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紀真真的擅自外出,這次突發的追撞事件,在在都考驗著紀沛文的心臟強度和忍耐力。
他原本以為替女兒請來一個保鏢,命令她不許外出,一切就可以搞定,沒想到真真卻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居然敢一個人在大街上亂跑!
若沒有雷浩,他真不敢想後果會是如何。
為了安全起見,他很快的就做了一個決定,只是……這個決定對當事者而言,可謂晴天霹靂。
「我不同意!」紀真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你要我和這個男人在山上的別墅獨處直到危機解除?我會瘋掉的!」
雷浩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一句話也沒吭。
別以為他有多樂意,實際上,他的心情不見得比大小姐好多少。只是,身為保鏢,這件事他沒有出意見的權利,客戶說了就算,他連屁也不能放一個。
「我已經決定了。」即使女兒氣得七竅生煙,紀沛文也不可能改變自己的決定。「而且,行李都幫你收拾好了。司機已經在外頭等,你們現在就可以上路。」
紀真真愕然的瞪著自己的父親,表情像是他在剛才宣布了自己的死訊。
「我沒有反對的餘地?」久久,她才問。
紀沛文搖頭,態度很強硬。
「很明顯是沒有。」
「那你呢?」她回頭,看向始終不發一語的雷浩。「你沒什
么話想說嗎?」
自那日後已經過了好幾天。
即使雷浩對她有救命之思,然拜他那可惡的態度所賜,兩人的關係幾乎沒有任何改善,依然是天天鬥嘴,你一針我一刀的刺來刺去。
雷浩抬眸瞄了她一眼,聳聳肩。
「我沒意見,客戶到哪兒,我就到哪兒。」雖然他也是千百個不願意。
紀真真瞪眼。
「我不要!」尋求不到另外一個當事者的支持,她只好孤軍奮戰。「死也不要!我沒有辦法忍受和這個男人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到時你們也許會發現兩具屍體——自相殘殺后的結果。」
雷浩在心裡默默的同意。
他和大小姐像是天生的死對頭,兩人相處時最大的目標,就是讓對方的日子難過。這會兒把他們兩個關在一間與世隔絕的別墅里,簡直就是歡迎兩人惡鬥到死。
不用多費心思想像,他都能看到血流成河的景象。
「不會的。」紀沛文相當樂觀。「好歹,雷先生也救過你一命,知恩圖報這種最基本的美德,我想我的女兒還是有的。」
「我沒有!」紀真真毫不給父親面子,一口就否認。
紀沛文搖了搖頭,像是在說:別賭氣了。
「好了,你們出發吧廣他站起身子,「李嫂,過來送小姐和雷先生上車。」
***
這是一棟位在山區的別墅。
別墅並不是紀沛文所有,而是向一個老朋友借來的。由於那位老朋友長年旅居國外,鮮少回台灣,這房子大部份的時間都空著,紀沛文打了一通電話向朋友商量后,很快就得到了對方的同意。
紀真真瞪著眼前小巧別緻的房屋,根本無心欣賞其精緻的庭院花園和外觀,滿腦子只出現「牢籠」兩個字。
牢房再漂亮,終究是關人的地方。
她,就是那個囚犯。
而無疑的,她身後的這個男人,絕對會克盡他身為「獄卒」的使命。
司機在表示每隔三到四天,他會載一次補給品過來之後,便開車離開了,只留他們兩人提著行李,望著那將來他們必須一起共同生活的房子,稍稍出神。
「你的行李。」雷浩將兩個大行李箱交給她。「這裡沒有傭人可以使喚,得勞你大小姐自個兒勞動了。」
她轉過頭,低頭看向腳邊兩個大大的行李箱,再瞪向他手上明顯沒啥重量的黑色背包,臉色很難看的問:「你的呢?」
「在這裡。」果然,他指指手上的背包。「自個兒的行李自個兒搬,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的確是。
紀真真只能無言。
「那,我先進去了。雷浩將手中的鑰匙拋向空中,再接住。「你慢慢來,不急。」語畢,他果然頭也不回的開門走了進去。
試提了一下行李箱的重量,簡直重得嚇人。
她抿緊唇。
討厭鬼!她敢肯定,他一定是故意的,此時此刻,說不定他已經好整以暇的坐在客廳里,等著看她氣喘吁吁的拖著行李走進去。
她偏不讓他如願!
