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有心事?」珍妮看著凱翔,他沉默不語,一定又想起他的老婆。
和凱翔認識三年了,一直保持朋友的關係,外界都傳聞她是史凱翔固定的女友,其實他們的關係比別人想的要單純,會和他認識也純屬意外。
三年前她還是默默無名的服裝設計師,有一天在街上走著,想尋求靈感,因為她和詩織都是長鬈髮,所以凱翔只看到她的背影就誤認她是詩織,等看到正面才知道不是。後來一場服裝發表會使她稍有名氣,而凱翔再度出現,兩人漸漸熟稔變成好朋友,也就知道了他和詩織的故事。
她為自己和凱翔各倒一杯白蘭地,看來她的朋友非常需要白蘭地。
凱翔瞪著珍妮,今天不知道是他不對勁,還是大家都智商一八O,每個人都看出他有心事,而且還知道他在想誰。
他嘆一口氣,鬆開領帶,橫躺在沙發上,「有這麼明顯嗎?」
珍妮無奈的看著凱翔,每當他心情不好,總會解開扣子,他今天大概心情非常惡劣,否則也不會橫躺在沙發上。
一你一定不知道每當你想起她時表情總會不一樣,帶有一絲柔情,她若在你身邊,一定會被你現在的樣子所感動。想見她嗎?」
「我並非想見她,只是要把她帶回美國,她是屬於我的……」
凱翔看著白蘭地,想起他們第一次喝酒,不!應該說是詩織的第一次,他不知道她的酒品那麼差,所以拿白蘭地給她喝,喝了幾杯之後,她開始唱歌,還直嚷著要把學校的玻璃全部打破。他又哄又騙才讓她安靜下來,從此之後他絕對禁止她喝酒。
珍妮喝一口白蘭地,「是嗎?那你為何會常常想起她?如果我記得沒錯,她在結婚前夕逃跑,也就是說是她甩了你,不是你甩了她,你確定她肯和你回來嗎?」
她搖晃著手中的酒杯,凱翔需要一點刺激才能找回真愛。對於詩織會離開凱翔的事,一直讓珍妮覺得有疑點,表面上她是個愛慕虛榮的女子,可是那時的凱翔早就飛黃騰達,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離開他的,只是凱翔氣昏了頭才沒有想到這一點,有機會她倒想會會詩織,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美國情聖——史凱翔這麼痛苦地想念著她。
凱翔忿忿的說:「我會想她是因為我想報仇,我要她償還我失去的面子,哪個笨蛋會想念愛慕虛榮的女人?別以為我無法帶她回美國,她若不肯跟我回來,我會揍到她肯回來為止。」
珍妮失笑,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他一定不忍心揍她,他也真是可憐,等一個女人足足等了七年,可笑的是那個女人不知道,她記得的可能只是他的風流韻事吧!
「你鬧了那麼多花邊新聞,她一定不肯丟這個臉,我覺得你應該好好跟她說,也許她的心一軟,願意跟你回美國,這比你揍她好多了。你揍她她可能會恨你一輩子,說不定會再度逃離你身邊,到時你的仇也報不了。再說你忍心揍她嗎?」
凱翔不理會珍妮的問題,他的確不忍心揍詩織,只要她一流眼淚,他的心都碎了,疼她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揍她。
威威從卧室走出來,「媽咪,我睡不著。史叔叔好!」威威爬到母親腿上坐著。
珍妮輕輕摟著威威,口中唱著搖籃曲。威威是她的寶貝兒子,他們相依為命多年,而威威是個懂事的小孩,自從他知道自己與眾不同的身世,就再也沒問過爹地上哪去了。威威是她的生命,她不允許別人來拆散他們母子,即使是「他」也一樣。
「沈正剛阻止不了我……」
凱翔心情不好,只是看了威威一眼。威威是個討人喜愛的小男孩,但他今天沒有心情逗威威笑。想起沈正剛,他極有可能會阻止他帶詩織回美國,如果必要的話,他會對外宣布他和詩織之間的關係,到時就沒有人能阻止得了了。
珍妮的心漏跳一拍,難道是……他?她用力摟緊威威,深怕威威就此消失不見。
她用顫抖的聲音問:「他是誰?」
「久信企業集團的老闆,也是詩織的堂兄。」他看著珍妮繼續搖著威威,沒有注意到珍妮奇怪的表情,心襄想的全都是詩織的倩影。
珍妮起身抱威威回房,他已經睡著了,威威的眼睛和他父親一模一樣,看著威威好像又見到他一樣,他是來找她的嗎?還是只是來談生意的?她不得而知,也不敢問凱翔,凱翔煩惱的事已經夠多了,而且他不知道她過去的事,她也不想對他提起,放下威威,她輕聲的走回客廳,坐下來。
