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從那天之後,他們一直沒有再見面。
那天,他送她回家(其實是把她拖回家才對),一路上別說一句話沒講,就連看也沒看她一眼。開著車在馬路上亂飆一通,嚇得她差點心臟無力。
最後,在她家樓下,她向他道再見,他才哼了一聲,但是她覺得他有點不情願的樣子,這樣看來,她還有辦法追得到他嗎?
小菲說,今天是個好機會。
每年的聖誕節,「封業集團」都會在五星級飯店包下一個廳來舉辦宴會,本來只是為了犒賞「封業集團」旗下企業的廣大員工而辦的。
沒想到這場宴會一年比一年更盛大,慕名而來參加的各方人士也多了起來。於是雷力乾脆廣發請帖,邀集企業界的同業先進一起共襄盛舉。除了提高員工士氣之外,還創造了無限商機,一舉兩得。
今天晚上,宴會將在凱悅飯店舉行。
而她就呆坐了一下午,讓小菲盡情「擺布」。
小菲先替她化了個精緻無瑕的妝,再梳了個漂亮的公主頭。最後她換上一件乳白色的細肩帶絲質長禮服,伏貼的材質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柔軟的長發披在裸露的肩上,原本就美麗的童瞳,更加艷光四射。
「如果你這樣子還迷不倒雷大帥哥,那他肯定某方面有嚴重且不為人知的問題。」小菲在她臨出門前給她加油打氣。
當童瞳抵達凱悅的宴會廳時,立刻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伴隨著此起彼落的讚歎聲,她蓮步輕移,緩緩往會場里走。眾人的目光皆隨著她而移動。
當然,雷力也看到她了。從她一進門,他就在注意她了。她實在很難讓人不去注意,今天的她,太明亮耀眼了。
她還是那麼美麗,她每走一步,他的心就揪緊了些。猜想她會走到誰的身邊,是他嗎?
他突然發現自己原來也會緊張。但有這種念頭真是可笑,他們都已經毫無瓜葛了,他還在乎這些做什麼?真是多餘。不過,他還是有所行動了。
童瞳也看到雷力了,他正和幾位企業界的老前輩站在吧台前喝酒聊天。
他還是那麼帥,一襲鐵灰色西裝,更加襯托出他的英挺與帥氣。看看周圍有多少美女的眼光全集中在他身上,等待他的青睞。她不禁擔心了起來,他會注意到她的存在嗎?
一名侍者走到她的身邊,遞給她一杯香檳,指著雷力的方向告訴她,是雷先生要他送過來的。
她看向他,他也正盯著她。她接過酒杯,對侍者說了聲謝謝。
現在該怎麼做呢?走過去和他打招呼嗎?那接下來要說什麼?他旁邊還有那麼多人,她一定會結巴地說不出話來的。
還好,她在人事部門的同事出聲叫了她,解救了她的困境。一些平日天天見面的同事們都換上了正式的西裝禮服,讓她差點認不出來。
她很開心地向他們走過去。同事們很好心地空出一個位子給她,很巧地,就在張大福的隔壁。
雷力的臉都綠了。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張大福大概已經死上千百回了吧!
她竟然——竟然當著他的面投向張大福!
