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婚事說成了嗎?」北官璇璣緊張地詢問說到一半的南搖光。

「成是成了。」

「什麼意思?」她還真是不懂。

「意思就是我又反悔不嫁了。」庄愛不淑女的打著可欠、伸著懶腰走了出來。

「王妃!」兩人連忙恭敬的起身。

「別叫我王妃。」她對這個名詞挺反感的。

「可你是少主欽選的邾國王妃呀!」北官璇璣聽了那麼多,隱約也知道王對她的重視。

「對啊!更何況你們昨兒個連晚膳都沒用,明眼人一看就曉得你們做了什麼好事。」南搖光意有所指地看著倏然著臉紅的庄愛。

「等我叫你們少主把你的眼珠子控掉,你就變成瞎子而不是明眼人了。」庄愛老羞成怒的恐嚇她。

「王妃真愛說笑。」南搖光笑了兩聲沒敢再多嘴。

「你們兩個一大早在這兒吱吱喳喳的,都不用干正事啦?」庄愛一副捉到她們把柄的奸相。

「保護你就是我們今後的正事了。」北官璇璣正經的回答。

「開什麼玩笑!我才不用人家保護呢!」庄愛自詡不是個柔弱的姑娘,更不要專人跟前跟後的,麻煩死了。

「這是命令,王妃有任何的不滿可以直接跟少主說去。」北官璇璣一向公事公辦。

庄愛也不客氣的大嚷:「那你去叫他來。」

「少主正在上早朝,王妃要想見他恐怕還得等等,不如我先叫宮女替你梳理一番。」南搖光要庄愛先將儀錶打理好才去見主。

「我穿這樣挺好的,幹嘛要換?」她瞧瞧自個兒身上這套在裝,雖有些凌亂,但整體上還算不賴。

「王妃貴為國母,自然得著宮裝,這套衣裳不襯你的身分。」南

搖光小心的措辭。

「懶得理你們,我自己去找他說清楚。」她說著打開門跑出去。

「哎喲!找死啊!哪個沒長眼睛的這般莽撞。」手中的一大碗湯藥盡數被撞翻了,酈妃實在很難保持冷靜。

打從她咋兒個一得知主和這小狐狸廝磨了一夜,就連晚膳端到房裡都原封不動的端回御膳房,她趕緊派人知會王婆熬藥,這會兒她的心血全給灑了,真是讓她氣不過。

「酈妃娘娘。」追了出來的南搖光和北官璇璣福了福身。

「喲!我說是誰,原來是庄妹妹呀!」酈妃假聲假氣的打招呼。

「對王妃不得無禮。」北官璇璣出盲喝止酈妃的不敬。

「王妃?!」酈妃尖聲叫道,「北官護法搞錯了吧!王可還沒有正式冊封她為妃,更何況封后大典也得先出告示才能舉行。」

「酈妃姐姐說得是,不知道你這一大早準備上哪兒去?我可好心告訴你王現在人不在坤寧宮裡。」庄愛猜她八成是來找厙昆銑的。

「我可是親自熬了一碗補藥來給庄妹妹你的,可不巧被你給撞翻了,我剛還這是哪個不長眼的宮女呢!」酈妃的暗諷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我看那碗葯八成不補還可能傷身呢!」南搖光對著北官璇璣低語。

