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媽,我明天要帶一位朋友回來吃飯。」晚餐進行到一半時,雁欣開口。
英琪一顆心躍至胸口,漸漸地停下原本的動作。「誰?你的男朋友嗎?」張母早已發現,近來她的寶貝女兒時常晚歸而且總是春風滿面。
「嗯!」雁欣嬌媚地笑笑。
「這可是你第一次帶男朋友回來,你們是學校同學嗎?」雖然早就知道雁欣男朋友交得早,但她從未乾涉過她的交友情形,因為她相信她的好女兒,絕對不會做出什麼傻事,來傷害她和自己。
「才不是呢!人家他可是景太的小老闆。」她驕傲的說。
張母眼睛一亮。「景太?你指的是景太電子的老闆嚴文龍的兒子?」
「沒錯!」
「你怎麼會認識他兒子?」張母臉上透露出一種接近貪婪的表情。
雁欣看了英琪一眼。「事實上,他是英琪的朋友,我們是透過她才認識的。」張母的表情明顯的黯淡下來。「是嗎?怎麼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有這號朋友?」她低頭繼續吃著碗里的飯菜。
她根本從未真正關心過任何有關英琪的事,更何況是她交了哪些朋友。
英琪並不准備回應她母親的問題,因為她知道她只不過是隨口問問罷了。
她默默的收拾自己的碗筷。
「我吃飽了。」她站起來準備離開。
「你明天晚上會跟我們一起吃飯吧?」雁欣問道。
「我不知道,再說吧!」她一秒也待不下去,旋即奔出飯廳。
回到自己的房間后,她趴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明天,他明天就會知道她的真面目,就會知道她其實是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可憐蟲,就會知道她有多少事情欺騙他。
天啊!怎麼辦?她尚未準備好怎麼去面對這一切,到時候她又該怎麼向他解釋?
他一定會看不起她!她不要這樣!她的內心激烈的掙扎著。
她想逃,逃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她無法再繼續等候景皓善意的回應,她必須先離開一陣子,先離開一陣子……這時,她想到了季恆,她異常對!他可以幫她!他一定可以!
她取出他的名片,顫抖的手指堅定的撥著他的電話號碼。
「喂?」他低沉沙啞的聲音給人一股鎮定的效果。
一聽見他的聲音,英琪不由得開始啜泣起來。「怎麼了?」她悲戚的低泣聲令季恆心疼。
她不停的抽噎著,始終說不出一個字出來。
季恆靜靜地在電話那頭守候著,一直到她逐漸恢復平靜,停止啜泣為止。
「謝謝你。」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語帶哽咽的開口。
「這沒什麼,告訴我,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哭得這麼傷心?」他關心地問。
「我完了!」她壓抑不住聲音的顫抖。
「什麼意思?」
「我的面具明天就要被扯下來了。」
「什麼面具?你到底在說什麼?」他完全抓不到她的意思。
沉默了一會兒,她才繼續說:
「從小我就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在家裡,我簡直可以說是個不存在的隱形人,沒有人在乎我,他們在乎的只有我那個漂亮的妹妹。可是,我卻一直讓景皓誤以為我是十分受到父母重視的,我有疼愛我的父母,有美滿的家庭生活……那真是個天大的謊言。「而明天,他就要來我家和我父母一起用餐,到時候,他將會發現我有多麼虛偽。」
「你希望我怎麼做?」他直接問。
「帶我走!求求你!我沒有勇氣繼續待在這裡,我沒有勇氣面對他質疑的眼神、揣測他不可預知的反應……帶我離開這裡,帶我走!求求你……」
剛止住的淚水又再次決堤,她嘶聲請求季恆能帶她離開這個充滿痛苦回憶的地方。
「我可以帶你走,不過惟一的條件是嫁給我。」他平靜的聲音帶著一股力量。「嫁給你?」她的重複一次。
「嫁給我,我立刻帶你離開。」他開出他的條件。
她試圖思考,無奈腦子卻怎麼樣也不聽使喚。
「現在就回答我。」他半誘哄半施壓地。
「……嗯。」她剛剛答應了他嗎?她頭他鬆了一口氣。
「好!你待會兒先打包一些行李,順道帶著身份證跟印章,我現在就去你家接你,聽見了嗎?」他再次確定。
「嗯。」她機械似的回答。
「待會兒見。」說完,他立即掛斷電話。
「待會兒見……」英琪瞪著手中的話筒自言自語。
她試著回想剛才和季恆的對話,他是不是向她求婚了?她是怎麼說的?她答應他了嗎?她應該是答應他了吧,否則他怎麼會說待會兒要過來?
