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什麼!?敖豐的臉漲得血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敖豐啊敖豐,知道我現在最怕什麼?」觀察著敖豐那驚愕羞憤的表情,烏蛇精手下慢慢加力,將他上身的衣物忽然撕裂開來,輕佻無比:「我只怕你早已和那個孫悟空有了私情,失了童子之身。」

頭腦一陣轟鳴,羞憤和怒氣直衝上頭,敖豐用盡全身力氣大吼起來:「不要臉!我大師兄光明磊落,才不會像你這麼無恥!」

「哦?」似乎很是開心,那烏蛇精大笑起來:「你在暗示我──那個笨猴子沒有動過你?」

氣得一陣眩暈,敖豐失語。

手指輕輕地在敖豐裸露的前胸上滑過,烏蛇精按住了少年青澀的胸前一點暗紅,輕輕碾壓。「你放心,這裡是我精心挖就的地下洞穴,四周被我的結界封得密不透氣,沒人找得到。西海龍宮的小王子……我們現在開始好不好?」

渾身一陣驚顫,敖豐只覺得周身的血液都湧向了那被凌辱的一點。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他猛然掙紮起來,劇烈無比地踢動著修長的腿,那烏黑的繩索竟然在他激烈的掙紮下,披拉得變長了好幾分,緊緊勒在了手腕和足踝里。

「死蛇精!你敢動我一根寒毛,我殺了你!」氣喘吁吁地大叫著,敖豐渾身氣得發抖。該死!為什麼掙不斷那繩索?為什麼!?四肢的力氣越來越小,頭腦越來越昏沉,可是身上,為什麼卻越來越燥熱難耐?一種奇怪的感覺在沸騰,陌生,不祥。

「敖豐……這一早就點起來的蛇涎香好聞不好聞?」耳邊,那吃吃的笑聲靠近了,帶著情色的預示:「你一定不知道那是什麼,我告訴你。那是我們蛇族交配時分泌的體液煉製的,對身子沒什麼壞處,可是催情效果,卻是一流呢。」

催情?逐漸昏沉的腦海被這個詞語激得一個激靈,敖豐打了個寒顫。

「傻瓜,別抵抗啦──沒有什麼活物能抗得住這蛇蜒香的,何況你這童子之身?」冷眼看著他徒勞無功地掙扎,烏蛇精只是但笑不語。不知過了多久,等到敖豐漸漸力氣用盡,大汗淋漓地癱軟在床上,才笑吟吟俯身下來,重新開始挑逗著他胸前的紅櫻:「這樣很舒服對不對?這樣呢……」

「啊……」驚喘著,敖豐重重地弓起了汗水密布的身體,又重重跌回到床褥間。那惡劣的手指像是魔鬼,熟練而殘忍地折磨著早已豎立起來,紅腫不堪的兩點,時輕時重,輕的時候猶如羽毛滑過,重的時候卻像刀鋒輕刮。這是從沒體嘗過的奇怪感覺,明明心底對這令人噁心的蹂摸反感萬分,可是身體……身體卻似乎在歡叫著迎接更多。不,不是這樣!在心裡狂叫著想要抵抗這陌生的、可怕的誘惑,可敖豐卻驚駭地發現,唇齒間流露的,卻是強抑不住的一聲微弱申吟……似拒還迎。

這一聲申吟,引來的後果無疑是可怕的。

眼前的男人,忽然住了手。

「我們蛇類向來血冷,情動的也慢,不過……」那毒蛇特有的眼中終於有了一絲危險的情慾氣息,緩慢卻堅決地泄漏出來。悄然靠近敖豐,他狠狠捉住了敖豐被捆綁住的一隻手,出其不意地強迫著他的手觸碰上某處:「你這麼一叫床,我這裡卻總算硬了……」

冰冷的手緊緊抓住了敖豐的下巴,強硬而貪婪的唇齒附了上來。一陣強烈的噁心欲嘔,敖豐清晰地感覺到口中有條冰冷的細舌伸進了口腔,輾轉在其中舔噬糾纏。

不,那不是一個吻,只是一種動物交配的前奏。記憶中,曾經在一個春天午後中發生的那個溫暖美好的吻,忽然變得如此鮮明,讓神智已經漸漸失去的敖豐忽然心中一陣震顫……狠狠地用盡全身僅存的意志和力氣,他咬緊了牙關,沖著自己的舌尖重重咬了下去。疼。疼的厲害。可是那疼痛不是完全來自口中,更來自心裡。那隻笨猴子,現在在哪裡?

