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的傷沒什麼大礙,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就多住院幾天;不想住院的話,現在也可以回家。"應逸蘅笑容滿面的對江若狹說。
"我……我想回去了。"她下了病床。
"我送你回去。"易允駟說。
"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低著頭。唉,看來這個計劃徹底的失敗。
"現在還下著雨,如果你又被車撞到,可就沒這次這麼幸運了。"
如果能真的被車撞到就好了,我現在也不用抱著頭煩惱了。她嘆著氣的想著。
最後江若狹還是坐上了易允駟的跑車,車子以飛快的速度馳騁在雨夜中。狹小的空間里,充斥詭譎的氣氛,讓她感到非常的不安。
"咕嚕咕嚕!"就在這時,她的肚子突然傳出聲響。
她喪氣的垂著頭。
易允駟轉過頭看了她一眼。"你還沒吃晚餐?"
何止還沒吃飯,我連早餐、午餐都還沒吃,早就餓到前胸帖後背了。他聽見了她的心語,竟然感到怒不可遏。"你已經夠瘦了,還學人家減什麼肥。"我又不是發神經,我已經瘦到剩下皮包骨了,還減肥咧。他訝然的看著她,她真的那麼窮嗎?窮到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他實在無法相信現在還有人沒錢吃飯。
不過她愈窮,他愈有興趣!
"你送我到……"江若狹告訴他她住的地方,當然她只說了她住處附近的地址,到了那裡,她可以自己走回家。
但他卻將車停在一間餐廳前面。"先去吃飯,我再送你回去。"
"沒關係,我回家再吃就好了。"她婉拒了他的好意。這間餐廳看起來不便宜,到時他要是各付各的,我不就得留下來洗碗。我還是回家吃碗泡麵,然後趕快上床睡覺,明天再想想辦法看要去哪裡搶錢。
吃泡麵,她莫非是想早點進故宮博物院當木乃伊供人欣賞嗎?
"你不用擔心,算是我不小心撞到你,對你的賠償。"他先下了車。
她跟著下車,尾隨著他走進餐廳。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不吃白不吃。
易允駟自作主張的隨便點了五六樣萊。
這樣隨便一叫就要一千多塊,可足夠我和若曉半個月的伙食費了。有錢人就是不一樣,也特別浪費。
"你叫什麼名字?"
"江若狹,狹小的狹。"通常大家都會以為是彩霞滿天的霞。
"很特殊。"他靠著椅背,仔細的審視著她,一頭烏黑的長發,因消瘦而顯得更明亮的大眼睛,過於蒼白的皮膚,或許真的是因為營養不良而缺乏血色吧!
他對現今仍有人會營養不良仍感到匪夷所思!
"你應該還是個學生吧?"
"嗯,我已經大四了,暑假就要畢業了。"江若狹據實以告。
服務生先送上來白飯和一盤剛炒好的糖醋排骨。
"你先吃飯,吃完再說。"
她看著熱氣四溢、香噴噴,令人垂涎三尺的美味佳肴,口水都快流出來,她不客氣的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易允駟只是坐著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卻半點食慾也沒有,雖然他晚上也因為這突然的意外還沒吃飯,可一點也不會感到餓。
"你不吃嗎?"
"我不餓。"
不吃就算了,我自己吃個夠本。
在第二道萊剛端上來時,她已經吃完一碗飯,第一道菜也被她掃了一半進肚子里。
就這樣,易允駟靜靜地看著她狂吃,直到他所點的五菜一湯外加兩碗飯全掃進她的肚子里,才見她放下筷子,一副酒足飯飽之後的滿足表情。
"你看起來瘦得像支竹竿,胃卻像個無底洞。"他從沒如此佩服過一個人的食量,而且還是個女人。
你想笑就笑,反正有得吃最重要。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拿起賬單,先去結了賬。
江若狹一上車后,自顧自的想著,看他穿名牌、開名車,談吐舉止都不俗,看得出來是從小到大就受到良好的教育。如果錯過這個機會,以後想找到這麼優的男人,可就可遇而不可求了。
易允駟一邊開車,一邊聽著她心裡的聲音,直到送她來到她說的地方,他將車停在一條巷子口。
"謝謝你送我回家。"她道了謝,慢慢、慢慢、慢慢地……就像是電影里的慢動作,開個車門足足花了三分鐘。
好不容易推開車門,一下車,"哎呀!"她的腳就這麼拐了一下,屁股跌坐在濕淋淋的地上。
雨,不知在何時已經停了,似乎他們一吃完飯,離開餐廳時雨就沒再下了。
被雨洗滌過的空氣,更加的清新芳香。
易允駟聽到她的叫聲,馬上跟著下車,繞過去看看。"你怎麼了?"可他心裡卻在想,她是不是又是裝的?
