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喂,是我,姚星陽。」
「姚先生?不好意思,我在忙,晚點回電話給你好不好?那就這樣嘍,拜拜。」然後喀嚓一聲掛掉電話。
「喂,是我,你在忙嗎?」
「是姚先生啊?不好意思,我在忙耶,晚點回電話給你,再見。」接著,又是喀嚓一聲,電話斷線。
姚先生?好一個姚先生。
在忙?忙個大頭。
晚點回電話?去她的晚點回電話!
姚星陽重重地摔下電話,整個人往後癱在皮椅中,氣得七竅生煙,一雙褐色眼眸死瞪著辦公桌上那具無辜的電話,好像跟電話有仇。
是的,以上就是這幾天他撥電話給孫海柔那個笨女人所得到的待遇。忙忙忙,以前三不五時跑來煩他的時候,就不見她有這麼忙!
她每次都說在忙,晚點會回電話,結果呢?全是個屁!
嗜睡如命的姚星陽奮力抵抗周公,等到三更半夜,為的就是等她的電話,結果呢?她小姐不知是忘了還是故意,居然連通簡訊都沒有,更別提電話了,害他每晚都睡不好。
好樣的,讓他連續幾天掛著熊貓眼來上班,算她狠!
姚星陽離開皮椅,來到沙發上懶洋洋地躺平。
兩手枕在腦後,他呆杲望著天花板,思緒漸漸飄遠……
其實那天孫海柔走了之後,他彷彿一縷遊魂,飄啊飄的,居然去了孫海柔租賃的公寓門口,坐在樓梯間,一邊抽煙,一邊等她回來。
等到午夜時分,撥她手機卻關機,他不死心地持續撥打,等到天亮,最後她也沒出現,一整晚手機都關機。她到底在哪裡、做什麼?
他很想知道,卻又明白自己沒有理由去干涉她在哪裡、又在做什麼……那天他等不到她,最後只能默默離開。
自從上次孫海柔誤會他之後,他就沒再見到她的面,就連撥電話給她,她都說在忙,再回他電話,可是一次也沒有回。他又氣又急,深怕她已經被艾迪給拐去了,卻又無能為力,只能日復一日地重複打電話給她。
她……對他根本一點感覺都沒有吧?否則怎麼會這樣對待他?那麼她和那個艾迪呢?她和他在一起了嗎?
他不是沒打過電話向章語儂求救,可是她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怎地,竟然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要他自己想辦法,她章大小姐愛莫能助……靠!
唉,悶啊,超想喝酒……姚星陽伸手往茶几上探了探,抓來手機撥號碼——
響了幾聲之後,傳來溫文和煦的嗓音:「你好,我是戚震捷。」
「唉……」姚星陽劈頭就嘆氣。
「阿陽?發生什麼事了嗎?」電話彼端,戚震捷一雙眉挑了挑。他多少從儂儂那裡聽到最近阿陽發生的事,顯然阿陽還無法突破目前的窘境。
「別說這麼多了,是兄弟就出來喝一杯,我們再聊。」姚星陽說得有氣無力的,向來有神的褐眸此刻空洞洞的。
「抱歉啊,我是你兄弟,不過我人在高雄巡店,恐怕趕不回去,有什麼心事,在電話里跟我說也一樣,改天回去我再補請客。」
本來想咒罵他沒人性,不夠朋友,不過看在他先解釋了一堆的分上,姚星陽只好先放過他。
沉默了會兒,姚星陽才悶悶地娓娓道來:「小戚,我完了,我這次真的栽跟頭了,我好像真的愛上她了……可是我是不是發現得太晚了?她好像被追走了,然後我就覺得好難過,好想把她搶回來……」他雜亂地陳述著最近發生的事。
「喔?你終於開竅啦?」
「媽的,不要說那些有的沒的風涼話。我現在很煩,我找不到她的人,打電話她也不回,再繼續這樣下去我要瘋了!」姚星陽半坐起身,一手抓亂了頭髮。
「你是豬嗎?找不到人,不會到辦公室樓下堵人喔?再不然就去她家等她啊。這麼笨不像你耶,兄弟。」戚震捷不敢置信地嚷嚷。
姚星陽聽了這才恍然大悟!
