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主沉浮逐風流

誰主沉浮逐風流

當高挑艷麗的女子親手為貓兒披上嫁衣時,兩人頸項相交,手腕相連。銀鐲觸碰,一串清脆玲瓏音飛揚而起,若千古痴迷纏繞旖旎間搖曳紅顏,在一片艷陽中綴灑相思淚,感動神仙…

皇宮內花團錦簇,綠蔭成行,彩蝶嬉戲追逐,一片生機盎然的繁華景象。

一位綠se翩然的靡麗女子坐在鞦韆上,伸手逗弄著一團白se小東西,有些無聊地感慨道:「小白團,你說,曲陌什麼時候下朝啊?那些老頭子不曉得又要嘮叨到什麼時候。怎麼總跟我搶人呢?真想一刀劈了他們!」

小白團在貓兒懷中懶洋洋地打個滾,根本就不聽貓兒日復一日的念叨。

陽光正好,曉風和煦,貓兒抱著曲陌送給她的小白團,在一片奼紫嫣紅中,頭倚在鞦韆繩上酣然睡著了。綠se衣裙輕飄而起,靡麗小臉非憨凡態手可打掬,紅潤小嘴微張,細微的鼾聲傳出,讓宮中行走之人都禁不住放輕腳步,不忍擾了貓兒的酣夢。

曲陌下朝後,忙換了便裝尋來,腳步歡快中,便看見了這麼一幅清透無雙的酣睡圖。他唇邊染笑,吩咐奴婢取來筆墨紙硯,無聲擺好,提筆將貓兒那只有在酣睡中才有的乖巧靡麗畫下。

寥寥數筆,貓兒的神態便躍然於紙上;淡染薄se,清水芙蓉面盡顯;細細勾畫,風韻嬌態天成。

曲陌望著眼前貓兒的天然風情,殊不知在他人眼中,他與貓兒這一動一靜才是絕美風景。貓兒綠衣靈動,曲陌白衣縹緲,儼然一幅九天上的珍貴畫卷。

在這個皇宮中,甚至整個曲國,沒有人不知道貓兒在曲陌心聽重要性,那是疼在心尖上的人兒。

所有大臣都記得,有一次早朝,宰相大人剛要說話,卻見曲陌玉手輕擺,示意眾人噤聲。接著,眾大臣便在偌大的勤政殿里聽見細微的鼻鼾聲。眼見一向不苟言笑的帝王彎起唇角,低下頭,彎下腰,從桌子底下抱出一個小人兒,然後沒有留任何言語地離開,直到安置了那個小人兒后才又返回勤政殿,繼續早朝。

雖曲陌獨寵一人,但誰也不敢產貓兒是妖媚惑主。一是曲陌統一了離霍兩國,建國號為「曲」,將國力推向了無可比擬的強大,開闢了真正的盛世祥和,建立了無人能及的萬世功勛;二是曾經有大臣說過貓兒妖媚惑主,卻被貓兒聽了去,不想她隔天竟堵在散朝後的出口處,愣是將那大臣揍成了豬頭樣。眾大臣一想到貓兒的兇悍樣子,著實大感貓爺威望不容侵犯,誰還敢提溜著腦袋讓貓爺練拳腳啊?

至於皇宮嬪妃,曲陌允她們自行嫁人,但沒有人肯走,就這麼仰望著曲陌的絕世風姿,期待著雨露降臨的一天。至於那些因鞏固權力被送進來的女人,更是不敢動貓兒分毫。誰不曾聽過貓爺的名號?誰不曉得貓爺的威望?大家都想保護自己的容顏,一不想被剃成光頭,二也不想被曲陌下手處置。記得,曾經有個不知死活的嬪妃去尋貓兒的麻煩,結果,人還沒靠近貓兒,就被隱藏的暗衛給扔出老遠,直接丟去冷宮,絕對不留情面。

總之,整個皇宮裡,都有貓兒到處酣睡的身影,沒人敢打攪,只能遠遠看著,羨慕著,嫉妒著,眼紅著…

曲陌一幅畫還沒等收筆,卻見貓兒突然張開一隻眼睛看自己,那調皮的樣子煞是可愛。

貓兒問:「曲陌,你畫我呢?」

曲陌勾唇一笑,將最後一筆落下:「你且看看,是否喜歡?」

貓兒瞬間撲了過去,瞧著那維妙維肖的酣睡人兒,瞪大眼睛讚美道:「曲陌,你好厲害!」

曲陌心中一暖,無論多少人稱讚自己萬世明君,都不如貓兒的一句憨笑言語。

在曲陌的溫潤笑顏中,貓兒接著道:「尤其是把小白團畫得真像啊。」

旁邊的奴才聽了臉些抽搐過去,哪裡有這麼夸人的?更何況還是聖上?不過,他們已經是見怪不怪,甚至覺得這樣才是最好。

果然,曲陌聽了貓兒之言,也貌似認真地看向自己所繪畫卷,故意逗弄著貓兒評點道:「也許是小白團比較可愛吧,所以畫起來更傳神些。」

貓兒抓起小白團,兩大兩上四隻圓眼睛瞪到一起,貓兒感慨道:「還別說,這小團還真比我可愛,最主要的是,它有白毛我沒有,如果我也有一身白毛,一準兒比它可愛多了。」

旁邊奴才已經忍笑得差點背過氣去,曲陌則是胸膛輕輕震動,若古琴般悠揚的笑聲傳出,眼神愈發愛戀地籠罩在貓兒身上,伸手欲攬住貓兒的腰肢,貓兒卻是靈巧地閃身躲開,嬉笑道:「我餓了,咱們吃魚吧。」

