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陽光假日酒店私人會議室

陽光假日酒店的會議廳內,正聚集著一群與下午被溺死兒童有關聯的人與已經抵達蘊泉島的警方。

「莫太太,警方現在要例行公事的詢問一些相關問題,請你與警方合作。」這次蘊泉島開放時段的負責人岳經理耐心規勸。這次的意外已經對整個島嶼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他故意將這件事情壓了下來就是希望能夠儘快解決此事,不讓島嶼的主人獲悉此消息,因為每年透過蘊泉島開放時間所獲取的利潤就是上千萬的收入,一旦將此事搞砸,他失去的不僅是他所負責的島上娛樂活動的代理權會被取消,就連在商場上的信譽都會遭到影響。

「岳經理,我侄子人都死了,還要問什麼?」年輕女子帶著哭腔吼叫,眼眶通紅,顯然已經是極度悲傷了很長時間。只是一直哭鬧著吵個不停,令前來辦案的警官已經被冷落在一旁大約有一個小時之久。

「這……」對於死者的姑姑汪婧,岳經理露出非常無奈的表情,這個女人從聽到自己的侄子溺水而死之後,從下午到傍晚,一直在哭鬧不停,大概是悲傷過度,不但一直在強調是因為他們的疏漏,才導致她侄子的死因,還吵鬧著不與警方合作,「只有你和警方合作,我們才能夠調查到你侄子的死因是什麼。」

「呸!」年輕女子雙手一叉腰,粗魯的舉動完全與她一身昂貴的名牌服飾極其不搭配,「要不是你們非要在湖中心舉行游泳比賽,會有這種意外發生嗎?說來說去都是這次游泳舉辦方的錯,你們要給我們家屬一個交代。」

「莫太太,我是蘊泉島附近警局的,我姓魏。」望著那女人鬧了半天,忍耐了將近一個多小時的警方終於願意出來打斷這女人的叫囂,「關於你侄子汪睿的死我們也感到非常惋惜,但現在是意外死亡還是其他原因我們已經派警方在偵察,相信不用多時就會有結果的,因此現在需要的是你與警方的合作。」

「好!」抬手胡亂抹了一把臉龐上的淚水,被稱為汪睿的姑姑的汪婧快步來到魏警官面前站定,語氣毫不客氣地問:「那你們警方什麼時候可以給我們一個確切的結果?」

「我們……」沒料到汪婧竟然如此難纏,魏警官頓時被問得啞口無言。

叩叩叩!

這時,一陣敲門聲解救了魏警官。

門被工作人員拉開了,原以為是偵察回來的警方,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竟然是兩名年輕少年站在會議室門口。

「你們是……」居於禮貌,工作人員詢問道。

只見其中一個擁有俊秀容貌的少年從上衣口袋中亮出一張銀色卡片,「我們是來辦案的。」

「辦案?」由於工作人員的大半身體遮住了兩人,因此岳經理根本沒有看見令狐堯琛手中的磁卡,負責這次案子的警方已經在著手偵察案件,你們是什麼人?」

舉著磁卡邁開步伐來到會議室,令狐堯琛不慌不忙地道:「岳經理,我們是什麼人……」將磁卡舉到岳經理面前左右搖晃,待令狐堯琛看到那位岳經理令自己滿意的表情——驚訝兼有眼不識泰山的瞪著眼前的磁卡之後,才將磁卡收回口袋,「你應該很清楚,不是嗎?」

「閣、閣下怎、怎麼稱……呼?」結巴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與岳經理短暫地握手之後,令狐堯琛並不急著將自己姓啥名誰告訴岳經理,反而將他身後一個有著嚴峻五官的少年介紹給在場的人。「這位是官寒官先生,是杜先生專門聘請的私人偵探,想要了解一下案情。」

「官先生,我們警方已經在著手調查案件。」一直被冷落在一旁的魏警官的手下不悅地插話進來,顯然還沒有弄清楚狀況,「我想這個案子交給警方辦理是最合適不過了。」

沒料到魏警官還沒有發話,旁邊的警官會冒出這句話,岳經理連忙將魏警官拉到一旁,「魏警官,這兩個人擁有蘊泉島的通行證,所以有權利調查整個案件,我們先看看那位官先生怎麼處理?」

