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沈家老宅依舊安安靜靜的坐落於老鎮的一角,院落里有棵葉子疏密的大樹,找了把竹涼椅擺好,抱著寶寶躺下,小嬰兒一覺醒來,發現到了新環境,立刻好奇的動來動去。長期關在市區空調間里而暈沉沉的小腦袋在空氣清新的環境里靈活起來。
「張阿姨,謝謝你一直替我看著老房子。」
「沒什麼,老鄰居了不用計較。」
前面傳來交談聲,白岩才翻過身就看見沈彬和曾見過一面的婦人走了進來。
「你是……」婦人好奇的打量著大大喇喇躺在沈家院子的男人和身邊的小嬰兒。
臉刷的紅了,白岩連忙爬起來。「我是沈彬的朋友。」
「白律師啊。」婦人露出驚喜的表情,立刻上前熱情的拉住他的手噓寒問暖。
「小彬說帶朋友回來玩,我還以為是女朋友呢,沒想到是白律師啊。嘖嘖,一年不見人也胖回來了,之前為了小彬還真是辛苦你了,跑來跑去的。來來,一會兒到阿姨家吃飯,我給你補補。」說著說著,婦人又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指著寶寶。
「哎呀,小彬,你都有孩子了?真是,都不和我說一聲。」
沈彬連忙解釋:「不不,這是白岩……律師的孩子。」
「啊?」婦人有點失望,不好意思的縮回抱孩子的手:「不好意思啊白律師,你孩子真可愛啊。」
白岩無奈的笑笑:「阿姨抱抱好了,其實沈彬也算是寶寶的乾爹。」
趁婦人逗寶寶的時候,白岩賭氣的踩了沈彬一腳。
「不是故意的啦。」沈彬背著鄰居用口形向他道歉。
勉強答應把寶寶出借幾小時,比強盜還厲害的婦人抱著戰利品出去玩了。白岩總算鬆了口氣,跟在沈彬後面打掃整理一些不能讓鄰居動的地方,順便給沈奶奶上了香。
「這就是你父親?人看上去……」上完香,白岩抬頭看著那張比資料上精神許多的照片。
知道他看過的頂多是驗屍報告上的遺體照,沈彬聳聳肩給父親上了一柱香:「他入獄前的照片,那年我媽還活著呢。」
目光又移到-列著的一張女人的照片上,白岩審視了半天,下了個結論:「你長得像母親。」
沈彬臉紅,拉著白岩走出去,一起坐在門檻上。
「以後常常回來吧。」
沈彬驚訝的回頭,看得白岩怪不好意思的:「我是說空氣清新對寶寶身體好。」
「好,我去請人把房子修修,以後周末帶寶寶回來。」沈彬悄悄攬上他的肩膀靠在自己肩頭。
「好啊。」白岩閉上眼睛。
◎◎◎◎◎
趁著寶寶不在,兩人簡單的沖了個澡,到隔壁蹭了一頓飯後,就把玩累的寶寶抱回來午睡。
被蟲鳴聲吵醒,沈彬醒來,看看日頭已經是二三點的樣子,涼風吹的沒有睡意,就坐了起來。身邊,穿著沈彬大一號的背心和短褲,白岩挨著孩子睡著,露出雪白的四肢。
因為身體比自己小了一號,背心的領口裡掉出一半肩膀,褲腳也晃蕩盪的。腰上還是加緊了好幾公分才束好。
和韓繹緯學過,他才知道白岩的身材也可以用曼妙、性感來形容。腦海里回憶起曾經碰過的肌膚,身體火熱了起來。
舔舔乾燥的唇,沈彬移開酣睡的寶寶,支著胳膊靠在他身旁。洗掉汗以後的清爽體味刺激著情慾,他低下頭,湊在飽滿的唇瓣上親吻,白岩哼了一聲,-沒有醒來。
沈彬把領口的布料往下拉,露出胸前紅蕊,張口含入口中。好軟哦,和寶寶的小臉一樣嫩,在舌尖和齒列間玩弄,發覺乳尖硬挺起來,又貪心的從褲管里伸手撫摸大腿間。
「唔。」白岩動了起來,沈彬連忙加速愛撫的動作。
「沈……彬。」迷惘的睜開眼睛,白岩看到埋在胸前的頭顱,伸展雙臂抱住。
得到鼓勵,沈彬更加賣力,打定了今天攻下城池的主意。
他突然鬆手,沈彬感覺手指沾濕了,奸笑一下,褪下白岩的短褲。
得手了,得手了。沈彬滿心雀躍,念著李清真夠意思,手就慢慢摸了進去。
「彬……」白岩眼神濕潤,迷離的望著他。
沈彬咬著他的嘴:「不要動哦,一點也不可怕的。」
脫掉礙事的衣物,他正準備攻陷城池,背後卻遭倒突襲。抬起白岩的雙腿,他狠狠的回頭瞪向干擾者。
一歲零三個月的寶寶哀怨的看著霸佔自己大玩具的男人。平時給自己東西吃是一回事,玩具又是另一回事,他怎麼可以偷抱自己的東西呢?爬到兩人身邊,小手用力的拍打著男人,試圖奪回玩具的主權。
「奇……奇……」
白岩清醒過來,與沈彬對視一眼,一起湊到寶寶面前。
「他說什麼?」
「再聽聽。」
兩隻耳朵一起湊上去。寶寶也發現觀眾的眼光都集中過來,表演欲強烈起來,亮出嫩嫩的小嗓子:
「白岩……吃曲奇。」
白岩哭笑不得,寶寶第一次開口居然就說這個?瞄向心虛的罪魁禍首:「喂,把手拿開!」