曲陌微垂眼瞼,收起畫卷,將眼中的失落掩下。

自從他用「噬心咒」將貓兒關於銀鉤的記憶抹去,眼見著貓兒恢復成十四歲時的心態樣子,但還是有些什麼不一樣了。雖然日日相伴形影不離,但貓兒卻不讓自己親昵她,即便晚上同床,亦不肯讓他愛憐。雖然貓兒時刻尋著自己,但更像是對哥哥的依賴,不似最初的感情。他與貓兒之間,彷彿隔了一道看不見的牆,無法逾越。

他在等,等貓兒完全接受自己的那天,他有一輩子可以陪著她,最終躺在貓兒左邊的人,將是自己。

收拾好畫卷,曲陌向貓兒伸出修長乾淨的手指,貓兒歡實地牽扯住,兩手相握,一同去涼亭里吃飯。

一道道菜品擺出,曲陌自然地為貓兒挑出魚刺,將那鮮肉喂到貓兒口中,香得貓兒眯起了眼睛,那容易滿足的樣子讓曲陌更加疼愛。

曲陌見貓兒心情好,便將話題引到正題上:「貓兒,你可想娘娘和叔叔們?」

貓兒點頭:「當然想,娘娘和叔叔說是要雲遊,都走了三個月了,一直不回來,真想。」

曲陌微笑,又餵了貓兒一口魚肉:「若想他們回來也不難。」

貓兒咽下魚肉:「你說,有什麼辦法?」

曲陌凝視貓兒:「貓兒,嫁給我可好?」

貓兒嘴巴瞬間張大,半晌也沒有反應。

曲陌伸手將貓兒抱入懷中,坐到腿上,柔聲道:「貓兒不是想娘娘和叔叔們回來嗎?若你我大婚,娘娘和叔叔得知消息,自然會趕回來。」

貓兒悄然回神,有些疑惑:「可是…」

曲陌不給貓兒任何,有些落寞地道:「難道,貓兒不喜歡我?」

貓兒忙搖頭:「喜歡,喜歡的。」

曲陌眼含柔情,親昵著貓兒面頰:「貓兒,我喜歡你,想娶你為妻,此誓永不變。」

貓兒身體一僵,好像有個很重要的東西在腦海中快速滑過!是誰?是誰曾經對她說過此誓永不變?如此清晰,怎就抓不住呢?難道是曲陌?也許是曲陌吧?

曲陌見貓兒愣神,心中有些疑惑,卻隨即一笑置之,覺得是自己多心了。他抬起貓兒下頜,拉向自己,眼含醉人瀲灧,昵語誘惑道:「貓兒,你可願意嫁我?」

貓兒臉se羞紅,心若鼓敲,她真的很想答應,但脖子卻怎麼也點不下去。

曲陌瞧貓兒面se潮紅,樣子靡麗動人,心弦觸動,輕輕覆蓋上貓兒的柔軟唇瓣,在那誘人的紅潤中細細淺嘗,若品美酒般唇舌眷戀。

貓兒身子微顫,手指攥了又攥,還是一把推開了曲陌,窩在曲陌頸項間大口喘息著,心中有著說不清的滋味。

曲陌感受到貓兒的抗拒,覺得不急於一時,至少今天貓兒沒有自己落吻前推開自己,已經是個很大的進步了,不是嗎?