帶著堅定的決心打開行李箱,挑出一些重要物品和衣物,整整兩大箱的行李就這樣被丟在原地,她踩著愉悅的步伐進屋,果然看見雷浩籌著看好戲的表情。
「一次只拿這麼一點?」他挑眉,故作訝異。「你比我想得還要弱不禁風吶!」
她聞言微微一笑,但笑意絲毫沒有傳到眼中。
「讓你失望了,雷先生。這就是全部了。」
這回,他是真的感到驚訝。
「就這些?」
望向她手上的東西,說少其實也不少,一袋的瓶瓶罐罐看得出來是保養品,手上的衣服不僅少而且樣式十分的樸素,還有一些林林總總的日常用品,不過是外頭那些行李的一小部份而已。
「這些就夠了。」她捧著東酉往樓上走。
「你的化妝品帶了沒?還有那些美麗的衣服、時裝雜誌、珠寶配件?可別忘記了。」
紀真真轉身,皮笑肉不笑的。
「在這裡不需要那些。」頓了一頓,她又續道:「我不需要打扮給豬看,它們不但不懂得欣賞,還會噴你一身的口水。」
***
大致瀏覽了二樓的房間,最後紀真真選擇了一間以淡藍色為底,白色為輔布置的房間。將所有的東西全部擺放歸位后,一轉頭就看見門口的雷浩。
「做什麼?」她臉一拉的問。
他揚了揚手中的委託書,聳聳肩。
不需要開口,紀真真已經了解他的意思。
「不需要吧?」兩個人獨居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還不夠,還得二十四小時和他面對面?她會瘋掉。「你不覺得你去睡在屋頂會更能善盡責任嗎?」
雷浩挑眉,隨即選擇略過她的諷刺。
「有一些事,我想我們必須先取得共識。」他走進房間,隨手將手上的黑色背包扔進衣櫥里。「這裡高山下有一小時的車程,最近的商家在十公裡外,房子里只有我們兩個,而很明顯的,我是屬於有利的那一方,所以,從現在開始,這裡由我當家做主,你可以不同意,但是我不敢保證會有什麼下場。」
如針般的限神朝他疾射而來。
「你這是在威脅我?」
「隨你怎麼說。」他聳肩。「我只是告知你現在的處境。」
紀真真的雙眼冒出火花「在我看來,你是在告訴我,如果我敢違背你的命令.你會讓我好看!這是不折不的威脅!」
他無動於衷。「那就當它是吧!」
可惡的豬!
她怒氣沖沖的走到衣櫥旁,將他的背包踢出來。
「你休想和我睡在同一個房間,我還不想那麼早被氣死。」
「由不得你。」他撿起背包,再次把它扔進去。「雖你我極不願意這麼說.不過如果你想挑戰我的耐性,我會很高興好好打你一頓屁股的,你要是不情,現在就可以試試看我說的是真是假。」
一片沉默。
雖然,紀真真很想衝上去狠狙踹這個男人一腳。
雖然,踹完他一腳之後,她還想再吐他一口口水。
雖然,這兩件事她在心裡想了不下數十次。
可惜的是,她沒有那個勇氣去挑戰他的界限。
畢竟這裡算得上荒郊野外,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她一個弱女子實在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
誰曉得這個男人抓起狂來會於出什麼事?
