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陽光假日酒店的某間客房中,在凌晨兩點左右,忽然傳來尉遲昕一驚嘆的喊聲。
「他們居然比我們還慢,是和烏龜賽跑嗎?」當兩人興緻高昂回到聚合的地點,竟然發現被派遣去海灘找證物的三人居然還沒有回來。
「估計是吧。」負責守門的沐琰打了一個哈欠,朝兩人擺擺手,睡意朦朧地說話,「既然你們兩個回來了,那我要回房睡覺了,你們慢慢等吧。」
「沐琰姐,你不等他們了嗎?」
「我好睏,你們自己料理吧!」一邊打著哈欠,沐琰就走出房間了。
兩人還在慶幸可以利用等待的空檔稍做休息,然而,還沒有閉上雙眼,房間的大門就被人粗魯地撞開了。
看見靠在沙發上的兩人,相里司祈喊叫道:「快點來幫忙。」
兩人茫然地起身來到房門前,卻看見万俟北、官寒、已經剛才進門的相里司祈每人手中都提著兩包塑料袋。
「是什麼東西?」令狐堯琛皺著眉頭指著一袋袋放在地上的塑料袋,讓他們去海邊找證物,他們是去捕魚啊?
「證據啊!」
「證據?」雙手環胸踱步來到塑料袋旁,盯著袋子思考了半晌才恍然大悟。「難道是官寒利用那個藥物所捕捉到的水蛭?」
「嗯哼!」
「不錯。」
「天,怎麼會那麼多?」這個……一、二、三、四、五、六,足足有六袋,少說也有上百隻了吧。令狐堯琛難以置信地瞪著三人帶回來的「收穫」。「你們是豬頭啊,你你你……万俟北,特別是你,需要取那麼多證物嗎?你明明知道這種所謂的證物只是為了證明官寒的實驗而已,幹嗎帶那麼多回來。」而且這些東西身上所散發的腥味實在令人難以忍受,令狐堯琛一面捂住自己的鼻子,一面往後退,順道還要臭罵站在客廳中央極度無辜的万俟北。
站在塑料袋旁邊的官寒也懶得多說話,戴上醫用手套,在眾人的抽氣聲以及緊接著的乾嘔聲中,從其中一個口袋中拿出幾個樣品,徑自回到吧台前開始做實驗。
在令狐堯琛惡狠狠的目光下,万俟北無奈地開口:「這怎麼能怪我?」委屈得皺著一張臉,接著將頭轉向吧台,「這都要怪官寒!」很沒義氣地反手指向站在最邊上的人,「要不是他臨時研製出來的藥物對於吸引水蛭以及那些海底那些甚至不知名的一些生物的能力特彆強,怎麼會有那麼多海底生物上鉤?」
對於万俟北的指控,官寒倒沒有多做反駁,倒是一旁的相里司祈開口了。
「哎,小北,要是讓你去做叛徒是最適合不過了。」
眼見万俟北一副無辜至極,又急於澄清事實的樣子,相里司祈失笑道:「也不知道當時發現官寒研製出來的藥物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吸引數條水蛭的時候,是誰在海灘邊玩得不亦樂乎的?」
「誰?誰?」故意將頭左傳右轉,就是不承認自己因為玩性太大的緣故才會弄了那麼多包既腥臭又噁心的東西回來,不過這個舉動也太明顯了,根本就是不打自招。
伸手捶了一下万俟北的肩頭,令狐堯琛笑罵道:「得了吧,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回到沙發上,他也不耽誤時間,立刻將他們所觀察的細節向大家敘述了一遍。不過他保留了自己在回到房間后,腦海中閃過的畫面,他想要聽聽其他人的見解,特別是万俟北的。
「等等,我有一條新的線索沒有上報!」万俟北剛要發表意見,就被相里司祈打斷,眾人一副「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地瞪著這個半路插話的人,「我剛才忽然想到去汪氏了解一下情況,在瀏覽汪氏集團內部資料的時候,不小心發現了一個突破口。」
「少在那裡賣關子,快說!」這回輪到尉遲昕一改戳別人的額頭,使勁往好友光潔的額頭猛地戳去,完了還得意地擠眉弄眼。
「原來汪睿的生母在汪氏留有4.5%的股份,除此之外,還有私人遺產三百多萬留給了自己的兒子。」在大夥瞠目結舌地看著他的時候,給了大夥一個別大驚小怪的衛生眼。
「這能說明什麼?」有人窺視汪睿的財產?「如果汪睿意外死亡,那麼財產可是留給直系親屬,怎麼也輪不到繼母或者姑姑吧,他還有一個親生父親不是嗎?」不愧是法律系的高才生,万俟北隨口就說出了財產分配的法律相關問題。