他決心要娶貓兒,見貓兒並沒有激烈反對,此事便這麼定下來了。

飯後,貓兒在曲陌懷中小憩,曲陌抱著貓兒懶散在陽光中,覺得彷彿擁有了全世界的幸福。

貓兒頸間仍舊掛著據說是劇毒的「梵間」,但也許是毒毒相剋,「睡歲蠱」雖然一直生於貓兒體內,但只要「梵間」貼身,貓兒儘管嗜睡,卻不會長睡不起,這點讓曲陌著實欣慰。

而貓兒的跛足在曲陌的日日針炙調理中,已然與正常人無異,若非細心觀察,決計看不出異樣。

春暖花開,嚴冬已過,懷擁著失而復得的幸福,曲陌心中的柔情若溪流般潺潺涌動。

結婚大典喧鬧得沸沸揚揚,舉國上下一片歡愉,都為曲陌立后感到驚喜。

在周圍人的熙熙攘攘連聲道賀中,貓兒越發不安,常常爬上樹,眺望遠方,一失神就是小半天,直到曲陌來找,這才跳下大樹,落入曲陌懷中,開心地嬉鬧著。

宮中偶爾有貴客來訪,但凡穿了一身艷衣,都會讓貓兒胸口糾痛,臉se蒼白中想要伸手去抓。影影綽綽中,貓兒總覺得自己丟掉了很重要的東西。

貓兒大婚將近,花耗返回皇城,站在後花園的怪石旁望著躺在荷花池邊仰望天空的貓兒,心中百味摻雜,不覺間濕潤了眼眶。

貓兒敏感地察覺到人有看自己,轉目去尋,眼睛瞬間大睜,身體隨之彈起,若小鳥般撲去,直躥到花耗身上,興奮地大叫著:「耗子,耗子!哈哈哈…真是你!你怎麼長這麼高了?幸好我火眼金晴,不然都認不出你了。」

貓兒久別重逢的喜悅與花耗的滿心苦澀形成了強烈對比。

曲陌踱步過來,望著貓兒那蹦高的喜悅,唇角悄然彎起,看來他讓戰衣將軍回來是正確的決定。至少,貓兒以為見到了故人,如此開懷。

花耗的喉嚨發緊,眼眶溫熱,眼見著貓兒在自己懷中亂竄,明知道曲陌就在一旁,卻是難以抑制洶湧的情感,大手一擁,將貓兒緊緊地抱在了懷中,沙啞道:「無論貓兒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能認出來。」

曲陌望向花耗環繞在貓兒腰間的大手,眸子愈發陰沉,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狠戾,卻又在貓兒那哥倆好的表情中消散陰雨,淡淡一笑,轉身坐到荷花池旁,欣賞起荷塘碧se。

雖然他明白戰衣將軍不會說些對貓兒不利的話,但只要是人,就會衝動,所以,他不遠離,守護著貓兒繼續愉悅大笑,任何人也不可以破壞。

曲陌是君子,更是君主,他見過貓兒是如何為戰衣將軍拚命,也見過戰有將軍甘願放棄所有功名換取一紙賜婚,雖然是一個無心,一個有意,但曲陌卻樂見兩人情誼,無論是從貓兒有戰衣騎保護的角度,洹對戰衣將軍的鉗制,都只是好事一樁。

曲陌愛貓兒至極,但身為君主,必須權衡所有利弊,這是他的性子,即便是為貓兒好,亦會算計一番,尋個雙贏點。

也許,這種愛會讓人覺得不夠純粹,但卻是一個有謀略的聖明君主所為。自古帝王不是無情,而是在利弊之間,他們太過冷靜地權衡其中的。在大家與小家之間,他們怎會因個人情感而傾斜?但,正若曲陌所說,他願用萬里山河來換貓兒憨然一笑,這便是曲陌心中唯一的柔軟傾斜點。

花耗在貓兒的熱心拉扯下閑話家常,聽著貓兒問他怎麼做了將軍,是否見過三娘?聽著貓兒講述著最近的生活,說著兒時趣事。一點點凌亂的、歡快的,卻是異常溫暖的過往。

陽光在周身綴灑,花耗望著巧笑倩兮的貓兒,多希望時光呆以繼續倒退,一直退到花蒲村滿山追逐的年代,就此停留不前。又或者,退到他們出了花蒲村后,他定要緊緊拉住貓兒的小手,一輩子不放!

貓兒眉飛se舞地講著過往,說著說著竟轉到小時候玩過的娶新娘身上。講著講著,貓兒突然問花耗:「耗子,你還記得狗兒嗎?」

花耗不知銀鉤就是狗兒,想了想,應道:「有些印象,他不是偷你家狗食,被你揍了嗎?」

貓兒點頭,眼含迷離:「是啊,我還給狗兒烤了鳥,敷了腿,說…他是我的新娘呢。」

曲陌的背脊瞬間變得僵硬起來,他想起兒時被娘放到山上去與死士相互追殺,他想想自己餓得飢腸轆轆,他想想自己躲在樹后看見一個眼睛圓滾的小女娃給銀鉤燒小鳥吃,他想起自己當時的嫉妒心理,他想起那小女娃為銀鉤敷腿,想起小女娃為銀鉤打架,想起小女娃說銀鉤是她的新娘子,說誰都不可以欺負他!