推開沈彬,白岩拉好衣服,抱了寶寶哄起來。
「下次要叫沈彬大色狼。」
寶寶趴在自己的玩具身上,立刻開口:「沈……彬大色……狼。」
小祖宗啊,我喂你吃喂你喝,伺候你拉撒你就怎麼報答我啊?沈彬鬱悶死了。
◎◎◎◎◎
天色漸暗,兩人收拾好準備回去,白岩卻突然接到了羅寒的電話。
「有客戶約我?」白岩皺眉,朝備車的男人瞧上一眼:「很急嗎?」
「是啊,聽口氣是急事,指名找你我也推託不掉。聽說你在沈彬老家就搭火車趕去了,你看……去見一下?」
「好吧。」白岩無奈的答應:「你給我他的手機,我去火車站接人。」
抱著疑惑和沈彬分手,白岩搭了三輪車趕到火車站,打了手機卻沒人接聽,正要去找,卻被人叫住。
「白律師嗎?」一個打扮普通的中年男人叫住了他。
「我是白岩,你是李先生?」看樣子不像羅寒提及的律師啊。
「李先生叫我來等著你呢。」中年男人笑笑,領著他走到火車站外面的冷僻角落:「等一會兒李先生就到了。」
白岩不耐的舉目望去,火車駛離,車站上就沒了半個人影。正奇怪,身後的男人突然捂住了他的口鼻,一股刺鼻的氣味吸入肺中,便立刻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抬頭看見的竟是沈家老宅的屋頂。耳邊同時聽到模糊的聲音。
「羅律師啊?是我是我……啊我沒去,臨時有事脫不開身,是啊,白律師和我在一起……不,沒有回市裡,我請他直接到南方去看廠子了,到地頭再說吧。」
白岩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張舊椅子上,面前剛打完手機的正是車站遇到的中年男人。
「你是誰?」
「喲,大律師醒啦?」中年男人猥瑣的笑著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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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二十四小時了,可以報案了吧?」沈彬紅著雙眼沖市警局的高級警司岳穆吼道。
才上班的岳穆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咦,你不會是從昨天就等到今天吧?」
沈彬抱著寶寶:「岳大警司,我知道你是管事的,你就快點去找人好不好?」
岳穆冷笑:「說找就找啊,你當我們是神仙啊,先把失蹤人的名字啦、年齡啦、特徵啦先寫下來。」
一張紙飄到他面前,沈彬咬咬牙,拿起筆自己填了起來。
白林被放在桌上,吸吸鼻子醒來,沖岳穆爬去,覺得面前的大個子很不可愛,小手一下招呼上去,給了男人一下子。
「你的孩子啊。」岳穆好笑的抓抓小手:「不是來找他媽的吧?」
沈彬狠狠瞪來,抄起寶寶抱著:「你少管!」
「嘿,少管?你緊張的人是誰啊?想起來你小子以前沒少進過我這裡啊,說要關都沒見你擔心成這樣。」
腐敗官僚!我也沒少挨你揍啊!沈彬把火氣都發泄在紙上,要填的東西為什麼這麼多啊!
「唉,世道都不一樣了,以前我在街上走哪有人敢哼一聲的?現在連不肖子也抓不得,你當初那件殺人案……」
沈彬投來一記殺人眼光。
「我現在是良民了吧?」
良民?岳穆沖嘟著嘴被挾在沈彬手裡的寶寶搖搖手。爹不怎麼樣,娃娃到很可愛嘛。
沈彬填好表格,扔給了岳穆:「快點找人吧!我怕他出事啊。」
岳穆慢條斯理的看了起來:「白岩、男、二十七歲、家住本市金華小區H座十一樓三室?……是那個律師?」想到在局裡素有「白螃蟹」之稱的男人,岳穆皺眉:「不是他失蹤了吧?」
「是啊是啊,就是他失蹤了,你也認識他?哎呀!就是他替我打官司的。」
局裡到沒幾個不認識他的,談到白螃蟹在數起經濟案中有了證據就橫行霸道,得理不饒人的態度,個個后怕不已;再說他要價的兩把大鉗,來一個斬一個,來兩個斬一雙,雁過也拔毛、魚來去無鱗,比綠林強盜還霸道。
剛要出口諷刺幾句,羅寒急匆匆的趕來:「沈彬啊,報案好沒?」
沈彬瞪了岳穆一眼:「好了,現在等警司大人派人呢。」
岳穆收起表格:「好吧好吧,你們先回去等消息,有人手就……」
熟知規矩的羅寒打斷了他:「老岳啊,你幫幫忙吧,這次真的有問題啊,白岩他不見了,我怕是有人綁架他。」
「好啊,按規矩來。」岳穆冷哼一聲,拍桌子喝道:「沈彬,白岩失蹤的時候你在什麼地方?」
「你懷疑我?」沈彬差點氣暈過去,什麼警察啊?
