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空是藍的，雲是白的。

白澄珈背了一身家當站在陽光下，心情是複雜的。

「台中市，地處台灣中部，是一個地靈人傑、人文薈萃的好地方……這不是廢話嗎？」喃喃的念著手裡的旅遊觀光手冊，白澄珈隨意的翻了翻裡頭介紹的每個城市，地靈人傑和人文薈萃好象都是不變的台詞。

無奈的嘆了氣，白澄珈獃獃的站在火車站前，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是迷路了。

「就知道大姊買的東西不可可靠，什麼爛旅遊介紹書？連個車站的地圖都不給，凈介紹一些荒郊野外的農場，本姑娘連車站都走不出去了，哪裡還有本事飛到其它地方？」

大陽很大，天氣很熱，白澄珈的火氣也不小。

恨恨的將奢侈大姊推薦的書丟回背包，她早該知道白小六那個盲目購物狂買的東西，品質絕對好不到哪去。

手中還握著一張破爛的紙條，上頭的藍色墨水已經被汗水暈開，看著上頭滾瓜爛熟的地址，白澄枷的心情不禁更加的複雜。

這是她負責的債權人地址，是她去方伯伯那裡要來的戚家地址，更是她這些日子要落腳的地方。

五千萬的負債不是小數目，而這龐大的債務更是讓姊妹們不得不先強壓下滿心傷痛自立自強的原因。

姊妹們已有共識，往後的日子只能相依為命，不能再一味的沉浸在悲傷之中。而今為了償還白氏企業的借款，她們更是不得不先收拾心情一同想辦法。

「一千萬呀，五個姊妹各負責一千萬，期限只有三個月。」

嘆氣、嘆氣、還是只能嘆氣，這根本是個不可能的任務！

一千萬，分三個月還，等於一個月要賺到三百多萬；三百萬再除以三十天，哇……一天至少要賺上個十萬新台幣！

在這個景氣低迷、股市大跌的世代下，她一個二十歲的大學生要上哪去掙這麼多錢呀？

背著背包沉重的沿著街道向前，白小八十分清楚自己絕對不可能湊得到一千萬這龐大的天價，別說三個月，就算給她三年的時間恐怕結果都是一樣的。

如果白氏無法在三個月內籌出五千萬，償還先前的借款，就必須將五位小姐嫁給他們……

方伯伯的話還言猶在耳，而這同時也是白澄珈包袱款款離鄉背井到台中來的原因。

畢竟，在分擔過家中那棟大宅龐大的管理費和開支之後，白小八血液里的小氣因子就絕不允許自己再將錢浪費在這虛幻的開銷上。再說，外頭的租賃金也是一般貴得嚇人……幾番權衡之下，白小八決定乾脆直接賴進戚家，反正既然三個月後的結果都一樣，她一點也不介意提早找到安身立命的好所在。

再說，方伯伯也說戚家少爺英俊又多金，說不定她還可以努力的從他身上拗一些錢過來，幫助家裡解決困境……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反正白澄珈本來就對婚姻沒抱什麼大大的夢幻，身在富貴之家，耳邊聽的全都是為了利益結合的商業聯姻，她早料到或許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

只是沒想到真的被她料中，而且還是在這樣一個困窘的景況之下。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她白小八眼裡只有鈔票，亮晶晶的鈔票。

從小就很不齒於白小六的花錢如流水，白小八一向喜歡享受抱著鈔票人睡的快感。將鈔票一張一張的熨平，平平整整的鎖在從老爸那要來的保險箱里，每晚睡前全拿出來數一數……這樣的生活是多麼的美好。