曲陌記起那裡的每一個畫面,原本以為自己在貓兒心裡駐紮得最早,卻不想還是比銀鉤晚了一步。然而,他要做的,卻是最後的守候,永遠的相依。

他可以抹殺貓兒近兩年間的記憶,卻無法讓貓兒忘記兒時的歡快。

在貓兒眼含迷霧時,曲陌站起,將貓兒抱入懷中,柔聲道:「想什麼呢?」

貓兒抬起瀲灧大眼:「曲陌,我覺得自己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兒。」

曲陌傾城一笑,親昵道:「小笨蛋,你是忘了下午珍稀坊來為你試穿嫁衣。」

貓兒豁然一笑:「是哦,真忘了。」

曲陌捏了捏貓兒的小鼻子:「去吧,我等著看你身披嫁衣的樣子。」

貓兒紅了臉,扭開頭,對花耗說:「耗子,你等我,晚上一準兒給你接風洗塵。對了,前幾天又有人給曲陌送美人來了,晚上讓她們都出來熱鬧一下,你若有中間的,就抱回去,好生疼著。」

花耗的嘴張開,又閉上,眼見著貓兒喚著越發懶洋洋的小白團離開,一綠一白嬉鬧著向前跑去,心中百味摻雜。

貓兒和小白團一路跑遠,這才停下,臉上笑顏點點消失,伸手抱住小白團,喃喃自語道:「我沒忘下午要試穿嫁衣的事兒,卻是忘了件很重要的事兒,真的,很重要。」

在貓兒疑惑中,她沒去試穿嫁衣,而是漸漸走遠,到處溜達著。彷彿,在尋找著什麼東西。

不知不覺間,貓兒又溜達回了與曲陌分開的地方,看見曲陌身邊之人已由花耗換成了另一個玉面童子樣的男子。

那男子有張娃娃臉,看起來很討喜。

貓兒好奇地躥過去,細細打量著那男子。

那玉面童子一見貓兒,瞬間眼睛一亮,喚道:「貓兒!」

貓兒一愣,疑惑地問:「你認識我?」

曲陌冷眼一掃,玉面童子身子微僵,卻仍舊笑得討喜,自我介紹道:「嬈國太子嬈瀝,特來參加喜宴。」

貓兒又問:「你認識我?」

嬈瀝淡笑搖頭,卻不用語言肯定。他早就被告之不許提起過去,但他骨子裡卻記恨曲陌佔了貓兒。他總覺得自己得不到,別人得到都是不應該!如今曲國強大,處處將嬈國逼得無路可退,那俯首稱臣的日子雖不敢想象,但卻步步逼近,如刺在心,令人極其不安,不得不低頭示弱。

貓兒望著嬈瀝,身形極快地上前一步,任誰也想不到地抬起手,瞬間掐住嬈瀝的臉蛋,一擰。

嬈瀝想起在關口時,貓兒曾掐過自己的臉蛋,聲音變得激動微顫:「貓兒…為何掐我?」

貓兒也有些疑惑:「不知怎的,見你就想掐臉蛋,沒準兒是你上輩子欠我的。」

嬈瀝揉著被掐的臉蛋,也不惱,想起貓兒說要保護自己,眼眶竟漸漸濕潤。

曲陌適時開口道:「貓兒,你怎在此?可是沒去試穿嫁衣?」

貓兒脖子一縮,踮起腳,就要開溜。

曲陌扯住貓兒的小手,將人拉回來,拿起桌上的糕點喂到貓兒口中:「先吃些糕點,這是新研製的,加了魚肉。」

貓兒眼睛一亮,乾脆將小白團往桌子上一放,開心地吃起來。

太監來稟告,說有朝臣求見。

曲陌起身離開,自然帶走了不想離開的嬈瀝,不再給他被貓兒掐臉的機會。雖然曲陌一直策劃吞噬嬈國,但顧及貓兒曾喜愛過嬈瀝,故而減緩了施壓力度。

曲陌和嬈瀝離開后,香澤公主提著糕點飄然而來,坐在貓兒身邊,將糕點一一展開。輕語笑道:「原本想著拿些新糕點給你吃,卻還是晚了一步。」

貓兒咧嘴一笑:「沒事兒,我都能吃掉。」

香澤公主關心地問道:「貓兒,怎不去試穿嫁衣?」

貓兒咽下糕點:「明天再去吧,今天我看見耗子了,真高興。晚上要設宴請客,公主也來熱鬧一下,我給你們做烤羊吃。」

香澤公主望向貓兒明媚的笑顏,在萬般猶豫中,還是取出一副打造精美的龍鳳鐲。送至貓兒眼前:「也知你不缺寶貝,這卻是一點兒心意,貓兒試戴一下,看看可是喜歡。」

貓兒一向不喜歡金銀首飾,但見香澤公主極其熱情,也不忍心拂了她的心意,並拿起那鑲嵌了各se珠寶的龍鳳鐲,在手腕上試戴,卻被手腕上的銀鐲阻擋了,無法看出效果。

香澤公主引話題:「貓兒何不取下那『無獨有偶醉玲瓏』?」

貓兒一聽香澤公主要自己取下手腕銀鐲,當即怒了,將龍鳳鐲取下,狠狠拍在桌子上,喝道:「不敢!」

香澤公主微愕,問:「貓兒為何如此生氣?」

貓兒一手撫摩著腕上的銀鐲,胸口起起伏伏。乍一聽香澤公主讓自己取下銀鐲時,胸口竟彷彿被人刺了一刀,若生生剮掉了一塊血肉那般痛著!說不清,痛得有些無法思考,更是有種想要抓狂的衝動!

