第二章
「站住!」谷蜻艷氣焰囂張的喚住冷霜凝。哼!開學才沒幾天,大伙兒都在談論冷霜凝,說她是一朵冷然的美麗花朵.真是氣煞她了!她不過是生澀的菜鳥,卻搶足了她谷蜻艷在校園中的鋒頭,實在太過分了。
「大小姐,有事嗎?」冷霜凝冷然的面對她。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會兒沒有谷澧鏨讓她當靠山,她還是少惹這位大小姐,以免無辜的媽媽又受到池魚之殃。自從兩年前被谷蜻艷發現冷霜凝出現在谷家花園后,谷蜻艷總是找盡各種機會,企圖找她麻煩,偏偏她總有谷澧鏨護著,即便他不在身旁,不甘示弱的她也不會乖乖地讓谷蜻艷欺負。
事後,谷澧鏨當然站在冷霜凝這邊,一句「你太沒修養,凈找偏人麻煩」,就把谷靖艷壓得死死的。有氣沒處發的谷靖艷乾脆找上倒霉的冷母出氣。有了幾次經驗后,冷霜凝為了母親,只好盡量避著谷靖艷,不和她硬碰硬;若避不過,就委屈自己盡量不反抗的任她找自己麻煩。
「你這是什麼態度呀!」谷蜻艷揚起手,卻遲遲不敢揮下去。
有一回她氣不過的打了冷霜凝兩巴掌,大哥當晚卻借故左右開弓,狠狠地回她四巴掌,小聲但嚴厲的在她耳邊警告她不準再碰冷霜凝,否則他必定加倍討回來。爸媽眼見兒子發瘋,非但不敢說他不是,還反過來吩咐她少惹他不開心。從那時候起,她就更恨冷霜凝了,但只敢開口罵她,卻沒膽子動手打她。
「你想打就打,別凈找我媽出氣。」冷霜凝閉上眼,準備迎接她的巴掌。她知道谷蜻艷打不到她,就會把氣加倍出在媽媽身上。
「你當我笨蛋嗎?想害我讓大哥修理,門兒都沒有。」谷蜻艷放下手,別過臉去。
「我不會跟他說的。」其實驕傲的冷霜凝從沒向谷澧鏨告過狀,只是她天生雪白、柔嫩的肌膚被打之後,就會立刻顯現怵目驚心的明顯紅印,久久難消,所以他才會心疼她而發瘋。「而且他今天不會回來,不會有機會看見我臉上的紅印。」
谷澧鏨總會將自己的行蹤告訴冷霜凝,讓她方便找他。就像他今天要去住谷老太爺家,一早就向她說了,以免她找不到他而不高興。
「你知道我大哥去哪兒?」
身為谷家第一順位繼承人的谷澧鏨,隨身跟有四名身手一等一的貼身死士保護著,因此他的行蹤除了谷老爺和谷老太爺知道以外,是不讓任何人知道,以確保自身的安全。
「不知道,他只告訴我他今天不回來。」冷霜凝謹守谷澧鏨對她的吩咐,不讓人得知他的去處,也不讓人得知她知道他的去處。
「說不定他唬你的。」谷蜻艷還是不太敢輕舉妄動。
「他一向說話算話,不會唬人的。」
「你發誓不會跟我大哥告狀?」谷蜻艷見冷霜凝保證的點點頭,隨即露出一臉小人得志的嘴臉,說:「那我就不客氣了。」話一說完,她就左右開弓地賞冷霜凝兩個巴掌,打得冷霜凝雙頰瞬間紅腫,五爪紅印怵目驚心的浮現。
「你高興了嗎?」冷霜凝忍著雙頰如火燒般的痛楚,平靜的問著。
「你……」看著冷霜凝平靜的臉,谷蜻艷火氣更旺了,隨即又賞了她兩巴掌。
冷霜凝為了忍住不痛叫出聲,只好用力的咬著下唇,咬得泛出血絲都還不自知。
「我就不信你還能忍!」谷蜻艷說著,右手又跟著揮出,卻被冷霜凝用雙手緊緊地捉住了。「放手,你不怕我去找你媽出氣嗎?」
「怕,可是你再打下去,你也會遭殃的。」冷霜凝冷靜的說。
「你威脅我?!」谷蜻艷惡狠狠地瞪著她。「我不敢。可是你再盯下去,屆時把我的臉打傷了或紅印無法及時消褪,不用我向大少爺告狀,他也會知道。」冷霜凝就事論事。
「哼!算你有理。」反正已經打過她,心情也稍微平衡一點了,就暫時放過她。
看著冷霜凝腫脹的雙頰和臉上的紅印,谷蜻艷不禁也有些擔心了。若冷霜凝臉上的紅印在大哥回來之前還來不及褪去,那她就慘了!
