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中秋，又是月圓人團圓時分。
白日里，一向靜謐寂寥的雲夢山上，罕見地出現了三道人影。
一男一女、黑白兩道身影走在前頭，不遠處則追隨著一名青衫男子，似乎有些舉步維艱……「焰哥哥，咱們走慢點！徐公子跟不上了。」一貫白衣打扮的無言停下腳步，遙望著身後的徐枕亞。
「哼！百無一用是書生！」冷焰斜睨著上氣不接下氣的徐枕亞嗤了聲。要不是無言說這傢伙是當地人，較為熟悉雲夢山的地勢，又說相信這傢伙的人格，說什麼他也不會同意讓那書呆殺風景地與他倆同行。
無言白了他一眼，不懂他為何老愛吃這種莫須有的飛醋？
無奈地搖了搖頭，她轉身朝徐枕亞走去。
「徐公子，你沒事吧？」
徐枕亞抬頭，看見清麗絕倫的無言眼露關心地站在眼前，飄然若仙。「我……我沒事。」他邊喘氣邊搖頭，再次為她深刻人心的美而悸動。
他很感謝上天能讓他再見上她一面！因為自從冷焰發狂似地衝來質問他無言的去處后，他的一顆心就再也沒有平靜過。
這段時日以來，他除了私下安排奴僕、拜託親友四下幫忙找尋之外，更不時地祈求上天，保佑她平安康健，也保佑這對情比金堅的愛侶能突破命運的魔咒，廝守一生、白頭到老。
那天，他們夫婦倆突然到訪，他驚喜之餘，見到他們一副陰霾盡掃、恩愛更勝以往的模樣，他知道他的祈求生效了，也衷心地感謝上天。只不過他作夢也想不到，他們此次前來竟是要邀自己去尋寶的！
尋寶？！當他得知無言姑娘真實的身份，以及龍影堡藏有秘寶時，不禁有著天下事無奇不有的驚嘆，而他也知道自己又將有一段奇特的旅程……「對不起，徐公子，這一趟讓你操勞了。」無言不好意思地說。
「無言姑娘，快別這麼說，枕亞還要感激你讓我有為百姓略盡棉薄之力的機會呢！」徐枕亞真誠地說。
當他明白無言夫婦倆欲將這份寶藏拿來救濟窮苦無依的百姓和流離失所的災民時，他不僅佩服得五體投地，且對於他們如此信任自己，覺得窩心不已。
「咳……」周遭突地傳來一聲乾咳，兩人轉頭一望，冷焰已立在不遠處。
徐枕亞不僅立時收斂一直緊盯著無言的眼，更加收斂自己心猿意馬的情思。
「徐公子，」雖然很想叫他一聲「書呆」，但冷焰還是保持著基本的禮貌。「你休息夠了沒有？天色不早了，咱們該上路了！」縱然力求自持，但他聲音之中還是透著冷漠和不滿。這傢伙若是再這樣賊溜溜地盯著他的妻子瞧，他絕對要好好的教訓他一頓。
「夠了、夠了！咱上路吧！」徐枕亞忙不迭地回應，在偷偷地又覷了無言一眼之後，便一馬當先地往前走去。「綠川就在前頭，我帶路。」
冷焰看著徐枕亞的背影，又不滿地啐了一聲，便攬著一直搖頭苦笑的無言跟了上去。「累不累？」神色一轉，他低頭望著她輕聲問道。「若是累了說一聲，咱們就休息。」
無言忍不住又搖頭苦笑，「只要徐公子沒事，咱們就不能休息，誤了月上東方的時辰就不好了。」只是在抬頭對上他柔情似水的眸子，甜如蜜的感覺立刻取代了一切。「我很好，一點兒也不累。」
頓了頓，她又想起前陣子行醫義診時，冷焰為了她，不辭辛勞地在人群里穿梭的景象。
「焰哥哥，除了找徐枕亞帶路之外，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他……道來嗎？」她又開了另一個話題，希望藉此化解冷焰對徐枕亞的敵意和醋意。
「為什麼？」冷焰望著前方的徐枕亞，劍眉微蹙。「你欣賞他？還是有他作伴很有趣？」
無言噗哧一笑，「你看，都這麼大的人了，講話還這麼孩子氣！若是向人說出你就是鬼面郎君，又是幻靈劍的傳人，恐怕打死人家，人家也不見得相信！」
