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阿俊覺得五天是他最大的忍受極限，他已經五天沒見到丹兒了。事實是，他只有在吃早餐時才能見到她，常常飯還沒吃完，就見到分社的統煩已經在等他。每當他離去時，看見丹兒不滿的臉色，他就難過。丹兒的臉色一天比一天沉，甚至乾脆跟他冷戰，不同他說話，他喜歡她無憂愉快的笑容，「冷戰」是他最無法忍受之事了。

他知道他們倆關係的突然改變，會讓她有一點不適應，但是丹兒的樂觀能讓她很快便克服心中的不習慣。這幾天，他也想要陪她四處去走走玩耍，讓她真正去正視他們倆的新關係。

可是他有他的責任，最近這一陣子，「秦記」的米糧被劫不說，這一個月來所屬的產業常有人無故挑釁，還四處散播著不利「秦雲山莊」的流言，他身為少主怎可坐視不理呢?更何況他不準備被動的防範，他已經安排好一切，預備來個「守株待兔」，等對方送上門來。這幾天他拚命的宴請地方士紳，就是要加強大家對「秦雲山莊」的信心，經過這五天的努力，現在整個杭州城沒有人不知道他秦公子的。

有少主的坐鎮，當然不同以往，連路過杭州要回京城的寶靖王爺，都向「雲記」定下大批首飾、玉器。能和皇親國戚攀上關係，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這「雲記珠寶」可真是聲名大噪了。

阿俊仔細的回想，自己的計畫可有任何缺漏?這次非逼出「燕霸山」不可。他想要江南地盤，也要稱稱自己的斤兩。這幾天他特地調集鐵血堂的弟兄，謹慎戒備，就是要讓對方無機可趁。他傳令要各分社特別注意買米糧的人，尤其是大量的米糧，這幾天他宴請地方士紳，還特地要大家幫他留意。嘿!他「燕霸山」也要吃飯的，米糧需要吧?除非他又搶糧，否則總有一天，他會找到可疑的人，對方在他謹慎的逼迫下，已經有一點小反應了。昨天夜裡，已經有人來他落腳的客棧盯梢，只可惜，他雖然和對方交手，卻仍未能擒下他，不過這證明他的某一些小動作，已經命中他們的痛腳了。所以他決定，今天晚上他要陪丹兒去游湖。

他知道她還不曾在夜裡游賞西湖夜色呢!

輕而易舉的，他便在庭院中找到正在生悶氣的丹兒。他嘻皮笑臉一臉不正經的說：

「我未來的老婆，你在這裡做什麼呢?」

「阿俊!」她開心的笑開一張臉，卻在一愣之下迅速變臉，嘟著嘴不看他，只是重重的由鼻子哼氣：

「哼!誰是你老婆，不要臉!」隨即轉過頭去不說話。

「哇，老婆，我都已經讓你佔了便宜，你怎麼可以不對我負責任?」

「我哪有占你便宜，你胡說!」她不悅的說。

他彎下腰，不理會她背對著他，在她耳邊意有所指的曖昧說：

「忘記了?那複習一下好了。」

說完立即在她粉嫩的頰邊，「嘖!」的親了一記。親完還色眯咪的說：

「好香、好香，嗯!角度不對，親錯地方了。」

「你……色狼!」丹兒羞紅了一張嫩臉，氣憤的罵他。直覺的掄起小拳頭捶他，但是他還是一臉無關痛癢的樣子，實在氣不過，乾脆跳起來，用腳踹他一腳，她得意的看著他痛得縮了一下。

「哇!謀殺親夫啊。小心你打死我，就要做一輩子寡婦了，我可捨不得你呢!」

「你還說，你還說!」丹兒俏臉通紅，羞忿難當的追著他打。

阿俊邊躲邊叫：

「好痛，小力點，哎呀!」其實以丹兒的力道來說，能打痛他才真是奇事一樁呢!只不過，現在她正在氣頭上，不讓她出出氣，等一下怎麼騙到更好的享受呢?

突然的，阿俊抓住丹兒的小手，把她的身體釘在涼亭的柱子上，讓她無可逃避的偎在他寬厚的胸膛前。丹兒不解的正想掙扎，一抬頭卻望進了他深情專註的眼光中，她有些呆愣住。一直以來阿俊在她眼前都是不正經而頑皮的，這種火熱的眼神讓她失了神，她有些迷糊、有些迷醉、有些無可抗拒的被蠱惑。她只知道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燒著，困在他這種柔情萬斛的眼光中，不知所措。有些羞澀、有些困窘，卻有更多的欣喜，這樣的阿俊是她所不熟悉的。