「嗯!」一旁的魏警官倒是沒有多少反對的意見。反而對兩個年紀輕輕,卻氣度不凡的兩人十分感興趣。「不過現在還不能確定汪睿的死到底是意外還是謀殺,法醫剛剛已經去痕檢屍體了,但是還不知道結果,因此我們也不能妄下結論。」

「岳經理,你不是說……」站在魏警官身邊的警官不滿地反對,「這個案子交由警方處理嗎?」

瞧了一眼兩人,岳經理壓低嗓音:「這兩個人的身份還不知道,所以我們靜觀其變。而且……他們持有通行證。」

「嗯,好吧。」百般不願意調查了半天的案子忽然被半路兩個小子給「劫」去,雖然也沒有調查出一個所以然來,但兩人擁有的通行證可不是開玩笑的。任誰都知道島嶼主人當年在接收蘊泉島的時候總共製造了十張通行證,擁有通行證的人就等於半個島主,誰也得罪不起。而站在一旁原本還不服氣的警官在看見長官也點頭答應了,他還有什麼話好說呢,也只有站在一旁涼快的份。

雖然不知道這兩人的具體身份,但岳經理心裡正納悶著這件事情是怎麼被泄露出去的原因,難道是香小姐?不可能啊,香小姐拿完資料就坐私人快艇走了,還是他親自護送的。「警方也正在調查,官先生想要從哪方面著手調查呢?」

輕易地看穿了岳經理的心事,令狐堯琛開口解釋:「我和官先生想趁這次島嶼開放時間來參觀一下盛況,所以今天下午的整個情況,我們都看見了。」

岳經理聽聞后臉色突變,彷彿一隻身受重傷的狗還被踩獵人到尾巴似的,頓時慌張地看著兩人。

「岳經理,我們只是想了解案情而已。」早已在心中笑到腸子打結,令狐堯琛朝官寒使了個眼色,希望他快點發話。

「案情,都說了法醫還在鑒定,結果都還沒有出來,怎麼了解。」魏警官手下的警員又忍不住站起來反駁令狐堯琛的話。

喀啦!

正在這個時候,會議室的大門被人推開了,一名身穿白色袍子的警察興沖沖地走了進來。一眼就掃視到魏警官身上。

「警官,檢驗結果出來了。」

「是嗎?」魏警官眼睛一亮,「是意外嗎?」

那名警員掃視了一圈會議室的人,問道:「警官,能進一步說話嗎?」

考慮到死者的家屬也在場,惟恐檢驗結果影響到家屬的情緒,魏警官吩咐手下將三名家屬帶到偏廳休息。而考慮的官寒與令狐堯琛的身份,也就讓他們在場。

「比賽半小時前,汪睿並沒有食用過任何食物,而且的確是被海水中的某些生物纏住腳踝而溺死的沒錯,死者的腳上有被某種物體纏住的痕迹,但是絕對不是意外!」

「怎麼說……理由呢?」回頭看了看兩名站在身後的少年,他們運氣還真不錯。

「汪睿的身上有深淺不一的傷痕,我們懷疑有人在此虐待過這個孩子,所以還有一種可能是孩子不堪忍受折磨,故意在水中將自己溺死。」

努力消化完警員的彙報結果,沉吟了半晌,魏警官朝身後的兩人詢問:「官先生,你們覺得應該如何處理?」

結果,那小子居然裝酷地不發一語看著魏警官,就知道這小子的牛脾氣又上來了,為了不使場面過於尷尬,令狐堯琛狠狠地推了一把,他才不情願地開口:「魏警官,我想先認識一下死者汪睿的家人,然後再考慮如何處理。」說完,又酷酷地轉身對站在一旁戰戰兢兢的人,「岳經理,你安排一下。」

那位從進門后就不發一言的俊美少年終於說話了。

「是!是!」掏出隨身攜帶的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岳經理連忙為兩人引見死者家屬。

將死者家屬傳喚到會議廳,一刻也不耽誤的介紹。

「陪同汪睿參加這次游泳比賽的家人有三個,汪睿的母親凌小玟、姑姑汪婧、姑父莫思乙。」分別為官寒一一介紹。

「岳經理,憑什麼要讓一個私人偵探來調查案子?」

一直坐在會議桌最遠處的汪睿的姑父莫思乙起身來到官寒與令狐堯琛身邊。似乎不信任兩個年輕人就能夠有調查案件的能力,特別是那個被稱為私人偵探的官寒,看起來也頂多不超過二十歲,如此年輕,有什麼能耐?

