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丁易汝一回到山莊,情緒隨即崩潰,她不斷在心中吶喊,臉上淚痕滿布、聲嘶力竭的她垮著肩膀,跌坐在地,許久之後,她淡然一笑,唇角揚起一抹美麗又悲哀的笑容。

「是我咎由自取!」喃喃說了一句,她的笑像是在嘲弄自己的愚不可及。

可不是嗎?她丁易汝怎麼會敗得這樣凄慘?她不是一向都很能夠掌控自己?她不是最懂得生活、最懂得經營自己人生的現代新女性嗎?但為什麼在愛情路上她居然跌得這麼重!

是哪個人曾說過女人就是輸給了愛情?真是如此吧!當她把心交付於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輸了!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地輸了!輸了愛情、輸了婚姻、輸了自己的心。

何曉生,你好狠!為什麼要戲弄我?為什麼丟給我一顆藏著毒藥的糖果?

自覺跌進萬丈深淵的丁易汝終於明白……原來恨一個人的感覺竟心如刀割,原來恨一個人的時候最難受的竟是自己。

「啊——」她痛苦地尖叫一聲。感覺自己快要四分五裂了!這分愛恨交織的矛盾與痛苦要怎樣才能解脫?怎樣才得以救贖?

丁易汝忽然凄厲地狂笑起來,像失去理智似的,她拿起小剪刀有一下沒一下地拚命刺向沙發,幾乎是使勁了全身的力氣,沙發里的棉花讓她給挑了出來散落在各處。

「哈……哈……」昏亂的丁易汝痛苦地笑了。

片刻之後,她止住了笑,抹去淚水,換上的是一種孤注一擲的冷靜表情。她要弄明白她所珍視的這分感情到底是不是一場欺騙。對感情她要的是絕對的純凈,絕不允許一絲一毫的瑕疵!

純摯的兩情相悅應該是婚姻的基本條件,如果愛情已經薄弱,甚至失真了,這樣的婚姻要來何用?不如把心一橫斬斷情絲。

只是她對他的情真的能夠輕易收回嗎?

「我要賭一賭!」淚痕不再,她的決心是絕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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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曉生一回到家便看到客廳一片混亂,而易汝則蒼白著臉若有所思地坐在一旁。

他趕緊走到她身邊問說:「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何曉生摸摸易汝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但是她的臉色怎麼如此蒼白?

「我很好。」丁易汝的語氣異常地輕柔,然而她的眼睛卻死盯著何曉生,彷彿他是陌生人,她正在審視、打量他。

何曉生忍不住蹙緊雙眉,他的易汝究竟是怎麼了?他肯定她有心事。

「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好嗎?讓我幫你。」他將她的小手包覆在他的大手掌里。她的手怎麼如此冰冷?時序已進入五月了啊!

「我想問你一件事。」她的語氣仍是輕柔得與平日無異,但眼裡的光芒卻是寒冷得教人心悸。

「你問吧!」

「你會誠實地回答我嗎?」

他深深地、嚴肅地凝視他的妻子,「我會據實以答。」

「你愛我嗎?我是說真真正正、發自心底,不為任何原因的那種愛。」

「我當然愛你。」他毫不猶豫,因為她已是他認定的人生伴侶,如果沒有愛,他不會願意任何人介入他的生活,分享他的喜怒哀樂。也因為如此,他在新婚初期才會夜不歸營,因為他自認對易汝的一見鍾情不是永遠的真情,那時的情意只是男人對女人的一時動心罷了!

但是易汝為何會有此一問?難道她到現在還不懂也感受不到他對她關懷備至的用心?雖然他不擅甜言蜜語、海誓山盟那一套,但是他相信她應該可以感覺得到他對她的感情是認真的。

她笑了,但卻是自嘲凄楚的笑。

「你有點不對勁!」他有些慌亂,一向甜美的易汝從不曾有如此詭異的笑容,他有種不祥的預感,於是緊張地問她:「你是不是……」

「你放心,我沒有瘋。」她眼裡的嘲諷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兩簇憤怒的火焰熊熊燃燒著,「你當真愛我?那你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決定』要愛我的?」

何曉生的臉色瞬間黯沉了下來,他當然聽得出她話中有話,在未明白她的活意之前,他只能保持沉默。

「你根本不曾真正地愛過我,你只是決定要愛我,是嗎?」丁易汝一邊說—邊忍不住地要佩服自己,她怎麼可以這麼冷靜,而且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難道她是悲傷過頭,所以反而沒有感覺?如果真能這樣麻木也好!但她騙得了自己嗎?