貓兒想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生氣,待漸漸平靜后,才反問道:「香澤公主,你說這是『無獨有偶醉玲瓏』?」

香澤公主點頭含笑:「是啊,本是兩隻一對兒,放到一起,鸞鳳和鳴。」笑意盈盈起身,粉衣翩然離去。

香澤公主明白,有些話不能說透,否則自身難保。但,若讓她眼睜睜看著貓兒為後,她..-」卻是萬般不甘。縱使她可以不管嬈國是非,但她愛曲陌至極,已是如痴如狂,又怎能輕易放手?即便被曲陌利用奪取政權,她仍甘之如飴。如今,整日見曲陌圍在貓兒身邊,對自己不屑一顧,她已備受煎熬。如果還讓她眼睜睜看著曲陌迎娶貓兒為後,她此生,還有什麼惦念?

貓兒看著香澤公主走遠,手指撫摩在銀鐲上,不記得這東西是怎麼戴在自己身上的,但卻取不下,捨不得。她曾問過曲陌,曲陌只是說,那是仙人送給貓兒的寶貝,就像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貓兒撫摩著手腕上的銀鐲,竟覺得它在瑟瑟哭泣,如同守望不到的距離,在陣陣嗚咽中傷心欲絕。

晚上設宴,款待眾人,推杯換盞中貓兒醉了。醉眼朦朧中似乎看見了一片艷麗花衣。以及好笑睨著的桃花眼,在如夢似幻中沖自己親昵地喚著:「貓娃娘子…」

貓兒伸手去抓,卻只差一步的距離。貓兒滿頭是汗,拚命追逐,胸口陣陣涌動起難以言語的痛楚,某個被雕刻入骨的名字每每呼之欲出卻又失之交臂,如同一層窗戶紙般隔在心底最深最柔最痛的位置…

曲陌抱起醉態盡顯卻追逐花衣的貓兒,心底瀰漫上陣陣苦澀滋味,如同黃連,難以下咽。

曲陌將貓兒抱回寢宮,放到床上,聽著貓兒醉語,遍遍喚著:「不要,不要丟下我。銀鉤,不要,不要丟下我…」一顆清淚從貓兒的眼角滑落,灼傷了曲陌的心底。

他輕輕吻去那顆淚滴,在唇舌間細品痛楚的滋味,竟不知銀鉤在貓兒心中種得如此深,深到即便抹了兩年的記憶仍舊如此刻骨銘心。

曲陌踱步走出寢宮,對月獨飲,香澤公主將斗篷輕輕地披在曲陌身上,默默守候直到天亮。

貓兒昏頭漲腦地在午後醒來,卻是坐著發獃,直到宮女進來為她梳洗打扮,貓兒仍舊一言不發。

宮女覺察到貓兒異樣,忙去通報曲陌。

曲陌匆忙趕來,卻見貓兒對自己璨然一笑,撒腿撲入自己懷中,緊緊抱著。

曲陌心思異樣,不想細尋根源,回手抱住貓兒,深深用力。

就餐時,貓兒第一次主動為曲陌夾了他愛吃所青菜,喂入曲陌口中,酸酸甜甜,苦苦澀澀,百葉俱全。

曲陌心中不安,催促貓兒去試穿嫁衣,只想著馬上娶到貓兒才好,卻又覺得此番太過慌亂,有些東西怕是要被打碎了。

貓兒離去前,緊緊抱著曲陌,踮起腳,在曲陌唇角落下輕柔一吻,很純粹,很乾凈,若鵝毛劃過心弦,若一尾單音悄然飄溢,承載了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情意。

曲陌眼底濕潤,緩緩閉上眼睛,十指寸寸扣緊,終是在清淚滑出前鬆開了貓兒的腰肢。他,終究是錯過了…

貓兒踏入繡房,門被輕掩,但見一高挑女子身穿艷粉金線鉤花衣裙,頭盤簡單髮髻,斜插兩根貓眼釵,唇勾點笑,眼睨風流,如此妖嬈多情地望著她。高挑女子上前兩步,將手中艷紅的嫁衣展開,那精美的火鳳晃花了貓兒的眼睛,竟刺得她淚隱眸間。

當高挑女子親手為貓兒披上嫁衣時,兩人頸項相交,手腕相連,銀鐲觸碰,一串清脆玲瓏音飛揚而起,若千古痴迷纏繞,旖旎間搖曳紅顏,在一片艷陽中拋撒相思淚,感動神仙…

據說是珍稀坊里的「第一針」拐走了曲后貓兒,所有侍衛都只見貓兒進入繡房,卻再不見人出來。唯一留下的,僅是那件紅艷嫁衣,掛在曲陌衣衫旁,陪伴數十年,直到下葬,仍據后位躺在曲陌身邊。