嫁給一個有錢人，最少……應該可以讓她繼續維持這小小的習慣和興趣吧？

甩了甩頭，不願再花心思在這未知的事情上，白澄珈掏出帕子抹了抹汗滴，台中的驕陽果然是驕傲得不象話，熱的幾乎快把柏油都融化。

小小腳步踩在滾燙的路上，白澄珈頭腦曬得昏昏的，游移在搭計程車和繼續漫步在大大陽下的掙扎之間……

徹底的迷路了，連找公車都是奢望。只是，錢呀……在這種共體時艱的情況之下，計程車根本是大奢侈的花費。

才正煩惱間，眼前已經停下了一部五十CC的小綿羊機車。

「漂亮小姐，迷路了嗎？妳要去哪裡，要不要我送妳一程？」

高中小男生靦腆的笑著，他剛剛就從對面的紅茶店研究眼前的美女已久。

一身T恤和牛仔褲，美女散發出的是一抹自然的氣息。長發束成馬尾在身後甩呀甩的，小男生一向偏向長發美女多些。

「中港路。」楞了一下，白澄珈打量著眼前一臉白凈的小男生。「你真的願意送我？」她撐著燦爛笑顏勾引著小男生的同情心。

「當然。」小男生害羞的點了點頭，完全被美女勾去了心魂。

「那……那就拜託你了。」

心底的掙扎因著小男生的介入而迅速失衡，不用花錢、不用繼續呆站在路邊被太陽烤……這麼好的機會要上哪兒找？

跳上機車，白澄伽偷偷掏出了背包里的電擊棒，心底還是很有警戒的防備著。

「走啰。」小男生開心的遞了頂花俏安全帽給她，逞威風似的，小綿羊機車咻的一聲就馳騁在陌生又未知的大道上。

而這一切彷佛就像她的未來一般，未知。

※※※

沒一會兒的時間，白澄珈已經順利的找著了戚家的豪華大宅。

指明了要找威先生，沒想到入眼的竟然是眼前由老到少的三位「威先生」

「小八……妳、妳是小八對不對？」年老的戚老爹坐在客廳里的正中心，一臉的熱情和驚訝，奇迹似的溫暖了白澄珈疲累的心情。

「戚伯伯好，我是澄珈。」小八是叔伯阿姨們對她的昵稱，雖然不是挺滿意，但倒也覺得親切。

「果然是小八，妳戚伯伯老歸老，認人的功力倒是一點都不差。」渾厚的笑聲回蕩在略嫌空曠的戚宅，白澄枷默默打量著這棟不輸給她家豪華別墅的巨宅，也一邊偷偷研究起一旁的另外兩個「威先生」

吃人不吐骨頭的笑面虎，這是白澄珈對那個坐在單人沙發上翹腳男人的第一印象。光是看他那一臉似笑非笑的討人厭神情，白澄珈直覺的就不想和那種傢伙打一父道，尤其現在更是自己選未來夫婿的重要時刻。

甩了甩頭，白澄珈習慣性的揚起自己飄逸的長發。

「沒想到當年那個老愛圍在我身旁討三、四個紅包的小女孩，已經變成這麼一個娉婷裊娜的可愛女孩。」戚老爹感慨著，忍不住回想起往事。

「嘿嘿……戚伯伯別再提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了。」白澄珈尷尬的笑著，嘿嘿……三、四個紅包？原來自己的愛錢是從小就染上的好習慣。