「你前科一堆,不懷疑你懷疑誰啊?」
捏起拳頭想揍人,寶寶卻被緊張的局面嚇得哭了起來。一聲號淘把三個大男人嚇倒,連忙哄起來。
冷靜下來,羅寒擦擦汗:「老岳,白岩從三四月份開始就收到了好幾封的恐嚇信,一個字沒有,只畫著一個骷髏在上面。」
沈彬詫異:「什麼?我怎麼不知道?」白岩都沒有提過。
「不是怕你擔心嗎?白岩也在暗中排查是誰……好了,你別打斷我。」羅寒趕開他繼續:「最近有一個新客戶時常打電話來熱線諮詢一些法律問題,因為是經濟案,我推薦了白岩。不過他的事一直拖著沒上門來過。這次卻稱緊急情況,約了白岩在沈彬老家的鎮上火車站碰頭,我一時推託不掉,只能聯絡了白岩。火車上他打電話說碰面南下了,我想律師常常出差的,沒考慮多少。直到沈彬說白岩手機打不通才發覺不對勁,結果客戶的手機也打不通了。」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複印件:「我查過了,手機的名字地址全是假的!」
岳穆皺眉:「你說的是沒錯,找起來就……」
「笨,不會先查火車站昨晚南下的火車。」沈彬拍拍寶寶的背嘀咕了一句。
「喂!本市也算交通樞紐了,一時怎麼查啊。」岳穆不以為意的哼道。
沈彬撇撇嘴:「從電話的時間間隔算,恐怕從我們鎮上的火車站出發,你查一下昨天的列次就行了!地方小人少,白岩人又顯眼,很好記的。」
岳穆臉皮抽筋,想想也不是沒道理,吼了句「還用你教?」就掛了個電話去查。
羅寒安下心,拍拍沈彬安慰道:「小彬啊,你別擔心,白岩不會有事的。」
要是白岩有個三長兩短,老家一面豈不是永別嗎?沈彬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
結果是全天共五次列車南下,直達列車大多還未抵達,已經聯絡了火車站代為注意。
「你們回去等消息吧。」岳穆揮揮手趕人,他還有事要做呢。
羅寒擔心拍拍寶寶:「走吧,小彬,孩子都累了。你帶著不方便,不如先到我家?」說罷掏出一封信:「老岳啊,這是寄來的恐嚇信,你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把信封一扔,抽出畫得極差的骷髏圖,心想能找出什麼線索啊?
沈彬卻眼尖的抓過信封:「這個郵戳……」
「怎麼了?」羅寒和岳穆同時看向他。
「是本市的嘛。」
羅寒一聽,立刻翻出包里的所有恐嚇信:「這些你也看看。」
一封、兩封、三封,沈彬越看越有問題:「岳警司,這些全是本市寄出的,不是外市。」
「你是說白岩還在本市?」岳穆聽出了弦外之音。「可是他打來的電話……」
羅寒一拍腦袋:「碰頭后的電話都是別人打的,我沒聽見白岩的聲音。」
沈彬決斷:「回我家,回鎮上找線索!」
羅寒又大大鬆了一口氣,「太好了……不過小彬啊,你怎麼一眼就看出來啦?」
「我以前有個朋友利用郵局匯款搞錢,想拉我入伙,所以各個市的我都認識,還可以分出區呢。」沈彬不好意思的撓頭,語尾卻頗為得意的自誇起來。
岳穆翻翻白眼,前科犯有什麼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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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警察局的岳五毛見解與自己相同。白岩打了個噴嚏。一天一夜只喝了幾口水,胃都餓疼了。他動動被綁得發麻的手腳:「我說李先生,你會不會綁人啊?綁太緊手腳會廢掉的。」
自稱為李先生的矮小中年男人正把堆滿古舊物品的老宅翻個底朝天,破舊的衣物和舊瓷攤了滿地。
聽到白岩挑釁的抱怨,男人停下來,氣勢洶洶的走上前,用沾滿灰的手狠狠扇了白岩一巴掌:「東西呢?不是你說在這裡的嗎?」
臉被扇到一邊,口中略帶咸澀感,白岩知道嘴角破了。
「東西是沈彬發現的,要是他換個地方藏起來我也不知道啊。」不真不假的辯解著,心裡卻期望男人再多製造點響動出來。
說起來的確是無妄之災啊,莫名其妙的被綁回來,聽男人-嗦了半天才明白幾個月來連續收到的威脅信是出自他之手。白岩回憶起十幾個小時前的盤旋,對於引誘別人說出真相他很善長,可是真相卻不是他樂見的。
綁架他的男人-非為財而來,以前既不認識他也不認識沈彬,他所要尋找的其實是沈彬已故的父親留在老宅的東西。據說在沈父被殺之前曾經參與了某起事件,從男人的隱晦的講述得到的是同夥中只有原先不被看好的沈父逃了出來,-且帶走了一箱子巨款和幾樣重要的東西。同樣逃脫的中年男人本想來找沈父分贓,卻意外遇上了沈父遇害。被緝拿的對象當然不會傻到自投羅網,遠走他鄉以避風頭。期間,他還在猜測沈父之死是否因為這筆錢,結果卻傳來了沈彬無罪開釋的消息。
半年之後風頭已過,趕回來的他卻發現沈彬和為其辯護的白岩一個開了家店當起老闆,一個則在高檔住宅區購有家宅,叫人怎麼不懷疑是他們兩個瓜分了巨款?局外人當然不以為有律師為免費為一窮二白又有前科的殺人犯辯護。發現沈白兩人之後又交往過密,他更懷疑瓜分了錢以後他們已經動起另幾樣東西的主意。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見中年男子模樣落魄的確有狗急跳牆的可能,便決定不告之自己的收入不比「巨款」少的實情,痛快的承認拿了沈彬給的錢,順便告訴他沈彬講過餘款和東西放在沈家老宅,就是具體方位不明。