而且她明明就看見他了,卻故意在他的面前選擇張大福那個都可以當她爸爸的肥老頭!如果她是有心要刺激他,那麼恭喜她,她做到了,他氣死了。
「雷總,貴公司的女職員真是個個貌美如花啊!」某企業老闆甲眯著他那雙老鼠眼,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色慾薰心的嘴臉令人作嘔。
「是啊是啊!當電影明星都可以啰!」另一家工廠的老闆乙也跟著附和。這兩個老男人,一個狼一個狽,打的主意全一樣,真是半斤八兩。
「兩位大哥太客氣了,兩位嫂夫人才是真正的美艷絕倫,我公司里的庸脂俗粉哪及得上她們一半呀!」雷力嘴裡說著客套話,眼光卻不由自主的飄向童瞳。
那個痴肥的豬八戒到底說了些什麼,讓她笑得這麼開心?雷力覺得自己快要氣爆了。
此時,他完全忘了自己說過的話,童瞳已經佔據了他所有的思縮。
「我家那黃臉婆算什麼!剛剛那位穿白禮服的小姐才是真正的美,她也是貴公司里的職員嗎?在哪個部門?做什麼的?」老闆甲立刻向雷力探詢,完全不浪費一分一秒。
雷力冷笑了下,原來他是看上了童瞳,動作還真快,只要是美女,每個都想沾。也不想想他口中的黃臉婆當年也是風靡全國、橫掃影壇的知名女影星,雖然年過四十了,但平常保養得宜,仍是風華絕代。
有了這樣的嬌妻還想偷腥,男人的名聲就是被這種好色男給搞壞的。
「她只是公司里的一般行政助理,工作能力不怎麼樣,我還打算請她走路。」雷力壓抑著怒氣,亂講一通,他根本就不準備把童瞳的底細說出來讓這兩個老色鬼知道。
「那正好,讓她來做我的秘書吧!每天能看著這麼漂亮的女秘書,上班也不覺得辛苦了。雷總,你說怎麼樣?」老闆甲打蛇隨棍上,既然雷力要她走路,不如就把她拉過來他公司上班,近水樓台先得月嘛!
「老林,你不會只想請她來做秘書吧?身材那麼好的秘書,大概也會讓你無心工作,沒三天就把她金屋藏嬌了,你那點習性我還不知道嗎?」老闆乙笑著打趣老闆甲。只是這打趣,聽在雷力耳朵里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你不想嗎?我就不信你會不想要。」老闆甲呵呵笑,哪個男人不偷腥?老闆乙只是心動不敢行動,因為他家裡有隻掌管他生死大權的母老虎。
「人家雷總都還沒答應,你興奮個什麼勁!」老闆乙兜頭就給他一盆冷水,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很難相信這兩個男人就是人們口中的傑出成功人士,事業經營得有聲有色,人前就宣稱自己愛家愛妻愛子女,活像個標準丈夫標準爸爸;人後卻大搞男女關係,養些小明星之類的。
「雷總——」
「對不起,失陪一下。」
他受夠了,他再也不要聽這些不堪入耳的低級對話,那兩個人都已經年紀一大把了,還妄想把童瞳納為情婦。那兩個該死的老混蛋,帶著他們的色心下地獄去吧!
雷力在飯店樓上要了一間房間,他一定要見到童瞳,單獨地,現在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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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裡了,一零一一號房。雷力——就在裡頭等她。
童瞳突然在房門前停了下來,見了他該說什麼呢?說他今天很帥嗎?有一點白痴,他每天都帥啊!
不知道上次的事,他氣消了沒?如果可以,她真想告訴他,請他不要再生氣了。還有,她要直接告訴他,她愛他。
小菲教的那些招數太難了,她使不來。如果他不能愛她,她也能諒解,畢竟他們的身分懸殊。
突然房間從裡面被打開來,雷力的俊臉霎時近在咫尺。
「來了為什麼不敲門?」聲音冷冷的,面孔綳得死緊。
「我——我正要敲。」
「進來。」他率先轉身。
童瞳跟著他進入房裡。五星級飯店果然是很豪華,它的一個房間就比她辛苦存錢買下來的套房還大,連傢具都比她的好,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喝什麼?」雷力問。
「隨便,都可以。」童瞳看了他一眼,立刻又垂下頭去。糟糕,他好像還在生氣。
隨便?都可以?她就是用這種態度來面對他的嗎?只要是男人,隨便是誰都可以嗎?