頰畔有些微紅，白澄枷早就忘了自己小時候干過什麼蠢事，經戚伯伯這麼一提醒，記憶才漸漸有此一回籠，這才憶起自己和戚伯伯似乎真的是早有淵源。

紅包大金主的淵源。

「丫頭，妳爸爸和哥哥的事情……戚伯伯也覺得很遺憾。」微微扯起笑容，戚老爹體貼的轉開了話題，但卻不小心直接兜人了核心。

一臉大詭譎的微笑，他和白家老弟早已設計了好久，一個是千方百計的想出清自己五個女兒，而另一個只想趕快替兩個笨兒子找到媳婦。

在這樣利益結盟之下，一套漫天的謊言大悲劇就這麼發生了！

佯裝滴了兩滴老淚，他可得演得像些。

「謝謝戚伯伯的關心，這同時也是澄珈今天跑這一趟的原因。」點了點頭，白澄珈掩去了眼裡的傷悲和落寞。

「是有關於一千萬的事情嗎？」瞭然的望著白澄珈，戚老爹是越看她越滿意。從小，小八就和他特別投緣，這次挑媳婦，當然是非她莫屬。

只是……不知道哪個笨兒子有這個福氣了？戚老爹望了眼一旁的兩個兒子，早在方律師通知小八今天會下台中的同時，他的曠世大計畫就已經一步步的展開了。

抱孫子的曠世大計！

「是的。」點了點頭，白澄珈躊躇著該怎麼開口。

「妳爸爸曾經答應過我，如果沒辦法湊出一千萬，妳就必須嫁給我其中一個兒子，當我戚家的媳婦。」一臉算計的精光，戚老爹不愧是縱橫商場的生意人。

「沒錯，而澄珈今天來正是要告訴戚伯伯，不用等到三個月了，澄枷願意現在就嫁人戚家，替爸爸償還那一千萬的債務。」

牙一咬，白澄枷總算是下定了決心。

眼神堅定的對上了戚老爹，白澄珈十分清楚自己已經無法回頭。

眼神偷偷的瞟向窗邊的最後一位威先生，意外的對上了他黯黑的墨色眼瞳，心神一震，白澄枷有絲狼狽的收回了目光。

「現在？」沒發現年輕人間的波動，戚老爹才正煩惱著不知該怎麼脅迫小八就範，好讓他能得償所望，沒想到，小女孩竟會豪爽的一肩扛下所有責任，讓他的威脅如願以償？

「父債子還，天公地道。只希望戚伯伯不會嫌棄澄珈，我絕不會有第二句怨言的。」斂下目光，也掩去了女孩眼中太過勉強的堅強。說不害怕是騙人的，白澄珈只能拚命安慰自己，戚家的確是如自己想象中的富有。

「很好，戚伯伯兩個兒子全在這兒了，隨便妳挑一個嫁。」心裡頭對女孩的膽識偷偷佩服著，其實依白老弟公司營運的情形，那一千萬根本是鐵賺的投資，但為了得到小八這個好媳婦，戚老爹一點也不介意當個勢利的生意人。

「我……」白澄珈為難了，垂下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好。

兩個戚先生全都偷偷研究過了，白澄枷一向就不喜歡大精明的笑面虎，兩個小氣的傢伙互斗，只會落得兩敗俱傷的下場，眼神情不自禁瞟上了窗邊的修長身影，白小八難得認真的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短髮俐落的理成了刺蝟頭翹起，濃密的眉毛添了好幾分粗獷的神色，薄唇不悅的抿緊著，墨黑眼眸不友善的回望著她，警告意味頗濃。

應該是個狠角色，她想。

剛剛心頭的震撼還縈繞著，那是單純被他一臉兇狠震懾到的驚訝，白澄枷望著他，突然莫名其妙的揚起絲絲甜笑。

他是在警告自己別找他麻煩是吧？很抱歉，她白小八一向看不懂別人的臉色，尤其是在別無可選的情況之下。

「老爸，我先把話說在前頭，你如果堅持要我娶，那你現成的孫子恐怕就要變成私生子了。」沙發上的男人還是笑著，笑得讓滿屋子的人不寒而慄，尤其是原本一臉笑呵呵的戚老爹。

「老大，你怎麼這麼說呢？孫子我當然是要的。」趕緊安撫老大可怕的性格，戚老爹都差點忘了自己已經有一個準兒媳婦在等著。

「小八，戚伯伯來介紹一下。這是老大，威沐笙，窗戶邊的是老二，戚若槐。沐笙己經有未婚妻了，所以……小八也不必挑了。」

戚老爹偷偷瞟著窗戶邊的小兒子，那廂擺明了一臉不善的凶樣，兩個兒子都不是好對付的角色。

「我不娶，要娶老爸你自己娶。」戚若槐低沉的嗓音揚起，火氣很大。

「若槐，你怎麼這麼說呢？」戚老爹有些尷尬，望了望小八，對兒子的不給面子很是無奈。

「戚伯伯，我已經決定了。我相信，若槐會是一個很好的丈夫。」白澄珈甜甜的笑著，他越不娶，她就越要選擇他。

最好是他去搞個家庭革命，讓她不僅不用嫁，錢也不用還了。

畢竟，這可是算他們毀約，不干她的事情，白小八精明算計的笑著。

「妳在說什麼呀？」戚若槐不可思議的驚呼，他都已經這麼明顯的拒絕了，怎麼還有人如此不識好歹？

「對對對，若槐一定會是個好丈夫的。」戚老爹才不管兒子的大呼小叫，難得人家小八都不介意了，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的破壞。

