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你--」

他扣住她的後腦,嘴唇離她的僅寸許,濃烈的雄性氣息霸道地鑽入她的鼻間,勾起封印在腦海深處的記憶。灼熱的呼吸燒得她的唇好乾,近距離地與他靛墨色眼睛相對,讓花宇音無預警地跌入他深邃的眸中,無法自拔。

「或許不用那麼麻煩去挂號,我有辦法治妳的惡夢。」他邪惡地對著她的耳朵低語。

一時半刻,花宇音完全反應不過來。她獃獃地看著他的臉、他的眼,這麼近距離被他凝視著,威力是平時的百倍,心跳直逼兩百,呼吸梗在胸口痛得像快爆炸,耳鳴讓她根本聽不到周遭的聲音,身體的每個毛細孔瞬間蘇醒,敏感地接收著他釋放的每一分性感。

「你……你在說什麼?」她的腦袋一片空白,能擠出這句話已是她的極限。

可惡!快想,她該怎麼辦?要怎麼脫離這危險又誘人的情勢?問題是,她連怎麼搞成這樣的都還不太清楚。他們不是在吵架嗎?怎麼吵著、吵著竟然吵到坐在他大腿上了呢?

原齊文難得地露出笑容,不過他的笑此時看起來危險又邪惡,像極了誘哄小紅帽的大野狼。

「我說……我有辦法治妳的惡夢。」他的話又輕又柔,聽得花宇音全身一陣酥麻。

可惡!他說話就說話,幹麼一定要對著她的耳朵呵氣?她擰著眉瞪他,一股氣突然衝上來。

「不必了!」她的拒絕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她的眉攢得更深。她的聲音何時變得那麼嗲?難聽死了!

「不想知道我打算用什麼方法嗎?」他的呼吸拂過她的耳,逗得她全身軟綿綿。

「呃……」她停頓了一下,話卡在喉嚨里出不來,因為他正好將唇貼在她的耳廓上。她全身顫抖不已,眼睛不由自主地閉上。「什……么?」

「就是再做一次……」

「咦?!」他說什麼?再做一次什麼?她是不是腦袋發昏,漏聽了一段?

但花宇音來不及問,他的頭已埋入她的頸邊,溫熱的唇貼上她的耳際。

他勾住她的大腿,將之分開,好方便她跨坐在他身上。

「不是有句話說:解鈴還需系鈴人?」他的聲音雄渾粗嗄、慵懶,充滿誘惑。

她的雙頰潮紅,胸脯隨著急促的呼吸起伏,迷亂的眼神不自覺地散發迷人的性感。

周圍的空氣似乎在燃燒。她覺得全身好熱,他的鼻息炙熱,靛墨色的眼睛變得濃稠熱烈。

他的唇觸及她的頰邊,沿著白皙的頸項滑至她的鎖骨,然後伸出舌舔入中間的凹處。

她發出嚶嚀,不自覺地拱起身體。「原……齊文……」這本該是句怒斥,不知為何卻變成像是呼喚愛人的呢喃。

他終於吻住她的唇,像是帶著怒意和懲罰,他時而吸吮、時而輕咬,甚至攫住她的舌不放,強烈的饑渴讓她不由自主地輕顫。

「妳在發抖。」他抵著她的唇低喃。「看起來更秀色可餐……」

他再次吻她,感覺同樣令人目眩神迷、天搖地動。他用力地圈緊她,像是要將她揉進他體內,將她生吞入腹。

他狂烈的情感讓她暈頭轉向、感動著迷。

他抬起頭,睜著晶亮的眼凝視她。「看看妳自己。」

「啊?」她張開眼,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妳也挺陶醉於這個惡夢的,不是嗎?」他壞壞地勾唇微笑。

「你--」她一時有點茫然。

眨了眨眼,突然明白他在說什麼,她的眼倏地睜大,不相信他竟然那麼惡劣。他剛剛吻她、逗她全是為了羞辱她?

「我也很想繼續陪妳陶醉下去,不過……」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側耳聆聽什麼。「他們好像回來了。」

花宇音像被燙到般慌忙地從他腿上跳下來,她驚慌地拉整衣服,暗自低罵自己太大意,才會讓他有機可乘。

他的一陣輕笑換來她的一記白眼。

「妳的惡夢真是與眾不同啊!我沒見過惡夢會讓人臉紅心跳、春情勃發。」

噢,他真的太過分了!