他低下頭，試探性的輕輕碰觸她嬌艷的紅唇。接著慢慢的加重力道，用力的摟緊他懷中嬌小的身軀，吸吮著、揉弄著強迫她接受，索求她的反應。在他的壓力下，她無措的張開櫻唇，任他繼續以舌頭逗弄她。她只知道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襟，攀著他，整個身體契合的貼在他胸前。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由天旋地轉中清醒過來。她用力的呼著氣，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胸腔。她伏在他的胸前，聽著他熱情澎湃如擂鼓般的心跳聲，她羞得不敢抬頭，阿俊寵溺的聲音在她的頭上響起：

「丹兒，從現在起，你是我的愛人，是我未來的老婆，不再是兄弟了，嗯?」一說完，有些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好像心中大石落了地。他總算說出口了，他就是怕這個迷糊的丫頭硬是要逃避兩人的關係，那可就傷腦筋了。見到丹兒依舊不回話，他有些急了，調侃的說：

「我可不會這樣去吻我的兄弟呢!更何況我都已經這樣的犧牲自己，被你強吻過了，你可不能不對我負責任哦?貞操可是男人的第二生命呢!」這番顛倒的話，終於逼出她氣憤難當的回嘴。

「你……你不要臉，你欺負我。這些話是我說的，而且人家才沒有強吻你呢!」

「那你喜不喜歡我吻你?」

她獃獃的說：「喜歡。」一說完，才發現自己又失神的任由下意識來回答他，當真羞地想找地洞躲起來。他開朗的笑著：

「我也喜歡吻你。丹兒，你是我可愛的老婆，我會一輩子保護你的。」

被抱著的丹兒，過了一會兒，才由那一陣甜蜜的混亂中清醒過來。她突然警覺到，他們倆是在庭院中，隨時會被過往的僕人看見。而且她還在生氣呢!她氣呼呼的推開他，轉過身、噘起小嘴，決心不理會他。

阿俊還是很有耐心，換個地方又在她的眼前開心的問：

「怎麼了?為什麼突然不高興?」她還是用力推開他，惱怒的罵：

「我討厭你，走開啦!」

他退了幾步，還是一臉笑意的又出現在她眼前，一點想離開的意思也沒有。而且她也不想他真的離開，於是她宣布的說：

「我在生氣!」不等他回答接著說：

「我問你，你到底在忙什麼?人家好悶，你都不陪我玩，真是討厭鬼!」

丹兒的反應早在他的意料中，他好整以暇的說：

「誰說我不陪你?我已經想好了，今晚咱們去游西湖，你沒有晚上去過吧?晚上的西湖，畫舫燈火輝煌，映在水中，和天上的繁星相映成趣，美極了!夜夜笙歌、歌舞昇平，很有意思唷!」—如他所預料的，愛玩的陸丹心怎麼可能拒絕這樣的提議呢?果然她驚喜的問：「真的?」他又成功的讓她忘記她正在生氣。

夜晚的西湖，仍是熱鬧非凡。湖面上多的是畫舫來回穿梭，船上的燈光照亮了漆黑的湖面，湖面反而閃著晶亮璀璨的光芒。畫舫上人聲鼎沸，或是鬧酒聲、或是琴音悠揚。遠遠望去，燈光搖曳、輕紗吹撫……

有阿俊的陪伴，丹兒快樂的東張西望、蹦蹦跳跳，對著船隻指指點點。他還是一臉寵愛的陪著她閑聊，滿足的看著她的笑靨，他就是喜歡看她無憂純真的笑，那種俏皮活潑的神采。今夜，小顰藉故不舒服，不出來游湖，就是要他倆獨處，他自然是知道他們的好意的。

突然的，她好奇的問：

「阿俊，那些畫舫為什麼這麼熱鬧?有男有女的，嗯，有人唱歌吔，真好聽。咱們也去聽聽好不好?」

他平靜的剝了一個菱角，送到她嘴邊，解釋的說：

「不好，那是歌妓，是男人應酬尋歡的地方。有很多可憐的女人為了生活，只好到畫肪上彈琴陪酒。你可別去搗蛋，人家賺錢很辛苦呢!那是男人去的地方，你一個女孩子去，別人會當你是故意去捉弄人家的。」

他知道這個傢伙，當她對一件事感興趣時，最好老實告訴她。否則以她的個性，她會自己想辦法去求證，屆時擔心收拾善後的人就是他了。而且她素來人小心慈，把歌妓說得可憐，她自不會想去了。他故意神色平淡的告訴她，就是希望能讓她覺得這是件無趣平常的事，只要不引發她的好奇心，她自不會去碰了。

她一臉壞笑的說：「阿俊你去過了，對不對?好不好玩?」看著一臉嬌憨、眼神晶亮的丹兒，他暗自嘆了一口氣：

「唉!她滿心的好奇，就是連一點醋意也沒有，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魅力不夠?」

為了避開這個令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問題，他故意閑扯。幸好丹兒並不追究，只是一個勁兒笑咪咪的東張西望。