對喔,他怎麼沒想到自己可以去堵人?他果然是一頭豬。
飛快瞄了眼時間,他起身抓來外套和車鑰匙,邊往外走去邊對好友說道:「真有你的。不多說了,我現在要出門了。」
「Goodluck。」戚震捷祝福完后,收線。
姚星陽算準了她下班的時間,來到「軌跡雜誌社」樓下,發揮絕無僅有的耐性守株待兔。
在等待的同時,他在心中為自己做了一堆心理建設。
現在他來到這邊,就是想向她表達自己的心意,不管結果會如何,他一定要把憋在心裡這麼多天的感情說出口。
如果她答應了,那就再好不過了。緊繃的嘴角悄悄泄漏笑容。
可是,如果她已經心有所屬了……想到這裡,笑容褪去,他喉嚨一緊,胸口頓時酸成一片。
如果她心有所屬了,他也會大方地祝福她,就是這樣。撇撇嘴,他不情不願地想。
於是,姚星陽在樓下站崗,耐心等候。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始終不見伊人出現,他下了車,靠在車身上,雙手盤胸,褐眸盯著大樓的出入口,就怕遺漏了她的身影。
總算在他的企盼之下,孫海柔出現了。
她沒發現他的存在,逕自往靠馬路的人行道上走去。
姚星陽上前幾步,想要叫住她。
誰知道她一下樓就上了某輛不知何時等在那兒的騷包跑車,他心裡一急,連忙追上去喊住她。
「孫海柔!」
正半彎腰要坐進車裡的孫海柔聞聲回頭,一見到他,水潤眼眸閃過無數驚喜,可卻只是那麼一瞬閭就消失了。
她把視線收回,飛快遁入車內,只留下一陣噗噗黑煙給他。
姚星陽愣在原地,無法動彈,只能獃獃地目送跑車離開。
她……她明明看到他了,卻連招呼也不打,就當著他的面直接走人?有沒有搞錯?這是她對待再造恩人的態度嗎?
天哪,喔,天哪,他要心臟病發了!
他到底在幹麼?他為什麼要來這裡自取其辱?孫海柔明明看到他了不是嗎?為什麼還能掉頭就走?他快氣炸了!
車裡的傢伙是那個艾迪嗎?他們在交往了嗎?如果真的在交往了那就說一聲啊,他會真心祝福的,她現在是在躲什麼躲?
從來沒受過這麼大的羞辱,姚星陽又氣又恨地對天發誓——
他絕對、絕對不會再來找她,自討沒趣了,否則……否則他姚星陽一輩子娶不到老婆,打一輩子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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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車內,孫海柔不斷回頭看著姚星陽的身影越來越小,不禁有些憂心地問:
「艾迪哥,這樣做真的好嗎?」
艾迪今天沒費心戴帽子遮掩,僅僅在鼻樑上掛了一副飛行員樣式的墨鏡,看來多了一抹瀟洒不羈的酷勁。
他撇嘴輕笑。「我是男人,聽我的准沒錯,你看到剛剛那傢伙的臉沒有?一看到你不理他,都快哭出來了。」
「真的嗎?!」孫海柔嚷完,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不該這麼驚喜吧?他都快哭了耶……不過,這就像艾迪哥說的,是因為姚星陽在吃醋嗎?
