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開學后,常欣一直處於一種莫名的情緒中;不安的狀態居多。常姵的話像一條毒蛇一樣盤踞在她的心頭。她反覆想著樊雋對待她的一切,那若有似無的感情總教她看不清楚,也不想再因為自作多情而受傷,難道他們真的要一直這樣下去?
最後一個學期,課很少,想和陳芳玫碰面也很不容易。上完今天唯一一堂課,沒碰到陳芳玫,常欣又像遊魂一樣到處亂晃。
午後天氣還不錯,接近傍晚時,公園裡漸有人來人往。常欣坐在大安森林公園露天劇台前的椅子上,看著正在排練不知道是什麼劇碼的表演。天色還沒變暗,光線卻有明顯減弱。常欣空洞的眼神看著天空,排列不規則的雲,任她怎麼瞧都像問號,她只能輕蹙眉頭。
常欣發獃很久,動也不動的,絲毫沒有察覺有人走近;甚至已經坐在她身邊,學著她看著天空。
「你在看什麼?今天傍晚的天空比較美麗嗎?」林瀚宇很好奇地在常欣耳邊問著。他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扭扭發酸的脖子,將身體往後一靠。
「瀚宇哥,怎麼是你!」常欣驚訝道,一低頭才覺得脖子已經快僵硬了。
「我也很意外會在這裡遇見你。不過這可是我求之不得的好運喔!」林瀚宇笑得燦爛。望著已經很久沒見過面的常欣,覺得她比以前更漂亮,氣質中多了一股感性的味道。
「你下班了嗎?好早喔。」常欣也笑著對他說道,黑色的雙瞳閃動迷惑的色彩。雙手暗暗揉著脖子,真懷疑她到底發獃了多久。
「當老闆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想下班就下班。我們很久沒見面了,你愈來愈漂亮,讓我更加覺得我沒有深入認識你,是一種錯誤。我到現在還是不明白樊雋為什麼一直阻撓我接近你!」林瀚宇略顯不滿地說道,看著常欣的眼神並非只是玩笑。
常欣看著他翹著腿坐著,不羈的表情襯著有稜有角的側面,身上合身的西服更突顯他並不遜於樊雋的特質。他不也變得更成熟,更像個男人,而不似以前那個親切的大男孩。
「為什麼你們都那麼優秀,而我卻什麼都不值?和你們比起來,總覺得自己就像個笨蛋!」常欣泄氣地說道,第一次說出她很不願意讓人家知道的心事,和長年累積的自卑感。
「常欣,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呢?人的價值並不能用絕對的標準來衡量,而且我一點都不認為你笨。」林瀚宇鬆開領帶,解開第一顆襯衫扣子,對著常欣勸說道。心想,或許老天爺已經在安排他們從現在開始深入了解,至少他現在多少知道一點她的心事了。
「樊雋總認為我笨,所以他才不喜歡我吧!瀚宇哥,我已經不可能像你們一樣那麼聰明了,是不是樊雋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喜歡上我了?」常欣慢慢地、小心地問他,眼睛里有說不出的哀傷。
「你喜歡他,對吧?其實;我早該料到的,每次只要一提副他,你的眼睛就全散發著一種很美麗的光彩。」林瀚宇無奈說道。看常欣這模樣,可見這幾年他們還是老樣子,並沒有進一步的關係。
「……可惜樊雋不喜歡我!」一陣沉默后,常欣低頭嘆息道,眼睛盯著鞋尖。
「你怎麼沒想過眼前有個人從以前就很喜歡你?」林瀚宇順勢說出他的心事,將常欣的頭移到他面前。
