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別動,否則傷口惡化了我不管!」房裡,紀嫣兒雖小心的處理東方宇手臂上的傷,口吻卻是不悅的。
「我說小妹呀,宇哥可是你的未來夫君,他為你受傷,你也溫柔點。」紀蘭倩在旁收拾著藥箱道。
「溫柔!」嫣兒柳眉一豎,瞟過東方宇一臉深表同感的表情,乾脆將手上要撒一點的消炎粉倒了一大半下去。
細碎的小痛頓成焚肉般的銳痛,東方宇倒喘一口氣。
「你說我溫不溫柔呀,宇、哥!」最後將葯布蓋上,還不忘隔著葯而用力一拍,以確定葯而不脫落,誰教大爛豹騙她說手臂會報廢,嚇得她昏倒。
「宇哥!你不要緊吧?」見到東方宇痛得咬緊牙根,蘭倩趕忙上前關心。
「他要不要緊,都不用你假好心!」嫣兒馬上擋在姊姊眼前,以一副「是我的,誰也別想碰一下」的姿態禁止她靠近。
原本純為關心的蘭倩,在妹妹這種挑釁的態度下也卯起來了,纖纖玉指優雅的一掠頸邊秀髮,姿態撩人冷笑。「小丫頭,你那點道行,就想阻止我見宇哥,修練十年再來吧!」隨即伸手要老妹讓開。
紀嫣兒卻一把揮開她的手,不甘示弱插腰道:「我幹啥修練十年呀,照顧自己的未婚夫,本姑娘天經地義,你又是憑什麼呀!」
「憑什麼!」彷佛她問了多愚蠢的問題一樣,紀蘭倩掩唇嗤笑。「你知道我跟宇哥相交幾年了嗎,我們之間不但有那種相知相惜的默契,對宇哥而言,我更是無人可替換的紅顏知己呀,你懂不懂呀,小妹!」
「你少無恥啦!」紀嫣兒伸出食指就不停的往姊姊肩上戳去。「多年交情、相知相惜的默契、紅顏知己!你知不知羞呀,都嫁為人婦了,這句話還講得出口,還懂不懂什麼叫三從四德呀!」
「喲!三從四德居然能從你紀三小姐嘴裡說出,難怪我昨日會看到豬在天上飛。」蘭倩的手絹也不停地往老妹臉上拂丟。
「你什麼意思,你說誰是豬!」嫣兒一把搶過那條討人獻的手絹。
「看誰回話誰就是豬!」蘭倩得意揚笑。
「笑話,我要真是豬,那豬的姊姊是什麼──」嫣兒惱火地又是重重一戳!
「別吵了,姊妹倆有話好說,沒那麼……」見情況越來越僵,東方宇陪笑起身想安哄兩姊妹。
「呀,宇哥……」見東方宇一起身,蘭倩馬上嬌聲一呼,借著老妹戳來的力道順勢倒向東方宇。
「倩!」東方宇下意識伸手想扶,卻扯到臂上的傷口,這一吃痛讓他末及顧好傾來的嬌軀,兩人踉蹌地跌往身後的床上。
「好痛喔,宇哥你不要緊吧!」沒想到這一招得天之助竟往床上跌來,這下可要老姝捧著醋桶喝,蘭倩馬上捱靠著那堵結實胸膛,嬌聲問著。
「沒……沒事……」但見東方宇雖硬撐著笑容,額上卻冷汗直流,因為這一跌可真重創了負傷的手臂,此刻傷痕迸裂,鮮血從未紮好的葯布中滲出。
「宇哥?」感覺到他的不對勁,蘭倩正想收斂玩笑神色,老妹的聲音卻已狠狠殺來!
