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陣打鬧后,楚霽平好不容易才抓住她的雙手,讓她背抵著牆壁,不能再繼續對他胡作非為。
他微喘著氣,氣勢逼人、雙目灼灼的看著她,「咬也咬了,打也打了,什麼便宜都讓你佔盡了,怎麼樣,你到底決定要跟我在一起沒?」
每次到了這種關鍵時刻,孟潔就忍不住想落跑,但這會雙手被他牢牢釘在頭頂,她根本動彈不得,更遑論想逃了。
「我……你很奇怪耶,幹嗎硬要強迫人家,我就不能考慮考慮嗎?」
他趨前輕啄了下她誘人的紅唇,「還要考慮什麼?難道,我在你眼中就那麼差勁,讓你無法下定決心將自己交給我?」
被楚霽平親密的動作一攬和,她腦袋又開始缺氧,逐漸失去思考的能力。
她扭動手掙扎著想逃離,卻被他握得更牢。
孟潔力持鎮定,「誰教你紀錄那麼差,怪得了誰?」
他彎下身,嗅了嗅她頸間好間的清甜香氣,順勢含住她小巧可愛的耳垂,在她耳邊低喃,「小氣鬼,還在生氣?」
他灼熱的氣息讓她渾身不自覺的輕顫,「是……是……又怎麼樣?」
他濡濕的唇沿著她的臉頰回到她的唇瓣,「我做了那麼多努力,你都看不見嗎?你還是不相信我是真心愛你?」
「你……你想怎麼樣?」她整個人幾乎要癱了,「是你自己紀錄太差,怪得了誰……」「說你不愛我。」
「我不……」
楚霽平含住她的唇,懲罰的輕咬她一口。
「說你對我完全不心動。」
「我對你……呃……」意志力越來越薄弱的孟潔,仍努力的與渴望他的慾望拔河著,「不……不心……」他再度以吻封緘,這次他對執迷不悟的她加重懲罰,來回吻過數回,才暫且放過她。
「說你不要我。」
她輕喘著,「唔……」
「不說?」他健壯的身體向前施力,毫無間隙的壓著她,「還是你要我?自始至終你根本就要我,只是高傲的自尊讓你死都不肯老實說出來而已?」
他黑黝的雙眸凝困著她,低喝道:「不準再逃避了,張開眼看我。」
楚霽平的話將她的保護膜不留餘地狠狠撕掉,她再也無法對抗來自他的致命吸引力,只能不自覺的順從他的話張開雙眸。
雙眼一張,孟潔直直望進他盛著滿滿要她的渴望深眸,一瞬間,她知道自己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連聲音都在顫抖。
「不怎麼,就是想要你,一輩子都要你--完完全全的你,好的壞的你,只要是你,我都包下了,誰也不準動。」
霸道的宣誓完畢,再沒耐心等待她回答,他直接吻住她的唇,以火熱的吻奪去她的思緒。
要她的渴望太過強烈,等了這麼多年,今晚,他就要一個答案,一個肯定的答案。
激情過後,孟潔慵懶的蜷縮在楚霽平臂彎里,一動也不想動。
她忽然明白了幸福的意義,那心頭充斥著一種叫甜的滋味,而那甜,濃得讓心近乎疼痛。
那深情到令人動容的楚霽平消失了,現在在她眼前的,是她十分熟悉的痞子笑容。
他故意用胡碴磨蹭她的臉,弄得她又癢又疼。
「幹嗎啦!」
「剛剛怎麼樣?有沒有很舒服?」他一臉得意。
她翻過身,暗自偷笑著回答,「我又沒比較過怎麼知道?」
男人呀!怎麼就不能明白,女人在意的是過程,不是結果。
「說嘛!」他舔著她的脖子,「我到底厲不厲害?」
「這樣好了。」孟潔一本正經的說:「等我比較后再告訴你?」
楚霽平濃眉一擰,立刻狠狠的在她白嫩的粉頸上重重吮了下,烙印下屬於他的印記。
「不準!」
她存心逗他,不以為然的朝他聳了聳肩。
他像小孩子似的用指尖戳戳她的額頭,「我說的話你聽見了沒?」
「我考慮考慮。」
這女人真是不想活了,都已經成為他的女人了,還在妄想比較?
