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嘔……」
鍾雨晴胃部一陣翻攪,忍不住嘔出了一肚子的酸水,全身的肌膚彷彿還殘留著柯瑞剛愛撫過的感覺,而那殘留的記憶卻令她更加難受,翻騰的胃像是要譴責她一般,硬生生地要逼她吐出整個胃裡的殘餘物,讓她難過得幾乎要死去了。
好不容易等那陣噁心感慢慢地平息下來,她只能無力地趴在鏤空鐵椅上喘息,冰冷粗糙的鐵椅熨貼著她的肌膚,冰冷的溫度逐漸讓她乎靜下來,可眼淚卻是怎麼也止不住,她靜靜地流著眼淚,心底卻是一片冰冷。
雖然她對父親有怨,但是再怎麼樣,鍾天輝仍是她的父親啊,想不到如今她卻嫁給了害死她父親的男子,她……她怎麼對得起父親……
而且……柯瑞剛說他一直愛著她、等著她,但……
他如何能夠一面想著她,一面卻又抱著另一個女人呢?
既然已經有了可以填補他空虛的人了,他又何必來招惹她?
讓她嫁給了害死自己父親的兇手!
知道了真相之後,她該如何面對柯瑞剛?她該如何與這殺父仇人共度一生呢?
鍾雨睛不知道自己在花房裡待了多久,直到四肢都酸了、麻了,她才發現花房裡的人都走光了。
啊!送客的時間到了!
柯瑞剛沒看到她一定會過來找她的,可是……
她……沒辦法面對柯瑞剛,沒辦法面對……可能是她殺父仇人的丈夫!
但是……她能去哪裡?
她撐起僵硬的四肢,步履蹣跚地走出花房,四周的黑暗霎時間全涌了過來,心裡的恐慌也逐漸地擴大,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華旌幫的勢力她不是不清楚,想要離開談何容易?她甚至連離開這棟大宅都成問題,她該怎麼辦呢?
低頭看看身上的絲質禮服,高貴、優雅卻也大大地局限了她的行動,很明顯的,她即使想要離開也得先換下這套禮服才行。
她看著不遠處熱鬧非凡的大屋,賓客們開始往那地方聚集,準備為一對新人獻上最後的祝福,也許她能夠順利地趁這機會離開。
鍾雨晴避開了眾多賓客與護衛人員,順著陰暗的步道走向另一棟建築物,她的東西全搬人了柯瑞剛的大屋中,這些日子以來,兩人的感情進展迅速,早己形同半同居,如今她要離開,也有著難忍的心痛,但是……
她怎麼還能夠留下來呢?在她知道了父親的死因,知道了柯瑞剛娶她的原因之後,她怎麼還能夠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留下來做柯瑞剛的妻子?
她走進卧室,房內到處貼著刺目的雙喜紅宇,有幾個還是今早她滿懷喜悅親手貼上的,如今看來卻是極大的諷刺,喜氣洋洋的新房讓她看了更加心痛,這份心情與她今天早上所感受到的甜蜜如有天壤之別。
昨日溫柔纏綿的記憶,今日卻成了令她椎心泣血的根源。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為什麼?
為什麼她還是跟媽媽一樣……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
為什麼她們母女倆都會栽在黑幫男人的手中?
她……明明答應了母親絕不愛上黑幫的男人,她為什麼就是做不到?為什麼就是沒能記取母親的教訓?
這算是……她違背母親的報應吧!