最近姚星陽的確有些反常,幾乎天天撥電話給她,這本來是她夢寐以求的,偏偏為了讓「計劃」順利成功而不得不裝忙,也不能回電話給他,存心讓他患得患失。
這樣真的好嗎?腦中想起姚星陽錯愕的表情,她一顆心都絞扭成一團了。
「不要再煩惱了,你照語儂所說的去做就錯不了。倒是海柔,你真的不考慮考慮我啊?」他的語氣輕佻。
她羞赧地搖頭。「我只要他。」
「什麼嘛,真不給我面子,好歹我也是艾迪耶,天王級的艾迪耶。真是的,虧我還讓你得到第一次專訪我的機會,你未免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
「對不起啦,艾迪哥……」孫海柔頓時手足無措。
嘻,這傢伙真是可愛,可惜他已經心有所屬了,要不,說不定也會卯起來追求她呢……艾迪揚唇輕笑的同時,赫然發覺自己的座車不知何時竟然被兩部車一前一後緊密包夾。
狗仔隊?他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就怕嚇壞了身旁的孫海柔。
偏偏這緊急時刻,還遇上紅燈,他翻了翻白眼。
現在好了,狗仔們大概正在狂按快門吧?這下子,下一期的八卦周刊封面大概又是他了,喔,還有可憐的海柔,無辜的海柔……
他腦中閃過一些什麼,撇撇嘴角,乾脆來個一不做、二不休。
趁著紅燈空檔,他忽然湊近孫海柔,用他低沉又好聽的嗓音緩道:「給我一個吻,我就對你死心。」
啊?孫海柔整個呆住。
趁她呆愣的時候,艾迪直接親了下去。
天哪,天哪,艾迪到底在幹麼?計劃裡面沒有這一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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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被艾迪強吻事件沒幾天,八卦雜誌出刊,孫海柔頓時成了全台灣的知名人物,鋒芒蓋過各大明星。
周刊的封面是艾迪和孫海柔在車裡趁著紅燈空檔接吻的照片,她的身分很快地被神通廣大的媒體挖出來,連以前矬矬的照片都被拿出來大做文章。
孫海柔早上準備出門上班之際,才剛打開一樓鐵門,正在打呵欠的時候,她就被一群記者包圍,鎂光燈、相機閃光燈亮個不停,錄音機、麥克風不斷往她面前遞,從沒遇過這種情形,孫海柔真的嚇到腿軟。
面對記者,她的嘴巴猶如蚌殼一樣閉得好緊,一回過神來,她雙手用力撥開記者,費了好一番勁兒才突破重圍,直奔捷運站。
誰知道在公司樓下也出現一批記者在等她,當下免不了又是一陣追逐戰,幸好儂儂正好要上班,眼看她被記者追著跑,連忙出手相救,兩個人好不容易才順利脫身。
來到辦公室里,孫海柔軟癱在椅子里,眼中淚花亂轉,顯然被嚇壞了。
「這是怎麼回事?」章語儂把一本雜誌扔在桌面上,雙手盤胸的架勢,頗有幾分審問的意味。
她向來對各種雜誌都感興趣,今天她在超商買飯糰,看到雜誌出刊,當然馬上買了一本,誰知道封面人物居然會是海柔?!
好吧,看到艾迪吻了海柔,她是覺得有點酸……不過,她也侵犯過姚星陽——雖然那時候目的是為了要讓他看清自己的心意——扯平扯平!
孫海柔愣愣地看著雜誌封面,偌大的照片里,艾迪在吻她,旁邊的大標題寫著神秘天王艾迪秘密情人曝光兩人車上激吻
秘密情人?車上激吻?
「天哪,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孫海柔趴在桌上大哭。哪來的激吻?她也是被強迫的好不好?什麼秘密情人,亂寫亂寫!
上帝彷彿嫌孫海柔還不夠煩悶似的,向來板著臉孔的總編居然笑眯眯地從辦公室里走出來,邊走邊嚷嚷:「海柔勒海柔勒?我今天一定要好好表揚她,要給她加薪,真是幹得好!」
畢竟海柔能訪問到艾迪,還跟他交往,如此一來,以後還怕沒有艾迪的獨家專訪嗎?真是贊贊贊!