將她直接抱進客廳一側隔出的和室,不理會她的尖叫聲,他整個人順勢將她壓在榻榻米上,想要直接來個霸王硬上弓。
「楚霽平,你是土匪啊?」她拚命捶打,他卻無動於衷。
「我就是,怎樣?」把她累死,看她怎麼去找別人。
孟潔別開臉躲開他的偷襲,但手被他壓住了,只好舉起腳踹他。
楚霽平也不是省油的燈,索性伸手搔她癢,讓怕癢的她笑到沒力。
兩個人就這麼忘情的扭打著,忽然……
「楚阿平,你在嗎?」
「搞什麼,這傢伙自己約我們,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手機也不開機。」
「就是啊,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神神秘秘的,問他什麼也不肯多說。」
聽到聲音,她渾身僵硬的瞪著他,「怎麼我好像聽見旺仔他們的聲音?」
他也怔了下,慌亂的低嚷著,「該死的,我沒叫他們那麼早來啊!明明說好是九點半嘛。」
「沒事找他們來幹嗎?」
幫幫忙,這時候需要這麼追根究柢嗎?「本來想找他們來幫你慶生,一起切蛋糕熱鬧熱鬧埃」他無奈的向她解釋。
「那現在怎麼辦?」想到自己現在一絲不掛,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楚霽平也慌了,這種事他可從來沒有經驗過,「那……那要不然,你先到樓上躲起來?」
孟潔馬上冷下臉來,「你根本不想公開我們的事。」
「我哪有啊?」笨蛋,要是不想公開,還會請他們來切蛋糕嗎?
「那幹嗎不讓我見他們?」
算了算了,在這種緊急時刻,退一步海闊天空,「好好好,你先在這裡待著,我去幫你把衣服拿進來。」
他們兩人的衣服散落客廳一地,要是被那些賤嘴看見了還得了!
他隨便被上件睡袍匆忙往客廳走去,想趕緊撿回兩人的衣服。
「耶?鐵門沒關耶,我們自己進去就好啦,幹嗎在門口罰站啊?」
「這樣好嗎?沒先通知阿平?且是我們自己早到半小時。」
「拜託,對楚阿平不用那麼客氣啦,我們只是進去休息,又不是做什麼,再說,我尿很急耶。」
話畢,第一個冒失鬼打開了木製大門走進屋裡,其他的人也跟著魚貫走進。
阿奇一進門就看見一臉痴獃站在客廳的楚霽平?
他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大聲喳呼著,「什麼?原來你在家啊?叫了半天也不應聲,電鈴又壞掉,現在是怎樣?你不是說有驚喜的嗎?幹嗎又不開門啊?哎呀!不管了,我尿好急,先跟你借個廁所再說。」
「這個……」楚霽平實在不知該怎麼反應。脫好鞋子的旺仔走到阿奇旁邊,尿不急的他,自然不像阿奇,竟沒發現不尋常的地方。
「哇靠,你……」旺仔毫不客氣的指著散落在地板的衣物仰頭大笑,「楚霽平,這下子你不用解釋,我們也知道你剛剛在幹嗎了。」
注意力被有趣的事吸引,阿奇也暫時忘了尿急的事,「媽的,你還真爽,難怪我們剛才怎麼Call你都不接電話,啐,交了新馬子也不說,別那麼小氣,介紹給我們認識埃」
「這個……」完蛋了,居然會以那麼糗的方式曝光。
證據確鑿,他再否認也只是越描越黑而已,但最重要的是,該怎樣才能保護孟潔?