她咬緊唇,抹去臉上的眼淚,並以最快的速度換上一身輕便的牛仔裝,又隨手抓了幾套換洗衣物塞進旅行袋裡,打點好一切準備離開,然而一轉身卻教那抹半倚在門柱旁的身影紛嚇了一跳。
「你……」鍾雨晴驚得退廠好幾步,「你回來多久了?」
柯瑞剛默默地看著她,莫測高深的臉上有著教人看不透的思緒,清冷的眸光在她的臉上駐留了一會兒才轉向她拎在手裡的旅行袋。
「這是在做什麼?」他平淡的聲音像是在面對陌生人般,一點兒也不像剛逮到要逃婚的新娘子。
「我……」她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要離開這裡!」
「為什麼?」柯瑞剛仍是平靜地問。
「為什麼?」她忍不住笑了,笑得一臉凄涼,「因為我發現自己是個大傻瓜!」柯瑞剛銳眸一閃,「什麼意思?」
鍾雨睛瞪著他,內心開始怨恨起他的冷靜。「你老實告訴我……我父親是怎麼死的?」
柯瑞剛臉色一沉,「你聽到了什麼?」
「我聽到……你為了得到華旌幫是怎樣地不擇手段!」她定定地瞪著他,「為了得到華旌幫……你害死了石頭哥,害死了我父親,然後為了安撫那些大老,你才不得不娶我!」
「你就聽到了這些?」
鍾雨晴恨恨地瞪著他,不明白他怎麼還能夠這麼一臉平靜無波?他過人的冷靜是來自於他的無情嗎?
「聽到這些還不夠嗎?」鍾雨晴氣恨地沖人他的懷裡,狠狠地捶打著他,「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為了權勢,你可以殺害親如手足的朋友,殺害視你如子的長輩,你還算是個人嗎?」
柯瑞剛抓住她緊握的雙拳,嗤聲道:「我是個十惡不赦的黑道臬雄,我的心還會是什麼做的?」
「你……我恨你!我恨你!你為什麼要騙我?」鍾雨晴氣苦地哭叫。
「我並沒有刻意隱瞞什麼,是你不願意看清楚一切,你以為離開華旌幫就算是潔身自愛?就能將這些骯髒罪惡置身事外?」柯瑞剛氣她竟然這樣輕易的相信別人,說起話來也就格外的口不擇言,「無論如何,你也是鍾天輝的女兒,是那個人人聞之色變、勢力幾乎遍及美洲的黑道的女兒,就算你沒嫁給我,你以為就沒有人打你的主意了嗎?」
鍾雨睛渾身一震,她的神情破碎而麻木,我……以為你是不一樣的……」她錯了嗎?她……真的錯了。「我以為……你要的是我……只是我……而已……」
「我是要你!」柯瑞剛近乎咬牙地僵硬說道:「但你不相信我要的只是你!」
「你要我?」她凄然地淡笑著,「是要我這個人?還是要我所附帶的價值?」
「你……為什麼要把自己說得這麼不堪?」
「那為什麼別人會說得這麼不堪?」
「別人隨便說說你就相信?」柯瑞剛寒著臉道:「你為什麼不先來問問我?」
「那麼……你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淚光在她深幽的眼瞳中閃爍,她顫抖的聲音中有著一絲幾乎聽不出來的企盼,「你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
「我……絕沒有殺害石磊!但……」看見她眼中閃爍的淚光,他冷酷的臉龐不禁抽搐丁幾下,但他仍是硬著心腸道:「老幫主的死……我確實脫不了關係。」
「你……」
她像是挨了一記耳光般,臉蛋霎時慘然無色,柯瑞剛心頭一陣抽痛,但他仍是那麼冷靜地看著她,冷得幾乎凍結了她的所有知覺。
「所以……你還是騙了我……」她木然地喃喃自語,「娶我,不是因為愛我,而是為了你的春秋霸業,為了華旌幫的權……」
「不是的!」柯瑞剛平靜的表情終於出現了裂痕,忍不住衝動地說道:「我娶你,固然是為了改造華旌幫,但也是為了我自己!因為我愛你呀!」
鍾雨睛靜靜地看著他,這些曾經令她感動的話已經無法再感動她半分了,「如果你真的愛我,你怎麼會害死我父親?如果你真的愛我,你又怎能在害死了我父親之後,還能若無其事地向我求婚?你讓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嫁給了自己的殺父仇人,你要我如何承受良心上的譴責?如何與你共度一生?你這樣子還能算是愛我嗎?」