"我……我的腳突然感到無力。"江若狹表情十分的慌亂。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他除了努力想要聽她的心語,還注意看著她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突然之間……"她急得都快哭出來了。"現在該怎麼辦?如果我的雙腳就這麼殘廢了那該怎麼辦?"
"我知道了。"他一彎腰將她抱起來。
"你要做什麼?"突然被他抱起來,她因為怕摔下去,嚇得趕緊圈住他的脖子,早忘了他是個陌生人,這樣的舉動太過親密,讓別人看到了,很容易誤會的。
"抱你回家。"
"抱我回家?!"媽呀!這……怎麼行呀!
"你的雙腿不是沒力嗎?難不成你要在馬路上坐一整個晚上?"
"那……"哎呀!我一向聰明絕頂的腦袋,今天怎麼突然變得生鏽了!"那你抱我到旁邊坐一下,我想等一下下就好了。"
"你不是就住在這附近嗎?"她抱起來還真輕,她實在太瘦了!
"可是——其實我並不是一個人住,和我一起住的還有另外兩個女孩子,我住的地方是男賓止步。""這是特殊情況。"這個男人怎麼這麼魯呀!現在她該怎麼想辦法脫身?易允駟抱著她走進巷子里,"你住在哪一間?"江若狹只好無奈地告訴他,"藍色鐵門的那一間。"他抱著她走過去,發現鐵門並沒有關上,衛生環境也不太好,樓梯間髒亂又漆黑,女孩子住在這種地方太危險了。
"幾樓?"
"頂樓。"她就像是個機器人一樣,有問必答。
這是棟四層樓的老舊公寓,通常四樓的屋主都會將五樓加蓋,然後出租出去,賺點房租也好。
江若狹就和妹妹及何子宣住在這裡,有時育幼院里的其他院童上台北考試、讀書,也都會暫時住在她這裡。
易允駟抱著她爬上五層樓,依然臉不紅、氣不喘,這是因為平常他常上健身房運動練來的好體力。
到了大門前,她從包包里拿出鑰匙開門。希望若曉和予宣不在客廳里。
果然客廳里半個人也沒有。還好,她們真的不在。
易允駟忍住笑,將她放在椅子上。
"謝謝你送我回來。"江若狹向他道了謝。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本支票簿,在支票上寫下一個數字,再拿出名片,寫下他的行動電話,然後一併交給她。"這點錢算是我對你的賠償,如果你身體有感到任何的不適就去看醫生,若有什麼事,可以打電話給我。"
他明知道這一切全是她一手自導自演的戲碼,而他只是個倒霉鬼。
但是算了,就沖著應逸蘅說的,像她這種人都是天才,如果因為沒錢念書,而扼殺了一個天才的前途,那也是很可惜的事。
就算是他難得的日行一善。
江若狹看著手中支票的金額,整個人頓時呆若木雞!