「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我不娶，絕對不娶。」悶吼了聲，戚若槐就知道老爸突然要他們兄弟倆回家的意圖極度不善。

「若槐，你這孩子怎麼這樣呢？小八究竟是哪裡不好，這麼一個甜美可人的女孩要嫁你，這可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呀！」

戚老爹很是無奈，難得他特地安排了兒子們回來選親，只是再好的計謀遇上這兩個不肖牛兒子，真是一點用都沒有了。

「我不娶，甜美可人是她家的事，和我無關。」戚若槐淡淡的掃了女孩一眼，看見了她一頭飄逸的長發和靈動的大眼。

身形屬於嬌小，甜甜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看起來還算是賞心悅目。

尤其是那雙骨碌大眼，像鬼靈情似的轉呀轉，更替她整個人添一抹朝氣。

不否認那個什麼小八的確長得很出色，但是又怎樣，他才不願意就這麼決定自己的一生。

「若槐呀……」戚老爹嘆了氣，真不知這牛脾氣究竟是遺傳了誰。

「老爸，若槐不肯娶就別逼他了。」一直沒吭聲的戚沐笙突然開口了。「若槐如果不娶，就代表是我們自動的放棄索討一千萬的權利，畢竟人家白小姐都甘願下嫁了，毀約的算是我們。妳說是嗎，白小姐？」

戚沐笙望了眼白澄珈，兩人眼中閃著不分上下的精明。

「這……這恐怕是這樣的。」佯裝可惜的垂下了頭，其實白澄珈的心底是在喝採的。

沒想到這老狐狸還頗上道，已經自動的先替她分析了情勢。

「所以，如果若槐不娶，那我們等於是損失了一千萬。雖然一千萬對遠流企業的影響有限，但這虧損的差額還是要由若梡負責……那就決定扣全業務部的獎金和分紅好了，難得他們辛苦了一整年，只因為跟了一個不幸的上司，可惜、真可惜呀。」

戚沐笙根本是自編自導了這一大段台詞，表面上是幫了小弟，實際上還是看戲的成分居多。

「對對對，那就只好這麼辦了。」忙不迭的點頭，戚老爹也清楚業務部全都是若槐的好兄弟，若槐絕對不會拿業務部的獎金來開玩笑的。

「怎麼可以這樣……這樣未免大不公平了。」沒想到自己一向敬重的兄長會如此落井下石，戚若槐苦了一張臉，覺得自己被徹底出一買。

「哪裡不公平？要不然算我的份也可以，全公司的年終獎金都泡湯了。」總經理怎麼說都比業務經理來得有權勢些，就算是分擔一千萬，波及範圍更是囊括了全公司的生死。

「而且，婚約最少一定要持續三個月，最好能努力生出個小接班人，那要不然……依舊算我們吃虧，你們業務部的獎金依舊照扣。」

還附加了但書，戚沐笙大了解自己的弟弟了。若槐終究會就範，但一定是今天結婚，明天離婚……那這樣，豈不是大無聊了嗎？

欺負笨老弟一向是他不多興趣中最大的一樣，戚若槐早該覺悟。

「大哥你……」啞口無言，戚若槐清楚自己是鬥不過老大的，恨恨的瞟了一旁的女孩一眼，才想把所有怨恨全發泄在她身上．沒想到卻驀地發現她竟也同樣的苦了一張俏臉。

微微一楞，為什麼？嚷著要嫁他的人不是她嗎？

「若槐，老爸我最近的心臟一向不是挺好，別再讓我生氣了，否則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清楚老大的威脅己經奏效，戚老爹凄苦的捧著心臟望著小兒子，清楚需要自己來個最後一擊。