「莫先生,這兩位擁有島嶼上的通行證,所以有權利調查。」岳經理無奈地再一次解釋通行證的作用,「擁有這張磁卡等於是這個島的半個主人,只要島主不在,可以全權處理島嶼的大小事務,所以你們最好能配合官先生的工作。」

「要是我們不配合呢?」站在丈夫前面的汪婧也不甘示弱地挑釁官寒與令狐堯琛的能耐。

汪睿的家人也太不配合了,先前因為考慮的是受害者的家屬,情緒激動與語言上有所冒犯也是情有可原,但屢屢不與警方合作調查案件也使得警方的耐心快被磨光,此時,又不知死活的將矛頭對準眼前還不明身份的兩人。

「莫太太,要是你們執意不配合的話,官先生有權將你們扣留在島嶼上,直到汪睿被溺死的案件水落石出為止。」

話完,汪婧與丈夫莫思乙的臉色「刷」一下就變了臉,惱怒地叫道:「憑什麼?我們是到蘊泉島旅遊的遊客,可不是犯人,你們有什麼權利扣留我們?」說話的聲音立刻提升,惡聲惡氣地吼叫。被挑起的怒火回蕩在整個會議室,「哼,我就不信汪氏集團的人你們也敢擅自扣留?」

在場的人除了官寒與令狐堯琛以外,其他人都被汪婧氣勢再一次恐嚇住,原本一件簡單的溺水案件,搞到最後不僅牽扯到蘊泉島的高層人員,還連帶地關係到汪氏集團,汪氏集團是近十年來本市規模較大的跨國集團。總之不論是哪一邊都是他們得罪不起。

「莫太太,發生意外的可是你的侄子,剛才不知道是誰吵鬧著要調查清楚嗎?還要讓蘊泉島負責賠償嗎?怎麼……這麼不配合呢?難道……你不想知道你侄子的死因嗎?」眼看那岳經理與魏警官都被這位莫太太的囂張氣勢嚇到了,再看看官寒那老兄一臉不爽的神色,令狐堯琛適時出面。

「當、當然想。」彷彿被說重心事似的,那位莫太太尷尬地瞥了一眼官寒,翻了個白眼,「你們要了解什麼情況就問吧,不過最好能在明天之前解決所有的問題,我可不想待在這裡,還有,我要申請帶走小睿的遺體。」

沒理會汪婧的叫囂與威脅,官寒徑自對岳經理吩咐道:「我想單獨詢問他們三個人,你們其他不相干的人就暫時迴避好了。」

話一出,就連站在他身旁的令狐堯琛也露出微微驚訝的臉色。

「這……」岳經理為難地來回看著官寒與魏警官。希望有一方能稍微妥協。

正當岳經理為難之時,魏警官反而開口了:「好吧,雖然蘊泉島有權利處理任何發生在島嶼上的事務,但是牽扯到法律上的事務還是希望官先生能和我們警方合作。」

魏警官大度地退讓一步,望著從進入會議室就沉默的冷酷少年,不知為什麼,魏警官竟然完全相信這個高傲的年輕人能夠有能力解決這個案子。

僅僅瞥了一眼魏警官,官寒就走進岳經理準備好的會議室。

有別於剛才寬敞的會議室,這間用來充當詢問室的房間比較狹小,官寒與令狐堯琛兩人坐在辦公桌後面,最先接受詢問的是汪睿的姑父莫思乙,在進入房間前一秒的時候,令狐堯琛告訴了他詢問的順序。

「官寒,你有沒有聞到什麼異味?」湊起鼻子在空中聞來聞去,似乎有一種怪異的味道在空中散發。

「少廢話。」瞪了多話的令狐堯琛一眼。雖然跟隨万俟北他們偵破了幾個棘手的案件,不過要他單獨來面對犯罪嫌疑人還是頭一回,他現在緊張得要死,哪裡還會有美國時間去感覺周遭的氣味,這小子老是在跟他添亂。「也許是誰身上的香水味也說不定,不要大驚小怪的。」

「不是,我肯定不是什麼香水味。」皺起鼻子仔細聞了聞,末了還在官寒的肩膀處聞了一下,「好像是什麼藥水的味道,你身上也有,而且你很緊張。」

「廢話,要不你來詢問?」居然說他身上有藥水味?「你鼻子嚴重堵塞,大概感冒了,別像狗似的嗅來嗅去。」一個警告的眼神丟給令狐堯琛,這小子,故意在他身上動手動腳,無非是想要知道他心裡的想法。