她沒看錯吧?!一百萬!一百萬!這輩子我也沒看過這麼多錢!手裡拿著這張支票,她卻沒有半點的罪惡感。育幼院有錢可以搬家,院童們不用露宿街頭了。
原來她是為了要替育幼院籌搬家費,她還算滿有愛心的女孩子。
易允駟連聲再見也沒說,就這麼轉頭離去。
江若狹的注意力就這樣一直停留在手中的那張支票上,一副傻傻愣愣的表情。
江若曉和何子宣躲在房裡偷看,一等到易允駟離開之後,馬上衝出來,兩人將她從頭到腳的檢查過一遍,沒發現半點傷后,才終於放下心來。
"若狹,你怎麼連通電話也不打,你知不知道我們快急死了。"何子宣見到她沒事,鬆口氣后,就忍不住責備她。"以後不管說什麼,絕不准你再做這種傻事。"
"對不起,把你們嚇到了。"她對她們露出歉疚的表情。一次我就嚇死了,怎麼還敢有第二次!
"姐,你不是沒被撞到嗎?怎麼會昏迷不醒?"江若曉問。
"其實我是被嚇昏的。"當時她看到直朝著她開過來的車子時,她真怕就這麼一命嗚呼哀哉,到時只剩若曉一個人該怎麼辦?一害怕,就昏倒了。原來她的膽子並不是真的那麼大。
"姐。"江若曉抱著她,忍不住哭了出來。
"若曉,對不起,把你嚇到了。"江若狹拍拍妹妹的背。
"你又怎麼會到現在才回來?"何予宜問。
"我在醫院醒來后,他帶我去吃了晚餐,才送我回來。"
"你跟他開口要求賠償了嗎?"何子宣又問。
江若狹將手中的支票直接遞給她看。
何於宜接過支票,一看見支票上的金額,嚇得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一、一、一百萬!"
"一百萬?"扛若曉一聽見一百萬,馬上離開姐姐的懷中,搶過支票一看。"真的是一百萬!"有了這一百萬,院長就不用煩惱了。
"是你開口跟他要的嗎?"何子宣問。
"不是。"江若狹搖搖頭。但他好像很能了解我的心裡在想什麼般,我什麼話都沒說,他就給我這張支票了。
江若曉和何子宜同時聽到她的心語,不免嚇住了!
不可能,這個人絕不可能聽得到若狹心裡的話。
據何子宣所知,除了若曉外,大學的同學里也只有她一個人能聽得見,能感應到她的心語。
當時她發現自己能聽到若狹心裡的話時,也嚇了一跳,後來私底下問過若曉之後才知道若狹的與眾不同。
她還曾去查過資料,問過她爸爸的一個醫生朋友,才明白原來她的這個狀況稱之為"Satorare",是先天性右腦的良性突變症的一種。
而若曉怕若狹知道自己的與眾不同會不安難過,因此一直對她隱瞞著這一切。
只是……如果那個人也可以知道若狹的內心世界,那該怎麼辦?
何子宣又從江若曉手裡拿回支票,看著支票上的簽名。從那龍飛風舞的字跡隱約可以看得出來簽著"易允駟"三個字。
"易允駟?!"沒想到若狹竟然是選上他的車子!
"子宣,你認識他嗎?"
"他是易揚集團的副總裁。"何子宣平常喜歡看一些八卦雜誌,因此對一些名人特別注意,尤其是這種有錢又有勢的鑽石單身貴族。
"你是說科技業龍頭的易揚集團嗎?"江若狹感到無法置信,趕緊看著仍握在她手中的名片。
抬頭上的確是寫著——易揚科技集團副總裁——易允駟。
"嗯,沒錯。"何子宣點點頭。"若狹,看來你挖到一座鑽石山了!"
天呀!我竟然找上了易揚集團的副總裁!
"若狹,這一百萬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九牛一毛,像他們這種人,到酒店一個晚上可能都不止花這些錢,所以你就不用再感到良心不安了。"
反正他們這種有錢人,錢對他們來說,就像海灘上的一把沙子,從手中流失了,再隨便一抓又是-把。
"沒錯,你說的沒錯,況且我還算是替他做好事,頂多我就用他的名義把錢捐給咱們育幼院,再把收據寄給他好了。"
"一點都沒錯。"何子宣用力點著頭。"不過以後可不准你再這麼嚇人了。"
"一次我就嚇到了,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易允駟一踏進自家富麗堂皇、金光閃閃的偌大客廳,即發現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瀰漫一室。
他的心裡很清楚,坐在主位上的是一顆十噸的不定時炸藥,隨即可能引爆。
他又瞥了眼客廳中另外兩個穿著打扮截然不同的女人,一個就算已經三更半夜坐在自家客廳,臉上依然塗著厚厚一層妝,一身剪裁合身的名牌服飾,腳上蹬著三寸高跟鞋,故做高雅的打扮,實際上本人壓根不是這麼一回事。
他有時真是弄不懂,每天將自己這樣捆綁住,不會感到喘不過氣嗎?
