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方拓將藍艾兒能開口說話的好消息告知父母,方父方母欣喜若狂,方拓乾脆帶著藍艾兒回家小住,順便度假。
一回到家,方母緊緊的抱著藍艾兒。
當初讓艾兒上台北念書,她擔心了好幾個月都睡不好,不知自己的兒子會不會好好照顧女兒。
沒想到這次艾兒跟兒子一起回來,她居然可以開口說話了!
雖然她說起話來仍十分緩慢,有些字也咬字不清,但是只要艾兒能再開口說話,她就已經很感激老天爺了。
看著姑姑的眼淚,藍艾兒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知道姑姑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她一直很介意她無法開口說話的事。
現在她能開口說話了,姑姑應該可以鬆口氣了吧。
方母含著淚道:「太好了!」
她實在太高興了,她的寶貝艾兒終於又能開口說話了。
藍艾兒伸手拭去姑姑的眼淚,緩緩的說:「姑姑,謝謝你。」
方母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只能緊緊的抱著她。
方父在一旁看了雖然也覺得感動,但是他知道得開口阻止一下妻子,否則她很可能會這樣一整天抱著艾兒。
「好了,老婆,艾兒才剛剛回來,有什麼話可以晚點兒再說。現在先讓艾兒休息一下,喝點東西。」
方母轉頭看著丈夫,「我高興嘛。」
方父笑著說:「我知道你高興,你要高興多久都可以,不過還是先讓艾兒休息好嗎?」
方母這才放開藍艾兒。「坐了那麼久的車你一定累了,先回房去休息,等吃飯時姑姑再叫你。」
藍艾兒搖了搖頭,「姑姑我不累,我幫你。」
方母一臉欣慰的笑,「這點小事不需要你幫忙,回房去休息吧,今天姑姑準備了許多你愛吃的菜。」
方拓忍不住抗議:「媽,你也太大小眼了吧,我也好久沒回家了,你卻只準備艾兒喜歡吃的東西,那我喜歡吃的呢?」
「你還好意思說!」方母略帶責備的看著兒子,「當初我是怎麼交代你的,要你好好的照顧艾兒,可是你居然照顧到讓艾兒發生山難。我沒有找你算帳你就要偷笑了,還指望我準備好吃的東西給你。」
方拓還沒有開口,藍艾兒就著急的說:「姑姑,這不是拓哥的錯。」
「媽,我已經知錯了嘛。」
方母本來還想要說些什麼,但突然之間她覺得艾兒跟兒子之間似乎有些怪怪的,可是怪在哪裡,一時又說不上來。
不過,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艾兒,乖,你先回房去休息,等會兒我再叫你下樓吃飯。」
看姑姑如此堅持,藍艾兒只好乖乖的回房了。
看她回房,方拓也打了個阿欠,「我也要回房去睡一會兒,等吃飯時再叫我。」說完,他也跟著離開。
方母沒有說話,只是疑惑的看著兒子的背影。
「怎麼了?」方父發現妻子似乎不太對勁。
「你會不會覺得阿拓跟艾兒之間似乎有點不太對勁?」她是愈著愈覺得有問題。
「不對勁?」方父滿臉疑惑,「他們哪裡不對勁了?」
他不覺得這兩人之間有什麼不對勁啊。
「我總覺得他們倆怪怪的。」
「你想大多了。」可能是太久沒有看到他們,所以才會覺得怪怪的吧。
是她想太多了嗎?她覺得不是。
方母決定等有空時,她一定要好好的問一問兒子到底發生什麼事。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我能聽見你的憂鬱卻難告訴你
當我開口聲音就會消失空氣里
而心慢慢心慢慢冰對彼此沉默里
你的眼眶紅透了委屈
他們要我用手說出所有的情緒
我的雙手舉在空中卻不能言語
而窗外是窗外是
淡淡三月的天氣
你的悲傷卻留在冬季
手語詞/林秋離
這首歌聽到了一半,藍艾兒的眼淚就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以前的她無法開口說話,所以很多時候有話想說,卻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意見。
現在她雖然可以開口說話了,可是她卻依然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才好。
因為山難的事件讓方拓又回到了她身邊,可是她卻不曉得該如何面對方拓。
她多想告訴方拓不要在意那天的事,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現在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一聽到這首歌,她的心中一時感觸,又忍不住流下淚來。
當方拓走進藍艾兒的房間時,看到的正是淚流滿面的她。