「問題就出在這裡,汪睿的生母將她留給汪睿所持有的財產的繼承權留給了汪睿的姑父莫思乙來幫他打理,主要的原因大概是因為莫思乙是汪睿生母的一個遠房親戚,還有一點,汪睿的父親也同樣知道這件事情。」相里司祈不動聲色地將他在汪氏集團中找到的內部資料一一報道出來。
「司祈,還有沒有什麼爆炸性的事情要報告?」令狐堯琛的手無意識地搭在此時神采飛揚的相里司祈肩膀上。
被令狐堯琛詭異的微笑弄得毛毛的,再低頭看看自己肩膀上的……手,喝!連忙往後退了數步,一副敬謝不敏的怕怕樣,「有,不過,堯琛表哥,不要靠我那麼近,我會起雞皮疙瘩。」確定自己已經遠離危險,才開始繼續說:「汪睿的姑姑最近因為炒股而虧損了大筆資金,就連她在汪氏的股份都已經賣了!而債主又已經頻頻催款,你們說她還剩下什麼?」
「司祈,你是怎麼知道債主向汪婧催款的?」万俟北崇拜的看著相里司祈,查到汪婧欠債累累已經是爆炸性的新聞,居然還能凋查到她被債主催款?夠厲害的。
而相里司祈剛要表現一番自己的偉大,卻被尉遲昕一一把捂住嘴巴,「他有一個專門開偵信社的叔叔,能夠隨時調遣人手在最短的時間內調查到他要的資料,你說他能不厲害嗎?」
「切,我以為你這小子是不是趁汪婧不注意的時候在她身上按了一個竊聽器呢,可是又一想,你根本沒有跟那女人接觸過,根本不可能嘛。」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一旦汪睿意外死亡,所有的股份和財產就會落入汪婧手中。」朝好友挑了個眉,反正只有他有這種渠道調查到這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哈哈哈。
「應該是在他姑父手中吧!」尉遲昕一沒好氣地提醒好友,剛才的資料上不說全權留給他姑父處理嗎?這相里司祈也太健忘了吧?
「是應該落入汪婧手中。」看穿了尉遲昕一的疑惑,万俟北解釋道:「因為莫思乙是一個標準的妻管嚴啊!」
「原來如此!」尉遲昕一明了地點點頭,「不過,你怎麼知道的?」前後接觸汪婧最多的人好像是他和表哥吧,怎麼好友一個個凈爆一些意外的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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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傢伙討論的期間,万俟北快速將分析的結果和想法羅列出來,很快地就得出結論,「很簡單啊,司祈查的資料上有寫哦!」捉弄的笑意在万俟北的嘴角不斷上揚,「特定的證據是司祈認為的那間餐館與游泳館之間的玻璃牆,還有在海邊看見的情景;第二個證據是游泳館內的蠶絲線,第三個是用來吸引水蛭的海水化合物,表面上來看都是證據,但卻都不是有力的證據,因為這些證據都沒有令罪犯留下任何指紋或其他疏漏的地方。」頓了頓,繼續在紙上分析,「由堯琛的觀察來看,犯罪嫌疑人縮小到凌小玟與汪婧,客觀因素來分析,兇手有可能是凌小玟,因為據汪婧與丈夫所反應,凌小玟不僅不喜歡汪睿,甚至多次對自己的丈夫暗示要將汪睿送走,但也不排除兩人的一些片面之詞。而汪婧那囂張、跋扈,對自己侄子的死除了先前激動的情緒外,似乎沒有悲痛的心情,曾經故意令自己的大嫂流產,因此也不排除她是兇手的可能。」
「啊?這些證據都無法指證兇手,那我們忙活了將近十個小時,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嗎?」聽到万俟北的分析,相里司祈不耐煩地叫了起來。
