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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剛,小毅……其實我在看到沈這個姓氏就該想到是你們。」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嘆了一口氣,「你們兩個怎麼改了名字了?」

「啟稟萬歲,草民並沒有改名字,子建、子威本就是家父在我們上私塾時為我們取的字,所以大考時我們一直都用這個名字。」沈擎剛從容的回答,一邊同時跪倒的沈擎毅跟著點頭表示此言不差,差一點就成了欺君之罪。

「喔?原來如此。記得你們小的時候曾經跟我誇下海口要做狀元,沒想到八年以後真的讓你們成功了。」皇上含笑想起當年他與沈貴妃初遇的時候,那時候的雙胞胎不過才不到十歲,自信滿滿的對他說將來要做狀元。那段與沈家在彼此不知道身份相處的日子裡,是他這輩子最快樂的日子。

沈擎剛低下頭撇撇嘴,心裡暗自嘀咕誰稀罕這個狀元之位,只不過他不願意排到那些笨蛋的後面而已。還有……他將眼光瞟向站在文官隊列最前方的劉文彥,眼中射出惡毒的光芒,要不是這個臭小子多管閑事他連考都不用考了。

這時候皇上想了想,招過一邊的太監附耳說了幾句話,然後宣布:「既然眾位愛卿對狀元的人選沒有什麼意見朕就此宣布本次大考的文狀元為沉子建,榜眼為……武狀元為沉子威,榜眼為……以上這些人三日以後金殿聽封。」宣布完了,本次的殿試算是結束了。然後皇上高高興興的退朝而去,留下一干大臣紛紛向中舉的人道賀,其中焦點人物自然是沈氏兄弟。

高興過後皇上開始傷腦筋了,因為沈家兄弟早就因為其姐身為貴妃而被封為當朝國舅。拿的是正三品的俸祿,這一次他們不但是國舅而且還是狀元,這官職怎麼也不能小於正三品,否則就是不升反降了。到時候不用貴妃發飆連他自己都覺得說不過去,可是……他們還是年輕的小夥子,怎麼能擔當重任?而且難免不會被人說閑話……唉……苦惱呀。

被眾位大臣簇擁著走出文安殿的沈家兄弟突然多出了很多朋友,莫名其妙的出來一堆攀關係的人,吃飯的預約甚至都排到了下個月底。尤其這冊封前三天的預約幾乎都是重量級的人物,每一個都是得罪不起的人。例如老太后的弟弟當朝左丞相、翰林院大閣老、大司馬、戶部尚書、工部尚書、禮部尚書等等,算得上是金璧皇朝中流砥柱半壁江山。當然也有例外對他們不理不睬的,就像現在與他們擦肩而過的右丞相劉文彥。

劉文彥一臉漠然的走過這堆人,卻較眼見的一位大臣叫住:「劉大人!恭喜,恭喜。」

「呃?」劉文彥聞言一愣,不解的問道:「范大人我何喜之有?」

「呵呵,劉大人我們都聽說了,沈狀元是大人的慧眼識英雄。」范大人的語氣中難掩嫉妒的滋味,沈家兄弟擺明了會飛黃騰達,他們現在跟他攀關係還來不及,而這個劉文彥只是一句話就成了沉子建的大恩人,將來勢必會得到不少好處。

劉文彥的臉色一沉,淡淡的說道:「哪裡,劉某不敢居功。那日我看沈狀元在考場外一片從容,早就該想到沈狀元已經胸有成竹智珠在握了,現在想來那時是我多事了。」

「呃?」怎麼這種反應?范大人愣住了,有些尷尬的搔搔頭范大人硬擠出一句話:「劉大人過歉了,沈狀元好福氣那日遇到了大人,才有幸高中,否則也只能是落得一個懷才不遇。」

劉文彥用眼角瞟了一眼人群正中那個面帶溫文笑容的沉子建或者該叫沈擎剛,看他用一貫的從容不迫應付著那些急於攀嚴附勢的人群,突然覺得一陣憤怒,他譏諷的說道:「沈狀元的確好福氣,不過可不是托我的福,沈貴妃恐怕才是居功之人吧。」

「啊!」范大人嚇了一跳,雖然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但是敢說出來的可沒有幾個。沈家兄弟今朝有沈貴妃撐腰,而太子殿下又是他們的親外甥,以沈家兄弟的年紀除非他們中途辭官,否則兩朝的榮華富貴是跑不掉了。未來的希望要比老國舅還要大,畢竟老太后這麼一死左丞相的勢力已經大不如前了。

「劉丞相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我這個狀元有水分?」屬於年輕男子特有的清朗聲音夾雜著一絲冷峻在劉文彥的身後響起,劉文彥一回頭看到的是來人的下巴……沈擎剛!兩個人的姿勢現在很……呃……不合時宜。貼的過近的距離讓劉文彥在轉頭的時候幾乎陷入了沈擎剛懷裡,最最糟糕的事情是他的唇刷過了他的唇。

劉文彥白皙的臉泛起了紅潤,他用力的推開那個人急走了幾步,強忍著想要掩唇的衝動,高傲的抬起頭對沈擎剛說道:「我沒有什麼意思我只知道舉直錯諸枉,則民服;舉枉錯諸直,則民不服!」

劉文彥此話一出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沈擎毅也走過來抱著胸皺眉頭。沈擎剛突然抬起手,劉文彥警覺的退後一步。哪知道沈擎剛如附骨之蛆一般跟上來,一下子就將手放到了劉文彥的頭上,仗著高人一等的身高擺出一副疼愛弟弟的模樣揉了揉劉文彥的頭說道:「不要鬧脾氣了,我這不是來跟你打招呼了么。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我們再來討論一下孰直孰枉。」這個小子敢說他是小人?好那他就讓他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小人。

只有劉文彥才能感覺到沈擎剛放在他頭上的手勁有多大,而且他雖然臉在笑但是笑意並沒有傳達到眼睛里,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睛讓人從心裡感到恐懼。劉文彥知覺的四肢僵硬彷彿是被蛇盯住了的青蛙,身體上每一條神經都叫囂著「危險」這兩個字,就像是一種預感……

「二位狀元……」就在這個時候,皇上身邊的老太監擠進的人群對看起來一模一樣的兩位狀元說道:「傳沈貴妃的口喻,今夜戌時貴妃娘娘要在御花園設宴替兩位狀元慶賀,請兩位狀元準時參加。」

「遵旨。」沈家兄弟連忙對代表沈貴妃的老太監施禮說道:「請公公轉告貴妃娘娘我二人一定準時赴宴。」

老太監點點頭,笑著說道:「恭喜兩位國舅爺高中,今後還要靠兩位大人的提攜。」

「公公言重了,有用得著沈某的地方請公公儘管開口。」沈擎剛彷彿是久經官場老油條應對得體的回答道。有些人雖然官職不大但是仍然得罪不得,例如皇上身邊的太監就是絕對不能得罪的。處理的好這種人就是最大的助力,但是如果處理得不好這種人就是致命的阻力,沈擎剛非常清楚這一點。

老太監心滿意足的走掉以後,沈擎剛打算繼續進行他的報復計劃一回頭卻發現身後已經空無一人,他微微一笑……劉文彥你逃得了這一次卻逃不了這一世,我們有帳以後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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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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