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隔天,鴻毅帶著他的好心情到公司上班,臉上洋溢著親切的笑容,讓員工們見了皆認為他是個好好先生,從不發脾氣。
剛踏進辦公室,電話便響了,他坐下順手接起電話,「喂,我是岳鴻毅。」
「我是岳鴻毅的媽。」電話的另一頭如是道。
打電話來的,正是鴻毅在美國的老媽——許水靈。母親打電話來公司查勤令他感到意外,照理說母親大人應該沉醉於她的時裝雜誌中。
「媽咪,你怎會有空打電話來?」
「哼!我若不打電話來,怎會知道你這死小子在台灣搞什麼鬼。」許水靈的語氣里儘是不悅。
家裡的老大發火,得想辦法滅火才是當務之急。他急忙解釋:「媽咪,你是知道我的,我向來安分守己,怎麼可能搞鬼?」
「少來!你真能安分守己,就不會有人來跟我打小報告,別以為你人在台灣,我就什麼事都不知道。給我說清楚,你跟那小野雞是怎麼回事?」想來便有一肚子火,她最引以為傲的兒子竟然跟野雞談戀愛,簡直是有辱門風,要是傳了出去,教她這張臉都不知該往哪裡擺。
「你是說樂樂?」原來母親抽空打電話來是為了快樂的事,早該想到的。
「樂樂,是個好名字哦!現在你遇著了她,果真是每天都很樂,有了她可以忘記爸媽是誰,我看你恐怕連自個是誰都忘了。」許水靈諷刺著寶貝兒子。
「天地良心啊!我怎麼可能忘記慈祥的爹地與美麗的媽咪呢?」先諂媚一番來消除母親大人的怒火。
「少給我灌迷湯。說!你是不是與她在公司當著員工面前接吻?」要接吻躲在家裡吻個盡興就是了,竟然在公司表演給員工看,教她這個做母親的不免覺得面子掛不住,旁人一定會說她教子無方。
「那個呀……」鴻毅恍然大悟的點頭,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值得她如此生氣。
「私底下你要怎麼玩女人我不會阻止你,但當著所有人的面便是丟盡顏面,我問你,你這麼做教艷文將來如何自處?」
「艷文?」鴻毅想了半天仍記不起艷文是誰,他努力的搜尋記憶,最後好笑的道:「這關史艷文什麼事?」
「少跟我打哈哈!」許水靈氣得想摔電話,但她提醒自己,她是個貴婦人,不可做出如此沒教養的動作。她暫且讓怒氣平息下來,優雅的說:「方艷文!你老媽我替你找的未婚妻,想起來了嗎?」
「是她啊!」
「想起來了吧!我真怕你這死小子會讓狐狸精迷得忘了有個未婚妻。」說來說去,許水靈依舊不滿寶貝兒子對野雞動情的事實。「人家艷文對你可是死心塌地,你別有了野雞就忘了未婚妻!」
「媽咪,我對艷文沒感情,你何必執意要我娶她?」他想不透母親的執著,他與方艷文只見過一次面,結果終身大事便被定了下來,草率得不像話。
「感情可以在婚後慢慢培養。我警告你,別想玩麻雀變鳳凰的遊戲,我不會接受的。」言下之意是要兒子趕緊放棄野雞,並投向家花的懷抱。
「培養?該不會是要我跟她玩布袋戲吧?」鴻毅猶不知死活的拿方艷文的名字大作文章。
「你這死小子說什麼鬼話!」許水靈不顧形象的大發脾氣,「若不是因為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我老早就把你的頭擰下來當球踢了,哪能讓你如此作威作福。艷文有什麼不好?論家世,她比野雞好上千百倍;論容貌,稱得上是美女,身材更是凹凸有致,野雞有哪一點比得上艷文!對於艷文你究竟還有什麼不滿?這樣好的女孩打著燈籠也找不著,你別再跟我耍個性了。」
艷文的美是眾所皆知,而且方家與岳家可說是門當戶對,兩家結為親家是再好不過的事,雙方都有利可圖。她想不齣兒子拒絕的原因,該不會真是讓野雞給迷去心竅了吧!
