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一開始因被看到臉上似乎出現過詭異的笑容而被當成美麗的女剌客看待的御苑光曉,在跟著源義仲一同回去木曾山谷之後,就被釋放了。

大概不認為手為縛雞之力的「她」真的有能力對誰做些什麼吧,總之神經相當大條的源義仲對這種小事沒有什麼興趣。

但是其他的人卻不這麼想了,一個如此美麗的女孩子,竟然是被十多年來眼睛里只有妹妹優曇的男人帶回來的……這不是太可疑了嗎?

還裝出一副絕對跟「她」沒有什麼關係的表情……只要是大活人,誰會相信啊!

就連素來嚴肅的侍女長,也在嘴角牽出一個可有可無的微笑,算得上是「童心未泯」的將這個四處亂走了一個下午之後,終於被「逮到」的「女孩子」帶入了源義仲的房間。

「她」面對陌生人,不說話也不笑,看起來相當的難以接近。也正因為沒有人接近「她」,也就沒有人發現「她」其實是個男的,而且還是一個有名的人。

有感於大伙兒的盛情,源義仲根本連反對的機會都不存在過的,房裡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暖床的人。

並且怕他臉皮薄,不好意思,只要是住在源義仲房間附近的人,都有意無意的來跟源義仲知會、告假說今天實在有事等等的……總之就是要為他創造一個良好的環境啦!

畢竟,雖然是來者不拒的花心蘿蔔型的源義仲,交往了眾多的女性卻沒有一人為他誕下一兒半女。

所以,就算真如源義仲一開始表示的「這個女人跟我完全沒有關係」那樣也好,為了大家能看到未來少主那一刻的幸福……就算是生米,大家也決定了要一人加一把火的將之做成熟飯。

而失去了記憶的御苑光曉,也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機之中。

奇怪了……大家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呢……個個都一臉看不透的表情……

吃過了晚飯,正想去看望妹妹優曇的源義仲卻被大家給攔了下來。

說什麼都不讓他去,就連改變主意準備約部下藤堂俊平去賽馬,也被他眼含笑意的拒絕的乾脆利落。

沒事做,無聊透頂的只能……算了,還是去睡覺吧。

這一決定倒是受到大家的熱烈歡迎……而且,越來越熱的身體也讓他有點自己是不是生病了的錯覺。

從吃過了晚飯開始大家的態度也很奇怪,是不是因為看到了自己不舒服的緣故呢?感動於大家的關心,壓根也沒有想到那只是因為大家很想看看加在他飯食里的春藥的效果……若是真的被他知道了恐怕會氣的吐血吧,被身邊的人這樣戲弄,所以,根本也沒有人打算讓他知道。

拉開了房間的紙隔扇,大踏步的走進房間的源義仲根本沒有看到身後的寢台上躺著一個人。由於充滿了全身的燥熱正在大口的喝下茶水。

呼喊著僕役補充茶水上來,卻沒有人答應,越來越覺得大家很奇怪了,卻不知道那是大家為了體諒他的緣故早就躲的遠遠的,免得打擾他的好事。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卻沒有人來點燈,就連這一點也很奇怪啊……到底是什麼?一邊嘖著舌頭一邊用僅存的小腦來思索,因為越喝水越是渾身熱的難受所以將衣服也脫光了,反正這個房間里是不會有侍女來的地方。

就連熱,也是很奇怪的……

雖然熱的像是被火烤一樣,可是居然一滴汗也不流的實在太奇怪了……可是又沒有其他的異常……就是頭有點昏昏的。

摸索著向寢台上倒去,卻壓在了一具柔軟的人體之上。

一點都不認床,初到木曾的御苑光曉似乎早就睡著了。

出乎意料的清涼感覺;乾燥而涼爽的皮膚似乎微微的帶著茶花的香氣;毫無肌肉感覺的纖細柔軟肢體。訝異於只是略微的碰觸就了解了這麼多,忽然竄上心尖的一點瘙癢讓人真是難捺。

「是誰?」還剩一點理智的源義仲厲聲問道。可是那聲音就算聽在自己的耳朵里也是出人意料的溫柔……

身下的人沒有回答。

沒有回答,沒有動作,連呼吸都像沒有的,只有那溫涼的體溫證明了他的存在。

即使在黑暗中才能準備無誤的尋找到胸部的位置……男性的此種本能應該斥之為下流還是特技呢?可是……那意想當中柔軟的胸脯似乎並不存在的樣子。平坦的胸膛只有兩粒小小的凸起。

稍微的怔住了……腦海里不由得冒出了名為「不會吧」的大大的氣泡。

慢慢的伸手向下探去。毫無意外的,那平坦的身材下方生長著男性才特別具備的器官。

一時間哭笑不得的以為是不是哪裡弄錯了……

再怎麼樣的惡作劇,弄個男人來給自己發泄也太過分了。就算表現的很不喜歡女性,也並不代表自己喜歡男性吧。

可是在這個男風已經蔚以為常的時代,會被人有這種錯誤的認知也是無可奈何的。

坐了起來,將已經散亂的頭髮向後拔去。可是一瞬間再度回到身上的強烈燥熱感讓他受不了的嘆息著。

貪戀著那水樣皮膚的清涼感覺,源義仲的身體自動的伏了下去,蓋住了那具能令他暫時身體舒服的人體。

一開始意外的也只是被人當成喜歡男性的男人,本身到不是特別的排斥。親吻一個男性,不是讓他為難的事。同性性行為至少在當時並不是什麼禁忌的事。那時候只要你有錢,得到一兩個男寵並不是太為難的事,而有些受到主人寵愛的男寵甚至能在家族裡取得等同於妾室的地位,除了不能生育。

