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連綿的春雨
「能明白最好。」沈天暉笑了笑,「其實囊也只已。你能幫我們找到他嗎?」
秦龍輕輕搖頭:「一直是他來找我,交代完之後就消失。」
「那你有沒有聽他提過狼族?」沈天暉不肯死心。
秦龍還是搖頭:「從來沒有。他相當守口如瓶,什麼都不肯透露,只是讓我照他說的去做。我最初想,只要能拿到我要的東西,管他那麼多幹什麼。」
「繼一家三口之後,為什麼還要再害一個人?」我想到那個被殺的醉漢。
秦龍臉上現出些悔意:「證明了傀儡香有用,囊就迫不及待要來找你。本以為這次是十拿九穩的,因為他說,他把最厲害的人引開了,剩下的都好對付。可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沒想到天狗竟然可以附到你身上。失敗之後,他遷怒於我,我也相當不爽,那個人,純粹是因為想要出氣。」
「腎臟呢?也吃了?」我真替那人喊冤,好端端的,就成了炮灰。
秦龍「嗯」一聲,上的鱗片漸漸隱去,臉色愈加蒼白,額上冷汗涔涔。
沈天暉看他的樣子,知道是失血多:「貪狼,快把這東西拔出來,我來止血。」
貪狼撇撇嘴角,顯得有不樂意,才想說話,突然直愣愣地盯著我的肩膀,像是有所現。
「什麼?」我被看得莫名其妙。
他不說話。慢慢走到我身。視線依然停留在肩膀上:「法師。你來看。這是什麼?」
天暉聞言。也過來仔細看我地肩膀。一會兒后。驚訝地「啊」了一聲。
「難怪。我想怎麼進不去來被人放了這東西。」貪狼在我肩上一拂。然後將攤開地手掌伸到我面前——那裡。躺著個小小地蒼耳似地東西。
「退靈刺。」他說。「對一切靈體都有用。法師們經常用地東西以保護自己不被惡靈附身。」
「囊剛剛說地禁錮。應該就是這個。」沈天暉將退靈刺拿到手裡端詳著。「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放上去地。」
「就在你張開黃色屏障的時候。」說到這,我才想起,剛才確實感覺被碰過「有誰輕輕點了我的肩膀,開頭以為是玄麒,後來覺得概是屋檐上落下的雨滴。」
想起當時的情景,還真有些后怕,如果囊趁那時候偷襲,我們中就肯定會有人受傷。
「他大可以偷襲啊……」沈天暉和我想法相同些不解地嘀咕道。
「偷襲?他可不想冒這個險。」貪狼不屑地說,「不管打誰,沒被打的就一定會幫忙,巫煬也會馬上過來,他只要一冒頭,無論如何是跑不了的。他想得可美要留著命去享用遺天珠呢。」
「誰?是誰?」流霞的聲音驀地出現,「是誰把巫煬弄成這副模樣的?」
她斜背著個小布袋被提著脖子的妙妙隨手一扔,不斷四顧臉上的表情,像是一旦找到這個人要把他碎屍萬段。
「小狐狸,快過來看看,他中的好像是蛇族的毒藥。」貪狼再次朝空中抽抽鼻子,「氣味非常淡,幾乎聞不出來。」
流霞蹲下,伸手替巫煬搭脈,眉頭緊鎖:「真的是,看來,不好辦啊。」
聽她都這麼說,我不禁更加擔心:「想想辦法吧。」
流霞橫我一眼:「這還用你說?現在只有兩個辦法,要麼就去問蛇族拿解藥,要麼,找到不朽草,我也能制出來。」
貪狼一聽這話就忍不住笑出來:「開玩笑是不是?蛇族和不朽草,你讓他們上哪裡去找?」
「不朽草是什麼?」我問。
「一種草藥。
」貪狼說,「以前倒是有不少,但很快便被你們人類挖光,想要留個種都沒有,早就已經看不到了。」
沈天暉想了半天:「是不是可以保屍體萬年不朽的不朽草?」
貪狼點點頭。
如果是具有防腐功用的話,被挖光幾乎是肯定的。
「你們人類為了讓自己的屍體不腐爛,聽聞哪裡有一個草根都會趨之若,爭得你死我活,非要把好好一種草藥弄得絕種才罷休。」說到這個,流霞露出鄙夷的神色,「殊不知不朽草不僅能逼出體內所有的不良物質,還能賦予機體新生,給我用的話,不要說解蛇族的毒,就是起死回生,也是可能的。」
「這種草一般是長在哪裡的?」我不理會她的挖苦,只關心該怎麼去找。
流霞嘆口氣:「算了,我來另想辦法吧。現在,讓巫煬醒過來不成問題,毒也能控制。」
一轉眼,才現地上還坐著個人:「咦,這不是青鸞的小男朋友嗎?