庄愛也覺得出她的不懷好意。「不敢麻煩你酈妃娘娘親自為我熬藥,下回就別花這功夫了。」

「我是怕王忽略了這種小事,忘了交代要給你熬藥,萬—你肚裡留下龍種,那就慘了。」酈妃的關心無疑讓人知道她懷了什麼鬼胎。

「我才不吃那鬼葯呢!」庄愛朝她手中的空碗皺眉。

酈妃奸詐的笑著,「那可不成,這是規矩,壞不得的。」

「酈妃娘娘,你請回吧!少主並未訂了這不成文的規矩,他可巴不得王妃早早受孕呢!」南搖光不客氣的送客。

「南護衛,你不要胡說,我這就去跟厙大哥說個清楚。」庄愛真是受不了這些無聊的女人戰爭。

「不行啊!少主正在早朝。」南搖光急忙攔住她。

「既然你現在是我的護衛就要聽我的話,帶路。」要是沒人領路,她八成又要迷失在這偌大的王宮之中了。

「是……」南搖光和北官璇璣交換了一個眼色,很認命的領她去找厙昆銑,只希望等會兒少主不要對她們發脾氣才好。

君主早朝是不能被打擾的,尤其是後宮的女人,這不僅有損王的威嚴,是會讓臣子看笑話的。

三人一抵達百官朝覲的大殿外,庄愛不待通報就沒頭沒腦的闖入,看見高坐於龍椅之上的人便大聲喊道:「我有事跟你說。」霎時肅穆的議事股堂一片寂靜。

「你怎麼來了?」厙昆銑知道庄愛這一鬧已經讓底下的臣子產生了看好戲的心態。

「我告訴你,我才不要當你的王妃,還有別拿那烏漆抹黑的怪葯給我吃,我沒說要你生孩子,另外還有——」庄愛僻哩啪啦說了一長串。

「還有什麼?」厙昆銑似笑非笑地瞅著她氣鼓鼓的俏臉問。

「我不要她們兩個跟著我。」她頭也不回的指了指一直跟在身後的南搖光和北官璇璣。

厙昆銑不以為意的飛身向她,轉眼又回到座位上,只不過懷中多了個生氣的娃娃。

「怎麼一早起來火氣就這麼大?」他毫不理會底下臣子眼珠子差點掉出來的驚訝模樣。

「咳咳咳!」幾名老臣受不了的輕聲咳嗽,以示提醒。

「先退朝吧!明日再議。」厙昆銑揮袖遣走眾人。

「少主……」東方天樞真服了少主的率性,但身為諫臣他理應說些什麼,不然少主要是給人「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印象可都是他的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先下去吧,你們也是,全退下。」庫昆銑對東方天樞一出笑容,似乎說著不用擔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眼前也只有懷裡的人兒最為重要。

「是。」沒一會兒,議事大殿中就只剩下坐在龍椅上的兩人了。

「怎麼了?是我哪裡惹你不開心了嗎?」厙昆銑安撫著懷中的小女人,對於昨夜的纏綿他可記憶猶新,今早滿腦子都是她的情影,連早朝都不怎麼專心。

「誰准你跟南護衛她們說我是你的王妃?我早說過了——」

「不嫁給我。」兩人相視一笑。

「知道就好。」庄愛戳著他的胸口。

「你要不嫁給我,那肚子里的孩子怎麼辦?」庫昆銑的笑容中隱含著一絲絲的奸詐。

「什麼孩子?她摸摸平坦的小腹。

「你沒忘了我們昨兒個夜裡——」厙昆銑話才說到一半嘴巴就被一隻細白如玉的小手給捂住。

「不準說。」那麼羞人的事怎好這時拿出來討論呢?

「瞧你緊張的,生兒育女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麼好難以啟齒的?」他非常故意的大聲說著。

庄愛連忙又用手捂著自己的耳朵。這個男人還真不是普通的討厭,她生氣的用力瞪著他。

「不說就不說,可你也別忘了,我們已經行過周公之禮,就差沒真實的名分罷了!」他將臉貼近她的耳鬢,小聲的低語:「你也不希望孩子沒名沒分的來到世間吧?」

「我們……那樣……就一定會有孩子嗎?」庄愛這下可不敢輕忽了,她不為自己也得要替孩子想。

但她念頭一轉,又想起早先酈妃說的那葯……

「沒關係,我可以勉強喝那碗黑漆漆的葯,這樣就不會有孩子了。」庄愛心情又豁然開朗了起來。

「什麼葯?」庫昆銑披緊了眉頭。

庄愛憤慨的戳他胸口。「你不是都會給被你欺負過了的女人喝那種葯的嗎?」

「你喝了嗎?」他緊張的詢問,「是誰那麼大膽,敢擅自做主拿葯給你喝?」他眉頭更加深鎖。

「你幹嘛!我又沒說我喝了。」庄愛口氣不佳的表示。

「沒喝就好、沒喝就好。」厙昆銑這才舒展了緊皺著的雙眉。「你可不許亂喝葯,知道嗎?」

「為什麼?」

「因為……喝那種葯會傷身的。」他只能這麼說。

「亂講!要是會傷身,你怎麼會讓你的妃子們喝?」明知道這葯不好還強要別人喝,太過分了。

「這……因為……」他還能說什麼呢?

「既然那是不好的葯就不應該強迫別人喝嘛!」真是太自私了,庄愛眼中的不滿在在控訴著厙昆銑的不人道。

「那是為了避免麻煩嘛!」要是讓後宮的女人有孕,到時侯不搞得天下大亂才怪。

「避免你的麻煩吧!」庄愛真替後宮的女人感到悲哀。

他無言了。

「哼!自私。」庄愛生氣的別開臉。

「別這樣嘛!我現在有了你一定不會去招惹她們,我保證。」厙昆銑好言哄慰。

「誰信你咧!要你撤掉後宮你都不肯,誰敢保證哪天你不會——」庄愛話都還沒說完就被他的嘴給堵住。

這真是讓人閉嘴的好方法,厙昆銑心想,他輾轉深入飽品嘗她的滋味。

「唔……」庄愛用力推開他努力地調整呼吸。「我話還沒說完。」她不讓他欺近。

「你還要說什麼?快說吧!」他受挫的放棄了。

「你……我……我剛說到哪兒了?」真是的,明知她記性向來都不怎麼靈光的。

「給我們孩子一個名分,你沒忘吧!」他刻意忽略惹她不快的話題。「喔!對!」庄愛點點頭。

「那我們是不是該趕緊完婚呢?」厙昆銑循循善誘。「可是……」庄愛苦惱的發愁。

「還可是什麼呀?」她應該要馬上點頭才對吧!這可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好事,這妮子居然還跟他可是來、可是去的。

「你又還沒答應解散後宮。」庄愛頑固的思維又繞到這事上頭來了。

「喔!天啊!」他真想撞壁,說了半天還是沒半點進展。

在御花園的觀月亭里,坐著兩個氣急敗壞的女人,她們不是別人,正是酈妃和陶妃。

「找我來有什麼事?」陶妃心高氣傲的睨了眼坐在對過的酈妃,她們兩個打從一人宮就不對盤,因此也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都已經要大禍臨頭了,你還擺什麼架子?!」雖然是她放下身段找死對頭共商大計,但酈妃哪能容人這般無禮?

