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甜蜜的時光總是不知不覺的過得匆匆，大恐龍和小八之間感情的迅速加溫，濃情蜜意的讓所有人有目共睹。

戚老爹看見了，戚沐笙也略有耳聞。

「小八呀，什麼時候生個小孫子來玩玩呀？」

極富意義的兩個月紀念日，家裡意外的多了三枚電燈泡相伴。

其實嚴格說起來應該是四枚，兩男一女，還附加了一個小小電燈泡--未出世的窩在娘親的肚子里。

「爸爸，還久的哩。」嘆了口氣，自從小八和大恐龍的夫妻關係「名副其實」之後，來自戚老爹的關愛就一天也不曾停過。

「老爸，你別凈逼著小八弟媳，生孩子這檔事，該努力的應該是另一個人。」意有所指的瞟了眼小弟，戚沐笙翹著長腳在沙發上。

隨手從桌上丟了顆蘋果給他孩子的娘，威沐笙自己也揀了幾顆葡萄享用。

「喂，別亂動。這可是我和小八的定情之物。」怏狠準的搶回了高級蘋果和葡萄，戚若槐小氣的把它們藏進了柜子里，杜絕任何人的垂涎。

那些可是他家小八難得大方的定情水果，他打算拿來晒成干，永久保存。

「嘖嘖，果然口水是不能多吃的。兩人天天在一起耳濡目染的，連小弟也變得小氣兮兮了。」

悻悻然的在茶几上搜尋著其它食物，沒想到這對小氣夫妻實在大不懂得待客之道，除了白開水一杯之外，桌上再沒有任何可下肚的東西。

「你們今天到底來幹嘛？」不理會惡魔大哥的挑剔，戚若槐悄悄的牽起了小八軟綿綿的小手，打算一同抵抗外侮。

「來陪你們歡度兩個月紀念日。」戚老爹咕嚕咕嚕的將白開水一仰而盡，碰的一聲將杯子放下，決心靠自己去尋找些茶葉來泡個老人茶解悶。

「順便提醒若槐，再一個月，你們就可以申辦離婚了。」唯恐天下不亂，正巧戚沐笙最近正閑得發慌。

「喂喂喂……你們到底是什麼和什麼呀？」戚若槐簡直是不敢置信，這世界上竟然會有這樣的老爸和大哥？

「最近公司太間了是嗎？竟然能讓董事長和總經理，有此雅興來壞人姻緣和幸福？」氣得牙痒痒，他今天本來計畫了一連串的節目，看樣子，全都得取消了。

「沒錯，這點若槐倒是說對了。就是因為最近公司實在太間，所以，才想來找你老婆合作賺個外怏。」戚若槐的埋怨倒提醒了威沐笙，他一臉笑容親切的叫人頭皮發麻，朝小八招了招手，他一向和小八弟妹有惺惺相惜的感受。

「賺什麼外快？」

似乎看見了親親老婆突然瞪大的明亮雙眼，心生警惕的阻擋在兩人之間，戚若槐一向不怎麼信任他這個天使面孔、魔鬼心腸的惡魔大哥。

「我想投資小八創立一間創意公司，利潤對分，我出錢、她出力。」兩人雙眸晶亮的互相閃耀，威沐笙和白小八都是愛錢一族的會員之一。

「真的嗎？」

還來不及反對，身後已經有一雙亮晶晶的眼瞳跳了出來。

「大哥，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要投資我？」驚喜交加，既然有人肯出錢讓她敗，白小八當然是舉雙手和雙腳贊成。

「沒錯。我聽說最近創意廣告公司因為妳的企劃而賺了不少錢，我也看過妳替若槐縫製的那些恐龍毛巾和手帕，小八弟媳這麼好的長才和手藝……沒道理凈讓外人給利用去了，自家都沒受惠吧？！所以，才想找小八弟媳合作一間創意點子公司，專門替客戶提供點子和方向，我相信以小八弟媳的鬼才和我的專業……這門生意應該是穩賺不賠的。」