「整整七年了,她一定忘了我,今天沈正剛告訴我他要把詩織嫁給一個痞子,我差點對他吼叫:『詩織是我老婆,我不准她嫁給任何人,她要跟我一輩子!』可是我沒有這麼說……我計畫和沈正剛一起回台灣,讓詩織躲不了我……」凱翔搖晃雙腳。
珍妮深吸一口氣,恢復鎮定,「如果她是愛你的,她就不會嫁給別人……」
凱翔不得不承認,「她不愛我,她只愛錢,對了!你要不要一起回台灣?你那麼久沒回去了,你的家人會擔心的。」
「我沒有家人,我忘了告訴你,我是個孤兒,無牽無掛,威威是唯一和我最親的家人,我們不打算回台灣,還是在這裹等你把老婆接回來吧。」
凱翔沉默了一會兒,拿起話筒,「喂!之介,馬上幫我訂去台灣的機票,我要明天的班機!」
掛上電話,凱翔心想,與其在這裹和沈正剛耗下去,還不如早點到台灣,而沈正剛留在紐約對他也沒有任何的威脅。
珍妮補充道:「有些話當面說比較好,你把心襄所有想對她說的話都告訴她,包括對她離開的不滿、思念她的痛苦,別對她吼,也別命令她服從你,溫柔點,就像你對威威那樣,我保證她會深受感動的,別忘了,試著控制你的脾氣。」
凱翔本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他胡亂點頭答應,便回家去了。
珍妮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關上門。他也來美國了,一定不是來找她的,當初是他趕走了她!天知道,她是多麼想再見到他,但她不能,她能保有的只有威威,為了威威,她吃了不少苦,終於靠自己的能力爬到頂端,沒有他,他們母子一樣能過得很好,她不會讓一個無情無義的人破壞他們母子原本平靜的生活,如果他執意要帶走威威,她會不顧一切反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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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剛洗好澡,打開電視,其實他並不想看電視,打開電視只不過是想用電視聲音來掩飾他的寂寞罷了,沒有人知道他為何寂寞,只有一個人能打開他的心結。
每到夜晚,他總會以為她還躺在他身邊,但醒來時才知道那隻不過是一場夢,一場殘忍的夢。
現在,自己和她在同一個城市,而她是史凱翔的女友。剛才他恨不得痛揍史凱翔一頓,他知道史凱翔和詩織有關聯,現在還和珍妮是男女關係,這次來美國最主要的原因是珍妮,他好後悔讓珍妮離開他身邊,害得她在美國受苦受難,現在得知珍妮為他生了一個兒子,他更不能坐視不管,他要把珍妮和威威帶回雲庄,好好的照顧他們母子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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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正剛到美國辦事情,但是公司營運的步驟絲毫沒有慢下來的跡象,正剛把公司交由她全權處理,使得她每天忙得焦頭爛額。
她拿下眼鏡,嘆口氣,要她和職員溝通實在是件難事,大家看到她都敬而遠之,而她從一開始上班就不與他們來往,總是獨來獨往,活像個獨行俠。表面上大家都尊敬她,實際上他們都在背後取笑她,笑她是老女人,一個想嫁卻嫁不出去的女人。她不在乎別人對她的看法,反正她早就不打算和別人太親近。
今天她要和「利泰」公司的董事長會談。「利泰」剛換了一個新老闆,聽說這個老闆的辦事效率極高,能把一家快倒閉的公司給撐起來,而且規模、制度、工作效率都比以往還好,這是商場上的奇迹。因為這件事使她想見見那個能夠起死回生的人。
敲門聲打斷她的思緒,她重新戴上眼鏡,把頭髮整理好,她要給人的感覺不是美麗大方,而是嚴肅能幹的女強人。
「進來!」
「沈小姐,『利泰』的董事長已經來了。」
詩織放下手上的傳真文件,他來得還真快。「快請他進來。」
「是!」