在另一張椅子上坐著的則是一臉憂心仲仲、擔心不安的婦人,臉上沒有任何的妝,也只有穿著剪裁簡單卻舒適的衣服。她一見到他回來,臉上表情明顯的安心下來。
她的身邊坐著一個約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孩。
另一張兩人座的沙發上,則坐著一男一女,臉上儘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易允駟直接朝著穿著樸素的婦人的方向走過去,對其他人完全地視若無睹。
"媽,你的身體不好,怎麼不早點休息呢?"
"媽在等你。"易允藍仰著一張青春的臉說。
易允駟的母親林靜雲是他父親的二房,說二房是好聽,其實連個名份也沒有。而她若是沒有生下易家唯一的繼承人,也絕不會有機會進易家門的。
不過他卻寧願媽媽沒生下他,至少她能過的有尊嚴、快樂些。
五年前父親因為癌症過世后,若不是大家都還對自己這個易家繼承人還有所畏懼,否則母親在易家的生活恐怕更難過了。
"砰!"突然一聲巨響毫無預警的響起,幾乎所有的人都被嚇了一大跳。但當驚魂過後,那坐在兩人沙發上的一男一女換上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林靜雲被嚇白了臉,害怕的蜷縮在兒子的懷中。
今天晚上,當易家大老爺知道易允駟沒有去參加蕭老的八十壽宴時,便開始大發雷露。後來又聽到眼線告訴他,他竟然又和一個穿著破舊寒酸的年輕女孩子在一起后,他更是怒不可遏。
真的想氣死他,前幾天才替他趕走一個不自量力想要飛上枝頭的烏鴉,現在又來了一隻麻雀。
每當易士庄因為孫子的事勃然大怒時,第一個承受怒氣的就是林靜雲,不僅要被數落連個兒子都不會教,還要聽大老婆黃玉屏對她說些尖酸刻薄、語帶諷刺的話,字字見血。
她皆只能低著頭,默默地承受所有人對她的指責。
"你的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爺爺!"易士庄震怒的斥喝著他。
"允駟,你快點向你爺爺道歉,快點。"林靜雲嚇得渾身顫抖。
易允駟只是張開雙臂,用他那寬厚的羽翼保護著母親。
有過無數次,他都要求要帶著媽媽和妹妹三人搬出去住,然而媽媽卻因為父親臨終前交代她要替他好好地照顧爺爺,且要他無論如何都要接下易揚集團這個擔子的遺言,媽媽怎麼說都不願離開這個家,情願困死在這座美麗的牢籠里,傻傻的去照顧從來沒有真正接受過她的爺爺。
"你說你為什麼沒去蕭老的壽宴?"易士庄大聲的責怒著他。
"有兩個報馬仔去就夠了,我有沒有去有什麼關係?"易允駟瞥了眼同父異母的姐姐和她的丈夫。
"你說誰是報馬仔?"易佩雯馬上沉不住氣的跳出來。
"我有指名道姓嗎?"
"你——"她氣得咬牙切齒,漲紅了臉。
"你要是生氣不就達到他的目的嗎?"她的丈夫陳東元附在她耳邊小聲的說。
"哼,懶得跟你這沒教養的小雜……"易佩雯迎視到易允駟欲殺人的目光時,最後一個字硬是給吞了下去。
她真是很不甘願,原該屬於她的一切,全部被這個小雜種給搶了,叫她怎能心甘情願?!
"說!你為什麼沒去?"