「雨晴!」柯瑞剛定定地說道:「我沒有殺害你的父親!」
鍾雨晴愣了愣,「但你不是說……」
「我沒有殺害鍾幫主!」柯瑞剛慢慢地說道:「他是在我逼他退位時突然中風倒地,撐了沒多久便走了。」
他從來沒想過要殺害鍾天輝,雖然他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而石磊的事更是讓眾人寒了心,但他並非全無作為,只是後來作風偏向了極端,險些讓華旌幫被美國政府列為首要殲滅的幫派之一。
他之所以要逼退鍾天輝,主要是不希望他過於膨脹的野心毀了華旌幫,卻沒想到他竟會因受不了刺激而中風過世。
「幫內的人早有逼退他的意思,但紛爭與內亂只會毀了華旌幫,而我之所以出面,只是希望能讓傷害減至最低,只是沒想到鍾幫主竟會因此中風……」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雖然沒有親手殺了鍾幫主,但他的死,卻是我間接造成的!」
這些事情他原本不想讓她知道的,沒想到還是瞞不了。
就這樣?父親雖不是被他親手殺害,卻是他間接害死的?!這就是他的解釋?
鍾雨晴微微地苦笑了下,不知道她是該為此鬆了一口氣?還是應該怨他的隱瞞?
「我原本不想讓你知道這些……」
「這種事……總會有人說的……」鍾雨晴苦澀地低喃:「你早該讓我知道這些……
「你雖然身分特殊,但從未接觸過幫內的事務,更不了解其中的糾葛,沒告訴你,是不想讓你也捲入幫內的糾紛;」柯瑞剛低聲道:「對幫眾而言,華旌幫換了個新幫王,也代表著即將走人一個新時代,對於鍾幫主的死因絕不會有人再去追究,我也希望你能夠忘了這些事……」
即使雨睛會因為父親的死而怨恨他,他也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多麼殘暴的入,至少這點……絕不能讓她知道……
「我怎麼可能忘得了?」鍾雨晴不可恩議地睜大了眼睛,「就算我們父女倆的感情再怎麼不好,他始終是我的父親,我怎麼能不在乎……」
「我不是要你不在乎自己的父親,只是你不是黑幫中人,無法了解黑幫人的行事作風,更不;廠解我們的不得已。」柯瑞剛看著她的眼,平靜地說道:「不管鍾幫主生前究竟如何?至少他死得哀榮備至,你也只要接受這樣的結果就行了。」
在道上玩命的人能有什麼好下場?誰也不知道自己會是如何終了,也是因為這樣,他才希望帶著華旌幫脫離這種腥風血雨的日子,也希望能給她一份安穩的幸福。
「也許……你該跟以前一樣,不要過問幫內的事務……這對你來說或許比較好。」
鍾雨睛沉默不語地看著他,她知道比起一般的人,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何況父親還是個雙手沽滿了鮮血的黑道人物,能夠這樣平靜地離開人世,已經是老天爺的厚愛了,只是她……
「你說的這些……我的確無法了解……」她全身的力氣像是突然被抽幹了般,臉色蒼白虛弱。
「雨晴……」柯瑞剛看到她疲憊不堪的臉,不禁感到一陣心慌,「你……」
她疲憊地說道:「這裡……也不適合我……我不應該留下來,不該嫁給你……也不該愛上你……這一切都是錯誤……」
「不!不是的!這不是錯誤!」柯瑞剛忍不住低吼了出來,「即使有錯,我也會把這個錯誤扭轉過來!」
「真的可以嗎?」鍾雨晴苦澀地笑了笑,「因為對父親的怨,所以我拒絕進人他的世界;因為擔心會看見父親醜陋的一面,擔心自己會因為強烈的道德觀念而更加地怨恨他,所以我不願意留在華旌幫。我知道他不能算是好人;但至少別讓我看清楚他有多壞,只不過無論他有多壞,他終究是我的父親……」淚水慢慢地凝聚在她的眼眶裡,「你要我如何面對逼死自己父親的丈夫?我該如何跟他生活一輩子?」