血腥氣味在口中瀰漫,衝上了太陽穴,身上的燥熱和情慾稍微減退。他渾身顫抖,用著自己最後的意志抵抗著。

烏蛇精有點詫異地看著他原本渙散的目光重拾清澈透明,彷彿覺察到什麼,他用力掰開敖豐滲血的嘴角,看到了舌尖敖豐自己咬出的傷痕。

「你能抗多久呢?」他搖搖頭,微笑。

「能多久,就多久……」喘息著,牙齒咬得咯吱作響,敖豐的眼睛像要噴出火來,再一次狠狠咬下了自己的舌尖。

「可我心疼了呢。」烏蛇精俯下身,細長的舌頭舔著敖豐無比敏感的耳垂,悄然沖著他的耳廓噴著氣。手下扯下了敖豐身上一塊衣物,輕輕塞在了他已經鮮血淋淋的口裡。

不知多久,房中蛇蜒香的香氣已經濃郁得化不開,揮不去。床上藉著疼痛抵抗著情慾的敖豐,開始失去僅剩的神智。像是陷入了無意識的夢境,他的身體,終於扭動著,慢慢開始變化,一條銀白色的,美麗的龍身漸漸顯現出來。無比迷惘地,小龍的眼睛望著身邊的那條烏蛇,盲目地,無意識地將火熱的身體緊緊挨了上去。白色的銀龍,烏黑的蛇軀,一寸寸地,似乎就要交纏在一起。

……

「轟隆」一聲巨響,無數石屑碎岩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轟然飛起,地下岩洞的結界猛然破碎,一道金光從天而落,伴隨著一個怒沖沖的聲音:「死妖精,你在對小蛇兒幹嘛?」

烏蛇精正在情動時分,被這一驚,烏黑油亮的蛇頭轉過來,眼中凶光大盛。和真龍交合后便能吸足元陽真氣化為龍族,這本是普通蛇類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偏這烏蛇精心深性韌,一直念念不忘此事,好不容易費盡心機眼見就要得償多年所想,卻橫空被這巨變打斷,如何不驚怒萬分?

蛇身疾游,已從依舊神智不清的敖豐身上竄下,向床下狠狠撲來。一道烏黑的光閃過,那條足有水桶粗細的巨大蛇身已緊纏上孫悟空的身子,蛇尾準確地絞住了那隻拿著金箍棒的手臂。

孫悟空闖進來時正見這蛇精和敖豐纏在一處,情形說不出的古怪,雖一時不懂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直覺的渾身不自在。再看敖豐仍不停地在床上翻滾,顯然十分難受,心裡越發著急大怒,一聲暴喝,身體赫然憑空漲大了數十倍,直撐得那烏蛇精再也絞纏不住,從他身體上滑落下來。

孫悟空手起棒落,劃出一片金光惡狠狠看準蛇頭一棒砸去,那蛇精翻身遊走,轉眼已游到幾丈開外,口中毒信暴伸出來,回身向著孫悟空襲來。

「死蛇妖!」不知哪裡來的衝天怒氣,孫悟空想也不想,竟然毫不顧忌那毒物,迎面一把抓住了那蛇信,大力一拽:「我叫你碰他!」

哀鳴一聲,那烏蛇精蛇信被拽,疼得渾身打顫,又疼又怒下,蛇身已經隨著急襲而來,尖銳的毒牙快如閃電,在孫悟空的手掌心狠咬一口。

「哎呀」慌忙甩手,孫悟空狂怒,大力一甩將它摜在了堅硬的地上。那烏蛇精還想跳起遊走,孫悟空已經怒火萬丈地舉起金箍棒,對準蛇頭一棒擊打下去,鮮血飛濺,眼見著那烏蛇精在地上翻滾扭動了數下,終於不再動彈了。

恨恨地沖著那烏蛇精的屍體猛敲了幾棒,見它真的已經屍橫當場,孫悟空才氣喘吁吁地回過頭來,衝到床邊。

「喂,你怎麼了?」看著床上目光渙散,仍在痛苦難耐地不停扭動身體的那條小白龍,孫悟空一陣心慌意亂。這小蛇兒怎麼渾身熱得嚇人,神智看上去也極不清醒,中毒了嗎?還是被什麼妖術迷了心智?