「早上發生的事我已經略有耳聞,你該不會就為了跟我說這樁吧?」陶妃攏了攏方才綰好的簪。

「你好像一點都不緊張?」鼓不會這女人早一步先動手了吧J郾妃小心翼翼的詢問。

「有什麼好擔心的?瞧!你這不就找我出來商量對策了嗎?」陶妃自大的語氣真令人氣結,但在這個節骨眼上又不好跟她斗。

酈妃暗暗氣嘔的開口。「那你想出什麼對策了嗎?」就不信這個胸大無腦的笨瓜能想出什麼來。

「暫時還沒有。」

果然,就是料准了她沒腦子,才找她一塊兒合作,郾妃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陰險的笑意。

「既然你暫時沒有好計策,不妨先聽聽我的。」酈妃接著說,「今早我瞧那女人從王的寢宮中出來,好意替王婆端葯給她,誰知道她沖著受寵,竟然把整碗葯給打翻了。」

「哼!不要臉的女人,竟妄想懷下龍種。」雖然她們誰都不敢說自己沒這麼做過,但這次王從宋國弄回來的女人也太明目張胆了吧!

瞧見自己那一番添油加醋果真引起一點效應,酈妃迫不及待的又編了些情節,好讓陶妃和她同仇敵愾。

「就是說嘛!我們一定得提防著點,萬一——」

「我絕不容許有萬一的事發生。」陶妃馬上表示自己的立場與酈妃一致。

「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說著,酈妃從懷裡拿出一包葉粉遞給陶妃。

「這是什麼?」陶妃不明白。

「還不就王婆常給咱們喝的東西,我今早也試過了,她現在八成對我有了防範。」酈妃還裝出一副十分惋惜沒能親自動手的神情。

「你要我去!」

「不,你去八成也討不了好所以只要偷偷下到她的飯萊中就行了。」酈妃面授機宜。

「為什麼一定要我?這種事你也可以呀!隨便派個親信也成。」她可沒笨到搞不清楚狀況。

「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本來也想自己來,不過等會兒我就得出宮祭神,怕要明兒個才趕得回來。」其實她是故意製造不在場證明的。

「既然如此……那……好吧!」陶妃於是收下那包不知名的藥粉。

「少主吩咐的雞湯燉好了嗎?」北官璇璣對著御膳房的管事問道。

「就好了。」管事抹了抹額上的汗珠回答。

躲在暗處的陶妃暗暗地竊笑了起來,方才她趁著御廚離開之際,早已偷偷在湯里動過了手腳,看來這下子庄愛想不認命都很難。

嘿嘿!有好戲看了,陶妃得意的奸笑著。

「小心燙。要不要我找人替你送過去?」管事一邊要御廚小心,一邊詢問北官璇璣。

「不用了,少主要我親自瑞過去服侍呢!」北官璇璣俏皮的回答。

「王對王妃真是好得不像話。」老管事撫了撫白須搖頭。

「你才知道呀!」北官璇璣在如父般的長者面前喃喃說道,「我得趕緊送去,不然等會兒就換搖光來催了。」說著她便匆匆離去。

途中,果真見著了南搖光。

「璇璣,你還真慢。」她手擦著腰抱怨。

「怎麼,少主要你來找我的嗎?」北官璇璣小心翼翼的端著那盅熱湯。

「才不是呢!」南搖光搖頭。

「喔!還真難得。」自從少主知道酈妃幾天前的行為後,便無時無刻不盯著她們照料庄愛。

「少主出宮探視田作去了,所以王妃要我叫你別忙了,她說自己這幾天胖了不少,要出去運動運動。」南搖光轉述庄愛的話。

「挺像她會說的話,那這碗……怎麼辦?」好不容易才燉好的雞湯浪費了還真可惜。

「這還不簡單。」南搖光伸手一招。」來!你將這送去給酈妃娘娘,就說是王賞的。」

「稟南護衛,酈妃娘娘出宮祭神去了。」小宮女接過托盤。

「算她沒口服啰!」南搖光對著北官璇璣無奈的攤手,接著對小宮女說:「那就賜給陶妃好了。」

「是。」宮女照著吩咐退下。

「厲害吧!順便替少主做做人情,撫慰一下他後宮的女人。」南搖光頗以自己的自作主張為樂。

「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亂,明知道這樣又會讓她們有題材炒作。」北官璇璣好笑的斥責。

「你真是我的知己。」她不否認自己的確有這打算。

「你喲!」北官璇璣戳她腦袋瓜子一下。

「別鬧了!快走吧!」她催促北官璇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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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妻靚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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