「我已經……儘可能地將傷害減到最低了,沒想到……」柯瑞剛緊舉拳頭,卻握不住她飄搖的神情。「我沒有要鍾幫主死的意思。」
「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有你的不得已,但……」晶瑩的浪珠緩緩地滑下她的臉頰,「我沒有辦法……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你在一起……」
「你……」
「我一直……小心翼翼地不要讓自己跟媽媽一樣,就是不想落得跟她一樣的下場,沒想到我還是嫁給了黑幫的人,也許這就是我的宿命,我註定逃不開跟母親一樣的命運!」
「我說過絕不會那樣對待你的!」柯瑞剛全身僵硬,聲音緊繃,即使在面對兇惡的敵人他也從未這樣緊張過。「我不會像鍾幫主對待你母親一樣地對待你,我不會讓你繼續生活在弧寂與恐懼之中,究竟要怎麼樣你才肯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她平靜地看著他,「當我聽到你打算讓華旌幫企業化時,我以為……我童年中那時時如驚弓之鳥般的恐懼將不會再有了,我也真的以為,嫁給你之後,我們也可以跟平凡人一樣的生活……但是,我現在才知道,我對於你的世界有多麼地陌生……我想,即便你們真的改變了,你們的行事作風仍然是我無法接受的,我的良知道德會不斷地譴責我自己……」
「你還是恨我逼死了鍾幫主?」
「我的確無法平靜地接受這件事,我永遠也不會明白為什麼你們願意付出這樣大的代價來爭奪這些。」鍾雨晴靜靜地說道:「我更不想讓我自己也變成你們所爭奪的項目之一。」
柯瑞剛沉著聲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鍾雨晴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想離開一陣子,我想靜下來好好地想想……我們的婚姻是否該結束……」
「不行!」柯瑞剛頓時黑了臉,「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我不會離婚,更不會放你走的!」
「我們……就不能好聚好散嗎?」
「你太天真了!」柯瑞剛怒極反笑,笑得張狂而不可一世,「你以為我們的婚姻是你想結束便結束得了的嗎?」
「你……」
看見他從未顯露出來的張狂與霸道,鍾雨時候地一驚,這才驚覺到,柯瑞剛既然能夠不動聲色地板倒她的父親,就絕非是省油的燈,而她……
不過是曾經敗在他手中的前任幫主的女兒,稚嫩渺小的她,如何是他的對手?
柯瑞剛嘴邊噙著冷笑,聲音冰冷而嘲諷,「從你身為鍾天輝之女的那天起,你便失去了選擇的自由,何況你才在眾人的面前滿心歡喜地嫁給了我,這會兒說要離婚,別人也只當你是難以伺候的嬌嬌女,就連大老們也不會允許你任性的!」
是啊!她怎麼對抗得了他,何況以她對華旌幫的陌生,根本沒有人會幫她的,就連那些個宣稱是父親生死之交的大老,明明眼睜睜地看著柯瑞剛逼死了父親,卻還親手將她嫁給了逼死她父親的男人,這就是所謂的生死之交嗎?
「為什麼?既然人人都知道我父親的死因,為什麼他們還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嫁給你?為什麼?」她好恨!為什麼努力了那麼久,她還是脫離不了這醜陋的圈子?
「對於那幾個與你父親還有些交情的大老而言,為你找到終生依靠便是他們唯一能幫你的地方,當你嫁給我之後,他們對你父親僅有的責任已了,從此也不再有理由來干涉華旌幫的事情,他們唯一期待的,便是希望我們的孩子能夠接替我的位置。」
「我們的孩子?你……」她瞠大了眼睛,「你怎麼以為我還會願意使有你的孩子?」
不!她不要有他的孩子!她不以為在她知道了這麼多之後還能夠忍受得了他的碰觸,她更不要她的孩子還要延續她的惡夢!