凱翔旁若無人的走進來,他只是想看詩織驚訝的表情,他沒有失望,她的確是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凱翔嘲諷的一笑,她大概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他,只是沒想到事隔七年會再見面。她把原有的美麗隱藏起來,現在的她看起來完全不像二十五歲的人,反而像三、四十歲的女人。他露齒一笑,很滿意詩織現在的打扮,他可不想和別人分享她的美。
「好久不見了,詩詩。」
詩織的心漏跳一拍,居然是他!她聽說「利泰」換老闆了,沒想到新老闆會是他。七年不見,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甚至比以前更有魅力。她恢復鎮定,想到陳秘書還在這裡,她不能讓陳秘書看出她和凱翔的關係。
「陳小姐,麻煩你泡兩杯咖啡,謝謝!」
她等陳秘書出去才回神看凱翔,一個令她心醉、心碎的男人,諷刺的是在她棄他而去之後,他還記得她的小名,在紐約時他總是溫柔的叫她,為什麼他還要再出現在她面前?如果他不出現,她可以讓自己淡忘他;而今他又出現,原本冰冷的心再度被喚醒,已結痂的傷口再度淌血,她好想依偎在他的懷裡訴說一切,但她不能,現在是考驗她演技的時候了,如果這次成功了,他雖會受到傷害,但她不想讓他傷得更重,只好祈求這次能成功,那麼他將會離開台灣,而她則繼續留在這兒舔詆傷口。
凱翔看著她,多想走過去把她摟在懷裡吻個夠,天啊!曾經拋棄他的女人對他的影響還是那麼大。
他嘲諷的看著詩織,「怎麼不說話?看到暌違多時的老公至少應該表示歡迎之意吧!」
詩織張大眼睛看著他,彷佛他是個外星人一樣的難以置信,「我們沒有結婚!」
凱翔聳聳肩,陳小姐剛好端咖啡進來,詩織連忙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看起來快要哭了,凱翔拒絕表現同情,現在的他是最無情的,絕不能再被她的眼淚打動。看著陳小姐走出去,他走向詩織,把手搭在她肩上說:「親愛的,我們只是沒有對外公布,其實我們早已是夫妻了。」
詩織拍掉他的手,以冷漠的眼神看他,「你別自欺欺人了,我們兩人都知道當初並沒有舉行婚禮,別自作多情的說我是你的老婆,若想娶老婆去找別人,我沈詩織沒這個興緻,也沒這個時間。別浪費時間,開始談生意吧。」
詩織確信現在的她比冰塊還要冷,她面無表情看著凱翔,她的心襄有一個疑問:他為什麼會說他們是夫妻?她不想問,也不敢問,如果他想說,不用等她問他就會說了。
凱翔研究詩織的表情,她雖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但他知道她現在內心激蕩不已,只是不想表現出來,在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就是他。
他把手插進口袋,身體靠著桌子,像對小孩做解釋般輕聲說:「我想我忘了告訴你,我們早就註冊結婚了,老婆,要怪只能怪你當初走得太匆忙,否則我會有機會告訴你的。而你那可敬的堂哥還留在美國編織他的情人夢,我來台灣是想看看你有沒有紅杏出牆。看來你滿安分的,懂得把美麗隱藏起來,雖然你的心並不美。」
他注視詩織的臉色由原本的紅潤轉變為慘白,看來她是相信他的話了。凱翔露出笑容看著手足無措的詩織,他伸出手指玩弄她的髮髻,她原本整齊的頭髮都快被他弄散了。
「我不要再看見你,別忘了,是我甩了你,你的臉皮還真厚,竟敢跑到台灣找我!」
詩織瞪著凱翔,作夢也沒想到他們早已是法定夫妻,現在事情愈來愈棘手,難道她註定離不開他?她深吸一口氣,只有說出狠話才能令他死心回美國。
她對凱翔嫣然一笑,「你真以為我會安分守己?你錯了,表面上我是沒有情人,實際上……如果你不介意,你還可以當後補,當我寂寞時可以陪陪我……還有,親愛的老公,我在離開前忘了告訴你,你是我遇過最無趣的人了。」說完,把他的手拍掉,髮型可是她的護身符,沒了這張護身符,她會顯得很脆弱,可能馬上跟凱翔投降。
凱翔像在看戲般看著詩織,「我歷任的女友們可不這麼認為,她們認為我是個多情公子,很可惜你不這麼認為,或許我該打電話問問我歷任的女友們,看看她們贊不贊同你的話;也或許我該多和你單獨相處,你再來判定我是否真的無趣。」他朝詩織邪惡一笑,「我的能力可不比以前差……」
詩織看著他,他比以前更堅強,只有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才會對她所說的話不在乎,「我想你是因為常常練習,所以認為你的能力不比以前差,而我……也有很多練習的對象,我想我們的能力不相上下。」