「海柔,你做得很好!」總編拍拍孫海柔一抽一抽的肩膀。
「謝謝總編。」孫海柔縱使有千百個不願意,還是強顏歡笑。唉……現在有照片為證,她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姚星陽會看到嗎?他會有什麼反應?
嗚!這下子完蛋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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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星陽也看到報導了。
在外頭奔波了一天,夜幕降臨之際,他才剛踏進俱樂部,俱樂部之花駱思穎就拿著雜誌追在他身邊,嘰嘰喳喳地道:「陽哥,你看你看,是常常來找你的孫小姐耶,她跟艾迪在交往耶,好好喔,我好羨慕喔,艾迪耶,喔~~真好!」
他一把搶過雜誌,望著封面斗大的照片和標題,腦中某根神經好像啪地一聲斷掉了。
他們……他們已經進展到這種程度了?
他捏緊雜誌。奇怪,他明明已經發過誓,再也不插手孫海柔的事了,但是為什麼現在他卻急得快跳腳,還想直接衝去孫海柔面前間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深吸了口氣,姚星陽把雜誌扔回駱思穎手裡,連帶狠瞪她一眼,啞著嗓音低吼:「太閑了嗎?上班時間還在嗑雜誌引這麼閑不會去發傳單嗎?公司請你來打混的嗎?」
駱思穎被他吼得一愣一愣。「我、我下班了……」陽哥平時不會這麼凶的,除了睡眠被打擾,才會暴跳如雷啊。
下班?姚星陽嘴角抽搐了下。「下班了不會快點回家嗎?回家買菜煮飯也好,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話一說完,他砰地一聲甩上辦公室的門,頓時俱樂部又恢復了一片安靜。
駱思穎和一千俱樂部員工、上門的顧客統統呆在那裡,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是一臉無辜。
終於,有人出來主持正義了。
老闆姚星虹的辦公室里,走出一名年輕的俊雅男子。
瞥了眼寂靜無聲的室內一周,他略微整理了下凌亂的衣著,清了清喉嚨,問:「怎麼回事?」
駱思穎無辜地低噥:「我只是拿雜誌給他看一下,誰知道他會這麼生氣……這個孫小姐是陽哥負責的顧客,最近走得還滿近的,我本來以為陽哥看了雜誌會很驚訝,誰知道他火氣居然這麼大……」厚,人又不是她殺的。
「喔?」男子瞄了眼雜誌,挑高一道劍眉,薄唇微揚。
「澤哥,你要不要去看看陽哥是怎麼回事啊?」駱思穎有點擔心。
江衍澤點了點頭,來到姚星陽辦公室門口,修長指頭曲起,敲了敲門板。
「誰?」
江衍澤暗笑。「是我。」
裡頭沉默了下,門板被拉開,黑著臉的姚星陽站在門邊。「你不跟我姊繼續你儂我儂,來找我幹麼?」撇了下嘴,他冶哼道:「拜託,把你嘴邊的口紅擦一擦,有夠難看。」
「要不是你姊硬把我趕出來,要我看看你怎麼回事,你以為我願意中斷某件事來被你損啊?」一把推開他,江衍澤逕自走入內,挑了張沙發坐下,優雅地交疊起雙腿,似笑非笑地說:「怎麼,未來的小舅子,你是欲求不滿還是被人甩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靠,你是來尋我晦氣的嗎?」姚星陽重重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濃眉揪成一團。「免了免了,快點回去跟我老姊繼續糾纏吧。」
「真的不需要姊夫關心你?」江衍澤語帶憐憫地問。
「不需——」話都還沒說完,他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連來電顯示都沒看就接起電話,劈頭大吼:「喂?!」
電話那頭一片沉默,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大嗓門給嚇壞了。
「喂?幹麼不講話?我是姚星陽,哪位?」姚星陽拿出一根煙叼在唇邊,手持打火機準備點燃。