冷焰俊臉上現出難得一見的困窘，--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無言不覺又是一笑，可這一笑漾滿了柔情和幸福。她真愛這個男人！而她也明白他的孩子氣完全是出於愛己之心！
「不過，你說得也沒錯，我的確十分欣賞徐公子．也覺得他很有趣。」無言忍不住逗他一逗。
冷焰立刻變得焦躁不安，「無言--」
「別緊張！」無言嫣然笑道，「我是純粹欣賞他的為人，而每回有他在場，你吃醋的模樣也讓我覺得挺有趣的！」
冷焰一怔，隨後恍然大悟，「你要我！」「他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看我怎麼懲罰你！」話音未落，他一把捉住準備逃之天天的無言，將她緊箍在懷裡，作勢要親她。
「別鬧了！」無言笑著一把捂住他的嘴。「讓徐公子看到不好！」
「夫妻相親相愛有啥不好？」冷焰拉下她的手，邪笑道，「我偏要讓他既羨慕又嫉妒！」事實上，徐枕亞深怕自己拖累行程，一直埋首奮力地往前走，根本沒工夫、也沒心思理會他們倆！
無言還來不及抗議，便讓他火熱無比地攫住唇瓣，激狂而震感地誘引著她、需索著她同樣的熱情。
他陽剛而性感的氣息就像魔咒一般，瞬間縈繞著她，他的體熱也一點一滴地包圍她、淹沒她，一波波地衝擊著她薄弱不堪的意志力，驅使著她只能用全心全意的愛回吻他。
冷焰心醉神迷，不由得加深了他的吻。不斷地汲取她口中甘甜的津液，更不時捕捉她滑溜的舌，一雙大手更是不安分地撩撥著足以燎原的情火。
無言可以感覺他緊貼著自己的身軀亢奮不已，連她自己也微微顫抖著。
「不……」她在他口中發出一聲模糊的抗議，可她抗議的不是令自己幾近崩潰的掠奪，而是怕自己情不自禁地要求他不顧一切和她結為一體。此時此刻有外人在呵！
彷彿聽到她的顧忌，冷焰激情的吻漸漸轉為輕柔，在她紅潤誘人的唇瓣上啄著。半晌，他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她，目不轉睛、痴痴傻傻地看著她。
無言讓他瞧得羞紅了臉兒，遂嬌嗔地埋首在他的懷中。
冷焰心愛佳人在抱，幸福得展顏而笑。
「喂，娘子，你還沒揭開謎底呢！」他俏皮地提醒她。
無言抬起頭來，埋怨似地瞪了他一眼，「這還不都是你害的！」隨後，她才正色說道：「我請徐公子來是因為我想找到藏寶之後，全權交給他處理。」
冷焰訝異不已，「為什麼？」
「你說呢？」無言又想考驗兩人的默契。
冷焰微揚嘴角，立刻冷靜思考。「你是為了我！」他很快做出回答，因為他明白無言所做的一切考量，八九不離十都和自己有關。
「聰明！」無言贊道，「有了這批寶藏，在徐公子的安排下，看是要延請大夫，或是派發米糧，都不差我一個，可我很了解你不喜歡與人群太過接觸。」她深情款款地望了他一眼，「不過，這也算是為了我自己，我要霸佔你，只對我一人好！」
「我也只想對你一人好！」冷焰感動之餘，拉著她的手真心說道，「那你說，往後我們是要回天門山隱居，還是四處賞玩風景名勝？」
「都行！」無言欣然笑道，「只要有你陪伴，怎樣都行！」
冷焰回以一笑，開始催促她，「我們走吧！」他已經迫不及待想找出寶藏，好和無言遠走高飛、雙宿雙棲。
「嗯。」無言抬頭相望，唇邊盪著一抹好柔好柔的笑。
大手牽握小手，兩人心靈相契、情意相通的勇往直前。
水光粼粼，波光澈灧。蜿蜓綿長，潺潺而去。
當青翠如玉帶的綠川展現它的風情時。無言不覺跟前一亮，讚嘆不已。
「這就是『綠川』！好美的河，好美的名字！」一雙瞳眸被眼前美景給滿滿佔據，她失神地喃喃。
「徐公子，這綠川盡頭可有梅林？」冷焰說出他們最終要找尋的地方，卻覺得這綠川不過爾爾：普天之下最渾然天成的美，非自己的妻子莫屬。