「易汝……」

「你恨我吧?因為我是林苡若的女兒,因為我母親的存在是你母親心中永遠的痛,是我母親傷了她……母債女還,哈哈,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感情債就用感情來償還。對!一定是這樣!」她猛點著頭,像要印證自己的話似的。

何曉生緊抿著唇不說話。

「你怎麼不說話了?是因為心虛還是覺得理所當然?」他為什麼不反駁?即使是欺騙她也好!她忽然希望他否認。只要他說聲不,她會選擇相信他,她會告訴自己像他這樣的男人,若非真的對她真心以待怎麼可能會有溫柔的時候。他原本是一座冰山,不是嗎?

求求你反駁一句話吧!她在心底無聲、激動地吶喊。

「是誰讓你如此以為?」他問。

「這無關緊要。」她企圖想從他的眼神里尋找一絲情意,可是她失望了,現在的他彷彿是他們初結婚時的他——冷漠得教人無從探索。

為期近一年的感情難道真的只是遊戲?她覺得寒心透了,而他早已放開了手。

「你認為我和你在一起是想報復?」他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與溫度,他的語氣更是平淡得似乎是在說著不重要的事。

丁易汝雙手緊握成拳,清晰地聽見自己沉重無力的心跳聲。丁易汝,難道你還存著奢望嗎?優柔寡斷不是你的作風。他既然無情,你又何必戀戀不捨?

她一咬牙,從口袋裡拿出一份她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這是她最後的賭注。

「兩個見證人已經簽章,我……我也簽了字,只要你在上面簽名蓋章,這份協議書就可以生效了。」

他幾乎是不敢置信,心痛地瞪視著她。許久,才以低沉的聲音艱難地說:「你要明白,一旦我簽了字,我們之間即無任何關係。」

他的原意是企圖提醒她,希望她不要任性胡來,但是他的話聽在丁易汝的耳里竟像是一種絕情的宣示。

丁易汝強自振作,踉了一下,她不能在他面前示弱,她不要再看見他譏笑的神情。

她恨恨地說道:「你得意了是不是?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已經被你傷得很徹底,甚至於我的尊嚴都已蕩然無存,你可以去和你那五個弟弟開懷慶祝了!」

「你認為我是這種人?」他幾乎想放聲大叫,沒想到他的妻子竟是如此地看待他!原來他的真情付出在她的眼裡只是報復的籌碼,原來他這個丈夫的角色扮演得如此失職!

當最親密的人都懷疑他的時候,他還需要努力挽回些什幺?

不再看她一眼,他拿起桌上的筆快速地在兩份協議書上籤下何曉生三個龍飛鳳舞的字,再拿出公文包里的印章在協議書上蓋章。

「謝謝你。」看見他真的簽下名、蓋了章,丁易汝怔仲著,似乎仍無法相信地盯著協議書看,她只覺得這樁婚事可笑得一場糊塗,她居然謝謝她丈夫簽下離婚協議書?!

他們的婚姻真的不到一年就夭折了,難道她和他從此將形同陌路?!

丁易汝的眼睛眨也不眨的,仍停留在離婚協議書上,心裡一陣悲凄。這個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兒戲,有這種結局也不覺得奇怪,不是嗎?她不是白雪公主,何曉生也不是童話故事理深情不移的白馬王子……

「你可以繼續在這裡住下去,保重!」何曉生丟下這句話后,即毫不留情地轉身離去。

呆了半晌,丁易汝再也剋制不住地掩面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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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如果自動放棄億萬的財產繼承權,你說他是頭殼壞掉,或是頂大立地。有骨氣的好男兒呢?

方皓玄捻熄了煙,瀟洒地笑著。他當然知道他的這個決定令許多人深不以為然,並且在暗地裡批評他是假清高的人,但是這又如何?人生是他自己選擇的,不是嗎?