西湖夜色風光是旖旎的，只不過醉翁之意不在酒，阿俊心滿意足的擁著丹兒站在畫舫上。清風徐拂，輕擁著懷中佳人，難得這個傢伙會有如此溫順安靜的一刻。他溫柔的說：

「丹兒，這幾天我真的有事在忙，不能陪你，對不起!」

她賴在他的懷中，舒服極了，所以她心情很好，以難得的乖巧說：

「我是很生氣，不過……只要你老實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我可以考慮不生氣。」

很多人會覺得，男人的事女人不必懂太多。過去阿俊一直把丹兒當成是兄弟、是朋友，兩人一向無話不談。現在他也不打算改變這事，和她說話是愉快的，而且她對「秦雲山莊」的一切跟他一樣熟悉。所以他放心的將這陣子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她，當然還有他的大計畫。

她一臉興奮的說：

「唉!阿俊你怎麼不早說，要不然我就在院子里裝上機關，包管手到擒來的網住他。」語氣是不勝可惜的。

她妙目一轉，開心的說：

「改明兒個，我多做幾個小霹靂，當然威力要加大一點。你分給社裡的弟兄，萬一運糧時遇見人家搶糧，咱們起碼不吃虧，可全身而退。鐵血堂的人力畢竟有限，對方在暗，我們在明，暗箭難防呢!」

「放心，對方撐不了多久的。我放出風聲，要大家特別注意多購米糧的人。而且有李大哥和易翔一暗一明的追查，這下子他們該是坐立不安的。」

「我猜，他們一定不知道李大哥就是寶靖王爺。他們一定會在咱們運送首飾時搶奪，想藉助官府的力量來消滅我們，對不對?殊不知，這可是大網。誰會知道咱們竟然認識寶靖王爺呢!對不對?」

阿俊欣賞地捏了她水嫩的臉頰，讚賞的說：

「我的丹兒真是聰明，我一說我的計畫，你便知道了!」

她難得受到阿俊的稱讚，當下臭屁的說：

「哼!你想什麼我會不知道嗎?認識十五年吔!當然啦，還有一個原因是，我是天下無雙的小諸葛嘛，對不對?」

突然的，她彷彿想起什麼好笑的事，開心的笑彎了眉。因為她想到當時堂堂寶靖王爺，被吊在樹上的窘樣。阿俊哪裡會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微笑的說：

「李大哥是個驕傲的人，那件事可別再提了，以免他困窘，嗯?」阿俊在他爹的教導下，對人性十分了解。自然不會哪壺不開提哪壺，哪些事可以說，哪些事該睜一眼閉一眼，他自有分寸。所以和他做朋友是沒有壓力的，這也是秦聞風努力培養他待人接物的圓滑。

忽然的，在他們後方的船上，傳出一名女子的尖叫聲。慌亂又恐懼的聲音，在夜裡聽來，分外引人注意。

「不，不要，別逼我……啊!」「噗通!」「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就看見湖面上一個人影正在水上掙扎。人群喧嘩著，卻沒有人願意跳下湖去救人。阿俊連想都沒想，立即跳下水快速的往水中的人影游去。沒多久，就撈回一個女子，她渾身濕透，體態的撩人的依著阿俊。緊緊抓住他，一邊咳、一邊斷斷續續的說：

「多謝公子仗義相救。我……我……」一說完眼前一黑，竟然癱在阿俊懷中，昏過去了。

丹兒找來一條大毯子，讓阿俊包著她。仔細一看這個姑娘，年紀大約二十，五官姣好，身材修長。不知道怎麼了，丹兒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壓著重物一般難受。看著阿俊抱著她上馬車，那情景彷彿刻在她腦中般揮不去，令她十分不舒服。

這一夜，她睡得極不安寧，彷彿丟了重要東西般的沉鬱難受，那是種陌生、說不出來的感覺，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總之不舒服就是了。