此刻,他的疑問彷彿全都得到了解答。
在等候她到來的這半小時中,他反覆掙扎過。他希望她能來,因為他真的十分渴望見她一面,單獨地,只有他們倆。
但是,他又希望她不要來。她來了,不就代表她正是他所想的那種人盡可夫的女子?他到底想證明什麼呢?連他自己也不懂。
童瞳見雷力站著不動,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她都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她必須做點什麼來轉移他的注意力。他不是說要喝東西嗎?那她來代勞好了。
她往角落的吧台走去,還沒走到,就被雷力抓住雙手,強迫著與他面對面了。雷力臉色暗沉的嚇人,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她。
「為什麼要上來?」
「是你叫我上來的啊!」
宴會進行到一半,有位侍者拿了一張卡片來給她,上面寫著一零一一,還有雷力的簽名,他的筆跡她不會認錯,於是她就跟著侍者上來了。她很高興終於可以見到他了。
「我叫你上來你就上來,你可真聽話。」雷力嘲諷地冷哼一句。
她以為這是什麼?客房服務嗎?還是她已經習慣了這樣被叫來喚去的生活?雷力沒發現自己就像個喝了一桶醋的老公。
「我——」因為是他,她才上來的,他現在到底在說什麼?她還以為他們是要談有關上次在電梯口和在PUB里發生的事。
「你一上來,那張大福怎麼辦?冷落他不好吧?」
雷力就是有個缺點,一開口老愛自問自答,一旦他認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他,固執的像頭牛!
就像童瞳和張大福的事,他只不過是在洗手間里聽了一場八卦的MEN'STALK,他就認定童瞳背著他和張大福有姦情,他連問都沒問過童瞳就自行定了她的罪,想來童瞳才是最無辜的。
「張經理?不會啊!」怎麼又扯到張經理身上去了?她實在不懂。
「現在還叫他張經理,不會顯得太生疏了嗎?童秘書。」雷力簡直要抓狂了,她倒是鎮定得很,好像不曾發生過這回事一般。到底是她的演技太好,還是他錯怪她了?
「你今天是怎麼了?說的話都好奇怪,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得罪你,惹你生氣了?你告訴我好不好?」童瞳鼓起勇氣問他。
正確來說,自從那天在電梯遇到他之後,他就變得怪裡怪氣了。她一直想找個機會和他說清楚,現在似乎就是個契機。
雷力竟然苦笑了下,「你真的想知道嗎?」
她看起來很是擔憂的樣子,是為了他?抑或她自己?還是為了張大福?
「雷,你沒事吧?」童瞳的小手撫上他的額頭,一手放在自己的額上測量溫度。「有點發熱,大概感冒了。來,到床上躺著休息吧。」她拉著他走向大床,母愛本性發揮的淋漓盡致。
他突然將她拉回,手一勾,童瞳已落入他的懷中。隨即,他的唇也以俯衝之姿,不甚溫柔地蓋上她的。
童瞳起先嚇了一跳,但立刻就完全融化在他的狂吻之中。這是她愛的雷力正在吻她啊!
她的回應可不得了,雷力體內的邪惡因子完全被挑起,吻著吻著,他們竟吻到了身役那張大床上。
雷力將童瞳壓在身下,他的吻沿著唇,來到她的耳、頸、肩,直至她雪白的胸前。隔著薄薄的衣料,吮吻她渾圓飽滿的胸房,雙手則是不規矩的撩起她的裙擺。
她幾乎無法思考,她甚至不知道該不該阻止他繼續下去,他們以前雖然也有過熱吻,但從沒有像這次一樣火辣辣的。她覺得自己全身就像著火了一般灼熱,是因為雷力的吻嗎?
童瞳的長發被雷力給揉散,此刻正凌亂地披散在床上,一邊的肩帶也被他扯下,在露與不露之間,引人無限遐想。尤其是她被他吻過的紅唇,是最吸引他的地方,還有她的胸、她的手、她的腿,她的一切都要命的吸引著他。
不管她曾經有過幾個男人,他仍像飛蛾撲火般,將自己所說過的話拋諸腦後,他只有一個瘋狂的念頭,便是要她,他的身體強烈地渴望著她。
雷力離開了她的唇三秒鐘,脫去西裝外套解下領帶。他懸在她的上方,眼神充滿赤裸的慾望。
「不管你是什麼樣的女人,我都要你。」他的聲音也因激情而變得沙啞了起來。
要她?要她的什麼東西呢?他今天的舉動真是怪!
「雷——」
「噓,別說話。」
在他綿密親吻的空隙中,她找到了自己的聲音,「雷,我愛你。」
雷力聞言僵直了身子,她說什麼?她愛他?這會不會是她的另一個謊言,美麗甜蜜卻又奇毒無比的謊言?