大力地按住敖豐,他一陣猛搖:「小蛇兒?敖豐?小白龍!你怎麼了?別嚇我!」

彷彿十分困難地,床上迷迷糊糊的敖豐睜開了被情慾灼燒得濕漉漉的眼眸,怔怔地盯著他。

「大師兄……大師兄我好熱……」那銀白色的小龍眼睛里,有種孫悟空不曾見過的東西,滾燙、灼人,還有點陌生的嫵媚。

慢慢靠近孫悟空,那小龍用自己溫順的龍尾輕輕纏繞著他的下身:「大師兄……我……我……」沒能說出什麼話,敖豐的喘息卻加重了,變急了。

獃獃地,孫悟空被小龍用軟綿綿的身體一纏,跌倒在了那柔軟的大床上。

用火燙的臉磨蹭著孫悟空的胸口,小龍的喘息越發粗重。銀色的龍身越來越緊地絞著那健壯有力、卻有點僵硬的身軀,似乎在暗示地邀請什麼,又似乎在急切地等待什麼。

「嗯……啊……」低低地哼著,敖豐的口裡,發出了某種足以讓人神魂顛倒的曖昧申吟。

獃獃地,孫悟空看著身上讓自己忽然口乾舌燥的敖豐……

「啊!」忽然狂叫了一聲,他像被什麼蟄到了一般狂跳起來,一把抓起旁邊的衣物胡亂住了小白龍赤裸的身體,蹭地跳上了雲層。

渾身被那陌生的情慾灼燒得痛苦不堪,昏昏沉沉的敖豐胡亂地在孫悟空的背上又扭又蹭。這是在哪裡?天上?這個笨猴子要帶自己到哪裡去……身上那奇怪的渴望在接觸到那堅實背脊后,越發被挑動了身體深處的難耐。

這樣的接觸不夠,遠遠不夠。想把全身的束縛全部撕碎,想有人大力地撫摸,想有人狠狠抱著自己,好分擔一點點讓那他痛苦不堪的煎熬……可是沒有,那隻笨猴子什麼都不知道做!焦躁起來,神智不清的銀龍忽然張開嘴巴,發泄似的咬上了眼前那堅實的肩膀。

「唉呦!」大叫了一聲,孫悟空在雲層里疼得上下竄跳。

「笨小蛇!你看清楚,是我!」惱怒地回頭用手撥弄著身後的腦袋,孫悟空大吼,可目光看到身後的敖豐,他卻安靜了。

背上的那個腦袋上大汗淋漓,輕輕顫抖著,緊緊閉著眼睛。這條倔脾氣的小蛇兒,一定是難受的實在受不了,才會這樣失常吧……心裡有種不熟悉的疼痛,孫悟空笨手笨腳地用手拍了拍那條銀色小龍的臉,難得的溫柔。

「小蛇兒,大師兄在這裡……別怕,有我護著你哪。」

彷彿感覺到這溫柔的安慰,小白龍哼唧了幾聲,自動地把臉迷茫地湊了過來,磨蹭著孫悟空那粗糙的大手,似乎想要更多。

臉上有點發燒,孫悟空覺得自己的心似乎在跳。抑止住心裡異常的感覺,他一遍遍地、安撫地摸著敖豐的臉頰。

西海,遙遙在望了。

跳下雲端,孫悟空擦擦額頭的虛汗,長出了口氣,這一路,還真是讓人心慌意亂呢。看到敖豐那異常的表現,遲鈍的他最終也大致猜出了緣由。假如不是毒藥和妖術,而只是春藥,想要緩解仰止,冰冷的海水應該可以做到。

站在西海邊上,孫悟空從背上放下臉色潮紅得異常的敖豐。發了一會呆,狠狠心,「撲通」一下,一把將他推進了西海……

從渾身滾燙忽然置身在了冰冷刺骨的海水裡,敖豐大叫了一聲,猛地在波濤里翻騰起來。爪趾間幾乎抽了筋一般,痙攣起來,一口氣沒憋過來,敖豐被洶湧的海浪連打翻了幾個跟頭。可是那煎熬的感覺果然越來越淡了,身上的灼熱和渴望也漸漸冷卻降溫。

不知在海水裡隨波浸泡了多久,焦躁的龍身終於不再翻滾了。靜靜地飄在浪尖,那條銀色的小龍慢騰騰地游到了岸邊。爬上沙灘,他恢復了人形,看著岸上的孫悟空。

「小蛇兒,你好了?」抓了抓一頭金髮,始作俑者看看他凍得發青的臉頰,有點心裡發虛。正是冬天呢,這西海的水,委實也太涼了一點?似乎想上來拉拉他,可是不知怎麼,卻把手縮了回去,臉上有點不自然的尷尬。

他也知道心虛嗎!?他知不知道這樣把人推到冷水裡,會讓人抽筋的!?不知哪裡冒出來的無名火氣,好像還夾雜著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敖豐猛地撲了過去,一聲不吭地沖著那一臉尷尬的男人拳打腳踢。

臭猴子!死猴子!混蛋加三級!