都是她啦,女人家就是女人家,事情都到這個節骨眼了,還在計較那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害他錯失收拾殘局的好時機。
阿彬新奇不已的指著楚霽平的臉,「喂,你們看,他竟然臉紅耶。」
「呵呵,」他尷尬的陪著笑,「你們在客廳先坐一下,我……我把衣服拿進去給她。」
「好哇,等衣服穿好,記得叫她出來見客喲。」
他們五劍客里,楚霽平是第一個被抓包有女人的,大家自然興緻高昂,很想看看會讓他棄械投降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呃……」楚霽平不曉得怎麼回答,只好顧左右而言他,趕緊轉移話題,「小冰箱里有飲料,你們先拿出來喝一下。」
「大家自己人嘛,別客氣,飲料我們會自己拿,電視我們會自己看,但千萬別讓我們等太久哦。」
一陣傻笑后,楚霽平急忙抱著衣服往和室走去,他匆匆關上門,打算跟孟潔商量看她該如何從他們眼底下溜出去。
不過,他的如意算盤顯然打得太早了,他前腳一闔上門,那幾個猴急的傢伙立刻跟在後頭,齊聚在和室的拉門前。
三個人你擠我我擠你,終於決定由按捺不住的阿奇動手,將他輕輕的在拉門上戳開一個小洞,往裡偷窺。
而這麼一窺,可窺出大事來了。
他詫異的瞪大眼,什麼也不說,只是伸出食指朝另外兩人拚命往裡面指。
阿彬和旺仔立刻爭先恐後的上前,看完后,也都是一臉的驚詫。
「發生什麼事了?」低沉厚實的嗓音從他們背後傳來。
「喝,孟豪?你來了?」
「幹嗎,看到我跟看到鬼一樣。」
大家朋友一場,阿奇畢竟還算有情有義,他不想看見好友凄慘無比的下常別看孟豪跟孟潔兄妹倆平時好像沒什麼互動,這只是他們尊重彼此生活的一種方式,了解的人都知道,只要其中一方有事,另一方肯定會不顧一切的伸出援手,想在孟豪眼底下占他寶貝妹妹的便宜,那無疑是找死!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他只能佩服楚霽平偷吃又來不及擦嘴的勇氣。
阿奇努力挪動身子擋住拉門上的小洞,「沒事,沒事,沒什麼事。」
「是啊是埃」旺仔也跟著附和,「你停車怎麼停那麼快?這附近不是很難停車?」
他難得發揮緊急的應變能力,「我看大家先到客廳坐吧!不要罰站了。」
孟豪平常在軍中管那一票菜鳥可不是管假的,再說,這些人跟他是幾年的朋友了,哪個人身上有幾根毛他都一清二楚,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他們異樣的行為舉止。
鐵臂一伸,他輕輕鬆鬆就把阿奇格開兩三步之遠,順利取代他原本站的位置。
不用說,他當然也發現了拉門上的小洞,想當然耳,這便是讓他們表情怪異的原由。
孟豪湊近一瞧,該死的,那個狗娘養的楚霽平真不是人,什麼人不動,竟敢動他老妹!
他刷的一聲拉開拉門,在眾人尚未回過神前,疾如風的揮拳送給楚霽平一雙黑輪。
哎,真慘。
阿奇、阿彬和旺仔只能面面相覷,對楚霽平遙送上同情,沒敢上前勸阻,以免遭到和他同樣凄慘的命運。
今天,是孟潔二十幾年來最像女人的一天。
復古風的髮型配上自然喜氣的彩妝,以及合身的改良式旗袍禮服,看上去,活脫脫是個奪人心魂的美人兒,但前題是,她不能說話。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她焦慮到快死掉的此時此刻。
「小雨,你說,我真的要嫁給這個不老實的豬頭嗎?你知道,我根本就還沒考慮好,也從沒打算過要那麼早結婚,很多人不都說,婚姻是戀愛的墳墓嗎?我……嗚,我年紀輕輕的,還不想進墳墓。」
呸,什麼跟什麼啊!大喜之日凈說些有的沒的,江小雨無奈的蹙了下眉頭。
從訂婚日期訂下后,孟潔的焦慮癥狀就間歇性的發作,一下子覺得楚霽平對她真的好得沒話說,一下又發神經的詛咒著他,她都快被她煩到去撞牆了。
江小雨緊張的拍下她又想抓頭髮的小手,「哎呀!你不也承認你愛他嗎?既然相愛,結婚就是遲早的事情嘛。」
「我真搞不懂我哥幹嗎一直逼他娶我,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未婚生子的女人滿街都是,誰規定做了那件事就一定要結婚?」孟潔已經歇斯底里到語無倫次的地步,「哼!我看大哥跟他們搞不好是一夥的,從一開始就處心積慮設計我,當初揍楚霽平根本只是做做樣子唬我,嗚,小雨,你一定要幫我,我一定是被騙了!」
被騙了又怎麼樣?你自己不也答應訂婚了,否則事情又怎麼可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呢?