「既然她那麼好,不如給爹地當小老婆好了。」他受不了母親開口閉口就是方艷文。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盡說些蠢話。總言而之,你的老婆非艷文莫屬,別再反駁我,我頭疼不想多說。還有,你別忘了一個月後要趕野雞出門。」再跟寶貝兒子扯下去,她的頭會更疼,不如早早收線,讓兒子自個去煩惱。
「媽咪!媽咪!」鴻毅想再一次表達他的意見,無奈母親大人已收了線,他嘆口氣把電話掛上。當初他會帶快樂到公司晃,就是想讓人向母親打小報告,最好能傳到方家耳里,一氣之下取消這門婚事,誰知道兩家仍執意要促成這件親事,看來他得再想別的法子。
※※※
快樂雙腿縮在沙發上,懷中抱著小抱枕,她仍對鴻毅的行為感到不解。昨晚他明明氣急敗壞,怎麼一覺醒來馬上恢復心情,和平時沒啥兩樣?
她猜測鴻毅可能是雙面人,要不然就是有雙重性格,倘若一個不小心惹火了他,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楊谷的鷹眼盯著兀自發獃的快樂,昨晚少爺因欲求不滿而大發脾氣,後來經過適當的管道發泄,今天一早又談笑風生,幸好他有先見之明,替少爺找好了女人。呵呵!他楊谷在岳家待了三、四十年,勞苦功高、善解人意,岳家沒有他還真不行呢!
楊谷自我陶醉的想著他偉大的貢獻,連咧開嘴傻笑猶不自覺。
突來的笑聲打斷了快樂的沉思,她皺著眉看著站在她身邊呆笑的楊谷。她常懷疑這老頭子的腦筋有問題,今天果真印證了,為了避免受到瘋子的攻擊,她得趕緊離開。
快樂悄悄的站起身,躡手躡腳的準備離開。
「站住。」楊谷的眼角瞄到想「繞跑」的快樂,馬上收斂笑容喊住她。
被逮住了!快樂摸摸鼻子,轉過身去面對楊谷,「請問有什麼事嗎?」今天她的心情不適合與楊谷爭吵,只要楊谷不找碴,她願息兵休戰。
楊谷一雙鷹眼上上下下、從頭到腳仔細的打量她一遍,最後勉為其難的點點頭,「你……昨晚跟少爺睡得好吧?」
「很好啊!」快樂警戒的看著楊谷,老傢伙想探知什麼事?
楊谷再度點點頭,「坐啊!咱們似乎不曾好好的坐下來聊天,今兒個得好好的談談,你說是嗎?」他難得如此和藹的朝快樂笑。
有問題!真的有問題。不過她向來信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精神,於是大大方方的坐在楊谷對面。
「我記得當初跟你約定好是一個月,如今已過了半個月,很快的一個月便會到期。
我們少爺為人善良,風度絕佳,是眾多名門淑女心儀的好對象,我想這點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上頭指派他一項終極任務,為了不辱夫人的期望,他會辦好的。
快樂一臉「那又如何」的表情,她懶散的坐在沙發上,心想這老頭子廢話一堆,重點不知在哪兒,聽得她都想打呵欠了。
「說實話,我們並不是嫌棄樂樂小姐的身分,只是岳家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少爺不可能把你當作結婚對象,這點我想樂樂小姐一定明白。但是有些野雞就不懂得安分守己,妄想坐上夫人的位子,這是很要不得的,因為當初大家說好了,怎可反悔?當然,我知道樂樂小姐與那些不知立場的野雞是不一樣的,你很識大體。我會把話挑明,純粹是想提醒樂樂小姐,期限一到別忘了要離開岳家,咱們都不希望到時場面太難看,是吧?」這番話擺明了他不要快樂留在岳家,期限一到她最好自動走人,否則他會採用絕對手段。
「楊管家谷先生,請您放心,時候一到,我馬上離開。說實話,我還真怕到時你們不肯放人呢!」她揶揄的朝楊谷眨眨眼。哼!以為她愛待在岳家啊!她巴不得馬上回家,至少她家沒有討人厭的管家。
楊谷受不了快樂挑釁的語氣,馬上吹鬍子瞪眼的警告道:「別忘了自個兒的身分,你不過是少爺目前的玩伴,老爺與夫人已經知道你的存在。夫人對你很不滿,以後若想再混下去,就別與夫人為敵,否則你會無立足之地。」
「仗勢欺人啊!我好怕哦!」快樂拍拍胸脯,裝出一臉害怕的樣子。
「對了!夫人特別交代,要我告訴你少爺已有未婚妻,無論哪點你都比不上方小姐,不要癩蛤蝶想吃天鵝肉。」楊谷看準了方艷文一定會嫁進岳家,儼然把她當成未來的少夫人般尊敬。
未婚妻?鴻毅有未婚妻了,她竟不曾聽他提起過,是存心隱瞞嗎?抑或是他認為她的身分不夠資格知道?