曲陌一生霸業,終是統一三國,建立一片盛祥和,被世人頌為「九天一帝」

曲陌雖攻佔嬈國,卻並未傷太子嬈瀝。嬈瀝雖沒有實權,卻享受親王午,榮耀一時,備受尊重。

曲陌此生清心寡欲,僅允香澤公主孕有一子,繼承大統。終生不再另立曲后,史籍上並列帝名的赫然是貓爺二字。

至於備受爭議的曲后貓兒,則是在與銀鉤一同消失前,命人將酒不醉給自己的「春宵」送給了香澤公主,希望她能得償夙願。

馬兒顛簸間,貓兒緊緊抱著銀鉤的腰肢,直勾勾地望著,一刻不離。

銀鉤笑顏嫵媚:「娘子,你這麼看為夫,為夫可要把持不住了。」

貓兒一拳頭打向銀鉤胸口,在銀鉤的悶哼中,問:「疼嗎?」

銀鉤點頭:「疼,貓娃的拳頭仍舊是鐵拳無敵,天下第一。」

貓兒咧嘴笑了:「銀鉤,你還是那麼臭屁。不過,你穿女裝還真好看咧。」

銀鉤忙拋了記媚眼給貓兒:「為夫穿什麼不好看?乞丐衣衫套在為夫身上,那也是風度翩翩一落魄王爺。」

貓兒眯眼笑著,卻是瞬間彈起,雙手掐住銀鉤脖子,大吼道:「為什麼才來?為什麼?若我想不起你,嫁給他人,怎麼辦?」

銀鉤不畏艱險,低頭吻住貓兒紅唇,輾轉在唇舌間熾熱糾纏,恨不得吞噬了彼此般熱烈。

氣喘吁吁間,銀鉤眼含炙熱地望著貓兒,用手指細細摩擦著貓兒的臉頰,沙啞道:「無論貓娃嫁給誰,我決計以貓爺為榜樣,必搶不怠!」轉而軟語道:「本以為自己死了,卻不想還剩下一口氣,被嵐琅用半粒『因果』救活。」

貓兒滿眼驚奇地問:「『因果』不是被嵐琅吃了嗎?怎麼還有半粒?」

銀鉤彎唇一笑,有些感慨:「嵐琅說,你原本答應為他搶奪半粒『因果』,所以他便留下半粒給你。別看那人陰陽怪氣的,倒也是個死心眼,若非留了半粒『因果』,還真便宜不到我。」

貓兒歡實起來:「太好了,太好了,下次我見到購銷琅,一定告訴他,我不恨他了。哈哈哈…哈哈…」

銀鉤狡猾一笑:「你想看到他,可能還得有些年頭。」

貓兒咂舌:「難不成,你又把他扔到山崖下邊去了?」

銀鉤低頭在貓兒唇上爭啵一口:「貓娃聰慧,不過只猜對了一半。嵐琅雖救了我,也告訴為夫,娘子不會有事,說那『梵間』雖是劇毒,但卻是『蠱』的剋星。只是那人小肚雞腸,知你心中無他,卻也見不得我們好,便強行扣住我,不肯放我離開,明顯有拆散我們的心思。」

「後來,為夫身體漸漸恢復,努力練武,盼著早日回來和娘子相聚。終是皇天不負有心人,那嵐琅被我封了武功,又變成了少年模樣,怕是沒幾個年頭恢復不了。此刻,他應該氣得咬牙切齒,正在苦練功夫呢,哪裡還有閑心來破壞我與娘子恩愛啊。」

貓兒眯眼笑著:「銀鉤,你真夠壞的。」

銀鉤親吻貓兒額頭:「只對貓娃娘子一人好。」

貓兒仰頭,湊近小嘴,任銀鉤瘋狂採擷,在「肥臀」背上,顛簸出一陣陣歡愉…

……

此後,江湖中經常出現兩個裝束怪異的劫匪,接著是兩個大劫匪領著一個小劫匪,然後是兩個大劫匪領著三個小劫匪,再然後是兩個大劫匪領著五個小劫匪…

如此這般盛況下,花蒲村山頭上赫然迎風飄起一面極其精緻生動的旗幟。但見黑se的旗幟上綉著一輪妖嬈彎月,彎月下是一隻憨態可掬的玩耍花貓。花貓身邊是一群活潑好動的小貓兒。當然,小貓兒的數量是根據貓兒每年生產的多少所決定的,幾乎每隔兩年都要增加一隻或者兩隻。

如此細膩精美的刺繡自然是出自銀鉤之手,但貓兒的肚子更是銀鉤創作的最大動力。

某個艷陽高照的中午,貓兒懶洋洋地躺在貴妃椅上,摸著圓滾滾的肚子,不無感慨地說:「銀鉤,我覺得咱家人口多,得多搶劫些寶貝,不然可吃不上大魚大肉了。」

銀鉤為貓兒按摩著浮腫的小腿,獻媚道:「娘子教訓得是,娘子先在家裡養胎,等會兒為夫帶他們幾個出去轉轉,一準兒給你搬回一缸活魚。」

貓兒一聽魚肉,眼睛就放光,百吃不夠地吸著口水道:「銀鉤你最近做菜越來越好吃了。」

銀鉤風情一笑,裝模作樣地抱拳道:「那是多年累積下來的經驗,多虧娘子肯給為夫這個表現的機會。」

貓兒欣慰地拍了拍銀鉤肩膀,大有嘉獎的意思。她轉而望向在院子里歡實追鬧的小傢伙們。眼冒異光道:「咱再多生幾個娃娃吧,不然貓一、貓二、貓三、貓四、貓五都太孤單了,出去搶劫都沒有氣勢,有損我貓爺名號。」