沈天暉正要解釋,一低頭,現秦龍已經不省人事:「稍後再說,先把這個拔了。」
「你可做好準備,血會噴出來的。」貪狼手搭在三叉戟的柄上,吩咐道。
沈天暉拿出張黃紙,一點頭。
「這麼費力幹嘛,我來。」流霞一邊將沈天暉撥拉開,一邊從小布袋裡拿出許多紗布和棉花,倒了些藥粉,雙手拿得滿滿的準備好,「動手吧。」
貪狼再不猶豫,猛一用力,將三叉戟拔出,與此同時,鮮紅的血液如箭般激射,流霞急忙按上去的紗布和棉花,立刻被浸透,她也不管,只是使勁按著,幾分鐘后,拿開一看,傷口竟是不再流血,只是黑漆漆的一個血洞,看起來很是觸目驚心。
「沒事了吧?那我:來了。」貪狼說完,隨即從玄麒身體里躍出。
玄麒長舒一口氣,像是被走了骨頭般癱到地上。
「怎麼樣?」我趕:去扶他。
「感覺好像渾身的骨頭都碎了。」他氣無力地回答。
「快進去吧。」沈天暉看眾都已經被雨水澆透,便背起巫煬,率先往屋裡走。
秦龍也被拉起來,半靠在霞身上,勉強能走,我則扶著玄麒跟在後面。
到屋裡,天邊微微泛白,空調還開著,整個房間非常溫暖、乾燥,沈天暉一進門,就趕緊把巫煬放到自己房間的床上,幫他把濕衣服都脫了,又餵了流霞給的葯,這才來到客廳。
流霞放下秦龍,並不急著替他處理傷口,而是轉頭問沈天暉事情的來龍去脈,待聽了大致經過,突地抬手甩了秦龍一耳光。
秦蘭早在大家進門的時候就醒了,十分驚訝地看著濕漉漉的一大幫人,接著看到秦龍腿上的傷,忙不迭想叫救護車,但手抖得厲害,甚至連手機都拿不穩,這時,又見兒子被打,手機一丟就撲到他身上。
「你幹什麼,憑什麼打小龍?」她心疼地問。
「憑什麼?就憑把巫煬弄成那樣!」流霞斜睨著他們,「要是放在以前,你們死幾百次都不夠。十幾歲的人了,還這麼不懂事!」
沈天暉見狀,忙上來勸:「仙子,消消氣,貪狼已經給了他教訓。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弄到解藥。」
流霞聽到有人叫她「仙子」,氣立刻消了大半,又看到秦龍腿上的傷口,想了想沈天暉說的話,別開頭「哼」一聲,再不提了。
我心裡很不是滋味,這次,因為秦龍的關係,已經死了五個人,巫煬中毒,玄麒又是生病,而聽沈天暉的意思,竟然並不打算懲罰他,這讓我覺得非常難以接受。但轉念一想,應該給他什麼樣的懲罰呢?報警嗎?如何對警察解釋腎臟的去向?實話實說的話,估計是把他當成精神病人,也會限制他的自由,這樣一來,秦蘭怎麼辦?
思來想去的,又不禁覺得沈天暉說的也對,事已至此,死者不能復生,貪狼那一下也夠秦龍受的了,確實,眼前最要緊的事,就是要找到解藥。
秦蘭看大家都不說話了,抖抖索索地又要打電話。
「我就是醫生,不要擔心。」流霞索性抽走她的手機,簡短地說完,便開始幫秦龍處理傷口。
玄麒顯得非常吃力,靠在沙上就睡著了,我搭了下他的額頭,似乎有些燒。
「生病了吧?」貪狼還沒有回到匕里,看到我這樣,不禁湊過來問。
我點點頭:「大概是著涼了,吃了葯就會好的。」
「他的身體受不了。」貪狼說,「就像你們人類用了別人器官的那種……那種什麼反應?」
我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是不是排異反應?」
「對,對對。」貪狼用力點頭道,「若今天遇到的是強敵,我是不敢貿然附身的,搞不好,我們兩個都會沒命。」
「那現在他不要緊吧?」被他這麼一說,我不禁有些擔心。
貪狼靠近玄麒看了看:「沒大礙,但是,病一場是免不了的。」
話音才落,就聽到秦龍痛苦的呻吟,回頭去看,原來是流霞正在縫合傷口。
她下手很是不輕,看得秦蘭直吸涼氣,遲地問:「你真的是醫生?」
流霞白她一眼,將手裡的工具一丟:「你看我不像醫生?好吧,你把他送去醫院吧,真是吃力不討好!」
傷口已經縫合到一半了,真的送去醫院,想必要拆開重新來過,秦蘭肯定不願兒子再次受罪,又看流霞縫得整齊漂亮,動作嫻熟,也就不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