天啊!為什麼在她最需要思考的時候,頭腦卻派不上用場突然,她停止再繼續追根究底下去。
她自床上站起,照著季恆所說的開始著手收拾一些簡單的衣物。因為對她而言,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離開雁欣、離開景皓、離開明天可能會帶來的風暴。
季恆駕著車子飛快地趕到英琪家。
這些天下來,他原本已經不抱著任何希望,怎麼知道今天所有的計劃都成真了!
事實上,當初告訴英琪那些有關他父母要來台灣看媳婦的事情,都是他胡謅的,這隻不過是要將她留在身旁的借口。
不過,他倒是真的可以安排他在英國的雙親,來台灣看看他所娶的女人,他知道他們會十分樂意,畢竟他們盼望他再娶,也盼望了十幾年了。
看來一切的計劃又可以繼續推動下去,當他將英琪接回家后,得立刻再撥通電話給他在倫敦的父母才行。
張宅,門鈴突然響起。
「都幾點了,還會有誰……」張母碎碎念的走到門口開門。
當她打開大門,看到一張混合著西方味道的俊美臉孔時,不免感到驚訝。
「你……你是來找雁欣的是吧?」她知道雁欣有認識些外國朋友,除了雁欣外,她實在是想不出來他們家還有誰,會和這麼有格調的男子有任何關係。
「不,我找的人是英琪。」他開口。
「英琪?」她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你找她做什麼?」沒想到他竟然是英琪的朋友!
「我――」話尚未說完,他就發現英琪已經悄悄地出現在她母親身「他是來帶我走的。」她接下去說。
張母轉過身,兩道和雁欣如出一轍的柳眉,微微的擰在一起。
「都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裡!」接著,她看到英琪手上所提的行李袋,「你以為你在做什麼?」她板著臉問。
「我要嫁給他了。」英琪走到他身旁,微仰的下巴有些傲氣。
「嫁給他?你在開什麼玩笑!」張母微慍。
「我不是在開玩笑,我們會去法院公證,不會宴客,等到我一切都安頓好了,會再和你們聯絡。走吧!」她朝著季恆點點頭后,率先離開。
她將母親憤怒的表情拋在身後,覺得有生以來第一次真正覺得快活,這應該是她第一次讓母親啞口無言吧!
坐上了季恆的車子,她閉上眼睛裝睡,事實上,她是不願意去思考她和季恆即將開始的這樁婚姻。
她可以強烈的感受到從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力量,以及淡淡古龍水的陽剛味,她突然感到害怕,她對他根本談不上什麼了解,卻要嫁給他,當他三個月的新娘?