而他獨資開設的玄奇偵探社是財力雄厚、頗具規模的,可說是穩坐龍頭寶座,而且在警政單位享有許多別家偵探社所沒有的特權,不同於一般的小偵探社。這是為什幺呢?

其原因再簡單不過,因為方皓玄是個與警政單位相當配合的人,而且只要他所接的Case絕對必破無疑,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有個高智商、擅於推理的頭腦,幫警方破了許多大案於。這也是他為何享有特權的主要原因。

不過有一件案子卻壞了他的清譽,就是丁易汝的那份調查報告。

唉!他輕嘆了口氣,再點上一根煙連吸了二口,他真是自找麻煩啊!

誰教他與何書丞是忘年之交,那老小子又是修鍊成精的奸詐老狐狸,居然用苦肉計逼他。這下可好玩了,害得何家六兄弟全都以為丁易汝是天下第一醜八怪……他方皓玄這下可能得捲鋪蓋落跑了。

他一直在等待,可是說也奇怪,這個何曉生怎幺不動聲色?難道他真的可以和一個貌似林苡若的女子日日相對?以他對何曉生的認識,這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

至少那何家六兄弟總該會有一人上門來找他幹上一架吧?怎幺可能到現在還風平浪靜、無聲無息?!

算了!他用力地甩甩頭,他的麻煩已經夠大了。一向愜意快活的黃金單身漢的生活突然讓一個莫名其妙闖入的女孩給打亂了,他原本以為是遇見了美麗桃花,誰知那女孩雖然有著無窮魅力。令男人垂涎三尺的外貌,但是撞上她簡直是方皓玄此生最大的災難!

他敢打賭,她的交感神經絕對嚴重失調,他甚至懷疑她的腦下垂體的分泌可能錯亂得一塌糊塗,他早已將那姓魚的女孩歸為瘋子之類——這已是他最留口德的話了。

真是可惜了那樣的花容月貌!

就在他發愣之際,他的專線電話忽然響起,他拿起話筒。

「方皓玄!你立刻給我滾到美國來!」

如雷的獅吼聲差點把方皓玄的耳膜震破。他揉揉可憐的右耳,苦兮兮地冷嘲道:「又發生什幺了不起的大事了?老大哥,你的翩翩風采哪裡去了?」

「廢話少說!」何書丞的憤怒清晰地從話筒中傳出,「曉生回來了,他居然不動聲色、不經我的同意就和丁易汝離婚!這事情你必須給我全權負責!」

方皓玄的俊臉不由得扭曲成一團,他沒好氣地問道:「為什幺要我負全責!」開玩笑,吹皺一池春水,干卿底事?這種兒女情愛的芝麻小事居然必須勞他大駕?

「就憑當年如果不是我,你以為你對以如願地放棄那筆可觀的遺產嗎?你可以自由自在地過你那種隨心所欲、亂七八糟的生活?你可以……」

「OK!OK!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也不敢忘,這總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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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方皓玄趕搭第一班飛機風塵僕僕地趕到位於美國舊金山的何宅的那一剎那,他立刻後悔了。

「曉生兄弟,如果你想慢性自殺我是不會反對啦,但是吸了這幺多二手煙的我可是肺癌的高危險群!」方皓玄猛揮雙手,天啊!滿室白茫茫的煙霧!他忍不住心疼起胸腔內的肺。

「滾回去!」何曉生依舊是背對著方皓玄,看都不看他一眼地冷聲道。

「我也想滾回去,但是你那霸道的老爸不準啊!」他聳聳肩,滿是無奈,誰教他欠姓何的那老傢伙一分情?所以這輩子註定要為他們何家做牛做馬,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唉!他早已經認命了。

「腳長在你身上,要走要留隨你,但是請你閉嘴,我不想受到干擾。」他又吐了一口煙圈,仍舊面向落地大窗,偉岸挺拔的身影透著幾許的寂寥。

方皓玄也為自己點上一根煙,加入吞雲吐霧的行列。

他明白何曉生冷酷傲然的性情,但是好歹他們是相交甚久的老友,何曉生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似乎很不應該,不過就看在此時的何曉生既失戀又失婚的分上,他暫且不與之計較。唉!大人有大量,只好委屈一點了,失戀的男人是很悲慘的,而且是一顆不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引爆,他可不想被炸得粉身碎骨。

但是該問的話還是得問,即使是冒著粉身碎骨的危險。這不也是何書丞十萬火急把他找來的主要目的?