她一點也不想知認
可是耍認輸,她又實在咽不下那口氣··,…
這時,紀真真的手機響了,即時解救了她的困境。
「喂?」她背轉過身,心裡偷偷鬆了一口氣:「我是紀真真。」
「真真?」緊張的語氣透過話筒傳了過來,她一聽就認出了是誰——在過去一個禮拜來,不停打電話給她的曾經理。「昨天你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她的臉一沉,在心裡嘆了口氣。
「曾經理,我想我們之間有些誤會。我們只是普通朋友,無親無故,我沒有義務,你也沒有權利要求我什麼。」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他受傷的低吼,「我愛你啊!你可知道這幾天來我有多擔心你?你現在到底人在哪裡?」
她沉默了。
不是沒有遇過糾纏不清的愛慕者,也不是沒有碰過這種怎麼也說不清的人,可是像曾經理這樣完全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的人,卻還是頭一回遇到。
數個月以來,她不知道已經拒絕了他幾次。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只差沒有破口大罵,他卻還是自以為是的以為他們是一對。
「對不起,我要掛電話了。」她輕輕嘆了口氣。「你早點清醒吧!」
不顧電話那端的苦苦哀求,她堅決的切斷線路。
「又是擺不平的追求者?」雷浩揚唇,譏誚的笑著。「你可真忙啊!」
她冷冷瞪他一眼,什麼也沒說,捉了衣服逕自走進浴室里,正想狠狠摔上門,他的腳卻伸了進來,擋在中間。
「等一下,」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這裡不比紀宅出人都有警衛,而且浴室有對外的窗口,因此……」
雷浩話還來不及說完,紀真真狠毒的眼神已經朝他射了過來。
「你休想!」她使勁的想要關上門,就算會夾斷他的腳,她也不在乎。「我要是會讓你看我洗澡,除非我死了!」
腳下的痛楚讓他皺眉。
「我不想看地不會看。」他使勁推開門,看著她往後跌去,即時伸出手將她拉了回來。「不過,我不反對在我洗澡時讓你欣賞。」
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死死的瞪著他。
瞪到地老天荒。
***
浴簾的後頭,一具光溜溜的軀體暗影搖晃著。浴簾外頭,一個面色鐵青的女人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瞪著那具暗影。
「眼睛不酸嗎?」
雷浩拉開浴簾,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精瘦結實的體格展露無遺,可她的眼睛卻連眨也沒眨一下,不禁讓人猜想,是不是因為她的「經驗」很豐富,才會如此無動於衷?
「我還可以再瞪更久呢。」紀真真冷冷回答,想了一想又補上一句,「你太瘦了,全身上下沒半點肉。」
雷浩一愣。
該死!這女人居然對他的身材品頭論足?他拍起另外一條大浴巾,將自己的身體完全包住。
「喲,還害臊啊?」紀真真不禁冷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什麼純情少男咧。」
他當作沒聽到。「換你了。」
「我不洗了。」她站起身子,拿起換洗的衣物走出去。「我死也不會在你面前脫衣服洗澡,你作你的春秋大夢吧!」
雷浩挑眉,一邊解開浴巾打算穿衣服。
「你打算一直不洗澡?」
「沒錯。」紀真真轉回頭,甜甜一笑。「讓臭氣薰死你!」話聲才剛落下,她的雙目在瞬間瞪得老大。
來不及將褲子套上去的雷潔,動作就這麼僵在原地。
「你……你……」媽的!他居然在結巴!「你幹麼回頭?」
紀真真瞪大了雙眼,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的男性特徵,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良久,她才終於爆出驚天動地的尖叫,「變態——」手中衣物全數朝他扔去,然後,落荒而逃。