「我不清楚。」他就知道她一定會喜歡這條河的！徐枕亞收回投注在無言身上的視線，臉上有著獻寶之後得到賞識的喜悅。
只是一抬眸，對上冷焰不悅的眸子，他才回到了現實。「這雲夢山山頂終年飄著白雲，氣候嚴寒，罕有人煙，與天門山有異曲同工之妙。」對於天門山的神聖不可侵犯，他是餘悸猶存。
「看來我們得探它一探，才得以知曉了。」冷焰朝著綠川的上游望去，卻在樹林岩壁的遮蔽下見不著盡頭。「無言，我們走吧！」他出聲喚著蹲在河邊撈水賞景的無言。
她開心地笑了笑，迎向等待著她的冷焰，一行人也開始沿著綠川往上行……道路嶇崎，地勢陡峭，而且氣溫愈來愈低，冷得三人穿起了隨身帶來的雪裘。
這一路上，無言和冷焰雖覺得有些勞累，卻也不覺得吃不消，但文弱的徐枕亞就不同了。
已經累得氣喘如牛的他，有好幾次都得依靠冷焰的幫忙，才得以踏上光滑的峭壁，或者穿過高大濃密的灌木樹叢。
而時常伸出援手，冷焰不僅不以為意，更加沒再給徐枕亞臉色看。
誰教自己有求於人，這書呆還有重責大任要扛呢！冷焰又拉了一把差點摔跤的徐枕亞，無奈地想。
日落黃昏，原本黃金燦爛的光線一下子失去了炫目風華。
驀地，走在前頭的無言發出一聲大叫--「找到了！我們找到了！」
聞言，冷焰丟下徐枕亞，急忙奔向無言所在的位置。
果然，遠方是一大片廣大無邊的梅林。而且奇異的是，在此八月十五中秋時分，這片梅林卻已在枝頭綻放花蕊，景色怡人，芳香撲鼻，宛若人間仙境。
「好美！」無言連讚歎邊奔人梅林之中，「白白雲夢，青青綠川。白白雲夢，青青綠川。梅花兒一朵又一朵呀，小姐姐只愛一株紅。玉環中秋起，弄玉舞月影。左兒三圈，右兒三圈，滿地星兒笑呵呵，滿地星兒笑呵呵……」她唱著這首歌謠，望著漫天花海旋舞，開心得像個小孩子。
這般美景，這般佳人，冷焰也覺得十分賞心悅目，而也追上來的徐枕亞一見到眼前景象，更加震懾不已。
「焰哥哥，你快來！」--聲夾雜著驚奇的呼叫方起，無言已沒了身影。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冷焰心急地奔向她發聲的方位。
不多久，他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奇異的景緻--一棵紅梅！在萬萬千千白色花海的盡頭，竟有一棵獨一無二的紅梅樹！
在微弱光線下，在白色梅花的襯托中，它的紅艷既魔魅又神聖！
「梅花兒一朵又一朵……只愛一株紅……」他脫口念出這詞句，「我們真找對地方了……無言--」他望向同樣為紅梅的魅力所惑的無言，「我們真找對地方了！」
「嗯！」無言不住地點頭．內心同樣激動不已。
「看來龍影堡為了這寶藏真是煞費苦心啁！」最後來到此處見到此景的徐枕亞訥訥地說。
聞言，無言既驕傲又感傷．可她努力讓驕傲凌駕感傷，以身為玉家人為榮！
此時，四周已經全暗了，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現在只要等到月亮升上來，就可大功告成了！」望著東方、撫著掛在胸前的玉降龍，無言堅定地說。
其餘兩人同樣望向東方，熱切地期盼著。
冉冉而起的皎潔明月為梅樹所構築的花海穿上一件銀白外衣。神秘柔美得令人屏息。
無言望了冷焰--眼，「弄玉舞月影」這一句也同時躍上心頭。
緩步站在紅梅樹前，無言轉頭再次正視著一輪明月，腦海中掠過一幕幕喜怒哀樂的記憶畫面，踩著舞步，輕啟朱唇唱道：「白白雲夢，青青綠川。白白雲夢，青青綠川。梅花兒一朵又一朵呀，小姐姐只愛一株紅。玉環中秋起，弄玉舞月影。左兒三圈，右兒三圈，滿地星兒笑呵呵，滿地星兒笑呵呵……」
一片銀白靈幻月色飄灑而下，天籟般的歌聲清脆悠揚，纖細優雅的舞姿曼妙，連靜謐的空氣中也流動著梅花醉人的芳香。