「你還不快去用毛巾冷敷,要是害我遭殃,我就讓你媽比我更凄慘!」撂下狠話,谷蜻艷就悻悻然地走了。
莫名其妙被打的冷霜凝瞪著谷蜻艷的背影。她還是不知道自己哪裡招惹那惡女了,可是至少可以確定媽媽不會又被她連累了。
這年,冷霜凝七歲,已經懂得主僕、尊卑的真實含意與分野了。
☆☆☆
「你瞧,喜不喜歡?」谷澧鏨手中拿著一對水晶髮飾,在冷霜凝眼前晃動。
「你又亂花錢了。」打從她收下他第一樣禮物——芭比娃娃之後,他總是三不五時就買東西送她。五年來,她已經收到將近一百個大小、款式不一的各國洋娃娃,還有數之不盡的各種髮飾和小洋裝。他似乎真的有意將她打扮得像個洋娃娃似的。
「你冤枉我,爺爺總是問我怎麼那麼節儉?」今年即將上高中的谷澧鏨正值變聲階段,因此聲音沙啞難聽,活像鴨子叫似的。
「你這還叫節儉?」冷霜凝受不了的睨他一眼。「我知道你家錢多,可是我不要你用你家的錢買東西送我。」她年紀雖小,卻十分有骨氣。
「我知道啊!你已經說過幾百遍了。」她說的任何一句話,他都牢記在心。「所以我都用我自己得來的獎學金買禮物送你呀。」為此,他總是讓自己更優秀,拿到各式各樣的獎學金。「你還沒回答我。」
「喜歡,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冷霜凝喜歡的是他的心意,不是他的禮物。
「你喜歡就好。來,坐下,我幫你繫上。」他最喜歡幫冷霜凝梳頭了,她的髮絲柔柔亮亮的,觸感好極了。
「好,等你幫我梳完頭,我也有禮物送你。」冷霜凝神秘的笑著。
「什麼禮物?」谷澧鏨笑問。
每年他生日的時候,她總會送他禮輕情意重的「小」禮物。第一年是一根便宜的棒棒糖,第二年是為他唱生日快樂歌,第三年是一朵她親手栽種的玫瑰花,第四年是她親手縫製的小手帕。今天是他十五歲的生日,不知道她又準備了什麼禮物送他?
「你待會兒就知道了。」冷霜凝故意吊他胃口。
「凝兒!」谷澧鏨氣惱的喚著。隨著兩人越來越親密,他就主動將小凝這個稱呼改為凝兒了。
「喔!」冷霜凝痛呼出聲。「你扯痛我的頭髮了!」她嘟著嘴,瞪他一眼。
「對不起!」谷澧鏨現在已經非常習慣將這三個字掛在嘴邊了。想當然耳,這三個字唯有冷霜凝才有耳福聽到。五年來,他們兩人的獨處,都會有谷澧鏨隨身的四個貼身死士守在遠處,不讓任何人靠近。
谷澧鏨隨身的四個貼身死士,皆是自幼被谷老太爺由孤兒院收養並加以特訓,以誓死護衛合家未來的繼承人為已任。當谷澧鏨六歲生日,被谷老太爺指定為谷氏繼承人時,們就開始待在他身邊,只聽他一個人的命令行事。
「算了!你快點梳啦,要梳漂亮一點握。」冷霜凝畢竟是個女孩子,所以也相當愛漂亮。
「你就算披頭散髮也很漂亮。」谷澧鏨真的如此認為,在他心裡,冷霜凝是最漂亮的。「好了。」他將鏡子拿給她。「喜不喜歡?」他為她梳了一個簡單的公主頭。
「喜歡。」冷霜凝熱情的在谷澧鏨的臉頰上印上一吻,藉以傳達她的喜悅。
冷霜凝的熱情只給冷母和谷澧鏨,對其他人總有著強烈的疏離感,因為她不願自貶為下人,卻偏偏又是個不折不扣的下人之女,因此在他人眼中,她終究是個下人。
「我的禮物呢?」谷澧鏨將冷霜凝抱到腿上。
「你先閉上眼睛。」她用手捂住他的雙眼。
「我閉上了。」谷澧鏨閉上眼.拉下她的手。
冷霜凝再次將雙手置於他閉起的眼,確定他無法掙開!才害羞的閉上眼睛,緩緩地將櫻桃小口覆上他的,隨即像被電到似地跳離他的身。