婚宴在即,你還在番什麼呀?
江小雨暗暗叨念著,為顧全大局,她只能強忍住自己的情緒,好言安撫孟潔,「孟潔,你怎麼凈想些壞的呢?孟豪也是關心你才會要禁霽平儘快把你娶進門呀,多少女人被吃干抹凈后,男人就拍拍屁股跑了,那多吃虧?」
哎!不被了解的感覺真苦。
孟潔皺著小臉,「話不是那麼說,我……我都還沒比較過呢,我這輩子就禁霽平這麼個男人,你怎麼知道我不會遇到更好的?」
看好友愁眉苦臉,江小雨也慌了手腳。「那……那反正今天只是訂婚,如果真的遇到更好的,毀婚就好了嘛。」
忽地,新娘休息室的門被打開,楚霽平首當其衝的走進房,一進門就先給未來老婆一個熱吻。
「誰剛剛在說想比較的啊?」他愛憐的摸摸孟潔的臉,「放心,站在你眼前的這個就是世界宇宙超級贊的,不用再比較了,知道嗎?乖!」他向後比了比,「不信你問他們。」
「是啊是啊,阿平說得沒錯。」
收了紅包的眾伴郎們全都很識相的附和點頭,就連孟潔最指望的大哥,也笑咪咪的站在一旁,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
大哥是怎麼搞的?當初發現楚霽平吃了她的時候,不是還氣得跟什麼似的嗎?現在又心甘情願把她雙手奉上送人,他腦筋到底在想些什麼?
像是在回應江小雨剛才的話,孟豪在眾好友面前率先宣布,「我已經跟阿平商量好,下下星期六的日子不錯,就暫定那一天結婚,阿平的爸媽關係很好,請客地點絕對沒問題。」
「恭喜恭喜,阿平,追了二十年,總算讓你追到手啦!」
「以後記得要傳授馴妻術給我們哦,不能按扛。」
「沒問題啦。」
聽著大夥喜孜孜的道賀聲,小手被楚霽平牢牢握住的孟潔只能無聲嘆息,哎!這些沒良心的分明當她是死人,她懷疑,他們真的都沒看見她眼中的憂愁。
負責招待的倪焰敲敲門。「快,快開始了,注意哦,音樂一放新郎新娘就出來。」
「喔!」伴郎們興奮的衝出休息室,到宴客場地準備拉炮撒花瓣等事宜。
孟潔覺得很無力。連最了解她的江小雨都背叛她,跟在大哥後頭跑出去幫忙。
難道,今生花落誰家都是註定好的嗎?
無奈的是,抬眼望向楚霽平深情含笑的雙眸,她的心仍不由自主的悸動不已。
似乎看穿她的不安,他神情一斂,以十分慎重的口氣道:「別再胡思亂想了,只要記得我會愛你、疼你一輩子,永遠不改變,是我以性命保證的承諾,請你相信我好嗎?」
聽完他這些話,她慌亂的心頓時安定了。
順服的點點頭,她不得不承認,這輩子她是真的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門外,結婚進行曲響起,而這對新人的嶄新人生也正要開始……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