不知何時,腹部下方的慾望已經開始聳立起來了。

好像真的有哪裡不對了……

開始輕輕的撫摸著身下那人的臉龐,沒有燈火的房間里很難判斷他的輪廓。只知道是個少年,因為正親吻的的臉是那麼的光滑。

還有那一直緊閉的雙眼,輕抿的唇角也顯得十分的可愛……

就吻著他的眉眼,來到了他的唇邊。輕輕的啜吻之後流連於他的唇間。

出人意料的溫柔,對於性這一方面,比起他人對他外貌不切實際的揣想而私自認為他一定是粗暴型的男人。卻比多數男人更溫柔的,對待著跟自己一夜情的少年。

拉扯著御苑光曉的衣物,手指劃過了他的胸膛,滑入了他的衣服里向更下方潛去。當觸到毛髮的時候,用整個手掌包裹住了棲息於此的柔軟的分身。

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呢……

一開始還以為他只是因羞怯而閉口不言,可是當自己都接觸到了他的私處之時,若還能泰然處之,那便不是個男人了。

是昏迷,還只是沉睡?

沒有燈火的情況下,無法做出判斷。

源義仲因愕然而住手了。

不知何時,月亮升起了。

透過重重的幃屏射進來微弱的薄光,黑暗的室中浮現出御苑光曉模糊的身軀。彷彿會吸取月光的妖冶的白皙皮膚,不由自主的散發令人呼吸緊窒的色香。

好像是一接觸就緊緊吸附住的水面一樣。懷著這樣的想法,源義仲捨不得將臉離開少年的胸膛。撩亂的衣裳是有形的阻礙,然而比肌膚更冰涼的生絹衣裳的觸感,也恰到好處的中合著源義仲身體上的熱度,而且,他的胸膛和下身在源義仲的動作之下已幾近成為光裸的狀態,只剩下腰帶將衣裳收攏在他的腰間。雖然看不清楚,可是光憑想像,卻彷彿親眼目睹的了解那是多麼淫糜的一副景象。

御苑光曉仍是未出一聲,沉沉的睡著。

源義仲發出了恨恨的嘖聲。與以往不同,今天的性慾高漲實在是太奇怪了。即使是憨直如他,也明白大概發生了什麼事情。

明白了這一點,對要做的事開始猶豫了起來。

如果真是自己喜歡才對他出手,那還說的過去,可是如果是敗於藥力之下才不得不對他出手,至少還擁有常人以上自尊的源義仲,那是說什麼也不幹的。

源義仲努力剋制自己的慾望,打算起身離開。

對象只是一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少年罷了,源義仲差點苦笑出來。如果今天躺在這裡的是一個美女大姐的話,或者自己還不會猶豫那麼多吧。

離開御苑光曉遠遠的,源義仲自行解決掉讓人頭痛的麻煩,隨即倒頭就睡。

半夜時分,從睡眠中突然就醒過來的源義仲愕然的坐直了身子。

月亮已經升上中天,從屋檐和幃屏的縫隙中間肆無忌憚灑落的月光象銀粉一樣塗滿角落,源義仲愕然的盯著伏於面前的御苑光曉。

剛剛驚醒自己的並不是錯覺。

不知什麼時候爬過來的,伏於自己面前的少年正無聲的哭泣著。

而正好直射在他身上的明亮月光,就象是為了烘托這種氣氛的道具。

衣物散亂,露出的半個背部和纖細的不像話的四肢被月光耀的雪白。而那大滴大滴滴落在自己的腿上的熱熱的水滴,正是從他緊閉的眼瞼之中流出。大顆的淚珠,劃過那玉器一般光滑的臉頰表面,緩緩卻不間斷的滴落下來。

也不知道他哭了多久……從被他任意抱住的自己的褲角上大片的痕迹判斷,應當已經哭了不斷的時間。

低低的吸著氣,發出無聲的哭泣,淚水不停的滑落,還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大腿不放……這、這算怎麼一回事?

輕輕的搖晃著被抱得過久有些麻痹的腿,試圖想抽出來之前就已被抱的更緊,彷彿要被緊緊的攬進胸口似的感覺……

不經意被觸碰到的分身不知何時已經興緻高昂到令人無法致信的地步。那本該已經消去的滯留在身體深處的熾熱感再度沸騰起來。

是你自己來惹我的——抱著這種想法的源義仲內心澎湃著自己也不了解的情緒。只想、只想好好的擁抱你一次。

源義仲,擁抱了御苑光曉。

御苑光曉側著臉躺在源義仲的身下,無意識緊蹙著的眉頭收著許多哀愁。源義仲將一支手指放入了他的嘴裡,拔動著他溫潤潮濕的舌頭。在接替手指的嘴唇壓上去之後,手指已經改變了方向而落於其胸前的緋櫻之上輕輕的搌壓著……

無力的鬆開手,御苑光曉的身體啪的掉落在地板上。

「……我該拿你怎麼辦呢?」注視著失去知覺的御苑光曉,源義仲的眼裡跳動著不明其意的火焰。

暮春的季節就要結束了……接下來將進入微熱的初夏。

季節的變換毫無徵兆,然而命定的時刻已悄悄到來……

推動命運的手……冥冥中存在著。

脫離了既定的軌道,失速、瘋狂的旋舞……

醞釀著夏之狂嵐的時刻……即將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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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白昆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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