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顯然是看出陳逸沒有妥協的意思,羅書嘉也是無奈一笑,指尖滑過身上人的身體曲線……
羅書嘉伏在陳逸臂彎里喘息,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陳逸胯間的小森林,休息了片刻,等高潮的餘韻淡了一些,他輕聲說道:「陳逸,還生氣嗎?」羅書嘉這話問得有些突兀,陳逸喘了兩口,才想到羅書嘉說的是不讓自己在上面的事。
其實這件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都是男人,能明白羅書嘉不想在下面的想法,自己也是不願意,所以彼此彼此,談不上生氣。只是之前兩人為此發生爭論時,陳逸總忍不住說了些氣話,也就是這些氣話讓陳逸的美國之行以一個不完美的句號作為結束,回來之後陳逸就後悔了,不論怎麼樣,他都沒有理由對羅書嘉生氣。
「沒有,上次是我太衝動了。」陳逸撫摸著羅書嘉光潔的背部輕聲說,不過說起這件事他還是有些悶悶的,「可是你不讓我上你,我也不想讓你上我,那、那以後怎麼啊?總不能老這樣用手解決吧?我不要!」陳逸哀怨的望著羅書嘉,那可憐兮兮的表情再一次讓羅書嘉想到了某種正在發情的大型犬。
不過上下問題還真是個頭痛的問題呀,羅書嘉沉吟片刻,將頭往陳逸頸子窩去,輕聲道:「讓我考慮一下吧……」
羅書嘉說要考慮,那就意味著他終於要有所妥協了,這個結論讓陳逸極度興奮,他期待的望著羅書嘉,等待羅書嘉儘快給他答覆。
不過羅書嘉嘛,下了床的他再一次披上冷靜自持的禁慾外衣,不論說什麼做什麼都保持著淡定的笑容,這幾年在美國因為用眼過度而近視了的他還帶上了一副黑色支架的無框眼鏡,這讓陳逸每次看到都不由得想起「制服誘惑」這四個字!
他家的羅書嘉真是越來越誘人了呀……陳逸望著羅書嘉坐在窗邊看書的側影,他實在忍不住,走上前去從后環抱住情人,輕咬著那在陽光下顯得有些透光的耳垂,輕聲呢喃道:「書嘉,你真好看!」
「呵,傻瓜。」羅書嘉半是好笑半是害羞的嗔了一句。
陳逸傻笑兩聲,將下巴枕在羅書嘉的肩膀上,臉頰緊貼著臉頰,擁抱著情人隨著無聲的溫柔曲調輕輕搖擺。
窗外明媚的陽光,透明幾凈的落地窗,輕輕隨風晃動的暖色窗帘,還有桌上那杯靜靜騰起熱氣的清茶,他們就像是影片中所有熱戀中的情人那樣,用簡單的動作卻能表現出他們此刻是如何愛著、依戀著對方。
「書嘉,我老爸老媽聽說你回來了都叫你回家,他們好久沒有看到你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去一趟?」
「明天晚上?」
「好,我也準備到你身邊為你做事,正想問問你父親的意思。」
「嗯,還要讓他們見見未來的兒媳,呵呵。」
「胡說八道……」羅書嘉紅著臉瞪了陳逸一眼,仰頭在陳逸下巴上輕咬一口,陳逸呵呵一笑,順勢吻住情人送來的嘴唇,品嘗比花蜜更加香甜的滋味。
輾轉留連於惑人的唇瓣一陣子后,陳逸終於戀戀不捨的離開他的唇,轉個身在羅書嘉對面坐下,還不忘拉過他的一隻手把玩,羅書嘉笑著低頭看書,但沒看兩行,他卻又抬頭問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陳逸,你真的要對你父母說我們的事?」
陳逸一怔,想了想,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頭,支吾道:「這……我也不知道……我覺得……他們恐怕很難接受自己唯一的兒子是同性戀吧……」
情話誰都會說,別看陳逸說什麼要讓父母見兒媳之類的話說得那麼順口,但事到臨頭還是不免膽怯,這也情有可原,「出櫃」的勇氣不是任何人都有的,很多人甚至為了掩飾自己的性向而刻意娶一個女人做擋箭牌,最終結果多是又傷害了一個無辜女人。
羅書嘉低頭以中指指腹推了推眼鏡,試圖掩去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但他這點小動作哪裡能瞞得過曾經與他朝夕相處的陳逸,陳逸手上一緊,握住羅書嘉的手,緊張道:「書嘉,我不是……我只是怕我父母傷心……不過即使他們不答應,我也不會離開你的!」
羅書嘉一愣,望著陳逸焦急的神色恍然記起眼前這個人是這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自己那一點習慣哪裡瞞得過陳逸呢?