"去那種無聊的宴會,還不如找個女人玩玩來得有趣多了。"易允駟一點都不擔心是否會將爺爺氣到腦溢血,反正好人不長命,就像他的父親,禍害卻足以遺千年,就好比他爺爺和他父親的大老婆。
"你以為我會同意你隨便帶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回來嗎?"
"你以為我會和我那個凡事將你的話奉為聖旨的父親一樣,去娶一個不喜歡的女人嗎?"如果不是他的嫌貧愛富,他的父母會過著像是神仙美眷般的幸福生活。
"你是存心想氣死我嗎?"
"你放心,你就算想死,閻羅王也不敢收你。"
"允駟——"林靜雲被兒子的話嚇死了。"爸爸,您別生氣,允駟不是有意的。"
"媽,哥又沒說錯。"易允藍聽得真是過癮,平常她雖然鬼靈精怪,但還是不敢忤逆爺爺,頂多只能和大媽黃玉屏和易佩雯對抗,至於爺爺就只有哥哥可以對付了。
"哼,這就是你養的好兒女!"
"對不起。"林靜雲不住的道歉。
"我告訴你,我已經和蕭老說好了,今年內找個好日子讓你和蕭老的孫女訂婚。在這之前,你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斷得乾乾淨淨,我不想讓蕭家誤會。"
"你以為你還可以像掌控爸爸一樣掌控我的一切嗎?"易允駟譏諷的說。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絕不退讓!"一生權威慣了的他,卻被唯一的孫子如此的忤逆。"你只能娶蕭老的孫女。"
"我無所謂,如果她願意當小的。"易允駟聳聳肩。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以為我說的是白話文,不是文言文。"
"易允駟你未免太過狂傲了,你竟然要蕭氏集團的獨生女和你那低賤的媽媽一樣,當人家的小老婆。"易佩雯叫了出來,聲音、表情之誇張,讓人恨不得殺了她。
易允駟感覺到母親在他的懷裡顫抖著,他將她交給妹妹,走到易佩雯面前。
"允駟,別再惹事了。"林靜雲害怕的勸著兒子。
他怒不可遏的怒瞪著易佩雯,"把你剛才的話收回去。"
"我有說錯嗎?她本來就是……"易佩雯的話尚未說完,一記又大又響的巴掌甩在她的臉上,頓時浮現又深又紅的五個指痕。
不只易佩雯當場被打傻了,在這個屋子裡的每一個人,也全都愣住了!
易允藍立即大呼過癮,"打得好。"
黃玉屏當然不會坐視女兒任人欺負,她馬上衝到女兒的面前。"你憑什麼打人,她再怎麼說也是你姐姐。"
易允駟毫無畏懼的瞪著眼前的潑婦。
黃玉屏因他憤恨的眼神心生畏縮,但仗著易士庄在場,便又壯大了膽子,繼續數落他的不是。"佩雯說錯什麼了嗎?你媽媽本來就是……"
他的眼神似乎透露出如果你敢說出那些字,她的下場一定會和她那沒教養的女兒一樣。
"夠了,吵夠了沒!"易士庄大聲怒喝著,"這個家每天都這樣吵吵鬧鬧,到底哪天眾人才能和諧的生活?"
"爸,您也看到了,是他太過目無尊長,如果再不教他,他連您也不放在眼裡了。"黃玉屏見公公出聲撐腰,便又開始跋扈。
"你就少說兩句。"易士庄硬聲說。
他又何嘗不知道允駟這麼做,無非是為了想替他母親討回一個公道。
"爸——"黃玉屏就算再氣,也只好閉上嘴,誰叫在易家不管什麼事,都是老太爺說了就算。
易允駟走回媽媽身邊,和妹妹一起扶著她上樓回房間去。
不行,他得找一個強悍點的女人來替他照顧這怯懦的媽媽和妹妹,至少要保護她們別讓黃玉屏母女欺負才行。
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了江若狹的臉孔,或許她是最適合的人選,她的心裡在想什麼他都可以一清二楚的知道。
至少對他來說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