「你就是這樣蠱惑男人的嗎?」
以愛為名,將每個臣服在她腳下的男人耍得團團轉,她則躲在一旁偷笑,是這樣的嗎?
「什麼?」她的腦袋昏沉沉的,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我說——」
一陣突兀的電話鈴聲在房中響起,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雷,有電話,你不接嗎?」童瞳先開口了。
他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後很不情願地起身去接電話。
童瞳低頭一看,才發現不得了了!
自己的裙子已經被撩至大腿,肩帶也被扯下來,胸部呼之欲出,手臂肩膀布滿了細細小小的吻痕,她對這樣的自己感到陌生。瞧瞧雷力對她做了什麼?她竟然連反抗都不曾。
她將自己整理好走出去,雷力剛好掛下電話。
「雷,我先回去了。至於你要的東西,我們改天再談。」她低著頭沒敢看他,怕他發現她心裡那一股莫名的興奮是來自他的吻。
「我送你,我們今天就談清楚。」剛剛在電話中就交代了公司里的執行副總代他繼續主持宴會,現在他已經沒有後顧之憂了。今天,他就要好好的和她談個清楚、說個明白。
雷力拾起西裝外套,卻是落在她的身上。除了霸道,他還是個細心的男人,不然就不會有這種舉動了。
兩人一同走出飯店的房間,到停車場取車,一路飛奔回她的小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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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童瞳的公寓樓下。
「謝謝你送我回來。」童瞳偷瞄了他一眼,表情很嚴肅,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而雷力似乎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童瞳也在等著他開口,兩個人就在車上乾耗著。
「如果你不趕時間的話,不妨上來喝杯茶。」最後還是童瞳先開口了。
她不想這麼快就離開他,他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坐下來喝噶茶聊聊天了。以前,他總是愛窩在她那裡,喝一杯她泡的好茶,陪著她談天說地。她很喜歡那些快樂的日子,還曾偷偷地期盼這樣的日子能直到永遠,直到他們都發白齒搖的時候。
現在,她只希望雷力還願意再陪她喝一杯茶。
雷力將車子熄火,跟著童瞳下車,鎖上車門。今晚他準備留在她家,和她好好「談」個清楚。
雷力進屋之後,自己找了張沙發坐下。這個房間的布置擺設他太熟悉了,無須女主人客套地招呼他。
童瞳為他衝來一杯紅茶。「請喝茶。」
然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說話了,兩人就這樣對坐著,相望默默無語。
他這樣看著她,讓她頗為不知所措。雷力從來不曾這樣過,他一向是有什麼就說什麼的。
她猜想,他應該是有話要告訴她,只是一時之間還想不出來要怎麼開口吧。不過那也不太對,他頭腦清楚,擅長分析,組織能力又好,做起事來有條有理,會有什麼事是他說不出口的呢?至少她就沒聽說過。
這樣呆坐著也不是辦法,她身上還穿著禮服,還有他的西裝呢!還是先去把這身行頭換下來會舒服點。
也許等她換好了家居服,他也想到了該怎麼向她開口,這樣不是比較不浪費時間嗎?再說現在也晚了,她不想耽誤他休息的時間,平常他上班很辛苦。
「你坐,我去換個衣服。」
童瞳才站起身都還沒站穩,就被雷力給欺身吻住。
這個吻,比起剛剛在飯店裡的,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火辣辣的唇熨貼著她的,熱火傳達至她的四肢百骸,她的雙腳軟了,任他摟在懷裡。
雷力脫下蓋在她身上的西裝,任自己的大手在她細緻的肌膚上遊走。他的自制力早在宴會見到她時便蕩然無存,頭一次他這麼渴望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卻是他過去式的女友。
多可笑是不是?他雷力居然渴望著一個他不要的女人!其實他大可去找別的女人,她們一定很樂意陪他在床上打滾,但是他該死清楚地知道,他只要童瞳,如果不是童瞳,任何女人都無法滿足他。
他痛恨童瞳,但他更痛恨自己。明明分了手卻又放不開她,想要漠視她卻又被她盤踞心頭。對她,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好任情慾來主導一切。
童瞳隱約知道,好女孩是不能在結婚前,同男人做這種事,會被人家笑的。可是她又管不住自己的心,本來想推開他的手在碰到他堅實的胸膛之後,立刻軟化了下來,進而抱住他的臂膀,更拉近他們的距離。
天啊!她快要死掉了。
「雷,不行——」童瞳連話都沒辦法說完整。
雷力扯高了嘴角嘲諷地笑,他停不下來了,他現在就要她!