「別急,我還沒有說完。」打個手勢讓相里司祈少安毋躁,「剛才堯琛與昕一所觀察到凌小玟拿著汪睿的照片獨自在房中落淚的場景可以證明汪婧夫婦有可能是在故意欺騙我們,讓我們誤以為是凌小玟時常虐待自己的繼子,最後為了讓自己未處世的兒子能夠繼承汪氏集團而對汪睿下毒手。」說到這裡,万俟北環視了大家一周,「但是,就我個人的觀點,我認為……最有可能窺視汪氏集團的人是汪婧,而汪睿身上的傷痕也應該是出自她的手。」在眾人的難以相信在沒有任何具體屬於嫌疑人物證的情況下而得出的結論也未免太過於自信的眼神中,万俟北爆出一句又令所有人震驚的話,「因為……會製造那些吸引水蛭的藥物的人大部分是醫生,而汪婧表面上是搞金融的,但…
…司祈調查到的資料顯示,她大學時候的專業卻是研製藥物的藥科醫師,所以說,那些藥物根本就是她研製出來的。」
「也就是說先前堯琛在會議室聞到的那股味道是從汪婧身上散發出來的?」忽然想到令狐堯琛一直追問的那股味道的來源。
「不,還有一個人身上也帶有這種味道!」
「誰?」相里司祈不解地追問。難道還有同夥,不可能啊,不是已經排除了她丈夫了嗎?而凌小玟與汪婧根本是不對盤的兩人,剛才万俟北不是說他們兩人其中的一個是兇手嗎?那使用過那些藥物的肯定除了汪婧外,就是凌小玟了。
「官寒!」
「啊?」出乎意料!
「是官寒獨自去汪睿的屍體上採集的粉末樣本啊!」
就知道大夥肯定想歪了。
站在吧台前的官寒冷靜地分析道:「那種藥物的味道本身非常淡,要不是我身上也會那種味道,令狐堯琛根本不可能會注意到那股味道。」而他大概是因為採集到樣本后熟悉了那股味道,自然就沒有特別注意其他地方也充斥著那粉末的味道了。
「原來如此!」一伙人懸在半空中的心又放了下來,連原本還算鎮定的令狐堯琛也以為是万俟北將案情分析錯誤了,剛要糾正,卻被官寒澄清了真相。
「大概還有六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利用,既然知道了兇手是誰,我們就趕緊去找其他證據吧。」相里司祈此時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那個囂張至極的汪婧面具被拆穿的樣子。
「等等,與其這樣盲目地去找線索,不如……讓兇手自己認罪!」
「昕一,你有什麼餿主意?」就知道這小子不會放過任何能夠捉弄別人的機會。而且一伙人也因為馬不停蹄地搜尋證據,早已累斃,不找一點樂子來娛樂一下,怎麼對得起自己呢?
「餿主意倒是不缺乏,不過需要一個談判專家!」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足智多謀居然被如此貶低,尉遲昕一的眼中滿是興奮之色。
「喏!」話才剛完,眾人就將万俟北推到了尉遲昕一面前,「現成就有一個。」
「小北。」故意噁心地叫著令万俟北難以接受的小名。
再次伸出食指朝尉遲昕一的額頭毫不留情地戳去,「得了吧,有屁就快放,我會答應你的。」
「真是夠爽快!」被這麼一戳就順勢倒在沙發裡頭的人又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興奮地一把摟住万俟北的肩膀,「我的計策全在這裡!」伸手指著自己的腦袋,「我打算引蛇出動!」
東方開始漸漸泛白,黑夜即將成為過去,對於五個少年來說,一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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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昕一與令狐堯琛再次來到凌小玟的房間,不過這次他們倆就沒有偷偷摸摸地潛入房間了,而是光明正大地敲門入室。
叩叩叩!
「誰?」房間內的聲音沙啞,看來是悲傷過度的原因。
「汪太太,我是令狐堯琛!」
喀,不一會門就應聲打開了,「令狐先生?請進,請問還有什麼事情嗎?」凌小玟微徽露出驚訝的表情,一副「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的樣子,「這位是……」
先前的令狐堯琛凌小玟早已見過,而眼前的這個斯文男生又是誰?