「我……很抱歉……」常欣怯怯說道。這句具有爆炸性的話把她自卑的意識彈得好遠,從沒想過他們不過有數面之緣,他居然說喜歡她。
「你不必道歉,你並沒有錯,緣分是很奇妙的東西,總是讓人捉摸不定。明知道你喜歡他,我還是沒辦法死心,非得要親口聽你說。」林瀚宇淡淡說著,彷彿早已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看著常欣只有意外的眼神,沒有欣喜或者更多其它的情緒,他明白很早之前就是這樣的結局了。
「為什麼你不是他,你如果是他,我們都不必這麼辛苦!而我連聽他拒絕的勇氣都沒有,從小被他當作害人精慣了,想和他永遠在一起,恐怕會讓他當作瘟疫,驅之而後快吧!」常欣微笑說道,臉色卻是苦悶的,嘴角在笑,眼睛里卻閃著淚光。她趕緊低下頭,不讓快溢出的淚流下面頰被他看見。
「你真傻。樊雋對你的保護欲已經超過他的理解範圍了,只是他不願承認而已。他對你的感情並不真像他所說的狗屁兄妹之情,不然他不會這麼提防我,甚至反對我追你的地步。」林瀚宇爽朗地說道,藏在心裡好久的話能說出來覺得輕鬆多了。看著常欣難過的樣子,他還真不明白他們到底在搞什麼,明明都喜歡彼此,卻總是錯過。
「真的嗎?可是,我覺得樊雋他有時候對我真的很兇,若他也喜歡我,就不會這樣了,更不會跟別人說我只是他妹妹!」常欣啞著聲音說道,還是低著頭,半長不短的頭髮遮住了她難過的表情,而眼眶中的淚水正迅速滴在地面。
「唉!你去問個明白再來傷心比較不會浪費眼淚,至少聽他親口說,如果真的被他拒絕了,瀚宇哥的肩膀再借你哭個過癮!」林瀚宇安慰她,讓常欣靠在他的肩膀。他心裡不停臭罵樊雋,羨慕那個臭小子總有幸運之神的特別眷顧。
「瀚宇哥,你真好……」常欣哽咽說道,再無顧忌地讓淚水沾濕他的襯衫,把心裡所有壓抑的委屈一次哭完,這樣她才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現實。
「你儘管哭吧!反正我這件襯衫也很久沒洗了,正好用你的眼淚幫我洗乾淨,這件衣服有你的味道,以後我就捨不得洗了。不然瀚宇哥犧牲一點,當你的備胎一號好了!」林瀚宇傻傻地笑著說,輕輕拍著常欣的背。
「……你這樣說,我怎麼還哭得下去……」常欣抬起頭看著林瀚宇,擠出一個微笑。
「只要你高興,要我把襯衫脫下來送你都沒有關係!天色暗了、傷心之後肚子應該特別餓,走吧、我們去好好吃一頓慶祝今天的傷心!」林瀚宇很有精神地對著常欣說。
看著她被淚水洗滌過的清澈眼瞳,圓圓的杏眼,紅艷的唇,清爽自然的粉嫩肌膚,很是迷人,他情不自禁地低頭輕吻她的面頰,這個吻不激情也不含任何情慾。
常欣呆了一下,覺得面頰涼涼的,卻還來不及反應什麼,就被林瀚宇拉著跑了。
天色全暗了,她回頭看一下剛才坐的地方,有許多對情侶也坐在附近。一時之間,她覺得很尷尬。
路燈亮了起來,公園外車水馬龍,霓虹閃爍,夜才剛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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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氣很好,常欣卻沒什麼精神上課,索性蹺課,坐著捷運亂晃。她不知不覺不了站,一走出捷運站外,才發現她又下意識地在往樊雋他家的站下車了。不確定樊家會不會有人在,她還是決定去一趟。
