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的身分的?」思兒惱怒的問道。

「就是我要你懷孕的那天……」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她不敢相信歐陽義晏竟然隱瞞她這種大事。

「因為我太愛你了,我不要你找回過去,我只要你永遠只屬於我一個人。」這是事實,他無言辯駁。

「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她大喊著,淚水撲簌簌的直落。

「我為什麼不可以?你奪走了我的心,我為什麼不能奪走你未來的人生?」他霸氣地說著。

「你明知道我有多在意自己的身分,也知道我有多渴望親情,在你面前,我完全沒有隱藏這些心情,你居然還這樣對我!」被自己心愛的男人惡意欺騙,教

她怎能接受?

「我不想說抱歉,那太虛偽了!我的確是很自私,因為我想佔有你,我想佔有你的思緒、你的想念、你的記憶、你的愛……」歐陽義晏緩緩說道。

思兒並不是不了解他的性情,她很清楚他的確是個行事極端的人,更何況她對他的感情也是如此。

可是,她絕不會故意阻撓他和他親人之間的親情。

想到母親每天因為記掛她而痛苦的流淚,再想到父親和哥哥日復—日焦急的四處尋找她的蹤跡,但歐陽義晏竟是言他們痛苦延長的始作俑者,她就是無法原諒他:

「再見!義晏,我要回家了。」她無法消受他這般自私的厚愛,轉身想打開車門。

「你竟敢這麼對我!I他拖回她的身子,緊緊的將地攬入自己寬闊的——懷裡。

「我為什麼不敢?」個性素來溫柔的思兒,壓抑不了心中的怒氣,

「你真行,找到了親人,就想甩開我這個恩人了嗎?」他卑劣地提醒她。

「你別故意把我說得很卑鄙,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你可別忘了,你肚子里還有我們愛的結晶,我不准你走!」他冷酷無情地說著,他得不擇手段的留下她。

聽到這句話,思兒頓時如化石般僵在原地。

「你太可怕了!竟然利用我們的孩子……」她泣不成聲,淚如雨下。

「有沒有利用孩子,我一點也不在乎!」他粗厚的掌按著思兒的小腹。「我在乎的只有你,你不能離開我,否則孩子要去哪兒找爸爸?」

「你耍了卑鄙的手段,還以為我會繼續留在你身邊嗎?歐陽義晏,我發現我好像從來不曾真正認識過你!」思兒哀傷的看著他。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太愛你了,而你竟判我死罪?」他眼中的火焰熊熊燃燒著。

「這是愛嗎?你不覺得你只是想控制、操縱我?」

「這就是我的愛!不行嗎?」他野蠻地說。

「我不要!不行嗎?」思兒憤怒的回嘴,努力的想掙脫他的懷抱。

歐陽義晏狂暴的吻著她的唇辦,狠狠啃咬她的柔嫩,「不准你不要!你聽清楚了嗎?」

「啊!」思兒捂住被他咬傷的唇,血腥味霎時在她的口中擴散開來,引起她一陣頭暈目眩,失去了掙扎的力氣。

他支起她的下巴,撟吻著她的臉和唇,低吼著:「你的淚、你的血也全都是我的!」

「放了我……」思兒哭泣著。

「我愛你,你也愛我,憑什麼要我放手?」

「我要回家!求求你!讓我回家!」

過多起伏的情緒令思兒昏沉不已,她不想再待在他的身邊,接受他以愛為名的霸道擄掠,更不想面對他那張說謊的臉!

何況,他口口聲聲對她說愛,卻不懂真愛的意義!