凱翔鐵青著臉看著詩織,她遊戲愈玩愈過火,明知道她沒有情人,他還是為她所說的話生氣。凱翔強迫自己恢復冷靜,反正她現在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你有沒有情人,我想你應該很清楚,而我也不想提醒你,反正你已經是我的老婆了,如果你紅杏出牆,我也不會怪你,反正我們還是可以擁有獨自的生活。只要你記得,別懷了私生子就好,我可不想幫你養孩子。」
詩織慘白著臉,他居然說出這麼殘忍的話!她不禁苦笑一聲,原本是要傷害他,卻反被他傷害。
「你無法命令我做任何事,我要是有了私生子我會堅持生下來,你無法阻止我。」明知這一生不可能再有孩子,她還是不甘示弱的反駁。
「哦!我能。我要你今晚陪我參加舞會。」凱翔用命令的口氣告訴她。
「不!你不能強迫我做任何事!」
「是嗎?如果你不肯自己走,我會用扛的把你扛出公司,然後帶你去參加舞會。」
「你不會這麼做,你是個名人……你……」詩織慌張的看著四周,研究逃跑的路,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如果他把自己扛出去,她以後也不用再見人了。
凱翔看穿她的企圖,「詩詩,唯一的出口在我身後,你如果要跑,我是不會介意的,只怕你的同事會介意,因為我會把你扛出去,你知道,我一向說到做到,而且我要你現在就跟我走。」
「不!我……我……我沒有禮服可以穿。」詩織慌亂的用這個可笑的理由企圖打消凱翔的念頭。
凱翔沖著她一笑,她的反應全在他的掌握之中,「親愛的,你放心好了,在我們那麼……親密之後,我對你的身材早已一清二楚,禮服的事我早就替你想好了,我是個很體貼的丈夫,不是嗎?我特地從美國帶來很多衣服,其中有好幾套禮服,所以你放心好了。」他看到詩織還想反駁,舉手示意她閉嘴,「如果你擔心公司沒有人坐陣,我可以告訴你,公司一天沒有你也不會馬上倒閉,別高估自己的能力,好嗎?你還要花時間打扮,我可不想遲到,走吧。」
詩織沒辦法,她可不想被凱翔扛著走出辦公室,希望公司的同事以為她和凱翔出去談生意,不然她還真不知道如何面對同事。
凱翔拉著她的手走出辦公室。
凱翔注意到大家都沒有在工作,一直注意著他和詩織的動靜,他用大家可以聽到的音量告訴陳秘書:「陳小姐,如果你有急事找沈小姐,麻煩你打這通電話給我。」他把名片遞給陳秘書,「這是我公寓的電話,我和沈小姐有些事要辦,不希望有人打擾,記住!有急事才打。」說完,露出他足以迷死天下所有女人的笑容揚長而去。
「你……怎麼可以……」詩織氣得說不出話,他居然告訴大家她要待在他的公寓,還讓大家誤以為他們要做什麼事,這下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她也不想解釋,多做解釋只會愈描愈黑,她只是忿忿的瞪著他。
「親愛的,做人最要不得的就是說謊,我們走吧。」凱翔滿意的看著詩織,帶著她走向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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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們看著詩織和凱翔走出辦公室之後,開始竊竊私語。
「我的天啊!老女人居然和美國情聖搞上了。」一名男同事發表他的感想,「真不知道他看上老女人哪一點,世上有那麼多女人,偏偏看上冷感、孤傲的老女人,真是不幸!我看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分手。」
「喂!你別這麼缺德好不好,人家才剛開始交往,你就說他們會分手。而且沈小姐一點也不老,她才二十五歲而已,你這麼叫她,被董事長聽見了,你也不用來上班了。」
「我又不是在說你,這麼緊張幹什麼?!平時看老女人一副保守的模樣,原來她也是這麼容易上鉤的女人,才剛認識就回人家的公寓,真要不得!這種女人送我我都不要,她又長得那麼丑,真是太悲哀了!我看人家也只是和她玩一玩,大情聖有那麼多女人,怎麼可能會看上她?!」