常欣的運氣不壞,趙秋嵐並未外出,開門見了她,很是歡喜,要她留下來吃晚飯,也沒當她是客人,要她自己玩,然後就進去忙她的事了。
常欣突然發現雖然她對樊家很熟悉,但是卻從未進去樊雋的房間,以前都是樊雋來她房裡找她,她沒機會也沒想過要進去他的房間瞧瞧。她突然根想知道屬於他個人的隱密天地。
樊雋的房間和她的房間擺設和裝飾差異很大,房間主要是以藍色和灰色為主,東西擺放得很整齊,擺設都起十分剛硬的東西。她坐在面對落地窗的書桌前,看他桌上的擺設。桌上放著他們一起出去玩拍的合照、他生日時,她送他的音樂盒,還被他笑太幼稚。最讓她意外的是,居然有上課時老師要他們即興寫的英文情詩,當時她覺得寫得很好笑,念給他聽完后就隨手一丟,沒想到他會把它收起來。
她沒料到樊雋會這麼細心地把這些小東西收藏起來,她總是粗心大意,忘東忘西,記憶中總是樊雋在提醒她,連聯考那年都是他陪著她度過的。在她的潛意識中,一直以為樊雋是因為丟不掉她這個麻煩,才會忍耐地承受她總是大而化之又不夠體貼的行為。
常欣靜靜地看著他的相本。原來他們曾有過這麼美好的記憶,反而是樊雋的女友們卻如同曇花一現般,來匆匆去匆匆,沒來得及留下美好的紀念就離開了。
樊雋悄悄倚在門框望著她細緻的背影。即使她快要大學畢業了,他還是覺得她仍舊像個孩子一樣令人擔心。從她住進他家的第一天到現在,她不曾踏入他的房間,也許是因為她好玩的個性,習慣往外跑,也對一個大男人的房間沒興趣。他看著她沉湎在過去兩人共同經歷美好時光的模樣,很希望她可以明白他現在的心情,不要又再開玩笑,說完就算了。
「常欣,你在看什麼?」樊雋走到她身邊,很溫柔地問她,手臂撐著桌面,彎著腰靠在她身邊,和她一起看。
「我在看相本啊!你看,這是我們一起去抓蝦子拍的,你那時候曬得好黑猩,可是表情好可愛。」常欣很自然地脫口道,還沒意識到她正在偷窺別人的隱私,笑得很開心,連樊雋都看得很開心。
「你今天怎麼有空來?」樊雋微笑著問她,跟她一起擠進椅子里,欖著她的肩頭,眼裡有異樣的喜悅。
「蹺課嘍!好快喔,已經晚上了,你都下班回來了!」常欣趴在桌上,眨動慵懶的睫毛,勾著菱形的嘴角,笑著跟他說話,雙手很調皮地玩著他那一絲不苟的灰色領帶。
「你又蹺課了。你在我房裡不會是在等我吧!」樊雋順勢拉她的手,很暖昧地問她,整個臉湊到她的耳邊輕聲問著。
「你少臭美了!我只是很無聊,從來沒進來過,所以進來瞧瞧你房裡有沒有花花公子或者閣樓雜物啊!」常欣笑著跟他玩手抓手的遊戲,趴在桌上不想動;她不知道樊雋喜歡跟她玩這種小孩子遊戲,好玩地跟著他鬧。
「常欣,別動!」樊雋抓著她的手,輕聲要她別動。
常欣愣住了,只看見樊雋的臉就在她眼前。
樊雋捧著她的臉,由輕漸深地吻著她的唇,她的唇輕盈柔軟如棉花糖一般,讓他情不自禁一再深入,吻得兩個人快喘不過氣。
常欣樓緊樊雋的脖子,低頭才發覺她整個人正坐在樊雋的大腿上,這種尷尬的姿勢,讓她的臉紅得不曉得該往哪裡擱,只能低下頭掩飾她的羞怯。
「你臉紅了。可是我喜歡這樣的你。」樊雋很滿意他的傑作,撫著她的臉,笑著說道。
「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常姵說,連親兄妹都不接吻的。」常欣抬頭看他,天真地問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混亂到忘了她到底來找他作啥?