羅書嘉淡然一笑,安撫道:「我沒有生氣,雖然……不可避免有些失望。」既然被看穿了,羅書嘉也不想掩飾,過度的掩飾反而會造成陳逸的不安。羅書嘉闔上書,望著窗外那綠意盎然的社區花園,平靜的說:「事實上,我也覺得現在不是說破所有事情的好時機,我們……生活才剛剛開始,日後怎麼樣還是個未知數,就算要說,我想也等我們的感情更穩定的時候再說會比較好。」
陳逸放下了緊繃的心,卻換上了一張哀怨的臉:「我們的感情很穩定了……」
「呵呵。」羅書嘉淡然的笑了,在陽光下這個笑容那麼的燦爛,像鑽石一般璀璨動人。
陳逸看呆了,直到羅書嘉傾身給了他一個輕吻,他才恍然回神,聽羅書嘉在他唇邊溫柔說道:「陳逸,我愛你。」
陳逸被飽含愛戀的聲音給魅惑,他迷失在羅書嘉輕柔的吻里,以至於他忘記去思考羅書嘉這句答非所問的告白意味著什麼。
羅書嘉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他回國時就沒忘記為陳父陳母準備禮物,當第二天晚上陳逸接羅書嘉回家時,他驚訝的發現羅書嘉竟提了兩手滿滿的禮品,看物品包裝很顯然是從美國帶回來的。
「見岳父岳母,總要有所表示吧!」羅書嘉對著陳逸擠眉弄眼,開了陳逸一個小玩笑。
但顯然陳逸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在第一時間就發現羅書嘉在開自己玩笑,所以他在為羅書嘉接過禮品的同時也不忘反駁:「不是岳父岳母,是公公婆婆!」
羅書嘉也不生氣,有意無意的撇上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吐出一句:「拭目以待。」
不自覺的,陳逸打了個寒顫。
羅書嘉絕對是一個陰險狡詐的傢伙,陳逸再次確定這個想法,他覺得自己一定要提防一點,免得某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小菊花的清白已經不在……
陳父陳母是很喜歡羅書嘉的,一方面乖巧懂事的孩子誰都愛,另一方面羅書嘉一直以來都給了陳逸極大的幫助,讓陳逸從一個無所為的混混成為一流學府的畢業生,讓陳逸改掉了許多生活上的壞習慣,這種種改變對陳逸的影響是一生的,可以說,陳逸從可能會成為不學無術的流氓頭子到現在成為光鮮亮麗的事業有成的社會名流,都是在羅書嘉帶著他進行魔鬼式學習特訓的那半年裡的成果。
在黑道出身的陳父眼中,這份恩情幾乎和救命之恩沒有差別,因為這就是一次的人生的再造!