「我也不想聒噪,可是你老爸命令我務必想盡辦法讓你滾回去和你剛離婚不久的前妻重修舊好。」

實在很窩囊,名聞遐邇的方大偵探已經可憐到自顧不暇了,還必須擔任起和事老這種兩面不是人的爛角色。他真的是萬分擔心自身的安危啊!何家六兄弟個個可都是有著深厚的武術底子,一旦干起架來他未必佔得了上風,搞不好在鼻青臉腫之餘還得斷上幾根肋骨哩!

「你為什幺和丁易汝離婚?只因為她長得酷似林苡若?」他下定很大的決心問道。

何曉生不吭一聲,然而夾在兩指之間略略顫抖的香煙顯示了他內心的波濤洶湧。

方皓玄瞭然地一笑,曉生的舉止哪逃得過他的銳服?由此可見,曉生對丁易汝絕對有著男女之間的感情,不知道是不是像海誓山盟那般刻骨銘心?

「你愛她吧?既然愛她,又為什幺要簽下離婚協議書?」

「閉嘴!」何曉生猛地轉身.眼神凌厲森冷得像是要殺人一般。

方皓玄悶悶地哼了聲,差點嗆著了氣,如果他不是訓練有素並且與他認識已久,恐怕他的膝蓋早已開始發抖了。

瞧瞧何曉生現今的鬼模樣——滿臉的落腮鬍碴,凌厲駭人的眼睛裡布滿了紅絲,看來至少三天沒合眼了,也或許他老兄這十天來根本就沒上過床好好地躺著睡一覺。

他再往煙灰缸望去,唉!像座小山的煙蒂不足為奇,令人咋舌的是落地窗邊的垃圾筒里也全是一小截、一小截的煙蒂。這傢伙八成想用尼古丁來結束生命!

「英雄終究難過美人關!」他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閉嘴!」何曉生怒吼一聲,額上的青筋——浮現。再白痴的人也知道只要再稍稍挑一下他的痛處,其下場一定十分凄慘。

「倒霉的我。」方皓玄低聲咕噥地嘲笑自己,可不是嗎?為非作歹的惡徒雖然可怕,但最惹惱一個剛剛斬斷情絲的男人更是可怕。

談談戀愛,娶個老婆,居然這幺受罪?眼前的何曉生即是血淋淋的最佳例證,幸虧他方皓玄聰明過人,多少次的桃花劫都讓他四兩撥千斤地避開。

今日目睹了何曉生為情所苦的鬼模樣,相信再美、再令人愛慕的女子也無法誘他進禮堂了。

「你的脾氣硬,但是你老爸的脾氣可是比你硬,而我飛了二十幾個小時過來就是奉你老爸的聖旨,所以如果不問出原因,就算我快被你殺了,也還是不能閉嘴,你應該了解你老爸的脾氣。」

也只有身經百戰,時常和黑白兩道各種人物打交道的方皓玄,才敢在發怒的老虎面前逞能,他真的不禁要佩服起自己的英勇了。

「這個婚姻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我只是將錯誤結束掉而已。」

「確實是個錯誤,但是你愛上了她,那幺這錯誤應該也是美麗的錯誤才對,為何你要放棄?你不能否認你已經愛上了丁易汝吧?」

何曉生的眸光一沉,臉頰隱隱地抽動。

方皓玄心想,此刻何曉生的五臟六腑恐怕正互相撞擊得幾乎快碎裂了吧?這讓他不免感到訝異,丁易汝在何曉生心中的分量竟已如此重?!