從未見過這般迷離夢幻景象的徐枕亞目瞪口呆之餘，也不禁心迷神醉了。仙女！在他心目中，從第一次見到無言開始，她仙女般的形象就沒有改變過……薄唇微揚，冷焰一雙在月色下熠熠閃亮的黑瞳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那個恍若月之女神的白色身影，一襲黑衫的他也亦步亦趨地跟隨著她，進入了西邊一片白梅樹林之中。
他邊看邊暗自納悶，無言的移形換位完全和梅樹栽植的地點互相呼應，是以無言就算忘情地踩踏舞步，卻一點兒也沒有撞上梅樹之虞！
很快地，歌聲一落，舞姿戛然而止，無言面向圓月，雙手高舉著的「玉降龍」，而青綠透亮的玉降龍也在月光下兀自散發柔美純凈的光輝。
可他們並沒有發現任何異狀。
無言不敢隨便亂動，只是轉頭期盼似的望著冷焰，但是後者無奈地對她搖搖頭。
無言立時沮喪地放下高舉的手，「怎麼會這樣？」她困惑不已。「一切都和娘的歌舞相吻合，但藏寶之處到底在哪兒？」
「別灰心，或許我們遺漏了什麼，也或許是時辰方位不對……」冷焰來到她身邊，輕聲安慰，「若你不覺得累，咱們再重複幾次，或許能漸漸看出些端倪。」
「嗯。」無言點頭，「我不累，況且一年只有一回中秋，錯過這一回，咱們就得等明年……那些災民等不到明年的！」
「好。」冷焰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髮。「那我們再來一遍。」
兩人交換了一個堅定的眼神后，又回到紅梅樹前。
他們--遍又一遍地試著，可也一遍又一遍地失望了。
徐枕亞見他們屢敗屢戰，又屢戰屢敗，既幫不上忙又替他們：著急。一路上山來，他已經十分疲累了，這下子更快支撐不住了，腿一軟，他來到梅樹下坐了下來，默默地祈禱，默默地為他們加油打氣，可很快地，他便打起子瞌睡……亥時了，銀盤似的月兒高掛天際，更加燦亮奪目。
「啊--」
突如其來的一聲尖叫驚醒了睡得昏昏沉沉的徐枕亞。
還搞不清楚狀況的他倉皇不安地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地往不遠處的無言和冷焰而去。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他神色惶恐地問著眼前正緊緊擁抱的兩人。
兩人同時轉頭看著他，而一臉欣喜的無言立刻離開冷焰的懷裡，對他說道：「徐公子，你看--」她來到最後停住舞步的地方，面向月亮，高舉拿著玉降龍的雙手，十分開心。
徐枕亞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書呆就是書呆！冷焰見他搔首撓耳的模樣，不禁無奈地暗嘆。不過，這也怪不得他，自己也是看了好久，才揭開隱在其中的謎底。
「徐公子，你看無言手上的玉降龍--」冷焰開口，打算為他好好解說一番。
徐枕亞感激似地看了一眼冷焰，才轉頭望去。
「你再看，月光照射到玉降龍，是不是折射出一道光芒射向前方的那片山壁上？」
徐枕亞照著冷焰所說的看了一遍，立刻興奮地拍手大叫：「對！沒錯！」他轉頭望著冷焰，「那寶藏是不是就在那片山壁之中？」
「想要知道是不是，去看看不就清楚了？」無言來到他們身邊，笑容可掬地說。而話一落，她便轉身先往那片山壁奔去。
見狀，冷焰、徐枕亞也匆匆追隨。
不多時，三人都佇立在看來毫不起眼，卻藤蔓雜生的陡峭山壁之前。
「大家找找，看有沒有特別不一樣的地方！」冷焰發聲，望著其餘兩人。「嗯。」徐枕亞和無言均沒有異議，自動分散開來到處尋尋覓覓。