她舉起手,想也不想就往他揮去。

啪!可惜那不是打到他的聲音。她沒打到他,因為被他接個正著。

她死瞪著他,覺得此刻真是她這輩子最屈辱的時候。

業務三人組和劉思蘭正好在這時踏進來,全被眼前這一幕嚇呆了。

怎麼回事?他們不過出去透透氣、買杯咖啡,這兩個人居然吵到打起來了?他們一直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不喜歡我的治療方法嗎?」他挑眉問。

「你混蛋!」

他點點頭。「多謝指教!」

她氣得大吼:「放開我!」

「樂意之至。」

一抽回手,花宇音轉頭就走。沒有人敢開口問發生什麼事,原齊文冷靜淡然地告訴他們會議的結論是刪減廣告預算,劉思蘭大叫不可能,但原齊文只是冷冷地瞥她一眼,她不再有意見。

他精簡幹練地下達一連串工作事項,並訂下期限,每個人都覺得那是不可能完成的期限,但沒有人敢抗議。

雖然原齊文沒有大聲咆哮,也沒有任何蛛絲馬跡露出他的情緒,但每個人直覺他此刻正在生氣。他冷靜壓抑怒火的模樣反而比他直接發火更令人害怕。

當他交代完所有工作,從容離開后,所有人都癱軟在座位上。

「好可怕哦,我還以為我撐不下去了。」業務三號率先發難。

「就是啊!他剛剛看我的眼神好像要把我吃下去一樣。他真的只有二十二歲嗎?」業務二號仍震懾於他的魄力。

「他們究竟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原齊文會這麼生氣?花宇音還想動手打他耶!真有勇氣。」業務一號說出每個人心裡的疑問。

「誰知道,你剛為什麼不問?」劉思蘭瞥他一眼說。

業務一號不甘示弱地回她。「那妳為何不問?」

「我--」

「拜託!你們兩個別吵了,那種情況誰敢問啊?」業務二號打斷他們的口角。

「先別管那個了。」業務三號拿起剛才記下的工作清單,一臉苦瓜樣。「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這麼多事情,我們真的能在下周五前做完嗎?」

他一說完,在場的每個人都發出痛苦的呻吟。

他真的是她見過最可惡、最該死的混蛋!

花宇音用力地拉扯捲筒衛生紙,喃喃地咒罵著。

她坐在馬桶蓋上,第一百零一次罵自己笨,居然會掉入他的陷阱。

按著灼熱的眼睛,她深深呼吸。如果她願意對自己誠實,其實她的怒氣是為了掩飾更深沈的情緒。

她的手還在抖,心仍狂跳,最可怕的是她的雙腿問還猶自悸動著。

這就是她最害怕的。她儘管討厭他,痛恨他,但不可否認的是,他能挑起她強烈的慾望。她的心理智地想離他遠遠的,但身體卻瘋狂地渴望著他的撫觸。

不過短短几分鐘,她就在他懷裡融化,若他後來沒對她說那些惡劣的話,她差點就要在別人面前演起A片了。

就像五年前一樣,他只消對她勾勾手指頭,她就像著了迷一樣走向他,讓他予取予求。

她痛恨也害怕這樣的自己。

不能再這樣下去,她對自己說。她一定要離他遠一點,不能再和他獨處一室,不能讓他有機會再羞辱她。

生氣。對,她要生氣,只有持續保持對他的怒氣,才能將他拒於千里之外。

做好心理建設后,花宇音重新回到工作崗位。有關她和原齊文不合,在會議室起爭執甚至大打出手的傳聞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這樣也好,如此一來她就可以無所顧忌地對原齊文不假辭色,也不用費心地向別人解釋她為何討厭他了。

