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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你們的生日,要不要許願?」一個美麗的少婦對著眼前顯然是雙胞胎的兩個小男孩笑眯眯的說道。
「許願?什麼是許願?」似乎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的雙胞胎之一困惑的問道。
「呃……許願呀,就是說你想要什麼東西、你的理想之類的……大概就是這樣。」自己也不清楚許願的正確概念,少婦根據自己的理解回答道。
「理想又是什麼?」又聽到一個新的名詞,小男孩發揮不恥下問的精神繼續問道。
「理想呢……嗯……就是你長大以後要做什麼。」這孩子怎麼這麼煩人?少婦偷眼看了看身邊含笑看著他們的丈夫,她好不容易利用給孩子們過生日的理由將丈夫從別的妻妾的房間里請過來,這兩個小子居然在那裡問東問西的一副蠢樣子,萬一夫君以為他們很笨而放棄他們怎麼辦?她的後半輩子怎麼辦?
「長大以後做什麼?」問問題的小男孩低下頭想了想,可惜他的年齡迫使他不足以考慮到什麼良好的職業,他抬頭看了看露出不同於一般孩子的沉穩的雙胞胎哥哥小聲的問:「剛,你長大了要做什麼?」
名字叫做剛的小男孩淡淡的看了看屋子裡面的人,鄙夷的神色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逝,母親的心態他很清楚,他和弟弟只不過是她為了得到父親寵愛的工具,而他們對於那個有著五房妻妾兒女成群的男人來說,也只不過是錦上添花的存在而已,說不定他還擔心他們這些妾生的兒子會動搖他的嫡子的地位和沈家的根基,看不出來的大概只有那個蠢女人和自己的笨蛋弟弟——毅。大概是自己在娘胎里不小心將弟弟的智慧都搶走了,所以他才這麼笨……所以自己對這個弟弟還有一份責任在。看著弟弟求助的眼神,本來不想開口的他還是說了話:「我要做狀元。」這個理想夠大了吧?
「狀元?我也要做狀元,剛我們一起做狀元吧。」叫做毅的小男孩如釋重負的高聲嚷到,雖然他不太了解狀元到底是坐什麼的,這些名詞對於一個才五歲的小孩來說太深奧了。
「笨蛋……狀元一次只有一個。」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承認那個頂著跟他一樣的面孔的人是他的兄弟,連這種常識都不知道。
「哈哈哈,有志氣!」男人走過來彎下腰一手一個的抱起兩個兒子,笑呵呵的說道:「我們沈家還沒出過做官的呢,既然小剛和小毅這麼有志氣我一定會給你們請最好的先生教你們。狀元也不是只有一種,你們可以分別作文狀元和武狀元呀。」
原本少婦還在暗自懊惱孩子們沒有照她的想法說要做大商人,但是看到丈夫高興的樣子也想到也許孩子們做官也不錯,她微笑的走上前去溫柔的問道:「那小剛和小毅打算那個做文狀元那個做武狀元呢?」
此話一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提出這個理想的剛身上,剛撇撇嘴有些後悔陪他們玩這種無聊的遊戲,但是……唉,被笨蛋毅的目光打敗了。「我們還小怎麼知道?也許學習一段時間就可以看出來自己更適合什麼。」最好發現自己什麼都不適合。
「不錯,正是如此。人就應該這樣做事,不要衝動要看準了才做。好,爹為你們請兩種師傅,文武都學等你們成年以後再決定做什麼。我們沈家終於要出一個當官的了,也許會出兩個也說不定喔。」男人似乎非常高興,他這些兒子們一個比一個有出息。
已經衝動了怎麼辦?剛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指頭再心裡想著,早知道就說做別的東西了,狀元……十年寒窗苦也不一定能讀出一個狀元當,說得真簡單。另外一隻手抓過來,拉住自己的手,與自己相似的聲音顯得有些激動:「剛,我們一定可以成為狀元的對不對?」
「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剛有氣無力的回答弟弟道:「是的,我們一定可以成為狀元。」這句話彷彿是魔咒一樣緊緊纏繞了他十二年,他的人生為了這句話開始忙碌起來。
「剛!剛!中了!中了!我們中秀才了,可以參加明年的大考了!」沈擎毅蹦蹦跳跳的從外面進來,剛才他跑出去看大榜,果然他們兄弟都中了文武雙料秀才,這下子可以參加金璧皇朝三年一次的大考了。
「哦。」拄著下巴回憶往事的沈擎剛不怎麼感興趣的回答他,這種程度的秀才他要是中不上才奇怪呢,不過毅這個笨蛋居然可以中秀才而且還是文秀才到海真是奇迹,他的確有理由興奮一番。
「咦?剛……你不高興中秀才么?」總算看出來沈擎剛似乎沒有什麼興奮之狀,沈擎毅有些奇怪的問道。剛一直就不打算考秀才,要不是他說這是母親的遺願,而且他們又為這個理想努力的十多年不去考太可惜了,剛大概一直都不會去考試。
「中秀才有什麼好興奮的?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沈擎剛將腿翹到桌子上,一副流氓的痞子樣,「中不上的人才應該跳河自殺免得在這個世界上浪費糧食。」
果然……從剛的嘴裡實在不能期望聽到什麼好話,不過……「為什麼自殺要跳河?跳樓、上吊、服毒不都是自殺的方法么?」上天明鑒他真的不是想要跟剛討論如何自殺,而是覺得奇怪就一定要問出來,否則他會非常難受。
「跳河自殺屍體可以餵魚,魚長大了人可以吃掉。這樣那個笨蛋總算是可以造福一下人群了,也不枉他為人一遭。」笨成那樣的人怎麼還有資格被埋掉?屍體餵魚才算是為世界做了一點貢獻。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從剛的嘴裡不會吐出什麼好話,他想他有一段時間不會去吃魚了……惡。可是罪魁禍首還是他自己,誰讓他學不乖硬是要問剛這種問題,難怪剛老是說他蠢,他的確有些蠢。「呃……剛,也該是我們決定該做什麼狀元的時候了吧?」沈擎毅決定結束這個話題,再說下去今天晚上他大概不用吃飯了。
「這個有什麼難的。」沈擎剛抓過一支筆在紙上寫了兩個字,然後將紙一分而二,搓成兩個紙球。
「你這是做什麼?」沈擎毅看著哥哥的動作,他該不會是想要這樣決定他們的命運吧……
「抓鬮!」沈擎剛將兩個紙球在手中拋了拋然後丟在桌子上,「你先抓,剩下的是我的。」
「這樣不好吧?」沈擎毅吞了吞口水,這樣未免太兒戲了。
「不然你有什麼更出色的主意?」沈擎剛攤了攤手,大有隨便你的態度。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有什麼其他的主意。」沈擎毅咕噥了一下,認命的從桌子上挑了一個紙團,剎那間這個寫著他命運的紙團無比的沉重,他不禁有些猶豫不決要不要打開。
沈擎剛就完全沒有這種顧慮,他看沈擎毅挑完紙團,然後拿起屬於自己的那一個,辦分遲疑的感覺都沒有的打開了紙團,一個「文」字寫在這張紙的中央。「文狀元?很簡單嘛。」
「那我就是武嘍。」看見沈擎剛的紙團已經揭曉,自己也打開紙團,果然紙上面寫著一個「武」。「武狀元也不錯,而且對我來說似乎輕鬆一點。
」還好,現在想一想其實還是武狀元比較適合自己。
於是沈家雙胞胎的命運就被這兩個小小的紙團決定了,未來將在這一刻為這對雙胞胎衍生出兩個截然不同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