「凝兒?」谷澧鏨莫名其妙地睜開眼,疑惑的著著冷霜凝滿臉通紅的站離他三步遠。
「你喜不喜歡?」她紅著臉問道。
「啊?」谷澧鏨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剛剛只覺得自己的唇被一種溫溫、軟軟的東西碰了一下,並沒有特殊的感覺。
「你不喜歡嗎?」冷霜凝失望的問。
「唉……不是不喜歡,只是……」總不能回答她沒感覺吧!谷澧鏨為難的眨著眼。
「媽媽說這隻能對最喜歡的男生做,如果你不喜歡……」
「喜歡!」谷澧鏨聽冷霜凝這麼一說,立刻截斷她的話。
「不過……你能告訴我,你剛剛做了什麼嗎?」他還是一臉疑惑。
冷霜凝抿著唇,睜大眼瞪他。「不理你了啦!」他騙人嘛!不知道她做什麼,還說他喜歡。
「乖,別生氣嘛?我雖然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可是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他將她抱回懷中哄著。「而且,今天我是壽星,我最大,你不能不理我。」
「好嘛!」冷霜凝不甘願的應著。
「乖,告訴我,你剛剛送了什麼給我?」谷澧鏨貼著她的臉問道。
「媽媽說那是初吻。」冷霜凝小聲的說著。
「初吻?!」谷澧鏨瞪著懷裡的冷霜凝,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她今年才十歲耶!未免太早熟了吧!
「對啊!前幾天我跟媽媽一起看電視,裡面就有一個女生這麼幫一個男生慶生,結果那個男生好開心喔!所以我就問媽媽,為什麼那個女生咬那個男生的嘴巴,那個男生還那麼高興,媽媽說那不是咬,是那女生的初吻,而且初吻只能獻給最喜歡的異性握!霜霜心想,今天是你的生日,而你又是霜霜最喜歡的男生,所以我就決定把初吻送給你,讓你開心。」冷霜凝天真的說著。
聽著冷霜凝天真的童言童語,谷澧鏨真不知該怪電規亂演、冷母亂教,還是該怪自己神經太大條,辜負了她一片心意。
「你會不會把初吻送給霜霜?」冷霜凝仰著頭,望著谷澧鏨的眼。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他最喜歡的異性。
「你說呢?」谷澧鏨聞言,不禁失笑的反問。他的初吻已經在剛才被她奪走了呀!
「會。」冷霜凝認為自己最喜歡的異性是谷澧鏨,那他最喜歡的異性也一定要是她。
「你說會就會羅!」谷澧鏨說著,便輕輕地在她唇上印上自己的所有權。「記住,這兒只有我能親,知道嗎?」他用手指輕點她的唇。
「嗯。」冷霜凝點點頭。「你這兒也只有我能親喔!」她人小鬼大的學著他的動作。
「一言為定!」
這年,谷澧鏨十五歲,冷霜凝十歲,他們在花園訂下第一個誓約。
☆☆☆
「凝兒,你在想什麼?」谷澧鏨做完功課,一抬起頭就發現冷霜凝望著花園中的玫瑰花發獃。
「我在想梅花到底長什麼樣子?」冷霜凝依舊望著玫瑰花。
「為什麼忽然想知道?」
「今天音樂老師教我們唱梅花,歌詞中提到梅花滿天下,可是我卻從沒見過呀!而且歌詞中還提到梅花越冷越開花,不怕冰雪風雨那種感覺我好喜歡,可惜卻不知道它長什麼樣子。」
「是嗎?」谷澧鏨忽然在石桌上敲了三聲。
「嗯。」冷霜凝失神的點點頭。