一見到方拓,藍艾兒立刻低頭把臉上的淚擦掉。
「為什麼哭了?」方拓低下頭來看著擦眼淚的藍艾兒。
藍艾兒連忙擠出個微笑說:「我沒事。」
「沒事的話,你怎麼會掉眼淚?」他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我只是……」藍艾兒停頓了一下后才說:「我只是聽了這首歌一時有感而發而已。」
方拓仔細聽了一下,CD里的女歌手正用哀傷的聲音唱著不知名的歌曲。
方拓順手抓起一絡藍艾兒的長發,邊玩邊問:「為什麼有感而發呢?」
「我……」
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說,但知道自己應該趁這個機會跟方拓談談上次的事。
「我……」可是我了半天!她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方拓溫柔的瞧著她,「你是不是想跟我說什麼?」
她想跟方拓說,要他別介意那天的事,那天只是他們倆酒後亂性而已,事情過了就算了。
可是她看了他半天,這句話卻始終哽在喉嚨里。
最後還是方拓主動開口:「你想跟我談那天的事?」
突然聽到方拓這麼說,藍艾兒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小臉迅速漲紅。
她沒想到方拓居然會主動提起那天的事。
「你吞吞吐吐了半天,不就是想要跟我說那天的事嗎?」艾兒的心思他一眼就看透了。
藍艾兒點點頭,然後害羞的低下頭來。
方拓抬起她的下巴問:「你想要跟我說什麼呢?」
「我……」
藍艾兒不斷地告訴自己要鼓起勇氣,可是話到嘴邊又忍不住吞了回去。
「你想跟我說不要在意那天的事?」就算艾兒不說,他也能猜得出來她想說什麼。
藍艾兒好驚訝,沒想到他居然可以猜出她想說的話!
方拓接著說:「然後你想跟我說,事情過了就算了,那天只是我們兩人酒後亂性而已,要我別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藍艾兒圓瞪著雙眼猛點頭。
「可是你真的不在意嗎?」方拓突然這麼問。
藍艾兒輕咬下唇,看著方拓輕輕的點頭。
她知道,如果自己還想留在方拓的身邊,她就不能在意,她得忘了那晚發生的事才行。
「你這騙人的小東西!」方拓輕聲笑了起來。「就算你不在意,我也不能不放在心上啊。」
藍艾兒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輕咬著下唇,不發一語。
她楚楚動人的樣子,讓方拓忍不住摟住她,親吻她的唇。
他這個舉動讓藍艾兒整個人愣住了,她沒想到他居然會這樣對她。
看著她的表情,方拓又忍不住笑起來,「別多想了,我們下樓去吃飯吧,有什麼事等回台北再說。」
方拓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藍艾兒滿腦子都是疑惑,她有很多問題想問他,可是一時之間卻又不知從何問起。
她可以感覺得出來,方拓對待她的態度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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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藍艾兒睡到半夜,突然覺得自己的身旁好像多了個溫暖的軀體。
她張開眼睛一看,只見方拓溫柔的沖著她笑。
藍女兒吃驚的問:「拓哥,你怎麼來了?」她懷疑方拓是不是又喝醉了。
不過她在他身上並沒有聞到酒味。
「我睡不著,所以來找你聊聊天。」方拓順手就把藍艾兒摟進懷裡。
他的舉動讓藍艾兒羞得臉都紅了。
而方拓則笑得很開心。「怎麼我以前都沒發現,原來你那麼容易臉紅。」
藍艾兒這會兒根本羞得說不出話來。
「怎麼臉又變得更紅了?」方拓伸出手來撫摸著她細嫩的臉頰。
「拓哥,你來找我聊什麼?」藍艾兒怕他再說下去,她的臉就燙得可以烤吐司了。
方拓也知道藍艾兒的臉皮薄,如果他再這麼逗她,她的小臉待會兒可能就變成關公臉了。
「艾兒,你喜歡我嗎?」方拓溫柔的問。
藍艾兒點點頭,她從小時候起就一直暗戀著方拓了。
「點頭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他要她親口回答他。
藍艾兒看他一臉認真的表情,小聲的回答:「喜歡。」
「你對我只有喜歡而已嗎?」今天他想聽她說出真心話。
方拓的問題讓藍艾兒的臉更紅了。
「我……」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她不懂,方拓怎麼變了,前陣子不是還躲著她嗎?