「我覺得很好,我喜歡你,吻你再正常不過。」樊雋笑得邪氣,很理所當然地像哄小孩子一樣回答她。看她迷惑又苦惱的樣子,他一掃之前的鬱卒,高興地低下頭又要吻她。
「等等,這樣不對啦!你搞得我都糊塗了。你以前說你不喜歡我,只是把我當你妹妹,現在你說你喜歡我,所以吻我,可是你還是當我是你妹妹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吻我呢?」常欣反問他,跟著推開他,如同跳離一團火球般的快速跳下樊雋的腿,遠遠地在桌子另一邊看著他。
「常欣,你過來。今天、現在,我一定要跟你好好說清楚!」樊雋的臉一沉,暫時壓抑著怒氣,梨渦又浮現嘴邊,笑著對常欣招手。
「我不,你那個臉好嚇人喔!」常欣鬧著脾氣說道,感覺樊雋一定又在騙她。每次只要看到他俊臉上浮著若隱若現的梨渦,她就覺得准沒好事。
樊雋忍著快爆炸的火氣,乾脆大步走到常欣面前,手臂一伸把她攬進懷裡,連拖帶抱地坐回椅子上。
「常欣,你乖乖地聽我說。」樊雋很溫柔地哄著她,看著她一動也不敢動地任他摟在懷裡。
「好,我聽你說,你可不可以不要樓我摟那麼緊?」常欣紅著臉說道,看著樊雋異常溫柔的臉。
「常欣,我喜歡你!不是像妹妹一樣的喜歡,而是像一般男女之間的喜歡,你懂嗎?所以我會渴望你、想擁抱你、吻你!我問你,你說你也喜歡我,現在也是嗎?和我一樣會渴望、想念我嗎?」樊雋認真地看著她單純的眼。
「我想起來了。我今天來你家,好像就是要跟你說,我喜歡你。你進來以後,我就忘記了!樊雋,每次我想到你和別人在電梯裡面接吻,我的心就悶悶痛痛的,所以我不想把你讓給任何人。」常欣聽完他說的話,心裡有股喜悅,很自然而然地說出她自己的感覺。
「真的!我也不想把你讓給任何人。我現在可以吻你了嗎?」樊雋漾著幸福的微笑,鼻尖抵著她的鼻尖,深情地問她。
「等等!人家想問你,你真的把我寫的英文情詩壓在你的書桌上?」常欣感動地問他,她相信樊雋沒有騙她;他真的很珍惜他們的感情。
「不只英文情詩,還有許多許多,只是你從來沒注意到而已。」樊雋跟她解釋道,很有技巧地一邊吻她,一邊跟她說話。
「時間過得好快!我已經快畢業了,想起我來你家的第一天,好像是昨天剛發生的事!」常欣笑鬧地躲著,不讓他輕易得逞。
「不準分心!我現在只想好好吻你,快閉上眼睛!「樊雋哄著她,笑著啄她的鼻尖。
房間里的兩個人正濃情留意地沉溺在他們的世界中,完全沒想到該吃晚飯了:而樊母正靠在門邊微笑搖頭,看著這對終於坦然面對感情的小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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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雋的辦公室里,庄靜文穿著低胸紅色短洋裝,乳溝若院若現地,展露她做人的身材,雙手抵著樊雋的辦公桌,以極誘人又撩人的姿勢,對著樊雋遊說雙方公司最新的企劃案。
樊雋頭疼地調開眼睛,不想看也不想聽她說話。自從他和庄靜文重逢之後,這半年多來,她便時常以公事洽談為由,老往他這邊跑。他以前雖然耳聞她的家世良好,卻沒想到她老爸和他老爸會是商場上的對手,想當然爾,庄靜文自然是他老爸的左右手,生意上會有往來也是正常的事。
庄靜文常常有意無意地提起當年的事,後來他才知道,他們相通那晚,是她留學歸國后她特地去那裡碰運氣的,她說她對他一直難以忘情。這半年來,可以看得以維持良好的往來。」庄靜文閃著淚眼,懇求地追問他。淚水糊了她的臉,但她已不在意,知道大勢已去,她只想知道那個擄獲他心的女人是誰。
「你應該見過她,不知道你是否還有印象。有一次,有個自稱是我妹妹的女孩子送東西來給我,就是她——常欣。」樊雋轉身為她倒杯水,隔著桌子對她說。說到常欣,他臉上有了談淡的笑意,很溫柔的。