她被他的欺騙、背叛和自私、殘酷深深地傷害了,她現在只想離開他。

「不行!我永遠不准你回家,你死了這條心吧!」歐陽義晏近乎瘋枉的威脅思兒。

思兒對他已經無話可說,只能在他緊抱不放的懷中悲傷地哭泣著。

歐陽義晏很清楚他是留不住她了,他就只能這樣笨拙而徒勞地強留她,能多留一分鐘是一分鐘……

在樹下的鍾傑和鍾凡父子發現思兒哭個不停,於是他們來到車旁,打開車門,硬生生的把他們分開。

「思兒乖,不要哭,爸爸馬上帶你回家。」鍾傑口中柔聲安慰女兒,望向歐陽義晏的眼神卻充滿了責備和不諒解。

「你非要弄哭我妹才高興嗎?」鍾凡憤恨不平的炮轟他。

歐陽義晏失落地說道:「我知道你們都不想原諒我,我無話可說。但是我懇求你們一件事,等思兒心情好一點,我想去雨原鄉找她,可以嗎?」

「我們阻止得了你嗎?」鍾傑諷刺地道。

這小子的個性霸道到了極點,有誰奈何得了他?不過以後思兒假如真的不願意見這小子,做父親的當然有辦法阻止他。

「我會讓她躲列你擦不到的地方。」鍾凡故意挑釁他,他不會忘記當初他是怎麼阻止自己和妹妹見面,以至於他們又延遲了好一段時間才找到思兒。

「那麼我上天下海也要找到她。」

「希望你能好好體會找不到人的痛苦。」鍾凡又頗有含義的說著。

歐陽義晏在鍾家這一關是不好過了。

「思兒,等我好嗎?」他柔和地詢問她,她卻轉過身背對著他。

歐陽義晏不禁苦笑了起來,雖然思兒沒有看見他酸澀而無奈的笑容,但鍾傑和鍾凡卻看見了。

鍾家父子彼此相視一眼,心裡都有了默契,這個男人也許冷酷、霸道,卻也愛慘了思兒!該不該原諒他?他們也不知道。

無論思兒怎麼決定,只要她能快樂就好。

思兒回到雨原鄉的家,只覺得恍如隔世。

她走下直升機,只見玫瑰花海在艷陽下搖曳生姿,此她夢境里的景象還美,她不禁淚眼模糊。

她真的回到自己的家了!

在家人找到她之前,她曾為此迷惘痛苦了多久?還好有歐陽義晏在……

不!她不能再想他!

「媽媽,對不起!我竟然出去這麼久才回家!」思兒沉痛又難過的跟風舞帆道歉。

風舞帆緊擁女兒,滿眼含淚,熱切地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母女倆相擁而泣。突然一陣強風刮來,捲起漫天玫瑰花雨灑在她們身亡,有如無言的祝賀和祝福……

鍾傑父子的眼裡也再度有了淚意,長久辛苦的擦尋總算有了結果,這是令他們最感欣慰的事。

父親、母親和哥哥三人帶著失憶的思兒重新認識家裡的環境,也一起為她介紹相簿中不同年紀的她。

這些點點滴滴的回憶立即充斥在她的腦海里。

為了不讓思兒太累,晚上八點多,他們就讓她回房睡覺。

躺在床上的她其實毫無睡意,只好躺在床上看著月光從窗戶照入,灑落在原木地板上的光影。

原來她的名字叫做鍾思,是個高貴的千金小姐。為了能配得上歐陽義晏,她也曾經希望自己是千金小姐……

鍾思下了床,走到窗前,推開了窗子,往外望向那片玫瑰花海。

好美喔!月光下的玫瑰花色竟是發亮的暗紫色調。

歐陽義晏現在正在做什麼呢?

鍾思摸摸嘴唇的傷口,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悲傷。是她太貪心了嗎?明明擁有了滿滿的親倩,她卻不斷的想起那個可惡的男人。

鍾思撫著自己的小腹,悲傷又濃了幾分。

其實她好想他!才分開不到一天,她就已經好想他了!她想他的唇、想他的吻、想他壞壞的笑,還有他把她寵列極點的不講理……

鍾思知道自己的身和心,已經不可能變回到跌落山崖前的那個單純的小女生了,她是被歐陽義晏烙了印的女人。

但一陣焦躁在瞬間焚燒過她,不!她絕不能原諒他!否則她怎麼對得起爸、媽和哥哥?怎麼對得起她的孩子?

鍾思回家一個禮拜之後的某日,風舞帆敲敲女兒的房門後,走了進去。

「媽媽。」正在看書的鍾思抬起頭來喚道。

「思兒,有人找你。」

「誰?」

「歐陽義晏。」

一聽到這個名字,鍾思便慌亂的回絕,「我不見他!你叫他走!」

「思兒!」風舞帆嘆了口氣。「他現在人就在客廳,你真的不想見他?」她是過來人,怎麼可能不明白女兒的心情?

鍾思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執拗的嘟著嘴。

「他也真是的!到南部拜票,還專程到虹嵐市去拜訪你外公、外婆,特意的討好他們,你爸爸那邊也有一大堆他簽名的訂單。」

「媽,你可以看得出他多有心機了吧!」

「可是他的心機卻只是為了你呢!」風舞帆笑道。

「我不想談他。」

「你真的不讓他上來看你和寶寶?」

「寶寶是我一個人的。」鍾思撫著乎坦的小腹。

「好吧!我這就叫他走,連他帶來的禮物也一併請他帶回去。」

風舞帆知道女兒的心結在短期內是無法解開的,所以也不勉強她,因為連她對這個年輕人的作法,也頗有微詞呢!

歐陽義晏接連數次列雨原鄉拜訪未婚妻,結果都非常不順利。

他誠心的道歉,似乎只被鍾家人看成是政客嘴臉,而豐厚的禮物全數被鍾家拒收,鍾傑還無情的退回他的訂單,擺明不想做他的生意。

而他想她想得都快瘋了!

歐陽義晏癱在座位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唐凱翔遞上了檔案夾報告著,「主席,訂單我們送了很多次,但鍾傑先生根本不接受;而風議長退回了邀請函,說他沒空和你見面吃飯。」

他將檔案夾甩到地上,怒氣沖沖的說:「他們憑什麼不讓我見思兒?她是我的未婚妻啊!凱翔,你快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見到她?」

唐凱翔看著歐陽義晏乞求的神情,才發現這個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男子,為情所困時,竟是如此的令人怵目心驚!