雷力把童瞳打橫抱了起來,走向她的卧房。
他將她放在床上,愛憐地輕吻著她的眉眼、鼻尖、粉嫩的雙頰和小巧的下巴,卻獨獨跳過她的紅唇。
她的每個細胞都在呼喚他,她知道她該離他遠一點,他的身子燙得嚇人,不過她也有相同的癥狀,體溫越來越高,呼吸越來越急促。她想,她就要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了,為了雷力。
「雷——」她想問問他,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告訴我,你要什麼?」雷力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定定地看著她潮紅的雙頰。
「我要什麼?」童瞳的雙眼因適才的激情而呈現迷濛的美麗。
他在她的唇上輕啄了一下又一下,眷戀和不舍從他漸趨溫柔的動作就可得知,他畢竟是在乎她的。
「我要你。」他迅速將自己身上的衣物脫得一絲不掛。現在站在童瞳面前的,是一具完美如雕像般健碩的赤裸身材。
童瞳驚呼一聲,羞紅了臉別開頭去。
他怎麼可以在她面前赤身裸體?!
不過他的身材真的很棒!強壯的胸肌和臂肌並不會發展太過,令人作惡,修長的雙腿強健有力,膚色均勻地呈現出自然的小麥色,還有他傲然挺立的男性象徵——
哦!她看到哪裡去了!怎麼連「那個」也看得那麼清楚,真是不知羞。她可是個雲英未嫁的黃花大閨女啊!她怎麼可以看雷力的「那個」。
她……她……他們——是不是要做什麼「壞事」了?
「喜歡你所看到的嗎?是否還令你滿意?」雷力勾起一個壞壞的笑,他不知道她對他的身體有什麼評價,不過他倒是很滿意她的反應。
「我——」
「現在該讓我來看看你的,這才公平。」語氣像是沒事般地無關緊要,內容卻是驚駭地嚇人一跳。
「雷,你不是說有事要告訴我嗎?那我們——」一個脫個精光,另一個衣衫不整,兩個都還躺在床上,那他們要怎麼「談」?
「我要說的,就是這個。」雷力不客氣地一把扯下她禮服的肩帶,禮服一滑而下。
在童瞳有時間思考以前,雷力已經欺身過來將她壓在身下,順手也扯下了她的小褲褲。
其他的,就什麼都不必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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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他錯了,錯的徹底。
他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在昨夜以前,童瞳還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而他就是那個奪走她童貞的大野狼!
俯下頭,輕輕地給在他懷中熟睡的童瞳一個輕吻。落在額上的輕吻顯然沒有吵醒她,她太累了,昨晚的宴會還有方才的——夠她受的了,就再讓她多睡會吧。
雷力逕自下床走到浴室去沖澡。
冷水打在臉上、身上,思緒清澈了許多,也有了重新思考的能力,來想想這些日子以來所發生的事,或者該說是要命的巧合。
首先,他以為她還有別的男人。基本上這一點馬上就不成立,她的男人只有他而已,這點他非常確定。
那麼,他在洗手間所聽到的,只是子虛烏有的八卦消息啰?那些男人只是因為太無聊、生活太無趣才會在廁所里講童瞳的是非。這麼說來,他完全誤會她了,唉,他的大男人主義差點害死他們倆。
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短時間內,他是不會讓她走的,她還是可以陪他走一段更長遠的日子。
想到這裡,雷力微微一笑。現在,他們的關係已經不同了,他可以不必再擔心了。
而且她愛他呵!這可是她親口說的,為此他狂喜不已。雖然這句話曾有不少女人對他說過,通常他也只是一笑置之,不予置評。但童瞳說的,卻最教他心神蕩漾,又有點興奮的感覺,愉快和喜悅一起湧上了他的心頭。
他想,他也許是愛上童瞳了。