「反正才一間院子幾間房,你找找?」不負責的建議完,男人就開始「免費」清理起沈家老宅積灰。笨手笨腳的搞得-飛狗跳,煙塵四起。
恐怕他東西到手就會殺人吧?對上一雙布滿血絲又窮凶極惡的三角眼,白岩扯扯嘴角:「要是這麼容易就發現,警察調查謀殺案時不是早就發現了?也許藏在牆裡?」把牆拆了吧,這樣全鎮都知道沈家有人了。
足足「勞動」了一天的勞工灰頭土臉,猛得又扇來一掌,把白岩連人帶椅推倒在地,對著他胸腹狠狠踢了幾腳:「說!東西在哪裡?你是不是騙我啊?」
「咳……」白岩痛的幾乎暈死過去,頭靠在地板上喘息:「東西又不是我放的!沈彬只說過藏在老家啊!你有本事怎麼不去綁架他來問啊?」
被義正詞嚴一吼,男人也猶豫起來,他當然是權衡過讀書人比較沒用才下手,誰想到白岩這麼麻煩啊?一時拿不定主意是找下去還是逼問。細小的眼珠子轉了幾轉,冷笑起來:「沒關係,我有辦法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塑料包,裡面是幾支針筒和幾個錫紙小包。白岩臉色刷的變白,瞪大了眼睛。
「怎麼樣?這種好東西沒嘗過吧?很快就會上癮的,打個二三次就行。」
白岩默然,半晌開口:「和錢在一起的是毒品?」
「嘿嘿,比那個還好,是新型毒品的配方,只要拿到金三角,我這輩子就不愁了。」細小的眼睛閃動著物慾的光芒。
「可以提個要求嗎?」他嘆了口氣,死心問道。
中年男子以為他屈服,露出得逞的笑容:「你說吧。」
「要稀釋不要用自來水,客廳熱水瓶里有燒過白開水;還有你那個針筒是不是一次性的?是一次性的最好在藥房里買安全一點。記得我不和你用一個針筒,誰知道你有什麼不好說的毛病啊?」
「……」
「對了,看看包裝上保質期多少?過期針筒不能用的。」
認命的跑到客廳去倒開水,男人嘀咕道:「……怪不得老娘說帶眼鏡的沒一個好東西。」
不引人注意的,白岩輕顫了下,噩夢又要再現了嗎?他應該慶幸沈彬和寶寶不在吧。相信男人-不知道寶寶的事,否則對象不會鎖定在自己身上。想到自己是代替寶寶或者愛人被綁架,心情好多了。幸好不是他們……可是萬一他死了,他們倆要怎麼辦呢?他還什麼都沒給安排好呢。尤其是沈彬,其實自己根本沒有給過他什麼,不說承諾、愛情;就算是自己也……
身體有什麼在騷動,他仰起雪白的脖頸,回憶起幾十個小時前發生過的事,就在身邊的床上,沈彬的壓倒他,愛撫他,饑渴的眼神描繪過他的身體,只差一步,他們就結為一體了,卻中途被打斷了。一想到死亡的威脅他就莫名的空虛起來,希望被填滿的慾望在加劇,咬著下唇,咒罵著綁架自己的男人,白岩巴不得立刻宰了他。
也許是渴望有所延續的本能,他突然對於屢屢失敗的床上生活產生了莫大的不滿,動了動被絞緊在背後的手,心想著他才不要一次也沒有被抱過就死呢!心底居然燃起了奇怪的鬥志。
區區一個小嘍羅算什麼?三天兩頭辦經濟案,遇上的威脅算少嗎?為了取證,龍潭虎穴他都闖過,何況一個不上檯面的四處流竄的落水狗呢?笑話!他才不相信自己鬥不過呢!一定會平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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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寶寶送到羅寒家,沈彬又駕著車回到小鎮的警署和岳穆、羅寒會合。岳穆見他又趕來,不高興起來:「急巴巴的,被綁架的又不是你老婆。」他和白岩的關係果然非淺,怪不得白螃蟹肯替他免費辯護。
「你管我!」沈彬佔據了沙發一角,端起別人給岳穆泡的茶就喝。
「有沒有消息?」
「查了鎮上的旅館,線索不多。」
「喂!又過去半天了你卻什麼收穫也沒有?你……你怎麼當警察的?」
「我怎麼當警察也不要小毛賊管!」
同時哼了一聲,兩顆固執的腦袋分別往兩邊扭,在警局辦公室的沙發上各佔一邊。
羅寒居中打圓場:「小彬你客氣一點,老岳你也別欺負小孩子,能找到這裡不也是他的功勞?」
岳穆一聽就惱了:「給我們點時間,那些小線索也查得出來。」
「綁架最不能拖時間啦!晚一分鐘說不定人就……」沈彬氣不打一處來。
「誰說的啊?」岳穆不服氣的吼回去。
「我以前一個專門干綁架的朋友……」沈彬才說嘴就被捂上。
「他想拉你入伙,就教給你要如何撕票對不對?」岳穆氣不打一處來:「你是不是有很多同黨沒交待啊?還有你人緣是不是好到人人都想拉你入伙啊?」
沈彬條件反射的縮回去,嘀咕道:「不是沒入伙嗎?大前年你們集中掃蕩全都關進去了,到現在還沒出來呢。」
「……」岳穆賭著氣半天才蹦出一句話來:「萬一他說錯了,白岩不在鎮上呢?誰也沒有把握確定不是?」
沈彬聞言,立刻像只漏了氣的皮球癟了下去,念著白岩的名字趴在扶手上哭起來。路過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探頭進來,看看岳大人又把誰給罵哭了。
腦門上滴下汗來,羅寒從旁勸解:「我想他說的沒錯,白岩在鎮上的可能性很大。老岳,你可要保住白岩,他是……」
話到一半,突然從外面衝進來個婦人。只見她一把從沙發上拉起沈彬:「你怎麼在警局啊小彬,不好啦!你家出事了,快回去看看吧!」
「張阿姨?」沈彬揉揉眼睛,她怎麼在這裡?