快樂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卻苦澀難捱,「誰是癩蛤蟆還是個未知數呢!」她丟下話便甩頭上樓去。
「我就知道你這小野雞的嘴裡吐不出有教養的話來,你以為你很高貴嗎?你該興幸今天面對的人是我而不是夫人。每次跟你說話就一肚子氣,真是氣死我了。」楊谷氣得對著快樂的背影叫罵。她擺明了說少爺是癩蛤蟆,罵少爺等於罵他,教楊谷怎能不發怒。
依快樂的性子,才懶得理會楊谷,就讓他在樓下叫罵個痛快,她要待在房裡生她的悶氣,才不會讓楊谷趁心如意,看出她的情緒惡劣。
※※※
下了班的鴻毅提著公事包回到家中,心中反覆想著如何使父母打消要他娶方艷文的念頭。直是麻煩,他對方艷文連基本的認識都沒有,這樣的婚姻是不會有幸福可言的。
「你回來啦,辛苦了。」正在等待鴻毅下班的快樂接過他手中的公事包,笑吟吟的迎接他。
「嗯。」鴻毅不想擺張臭臉面對快樂,迅速地換上他的招牌笑容,她的裝扮令他驚艷,只能用美得驚人來形容。「你今天怎會打扮得這麼漂亮?」他再從頭到腳掃射一遍,天!簡直讓人想噴鼻血,她有副魔鬼般的好身材。平時他是不會注意的,但她今天穿著緊身洋裝,教他想不注意也難。
「好看嗎?」快樂特地在他面前轉了一圈。
鴻毅清清喉嚨,僵硬地點頭,豈止好看,他的魂已被她迷走了。
鴻毅的反應證明她的努力沒有白費,快樂嬌笑的挽著鴻毅的手走到客廳,「其實我會這樣打扮全是為了你。」
「為了我?什麼意思?」他不記得曾要求快樂打扮啊!他喜歡自然的她。
「我是楊谷花錢請回來服侍你的,卻不曾努力討你歡心過,這是我的失職,我不能讓你的錢白花。所以經過一番反省后,我決定努力扮好我的角色,我不想讓你有當冤大頭的感覺。」生過悶氣后,她決定成全岳夫人與楊谷,既然她是人家花錢請回來的,就該努力的演好野雞的角色,等期限一到,她馬上掉頭走人,絕不留戀,免得讓人說她愛慕虛榮,她可是很有骨氣的。對了!離開前,她會記得揍楊谷一拳報仇。
快樂的話,他百分之九十不相信,雖然她的語氣聽起來溫柔可人,不過鴻毅還是聽出了潛藏的不悅。「我覺得平時的你已經很討我歡心了,何必勉強自己呢?」他希望快樂馬上把自己包得緊緊的,她再這樣挑逗他,他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沒有勉強,相反的,我很高興呢!」她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印下一吻,極具挑逗性的瞅著他看。
「樂樂!」為了防止自己犯下錯事,鴻毅抓住她的雙手,不讓她輕舉妄動。
「怎麼,你不喜歡?」快樂嬌媚的噘著紅唇問,彷彿怪罪鴻毅做錯了事。
「不是!」面對如此美艷的快樂,反而讓鴻毅有口說不清,生平第一次感到挫敗。
「既然如此,為何抓住我的手?你該不會是怕我侵犯你吧?」瞧他防她像防色狼一樣,難道他想當柳下惠?
