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犧牲 寒家有女初長成

「我不該偷偷溜出去了……」

「就這樣？」寒天氣極敗壞，這小娃子，真想活活把他們氣死啊，站起身，漲紅的一張臉，甚是嚇人。可是，寒冰冰跪在那兒，的確已經沒有別的可說了啊。要她承認，出去做壞事，是絕對不可能的。本來，就真的沒錯啊。

「你到底要我們說多少遍，才會明白？」五年不見，卻讓所有的思念變成了傷心。「冰兒，還不快給你父親請罪。難道，外公連禮貌，也沒有教會你嗎？」母親這會，也不敢再為她說情了。

「爹，娘，冰兒向您們賠罪。」說著，淚珠掉落，額頭重重地磕碰在地面上。的確是自己不孝啊，惹得父母這麼生氣。外公說得對，父母與兒女的，總是有鴻溝，但作為兒女，卻不能處處與父親頂撞。

雖然，此時的她仍然堅持自己在外面做的事情是對的，但面對父母，她作為女兒，的確該感到自責的。這些年，跟著外公，聽，看了許多關於外面世界，關於戰場，關於人生的話題，讓她比一般女子的思維更加凡、成熟。

「現在，你只用告訴爹，還有你娘，你今後的想法就行了。」真的沒有太大精力與她周旋下去了。

「爹，娘，那女兒把真話說出來，請你們耐心聽我說，不要氣壞身子好嗎？」雖然知道說出來，父母仍不免生氣，可不說，唯恐日後更不可收拾。凝望，看著漸漸緩和的氣氛，寒冰冰才壯起膽，將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她說，會聽父母的話，好好學習女兒家該學的所有事情，做一個他們引以為傲的女兒。一聽前面這話，寒天還真的差點笑出聲來。但預感告訴他，後面的條件，怕是會摧毀所有的一切。

果不其然，冰冰請求父母，讓她繼續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但她答應，從此再不以真實身份示人。回思之，她自己也認為是大意了，本來一開始就不該讓自己將爹娘及御史府扯進這樣的事情裡頭。

殷殷切盼父親能夠答應她降到最低的願望，瞪大的眼珠，喘著粗重氣息的寒天，此刻無言以對，怔怔然地望著旁邊的夫人。眼裡的悲傷，盡顯無疑,好像是在說：夫人啊夫人，看你生的好女兒啊。

「老爺，我扶你回去歇息吧，冰兒她，想必不會再偷偷出去了，是吧？」嚴厲的眼神，讓她不得不重重了點了點頭。「爹爹，你回去好好歇息吧，女兒保證，在你沒給我答覆前，絕對不會再離開此處。」誓的手勢，已經舉了起來。

這回，寒天知道無假，從她的眼神里，已經能夠確定。所以，倚著夫人的肩膀，他邁開了沉重的步伐，走出了院子。他真的需要好好地想想，對於女兒的條件，生怕一拒絕就相當於毀掉一切了。她的脾性，自小就倔強。

而寒冰冰，坐在地上，更覺無助。不知父親他會多少才給自己答案呢？如若他說要考慮一年半個月的，那自己不是要瘋掉，死掉了嗎？

『天啊，為什麼我要生在寒家呢？如果不是父母的女兒，就不會讓二老如此生氣了。可是，我能夠放棄理想，扮好乖女兒的角色嗎？』斜身一倒，躺在地面，這樣的犧牲，我做不到啊，嗚……

同時寢室里，寒天躺在床上，背下墊著枕頭，半斜著身體望著臨床榻而坐的石文玉。當女兒說出請求的時候，他有一種衝動，想立刻否定。可是，夫人輕扯著他的衣袖，滿眼盡為哀求。

「老爺，我知道您很生氣，可是冰兒的個性一向很強。如果你全部否定，我怕她會……」眼角噙著的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可，難道還能讓她繼續出去嗎？夫人啊，如若有一天，她不慎惹上高手，或是得罪了朝中之人、富貴之人，那御史府救得了她嗎？主怕到時我們失去的，未必比現在少啊。」

「老爺，你所說的，我自然明白。我只是在想，既然冰兒答應心甘情願學習所有該學的事情，那麼我們就以此來約束她的行為。就算她再聰慧，再苦練，仍是需要很長的時間。或許，等過了一段時間，她就靜得下心，不再為外面的事情而無所顧慮了。」

寒天閉上眼，細想起夫人所講之話，到底有多少道理。既然冰兒先向他們妥協，那說明她仍是聽自己的話。也只能用夫人的方法，慢慢糾正她了。何況，她不是已經說不以真實身份示人嗎？

明知為難，卻也只好為之。「就依夫人所說的，下來的事情，你看著辦。還有，明晚，你再過去告訴她吧，讓她記住，就算要出去，也絕對不能讓府里的人現。否則，就算她先行違約。」

拿過墊背的枕頭，寒頭臉朝內，背著夫人側躺床上。隱隱作痛的頭腦，讓他唯有暫停所有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