高瘦個子警察的不好意思的跟進來:「她是來報案的,說鄰居家進了小偷。」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連沈彬都沒想到有人敢把白岩綁回沈家。跟在岳穆身後,沈彬不太適應跟一群特警走一塊兒。
到了地方,先遣人員已經報告,他們爬上了張阿姨家前的大樹,果然有人在裡面,一個是身份不明的中年男子,主屋裡也有一個,卻沒有出來過。有沒有武器不確定。
腰裡別著手槍,岳穆蹲在沈家牆根下和調來的部隊商量行動計劃:「你們三個,對門伏擊!你們兩個,守在兩側,一個小隊的把其餘三面牆包圍起來!不能讓罪犯逃走。來兩個人跟我翻牆進去!……你幹什麼啊?」他頭大的低叫,把不停捅他腰眼的傢伙推開。
「我呢?我呢?」沈彬套著防彈衣,起勁的問。
岳穆順手給了他一下:「平民百姓一邊呆著!」
「那是我家!爬牆爬到大的。」沈彬蹭到羅寒後面。
「老岳,是不是通融一下?」羅寒陪著笑臉:「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讓沈彬跟著吧,萬一裡面沒槍呢?」
沈彬又從羅寒肩膀上露出半個頭:「我家後面有一個洞可以鑽進去哦,你帶我去我就告訴你。」
要脅他?小毛賊一個居然要脅他?岳穆氣得吹鬍子瞪眼。知不知道出意外扣錢的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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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抽出針頭,男子一臉失算的表情。
努力歪過脖子看胳膊上的針眼,白岩心裡挑剔著,沒消毒就打針會不會引發炎症呢?
「怕什麼?大不了上癮,我還害怕戒不掉?」
「哼,那也要活著。」男子拿出把刀來比劃了一下:「等你上癮了,巴不得砍我幾刀呢。」
白岩正想著進一步引男人弄出動靜,卻從他身後的窗口看到冒出的腦袋。沈彬?
心底一沉,腦袋飛快的轉動起來。他不會笨到一個人來,以時間來算,警察一定也跟來了。那麼現在他要做的就是……
「我比較喜歡挨子彈,乾淨利落。聽說現在大宗買賣都流行毒品槍械交易,可惜你一個小嘍羅不能讓我見識一下。」當然不是坐著等人救,先知會一下綁架犯的老底吧。
不馴的態度惹怒了男人,順手又扇了白岩一記:「媽的!小白臉!有槍早就崩了你!」
沈彬氣極,抓了岳穆扯他的手咬了一口。想張口叫痛的岳穆立刻用另一隻手堵住了自己的嘴。
白岩啐了一口:「又沒槍又沒傢伙,敢出來綁人你還真行。」
岩岩,你真是太聰明了。一聽對方什麼也沒有。沈彬立刻鬆口,沖著不敢叫痛的岳穆比個OK的姿勢。
心裡念叨白岩還真有一手,岳穆摸摸手上的牙印,放心的安排著手下繞到後面去部署好抓人。
沈彬機警的靠在窗口,見男人沒注意,比了個向外的手勢,立刻潛到門口去扔了塊磚。
「什麼聲音?」
白岩不語,反而抬頭看著牆上三張遺照:「說起來沈家也真慘,做兒子的被娘殺死。生前就是壞人,死去也是惡鬼吧。」
「……你……你說有鬼?」
「只是說說,不過沈彬他爹死的真的很慘啊,一定很不甘心吧?」盡量放大音量講完。白岩暗道:死老頭,要是還有良心就顯靈。狠狠的瞪著遺照,然後不負重望的,沈父的遺照晃了幾下,如願以償的掉了下來。
「胡……胡說八道。」男人不覺心驚,退了幾步就往外走去:「我出去看看,你老實點呆著。」
到底是求不義之財,膽小又想保命。白岩唇邊不自覺浮現出狡詐的笑容。聽著院子里的打鬥聲也悅耳起來。
「白岩!」沈彬趁著岳穆帶著手下抓人,先一步沖了進去,抱住了白岩。
「沈彬。」安心的把頭枕在沈彬胸前,白岩淡笑:「先解繩子吧。」
解開繩子,白岩活動了下手腳,沒有急於離開,反而拿起桌上的針筒徑直走了出去。
岳穆拿住了犯人,正要看人質的安好,卻見白岩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啊!岳五毛大人。」兩手挾著針筒,包上手帕小心的不破壞指紋,白岩將之交到岳穆手中。
聽到外號分外不爽,岳穆瞧了眼,粗聲問道:「什麼啊。」
「殺人兇器,拿去檢驗。」橫了眼兩個高大的特警逮住,像兔子一樣拎起的犯人:「綁架、傷害、殺人故意,你等著吧,不告到你無期徒刑我不姓白。」