「對!我是怕你侵犯我,所以可否請你上樓去換一套像樣點的衣裳?」最好包得像阿拉伯女郎,鴻毅在心裡加了一句。
「你希望我穿什麼?泳裝?還是什麼都不穿?」她明明知道鴻毅的意思,偏偏故意誤解。
「樂樂!」鴻毅沉下臉來,「別跟我鬧,你到底是怎麼了?」渲丫頭吃鉗葯了嗎?盡說些與她個性不符的話。
「沒事啊!」快樂否認,把玩著他上衣的鈕扣,然而心底有一把火正熊熊燃燒著。
「好!你若真想穿泳裝或什麼都不穿,我沒有意見,不過我向你保證,我會馬上拉你回房去做我想做的事。」他話說得很明白,如果快樂還不聽他的話,他有辦法治她。
快樂火大的想用力捶他,該死的大色狼!她嗔道:「怎麼?想拉我到房間練習,以便將來討老婆的歡心啊!」休想把她當充氣娃娃使用。
老婆?!終於讓他找出問題的癥結所在了,他故意問:「你在吃醋嗎?」
「吃醋?我甄快樂從不吃醋,你未免太自大了吧?岳大少。」快樂推開他,否認內心的陣陣酸意。
鴻毅臉上掛著自滿的笑容,他走過去摟住快樂,快樂不悅的想推開他,但他緊緊的摟住她,不讓她有離開他懷抱的機會。
「你吃醋了,那股酸意在三裡外都能聞到。」不知為何,快樂吃醋讓他滿心歡喜,他喜歡她吃醋的可愛模樣。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放開我!」快樂跺著腳不想讓他靠近,可惜她的力氣贏不了鴻毅,不禁嬌斥道:「去找你的未婚妻啦!不要一直纏著我。」
「未婚妻?誰告訴你我有未婚妻的?」他也是今天才記起有那麼一號未婚妻,快樂既不是先知也不會卜卦,她怎會知道?一個答案躍進他的腦中,「是楊谷告訴你的。」
早該猜到的,楊谷對他父母忠心耿耿,只要是他父母所認定的,楊谷絕不會有二話。
「怎麼,怕我知道啊?被我知道有什麼關係?反正你我是銀貨兩訖,等期限一到,你岳大少的任何事皆與我無關,我又不會幹涉,你有什麼好怕的?」想到他那不知名的未婚妻,讓她不禁想狠狠的詛咒那女人。
想到她不久將離去,鴻毅惶恐的緊摟住她,「如果我說不讓你走呢?」他不要快樂離開,想到她極有可能回到孟樵身邊,就讓他想不顧一切的留下她。她不屬於孟樵,她是屬於他的,任何人都不能把她搶走。
「你瘋了!」快樂睜大眼看著鴻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
「我知道!我要你留下來,永永遠遠的留下來。」鴻毅眼中的堅決表明不容許別人反駁他的決定。
「不成!」快樂的頭搖得像博浪鼓,「楊谷才給我二十萬,你竟想用二十萬來買我一輩子的青春,未免太廉價了吧!不行!我不要,那二十萬我不要了,明天我馬上還你錢。」楊谷給的二十萬她早就捐給孤兒院了,不過錢對她來說從不是問題,她不怕拿不出錢來償還,她只怕鴻毅不放她走,她不想陪個男人共度一生。
「來不及了,錢我是不會再收回來,你還是乖乖的陪在我身邊吧。」鴻毅輕笑的看著快樂不滿的小臉。他是個商人,向來最會掌握對他有利的時機,怎麼可能讓快樂有反悔的機會呢?