「你真是愈說愈過分,每個人都有交朋友的自由,你憑什麼批評她?我看你是嫉妒史先生,他年紀和你一樣大,卻比你有成就;論相貌,你比不上人家;論才能,你輸他一大截。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曾經追求過沈小姐,結果被她拒絕了,所以你是酸葡萄心理,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一位女同事為詩織打抱不平。
「你這個臭三八,沒有人跟你說話!誰說我追求過那老女人了?我會看上她才怪。我看你也好不到哪裹,難怪你男朋友會甩了你,我上次還看見他跟別的女人上旅館,你會被甩是罪有應得!」他惱羞成怒的叫罵,被沈詩織拒絕的事從來沒有人提起,她今天居然敢當著大家的面提起這件事。
一你……太可惡了,我男朋友不要我是我的事,關你屁事!」女同事氣哭了,其他女同事連忙安慰她,男同事則阻止他再說出傷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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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織看著凱翔的布置,看起來舒適優雅。
凱翔領著她走進房間,打開衣櫥,拿出一件寶藍色的長禮服,「你今天就穿這件,還有,別忘了把頭髮放下來,拿下你的眼鏡,我知道你沒有近視。我要去洗澡了,你要一起洗嗎?」他再度露出笑容看著詩織。
「不!你先洗好了,我可以等……」詩織的臉漲紅,故意不看他,只是瞪著禮服看,也忘了凱翔是用命令的語氣對她說話。
「好吧!如果你改變心意可以直接進來,你應該還記得我洗澡向來是不鎖門的。」凱翔邊說邊走向浴室。
詩織看到凱翔的書桌上放著有關股市的分析圖,順手拿起來看。公寓里充滿了凱翔的氣味,她注意到卧室的布置和他在美國的公寓一模一樣,連擺設的物品都絲毫沒變,她毫無困難的知道他把書放在枕頭邊,這是他的習慣,他每晚會先看一會兒書才入睡。打開床邊的抽屜,裡面果然放了一包香煙,每當他心情煩躁時,總會抽煙,藉以消愁。
她嘆口氣關上抽屜,她不喜歡他抽煙,只是一直沒有對他說過。
「詩詩,該你了。」凱翔靠在門邊,看著詩織,身上只圍了條浴巾。
詩織看得臉都紅了,他一切的習慣都沒改變,他洗完澡總是習慣在身上圍絛浴巾。他身上的水珠沒有完全擦乾,他一定不知道現在的他比平時更有魅力。她低著頭說謝謝,便走向浴室。
「老婆,你該不會想把禮服弄濕吧!」凱翔故意在詩織耳邊私語,他知道自己對她仍有影響力。果然,詩織滿面紅潮看著他。
「我忘了。」放下禮服,詩織趕緊走進浴室,如果她再不進去,可能會馬上投入凱翔的懷抱。
詩織洗好澡走出浴室,凱翔早就準備好,坐在床上等她。她拉緊身上的浴袍,拿起放在凱翔身旁的禮服走向浴室。
「怎麼?看到我在這裹就不敢換衣服了,老婆。」凱翔揶揄的看著詩織,她已經把長發放下,眼鏡也拿下來,她還是那麼漂亮,他不禁有點後悔今晚帶她參加舞會的主意。
詩織聽了凱翔的話,賭氣的說:「誰說我不敢,我現在不就在你面前換衣服。」
明知自己浴袍裡面什麼也沒穿,還是硬著頭皮脫下浴袍,她可不想讓凱翔認為她很膽小。感覺到凱翔的目光一直停駐在她身上,她趕緊換上禮服,等穿上禮服才發覺根本拉不到拉鏈,她挫敗的放下手。
「我來幫你。」凱翔馬上走過來幫她拉上拉鏈。
他的手才剛輕輕碰觸她的背,詩織就感到一股電流流竄全身,她連忙深呼吸保持冷靜,好不容易等他把手離開她的背,她用顫抖的聲音說:「謝謝!」
她轉頭看凱翔,他則是—臉高深莫測的回看她,她連忙把眼光移開。
「這條項鏈和禮服是一組的,我幫你戴上。」
凱翔熟練的幫她戴上項鏈,到現在他還直瞪著她身上的澧服瞧,他很後悔替她買這套禮服,這套禮服的領子太低了,回想剛才替她拉拉鏈,他幾乎要低頭吻她了,串好克制住慾望,他可不想讓她看出她對自己仍有影響力。
他盡量不碰到她的身體幫她把項鏈戴好,到了會場可得好好看住她,免得她身後跟一大堆好色之徒。
「好了!我們走吧。」他看也不看詩織,轉身離開房間。