陳父陳母都很感激羅書嘉,更重要的是,羅書嘉是一個聰明努力而有才學的人,還夠義氣絕不會背叛陳逸。陳父陳母一直希望能將他留在陳逸身邊,不但可以幫助陳逸成就事業,更可以不斷的矯正陳逸不對的地方,這樣的夥伴可遇不可求,既然遇到了,他們絕不會放過。
顯然,讓羅書嘉留下,不但是陳父陳母為兒子著想的打算,也是羅書嘉的意願,更是陳逸的希望。雖然彼此的感情出發點不同,但這並不妨礙四個人在這點上達成共識。
羅書嘉的到來受到陳父陳母的熱烈歡迎,看到羅書嘉帶來的禮物分別是陳母需要的保養品及陳父喜歡的上等雪茄,雖然以羅書嘉的財力不可能買到特別名貴的東西,但是這份心意就讓二老高興了。陳母拉著羅書嘉不住絮叨私生活,那邊陳父則更關心羅書嘉的事業,兩老熱情的模樣落在羅書嘉眼中,就算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羅書嘉也十分感動。
自然,他們也少不了問到羅書嘉的感情生活,不過羅書嘉只是笑著說暫時沒有看到合適的對像,就算敷衍過去了。
提到羅書嘉的感情,不免牽扯到陳逸。
陳母說:「陳逸這孩子太不象話了,說他在外面風流,又不見他帶個人回來;說他沒有交往的對象,又老傳出些有的沒有的緋聞。」
陳逸頓時急了,連忙辨解:「我哪裡有在外面風流啊!」
「還沒有?」陳母瞪過去,「你沈阿姨都看到了,上個月初你還摟著個女人進汽車旅館!別以為我們都不知道,你倒是說說,那個女人是誰?你們發展到什麼程度了?有沒有想結婚?」陳母越說越離譜,陳逸臉都黑了,偷瞄一眼羅書嘉,見羅書嘉面上帶笑,也看不出喜怒。陳逸連忙解釋:「我那是、那是……」陳逸支吾其詞個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被逼急了,卻冒出了一句:「那是意外!」
話一出口,陳逸就想撞牆死掉算了,什麼叫「意外」?那不是等於承認真有這麼一回事!雖然是真有其事沒錯,但也不能在羅書嘉面前說。
陳逸悔到臉都青了,那次陳逸出去應酬,和一個客戶在酒店裡喝酒談生意,而那女的只是酒店裡的公主,本來也就是陪陪酒而已,陳逸發誓自己對她絕無綺念,他等羅書嘉都等了五年了,心心念念都是他可愛的羅書嘉,哪裡有心思和別的人亂來。
但後來他喝得有些醉了,不知怎麼的就和那公主開房去了,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才發現她赤裸的躺在身邊,床上的痕迹說明了昨晚發生的一切,陳逸想死的心都有了,甩了些錢給那小姐趕緊就逃了,之後就再沒有來往了。
陳逸本想將這件事給瞞過去,沒想到……陳逸哭喪著臉看著自己老媽,她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呢……
陳逸想對羅書嘉解釋什麼,但礙於陳父陳母在場,他什麼也不能說,說多了就露餡了。
陳逸話音落下,旁邊傳來一聲輕笑,是羅書嘉在微笑。
陳逸心虛的看向羅書嘉,羅書嘉似乎毫無芥蒂的笑道:「意外?陳逸,那你保護措施可要做好,我可不想哪天突然在街上看到一個幼年版的小小陳逸。」
陳逸急了:「我不是,真的不是!我……」陳逸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釋,羅書嘉似笑非笑的神情讓他更是驚慌。
「老天,讓我死了吧!」陳逸在心裡哀嚎不止。
最後這件事在陳母的插話下不了了之,羅書嘉也不說什麼,但陳逸還是一個晚上都不敢看向羅書嘉的臉。
飯後,陳父將羅書嘉叫到了書房,說是想單獨談一下,陳逸作賊心虛,聽說陳父要和羅書嘉單獨談話就有點小忐忑,老想跟進去,但陳母卻想打發他要他去買瓶洗碗精,說是家裡沒有洗碗精洗碗了。陳逸根本不想去,但羅書嘉也安慰他不是什麼大事,說是陳父要交待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罷了,陳逸無奈,只得出門買洗碗精去了。