銀鉤立刻將衣領扯開些,露出蜜se性感肌膚,眼睨嫵媚地望向貓兒,輕佻勾引道:「鞍前馬後,樂意奉陪。為夫的目標就是綉滿整張大旗!咱家小鬼頭們往山頭上那麼一站,說什麼也得黑壓壓一片。但凡從咱家山頭飛過一隻蒼蠅,都得給它扯下兩隻翅膀!」

貓兒心疼道:「那你得縫製多少衣服啊?」

銀鉤遠遠地扔出五塊糖果給圍過來的小傢伙們,不讓他們打攪自己與貓兒的親昵時光。俯身向前,以唇輕觸著貓兒的紅潤小嘴,沙啞道:「為夫把針碼放大些,誤不了事兒。」

貓兒的眸子已然瀰漫上動情的水霧,在親昵間紅了嬌顏,輕柔地呢喃道:「等會兒娘娘和叔叔們要過來的。」

銀鉤抱起貓兒進了屋子:「若來了,見小鬼頭們都在外面,便知為夫疼愛娘子,定會帶小鬼頭們去玩耍,此時只剩你我二人,難道娘子不想親近為夫,好生採擷一番?」

貓兒環抱不見眼球,暗道自己的魅力果然賽過小鬼頭們。含笑鉤下芙蓉帳,鴛鴦嬉戲纏綿時,忽聽外面的小鬼頭們嘰嘰喳喳叫嚷起來,直喊道:「爹爹娘娘快來看!」

貓兒忙翻身起來,卻因懷胎八月身子笨重,起到半路又躺了回去。

好事被擾,銀鉤雖然氣惱,但見球樣的貓兒甚是好笑,伸手將她小心扶起后,又低頭舔了舔她的嘴巴,這才一把掀開帘子,趿拉著鞋子就出去了。並在心裡盤算著,乾脆將這些小鬼頭們都送給岳父父母大人承歡膝下好了,免得他們阻礙他與貓娃親熱。

銀鉤和貓兒出了屋子,便看見貓一因個頭問題,僅用一把小菜刀逼在一個男娃的大腿上,直吵嚷著:「娘娘爹爹快看,貓一打劫回一個美人兒!」

那被威脅了大腿的男娃生得一副雌雄莫辯的模樣,近乎完美的瓜子臉上鑲嵌了一雙水靈靈的杏眼,小巧挺拔的鼻樑優美,粉嫩柔潤的唇瓣誘人,一身有些褶皺的藍衣雖然顯出幾分落魄,但絕對是膚若凝脂,美不勝收。

貓兒和銀鉤對視一眼,心中不禁咂舌,看來,銀鉤下手確實重了些,嵐琅的功力竟然還沒有恢復。

嵐琅瞪向貓兒和銀鉤,在腿邊小鬼的亢奮中,一把奪走了貓一手中的糖果,惡狠狠地塞進了自己口中,泄恨般使勁兒咬下。誰也不曉得,他已經餓了多少天。

貓一被反搶了食物哪裡會罷休?當即擼著袖子就撲了上去,與嵐琅兩個廝打起來。別看貓一體格小,卻繼承了貓兒的天生神力,那小拳頭捶打得嵐琅後悔至極,怎麼想著來看貓兒一眼,卻被那小東西欺負欺負得如此狼狽,恨啊!

院子一角,被嵐琅和貓一佔領,撲騰得那叫一個歡實。不進傳出嵐琅的咬牙怒吼:「小鬼,你別再動手了,小心我踢死你…啊…別咬我手指!」

院子這邊,但見貓二用一把小菜刀威脅著一個挺拔俊朗男子的…小腿,沖貓兒和銀鉤興奮地叫道:「爹侈娘娘,快看!貓二搶回一個大美男,還有好多美食哦!」

貓兒和銀鉤對看一眼,大感自己教育失敗。銀鉤伸手接過花耗手中的吃食,將人往屋子裡請。

貓兒伸出小腳去踢貓二,訓斥道:「你看人家貓一,好歹搶劫一個生人,你這小兔崽子,連你耗子叔叔都敢下刀子,我平時白教育你了!」

貓二委屈地說:「娘娘,耗子叔又黑了,貓二沒看出來嘛。」

花耗伸手抱起貓二,笑道:「這小傢伙一見我手中吃食就舉刀衝過來了,還直嚷著要劫富濟貧,呵呵呵…真有些猛將之風。」

銀鉤隨時不忘吹捧自家娘子,當即一臉驕傲道:「都是貓娃娘子教育得好。」

此時,貓三扯著一個極其漂亮的小美人進入院子,歡實地大叫起來:「爹爹娘娘快看,貓三打劫回一個小美人哦!」

貓兒和銀鉤嘴角一起抽筋,對視一眼,怎麼覺得這情景分外眼熟呢?