詩織瞪大眼睛看著凱翔的背影,他居然不等她就走了,也不看她是否有跟上,她可不能忍受走在他身後,忿忿走到凱翔前面,對他回眸一笑,詩織率先走向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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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場的紳士、淑女一直盯著史凱翔和沈詩織瞧,他們的出現造成不小的震撼,他們兩人站在一起不僅是郎才女貌,十分相配,且兩人身上都散發出一股氣質,教人欣羨又嫉妒。
「他身旁的女伴是誰?怎麼從來沒見過?」一名小姐趕緊問旁邊的人,本來她還妄想成為「史氏王國」的女王,誰知他身邊出現一名美女,她用妒嫉、欣賞的眼神看著史凱翔身旁的美女,泄氣的想,這下她是全無希望了,只好再找別人。
「我也不知道,他實在不愧為美國情聖,一來到台灣馬上就有美女投懷送抱。」
凱翔摟著詩織的腰,走向舞會主人,「王老闆,好久不見了。」
王老闆用審視的眼神看著史凱翔身邊的女伴,打從他們一進來就引起騷動,他原奉想把女兒介紹給史凱翔的,原以為史凱翔娶了他的女兒,「史氏王國」就有如囊中之物,誰知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
他沒有把失望表現出來,皮笑肉不笑的說:「史先生,你能出席真是太好了,跟我介紹你身邊的絕世美女吧。」
詩織不等凱翔介紹,逕自說道:「王老闆,你好,我是『久信』的沈詩織,我們上禮拜才在陳先生舉辦的酒會見過面。」
王老闆不敢相信的看著沈詩織,「你……你就是沈正剛的堂妹——沈詩織!怎麼可能?」雖然他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但他還是不敢相信一個又老又丑的女人會變成絕世美女。
詩織看出他的想法,不以為忤的笑笑,「如假包換,我就是沈詩織。」
王老闆搖頭大笑,「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沈小姐,你真不該隱藏你的美貌,你該不會是等著史先生來發現你吧!今晚既然來了就別客氣,我那邊還有點事,你們請隨竟。史老弟,恭喜你找到一塊瑰寶,你可得好好珍惜,否則會被別人搶走。」王老闆笑呵呵的走去招呼另一位剛進門的客人。
凱翔依舊摟著詩織的腰,「我想在場的人你大都認識吧!他們要是知道你是沈詩織的話,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詩織一直想打掉他的手,他的手令她緊張,但他摟得太緊了,她只好忽視他的手。
「管他們有什麼反應,反正都不關我的事,你想明天報紙會登出我們一起出席舞會的消息嗎?」
凱翔嘲諷的看著她,彎下腰在她耳邊輕聲說:「你怕嗎,老婆?」
詩織馬上退後一步,「我才不怕!還有,我警告你,以後不準再靠近我耳邊講話。」
「為什麼?」凱翔像個無賴看著滿臉通紅的詩織。
詩織忿忿的指責他:「現在的你和無賴沒什麼兩樣。」
凱翔聳聳肩,睨著眼看她,「你就喜歡這樣的我,不是嗎?」
詩織怒瞪著他,口是心非的說:「別馬不知臉長,猴子不知屁股紅了,誰喜歡你?」
凱翔眼睛閃爍看著詩織,「我的屁股紅不紅,你不是比別人更清楚嗎?」
「你……哼!」詩織氣得說不出話,乾脆不理會他,反正他說累了自然會停下來。
凱翔忙著和與會人士打招呼,同時介紹詩織,果然大家均是一副驚訝的模樣,難以置信的看著詩纖。
凱翔繼續帶著詩織在會場走來走去,「或許我們該告訴他們你是我老婆,免得他們誤會你是我新上任的情婦,這些謠言可能會讓你身敗名裂!」
「不必了,我不介意。」她看見陳家興走向她,不禁深深嘆口氣,又來了一個麻煩,真不知她是招誰惹誰了,今天怎麼這麼倒楣,才剛出現一個丈夫,現在又出現一個自認為是她的情人的傢伙。
「沈小姐,真沒想到你也來了,這麼久沒見到你,只會令我更加想你,我明天可以邀請你去看電影嗎?請不要拒絕我,每當我被你拒絕,我的心都碎了,別讓我再心碎一次好嗎?」陳家興用讚賞的眼神看著沈詩織,早知道她是這麼的美,他就多加把勁把她追上手,哪會只為了錢才追求她,如果能得到她,簡直是人財兩得。他看向摟著詩織的凱翔,他得先打敗這個傢伙才行。
凱翔氣得想揍他,他居然當他的面約他的老婆!「詩詩明天有事,恐怕不能和你去看電影。」
陳家興看著史凱翔,這個「美國情聖」存心破壞他的好事,他還叫沈小姐為詩詩!