「他是我的助手,尉遲昕一。」
「汪太太。」露出迷人的笑容,順道趁進屋的時候,抬腳踹了一記身後的令狐堯琛,哼,居然說是他的助手,不就等於說是他的手下了嗎?
「尉遲先生!」
寒暄過後,令狐堯琛也不拐彎抹角,「汪太太,我們來找你的目的,想必你也十分清楚。」
「嗯,兩位有什麼就問吧!」凌小玟蒼白的臉蛋露出微微的笑意,帶淚的眼眸中透露著清澈的光亮。
「我們就不拐彎抹角了,通過官先生的調查,初步已經確定誰是殺害汪睿的兇手了。」
「真的?」聞言,凌小玟一個衝動,上前拉住了令狐堯琛的雙手,「小睿他……是被誰殺害的,為什麼他們要殺小睿?」
安撫地拍拍凌小玟的手,語氣溫柔地道:「汪太太,您別激動,雖然我們已經確定了兇手是誰,但是卻沒有確鑿的證據指證這個人。」瞥過四十五度眼角,早已看見尉遲昕一因為剛才凌小玟的舉動而悶笑出聲,連忙用眼神警告尉遲昕一,希望他別在這節骨眼上出什麼亂子。他當然十分清楚此刻的凌小玟的內心是一個什麼情形,問題是他不可能去說明,不是嗎?
「怎麼會?」凌小玟失望之色立即湧上消瘦的容顏,「那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不管我們用什麼途徑調查得到的結果,我們希望你能當面指證兇手!」看自家表哥耐心的問話,尉遲昕一實在受不了這種慢吞吞的舉動,「這也是我們來找你的目的。」
「我?」反手指著自己的鼻尖,大概能夠猜想到兇手身份的可能性,此時,凌小玟的臉上呈現了一絲膽怯,「為什麼……是我?」
「只有你才有資格指證這個人!」尉遲昕一眨巴著雙眼,似乎在宣稱「這個任務非你莫屬」。
凝望著兩個年輕人鼓勵而堅定的眸光,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她心中沸騰起來,終於鼓起勇氣,微微點頭道:「好,你們希望我怎麼指證兇手?」
「到案發現場,有人會給你指示的。」將一個耳塞遞給凌小玟,令狐堯琛再一次不著邊際的碰觸到她的手,同時也解析了她內心的想法。
接過耳塞,凌小玟微微朝兩人笑了笑,「謝謝你們!」忽然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不過我現在想要去換件衣服,可以嗎?」
「當然。」
微微朝兩人點點頭,便走進卧室。她前後所見到的這三個少年分別是不同個性的三個人,先前那位冷漠如冰,並擁有蘊泉島通行證的官寒;這位長相漂亮,而舉動卻似乎能透視別人的內心,感覺到不論是誰,只要有困難他就能出手相助的令狐堯琛;斯文俊逸,眉宇間擁有智慧的尉遲昕一。他們三人的出現似乎是上天派遣來幫助她的人,小睿的死令她感覺到危險正朝她一步步靠近,而她也一直在為自己沒有照顧好小睿,而令小睿喪生感到自責,她所擔心的並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來自內心那股無形的恐懼。
回到房間,凌小玟來到梳妝台前,默默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半晌,終於深吸一口氣,抬手拉開梳妝台上的抽屜,從中取出一個盒子,換了一件外套並將盒子裝入自己的上衣口袋裡才折返身回到客廳,與令狐堯琛和尉遲昕一打了個招呼才走出房間,去準備面對某些事情,或者說是某個人。
見她走後,尉遲昕一看著自家表哥微微發獃的神情,露出一個詭異的笑,樂呵呵地開口:「堯琛表哥,在想什麼呢?」
「不知道凌小玟獨自去海邊會不會有危險?」雖然腦海中所閃現過的鏡頭早已確定兇手的身份,可是他還是有些擔心兇手會不會再一次傷害凌小玟。
「表哥,你就別裝佯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事實的真相了嗎?」用肩膀撞了撞令狐堯琛,「剛才在卧室就看見你一副眉頭深鎖的小女人樣,我就知道你肯定已經預知兇手是誰了。」
「嗯,我擔心的是凌小玟的安危,我怕兇手再次對她有什麼歹心。」無奈地瞪了他一眼,這小子還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什麼小女人樣他居然也形容得出來?