「你不願意是嗎?」柯瑞剛冰冷地看著她,忽然又笑了笑,道:「如果……你願意幫我生個兒子,也許……我會願意還給你一些自由!」
「自由?」她眨眨眼睛,不確定地問。
柯瑞剛點點頭,「我雖然不能同意離婚,但我可以讓你離開華旌幫,只要能讓我掌握到你的行蹤,隨你想去哪裡都行。」也好讓他能隨時把她抓回來。
用孩於來換取她一生的自由?她……用她的孩子?
她遲疑地問道:「如果……我生不齣兒子呢?也許……我生的會是女兒……」那豈不更好!
柯瑞剛邪肆地一笑,「那我們就努力到生齣兒子為止!」
「那要多久?」鍾雨晴臉色一白,「萬一……萬一生的都是女兒……那我……」瞧他這模樣根本打算要身體力行,絕不可能答應讓她做試管嬰兒,萬一懷的都是女兒,那她……
他臉上的笑容沒變,但那對曾經令她著迷的深邃眼眸此時卻是冰冷而無情,「雖然機率只有一半,但若你沒給我生個兒子,這輩子就別想踏出華旌幫一步!」
「你……」
鍾雨晴看著他毫無轉園餘地的神情,心都冷了,她知道除非沒有人會幫她的,就連那些個宣稱是父親生死之交的大老,明明眼睜睜地看著柯瑞剛逼死了父親,卻還親手將她嫁給了逼死她父親的男人,這就是所謂的生死之交嗎?
「為什麼?既然人人都知道我父親的死因,為什麼他們還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嫁給你?為什麼?」她好恨!為什麼努力了那麼久,她還是脫離不了這醜陋的圈子?
「對於那幾個與你父親還有些交情的大老而言,為你找到終生依靠便是他們唯一能幫你的地方,當你嫁給我之後,他們對你父親僅有的責任已了,從此也不再有理由來干涉華旌幫的事情,他們唯一期待的,便是希望我們的孩子能夠接替我的位置。」
「我們的孩子?你……」她瞠大了眼睛,「你怎麼以為我還會願意使有你的孩子?」
不!她不要有他的孩子!她不以為在她知道了這麼多之後還能夠忍受得了他的碰觸,她更不要她的孩子還要延續她的惡夢!
「你不願意是嗎?」柯瑞剛冰冷地看著她,忽然又笑了笑,道:「如果……你願意幫我生個兒子,也許……我會願意還給你一些自由!」
「自由?」她眨眨眼睛,不確定地問。
柯瑞剛點點頭,「我雖然不能同意離婚,但我可以讓你離開華旌幫,只要能讓我掌握到你的行蹤,隨你想去哪裡都行。」也好讓他能隨時把她抓回來。
用孩於來換取她一生的自由?她……用她的孩子?
她遲疑地問道:「如果……我生不齣兒子呢?也許……我生的會是女兒……」那豈不更好!
柯瑞剛邪肆地一笑,「那我們就努力到生齣兒子為止!」
「那要多久?」鍾雨晴臉色一白,「萬一……萬一生的都是女兒……那我……」瞧他這模樣根本打算要身體力行,絕不可能答應讓她做試管嬰兒,萬一懷的都是女兒,那她……
他臉上的笑容沒變,但那對曾經令她著迷的深邃眼眸此時卻是冰冷而無情,「雖然機率只有一半,但若你沒給我生個兒子,這輩子就別想踏出華旌幫一步!」
「你……」
鍾雨晴看著他毫無轉餘地的神情,心都冷了,她知道除非依照他所說的,否則她這一輩子也別想離開這裡,但是……在她知道了這些事情之後,她怎麼還能跟他在一起?她……
「明白了吧!」柯瑞剛嘴角微揚,露出一抹令她毛骨悚然的微笑,「你已經踏人這場遊戲里,除非你遵守我所訂下的遊戲規則,否則別想結束這場遊戲!」
他笑得那麼悠然自得、勢在必行,彷彿整個世界全在他的掌握中,但只有最了解、親近他的人才會知道,此刻隱藏在他笑容底下的悲哀是多麼的沉重。
但鍾雨晴卻看不出來,她此時已經被柯瑞剛所散發出來的張狂氣勢給壓得喘不過氣來了,這就是她所愛的人嗎?溫雅如學者般的他竟也能夠展現出如此狂霸的迫人氣勢,她不明白究竟是她的眼睛瞎了?還是他太懂得隱藏他自己了?