「喂喂,白岩,這罪名可不能亂定的。」
「……五毛,想立功的話把最右面的遺像取下來,小魚可連著長線呢。」說罷,立刻轉身離去。
擠過蜂擁在門口的人群,他看見羅寒才停了下來。
眉間微染的憔悴,羅寒心知一天一夜間他必定受了苦,心痛瞧著視做親人的孩子,上前扶持:「小岩?沒事吧?」
抓住羅寒的衣袖,白岩又拉著身後沈彬的手:「……送我去醫院。」
側身靠向沈彬,疲憊不堪的的人兒暈了過去。
沉默著抱起他,沈彬發誓,無論綁架他的人做了什麼,他都要對方加倍奉還。
◎◎◎◎◎
因為被注射毒品而送進警方控制的醫院觀察,沈彬只能去醫院探望。穿著病人服,白岩沒有躺著,反而拿沈彬當靠枕倚著,享受送到嘴邊的水果。
「寶寶還好嗎?」吞下鮮美多汗的草莓,他帶笑詢問獲准來探病的沈彬。
「好,你別擔心。」以指拭去他唇上溢出的紅汁舔掉,沈彬又塞了塊梨上去。喂胖是第一步,下一步是養得光滑水嫩,晶瑩剔透才好。
岳穆越看越不順眼:「老羅,你讓我帶沈彬進來就為這個?」
「只有家屬才能進入,沈彬想來探病當然要你獲准。」羅寒笑吟吟的陪坐,問候道:「真是萬幸啊,人沒事最好。」
「好什麼?誰知道救來救去,救出來一對兔子。」岳穆冷哼:「白大律師,你的愛好真特殊啊。」
白岩不怒反笑,趁沈彬喂吃水果之際,連他的手指一起含入,吸吮了會才緩緩吐出,潤紅著雙唇反問:「犯法啊?岳五毛!」
「你這傢伙!」岳穆粗著喉嚨吼起來。
沈彬馬上護住白岩,怒目相對,只是通紅的臉孔去了幾分氣勢:「岳警司,他是病人!」
「要不是看在老羅面子上,我才不救你!」
羅寒翻翻白眼:「老岳,你不是來做筆錄的嗎?有話好好說,白岩不是不講理的人。」
順著他的話,白岩煞有介事道:「原來是做筆錄,岳警司凶成這樣,我還以為上門尋釁的呢。」
岳穆咬牙翻開活頁夾,開始詢問當時經過。
「案犯當時毆打過你嗎?」
「單掌算,左臉七下,右臉十三下,連著扇兩次,共計二十三回合,四十六下,我都記著呢。」
「他真過分。」沈彬憤憤不平,揉揉白岩的臉頰:「我一定寫信給裡面的朋友,雙倍還給他。」
「雙倍也不過一百三十二下,何必呢?」白岩搖搖頭:「你讓他們見到就打好了,不必記數的。凡是替我出氣的,中秋節每人一盒月餅。」
這麼明目張胆的打擊報復,是不是當他這個警察是假人啊?
白岩又道:「他還踹了我十四腳,分佈在胸腹上,有驗傷單為證。製造了皮下組織淤血,算是輕度傷害。」
「你可以說一下他如何給你注射毒品的嗎?」
沈彬環住白岩,下意識的做他的支柱。
「……高純度冰毒,幸虧量不大。」白岩沉默片刻:「主觀故意存在,民事賠償,我要告他謀殺!」
「謀殺?」岳穆抬頭道:「這並不構成……」
白岩不耐煩的打斷他:「你知道他用的針筒是什麼嗎?那混蛋居然圖省錢去買了回收的一次性針頭哎!未經消毒過上面有多少細菌啊?明顯是想害死我嘛!」
……
隨著筆錄詢問的結束,岳穆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
「白岩,你為什麼知道案犯要找的東西藏在沈彬母親的遺像后呢?」
白岩回頭瞧著沈彬。
「簡單的逆向思維,要藏東西總是放在不會有人動的地方。你想沈家有誰會去碰那裡?」
「那麼,」岳穆指著沈彬:「他父親的照片又為什麼掉了下來?難道你真的?」白螃蟹會通靈?想起來心裡就會發毛,配著他一身陰險的味道卻很有說服力。
側倚在同樣好奇的沈彬懷中,白岩去戳他的臉皮:「不肖兒子,釘的時候根本沒用心,敲兩下就完事;時日一久,釘子當然鬆了。先前案犯翻動傢具時,我就發現相框不穩。只要大聲一點,掉下來是在情理之中,再不濟也會晃兩下來嚇人。」
兩雙視線都移向了被說中的沈彬,真是虧了他的不孝順啊。
岳穆乾笑一聲:「行了,你出院以後暫時留在本市,有問題我們還會來找你。」
「我一定配合。」說的言不由衷。他又轉向羅寒:「老羅,這次辯護全靠你了,我想罪名雖重,但是案犯有立功表現,先爭取一審判死緩;讓他上訴,二審只要維持原判就是我們贏了。反正我要他吃夠一輩子牢飯,免得出來煩人。」
岳穆一聽,火爆性子又上來了:「當著我的面串通啊?白岩!我告訴你不要太囂張!」
「我們談工作關你何事?」白岩冷嘲:「五毛,年紀不小了,再不收斂壞脾氣,否則娶不到老婆事小,和你搭檔的同事可就慘了,不想犧牲也要報國了。」
觸及逆鱗,岳穆一拍大腿跳了起來,揮拳就往他身上招呼。
「老岳,你住手。」羅寒連忙拉住他。