「史先生,我是在問沈小姐,不是問你。」
「我知道,只不過我和詩詩的關係非比尋常,所以我幫她回答。」
凱翔看著詩織。她已經受不了陳家興,一副無奈的樣子,她根本就沒在聽他們的談話,正把玩手上的戒指。凱翔失笑,那是他們的訂婚戒指,她還把訂婚戒指戴在手上,令他很開心,而他們的結婚戒指則還留在紐約的家中。
「什麼?沈小姐,我不知道你是這麼開放的女性;:」陳家興不知不覺的提高音量。
詩織回過神,他怎麼還待在這裹,且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看了就討厭,巴不得他趕快離開,他只不過是個貪財的小人。她瞪著他,雖不知凱翔對他說了些什麼,但只要能趕走他,她才不在乎呢!
「陳先生,我和你一直是生意上的朋友,我想我的私生活不用向你報告,我怎麼過是我的自由,不是嗎?」
陳家興垂頭喪氣的離開,他失敗了,早知道她是這樣的女人,他就不會邀請她聽音樂會、看電影了,他會用更直接的方法,史凱翔二疋是很直接提出要求才會釣上她的。剛看到她就覺得她很美,又聽別人說她是沈詩織,他還以為求婚有希望了,在她很醜的時候只有他追求她,沒想到她還是拒絕他了。
「TONNY,剛才陳家興說了什麼?」詩織在不知不覺中叫了凱翔的英文名字,以前只有在兩人獨處時她才會這麼叫他。
凱翔滿意的笑笑,她終於這麼叫他了。「沒什麼,他太無聊了,我們去跳舞吧!」他拉著詩織走向舞池。
詩織把頭依偎在凱翔的懷襄,不知道是今晚的氣氛特別好,還是什麼,她整個人沉醉在他黑色的瞳眸里,「TONNY,你有沒有聽過張學友的『吻別』?」
「那你有沒有聽過伍思凱的『最愛是你』?」凱翔不回答,反問她。
詩織咬著下唇,一副惹人憐的樣子。「當然有。我在問你有沒有聽過『吻別』,不是要你問我有沒有聽過『最愛是你』。」
凱翔不說話,只是唱著「最愛是你」給詩織聽。
詩織聽得想掉淚,把頭埋在凱翔的肩窩,兩人就這麼舞著,忘了四周的人,也忘了身在何方。凱翔唱完「最愛是你」后,詩織抬頭看著他,他真不該唱這首歌,害得她捨不得離開他,如果凱翔離開她回美國,那她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寶寶葬在美國,她有勇氣到美國去見寶寶嗎?
「我比較喜歡『吻別』!」
「可是我不會唱,也不喜歡。」凱翔摸著詩織的頭髮,她一直要他唱「吻別」,他始終推託著,他還不想離開她,如果要走也要帶她走,將來他們會有很多孩子,然後住在種滿鈴蘭的蘭庄。她最喜歡的花就是鈴蘭,她還喜歡房子的客廳有一座壁爐,只要是她所喜歡的,蘭庄都有,在傍晚時分,他們會帶著孩子在花園散步……
凱翔送詩織回到雲庄后便回公寓去了,詩織目送他離開才進門,剛才凱翔要她明天穿粉紅色的洋裝,把頭髮放下來,也不准她戴眼鏡,他比以前還要霸道,詩織搖頭笑著走進雲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