當天稍晚,花宇音接到大哥花靖堯的電話。

「大哥?」她看了看四周,謹慎地說:「怎麼突然想到打電話給我?」

「怎麼?不能打給妳嗎?想念我最親愛的小妹,算不算是好理由?」花靖堯輕鬆幽默地道。

「算。不過,你就直說吧!你想我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忍到現在才打電話給我?」

花宇音沒被他關愛的語氣騙過。打從她瞞著家人考進公司以來,花靖堯不曾打過內線電話給她,就連識破她的時候也沒有。

「妳這麼說就太傷大哥的心了,一定是妳住在小裳的房子太久,被她污染了。妳有多久沒回家了?」

「大概一個多禮拜吧!你在姊背後說她壞話,小心我告狀。」她壞壞地說。面對家人,她不需設防,偶爾使壞,撒嬌,每個人都會讓她。

經過了今天的爭執事件后,花宇音忽然想家了。聽到花靖堯的聲音,讓她感到安慰。

「不過看在你如此思念我的分上,好吧,我今天就回去陪你吃飯,你會帶晴嵐回去吧?」

「嗯,我不帶她回去妳會放過我嗎?」他停頓了一下,又說:「妳還打算住在小裳那兒多久?」

「咦?」

「妳沒收到訊息嗎?小裳明天就要和臣雲回來了,下禮拜妳二哥也要從美國回台,我已經聯絡上爸和小媽,還有媗姨及我媽,他們下禮拜就會回來。妳是不是該先搬回來,好好想想怎麼跟爸和小媽交代妳私自考進公司的事?」

花靖堯的一番話提醒了她,唉,該來的總是要來,反正她進公司已是事實,爸一定很快就原諒她,媗姨和愛子媽媽都很疼她,一定也不會太責備她。比較麻煩的是她的媽媽。

她絕對會念她念到脫一層皮才罷休,她頭痛地想。再說,既然宇裳要和臣雲哥一起回來,她也不想在那兒當電燈泡。

「好吧!我今天就搬回去。」她看看手錶,又說:「我現在就先回姊家收拾東西。我們晚上見。」

花靖堯輕聲一笑。「好,那就晚上見,別讓我們等太久哪!」

花靖堯最後那句話讓花宇音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即將再見到家人、回家享受家庭溫暖讓她心情大好。憋了一肚子氣,她的確需要遠離所有令她沮喪的人事物,若再獨自一人待在宇裳家,她可能會想起今天下午那不愉快的一景一幕。

再想到晚上能見到晴嵐,和她好好聊個夠,吐一吐苦水,那抹預感就被拋到九霄雲外。

可惜,她應該更相信自己的直覺才是。

她應該提高戒心,而不是毫無防備,這麼一來就算髮生天大的事,至少她還有餘力武裝自己。

晚上七點,她準時踏入花家大宅的大門。隨手將行李放在門廊,管家桂嫂笑著出來迎接她,並告訴她花靖堯已經帶著晴嵐到家了,晚餐也準備就緒,只等她到家便可以開動。

花宇音興奮地往餐廳走去,但她萬萬沒想到會在自己家裡遇到她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人。

當她瞥見那抹高瘦的身影時,全身的血液霎時逆流,一股驚慌梗在胸口。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原齊文抬起頭,一臉冷靜地看著她像活見鬼地瞠目結舌。

「我為何不能在這兒?」他反問。

「這兒是我家!」花宇音覺得她正瀕臨歇靳底里的邊緣。

「然後呢?」他氣定神閑地看著她,好像不明白她問題的重點在哪兒。

花宇音喘著氣,怒目圓睜。她才不信他聽不懂她話里的意思,他是故意裝不懂,只為了惹她生氣。偏偏她氣極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原齊文看著她突然笑了。「妳以為我是土匪擅闖民宅嗎?我還沒無法無天到那種地步。」他向她走近幾步,兩人只隔著一張椅子的距離。「我是接受這家主人的邀請,一道晚餐的客人。」

「主人的邀請?」花宇音瞇起眼,質疑道:「誰?誰請你來的?」

原齊文正要回答,一個男聲忽然介入。「是我。」

花宇音回頭一看,那人正是她最親愛的大哥花靖堯。「大哥?」

「哈啰!小妹,看來妳已經和我們的客人打過招呼了。我想妳和齊文應該不陌生吧?他目前正負責支援業務部工作,妳和他相處得不錯吧?」

不錯?她巴不得把他大卸八塊,這樣算不錯嗎?