之所以不能確定,是因為他離開愛情的時間太久了。自從十七歲時和高中同班同學——凡妮莎,談過那場無疾而終的純純初戀后,他的每一段戀情里,愛情的成分少之又少,有的只是互相排遣寂寞的共同點罷了。
直到他遇見童瞳,愛情細胞再度在他的體內活了起來。這應該可以解釋他對她強烈的佔有慾所為何來了。
因為,他可能「真的」在談戀愛了,而對象就是童瞳。
穿上她對他來說太過迷你的浴袍,他跨出浴室,坐在床沿上,雙手撐在她的兩側,眼睛專註地盯著仍在熟睡的睡美人。這張臉,他怎麼看都不覺得生膩。
陽光穿過落地窗帘灑進室內,突來的光線喚醒了童瞳。
「早。」
一睜開眼,雷力笑意盈盈的臉立刻映入她的眼中,她恍然想起——
但雷力沒讓她有時間亂想,隨即給了她一個早安吻,火辣辣的。
要不是怕她缺氧而無法呼吸,他根本就不想結束。
「不好意思,借用了你的浴袍,我想不出有什麼更好的東西可以穿在我身上。」如果可以,他希望什麼都不要穿,然後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裡,無關性,只是喜歡和心愛的女人彼此肌膚相親,汲取那份溫暖的感覺罷了。
「沒關係。」她發現自己仍是赤裸的,於是拉高了被單,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
雖然昨夜她與雷力已有了親密關係,但她仍無法習慣在別人面前裸露身體。
他拂著她的發,柔聲地說:「你看起來好像很累,今天別去上班了。」
他喜歡這樣拂弄她的長發,如水絲般光滑的發在他手心逗留的觸感令他感覺滿足。後來他才知道,她的發色是天生的淺棕,根本沒染過,她還想把頭髮染黑,但被他阻止了,他怕染髮會破壞她良好的發質。
童瞳輕笑了下,「總裁先生,你的記性不太好哦!今天是周休二日,本來就不用上班,差點就被你給騙了!」她伸出一隻手來想揉揉眼睛,卻被雷力抓住。
「是嗎?我不知道。」周休二日是當員工的福利,當老闆的人是沒資格想放假就放假的。有時應酬一多,忙到凌晨三、四點也是常有的事。
「對了,雷,我想跟你說一件事。」她知道他們的情形已經在昨夜改變,但該說的還是得說清楚,否則他們的關係會更複雜。
「什麼事?」他拉著她細白的手把玩著。他實在愛極了和她十指交握的感覺,那種牢牢緊捉在心的感覺。
「我知道前些日子你在生我的氣,」她搗住他的唇,「別說你沒有!我雖然不是很聰明,但是我有眼睛。」
他在她手心上輕吻了一下。
「我不曉得你在生什麼氣,雷,我希望如果你以後生我的氣的話,請你告訴我,不要生悶氣好嗎?我不喜歡那樣的情形再發生。」真是一個無私無我、徹底為愛奉獻的小女人,雷力比起她來就差了一大段了。
雷力嘆了一口氣,他是個大男人呢!心卻比童瞳還狹窄、善妒,不過聽了幾句無聊的渾話,就差點讓他失去了她。還好,幸運女神還是眷顧他的,因為童瞳不但沒有怪他,還把他們的關係更推前了一步。
「別再提了,那些都過去了,我們就當從來都沒發生過,好嗎?只是一點點小誤會,不需要一直放在心上。讓我們都忘了好不好?」
「好。」童瞳笑顏逐開地點頭,不過她還是有一點疑問,「可是,是什麼樣的誤會呢?」
「不是說好不再提了嗎?」女人啊!就是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本事,他終於知道了。
「可是——」
童瞳接下來要說的話都消失在雷力的嘴裡,溫熱纏綿的吻讓她沒辦法再發問。
正當他們吻得火熱,雷力就要伸手脫下浴袍重回床上和童瞳好好溫存時,有人突然猛按著電鈴,而且用的是那種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叫門法。
雷力和童瞳對看了一眼,他們都知道那是誰,她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他們要是不開門,她一定會破門而入。
所以,他們只好下床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然後——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