「老羅你別管我,就算被投訴我今天也要揍他一頓出氣!」
「他是白石的兒子,你不能打!」羅寒一急,吼了出來。
拳頭停在半空,岳穆呆住了:「你說什麼?」
「你記不得白石的兒子叫什麼了嗎?」羅寒微惱:「就是他說你幾句也是應當的,就經不起嗎?」
岳穆訝然:「他是當時的……怪不得知道我的外號呢,都長這麼大了。」
白岩扭過頭,不想聽岳穆提起父親。
羅寒拖著岳穆離開,沈彬挑起白岩的下巴:「你想和我說什麼嗎?」
「非要說嗎?」
「你認為不必要嗎?」那雙眼睛對著他道:「別瞞我了。」
「白石是我爸爸,以前是岳穆的搭檔和上司。當時羅寒還是專辦刑事案件的律師,他發現了一條線索,因為受過爸爸的幫助便主動提供出來,讓爸爸立了大功。」用平靜的有些不自然的語調訴說,手卻揪緊了衣角:「不是很離奇的故事,只不過犯人為報復抓了我威脅爸爸,他卻在營救行動中犧牲了。」
「岩。」匆忙的虜獲他的嘴唇,沈彬立刻後悔起來,何必要他講不想回憶的往事。
白岩揉著眼睛,不想讓眼淚掉出來:「岳穆覺得是他擅自行動的錯,爸爸是為了保護他才犧牲的。可是我知道,爸爸是因為看見我毒癮發作的緣故,受了打擊才會反應不過來被擊中。」
沈彬一言不發,盲目的拉起白岩的衣袖:「他們也給你注射了?」抓著細瘦白晰的胳膊去尋找消失的連片針痕。既使看不見他也覺得傷痕還是在白岩心中。
「不好好想想就跟人走是我不好,小時候是這樣,長大了也沒改掉。」白岩摟住沈彬寬厚的背:「這次也是,我還什麼也沒給你留下,要是我死了……」破碎的語句殘留在唇際,閉上眼睛接受撫慰的親吻。
從門縫間見到兩人擁吻,岳穆沉默不語。羅寒拍拍他:「小岩受苦太多,只要他幸福,我不會反對。」
是啊,只要那孩子平安一生,他也不期望什麼。岳穆笑得比哭還難看:「反正……要管也輪不到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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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水面上投下石子,激蕩過後,再繁複的的漣漪也消失無蹤。在多方隱瞞下,案子採取不公開方式的審理完畢,白岩仍以出差歸來為借口,回去工作,一切如常。
沈彬對白岩身邊的人際關係暗中咋舌,心想所謂權勢也不過如此了;不過只要為他好,沈彬首先舉手贊同。
同時也被叮囑不要讓白岩接觸任何容易上癮或者刺激性的物品,連巧克力也不行。他只得研究焦糖口味的無巧克力曲奇,成天擔心曲奇上癮會不會被罵。
念念不忘在事務所大廈里開分店的事也以奇怪的方式解決,大樓的服務中心在送餐項目上加註一條送曲奇點心。於是全樓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分享愛心口味的曲奇餅乾。
除了白岩的第一次沒到手,一切都很好……
提早回家的沈彬鬱悶的打開門,走到客房想看看寶寶,誰知客房的小床上卻空空的;不止寶寶不在,連保姆也不見了。
背後被拍了一下,回過頭卻是不可能在此的白岩。
「你不是出差了嗎?」
「提早回來了啊。」白岩有趣的拍拍面前的呆臉。
「那麼寶寶?」
「我送到保姆家了……你跟我來。」
白岩轉身,走到主卧室的門前一推,門竟開了。「進來。」
怦怦跳動的心,在見到主卧室里嶄新的KINGSIZE大床之後跳的更快了。
「坐。」
白岩拉他一起做在軟到不可思議的大床上,沈彬不知擺什麼表情才好。
「原……原來的床呢?」
「……你怎麼知道換床了?」
「這張一看就是新的,我為什麼不知道?」當然不能說偷偷進來過,一雙手東摸西摸,抓了個未拆的商標:「看,標籤。」
「……你怎麼知道有商標?」
「我以前有個朋友是做假貨的,對這個很有一套的。」
「他教你如何換掉商品標籤?」朽木不可雕也,黃土之牆不可污也,心想又是一個要拉他入伙的。白岩起身,找了把剪刀來剪掉了商標。
沈彬一個勁的點頭。
又咔嚓一刀剪去糾結在沈彬頸上的領帶,白岩解開他的衣領。
「他到沒有被抓進去?」
「買假貨不夠商業犯罪嘛,罰完款就重操舊業……白岩,停手。」抓住他撫摸自己的雙手,沈彬擔心道:「小韓教過你什麼吧?」
輕笑一聲,舌尖低下頭在沈彬粗壯的鎖骨間留連不去,慢慢啃咬:「沒有啊,不過卓悠然找過我。」