「不要，我不娶。」無奈復無奈，戚若槐的倔脾氣遇上老爸這招就沒輒了。

「不管，就這麼決定。小八和若槐的婚事就這麼定了，你們先同居吧，等我挑到了黃道吉日，就替你們舉行盛大的婚禮！」

完全不在乎小兒子的反對，反正有沐笙的幫忙，若槐終究是會就範的。

真的是喜上眉梢，戚老爹一點都看不出有心臟衰弱的病症。

「小八，妳說好不好？」開心的詢問著白澄珈的意見，戚老爹沒發現她的一臉蒼白，不過倒是威若槐發現了，威沐笙也發現了。

「好、好。」她哀怨的嘆氣，能說不好嗎？畢竟，這婚事可是自己提的。

只是白澄珈沒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盤全都被打壞了，那個戚什麼若槐的也未免大好威脅了吧？

忍不住憤憤的睨了戚若槐一眼，沒想到對方也正望著她。

四目交接的一剎那，似乎激起了什麼樣的火花。

「小八未來弟妹，教妳個乖，我家小弟雖然是外表看起來兇狠了些，但……其實是很好欺侮的。」威沐笙眼裡閃滿著看戲的光芒，他一向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壞性格。

「是……是嗎？」尷尬的笑著，白澄珈再一次慶幸自己沒有挑中這個可怕的傢伙，誰嫁了他，註定一生被吃得死死的。

白澄珈的眼光忍不住又繞上了窗邊的身影，他……很好欺侮？她的大眼裡閃著笑意，難道他會是披著虎皮的小綿羊？

戚若槐被看得臉紅，脾氣更是暴躁，粗魯的拿起桌上的車鑰匙，他粗聲粗氣的道：「老爸，我要先回去了。至於她……你們自己看著辦。」

別開頭不願和她目光相對，戚若槐還是維持了自己一貫的堅持。

不娶就是不娶，即使再怎麼威脅他……他還是會儘力不就範的。

「若槐你說什麼呀？小八已經是你未婚妻了，給我帶回去。」

戚老爹難得揚起了嗓立，這時候不多一些做父親的尊嚴是不行的。

「戚伯伯您別生氣了，我會跟著若槐一起回去的。您別怪他，他總是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這一切。」

甜甜的揚起笑容，白澄珈開始有些相信老狐狸的話了，她的未來夫婿似乎真的頗好欺侮……那豈不是正表示著她的拗錢大計可以順利進行？！

笑得好甜……好算計．笑得戚若槐脊椎開始發涼。

「小弟恭喜你了，你似乎娶到了不得了的老婆。」戚沐笙也笑著，笑容里包含了大多明顯不過的幸災樂禍。

「我不會娶的。」

覺得自己根本是在孤軍奮戰，戚若槐發現自己真是被陷害得十分徹底。

「由不得你說不。」戚老爹飽含威嚴的嗓音響起，吼得滿屋子嗡嗡作響。「小八，我這不肖兒子就交給妳，以後就請妳多多照顧了。」

轉瞬間換上了慈祥的臉色，戚老爹對這兒媳婦是越看越順眼。

「是，戚伯伯，我會的。」

點了點頭，白澄珈忍不住又偷偷瞟了眼前一臉憤怒的男人，分不清心底是什麼感受，她只知道自己的未來應該會挺有趣。

「還喊戚伯伯？該改口叫爸爸了。」

戚老爹笑得一臉幸福滿足，小八真的是個很得他緣的小女孩。

「爸……爸爸。」終究還是害羞的紅了臉，白澄珈的心底是複雜的。

真的將自己推銷出去了呀，白澄珈低低的嘆了口氣。

未來……未來真的能如想象中的順遂嗎？

她望向了自己未來的夫婿，看見了他一臉遭算計的無奈神情……

白小八不禁揚起了甜笑。

未來……應該不寂寞吧？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