高高在上的享用著小八奉送上的水果，戚沐笙的侃侃而談，讓白小八彷佛看見許多鈔票在前方向她揮手。

笑得是合不攏嘴，白小八簡直連想都都沒想的就迭聲答應。「好好好，就這麼辦了。大哥一聲令下，做弟妹的自然鞠躬盡瘁、死而無悔。」

錢呀、錢呀，自己開公司，一定會賺得更多的。

「小八弟妹沒有其它意見嗎？如果沒有，那我們就這麼決定了。」點了點頭，一切都在戚沐笙的預想之中。

「沒有、沒有，一點意見都沒有。」簡直點頭點的脖子快扭到了，白小八還在笑，上揚的嘴角似乎沒有停歇的打算。

「那就叫做小八點子社吧！小八弟媳，妳明天就去把廣告公司的工作給辭了，我們馬上擇良辰吉日開張。」

兩人做事情都是急性子的海派，三言兩語之間，已經決定好了公司的未來。

「是的，一定辦到。」歡天喜地的在一旁開始計畫起未來的種種，白小八完全看不見她親親老公灰頭土臉的臭臉色。

「反對、我反對。」抗議聲很薄弱，雖然戚若槐已經是擺明了一臉不滿，但屋子裡喝茶的喝茶、看報的看報、啃蘋果的啃蘋果……完全沒有一個人把他放在眼裡的。

「我可是替你清除了一個大情敵，心頭大患，所以別擋我們的財路。」壓低了嗓音，涼涼的啃起蘋果，威沐笙心知肚明的望著小弟，皮笑肉不笑的可怕樣子一向是他最得心應手的利器。

「你的財路多得很，不用牽扯上我老婆吧？」大哥的話說中了他的弱點，戚若槐的確一向對那個什麼廣告小開十分感冒。

「這條財路，是最寬廣的一條。你不否認，你老婆的確是有天分吧？」斜睨了他一眼，要說服小弟也是一件挺簡單的事，三分道理加七分脅迫，若槐一定馬上乖乖就範。

「話是沒錯，可是……」小八的天分，戚若槐一向是最清楚不過了。可是，他實在不喜歡小八和其它男人太過親近，即使是親如兄弟，戚若槐還是無法遏制心中微微發泡的情緒。

酸酸的，尤其是看見小八眼睛發亮的時候。

「可是會吃醋？」威沐笙瞭然的替他接了話尾，知弟莫若兄呀，這屋子的每個人都清楚若槐的心思，只除了窩在角落開心計畫遠景的傢伙之外。

「難道你願意因為自己大無聊的情緒，扼殺了你親愛老婆的天分和夢想？尤其吃醋的對象，還是自己的親哥哥？」

眼裡閃著幾不可察的笑意，戚沐笙的借口一向冠冕堂皇得讓人無法辯駁。

感覺出身旁女子不自然的瑟縮了下，戚沐笙溫文的臉上閃爍著大狐狸的奸笑，嘿嘿……一向不否認自己愛捉弄人的性格，至少．身旁他孩子的娘就是最血淋淋的見證人。

「冷了嗎？冷了就多加件衣服吧！」關愛的眼神在元茵茵身上打轉，看得出小傢伙的不以為然！威沐笙的笑容讓她不敢領教。

「不、不，一點都不冷。」搖了搖頭，太多年來慘痛教訓讓元茵茵有了許多體悟，把自己埋在報紙中，大眼骨碌打轉著，沒勇氣和大狐狸的眼神相對。

同情的望了未來小叔一眼，可憐他成為大惡魔的下個惡整對象。

「要我答應也行。」沉吟著，戚若槐沒發現他們准夫妻倆的眉來眼去。「可是大哥要答應我，絕對不能讓小八太累，也不能拿鈔票誘惑小八去干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對他的惡魔大哥，戚若槐實在是無法放鬆戒心。

「當然，小八可是我親愛小弟的老婆，當然得好好替你照顧。」戚沐笙笑著，但卻莫名其妙的笑得戚若槐渾身發冷。

「不用特別照顧，一點都不需要。」搖了搖頭，戚若梡有絲不好的預感。

「小八弟媳，來，讓我們來好好研究一下新公司的籌備事宜。」完全不理會小弟的搖頭反對，威沐笙對小八招了招手，笑的一臉無害。

「好。」聽話的馬上飛奔過來，白小八現在完全是把戚沐笙當成新金主般的對待。

「小八弟媳，妳說……我們的公司該設立在哪裡呢？」滿意的點了點頭，威沐笙的手臂親密的環上了小八的肩頭。

「隨便，台中我不熟，大哥說哪裡都好。」依舊很聽話，白小八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