「唉!是我大意。我早該想到,你以前就說過你是獨子,哪來的妹妹。沒想到你會愛上那種天真單純的小女生,我一直以為你依然迷戀成熟美麗又高挑的性感美女。」庄靜文嘆了一口氣。也許正如他們多年前分手的原因,她始終不曾了解他,也不明白他要的是什麼。
「靜文,愛情的發生其實只是決定在兩顆心而已。你很漂亮迷人,我相信會有更好的男人適合你。我也曾經為愛苦惱過,最後我只能決定聽從自己內心的聲音。也許你也該聽聽你內心的聲音,看看你身邊真正關心你、在乎你的人。」樊雋有感而發地對她說道,眼睛里有難得的溫柔。
「或許吧。我會試著忘記你,回去好好想想你的話。你送我出去吧。」庄靜文平心靜氣地說著,眼中不再有任何憾恨。既然說開了,她反而有種不需要再偽裝的輕鬆。
「你畢竟是我學妹,我相信你一定會明白。走吧,我送你出去。」樊雋微笑地看著她,送她出辦公室往電梯口走去。
在電梯外,庄靜文抵著樊雋的手臂,突然踮高腳尖,拉下他的頭,熱切地送上分手吻。
樊雋一臉驚訝,突然想起了多年前他們在電梯那一幕;沒想到多年後他還是要跟她用這種方式道別。
當他抬起頭,卻看到電梯里的常欣正愣愣地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他懊悔不已,不禁責怪自己太掉以輕心。看來他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庄靜文也看見常欣了,進電梯前還作勢在他耳邊細語。
「樊雋,幸福是有代價的!如果你們連這種考驗都過不了,如何叫我相信你真的愛她?證明給我看,你們的心確實靠在一起,沒有任何人可以破壞。如果你們真的辦到了,我才會心甘情願地祝福你!」庄靜文淡淡地說完,搖曳著高挑的身段進入電梯,眼眉都笑彎了,嘴角上掛著最完美的微笑。隨著電梯門關上,她在心裡默念:再見了,樊雋!不論怎樣,我真的祝福你!
電梯門一開一關間,兩個女人探身而過,常欣寒著一張臉,認出她就是當年在樊家電梯里遇到的那個美女。為什麼經過這些年,她還要再面對一次這樣難堪的尷尬?那一次,她不是他的什麼人,她可以無所謂地跟他開玩笑,可是現在呢?他是她男朋友耶!為什麼他還是這麼隨便?難道他一點都不把她放在心上嗎!
樊雋理著眉看著面無表情的常欣,想拉她的手,卻被她躲開。他乾脆把她拖進辦公室,準備跟她好好解釋。
常欣坐在沙發上,氣得不想看他,耳里再也聽不進他的溫柔蜜語。
「常欣,我要怎麼跟你解釋,你才肯相信,我跟她真的沒有什麼!」樊雋看著她冷淡的臉,他的心裡更急了。他太了解常欣,她愈冷靜表示情況愈嚴重,就像子母彈射進人體內在裡頭爆炸一樣,殺傷力會強到肉眼看不清楚。
「我不是告訴過你,每次一想到你跟別人在電梯里接吻那一幕,我就會心痛?你是故意要傷害我,還是想試試我是不是在騙你?」常欣咬著唇,冷冷地說道,沒有哭鬧。
「那是一場誤會,我當年沒有跟你解釋,其實庄靜文的作風就是喜歡趁人不備,給別人一個意外的吻別,不是你想的那樣!」樊雋挨在她身邊,輕聲跟她解釋著。
「我再問你,這些年來,你們真的完全沒有聯絡嗎?為什麼她會這麼湊巧出現在你辦公室?」常欣垂下眼角,哀切地看著他的臉,問他這個她很懷疑的問題。
「我們確實有來往,可是只是公事而已。常欣,你不相信我?」樊雋被她問出了怒意,就算他和庄靜文還有來往,也不代表他們舊情復燃,她就這麼對他沒有信心!
「樊雋,不要再說了!你這個大騙子,難道我給你的愛還不夠嗎?你非得和你的舊情人糾纏不清嗎?你告訴我,你還要拿幾個人來羞辱我?」常欣用很平靜的聲音跟他說完,一臉冷漠地衝出他的辦公室。
「常欣!你別走,你聽我解釋……」樊雋叫她,她沒回應,跟著追出去時,已經看不見她的蹤影了。
他恨恨地捶著大樓的廊柱,懊悔不已。難道,他非得像庄靜文說的,還要再證明一次嗎?唉!愛情,兩顆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