「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鍾雨晴茫然地低喃:「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我當然愛你,否則就不會要你替我生個孩子了。」
柯瑞剛溫柔地攬著她的腰,額頭親昵地抵著她,他以前常常喜歡這樣抱著她,深邃的眼眸漾著足以將她溺斃的愛意,可如今他的眼眸一樣的深邃,卻更像是波瀾不興的古井,深沉幽暗,教人永遠看不透其中的秘密。
「雨晴,我一直一直……都是愛你的……」他輕啄著她的臉,溫柔地低喃:「也許我隱瞞了你許多事情,但這一點,我從未輪過你……」他悄悄地解開她的衣扣,輕柔的動作讓她幾乎感覺不到身上的衣物已經被一件件地剝去。
「瑞……瑞剛……」
他深幽的眼底透著情慾的火光,那是曾經讓她全身火熱的眼神,如今仍是令她渾身無力。
柯瑞剛察覺到她漸漸放鬆的身子,本是淺淺的吻亦逐漸變得火熱,灼熱的舌滑人她的口中,執意要挑起她的情慾,粗糙的大掌探人她敞開的衣衫里,愛撫著她細緻的肌膚,指上的槍繭輕搔著她柔嫩的乳尖,而她也一如往常地在他的使里顫抖著,柯瑞剛幾乎壓抑不住要她的慾望,這是他等待多年的女子,他的妻子,他當然能夠擁有她的甜美。
柯瑞剛溫柔地將她軟縮綿的身子放置在柔軟的大床上,他的吻也更加纏綿,鍾雨晴的神智漸漸地迷離,嬌柔瑩白的身子早已習慣他的撫弄,柔順地回應著他。
他再也壓抑不住奔騰的慾望,大掌扣住兩隻軟綿的雪丘擠壓揉弄,嬌嫩的蓓蕾卻越發紅艷挺翹,他忍不住含住紅艷的蓓蕾,像頭飢餓的狼貪婪地吸吮,潔白的牙齒咬住鮮嫩的蓓蕾輕輕一扯,尖銳的刺痛化成銳利的電流划人女性深處,她如道雷電般地打著哆嗦,模糊的神智卻也清醒了過來。
他們……在做什麼?她……她真的要用孩子來換取自己的自由嗎?她……
一陣噁心涌了上來,她猛地推開柯瑞剛,跌跌撞撞地衝進浴室,趴在馬桶旁大吐特吐了起來。
她吐得彷彿連胃都要翻了過來,只剩一陣陣乾嘔,卻還是止不住那噁心的感覺。
柯瑞剛蹙著眉跟進浴室,輕柔的拍拍她的背,「怎麼了?」
「不!別碰我!」他的大掌一拍上她的背,噁心感立即又涌了上來,她再次吐得昏天暗地,最後只能氣喘吁吁地坐在地上。
柯瑞剛臉色極為難看,她臉上明顯的嫌惡令他憤怒,但看她吐得這麼難受,卻又讓他不舍心疼,這是……老天給他的懲罰嗎?才會讓他心愛的女人排拒他到如此地步?!
看她虛弱得連站都站不起來,他卻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站在一旁看著她掙扎、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