「喂?別打別打,我是在救你耶!」孫悟空一個跟頭翻出去老遠,難得地沒有還手。

「誰要你救!你讓我死好了!」怒吼一聲,敖豐追撲上去,飛起一腳。

一把抓住他凌空的腳踝,孫悟空忍了又忍:「不管你?你知不知道你著了什麼道?要不是我,你早就被那條烏蛇精……」

「救人的法子多著呢,你就非得把人推到冷水裡!?」敖豐又羞又惱。

「還有什麼法子嘛!?」孫悟空急了,「你難道要我……」

「閉嘴!」敖豐尖叫起來,忽然臉紅得像是一塊紅彤彤的大紅布。

聽話地立刻閉了嘴,孫悟空的臉忽然也紅了。

是啊,除了這樣,似乎還有一種最簡單直接的法子……兩個人同時像根木樁子一樣獃獃立在了那裡,似乎都想到了什麼,同時地,躲開了對方的眼睛。

不知這麼大眼瞪小眼的站了多久,兩個木雕泥塑般的樹樁終於被正南方一聲巨大的聲響驚醒了。一團火紅的雲朵在聲響的來源處炸開,煙霧四散,地動山搖。一個紅色的身影風馳電掣地從那煙霧中飛了出來,身後,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在更高的空中追來。

「紅孩兒?」敖豐希罕地望著前面逃跑的紅孩兒,這個囂張的小妖怪怎麼會這樣狼狽?想起方才的事,心裡更是糊塗──這猴子既然能來找自己,想必已經把師傅他們安然救出來了,可是追趕紅孩兒的又是什麼人?

「對啦,忘了跟你說了,八戒那個豬頭自作主張跑去請觀音,還真請到了。」孫悟空道。

白了他一眼,敖豐冷哼:「所以是觀音趕來解了圍,不是你把紅孩兒打敗了?」

「是啊。」孫悟空笑嘻嘻地,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那紅孩兒本來打不過我的,可是偏偏放了些煙火出來,你也知道我眼睛最怕這個啦,幸好觀音那婆娘及時趕來,不然還真差點讓那小子戳個窟窿。」

凝神看著遠方,孫悟空興緻勃勃地抓起了敖豐的手:「走!咱們瞧熱鬧去!」

兩個人都來了勁,齊齊飛身上了雲層觀看。

咦?紅孩兒身後的,似乎並不是觀音座下的任何一位弟子。那是一個身材高大挺立的男子,高鼻深目,相貌似乎帶了點異域的特徵,卻是天界也少見的英挺魁梧。金色的異色眼眸,眉心正中一朵朱紅的佛印……和孫悟空一樣的妖族異瞳,可是卻有著佛的印記!?敖豐和孫悟空都暗暗吃了一驚。這是怎樣的一個人呢?到底是神是佛,還是根本就是妖魔?

張開手來,那男子迫近了正在奮力飛奔的紅孩兒。在滿天的霞光中,他忽然微微一笑,炫目自信的笑容里,那伸出的一隻手掌變得巨大無比,鋪天蓋地的直壓下來。似乎感覺到這巨大的危險,紅孩兒身形不能自己地頓了頓,回頭看來──狂風四起,雲霞變色,紅孩兒大叫了一聲,竟然完全不能躲避,就那樣被那隻手掌的幾根手指攔腰緊緊握住了腰肢。

「小妖怪,別動。」那男人微微一笑,居高臨下地看著遠在指尖的紅孩兒,神情中帶著懶懶的味道:「假如再隨便用什麼妖術,你的腰會就此斷掉……」

狠狠地直視著那將自己掌握在手心的男人,紅孩兒的眼中,跳動著驚詫和憤怒的火焰。掙扎了幾下,終於認命般的不再動彈了。

遠方,幾團五彩祥雲徐徐飄近。一身白衣的觀音大士帶了座下的幾名弟子不疾不徐地到了近前。

「喂,觀音大姐!」笑嘻嘻地跳將上前,孫悟空作了個揖:「你來啦?」

「猴頭,你還不去找你師傅,在這裡呆站著做什麼?」對他的無禮並不在意,觀音大士道。轉身看見敖豐,對他微笑招了招手:「敖豐,一路行來,一切可好?」

恭恭敬敬施了個禮,敖豐答道:「謝大士關心,晚輩一切都好。」敖豐的娘親西海王后與觀音大士素來交情不錯,幼時他也曾經常到觀音所居的南海蓮池玩耍。當初施那場鋸角褪鱗的刑罰時,要不是觀音大士給的那幾粒護心仙丹,劇痛攻心引發的氣血逆流,可難免毀了一身真氣。這其中厲害敖豐清楚知道,心裡自然也是存了感恩之心。