一大早，她開心的想去前廳找阿俊。才剛靠近門就看見昨夜那個陌生的女子，盈盈朝阿俊拜下，聲音柔媚的說：

「妾身宮青青，多謝公子相救之恩。如非公子高義，小女子只怕已成為湖中亡魂了。」

阿俊連忙托起正欲下拜的宮青青，客氣的說：

「舉手之勞，姑娘不必客氣。對了，你怎麼會掉下湖的?」

「我……」她滿眼淚珠，楚楚可憐的泣訴著：

「小女子命運乖舛，淪落風塵。昨天呂員外硬要我陪他們游湖，誰知他們酒過三巡，竟要……我抵死掙扎，這才不小心掉下湖去。」

「唉!」話聲一停，她無限凄楚的說：

「憑欄賣笑，風塵中求生活的人，哪有資格抗拒什麼呢?還不是任人擺布罷了……倒教公子見笑了。」

阿俊低沉的對一旁一直冷眼不說話的易翔說：

「易大哥麻煩你，送宮姑娘回去。順便替她處理一下，莫要人再找她麻煩。」

「阿俊，你……」易翔驚訝的話立即被阿俊打斷。他還是一貫的溫和，只是語氣中多了一絲肯定，一種不容反抗的堅持。

「易大哥，麻煩你了。送佛送上天嘛!」

丹兒聽到這裡，又看見阿俊對宮青青的溫柔體貼。她心裡難受之至，想生氣，又不知道該如何氣起。但是她很肯定，她討厭宮青青，更討厭阿俊看她的眼神，對她的親切。反正她就是討厭，討厭阿俊抱別的女人，對別的女人笑。

其實丹兒一走近前廳，阿俊立即就感覺到了，看到她滿臉醋勁的離開，心裡正暗笑著，是得意的那一種。會吃醋就表示她在乎，表示她真的是以未婚妻的心情來看他。送走宮青青，他找到正在生悶氣的丹兒，明知故問的說：

「怎麼了?皺著眉、嘟著嘴，在生氣嗎?」

「不是。」頓了一下，又肯定的說：「是!」睜大圓圓晶亮的眼瞪著他，依舊不說話。

「告訴我，誰惹你生氣了?」

她偏了頭想一想，還是決定告訴他好了，她自己也不知自己怎麼了。但是從小到大，她一向將任何事和他分享，把心事告訴他，似乎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了。

「你!」她悶悶的答話。

「我?」他的語氣是驚訝與無辜的，雖然是明知故問。

「是呀，唉!阿俊我好奇怪呢?我知道你救宮姑娘沒錯，可是人家就是不高興嘛!」她的語氣是困惑的，像是弄不清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似的。她補充著繼續說：

「尤其是她看你的眼光讓我不舒服。都是你啦!還對她那麼好，阿俊，你喜歡宮姑娘對不對?我是不是很奇怪?」

他開心的摟住她，笑嘻嘻的說：

「哇!我的老婆吃醋了，嗯?」

「才不是。」明知道他「可能」是說對了，她還是死不認帳的反駁著。

「你應該要吃醋的，像我這樣一個風度翩翩、氣質高雅、俊秀無雙的男人。哪個女人會不愛我?你吃醋是正確的。」他一邊說還邊擺出自認最風流瀟洒的姿勢與表情，逗得她實在忍俊不住的笑了，她一邊嬌笑一邊說：

「是啦!你是風度『扁扁』、『生鏽』無雙的男人……」

「你……」正擺出帥姿勢的阿俊，一聽到這番話，臉一扁，失望寫滿瞼上，他故意不屑的說：

「不識貨!」看著丹兒開心的笑了，一顆心才放下來。一把抱住她往懷裡帶，溫柔的說：

「放心，我誰也不愛，只愛你這個搗蛋鬼，你呢?愛不愛我?」

她一聽，臉孔不由的火熱起來，心裡甜滋滋的啐道：

「不害臊，誰愛你呀!」一說完立即掙開阿俊的手，淘氣的扮個鬼臉。

「好，非叫你承認不可。看招!一指神功……」他一臉邪惡的表情，伸著手朝丹兒腋下攻擊。

「啊!不要。」丹兒又笑又叫，邊躲邊逃竄，卻仍躲不過阿俊的手。

「碰!」一個不留心，就撞進一個結實的胸膛。易翔無奈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

「陸丹心小姐，可不可以拜託你淑女一點。」

她還來不及答話，就聽見小顰笑嘻嘻的由易翔身後探出頭來，揶揄的說：

「翔哥，看來是咱們打擾了才是呢!快走吧，免得阿俊等一下找咱們出氣。」這個小顰，這一陣子改變多多，現在既不害羞，也不內向，有時還會頑皮的調侃人呢!

阿俊臉皮厚，無所謂的說：

「是呀，你們打擾了。不過『易嫂嫂』，這麼一大早拉著易翔正事不做，去哪裡呀?」

他這一聲加強語氣的「易嫂嫂」，叫得小顰臉孔「刷!」一下全紅了。丹兒偏不放過的說：

「『易嫂嫂』哇!你臉好紅。」語氣中取笑的成分居多。

易翔素知道這兩個傢伙，聯手整人天下無敵，他們哪會是他們的對手，連忙打圓場的說：

「好了，別逗她了，辦正事要緊。」

阿俊和丹兒有默契的對看一眼，幾乎是一起說：「喲，易大哥心疼了呢!」

「秦俊彥、陸丹心!」小顰困窘的大叫。

「在!」兩個寶貝蛋，還立即舉手同聲答應。弄得小顰和易翔真是又好氣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