眼看第一個接受詢問的嫌疑人汪睿的姑父莫思乙走進會議室,官寒連忙示意令狐堯琛準備就緒。小型會議室的詢問正式開始。

首先接受詢問的是汪睿的姑父莫思乙,一個斯文型的男人,侄子的意外死亡,截獲消息到現在,只經歷了幾個小時,但對於他來說彷彿經過了一個世紀似的,憔悴不已的臉上充滿了痛苦與難過。

「莫先生,進坐!」令狐堯琛笑嘻嘻地對站在門口的莫思乙客氣的說。

禮貌地點點頭,尋到會議桌前面的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莫先生,我們只想要了解一下汪睿的一些個人情況,不必太緊張,剛才魏警官不也證明這是謀殺案件嗎?你對汪睿的情況大致了解那些,你就告訴我們。」

「嗯?」莫思乙微微皺起眉頭,不解地看著前方的兩人,「你們不是要詢問我嗎?怎麼這會讓我自己說呢?」

「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們只是想了解情況而已!哎呀!」令狐堯琛保持著禮貌性的笑容,而一旁的官寒早已不耐煩地從桌底下狠狠踹了他一腳。

「你將汪睿的一些大致情況告訴我們就可以了。」唯恐那小子又添亂,官寒乾脆親自出馬。

「這……」一個個問號在頭頂飛過,看著這兩人一個笑顏,一個好像別人欠了他債似的,「好吧,我們的身份你們也應該知道了,只是我要申明的一點是,凌小玟並不是小睿的親生母親,而是我大哥公司里的職員,大概與小睿十分投緣,又加上我大哥一直苦於沒有找到照顧小睿的人選,兩人在照顧小睿的同時產生了感情,兩人才結婚的。」

「那為什麼好像是你的妻子汪婧對汪睿的管教方面似乎掌有主動權?」忍不住心中的疑慮,令孤堯琛又插話進來。

「大概是因為前大嫂的原因,也就是小睿的親生母親,她是我遠房的一個親戚,所以小婧才認為小睿該由我們來照顧。」

「汪睿身上有深淺不一的傷痕,這又是怎麼回事?」

「你們……是說,小睿受傷了?」莫思乙顯然不清楚汪睿身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大嫂對小睿……不可能啊,昨天晚上小睿還主動要求去大嫂的房間睡覺呢?」

第二個進來的是汪睿的姑姑汪婧。

這個女人進來的時候可就囂張多了,踩著啪嗒啪嗒直響的高跟鞋,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翹起二郎腿。還徑自從皮包里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根煙點燃,舉動優雅得吸了口煙,緩緩吐出一圈煙霧,才傲慢地道:「你們要問什麼?」

「莫太太,你就談談你和你先生是怎麼認識的好了。」汪婧無所謂的態度又讓令狐堯琛忍不住隨便回了個話。

噶?

錯愕地看著令狐堯琛戲謔的樣子,汪婧放下二郎腿,起身不悅地問:「你耍我?」

「你說笑了,我們只是想了解一些情況而已。」回給滿臉冒火的人一個無辜的笑,「我們想了解一下莫太太對汪睿的繼母有些什麼看法?」

「什麼看法?」尖細的聲音充斥在小小的會議廳,「那個女人,別看她外表一副柔弱的樣子,骨子裡還不就是一個狐狸精,要不是她勾引我大哥,哼,我大哥才不會和她結婚呢,你們也看到了,她已經懷有四個月的身孕,肯定是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出生以後還要和自己老公前妻的孩子爭寵,還要獨佔整個汪氏集團,所以才要殺害小睿的。」說出來的話像開機關槍似的,說話惡毒也就算了,還要中傷別人,而那個人還是她的現任大嫂。

兩人對望一眼,看了一眼令狐堯琛一副「該你詢問」

的表情,官寒在心地默默嘆了口氣,臭小子,問題都被他問光了,才讓他來問?