超市離陳家不是很遠,陳逸便走路去買,回來的路上路過一家情趣用品店,看到招牌的角落裡寫了「潤滑劑」一行小字,陳逸想了想,便進去了,出來的時候口袋裡已經塞了一瓶潤滑劑在裡頭。
到家時陳父和羅書嘉已經從書房裡出來了,看他們三個在客廳里看電視氣氛和諧的聊著一些瑣碎問題,陳逸心裡那一點點小小的不安也煙消雲散了。
陳逸一屁股在羅書嘉身邊坐下,羅書嘉看了他一眼,拿小塑料叉子插了一個他已經去皮切塊的蘋果送到他面前,問道:「吃嗎?」
「呵呵,好啊!」陳逸大嘴一張,直接就著小叉子將蘋果給吃進去了。
羅書嘉的本意是想讓陳逸自己拿住小叉子,沒想到陳逸會在陳父陳母面前表露出如此親密的態度,羅書嘉微微怔了一下,餘光在不經意間掃過陳父陳母,心中雖然轉過不少念頭,但面上卻沒有泄露半分,想象個普通的會相互吐槽的朋友一樣佯裝沒好氣的笑罵道:「你真是懶到不行,自己拿一下叉子會死啊?」
陳逸也覺得剛才的動作有些過了,連忙補救:「你自己遞上來的嘛!啊,我還要。」
「自己吃!」羅書嘉順勢將叉子扔到盤子里,將盤子推到陳逸面前,轉頭又開始削下一顆蘋果,就這樣將事情帶了過去。
而那邊,陳父陳母似乎什麼也沒覺察,看著兩個人哥倆好的模樣笑了笑。
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回家的路上,陳逸開著車,看到副駕駛座上的羅書嘉支著下巴望向窗外,一言不發。
陳逸想起飯後自家老爸和羅書嘉的單獨談話,雖然事後看來似乎沒什麼問題,不過羅書嘉的反應有些異樣。
陳逸想了想,索性問出來:「書嘉,今天我爸和你說什麼了?」
「嗯?」羅書嘉轉過頭來,頓了頓,答道,「沒什麼,只是關於生意上的一些事。」
「生意?」
「嗯,以後我會做陳氏集團的法律顧問,今天你陳叔叔和我說了一些事……我在考慮要怎麼做。」羅書嘉平淡的回答,陳逸笑著握上羅書嘉的手,道:「還沒開始工作呢,幹嘛想那麼多?到時候慢慢研究就好了。」
「你還真是……」羅書嘉笑著嘆了一聲,像是在說陳逸是個大懶蟲,但這話音里透著寵溺,讓陳逸聽了心裡莫名其妙的感到甜滋滋的。
想起口袋裡的東西,陳逸便心痒痒,忍不住又問:「書嘉……我們回去直接睡覺嗎?」
陳逸的想法羅書嘉還會不懂嗎?羅書嘉瞅他一眼,似笑非笑的反問:「那你想做什麼?」
陳逸興奮了:「我們做點愛做的事吧!」
「可以啊。」羅書嘉很爽快的答應了,但緊接著下一句就讓陳逸雀躍的心情盪到了谷底:「你在下面喔。」
「我不要啦!」
陳逸那個鬱悶啊,倒不是說在下面就有什麼不好,只不過……他怕痛!但面對這個理由,羅書嘉總是輕描淡寫的說:「我也怕痛啊。」
陳逸又找其他理由:「我比你高。」
羅書嘉說:「嗯,你只比我高一公分。」
一公分也叫高嗎?羅書嘉有一七九公分,陳逸一八0公分,兩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根本看不出身高的差別。
陳逸又說:「我比你壯!」羅書嘉睨他一眼,勾勾手讓陳逸跟他扳手腕,結果出乎意料,陳逸輸了!
陳逸看著自己的手發獃,他的書嘉什麼時候變得力氣這麼大了?明明……明明抱起來輕輕的,身上沒有很多肌肉……
怨念之下,陳逸養成了一個習慣,看到羅書嘉就纏上去要親親;羅書嘉在窗邊看書,陳逸從後面抱上要親親;羅書嘉坐在床頭看書,陳逸撲上去要親親;羅書嘉在廚房裡做飯,陳逸一邊偷吃剛剛煮好的美味菜肴一邊要親親;羅書嘉要去洗澡,陳逸像泥鰍一樣的鑽進浴室,抱著羅書嘉要洗鴛鴦浴,洗著洗著自然免不了要親親。
羅書嘉說:「你是狗轉世的嗎?」
「哪有。」陳逸好不委屈的說:「狗是我的轉世……」
「……笨蛋!」
羅書嘉很想撬開陳逸的腦袋瓜子看看裡面究竟裝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