她只單純的把戚沐笙當成了大哥看待，絲毫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

「話雖如此，我們還是一起討論一下吧！」故意瞟了一眼小弟，眼裡挑舋的氣息十分濃厚。

戚沐笙就這樣領著白小八窩進了角落，兩人旁若無人的談起了合作計晝，完全漠視了一臉土色的戚若槐。

「大嫂，妳就這樣任大哥勾引我老婆？難道妳一點都不吃醋擔心嗎？」無法對大哥開火，戚若槐只好將火氣小小轉移到可憐大嫂身上。

看著惡魔哥掛在小八肩頭的魔手，戚若槐努力的很想保持風度，但卻還是忍不住氣得臉紅脖子粗。

「當然不介意，而且還十分樂意。若槐，你就看在我被欺凌多年的份上，當作做好事的把老婆捐出來吧！我們母子都會十分感激你的。」

搖了搖頭，說實話，如果戚沐笙真的想勾引小八，元茵茵一定二話不說的點頭贊成。但，實在太清楚戚沐笙的邪惡性格，元茵茵看來看去，怎麼都覺得他只是純粹在整自己的小弟，當作是無聊生活的調劑。

「大嫂！」眼神緊緊盯著大哥的一舉一動，戚若槐實在無法採納准大嫂提供的意見。

「良心建議，你還是先管好小八吧，別讓她被賺錢給沖昏了頭而累壞身子。」

低聲的輕笑，元茵茵這才發現自己竟也在不知不覺中染了戚沐笙的壞習慣。看著小叔一臉緊張兮兮的模樣，元茵茵實在不忍心再捉弄他。

「可是……」嘆了氣，戚若槐望著小八晶亮的眼眸，心底全是止不住的酸澀心緒。

吃醋呀，明知道大哥百分之九十是逗著他玩，戚若槐還是忍不住喝了滿缸的悶醋。

「發生什麼事了？」好不容易找著茶葉的戚老爹終於回來，望了小兒子一臉噴火的模樣，楞楞的不能進入狀況。

「沒什麼。」搖了搖頭，戚若槐一直告訴自己要用平常心看待這一切。

「是嗎？」點點頭，戚老爹也沒多懷疑什麼。熟練的替自己泡了杯茶，戚老爹這才發現大兒子和小媳婦在一旁興緻高昂的討論對話。

「喂，若槐呀！要小心看好你美麗的老婆，別被你大哥給搶走了。其實，我總覺得他們兩個挺相配的。」戚老爹自以為幽默的頂了頂小兒子僵硬的身軀，絲毫不知道自己無心的玩笑已經踩著了一個好大的地雷。

轟的一聲，徹底的在戚若槐的心底引爆。

「我會的。」

臉上的笑容陡然間失了溫度，老爸的話正是威著槐心中不止目面對的隱憂。

望著前方興趣一致、氣味相投的兩人，戚若槐突然有一抹很不好的預感，悄悄的在心底種下了不安的種子，慢慢的生根、發芽……

※※※

小八點子社，就這樣如火如荼的開始進行籌備的狀態中。

「小八，妳早點來休息，別再忙了。」躺在床上看著書，已經趕完稿無事一身輕，戚若槐朝檯燈下正忙得不亦樂乎的老婆招了招手。

「不，我還有好多事情還沒忙完。你先睡吧，我大概不會這麼早睡。」

連頭也沒抬，小八注意力全放在手裡大恐龍的徽章上。最近綉大恐龍圖案越來越得心應手，大哥更提議把大恐龍拿來當小八點子社的圖騰，公司開張在即，小八更是不得不加緊速度的趕工。

「妳還要忙到什麼時候？妳已經連續熬夜許多天了，這樣對身體很不好的。」搖了搖頭不表贊同，戚若槐偎向了小八的身旁，阻止她再繼續這樣毒害自己的眼睛雖然不反對小八忙得如此充實，但……戚若槐實在很難不吃味，尤其是親親老婆越來越因為工作而冷落他之後。