可是,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她剛剛已經瀟洒的告訴她母親,她要和這個男人結婚,她不可能又若無其事的回去讓她看笑話,的確,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已經到了。」她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輕聲說著。
她睡著了嗎?英琪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建築物。
「已經到了啊……」她夢囈似的低語。
他幫忙提著她的行李進到屋內。
「你今天就睡客房吧。」他帶著英琪來到她之前待過的那個房間。
疲倦的她沒有留意到季恆所說的「今天」是什麼意思。她乖乖地上床,顧不得他尚未離開,就疲憊地倒頭大睡。
他移動腳步,慢慢地接近她,她眼眶下的陰影讓他看了不忍。
她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精神壓力呢?他總有一天會了解,畢竟,她即將成為他的女人,他可不允許有任何人再讓她傷心。
安頓好了英琪之後,他回到房裡,撥越洋電話給他遠在倫敦的雙親。
「Hello?」
「爸,「Dennis?你和我的小孫女現在過得好不好?」劉父關心地問著。
劉季恆的父親是早期留學英國的中國學者,在英國求學時,與教授的女兒相戀、結婚。
「很好,你和媽媽呢?好一陣子沒打電話給你了,家裡一切無恙吧?」
「還不都一樣,自從你被公司調到台灣以後,家裡就只剩我和你母親,兩個老人家守著這麼大一個屋子,說實話……還真是有些寂寞。」說完,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你沒有到過台灣吧?你和母親想不想來台灣住一陣子?」季恆問道。
「到台灣?」他思考著,畢竟他和老伴的生活圈全都在這兒,除了季恆和靜慈之外,他們在台灣根本沒有其他的親友。
「我要結婚了。」他接著又說。
「你要結婚了?!真的?你沒騙我?」自從Linda去世之後,他原以為在他有生之年,都無緣看到他惟一的兒子再娶妻生子,沒想到現在他竟然要結婚了「是真的,我們明天就會去法院公證。」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明天?這我和你母親怎麼來得及參加呢?」他頓時急了起來。
「爸,你和媽恐怕不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季恆的聲音充滿歉意。
「為什麼?」季恆是個孝順的兒子,他會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他深呼吸一口氣。「說來話長,總之,我告訴她,你和媽以為我和她老早就已經結婚了。」
他父親悶不吭聲好一陣子,「這位女性值得你為她這麼做嗎!」嚴肅的問。
「她絕對值得。」他肯定地道。
「我和你母親會去台灣,等到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再通知你。我相信你母親一定會要求你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嗯,幫我跟媽問候。」他感謝父親不再繼續追問下去。
「我知道,保重。」
掛斷電話之後,他又立刻打電話給信志。
「你和小萍明天早上的時間,可不可以借給我一下?」他直說。
「幹嗎?請吃飯喔?」信志開玩笑地問。
「是請喝喜酒。」他笑著說。
「什麼?你要結婚了?」他被季恆的話嚇了一大跳,不可思議地大聲說。「沒錯,你和小萍可以來當我們的見證人嗎?」
「當然沒問題!不過……你要娶誰啊?」他最近根本沒有聽說過他和哪個女人過從甚密,怎麼就突然說要結婚了?
「你還記得你上次來我家幫我看診的那個病人吧?」他提示。
「病人?」他努力回想,「你要娶靜慈的老師?」他恍然大悟。
「就是靜慈的老師。」他得意地說。
「可是,你們認識才沒多久就要結婚……有點兒倉促吧!」他不太贊同。
「這你就別管了,你到底幫不幫我這個忙?」他不耐煩地問。
「好吧!」既然他決定了,他也沒什麼好反對的。
接著,他們約好了時間,明天在台中法院見。
幸好正值暑假期間,否則她真想請幾個月的假,好好休息一下。一覺醒來,英琪賴在床上想。
不久,敲門聲響起。
她的心跳加快,有點兒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們父女倆,但她知道她無法躲避一輩子,因此,她終究回應了敲門聲。
「請進。」
季恆一身西裝筆挺的樣子煞是好看,但也殘酷地提醒著她。他們今天所要完成的任務。
「我吵醒你了嗎?」他帶著歉意地說。
「沒有,我醒來有一陣子了。」她搖搖頭,虛弱地笑著。
「我十點約了朋友當我們的見證人,你覺得怎麼樣?」他走向她,坐在床上。
他的接近令她緊張,除了景皓以外,她這輩子從來沒有跟其他男人這麼接近過,而現在她竟然就要嫁給他了,這個對她而言,還算是個陌生人的男子……「嗯?」見她低頭不語,季恆又問。
她被動的點點頭,任誰都看得出來,她不會是個情願的新娘,然而,季恆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靜慈需要一個媽媽,而他也需要一個妻子,對他們而言,張英琪是一個最好的人選。
「老師!老師!」靜慈這時快樂地跑進房內。「爸爸昨……天告訴……我,你……要當我的天啊!她竟然沒有考慮到三個月之後,當他們結束了婚姻關係,對靜慈可能造成的影響!不過,她已經知道他們要結婚的訊息了,這個時候她能說沒有,說這一切都是假的嗎?英琪看著她殷盼的表情痛苦的想。
「……你爸爸說的沒錯。」她強顏歡笑。
單純的小孩沒有注意到新媽媽充滿罪惡感的表情,只顧著高興地笑著。
「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她高興地手舞足蹈。
「靜慈,你先去換個衣服,待會兒我們要出去一下。」季恆轉頭對靜慈說。
「是要去結婚嗎?」她眼巴巴地問。
「答對了,快去吧!還有你也是。」他對英琪說。
英琪微弱的點點頭,默默的接受她將自己逼到這步田地的事實。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她就成了劉季恆的妻子和劉靜慈的後母,步出台中地方法院時,英琪不免感慨。
「嫂子!你們有沒有決定要在哪裡宴客?」信志隨口問道。
英琪面有難色地看了季恆一眼,無聲的請求季恆替她解圍。
「我們不準備宴客。」他替她的新婚妻子回答。
信志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什麼?你們不準備宴客?堂堂攔截半導體公司的總經理結婚,竟然不舉辦婚宴?這怎麼成!嫂子,難道你沒有意見嗎?」他認定了這一定是做事洋派的季恆所出的餿主意。
英琪尷尬的笑笑,她實在是沒有勇氣告訴他,這件事其實是她的主意。
「你別為難她了。」他再次解救陷入尷尬的她,「事情已經決定好了。」他堅定地說。事實上,他何嘗不想宴請他的好友,告訴他們他已經找到一位值得他去守候一生的女人?