「什麼?」那不是更慘?要不是被壓住,沈彬早就跳起來了。有不好的預感,他立刻掙扎著抬起身。
白岩按著他的胸膛又壓下去,拔開他的層層衣物,貼上臉頰,苦笑:「沈彬,你知道我從小就沒有母親,長大又沒了爹,好不容易認識了李清卻有緣無份,不得相守;表面上風光無限,暗底里只是個曾經染毒的可憐蟲,我常想……你陪著我是不是因為我可憐?」
「岩!」沈彬責備道:「不能這樣說自己的!」
白岩搖頭不語,濕熱的水珠淌在沈彬胸前,在心口打著轉。貼上赤裸的胸膛低語:「我不要你救贖我,我要你……抱我。」
手摸到衣扣,輕輕解開了,白岩袒露出肌膚,在暗室中瑩白的有如初雪。纖細骨格精巧的有如雕刻品,膝蓋分開爬上床,立在沈彬腰側,手也扯開了皮帶。
若是平常,沈彬早就想也不想的反撲了,不料事到臨頭,他只有張大嘴呆在床上的份。
「白岩……」吞吞口水,沈彬就努力想著找借口打岔。
白岩卻充耳不聞,俯身在他胸前親吻,肌膚摩擦間,輕柔的像只貓咪。
腦袋裡的理智之線似乎燒斷一般,沈彬低吼一聲,翻身壓住他。強而有力的臂膀擁抱著白岩,貼在一起的胸口傳送著激烈的心跳。身上的灼熱也隨著心跳加劇,軀體燥熱起來。
雖然處於上方,白岩卻發起抖來,對將要發生的事懼怕又渴望著。是否真要交出身體主權呢?或者再等一陣子?猶豫的縮回手,卻被沈彬拉住環在他頸項上。
反身將白岩壓在身上,沈彬擒住柔軟嘴唇低問:「給我嗎?」
下定了決心,他閉上了眼睛,暗示著他做好了準備。
蜿蜒而下的熱吻掃過愛人的身體,衣物也輕柔褪盡,宛若初生嬰兒般裸著身子彼此貼合,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感嘆著這一切最終到來。
伸手合上白岩的雙目,低下頭,固定住纖細的腰,再分開了修長的雙腿。
幾乎靜止的一刻,白岩還以為他要放棄,身體驟然放鬆下來。就在這一瞬間,沈彬翻過了他的身體,手指送入他體內。
「彬!不要!」扭動著想逃,無奈腰被抓緊,古怪的觸感讓他想哭。
「不會很痛的。」自己心裡也沒底的回答,膝蓋卻壓到什麼。低頭一看,原來是一管軟膏。
卓悠然真是什麼都準備好了,一點也不懷疑是他給了白岩這個。沈彬苦笑,從後面輕咬著白岩的耳根,然後塗上軟膏給他做準備。
白岩腳軟,完全靠沈彬托在腰部的手支持著自己,正覺著難受,身後就開始被侵犯起來。
密切到讓他暈眩的接觸,沈彬的動作立刻就粗暴起來,玩弄愛撫著他全身。被搖晃出滿眼金星,伸手救助似的抓住沈彬,隨之而來的卻是口唇同樣被佔據。
交纏著熱吻,連接的肉體讓吻比平日更特殊起來,有種上下同時被侵犯的痛苦。可是沈彬又不停的講著愛語,安撫了他,周而復始。
終於,沉浸在痛苦又快樂的感受中,白岩趴在他胸口失去了意識。
相攜進入夢鄉,緊緊相擁的兩人曲成一個優美的雙線,床頭柜上李清的相框按倒著,壓住了一方白岩尚來不及展示給沈彬的遺囑公證書。把一切留給他和寶寶,有法律實效的承諾是白岩唯一能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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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休假安排下的洞房之夜第二天一早就被打斷,和保姆一起出現在門外的岳穆抱著寶寶笑得好不開懷。
頭和腰一起痛了起來:「你來幹什麼?」
一進門就霸佔了客廳的大沙發逗孩子玩,岳穆得意萬分:「你看寶寶多喜歡我?就是要個性開朗的人帶他,以後才不會和你一樣性格扭曲,專門記仇。」
為什麼有人臉皮會厚比城牆?白岩賭氣走到廚房裡,一把環住同樣被逼早起的沈彬。
「理他做什麼?不要去做吃的接待他!」
低頭在白岩委曲的鼻尖親了一下,沈彬道:「來者是客。」再說他還是本能的怕警察,心虛著呢。
岳穆抱著寶寶站在門口看到這一幕,大笑道:「一大早在幹什麼啊?白律師?」
「吃曲奇,你管我!」
寶寶立刻牙牙學語:「岩岩,吃曲奇。」
面對哄堂大笑的岳穆,白岩懷疑三五不時就被打擾的生活是否稱得上幸福?
「岩岩,吃曲奇。」臉頰被偷親了一下,原來是沈彬。
咬住送到嘴邊的曲奇,白岩用力嚼動,香甜的滋味從舌尖散開。
那是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