「這人是什麼人啊?」他悄悄拉了拉觀音大士的衣角,「好像不是佛,可也不是妖呢。」

「這個人啊,叫做攝提。」觀音大士笑道,「知道古時有伏羲神農二帝嗎?其中的神農氏遊歷山川時,據說曾與一名被喚做山鬼的巫山神女生下一子,就是此人。」

神農和山鬼生下的兒子,那不是已經在這天地間生長了千萬年?敖豐吐了吐舌頭──怪不得,有著妖族的特徵,卻也有著上古的佛印!

「說起來,這個人平秦神龍見首不見尾,想找他未必能見到。今天若不是他恰好路過助我一臂之力,還真差點讓這小小妖物逃了去。」

「哦?方才你那幾個緊箍兒還降不了他嗎?」孫悟空翻翻白眼,「那緊箍兒的厲害我可是知道的。」

「原本是不錯。我用五個降魔緊箍縛住了他的四肢逼他就範,可卻不曾想這小小妖物甚是狡猾。」觀音大士苦笑,「他被那緊箍兒勒得疼痛難耐時,滿口應承願皈依佛門。我瞧他翻滾嘶喊,心中一軟,便解了他緊箍,可沒曾想他全是假意,路上趁著惠音一個不防,居然用三味妖火封了惠音死穴,要脅我讓我放他離開。我沒法子,只得答應了他。可沒想這小妖野性難馴,心地又歹毒,脫身之後居然要下手傷惠音性命。正巧攝提路過此處,便出手救下了惠音,再一路追他而來。」

轉身向著那男子雙手合十,她微笑道:「多謝相助,這紅孩兒交給我,容我帶他回南海慢慢教導吧。」

點了點頭,攝提伸出手,正要將手中的紅孩兒交還,卻忽然臉色一變。就在他的手將松未松之際,紅孩兒忽然大喝一聲,滿口三色烈焰狂噴出來,向著那男子前胸撲去,轉眼間,熊熊烈火已經攀上了他的衣襟。

在滿身火光中,攝提皺眉一動不動,只是看著那火焰燒上前胸後背,又攀上面龐。似乎只是隨手揮了揮,渾身便籠罩在了一團純正的冰藍色寒氣中,那囂張的三味真火一遇這寒氣便莫名其妙地黯淡了下去,無聲無息地熄滅了。

輕輕嘆口氣,攝提將掌中的紅孩兒送到了眼前,看著他的五彩眼眸中兇悍不服的神情,有些不讚許地搖搖頭:

「我警告過你,不聽話的話腰會斷掉──你以為我在開玩笑?」碾動捏住紅孩兒腰肢的兩根手指,他微笑著輕輕一錯……

「啊!」一聲凄厲的慘叫,紅孩兒的額頭轉眼間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晶瑩如玉的臉上一陣抽搐,只掙扎了那麼一下,便徹底地昏迷了過去。

那紅孩兒的腰──心中一驚,敖豐不知怎麼,覺得沒由來的不忍。搖了搖頭,他對自己苦笑:敖豐啊敖豐,你明明知道那個紅孩兒是個心狠手辣的,要是你落在了他手裡,怕會落個比這更加凄慘的下場,現在居然為他覺得不忍?

「觀音大士,這個小妖還是交給我調教吧。」淡淡開口,攝提將昏迷的紅孩兒攬回了身邊,「我瞧他心野性凶,心思又狡猾,你手下的弟子多是善良心軟之輩,怕是管束不了他,倒容易丟了性命。」

微微一怔,觀音大士想起惠音差點死在紅孩兒手中的情形,點了點頭:「如此也好,只是我佛行好生之德,還請攝提上仙耐心管束,務必除了這孩子心中魔性,導回正途。」

微笑頷首,那叫做攝提的男人轉身,招手處,少見的烏金雲團團圍了過來,層層疊疊的,無聲涌動在他周圍。

「等等!」孫悟空飛身躍上了烏金雲層,立在了他的面前,「你不能帶他走。」

眯起眼睛,攝提盯著孫悟空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金色眸光:「五百年前,攪亂了天界的齊大大聖?」

「不錯,我就是。」孫悟空看著紅孩兒那昏迷中仍帶著憤怒不甘的臉,眼中有種奇異的光,「放了他,我要帶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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