但是,他尊重英琪的決定,他也知道英琪之所以不這麼做,是因為她認定了他們之間的婚姻關係,只是一項為期三個月的權宜之計。不過,他當然不會讓這段婚姻關係在三個月之後就結束。
信志搖搖頭,「我真是越來越不了解你了。」
看到季恆被他的好友誤解,英琪心裡十分難過,但除此之畢竟這只是一樁有名無實的婚姻,三個月之後,他們就會各奔東西,如果這時婚禮辦得太過盛大,當他們離婚之後,豈不讓人給看笑話?
不過,她可以感覺得到,江信志和他的妻子陳小萍,對她投以憐憫的目光,也可以感受得到靜慈明顯的失望。唉!這漫長的三個月叫她要如何度過呢?
他們現在應該在愉快的共進晚餐吧?她食不知味的想。
「我父母搭今晚的班機來台灣,明天就會到了。」季恆添菜的時候隨口說。
「爺爺、奶奶要來?萬歲!」靜慈快樂地大聲叫好。
英琪微弱地笑笑,她沒有辦法表現得像靜慈那樣高興,因為他們一來,也就代表了另一場謊言的開始。
唉,她是怎麼將自己卷進這場漩渦的?她忍不住又唉聲嘆氣了起來。
「老師,我爺爺、奶奶人很好喔!他們很疼我,你一定會喜歡他們的!」她高興地說。「我希望他們也會喜歡我。」她回應。
飯後,清洗好了碗筷,英琪準備上樓。
「請你等一下。」季恆在身後叫住她。
她轉身面對他。「有什麼事嗎?」
「我父母親明天就要來了,有些事情我們可能必須先溝通好。」他務實地。
英琪點點頭,跟著季恆來到了客廳。
「你應該看得出來我有西方血統吧?」坐定之後,季恆說道。
「當然看得出來,撇開你明顯的輪廓不談,你的眼珠子是藍色而非咖啡色。」她就她所觀察地說。
「我父親是早期留學英國的中國學者,母親則是道道地地的英國人,我從小就在倫敦出生、長大,之後到美國上大學、念研究所,並且在那裡認識了靜慈的媽媽,她是香港去的留學生。」他的眼睛在談論到他過世的妻子時,略暗沉了一下。「我們畢竟結婚了,因此,我認為有必要讓你了解我的背景。」他補充。
「而我呢,就如我之前說的,我有一個美麗的妹妹,和對只重視我那位美麗妹妹的冷漠父母,美術系畢業后,就直接在這個國中任教,除此之外乏善可陳。」她自我解嘲地笑笑。
「你有告訴嚴景皓我們今天去法院公證她逃避他那令她困惑的眼神,獃獃地注視著木桌上的一角。
「沒有……自從那一天去台中港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和他見過面或是通過任何電話。再說,他現在正和雁欣處於熱戀期,我又算什麼呢?」她神情黯然。「你死心了?」最好如此。
她睨了他一眼。「你不是答應我要幫我奪回他?」
「我會向你證明,他是愛你的。」他不作正面回答,英琪依舊陷入了他所設計的陷阱中。
「有一點必須先徵得你的同意,明天起,我們可能必須睡同一張床。」他正經的說。
「怎麼可以!」她睜大了眼睛瞪著他看。
「這裡只有四個房間,一間是主卧室,一間是靜慈的房間,一間是書房,一間是客房,而現在你所住的那間客房,屆時理所當然要讓出來讓我父母住。」他分析。
「我可以跟靜慈睡同一間房間啊!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跟你睡在同一個房間!」她激動地反對。
「別忘記現在你是我的妻子,讓你去跟小孩擠一張床,我父母看了會怎麼想?」他提醒。
「可是……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我們可以……可以……」天啊!她還有什麼辦法可想?她拚命的思考著。