「是……我。」對方怯怯地說。
胸口猛然一震,嘴邊的煙落地,姚星陽把打火機甩回茶几上,捏緊了手機。
心中明明是激動的,可是他卻強裝鎮定,用冶漠的嗓音回道:「喔,有事嗎?」
「你……你有空嗎?」還是那螞蟻般的叫聲。
「要幹麼?」她在蘑菇什麼啊?要幹麼不會快點說啊?姚星陽下耐煩地頻頻用腳打拍子。
「救……救我。」
「什麼?!」他倏地站起身。「你在哪裡?發生什麼事了?」
「我……」孫海柔在電話那頭吸吸鼻子,委屈兮兮地說:「樓下好多記者,我……我出不去……」
一聽到她抽抽噎噎的聲音,姚星陽哪還記得自己發過什麼毒誓,隨手抓了車鑰匙,理都不理未來姊夫,便像一陣風似的衝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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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嘛……
姚星陽不由得露出苦笑。
他明明決定再也不和她有所牽扯,可是為什麼一接到她的求救電話,他就像童話故事裡的屠龍王子一樣,騎著馬——不,是開著車飆到她公司樓下,突破記者重圍進入雜誌社。
整個辦公室里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獃獃地坐在位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悄悄走近,立於她身前,兩手插腰,低頭凝視著她。
孫海柔緩緩抬頭,看到他就站在面前,本來止住的淚水又盈滿眼眶。
她這一段時間對他那麼冶漠,那天還把他拋下,但他還是來了,那麼儂儂說的並沒有錯,他……其實對自己不是沒有感覺的吧?
沉默蔓延,兩人就這麼相對無言,直到他的視線落在她腿上擺放著的雜誌,才像被解了穴道似的回過神來。
一劈頭他就忿忿指責。「你——你這三心二意的女人!」
她無辜低問:「我、我哪裡三心二意?」
他指著雜誌封面,手指顫抖。「你——你讓我親,也給他親,不是三心二意是什麼?」
「我又不是自願的。」她皺起秀眉,像個可憐小媳婦。
「那是我強迫你嘍?」他橫眉豎目的。
真是有理說不清。她還想解釋:「我是說——」
「算了!」他煩躁地揮揮手,要她別再解釋了。「我真弄不懂,我為什麼要為了一個花心的女人奔波?她不想見我就可以不見我,不回我電話就是不回我電話,可是我呢?我一接到她的電話,馬上飛車趕來,我真的搞不懂我幹麼這麼辛苦?@#¥%〈&*——」他把自己所知道的髒話全都飆了一遍。
被他這樣指責,孫海柔真的百口莫辯。她的確是這麼對待他的……可是,一聽見他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心頭的委屈又變得有點甜。
孫海柔偷偷瞄他一眼,見他背過身在生悶氣,她怯怯地朝他走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伸出手,從後面抱住他,感覺到他整個人重重顫了一下。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自願的,他突然這麼做,我也來不及反應啊……況且,你跟他怎麼可能一樣呢?我只喜歡被你……吻。」喔,天哪,真是太丟臉了,她怎麼會說出這麼大膽又露骨的話呢?孫海柔把臉埋進他背後,不敢看他,又眷戀極了他身上能夠讓她感到安心的男性氣息。
一番軟言軟語,漸漸澆熄了他心中焚燒的火焰。
「那我是什麼?跟他哪裡不一樣?」他的語氣帶著濃濃苦澀,卻任由她抱著,胸口湧上一陣滿足。
「因為……你……你……你是……我、我……我喜歡的人啊。」她把臉埋得更深,羞答答地示愛。
姚星陽聽了,不只心跳加快,綳得緊緊的俊臉也終於眉開眼笑。他轉身抱著她,沒好氣地斥道:「傻瓜,早說不就好了。」
寂靜的夜裡,偌大的辦公空間,他們靜靜倚偎;心貼著心,唇貼著唇,外頭的記者們,你們就慢慢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