但見被非貓凡三手所打劫持的小傢伙一身雪白的衣袍,眉目如詩如畫,面容絕se冷艷,氣質淡泊清雅,乾淨得不染纖塵。

其他小鬼見到如此絕se,當即都撲了上去,毫不客氣地上下其手,就連貓四、貓五都流著口水喊著:「美人,美人…」

當貓兒和銀鉤瞧見尾隨在小白衣而來的大白衣時,更加確定一點,很多東西,都是遺傳啊。

曲陌望著一院子的其樂融融,抬手指向貓兒的肚子,對小白衣道:「那便是你未來的鳳后。」

曲陌望著久別重逢的曲陌,激動得不能自己,當捂著自己的肚子,鄭重道:「曲陌,你放心,即便我肚子里是個男娃,也一定嫁給你家!」

後記…大心寫作花絮

(一)

書搞終於脫手了,寫作過程如魚飲水,冷暖自知。有時寫到瓶頸時,我很糾結,覺得胸口鬱悶,上不來氣兒,於是爬到窗台上坐著,唉聲嘆氣地眺望著遠方的浮雲。煩躁中,我想到貓兒對曲陌那樣痴情,卻一直得不到曲陌的回應,只是自己念叨著:「為什麼就不可以愛我?」

也許是我的表情太過凄涼,樓下的鄰居竟然聚集在一處,仰起頭,善意地勸我:「大心,別衝動,你先下來,有事兒咱們慢慢說。」

(二)

有一天,朋友說要吃我做的火鍋,於是我將電火鍋放在操作台上,一邊燒水,一邊加料,腦中卻想著貓兒和銀鉤鬥嘴的搞笑場面。想著想著,最後,我摸著電火鍋的柄,顫抖著肩膀悶悶地笑了起來。

朋友不明所以,操起拖把就在我腰部來了一下,還咋咋呼呼地說:「你那什麼破電鍋,是不是漏電啊?」

(三)

我家住在三樓,窗戶對面就是保安室。

一天晚上,大約凌晨兩點,寫到銀鉤知道貓兒活不過十六歲,所以故意受傷殉情的時候,我哭得抽抽搭搭的,後來乾脆撲到桌子上放聲痛哭,嘴裡還撕心裂肺地喊著:「銀鉤,銀鉤…」

結果,第二天早晨,我下樓買早點時,樓下的保安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我,猶豫了半天後,才哀痛地對我說:「大姐,你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吧。」

(四)

慢慢的,周圍鄰居知道我寫,就把我看成了有知識的文化人。

一日,鄰居拎著水果,領著八歲大的兒子來敲門,說是讓我給培養培養,教教孩子寫作文。我非常誠懇地說:「我寫的是,不太適合教孩子。」

鄰居說:「一通百通,你就教教他吧。老師讓寫最愛的人,你就幫著輔導一下,拜託了。」

在我的輔導之下,孩子的作文是這樣寫的:我最愛的人,是我的爸爸。他有一雙邪魅的眼睛,殷紅而性感的唇瓣,那萬種的風情,端的是一笑天下醉…

結果,鄰居再也沒有將孩子送來,倒是孩子他爸每次看見我時,總是顯得很慌亂,嘴角連擺了好幾個弧度,才僵硬地對我匆匆一笑。估計他是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變成了一笑天下醉吧。

(五)

碼字累了,我打電話給一個喜歡穿中性服飾的朋友,約她出來逛夜市,順便吃些地攤上的燒烤。確定好路線后,我摸出屋子,在約好的路口站牌下,隱約看見女朋友的身影。於是,我興沖沖地跑過去,用貓爺的著名口號,膩歪歪地喊了聲:「美人兒,劫se。」

結果,那人一轉頭,四目相對,我赫然發現自己認錯人了,而且,他非她。

不想,這位哥們兒看了我兩眼后,竟問了句:「多少錢?」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板,很氣憤地吼了一句:「不買!」

(六)

為了描寫武打場面,也為了鍛煉身體,我跑到公園,眼瞧著四人無人,便站在白樺林中比比畫畫,口中還吼吼哈哈地為自己伴著音。

這時,一個小朋友跑了過來,拍著小嫩手,沖著我咧嘴笑著。我見有了觀眾,不是個可愛的小傢伙,就耍起了威風,連踢了兩下腿,用業彰顯自己的厲害。

這時,小孩的媽媽跑過來,要把小孩拉走。

孩子卻奶聲奶氣地嚷道:「不,不,要看熊貓!」

我的心,拔涼拔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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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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