「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怎麼?你是擔心我會偷襲你?」他譏誚的說。
她並不是真的擔心他會偷襲她,以他的條件,要什麼樣的女人還不容易,他又何必強摘她這顆既丑又苦的瓜?既然如此,她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突然,她找不到可以構成擔心的理由。
「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畢竟我們孤男寡女的,這麼做似乎不太好。」她的反對變得極為微弱。
「雖然不知道未來會如何發展,但此時此刻,你是我劉季恆的妻子,夫妻倆共寢一室,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別想太多了,我不會侵犯你的,除非你同意?」他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
她漲紅了臉道,「我當然不會同意!」
他嘴角一揚,「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你的行李還沒卸下來吧?明天一早,你就直接將行李拿到我的房間,我會為你準備一個衣櫥讓你放置衣物。好了,早點睡吧怪都怪她當時腦子不聽使喚,才會作出這樣的決定,現在她也只能硬著頭皮把這場戲給演完了。
怪都怪她當時腦子不聽使喚,才會作出這樣的決定,現在她也只能硬著頭皮把這場戲給演完了。
怪都怪她當時腦子不聽使喚,才會作出這樣的決定,現在她也只能硬著頭皮把這場戲給演完了。
怪都怪她當時腦子不聽使喚,才會作出這樣的決定,現在她也只能硬著頭皮把這場戲給演完了。
翌日――這是她頭一次進到男人的房間,雖然她和景皓交情很好,但也還不至於好到那個地步。
「窗戶旁的那個衣櫃,我已經清理乾淨了,以後那個衣櫃就讓你使用,如果你還有欠些什麼東西,只要跟我講一聲,我馬上就會幫你準備。」他體貼地說。
英琪被動的點點頭,眼睛一不小心看到那張橫擺在房間內的大床,不自在的清清喉嚨。
「謝謝。」她佯裝縝定地。
「待會兒我要去機場接我父母,你要不要一起來?」他的聲音有一絲期盼。
她當然知道他希望她也一起去,無論他們未來的關係會如何,畢竟他們現在可是夫婦。
「好啊,出發時再告訴我一聲。」接著,她開始著手將行李內的衣物卸下。
七月的台灣煞是炎熱,即使機場內有冷氣,也抵擋不住外面濕熱的空氣,而令人覺得悶熱。
「爺爺、奶奶!」靜慈突然叫道。
英琪順著她的視線望去,見到一對老夫妻。男的約六十歲,身材高大、頭髮斑白,是個東方人,女的有頭淡金色頭髮和嬌小的身材,是個西方人。
應該就是他們了吧,英琪突然緊張了起來。
季恆率先走向他們。
「坐這麼遠的飛機,累了吧!」他一把接過兩位老人家手上大大小小的行李。
男老者彎下腰,將靜慈舉起來。
「我的小Helen,想不想爺爺和奶奶啊?」他利落的動作絲毫不見困難。
「好想喔!」靜慈高興的咯咯笑。
「你就是Dennis的妻子吧?」帶有洋腔的國語在英琪身旁響起。
她轉過頭,看著季恆的母親,她有著一雙和季恆如出一轍的藍色眼睛。
「您好,我叫張英琪。」她有禮貌地自我介紹。
季恆的母親帶著親切的眼神打量著她,似乎頗滿意她所見到的。
「好了!我們先上車吧。」季恆說。
上了車之後,兩位老人家累得在車上睡著,英琪眼睛看著窗外,內心百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