「你該不會是想金屋藏嬌吧?你打的算盤可精了,把情婦安置在台灣,老婆留在美國。告訴你,我不會讓你趁心如意的。」天下男人一般爛,他跟她那可惡的老爹沒啥兩樣,不甘心只討一個老婆。她就知道,有錢人全沒個好東西,有了錢就想討小老婆,當初叫他小龜公還真是叫對了。
「會有辦法解決艷文的事,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言下之意,他的老婆只有一個人選。
可惜快樂聽不出他的話中之意,真以為事情如她所想的。她雙拳緊握,氣得說不出話來,她不會再相信男人,岳╳╳讓她太失望了。
※※※
方艷文坐在岳家客廳內接受楊谷的款待。這次她會回來是因為她由朋友口中得知鴻毅在台灣有個要好的女伴,為了搶回眾人眼中的好丈夫,她特地趕回台灣會情敵,最好是能讓情敵見了她自形慚愧,自動退出。
「方小姐,很抱歉,我們不知道你要來,所以少爺他上班去了,要不要我打電話通知他你來了?」對於方艷文,楊谷表現得十分有禮,與對快樂的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
「不用了,我不想為了一點小事而打擾岳大哥上班的情緒,畢竟事業對於男人來說是很重要的;況且沒有事先通知是我的不對。」方艷文善解人意、溫柔大方的說。
「方小姐果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女孩,我們少爺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氣。」楊谷在心裡給方艷文打了滿分,岳家需要的正是像方艷文這樣的女主人,樓上那個小野雞滾邊站去吧!
「在美國時,我聽人說岳大哥有新女友,是不是真的?」說女友是給面子,要不是她的家教與氣質不容許她說出不文雅的話來,她真想說野雞。
「她不成問題,少爺的妻子只有你一個,跟她只是玩玩、打發時間而已,希望方小姐別介意。」楊谷趕緊替鴻毅解釋,他不希望方艷文誤會。
方艷文滿意的笑了,楊谷的態度讓她知道小野雞對她構不成威脅,「我了解,男人嘛!」
楊谷對方艷文的印象更好了,只差沒當場對她豎起大拇指稱讚。「方小姐,我替你準備好客房了,你要不要上樓休息?」
「我還不累,不知岳大哥的女友在不在?如果她在,我能跟她見個面嗎?」方艷文決定先給那個不知羞恥的女人來個下馬威,要她看清自個兒的立場。
「她在,我這就去叫她下樓來。」楊谷也期待方艷支給快樂好看,每回他跟快樂鬥嘴,沒有一回佔上風,既然有人要教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他當然是樂觀其成。
快樂故意拖延了好一會兒才下樓去會方艷文。
到了客廳她尚未開口,便可感受到方艷文的傲氣。標準的千金小姐,她在心裡扮了個鬼臉。
方艷文在快樂下樓后,鄙視的目光從頭到腳打量她一番,是有幾分姿色,難怪岳大哥會一時為她所迷。她帶著不屑的語氣開口說:「想必你就是樂樂小姐。」
「是的,請問方小姐有何指教?」快樂故意忽視方艷文眼中的鄙視,大大方方的坐在她對面,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模樣。
方艷文為快樂的態度氣得牙痒痒的,使盡全力不讓怒氣發泄出來,以免破壞她優雅的形象。「在美國我便聽人提起樂樂小姐,我想從事特種行業的小姐莫不把釣金龜婿奉為最高目標,如今樂樂小姐雖跟了岳大哥,但你若是以為達到目的了,那我得很可惜的告訴樂樂小姐,你是打錯如意算盤。我是岳家內定的兒媳婦,你算盤打得再響也不可能得到岳伯父與岳伯母的認同,我勸你早早死心,再找別人吧!」取得岳家二老的認同,方艷文有恃無恐。
快樂恍然大悟的笑道:「說了半天,原來方小姐的目的是要我離開,可是鴻毅他不讓我走耶!你說怎麼辦?」她有意要激怒方艷文,看看她的假面具能戴多久。