「你今天在電話里怎麼沒提到……呃,會有客人?」意識到自己的口氣不太好,花宇音即時收斂自己的脾氣。大哥一向敏感,如果她在原齊文面前表露真實情緒,一定會讓他起疑。「我以為今晚只有『自家人』一起吃飯。」

當她提到「自家人」時,特別瞄了原齊文一眼,意有所指他是個外人。

花靖堯看了看她,又看看原齊文,笑說:「齊文不算外人啊!他是爸爸的至交原伯伯的獨生子,原伯伯到美國去時委託爸爸照顧他,齊文在公司工作少說也有五年了,我們一直有往來啊!」

「什麼?」有這樣的事,她怎麼都不知道?

原齊文輕笑一聲,口吻帶著幾許嘲弄。「小姐可能一直沈溺在自己的世界,這種小事她怎麼可能費心去了解?」

「你--」閉嘴啦!花宇音差點就喊出口,但一瞪向他,看見他捉弄的臉,她及時住口。

息怒、息怒!花宇音努力安撫自己,不讓情緒泄漏。算了,沒關係,反正只不過是一起吃頓飯,忍一下就過去了,犯不著跟個小人嘔氣,她在心裡想。

於是她聳聳肩,說:「這種小事的確不勞我費心。」

不理會原齊文的反應,她轉頭看看四周,問花靖堯:「晴嵐呢?」

花靖堯帶著思量的神情望著她。「她在樓上,等會兒就下來。」

才說完,晴嵐便出現。當花宇音問她在樓上幹麼時,晴嵐的臉霎時紅了,支支吾吾地說她上廁所,眼神不時瞥向花靖堯。花宇音立刻明白他們剛在樓上忙些什麼,她捉弄地瞥一眼花靖堯,卻什麼也沒說。

她知道晴嵐臉皮薄,要是當場虧她,搞不好她以後都不敢再來了,到時花靖堯一定會不饒她。反正這種玩笑話等她們姊妹淘私下再聊就行,她開心地拉著晴嵐入座,興奮地聊著交換彼此這兩天的生活小事。

花靖堯和原齊文也跟著入座,大大的圓桌只坐四個人,位子很空,他們僅佔據圓桌的一邊。不知是巧合還是花靖堯故意的,花靖堯在晴嵐身邊坐下,原齊文自然就坐到她旁邊。

雖然花宇音努力裝作沒什麼,但當原齊文拉著椅子靠近餐桌時,她感覺到他的體溫、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他剛剛一定是洗過澡才來的。這項認知無預警地浮現心頭。

一察覺自己在想什麼,花宇音立刻厭惡地將那念頭甩開。他有沒有洗澡關她什麼事?她幹麼去注意這種小事?

菜一道道地端上桌,許久沒吃到桂嫂煮的菜,花宇音開心地看著一道道色香味美的佳肴,食指大動地拿起筷子,就往她最喜歡的宮保雞丁挾去,誰知竟有人跟她搶同一塊雞肉。

花宇音抬頭一看,果然是原齊文這臭小子。

他真的跟她犯沖,什麼事都要跟她作對,現在連吃頓飯都能惹到她,也不想想這是誰的地盤?像是賭氣似的,她挾著那塊雞肉不放,眼睛則不甘示弱地瞪著原齊文。而原齊文也同樣沒有退讓之意,兩人就這麼杠上了。

「你們兩個怎麼了?」晴嵐問,臉上閃過不安,縱使再怎麼遲鈍,也明顯感受到他們兩人的異樣氛圍。

花靖堯打量著兩人,輕笑道:「你們兩個真巧,喜歡同樣的食物,看來你們一定能合得來。」

「誰跟他合得來?我只是剛好挾到而已。」花宇音想也不想就撇清,嘴硬地否認。

「是嗎?如果不喜歡就放手啊!我跟妳不同,這道菜正好是我的最愛,就請妳割愛吧。」原齊文對著她挑眉說。

「誰理你,誰先挾到就是誰的,憑什麼要我放手?」花宇音昂起下巴,死都不肯退讓。

「小姐,我是客人耶!妳這樣算是待客之道嗎?」

「我又沒請你來,你也不是我的客人,談何待客之道?」花宇音嗤之以鼻道。

兩人互不退讓,像爭地盤似的插著同一塊雞肉,眼對眼、鼻碰鼻地互瞪著。

就在此時,花靖堯開口了。「宇音?」

花宇音倏地意識到自己竟在大哥和晴嵐面前和這混蛋吵架,她臉一紅,立刻收手。

晴嵐雖然被花宇音怪異的行徑嚇一跳,但隨即笑著挾了另一塊雞肉給她,然後也挾一塊給原齊文。

「反正菜還很多,大家盡量吃。」

聽著晴嵐打圓場,花宇音覺得好悶。再怎麼氣,她也不該在家人面前和他爭,好像她很小家子氣似的。

她是怎麼了?平常她不會這樣的,她一向是冷靜、聰明、成熟又自製,怎麼每一回碰上原齊文,她就退化成小孩?