***
若說這個別墅是與世隔絕也不為過。
沒有電視,沒有電話,所有對外的電子產品在這個房子里完全看不到,就連一台收音機也找不到。
在搜尋完閣樓之後,最後一絲希望終於宣告破滅。
天色漸暗,兩人坐在客廳里大眼瞪小眼,似乎誰也找不到一件事來做——除了用眼神殺死對方。
「天黑了。」紀真真兩手抱胸,面無表情的開口,「我猜現在大概是六、七點鐘,請問一下晚餐在哪裡?」
雷浩一手支著下巴,微揚唇角。
「你該不會以為有人會按三餐送飯來吧?很抱歉,沒有。想吃飯嗎?冰箱里有食材,請自己動手。」
她的表情未有絲毫動搖,沒有他預期的花容失色或是歇斯底里的崩潰。
「那你呢?」一絲愉悅的火焰從她眼底升起。「你也是自己動手嗎?」
他聳肩。「那當然,自己料理自己的,我不敢勞煩你尊貴的雙手。」
享實上,是他對她的廚藝沒有信心。
雖然直到目前為止,他對她的了解幾近於零,但是依據常理判斷,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天生一條富貴命,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其櫥藝肯定比一個小孩子還不如。
他撇撇嘴角。
說不定,她連糖和鹽,醬油和醋都分不清楚。
他的料理手藝也許差強人意,但一定比這位大小姐強。
「太好了。」紀真真綻出一個愉快的笑,眼底閃著得意的光芒。「我還真怕你會用拳頭逼我當你的廚娘,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各自準備晚餐吧?」
「好呀!」他起身。「如果你不知道怎麼開瓦斯、拿鍋鏟,盡量來問我不用客氣。」
雷浩的語氣里,明顯有著等看笑話的期侍。
紀真真只是一笑。
自信的微笑。
幾年前,當她還是「內在美勝於外在美」的愚蠢信徒時,曾經十分努力的學習過各種事物,烹任便是其中的一樣。
雖然學藝不精,比不上當時教她的五星級廚師,但是要煮出一桌美味的料理,也算是綽綽有餘了。
「好了。」
端上魚排,她心滿意足的看著桌上的萊色——義大利面、香煎魚排、鮭魚味羹糖不禁得意的笑開來。
「肚子不算很餓,隨隨便便煮個三道料理就好。」
對比餐桌的另一端,炒得又油又黏的炒飯,這些萊算不上豪華,卻已經可說是雲泥之別。
雷浩的視線簡直離不開她桌前的料理。
「這是你煮的?」語氣里是明顯的訝異。
「是呀。」紀真真用叉子捲起麵條,優雅的放進嘴裡慢慢咀嚼著。「都是一些很簡單的料理,可以吃就好。」
如果她吃的那些算「可以吃就好」,那雷浩眼前這盤炒飯簡直像是廚餘。
「你怎麼不吃?愉悅的眼神望向那盤恐怖的炒飯,她迫不及待想欣賞他的表情。「肚子不餓嗎?」
眼神移回眼前的炒飯,雷浩忽然覺得胃口全失。
他很少下廚,因為沒有必要。
只有在非常不得已的情況之下,他才會考慮自己烹任的可能性,也因此,他的手藝當然不會好到哪裡去。
除了煎蛋之外,炒飯是他唯一還算過得去的料理,不用試吃,他就已經知道那味道是什麼了。
絕對比不過對面的味道……
「真好吃。」彷彿人口的是什麼極品料理一樣,紀真真裝模作樣的對他一笑。「只可惜你吃不到。」
雷浩冷冷一哼。「我想大楊只是外表好看而已吧!」
「如果這樣安慰自己會讓你心情比較好……」她聳聳肩,綻出一個愉悅快樂的笑。「我不介意,完全不介意,呵呵。」
就算是白痴都看得出來她幸災樂禍的意圖之明顯。
雷潔皺了皺眉,決定不讓她看笑活,端起炒飯走到流理台前,舀了一匙送進口中。
惡——鹽放太多了。
他的眉皺得更緊,卻礙於背後的視線不能吐出來。
「怎樣?」紀真真竊笑。「你的背都僵了。」
勉為其難將口中的飯粒全數吞下,他十分冷靜的開口,「還不錯。」
他將湯匙放了回去,沒有想再動它的念頭。
「不過,我現在還不餓,晚一點再吃吧!」
想當然耳,炒飯最後進的不是他的肚子。
是廚房的垃圾簡。
***
一個人的忍耐極限可以到達什麼地步?