「住口!你根本配不上岳大哥,他不會娶你的,我勸你別再作白日夢。」小野雞竟敢叫岳大哥的名字,還叫得那麼親密。哼!肯定是小野雞自己要求的,而岳大哥是個好人,當然不好意思拒絕小野雞的請求,只好任她為所欲為。可是她保證,這種情形不會再發生,她會替岳大哥趕走這個女人。
「配不配得上不需你來說,要鴻毅說才做得准。你尚未進岳家大門,怎麼就認為自己穩坐岳夫人的寶座?提醒你,凡事不要太有把握,免得到時新娘換人了,想哭也哭不出來。」她嘲笑的睨了方艷文一眼。說實話,她早已打定主意,時間一到馬上「繞跑」,可是方艷文一出現,瞧她那高傲的模樣,讓快樂忍不住想刺激刺激她,免得方艷文老是狗眼看人低。
「若我進不了岳家大門,難不成你就進得了嗎?」要是楊谷不在場,她老早一巴掌揮過去,哪會讓小野雞如此放肆。
「你說呢?」快樂戲謔的揚揚秀眉。根據她多年察言觀色的結果,早看出了方艷文想打她一巴掌,但她不怕,因為方艷文要保持形象,就算想打她也會私底下打,不會在第三者的面前動手。
「不知天高地厚!我用食指就可以捏死你了,你的身分只會使岳家蒙羞,上流社會沒有讓你立足的地方,滾回街上去吧!」方艷文巴不得一腳把這女人踢出岳家,讓她永遠接近不了岳家大門。
「話別說得太滿,方小姐。」奇怪!難道她的外表看起來很像野雞嗎?她不過是長得有點美艷。等她回家后,一定要問問平安與健康,看她是否真有那種味道。
「這句話應該要送給你自己。」方艷文又看了一眼快樂的容貌。哼!她贏了,她的美貌向來是有目共睹的,區區的野雞豈贏得了她?!她撥撥一頭長鬈髮。
嗯!有人開始自我陶醉了,只是她看方艷文差她家的健康可遠了,方艷文再美容個十次也比不上健康的百分之一,若不是怕真實身分讓人拆穿,快樂真想叫健康出來殺殺方艷文的銳氣。
隔山觀虎鬥的楊谷心中大樂。方艷文真會拿捏出現的時機,不顧是方家大小姐,光氣勢就可以嚇死小野雞,更甭說她的家世了。
「嘎吱」的開門聲讓室內的三人皆回頭看,提著公事包的鴻毅踏上戰場卻渾然不覺。
「鴻毅,你可回來了。」眼明手快的快樂馬上奔到鴻毅身邊,替他提著公事包,用嬌柔的嗓音來告知在場的另一位女性,她與鴻毅的關係非比尋常。
鴻毅驚訝的盯著快樂看,她的裝扮很正常,沒有挑逗意味,既然如此,那她的態度就有點奇怪了,不想勾引他為何會出現如此嬌柔的語調?
「岳大哥!」被冷落在一旁的方艷文不甘示弱,趕忙出口喚住顯然被迷倒的未婚夫。
「你是……」鴻毅望向叫喚聲的主人。她是誰?怎麼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是你的未婚妻方小姐啊!」快樂雞婆的提醒他。她的心底因鴻毅的茫然而雀躍,可憐的方艷文,眼巴巴的跑來台灣,未婚大卻不認得她。
「你是方艷文。」他想起來了。可是她應該待在美國的,怎會突然跑到台灣來?
「叫我艷文,岳大哥。」鴻毅的反應讓方艷文感到泄氣。不過沒關係,既然她人已到台灣,她會使盡全力讓鴻毅好好的記住她,想忘也忘不了。
「艷文,你怎麼會來台灣?」方艷文名義上算是他的未婚妻,叫她方小姐顯得奇怪,所以鴻毅便喚她艷文。
可是聽在快樂耳里卻不這麼想,她認為鴻毅是被方艷文迷住了,可惡!她氣得不經大腦就偷捏鴻毅的腰側一下。
腰側的疼痛讓鴻毅皺著眉頭看向快樂,她卻若無其事的對他微笑。哈!她吃醋了,方艷文的出現或許對他有利,想到此,鴻毅高興的朝快樂一笑。
他們之間的眉來眼去讓方艷文不悅,她趕忙出聲打斷他們的相視,「我是想既然我快成為岳大哥的妻子,理當在結婚前了解岳大哥的一切,所以特地由美國趕回台灣陪伴岳大哥。」
鴻毅不置可否的聳聳肩,他的心早已鎖定在身邊的人兒身上,就等她向他屈服。
不用鴻毅開口,快樂就可以感受到他並不想娶方艷文。她沒去深想鴻毅不要方艷文會想要誰,她只知道方艷文輸了,鴻毅沒讓方艷文給迷住,快樂勝利的朝方艷文一笑。
方艷文對她的笑容不以為意。她不在乎鴻毅對快樂投注多少感情,因為不久的將來快樂便會離開岳家,到時岳家只剩下她與岳大哥,他不愛她能愛誰?她充滿自信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