順著剛才汪婧的話,官寒反問:「莫太太,你為什麼非要說是你大嫂將汪睿殺害的?」

「這還用問嗎?」丟給官寒一個輕蔑的表情,「那女人是小睿的繼母,常言道,繼母都是惡毒的女人,不是她還會是誰?」

汪婧侮辱的眼神惹火了官寒,剛要發作,卻又被令狐堯琛阻止了。

「你為什麼不懷疑兇手是你先生呢?」

「怎麼可能會是他!」似乎是反射性的,汪婧的話立刻脫口而出,發現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有些心虛地將頭偏朝一邊,「我丈夫對小睿向來很好,不可能是他。」

狠狠瞪了令狐堯琛一記,示意他不準再破壞他的問話,「那你認為是誰?」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火大地起身又拍桌子又叫嚷,「你們是沒有腦子嗎?兇手就是凌小玟!」

「汪睿的身上為什麼會有一些大小不一的傷痕,莫太太,你知道嗎?」

「什、什麼?」閃過兩人犀利的目光,汪婧想了一會才道:「平時是我和那女人輪流照顧小睿,可是,這個我也不大清楚,因為一般的起居飲食都是那女人在料理的。」

一身連身孕婦套裝,膽怯地站在門口,長發貼在略顯蒼白的臉頰兩側,彷彿一隻受傷的驚弓之鳥,這就是當凌小玟進入會議廳后,兩人所看見的凌小玟的形象。

輕盈地踱步來到椅子旁坐下,語氣微微顫抖:「你們想了解什麼情況?」

「我們昨天在游泳池見過面?」見她微微點頭,令狐堯琛看出了她的緊張,「所以你也不用那麼緊張,只要把你所知道的告訴我們就好了。」

「我想,我是小睿的繼母這一點你們也已經知道了,不過小睿那孩子十分乖巧,我對他也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凌小玟清澈的眼眸中透露著淡淡的憂傷。

「小睿知道你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嗎?」

「嗯。」點點頭,凌小玟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只是近半年來,小睿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我一開始以為他是和同學鬧彆扭,心想大概是小孩子脾氣,也就沒有問他。昨天他還和我約定比賽之後為他慶祝呢。」凌小玟的長相果然如同她的性格一樣,不愧是那種林妹妹式的女人,說到傷心的地方,眼淚就這麼自然地撲簌撲簌掉了下來。

「比賽前汪睿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官寒想了想,將剛才的筆錄一一記下。

「沒有啊。」偏頭回憶了一會,確定了之後才回答。

「你知道汪睿身上的傷是怎麼弄的嗎?」

原本低垂的頭顱猛地抬起來,怔怔地望著兩人好一會,才緩緩搖頭。

同樣的問題,令狐堯琛連續都問了三個人,得到同樣的回答——不知道!

☆☆☆www..net☆☆☆www..net☆☆☆

會議廳內的詢問令令狐堯琛與官寒兩人陷入了沉思,而在監控室那頭原本想看熱鬧的人可就坐立難安了。

「官寒那小子在搞什麼鬼?」最先沉不住氣的相里司祈看著兩人走進房間,頓時,他們所有的通訊系統在瞬間失去所有的信號。

「一定是堯琛表哥搞的鬼。」故意不讓他們親眼觀看他們詢問的情形,尉遲昕一也不滿地對著大屏幕抱怨。

取下耳塞,万俟北倒是沒有太多抱怨,瞅著万俟北鎮定的樣子,相里司祈上前毫不客氣地捶了他一記。「是不是你故意讓他們進去的?」

丟了一個大大的衛生眼給相里司祈,「用你那無知的大腦想想,從頭到尾我可沒有說過讓他們單獨詢問的話吧?」他也想看看官寒是怎麼詢問的好不好?

「那為什麼他們要單獨詢問咧?」

「堯琛表哥大概考慮到雖然香小姐給我們權利調查此事,但她同樣不希望這件事情給媒體有太多八卦來討論蘊泉島。」聯想到先前香小姐的囑咐就不難猜測出令孤堯琛的用意。

「嗯,還是昕一比較聰明。」万俟北稱讚地點點頭,又意有所指地笑看著相里司祈原本困惑不解的神色。

「喂喂喂,你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啊!」

「你們……」手指顫抖地指著一搭一唱的兩人,「喂,你們要去哪裡?」結果,兩人根本懶得理會他的不滿,就連沐琰也跟著兩人走出監控室。

「反正又看不到也聽不到官寒的詢問過程,也沒有必要站崗,還不如享受一下美食,慰勞一下自己的胃!」沒有停下腳步,万俟北背對著身後的人說道。

「你們……」眼睜睜地看著三人走出監控室的相里司祈才恍然從夢中驚醒,扯開嗓子亂叫:「等等我啦!」隨後打開房間大門沖了出去。

誰也不知道會議室那頭的進展如何,皎潔的月光漸漸升上蘊泉島的上空,夜色漸濃,五人的心卻是透徹的。

☆☆☆www..net☆☆☆www..net☆☆☆

「這就是你帶我來享用美食的最佳地點?」相里司祈難以置信地瞪視著好友似笑非笑的神秘眸光。

十分鐘前,四人一塊到島嶼的小吃店購買了一些即食食物后,万俟北提議帶大家到一個幽靜而愜意的地點進餐,然而,走了幾分鐘的路程后,這個幽靜而愜意的進餐地點竟然是酒店的游泳館?