車好後來原齊文一直和花靖堯聊著世界經濟趨勢、近來美元持續貶值、油價上漲對世界經濟的影響。兩個同樣聰明、有主見的人,一談到他們最感興趣的話題便滔滔不絕;討論到觀點相同時,兩人都頻頻點頭彼此附和,意見相左時,兩人都為自己的想法辯論。

聽得出來,雖然他們的想法不盡相同,但彼此惺惺相惜。

花宇音和晴嵐也不插話,默默地一邊吃飯一邊聆聽著。花宇音看看晴嵐,她溫柔地望著花靖堯侃侃而談的模樣,彷佛少女望著太陽神阿波羅般充滿愛和崇拜。而花靖堯雖然一直和原齊文談話,卻沒有忽略她,偶爾替她盛湯,或是憐愛地望她一眼,那神秘的一眼裡交換著無限秘密情意。

看到晴嵐和大哥如此相愛,花宇音忽然又羨慕又嫉妒。她其實也好希望能有個人像花靖堯看晴嵐那般看她,好想能有個人和她心意相通,彼此相愛。

不知道當大哥和晴嵐彼此四日相對時,心裡想著什麼?又是什麼感覺?僅是一個眼神就能了解對方心意的感覺,會是怎樣的感覺?

這輩子,她也能找到這麼一個人嗎?什麼時候那個人才會出現?他又會是什麼樣子的人呢?

忽然,腦海里浮現一個人的臉,她整個人呆住了。等等!她怎麼會想到他?

她猛地轉頭,看著正擰著眉聆聽花靖堯說話的原齊文。他已將碗放下,右手仍握著筷子,但很明顯已經忘了吃飯,正全神貫注在花靖堯的談話內容里。

他專註的模樣讓花宇音的心一顫。

她急忙地調開視線,希望他們不會發現她無緣無故的臉紅起來。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就在剛剛,她發現,他專註的樣子讓她想起,她曾在另一個時候,見識到同樣的專註。那時他在她上方,就是那樣專註又認真地看著她,彷佛她是世界上唯一的女人。

「宇音?宇音?」

晴嵐關切的叫喚猛然敲入花宇音混亂的意識,她抬頭一看,他們都一臉疑問地望著她。

「妳怎麼了?沒事吧!」晴嵐關心地問。

花宇音無法抑制地又臉紅了。她搖搖頭,輕聲說:「沒事,呃……可能是太累了,這兩天又沒睡好的關係……」

「工作要做,身體也要顧啊!」晴嵐笑著說。

「我知道,我會的。」花宇音回以微笑道。她看看牆上的鐘,覺得時間差不多,她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了不起了,該是告退的時候了。「我吃飽了,你們繼續吧!我先上去休息了。」

正當花宇音打算起來時,原齊文卻比她快一步起身。「我也吃飽了。靖堯哥,謝謝你的邀請,和你聊天很愉快。」

「咦?還有飯後甜點耶!你不吃一點嗎?」晴嵐詫異地問。

「不了,還有幾份報告想在睡前看一看,我先上樓了。謝謝。」原齊文有禮地回答。

「咦?你上樓幹麼?」花宇音驚異地抬頭看他。他不是要告退?應該是回家去才是,幹麼上樓?

原齊文揚眉望著她,一臉理所當然地說:「我剛不是說了嗎?我要看幾份報告啊!」

「你,你不回家嗎?」她獃獃地問。

「啊!」花靖堯突然叫了一聲,花宇音心裡驀地浮起先前那抹不好的預感。「小音,我忘了告訴妳,齊文現在暫時住在我們家。」

「什麼?!」花宇音大叫。

「因為他在台北沒地方住,所以我請他來家裡住。因為妳之前一直住小裳那兒,所以就沒跟妳說。」花靖堯平靜地解釋,只是他接下來的那句話,讓花宇音更加抓狂--

「他就住在妳隔壁那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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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跩越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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