時間是第三天中午。
紀真真的料理一天比一天豪華,而他吃的東西卻是一天比一天難吃。炒飯、泡麵、速食餐包,就是這幾樣東西不停的循環。
當她端出香味四溢的紅燒牛腩時,雷浩已經面無人色了。
「要不要吃?」饒是一開始原本就打算整他的紀真真,也已經開始覺得不忍。「反正我煮了很多,分你吃也沒關係。」
「不用了。」他打開泡麵蓋,微弱的香氣根本不敵那一鍋肉,但他還是面不改色的說著違心之論。「我不喜歡吃牛肉。」
「真的?」盛好了飯,淋上滿滿一大匙的湯汁和大塊大塊的肉及蔬菜,紀真真炫耀似的從他面前滑過,香味四溢。「好香喔,真搞不懂你怎麼會寧願吃泡麵,好可惜呢。」
口水如洪水般在他嘴裡泛濫了起來。
雷浩塞一口面進嘴裡止飢,卻是愈吃愈不滿足。
紀真真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看著雷浩滿臉痛苦的表情,終於忍不住的搶過他的碗,將那淡而無味的泡麵全數倒進水槽中。
「你做什麼廣他皺眉抗議。
「解救你啊!」她隨手取來一個於凈的碗替他盛飯。「你吃那碗面的表情像在吞毒藥,我想應該很難吃。」
「怎麼會?」他還在死鴨子嘴硬。「我想大小姐一定沒吃過泡麵這種平民化的東西,下次你可以試看看,很好吃的。」
她瞄了他一眼,將一大碗裝滿了肉的飯遞給他。
「少孩子氣了。」她嗤笑他。「你只是不願意承認我,並非如你想像一般的果真一無是處,雖然……」
她聳肩又道:「我的確沒有吃過泡麵,但我寧願自己煮。」
雷浩瞪著眼前的美食,掙扎十秒,他的胃宣告陣亡。
送一口排了湯汁的飯進嘴裡,香氣頓時充滿了整個口中。顆顆分明的飯粒加上人口即化的肉塊以及濃郁的湯汁.好吃得讓他不敢相信。
看見雷浩驚訝的表情,紀真真不禁有些得意。
「怎樣?還不賴吧?」
「很好吃。」再送一口進嘴裡。「看不出來你的手藝不錯。」
「那當然。」端起自己的那一碗,她也送了一口飯人嘴。「再怎麼說,我也是拜師學藝過的,雖然比不上師父,好歹有五、六成功力。」
雷潔挑眉,不解的看著她。「你不是千金大小姐嗎?為什麼要學烹飪?這也是捉住男人心的手段之一?」
紀真真聞言,臉色一沉。
兩人之間原本稍稍舒緩的氣氛,因為這句話又緊繃了起來。
「嚴格說起來,算。」放下碗筷,她面無表情的瞪著他。「那時我還是可憐的肥豬,天真的相信內在比外在更重要。我學烹任,學畫畫,學語文,什麼都學,只要是可以增加氣質的我全都去學,但還是沒有男人願意回頭看我一眼。事實證明,要捉住男人的心,最好的手段就是美麗,其他都是狗屁。」
話聲落下,廚房裡久久沒有一點聲音。
雷浩愕然,他完全沒有想到她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
在他的預期中,她也許是譏誚的回嘴,也許是火冒三丈,卻沒有想到是這樣充滿強大怒氣的冰冷憤怒。
「我吃不下了。」紀真真站起身。「你自己吃吧!」語畢,她轉身高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