「少爺,有事嗎?」谷澧鏨隨身的四名死士誓、矢、肅、舯中的矢忽然閃現在他身旁。
歐陽誓、項矢、虞肅、上官舯四人之名,取自語音「誓死效忠」之意。谷老太爺當初收養他們四人時,讓他們保留原姓,卻改了他們的名。名義上說是為了讓他們重新開始,實則為了加深他們誓死效忠谷家繼承人的意念。出了谷家,項矢、虞肅兩人會亦步亦趨地守在谷澧鏨身旁,而歐陽誓、上官舯兩人則藏身在暗處保護!若在谷家大宅內,由於谷澧鏨不喜歡讓人緊盯著,所以他們就會分散在四處暗中保護。而敲桌就是暗號的一種,四人中離谷澧鏨最近的一人,會搶在第一時間內出現,聽候指示。
「到我書房裡,把放在第一個架上的彩色花草圖書拿來。」谷澧鏨的花草圖書並不是用來欣賞的,而是用來研究哪種花草可食、哪些有毒不可食,還有哪些是相生相剋的,最重要的是哪些花草樹木可以就地取材來當暗器或武器使用。
「是。」項矢敏捷的退去。
「澧鏨哥哥,你有梅花的圖片?」冷霜凝的雙眼亮了起來,親密的依偎到他身邊。
「你呀,只有有求於我的時候才會如此諂媚!」谷澧鏨用手指點了點冷霜凝的俏鼻。她平常都只用「你、我」稱呼彼此,有祈求或討饒時才會嘴甜的稱他澧鏨哥哥。
冷霜凝俏皮的輕吐舌尖,雙手環上他的頸。每次她惹毛他時,只要如此甜甜地喚著他,他再大的少爺脾氣都會瞬間消失無蹤。
「你生日快到了,想要什麼禮物?」谷澧鏨將她抱到腿上。她越長大越美,越像個黑髮的芭比娃娃,讓他愛不釋手。
「待會兒告訴你。」冷霜凝靈活的眼珠子轉了轉。
「你想看過梅花圖形,再決定要不要它。」谷澧鏨已經能掌握冷霜凝單純的心思,所以直接用肯定句說著。
「嗯。」冷霜凝點點頭,玩著他的領子問道:「如果我想要,你能買得到嗎?」
「當然。」就算冷霜凝想要天上的星,他都會想辦法幫她摘來。
「少爺,這是您要的書。」項矢再次無聲無息的出現。
「放在桌上。」谷澧鏨正抱著冷霜凝,所以沒有多餘的手接書。「你退下吧!」
「是。」
谷澧鏨調整自己的坐姿,仍將冷霜凝摟在懷中,但是已經空出一隻手翻書了。「喏!這就是梅花。」
「真漂亮!」冷霜凝驚呼。「可惜它不是白色的!」她一向偏好白色。
「傻瓜,梅花也有白色的。」谷澧鏨揉揉她的發。
「真的?」她眨眨眼,「澧鏨哥哥,我……」她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我知道,既然你喜歡白色的梅花,你的生日我就送你白梅花。」谷澧鏨允諾。
「你真好!」冷霜凝甜甜地吻了谷澧鏨的臉頰一下,吻得他眉開眼笑。
「只對你好!」
由於谷澧鏨是谷氏未來的繼承人,自小備受尊榮,又接受嚴格的繼承人訓練,是以他對任何人都高傲、冷淡,唯有見著被他寵得比他還高傲、冷淡的冷霜凝,就不得不認栽了。
「我知道。」冷霜凝將臉貼著他。唯有她才能靠近他的身,否則為了安全起見,他從不許任何人近身,以免遭人偷襲。「除了我,不許你再送梅花給其他人喔!」她霸氣的說著。
「是!我的冷大小姐,這輩子我只送花給你好不好?」谷澧鏨不介意冷霜凝的霸氣。
「當然好。」冷霜凝笑得燦爛極了。
這年,谷澧鏨十六歲,冷霜凝十一歲,他們定下了第二個約定。
☆☆☆
「霜霜。」冷母喚住女兒的腳步。
「媽,什麼事啊?」冷霜凝縮回已經踏出門檻的右腳。
「霜霜,你已經六年級了,也該懂事了。」冷母看著亭亭玉立的女兒,相當小心自己的措辭,唯恐傷了女兒的自尊心。