他打從心底同情他。

「主席,你別灰心,總有一天,思兒小姐會原諒你的……」

「總有一天是什麼時候?你快告訴我啊!難道要我等到我的孩子長大為止嗎?還是她一輩子都不理我了?我不要——」歐陽義晏歇斯底里的大吼。

「生氣是無濟於事的。」許立廷也加入勸告的行列。

「我還有別條路可走嗎?」他自問著。

這陣子,他已經把自尊踩到腳下,努力地跟鍾思的親人們道歉,但所得到的善意回應根本少得可憐。

要眨低他的自尊和驕傲都無所謂,至少讓他見列她啊!

「思兒小姐不是認了總統府的高秘書當乾爹嗎?我想應該拜託他去雨原鄉走一趟……」

「我一定會的,只是現在不是時候,他是我最後的王牌。」

「您這麼愛思兒小姐,她一定會受到感動的。」

「是嗎?都過了這麼久,她還是不肯原諒我!」

「女人總是愛要小性子、鬧彆扭的嘛!」許立廷安慰地勸說。

「思兒不是那種女孩……」歐陽義晏對鍾思的想念泛濫成災,不禁又陷入了過去的回憶。

唐凱翔趕忙用公事來轉移他的注意力,「主席,再過幾個小時,票就開出來了,您要不要到競選總部去?」耗盡心神的總統大選終於落幕,今晚就可知道鹿死誰手。

歐陽義晏默然地協同兩位機要秘書走出辦公室。

大約是晚上九點多,全台灣的選票都已經統計完畢,自民黨推出的總統、副總統候選人組合贏得了壓倒性的勝利。

唐凱翔和許立廷拋下了平時深不可測的身段,像小學生一樣的大聲歡呼著。

「辦到了!我們真的辦到了!」唐凱翔高興的流下眼淚。

「是啊!我今天晚上恐怕會興奮得睡不著覺!」許立廷感慨連連。

終日鬱鬱寡歡的歐陽義晏臉上也現出一絲笑容。

此時,自民黨黨員們紛紛衝進競選總部,「快!歐陽主席,新總統請你上台和他一起謝票!」

歐陽義晏就在人群的簇擁下,登上了底下有數十萬人的講台。

與會慶祝的民眾們一看到歐陽義晏上台,馬上有志一同地齊聲叫道:「歐陽,勝利!歐陽,勝利!……」

「義晏,來!」新總統滿面笑容的對他伸出手。

他走過去握住他的手時,總統靠在他耳邊低聲說道:「謝謝!辛苦你了!」

然後,兩人一起舉手,一同對台下的支持者鞠躬,人氣最旺的兩位主角攜手謝票,讓現場的歡呼聲幾乎要震破耳膜。

滿天的紙花飛揚,在銀白的探照燈下閃閃發亮,有如全雨按瀉。

歐陽義晏瞬間覺得熱血沸騰,因為此時的他,正站在人生的高峰上,經過這一役,政界里還有誰敢批評他的年輕?誰敢挑戰他的權威?

他一定會繼續為台灣的前途打拚!

可是,那個曾經說希望看到他實現理想的女孩,此時卻不在他的身畔。

他希望能用這一切,來換見鍾思一面!只要能見她一面就好了,讓他看看她是否有吃飽睡好,他就心滿意足了!

清晨四點多,鍾傑在首府的花市集散地操盤,順便巡視整個物流狀況之後,就準備搭直升機回雨原鄉。

花市裡儘是熙熙攘攘的人潮,大盤商、中盤商,以及零售小販喊價的聲音此起彼落,鍾傑的身影穿過人群時,都會引起—陣熱情的招呼聲。

他正要走到直升機停機坪,驀地有人攔住了他。

「是你。」鍾傑眯起眼。

他並下意外看到歐陽義晏,這小子受盡了他們的壓迫,當然有反抗的動作。

「讓我見思兒。」手中抱著一大東百合花的歐陽義晏,開門見山的提出要求,

「你們的新政府正準備要上任,你哪有空來表現你的兒女情長?」

「求求你!我想見思兒!」這句話他在鍾家人眼前說過不下百次了。

「我的寶貝女兒豈是你說要見就讓你見的?」

「見不到她,我會發瘋的!」歐陽義晏聲音諳瘂的低語著。

鍾傑看了他好一會兒,寧開口說道:「你明明有一輩子時間可以擁有思兒,當初為什麼不肯讓她先回家陪陪我們?」

「因為我連一秒鐘也不願意讓她離開我。」

「獃子!」鍾傑不禁罵著,

這小子搞政治搞得那麼出色,對愛情竟是傻得可以!

「我愛她!」

「好啦!跟我上飛機了。」

「呃?」歐陽義晏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帶你去找她,不過她要不要見你,我就無法作主了。」

「謝謝你!謝謝你!」他欣喜若珏的對鍾傑連聲道謝;

「還有,我要告訴你,你手上拿的這一把百合,跟我在雨原鄉後山為思兒種的那一大片可是差太多了!」

「是!我下次會改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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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結小處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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