「公司就怏開張了，大哥也說現在是關鍵籌備期，辛苦一點沒關係的。」給了老公一個甜甜的笑容，沒能持續多久，小八的視線又轉回了手中的大恐龍上頭。

「那個惡魔說的話不能做准，他又不會心疼妳天天忙碌勞累到深夜。」

有些空虛，最近小八望向他的時間越來越少，戚若槐壓下了滿腹的埋怨，還是努力的當個體貼的好丈夫。

「不會的，大哥對我很好、也十分照顧我，我倒覺得大哥人真不錯。」搖了搖頭，白小八想起戚沐笙最近對自己倒真是不錯，尤其是未來大嫂或親親老公出現的時候。

「是嗎，他人真不錯？那妳老公我呢，是不是就差了點呢？」口氣酸得嗆人，戚若槐最近看惡魔大哥越來越不順眼，經常這樣有意無意的撩撥著他的單純小八，罪不可恕。

「還好，怎麼會呢？」嘿嘿的直笑，小八再笨也聽得出他話里的醋意。

乖乖的討饒，沒敢在大恐龍身上拔毛。

「只是還好？原來，我在妳心裡還真比不上大哥的地位。」口氣里有抹強撐起的輕鬆，也帶了抹嘲諷。

實在很難不介意呀，尤其是最近又天天看大哥和小八朝夕相處，更是讓戚若槐的心底亮起警戒紅燈。

「別吃醋了，你明知道不是這樣的。」笑了笑，白小八單純的把這話題當成夫妻間的調笑，沒放大多心思在上頭，她還忙著趕製她的大圖騰。

「是嗎？」吶吶的點了點頭，戚若槐從善如流的將一切又壓回心底。「妳別忙了，我們去睡吧！」

話題又兒回原本的主題，戚若槐想搶下她手裡的針線，卻也怕不小心傷了她。

「不了，你快去休息吧。你明天還要早起，別大晚睡了。」答案還是一樣的否定，白小八還是依舊連頭也沒抬，打了個呵欠，視線還是緊盯著手裡的工作。

「妳也要休息。」口氣有些強硬，戚若槐實在看得很心疼。

「不用了，再一下下，再一下下就忙完了。」

敷衍的擺了擺手，小八的態度讓戚若槐心底又氣又心疼……又落寞。

「對了，我最近又要開新稿了，小八來幫我出些主意吧！」

努力的想吸引小八微薄的注意力，戚若槐突然覺得自己卑微的可憐又可笑。

強撐起了笑容，戚若槐提起了小八以前最感興趣的話題。

「你自己想想吧，我最近好忙好忙，實在沒有時間。」歉然的揚起微笑，小八相信大恐龍自己想的一定劇情更棒。

畢竟雖然說是討論，她總是在一旁出餿主意的居多。

「是嗎？」他嘆了口氣，語調更是落寞。

「那……那妳先休息一下，我們好久都沒有……恩愛了。」又強打起精神，戚若槐色色的附在小八的耳畔悄聲呵氣，打算來個色誘大法。

「不行、不行，那樣的話就不只休息一下了。」紅透了小臉，大恐龍的恩愛實在激烈的累人，每次都要等到精疲力竭了才止同罷休。

搖了搖頭，白小八絕對不能因為貪圖一時歡愛而誤了大事。

「我……」

眼底的落寞堆棧到了臨界點，本想再繼續努力的，但戚若槐實在挫敗的失去了所有氣力。

連閨房之樂都無法喚回老婆的注意力，戚若槐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籌碼。

一股好深的無奈和無力感回蕩在心底，不滿已經層層覆蓋的幾乎無法負荷。

「你快去休息，我馬上就好了。」聽見大恐龍好久都沒再發出聲音，小八終於抬起了頭，催促著老公快去休息。

「嫌我吵嗎？」已經無力再強撐起微笑，戚若槐的口氣霎時失去了所有熱度。

「當然不是。」搖了搖頭，白小八終於發現了不對勁。「怎麼了，怎麼突然變這樣？」

莫名其妙的還搞不清楚狀況，小八放下了手裡的工作，好不容易的正視起自己鬧彆扭的老公。

「沒事，我要去睡了。」

口氣冷冽的沒有一絲溫度，戚若槐悶了滿肚子氣，轉身倒向自己溫暖的大床。

「真的嗎？那……那你快休息吧，晚安。」完全不懂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自己哪裡惹毛了大恐龍。白小八望了望手上的工作，又望了望床上孤獨的背影，嘆口氣……還是只能以大事為重。

連哼都不願意響應一聲，戚若槐閉上了眼睛，心底高漲著滿滿的不悅和埋怨。

溫暖大床今天似乎感覺特別空曠，戚若槐隱忍了滿肚子的怒火，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做什麼？

當個丈夫，竟然能變得如此可悲？

這是他第一次對小八動了真氣，更是這些日子積怨已久的結果。

只是……如果怒火能多換得小八的一些注意，那戚若槐深信，往後的生活里，勢必會爭吵不斷、永無停歇……

但願，這不會是他們夫妻倆最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