可是從她發生山難住院后,他整個人就變了,待她的態度也不再像以前一樣,她總覺得他有意無意的逗著她。
之前她還以為是自己想太多了,可是現在擺在眼前的事實,卻讓她無法再用這個理由來安慰自己。
「拓哥,你為什麼要這樣問?」她真的不懂。
方拓半挺起身子,斜倚在床頭,「我只想知道你有多喜歡我,你會老實的告訴我嗎?」
他的眼睛像是有股魔力般的吸引著她,讓她顧不得害羞,不知不覺說出了真心話。
「我很喜歡你。」
「我也很喜歡你,不過我對你不只有喜歡而已。」方拓認真地看著藍艾兒。
「我愛你。」
藍艾兒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是她聽錯了嗎?方拓說的是真的嗎?
她現在該不會在作夢吧?會不會等明天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只是做了場美夢而已?
看著她那一臉無法置信的表情,方拓只是執起她的手放在胸前說:「或許因為我前陣子表現得太差勁了,所以一時之間你無法相信我的話,可是請記得我今晚對你說的,我是真的愛你。」
藍艾兒看了方拓好一會兒才依偎進他的懷抱里,這輩子能聽見方拓認他愛她就夠了。
就算明天一早醒來發現她只是做了場美夢,她也甘之如飴。
她愛方拓!她真的好愛好愛他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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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方母愈看愈覺得自己兒子跟艾兒之間一定有什麼事。
因為她今天早上待地早起想去市場買條鮮魚,結果她居然看到兒子從艾兒的房裡出來。
她可不相信兒子會長舌到跟艾兒聊天聊了一個晚上,可是她又不方便在家逼問,所以方母便趁午休時把兒子叫出來,準備好好的拷問他一番。
方拓來到和她相約的咖啡廳時,看到的就是一臉殺氣騰騰的母親。
他先點了杯咖啡后才看向母親問:「媽,你怎麼了?」
方母也不拖泥帶水,「今天早上我看到你從艾兒的房間出來。」
原來是這樣,所以她才會把他給叫出來。
「我跟艾兒在一起。」他也沒打算要隱瞞母親。
方母一聽,憤怒的瞪著兒子說:「如果你跟艾兒只是玩玩而已,我會宰了你這個不肖子!」
「媽,我對艾兒是真心的。」只要扯上艾兒,她永遠那麼緊張。
「真的嗎?」方母仍不放心。
方拓也一本正經的向母親保證:「媽,我有騙過你嗎?」
聽兒子這麼說,方母的一顆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只要你對艾兒是真心的,那麼以後我也不會沒臉去見艾兒的父母了。」
她對艾兒的父親、也就是自己的繼兄,是一輩子感激在心的!當年若不是他暗中支持她跟丈夫,甚至還拿出積蓄來幫他們私奔,只怕她早就被逼著嫁給她不愛的男人了。
可是,也因為繼兄幫了她,才會惹火了她的母親,逼得他不得不離開家,後來艾兒的父母就因為貧病交迫而去世了。
所以她對艾兒是滿懷內疚,她希望女兒能夠幸福,只有艾兒得到幸福,她才有臉去見艾兒的父母啊。
「媽你是在擔心什麼嗎?」方拓可以感覺到母親似乎不只是擔心他負了艾兒,還有別的事困擾她。
「我……」方母看著兒子,不知道該不該把她的心事說出來。
母親的遲疑讓方拓更加懷疑了,「你到底是在擔心什麼,難道連我都不能說嗎?」
嘆了一口氣,方母還是決定把隱瞞許久的心事說出來,「你知道艾兒的爺爺是誰嗎?」
方拓搖搖頭。「我從來沒有聽你跟爸爸說過。」搞不好連艾兒也不知道自己的爺爺是誰。
「艾兒的爺爺就是上個月才去世的佟世文。」她一直擔心繼父的去世會不會影響到艾兒。
方拓聽了,愣了一下,「可是艾兒姓藍啊!」
「藍是艾兒的母姓。」當年她的繼兄為了不想讓艾兒以後趟人佟家的渾水,所以決定讓唯一的女兒從母姓。
方拓細想一下就知道母親在擔心什麼了。
「媽,你是擔心佟家的人會來找艾兒?」有關佟家的事他多少也知道一點。
佟老爺子雖然有萬貫家財,可是他卻沒有繼承者,所以那些跟佟家攀得上關係的親人,個個都是居心叵測。
「我怎麼能不擔心呢?」她在佟家好歹也住了十多年,她太了解佟家那些人的嘴臉了,每個人都可以用利慾薰心來形容,為了錢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把靈魂賣給惡魔。
「媽,你想太多了。」方拓安慰著母親。「佟老爺子三個月前就去世了,如果他還在意艾兒,那麼佟家的人早就找上門了。」
方母卻不若他這麼樂觀。
她繼父雖然冷酷,卻不是個無情的人,艾兒是他唯一的孫女,她實在無法相信繼父會對她不聞不問。
可是兒子說的也沒錯,如果繼父在意艾兒的話,那麼佟家的人應該早就找上門了,不會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阿拓,你可不可以帶著艾兒到國外去住一段時間啊?」或許讓艾兒暫時離開台灣會比較好。
方拓笑著說:「媽,你真的想太多了,不會有事的。」
既然佟家到現在都沒有人來找艾兒,可見他們對她根本就漠不關心,既然如此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可是……」
「沒有什麼好可是的啦。」方拓看了下手錶說:「媽,快要一點半了,再不走你就要遲到了。」
方母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難道真的是她想太多了?