「安啦,我已經讓官寒在海邊等候隨時協助警方抓捕兇手了。」給了表哥一個放心的眼神,卻看見令狐堯琛瞠目結舌的樣子,「哎,表哥,你幹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事先在商量計劃的時候我不是已經交代清楚了嗎?」
「你什麼時候安排的?」他怎麼沒有注意到?還是他疏漏了?
「趁你上盥洗室的時候啊,我想反正安排給官寒的任務和你也沒啥關係,自然沒有和你說嘍。」說得理所當然。
「臭小子,好話都讓你說完了!」令狐堯琛笑罵地搖著頭,「凌小玟應該到海邊了,走,我們去監控室。」
剛才凌小玟主動碰觸到他雙手的瞬間,令狐堯琛就感覺到她內心的恐懼、痛苦與掙扎,自己腦海中不斷閃過的景象也在逐漸清晰起來。海邊的對峙,兇手那森冷而陰狠的寒冷眼眸,他能明顯感覺到膽怯的凌小玟周圍所充斥著的危險正一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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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假日酒店總統套房
凌晨五點三十分,總統套房內,一名打扮相當時尚的女子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一身奪目的珠寶令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種財大氣粗的人。
「哼,那群蠢貨警察,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偵破?」
汪婧那不屑一顧的言辭,擺明了根本不相信警方能在在今天離開島嶼之前破案。要不是突然闖出來一個什麼姓官的人,她早就離開蘊泉島了。
「你還是想想怎麼向大哥交代小睿的事情吧。」丈夫莫思乙焦急地在客廳中央踱步。汪睿是大哥前妻的兒子,而他與前任大嫂又是遠方親戚的關係,對於小睿的感情除了是姑父與侄子之間的感情外,還多了一份親上加親的親情。前大嫂因為疾病死亡,所以大哥對這個前妻留下的兒子相當寵愛,幾乎到了有求必應的地步,外地出差都要交由他們夫妻倆,自從大哥再婚後,才將小睿的照顧權交由現任大嫂打理,於是,照顧小睿的事情就分成了兩個時段,一個是他們夫妻兩負責,另外就是現任大嫂——凌小玟。然而,近半年來,他忽然發現侄子小睿總是悶悶不樂的,原本陽光式的笑容與孩子該有的淘氣的個性都消失了,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雖然小睿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但是小睿天生聰慧,又惹人喜愛,他對小睿的關心甚至比他的妻子還要更多一些。因此,他知道小睿喜歡海上運動,於是,他就幫小睿報名參加了這次蘊泉島舉辦的兒童游泳賽事,原本是保持著能讓小睿開心的目的,沒想到竟然令小睿喪生,他十分自責,反觀自己的妻子,竟然對小睿的死一點也不關心,他實在懷疑平時她對小睿的好是不是裝出來的。
「得了吧,如果要交代,也應該是看那女人怎麼向我大哥交代,而不是我!」
「小婧,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呢?」莫思乙實在難以忍受妻子對大嫂的不敬以及對小睿的死一點也不關心的舉動,「小睿是你的親侄子,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能夠協助警方在最短的時間內抓到兇手,如果今天上午的時間一過,恐怕再來尋找兇手殺害小睿的證據就難了,兇手有可能回到市區就將證據銷毀的。」
「莫思乙!」汪婧大為光火地猛然打斷丈夫的話,「開口閉口都是兇手,你怎麼不去抓兇手,只會坐在這裡胡亂猜測。」
「你……」莫思乙被妻子的話氣得說不出半句話,忍耐了一會,深吸一口氣,才緩緩道:「難道你一點也不關心小睿的死嗎?」
「關心啊!」瞥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沒好氣地叫道:「那我就告訴你兇手是誰……兇手就是凌小玟,你滿意了吧?」