三人中，打了個盹的徐枕亞特別有精神，而且他很高興自己終於能幫上忙，是以找尋起來也就特別賣力、特別用心……時光一點一滴地流逝，月上中天，照著三人疲憊的身影。
突然，徐枕亞出聲喚道：「冷兄，無言姑娘！你們來看--」
聞言，心頭又燃起希望之火的兩人立刻來到徐枕亞身邊。
「你們看這個圓形缺口是不是很奇特？」徐枕亞一見他們，馬上指著一處已被他清理乾淨的山壁問道。
無言和冷焰同時瞧了一眼，很快地，無言便驚呼一聲，「這……這形狀大小看來很像玉降龍！」她拿出玉降龍在兩者之間來回比對。
「沒錯！」冷焰附和道，「無言，你快試試，把玉降龍放上去看看！」他望著無言催促著。
「嗯。」無言立刻將手中的玉降龍放人山壁上那個圓形缺口。「剛剛好！」她才驚奇地發現這一點，山壁已經起了變化，而三人也不禁一直往後退去。
只見山搖地動，山壁上的土石不斷滑落，未幾，嵌入玉降龍的山壁竟奇異地緩緩開啟一扇約一人高的大門，然後又恢復了平靜，看得三人張口結舌。
「原來玉降龍是一支鑰匙！是一支開啟寶藏人口的鑰匙！」面面相覷之後，冷焰開口說道，「咱們進去看看吧！」往前踏了一步，他突然望著徐枕亞又說：「徐公子，請留步！」
徐枕亞立時停了腳步，臉色有些難看。自然，那是人家的寶藏，他這個外人跟去做什麼？
而無言雖然不十分清楚冷焰意欲何為，但她全心相信他。他這麼做必定有他的道理。
「你別誤會了！」冷焰森冷說道，「這批寶藏，無言原本就想請你代為全權處理，而我請你留步，是怕這裡面萬一有危險，你貿然進入，出了什麼意外，我們夫婦倆如何向你父母交代？」
徐枕亞面露愧色，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冷兄，對不住！」他立刻拱手道歉。
「別放在心上。」冷焰伸手說道，「若裡面真有寶藏，往後還請你勞心費力地善用它，可若是我們夫妻有什麼不測，也請你在洞口替我們立個墓碑吧！」他邊說邊牽起無言的手。他們夫妻倆要同生死、共患難。
無言凝眸回望，緊緊地握著冷焰的手。
徐枕亞輕聲一嘆，他終究是個外人……無言和冷焰相視一笑，轉身攜手緩步走入了山洞……走了不遠，他們發現竟然無路可走了。
「怎麼會這樣？」無言驚疑不已。
「別急，我們都來到這裡了，玉家祖上不會再為難我們的！」冷焰出聲笑道，「你看，這裡有個旋鈕。」他指著正前方的牆壁。
無言定睛一瞧，「真的！真的有個旋鈕！」她放開冷焰的手，來到旋鈕之前。
「左三圈，右三圈，滿地星兒笑呵呵……」身後的冷焰驀地念起這段歌詞，而無言一笑，立刻知道她應該怎麼做了。
她伸出手來握住旋鈕，左轉了三圈，再右轉三圈之後，另一道奇特之門也緩緩開啟，而滿室閃耀的金光也出現在他們跟前……「畦，這麼大的石洞全放滿了金銀珠寶！」無言欣喜之餘，不禁咋舌。
冷焰同樣驚奇不已，但他很快便平靜下來。「終於大功告成了……」
他如釋重負地嘆了一聲，而他和無言過著自在逍遙、只羨鴛鴦不羨他的生活畫面很快便取代了眼前金光閃閃的一切……
自從雲夢山一別之後，徐枕亞背負重任，四處賑災濟民，卻再也沒有見過無言夫婦倆。
縱然十分懷念，但他也只能不時回味他們所帶給他的一段段驚奇經歷，感懷他們給了他一個不平凡的人生。
不過，有關仙女的傳奇卻是有增無減，而戴著鬼面具、四處行俠仗義的傳說更是時有所聞。
徐枕亞知道那是他們！
因為只要他們出現過的地方，總會傳唱著一首歌謠--「白白雲夢，青青綠川。白白雲夢，青青綠川。梅花兒一朵又一朵呀，小姐姐只愛一株紅。玉環中秋起，弄玉舞月影。左兒三圈，右兒三圈，滿地星兒笑呵呵，滿地星兒笑呵呵……」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