「對啊。」找了一個一張供人休息的椅子坐下,將食物都放在桌上,万俟北一副絕對沒錯的樣子。

「万俟北,雖然司祈是笨了那麼一點點,可是……」

來回指著空蕩蕩的游泳館,尉遲昕一也是一頭霧水。「你能不能具體解釋一下你的用意為何?」

從塑料袋裡拿出衛生筷,打開飯盒,夾了一塊烤肉往嘴裡塞,一邊享受美食,一邊含糊不清地道:「還記得昨天晚上……」抬手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這個時候,司祈在什麼地方嗎?」

「記得啊,當時我們回房間找他,他居然失蹤了,害得我們窮緊張了半天,原來是他自己出來覓食。」接過沐琰遞過來的衛生筷,尉遲昕一也開始解決飯盒裡的食物。

「後來他無意中看見了差點溺水而亡的汪睿,又救了汪睿。」見大家一致點頭,万俟北繼續解釋:「司祈昨天從餐廳到游泳館的這段路程中,通過外側的落地玻璃完全觀測不到游泳館的狀況而懷疑有人要殺害汪睿嗎?」

「對啊!」當時誰都不相信他所說的,而且的確也證實了從餐廳外根本不能看見游泳館,從而……「你的意思是……就是有人故意利用當時的時段,因為那個時候餐廳已經沒有人就餐,工作人員都在廚房重地,而從外面又根本看不到游泳館的這些因素,製造汪睿溺水死亡的意外?」

「不錯!」揚起笑容,讚賞地拍拍相里司祈的肩膀,「腦袋終於開竅了,不過……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小北,你的意思是除了利用游泳館這個夜晚無人問津的地點之外,還有人在水中或者汪睿的身上動了手腳?」

「咦,沐琰姐,你也不賴嘛。」連他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喲,我說昕一,你也不怎麼聰明嘛!」終於逮到機會調侃好友,相里司祈豈能放任這種機會從眼前溜走呢。

「嘿嘿!」尉遲昕一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司祈,你這不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嗎?」

「得了吧,你們兩個就別抬杠了,下面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呢。」用筷子狠狠敲了一記兩人的腦袋,在兩人哀怨的眼神中,万俟北認真地道:「司祈,昨天晚上你救汪睿的時候,水池中有沒有什麼異常?」

「沒有啊,不過當時我急著救人,也沒有太注意到什麼異常的現象。」將前後發生的事情仔細思考了半天也沒有得出任何覺得可疑的地方,「你認為可疑的地方是什麼?」

「我懷疑有人在游泳館的水池內動了手腳,因為我們當時在查看汪睿的身體的時候,除了細微的傷痕外,並沒有任何當時因為掙扎所遺留下來的新傷口。」

「啊!」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我懂了,小北的意思是……要司祈到水中勘探一番?」尉遲昕一對万俟北的稱呼遭致了天外飛來的一個空飯盒以及一塊啃完的豬蹄的骨頭。

利落閃地身躲過某人的攻擊,尉遲昕一一副痞子樣,「看吧,就知道某人嫉妒我聰明的才能。」

「既然你聰慧過人。」沒好氣地瞪眼看向尉遲昕一,「不如……你下水一探究竟?」堆滿笑容的臉上滿是算計。

「不了,還是勞駕你吧。」開什麼玩笑,游泳?他尉遲昕一天生屬貓啦。

嘩!万俟北忽然起身走向游泳池邊緣,「我突然發覺……」

而沒有弄清楚狀況的相里司祈以及尉遲昕一也跟隨來到万俟北身旁,「突然發覺……什麼?」

「既然……沒有發現什麼,就再下去查找吧。」轉身看向一臉迷茫的相里司祈,露出一個奸計得逞的樣子,等相里司祈發覺上當的時候,眼前忽然被一雙手遮住了視線,下一秒,他已經「撲通」一聲落入水中……

五分鐘后——

呼啦!