「媽,你到底想說什麼?」冷霜凝關心的望著母親。「是不是那個谷大小姐又給你氣受了?」
「不是。」冷母拍拍女兒的手。她知道女兒貼心,為了不讓她受人欺侮,自己倒受了不少委屈。「你是不是又要和大少爺出去了?」她看著女兒一身輕便的打扮,她就心知肚明了。
「嗯,他說寒假快結束了,所以想帶我去郊外走走,順便拍幾張相片。」谷澧鏨很喜歡幫她拍照,然後再挑兩、三張最喜歡的擺在皮夾里隨身攜帶著。
「霜霜,雖然大少爺很疼你,你也不能這麼隨便亂叫,萬一被人聽見就不好了。而且少爺始終是少爺,你……還是要懂得拿捏分寸。」
「媽,你別瞎操心了,我要真叫他少爺,他才會不高興呢!」冷霜凝摟住母親,親密的親她臉頰一下。才小學六年級的她已經有一百六十二公分了,比冷母還高。「我真的要出門了,再讓他等下去,他會發脾氣的,到時候又有一堆人要遭殃了。」谷澧鏨的自制力越來越強了,再不高興都不會把脾氣發到她身上,可是其他的傭人就慘了,鐵定成為他少爺脾氣下的無辜犧牲者。
「你這孩子……唉……」冷母根本來不及阻止,冷霜凝就沖了出去。
唉!少爺雖然很疼霜霜,可是谷家畢竟是個名門世家,容得下出生寒門的霜霜嗎?而且霜霜的脾氣實在是太拗了,如何在爾虞我詐的富貴人家中生存呢?
冷母實在很擔心唯一的女兒。
☆☆☆
「怎麼還沒來?」冷霜凝臭著一張臉,站在校門口跺腳。今天是她國小的畢業典禮,谷澧鏨答應無論必如何都要起來幫她獻花,結果典禮都結束了,他卻一直沒出現。
「冷小姐,少爺讓我先送花來給你。」上官舯手中棒著一柬雪白梅花出現在冷霜凝眼前。
「我不要,你拿回去還他!」冷霜凝不高興得臉兒一撇,沿著校門準備走路回谷家。
「冷小姐,請留步。」見冷霜凝無意停下腳步,上官舯只好跟上。「如果你堅持不收,待會兒少爺會降罪於我。」他動之以情。他知道冷霜凝面冷心熱。不會忍心見死不救。果然,冷霜凝停下腳步,回過身。
「給我吧!」谷澧鏨的少爺脾氣不是普通的大,隨著年齡增長,脾氣變得更壞。除了她,他對任何人都毫不留情、冷酷無比,如果她不收下,上官舯的下場絕對不是一個慘字了得。
「他呢?」冷霜凝等得很不耐煩,卻不得不繼續等,否則沒有達成任務——留下她,上官舯一樣會死得很難看。
「路上塞車。」見冷霜凝不再執意要走,上官舯鬆了一口氣。
「台北哪天不塞車呀!他不會早點出門嗎?」冷霜凝悻悻然地抱怨著。「他到底還要多久才會來了?」
「少爺來了。」上官舯打斷冷霜凝的自言自語。
谷澧鏨擔心冷霜凝等得不耐煩、氣跑了,他只好棄車,徒步走來。除了充當司機的歐陽誓以外,項矢、虞肅保持三步遠的距離跟著他。
冷霜凝板著一張臉,瞪著面帶微笑的谷澧鏨,手中的花更是往他身上砸去。谷澧鏨俐落的接下花,走到冷霜凝身旁,用沒拿花的右手摟著她,俊美的臉龐貼近她冷冷的臉,小聲道歉,「對不起。」順便偷香一記。
「下次再遲到,我就真的不理你了。」冷霜凝一見到谷澧鏨為了她徒步走來,氣就已經消了大半,再聽見他輕聲細語道歉,氣就都沒了,反倒是被他吻得臉紅心跳、嬌羞不已。
「等很久了嗎?」谷澧鏨心疼她雪白的容顏被曬得紅通通的,便移動身軀幫她擋住陽光。
「你才知道!」冷霜凝的小嘴嘟得高高的,撒嬌道。
這年穀澧鏨十七歲,冷霜凝十二歲,已是個懷春少女,而他就是她懷春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