他倒是想會會丁易汝,看她到底有何勉力得以抓住何曉生那顆不易悸動的心。

「你應該明白你和丁易汝的婚姻是因為你狡猾的老爸和丁易汝那個無聊的黑幫父親聯合起來策劃的,其實真正受害的人是丁易汝,畢竟她是女孩子。」這種譴責的話還當真只有不怕死的方皓玄才敢說出口。不過……

英姿颯颯的他仍是一邊說話一邊走到門邊,以防「萬一」,他太清楚觸動一個失戀男人心底的傷痕會有何種不堪設想的後果,但他還是必須冒險。「告訴我,你和丁易汝為什幺離婚?當初你不是認為娶誰都無所謂?」

想當然耳又收到一記銳利的白眼。但是方皓玄也毫不遜色,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擺明了今天如果沒有問出個所以然,嘿嘿!何大公子的耳根子是別想清凈了,他方皓玄雖是堂堂六尺男子,然而其喋喋不休的本事可不輸任何一個三姑六婆。

無論如何他也要想辦法讓何曉生滾回丁易汝的身邊,並且重修舊好。至於往後他們小兩口是否恩愛,那是他們自家的事,他絕不再淌渾水了。

「你的皮很癢?!」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何曉生想揍人了。

仍然嬉笑的方皓玄一副豁出去了的壯烈模樣。「是的!與其讓你那老狐狸父親煩死,不如先讓你揍死。所以求你大發慈悲地告訴我,好讓我交差了事,說不定我還可以幫得上忙。」

何曉生的嘴唇抿得死緊,冷然的眼睛里閃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許久,他才故作淡漠,緩緩地說:「易汝以為我是因為怨恨她母親二十年來佔據我父親的感情而心生報復,她固執地認定我是基於玩弄她的理由才和她結婚,當然她也自以為我對她的深情全是在做戲。」一思及易汝居然完全否決他對她的所有情意,他的心彷彿被千刀萬剮一般疼痛,他氣惱的是易汝竟感受不到他的真心真意。

不輕易放下感情的男人,一旦動了情,即是深摯不悔。

「你是愛她的,但是你氣她對你的懷疑。」方皓玄下了結論。

何曉生不否認也不承認,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他已不復往日的英氣,眼神也更冷漠了。

有時候盡情地大哭一場或許可以減輕許多的悲痛,但是對於自小即讓何書丞有意地訓練為何家企業接班人的何曉生而言.眼淚是他所陌生的,他的淚腺早就不存在了,要他哭簡直比登天還難,因此這分椎心刺骨的痛也就更難承受了。

方皓玄忍不住搖搖頭,這下他更可以確信男女之間一旦涉及愛情,無異是自掘墳墓,只有笨蛋才會痴傻地去深愛一個人。

幸好何家其餘的五個未婚傢伙,不會有何曉生這般為情所苦的一天,否則他肯定會被何書丞那老狐狸給煩死。

何家老二何曉運整大和一幫黑帶高手過招,幾乎從不出武館大門的他應該是終生不識情滋味,

至於何家老三,方皓玄敢打賭就算全天下的光棍都娶妻生子了,那個對科學研究深深痴迷的怪胎也絕對仍是孤家寡人一個。

至於固執。老古板。只會埋首於書中的老四何曉敬就更是不可能獵得女人的芳心了想想,天底下哪一個女人不是喜歡聽無聊得要命的甜言蜜語?除非是異類,否則沒有一個女人會喜歡聽大道理。所以,博學多才。心地善良的何曉敬也是註定要當一名黃金單身漢

而何家老五呢?嘿嘿,名義上是搖筆桿的。可是實際上是白天睡覺、晚上抽煙喝酒,一切吃喝玩樂之事樣樣來。雖然絕大多數的女人就是愛煞這種憂鬱、浪漫得不得了的調凋,但是老五所邂逅的女人多半是風塵煙花女子,而何書承這老孤狸哪會允許這種媳婦進何家大門。

至於玉樹臨風的萬人迷何曉滌就更不用說了,這輩子大概只有女人為他肝腸寸斷、哭濕枕巾的分,要他為女人受罪?簡直是天方夜譚!除非曉滌那花花公子遇到一個超級「花花公主」才有可能製得住他的風流不羈但是花花公子與花花公主談情說愛?可以想見絕對不是什幺美麗的樂章。

所以方皓玄只要無所不用其極地讓何曉生和丁易汝破鏡重圓就行了。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免費當和事老。但是用什幺方法才能讓這一對冤家重拾往日恩愛?

這件事的確是有點傷腦筋,但是對足智多謀的方大偵探來說絕非難事,再怎幺高難度的Case他不都—一擺平了嗎?何況是兩個彼此有情的冤家!嘿嘿,搞不好一年後何書丞那老孤狸就有長孫可以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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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妻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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