可是她卻覺得不安極了,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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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妲當然早早聽過琳達這個人,她也是方拓眾多女友中的一人,只是之前娜妲並不把她放在眼裡。
她們倆曾在公開場合見過幾次面,但是從來不曾交談過。
這次琳達居然約她見面,雖然覺得奇怪,但她還是赴約了。
看著娜妲,琳達直截了當的說:「我找你出來的原因很簡單,我要報復方拓,你要不要跟我合作?」
「怎麼,你被方拓甩啦?」聽說方拓跟她分手后就跟琳達在一起,沒想到才半個月的時間就分手了。
琳達冷笑的道:「我雖然被方拓給甩了,不過我可沒被他搞得連工作都丟了啊。」
要說尖酸刻薄的話,她可不會輸給娜妲。
「你……」
娜妲本想要掉頭就走的,但是琳達的話卻讓她停下腳步。
「你就這麼走了,那麼以後在別人的眼裡,你永遠只是個失敗者而已。」要對付娜妲,對她來說實在是簡單到不行的一件事。
娜妲兩手緊緊的交握,自從她被方拓甩了之後,不知有多少人冷眼看她的笑話,尤其是漫天的流言更是讓她無顏見人。
想到這,娜妲就滿肚子怒氣,雖然她討厭琳達,可是她更氣方拓。
「你想要怎麼做?」只要能給她出一口氣,她可以跟前情敵合作。
琳達冷笑,她就知道娜妲一定會上鉤。
她看著娜妲說:「方拓之所以會甩了我們都是為了藍艾兒,我們動不了方拓,並不代表我們拿她也沒辦法啊。」
她知道方拓甩了她全是因為藍艾兒的關係。
那天方拓離開后,她想了又想,終於知道他之所以會在她那裡一待就是半個月,八成是因為他想要躲藍艾兒的關係;然後他想通了,就毫不猶豫的甩了她,回到藍艾兒身邊。
方拓究竟把她當成什麼了?她一片真心真意的對他,可是對他來說,她卻只是個替代品而已。
所以從那天起,她就決定無論如何都不原諒方拓,她非要讓他後悔一輩子不可。
娜妲看著琳達問道:「你想要怎麼對付艾兒?」
「把她賣到酒店去,讓她成為一個用錢就可以買到的妓女。」這是她的報應,她要讓方拓痛苦一輩子。
琳達的話讓娜妲倒把一口涼氣,她雖然討厭藍艾兒,卻從來不曾想過用如此惡毒的方法對付她。
看娜妲的樣子,琳達陰狠的一笑,「怎麼?你不忍心嗎?」
「有必要做得那麼狠嗎?」雖然她也想給方拓一個教訓,可是這麼做對藍艾兒未免太殘忍了吧。
「不然你要用什麼方法讓方拓痛苦一生?」琳達反問:「殺了藍艾兒?方拓最多痛苦個幾年,等另一個女人出現他就會忘了她了;毀了她的容?現在醫學那麼發達,換張臉都不是難事了,毀容算得了什麼!」
「可是……」娜妲心裡有著猶豫。
「難不成你想要報復方拓只是嘴裡說說而已?」琳達冷笑,「你想永遠讓人笑你是個被方拓拋棄的失敗者?」
在琳達的激將法之下,娜妲把心一橫,「好,我加入。」
就算殘忍一點又如何,只要能讓方拓痛苦,她什麼事都願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