「不可能!小婧,你不要胡亂猜測,大嫂不是那樣的人。」雖然是自己的繼子,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大嫂對小睿的好,先前在那位官先生詢問的時候,他一直認為小睿的悶悶不樂必定與大嫂有關,可是前後仔細想了想,小睿對大嫂又沒有太多偏見,而且小睿去年上小學的事情還是大嫂一個人辦理的。
「為什麼不可能,你就是豬腦袋,我真懷疑當初為什麼會嫁給你……」頓時,汪婧像一個潑婦似的叫喊,並指著自己的丈夫臭罵。
還沒罵過癮,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吵。
「有什麼事情?」單手叉腰看著打斷她罵人興緻的服務生,「你不知道現在幾點嗎?」
年輕的服務生被汪婧傲慢的神氣忽然嚇住了,刁蠻的客人也見過不少,鎮靜地微微朝她問候之後,說明自己的來意:「請問……汪婧,汪小姐在嗎?」
「我就是,有什麼事情?不會是又要請我們去詢問什麼問題了吧?剛才不都已經說過了嗎?而且我也不再接受詢問,如果要詢問可以,等我的律師來到蘊泉島,他會幫我全權處理的。」就知道那群警察恐怕已經束手無策,還要無端生事地詢問他們,好抓住某個突破口來大做文章。
「呃,我是總統套房的服務生領班,隔壁A-1518號房間的凌小玟小姐想要找汪小姐談話。」這女人也太自以為是了吧。服務生頭上滑過三條黑線以示無奈。
「什……什麼?」汪婧忽然被嚇了一大跳,有些意外那個向來膽小如鼠的女人膽敢單獨邀約她,她就不怕她再一次被她打個落花流水嗎?哼,她倒要看看那死女人又什麼花招?「在什麼地方?」如果能夠抓到時機陷害那女人就更好了,汪婧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狠毒的計劃。
「海灘!」服務生依舊保持微笑的態度。
「海……灘?!」再一次被凌小玟的舉動嚇了一跳,錯愕地盯著服務生,「你確定?」
「這是地址。」將一張便箋遞到她手中,「時間和地點都在上面。」說完,服務生禮貌地退出房間。徒留下呆楞的汪婧站在門口。
「大嫂找你什麼事?」大嫂是不是變性了,向來懼怕妻子的跋扈性子,就連平時說話都不敢太大聲,怎麼敢單獨邀約呢?
「這就不關你的事情了。」來到鏡子面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錶,汪婧的語氣中透露著一股寒氣,聽得莫思乙有些擔心。
「你不會對大嫂怎麼樣吧?」大嫂懷孕也好幾個月了,要是再有什麼閃失就不好了。
「你胳膊肘怎麼往外拐啊,真是沒出息!」瞪了自己丈夫一眼,汪婧準備去赴約,打開房門剛要跨足,又轉身對自己的丈夫警告:「你最好不要跟來,否則我跟你沒完。」
說完便「砰」的一聲甩上房門,而被留置在房間中的莫思乙卻惴惴不安起來。到底大嫂找小婧有什麼事情呢?難道……莫思乙倒抽一口冷氣,真如小婧所猜測的那樣……兇手是大嫂!而大嫂要向小婧坦誠,那麼有危險的不就是……自己的妻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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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假日酒店監控室
凌晨五點四十分,魏警官、岳經理同時接到官寒的電話,十分鐘的時間內連忙率領一隊人馬飛速來到監控室。
「岳經理!」工作人員看見上司親臨監控室,連忙起身問候。
「大家繼續工作吧。」示意工作人員不必多禮之後,終於在監控室的大屏幕前找到令狐堯琛的身影,在他身旁還站著兩個陌生少年以及一名年輕女子,其中一名少年還有一些眼熟,只是一時沒有想起來,可是……要找的人卻不在其中。
「令狐先生,聽說官先生讓這次參與兒童游泳大賽的所有工作人員,包括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務人員到這裡,不知道有什麼事情?」一大幫人火急火了地趕到監控室卻不見主角官寒的身影。
「他去處理一些事情了,想讓你們看一場好戲!」令狐堯琛不慌不忙地交代著事先由尉遲昕一安排的過程。
「戲?您在說笑?」他們現在可是要即日破案,哪還有閒情逸緻來欣賞什麼好戲。
「少安毋躁,請先看大屏幕。」大夥順著令狐堯琛所指方向,在監控室的大屏幕上看見了海邊的景象……
而岳經理一直覺得眼熟的少年竟然來到大屏幕前,點擊了幾個按鈕后,竟然通過通訊器與海邊的人開始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