沉浸在水中的人再一次由水中探出頭。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發現?」岸上的人急切詢問。

「沒有,我按照昨天目測的地方檢查過,根本沒有任何東西,何況時間已經間隔了十多個小時,即使有什麼線索的話,恐怕也隨著水流走了。」

「小北,你說……」忽略掉万俟北瞪殺過來的眼神,沐琰望著清澈的水波,「如果有人要在裡面動手腳的話,水是流動的,游泳池中什麼是靜止的呢?」

「我知道,泳池四周的磁磚!」尉遲昕一像一個被啟發了智力的孩童般,連連搶答。

在聽到岸上的話后,咕嚕一聲,相里司祈彷彿一條泥鰍似的,又鑽回水池中繼續尋找線索。

「姐,你能不能不要叫我的小名啊!」小北!小北!噁心死了,對於這個兒時的稱呼,万俟北相當不滿意。

「不叫你小北,那叫什麼?」沒好氣地瞪了自家弟弟一眼,「那不如叫你北北、小北北!」學著櫻木花道當初為三井壽取名字的口氣,沐琰假裝很認真地在考慮到底要怎麼稱呼自家弟弟才算合格。

坐在岸邊的尉遲昕一早被這對姐弟的對話弄得笑得前俯後仰,只差沒在地上打滾以示此時的心情。

呼啦!

「小北,找到了,找到了!」此時在水中的相里司祈彷彿豎了一隻耳朵在岸上,學著沐琰的口氣,找到線索的相里司祈興高采烈地在水中歡呼。

「找到什麼?」

「蠶絲線!」

「蠶絲線?」岸上的三人同時困惑地看向水中的人,誰都沒有料到所謂的證據竟然是什麼蠶絲線!

呃?望著相里司祈興奮不已的神情,三人同時交換了一致的思想,會不會高興過頭了,或許這個根本不是所謂的證據,真正的線索有可能真如剛才所說的,早已順著水流被沖走了。

「對!」游到岸邊,相里司祈濕漉漉的手中捏著一堆凌亂的蠶絲線,「喏。」上了岸,把所謂的證物交到万俟北手中。

「昕一,收拾一下桌上的垃圾,我們還是快回房間,要是讓司祈著涼就麻煩了。」今天才剛有起色的相里司祈又再次下水,難保不會再次感冒,沐琰關心道。

「嗯!」一邊收拾桌上的殘局,一邊盯著万俟北手中翻來覆去的蠶絲線,尉遲昕一難以相信好友口中的證據到底有什麼作用。

「司祈,你發現的這個蠶絲線和案子有什麼直接關聯嗎?」能在最短的時間通過任何證物洞悉蛛絲馬跡分析出罪犯的作案動機的万俟北這個時候也犯愁了。實在難以理解這蠶絲線的功用在什麼地方。

司祈丟了一個得意的眼神,「就知道你們兩人不會明白其中的奧妙。」從万俟北手中拿下那捆已經被好友整理好的線團,「我在游泳池深水區發現了三個對等的點,剛好形成一個直角三角形,把蠶絲線……」看著三人迷茫的眸色,他就知道他們根本沒有將他所說的聽懂,隨後擺擺手,無奈地說:「算了,還是先回房間,我親自演示給你們看好了。」

「哎,司祈,你是不是嫌我們笨啊?」睨著好友無奈的眼神,尉遲昕一實在不願承認剛才所說的那些分析他一句也沒有聽懂。

「我沒說啊。」相里司祈滿臉無辜地看著面露不悅的人,「我只是覺得,我現在所說的好像對牛彈琴似的,還不如回到房間我親自演示給你們看,你們或許能夠明白我要表達的意思。」然而滿臉的輕蔑、打擊兼嘲笑可是表露無疑。

「你!」咬牙瞪著那個得意得不得了的小子。他現在說任何話都會自動承認相里司祈對牛彈琴的對象就是他。

摟住尉遲昕一的肩膀,万俟北輕聲笑道:「你現在說什麼都是錯,還是等回到房間看看那小子在玩什麼把戲再反駁吧。」

「就是給你們兩整個晚上,你們也是想不出任何道理的。」打擊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見沐琰忍住想要狂笑出聲的樣子,兩人頓時交換了一下眼神——相里司祈,得意什麼呀,你等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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