「姊姊──」紀嫣兒跳上床推開紀蘭倩,攬過東方字的頸子怒喊著。「你不要纏著他,四少是我的!」
「你的!」紀蘭倩只差沒明顯捧腹的動作來嘲弄。「我說你小妹別笑死人了,甭說你先前還喊著要解除婚約,就算是未婚妻又怎樣,只要宇哥一天不成親,就是大家的!」她挑戰地朝老妹一揚首,馬上又嬌媚地偎上東方宇,嗲聲問著。「你說是嗎,宇哥!」
「你不要臉,要撒嬌不會去找自己的老公,幹麼找別人的!」紀嫣兒更加用力攬過屬於自己的「四少」,只見東方宇的臉幾乎完全沒入她高聳的酥胸中。
「笑話,什麼別人的老公,你們成親了嗎?」
「快啦,四天後就要成親!」
「那就表示沒呀,如現在沒資格管!」
「我沒資格!」紀嫣兒嗤鼻聲拉長。「你這個已婚婦人就有資格嗎……」
姊妹倆你一言我一語的再次劍拔弩張對上。
而爭吵的焦點東方宇呢?此刻別說他早忘了手傷的疼痛,連房內吵鬧的喧嘩也入不到耳中,因為他老兄完全醉在小未婚妻溫潤又豐腴的胸懷裡。
啊,西方極樂大概也不過如此!夏天薄薄的衣衫擋不住主子因吵架而急遽起伏的雙峰,連誘人的幽香也隨之沁鼻,再加上朝思暮想的人兒竟主動攬緊他,東方宇簡直懷疑自己活在夢境中,最好別醒了,他在心中附加一句!
「我有沒有資格,你問宇哥嘛,是不是,宇哥!」紀蘭倩再次整個身軀膩上東方宇。
「你不要碰我的四少──」正要再大吼的紀嫣兒突見到門口走進的人,她雙手一松,放開了懷中的人!
咦,怎麼放手了!頓感失落的東方宇,望向紀嫣兒,一旁的紀蘭倩卻是機不可失的雙腕隨之纏上東方字的頸項。
「宇哥,你也說說話嘛,對她說人家有沒有資格管你,她一點都不明白,我們關係非比尋常耶。」蘭倩嬌聲媚氣戲弄這對歡喜冤家,她真是玩上癮了。
「倩,你就別──」東方宇無奈一嘆的要她別玩了,卻見到那接近床邊的偉岸身形,他馬上像被雷打到般高舉雙手不敢妄動,懷中的蘭倩可將他抱得結實。
「宇哥,你怎麼了,都不說話!」發現他身形僵硬的紀蘭倩不解地抬首,卻見到他負傷的手臂因高舉而淌下血來,不禁驚呼。「宇哥,你的傷口──天吶──嫣兒快點再拿藥箱來──」趕緊想抓下他的手臂審視。
「姊姊,我勸你別再管了。」嫣兒噓聲一咳,好心道。
「這種時候你還爭風吃醋呀,沒瞧他的手傷更嚴重了!」蘭倩受不了的叫著,她沒想到自己和老妹方才的爭執弄得發散衣亂,尤其和一個男人偎靠在床上,這景況落在來人眼中,那臉色說有多鐵青就有多鐵青,可想而知這一幕有多曖昧。
「倩──」東方宇潤潤唇想說話。
「你們吃錯藥啦,幹麼一個個都這種臉,好象──哇──」她還沒講完,身子就被整個抓離東方宇,面對丈夫那一張被醋火點燃的臉。「定、定翔!」她愕然。
「是呀,是我!」岳定翔沖著愛妻咧嘴綻笑,相當堅定地道。「老婆,這下不只那頭老狐狸的手傷嚴重,連為夫我心中的疑惑都更厲害了,沒想到你和老狐狸的關係這麼非比尋常,來,我們回家說清楚吧。」
「定翔你誤會了,真的誤會了,我不過是跟嫣兒開個玩笑,玩個遊戲──」被拖走的紀蘭倩拚命要解釋。
「遊戲!」岳定翔一副恍然大悟地拍頭。「差點忘了,你最愛玩遊戲了是吧,那我們回家好好玩!」說著便將一臉詫異的老婆打橫抱起,往外走去。
「宇哥──宇哥──你快點解釋呀──」門邊紀蘭倩死板住門板,大叫著。「你不要挾怨報復不說話呀……」
「他如果敢說話,我就認定你們有關係了!」岳定翔警告道。
什麼!「宇哥你不用解釋了──最好什麼話都不要說──有什麼事我們自己知道就好了──」蘭倩趕緊又大喊。
唉,天呀!東方宇抱頭了,這死蘭倩簡直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們有什麼事是自己知道就好,不能讓我知道的。」岳定翔怒問。
呃!喊太快了。「沒有呀!」她忙搖頭。
「沒有你叫這麼大聲、這麼順!」
「我中氣好,嗓門高,喊兩句打發打發行不行!」蘭倩放開扣住門板的手,環胸橫他一眼,撇唇說的是:「無聊,受抱就讓你抱個夠,本小姐還樂得不用自己走路!」
「中氣好,嗓門高,喜歡喊兩句?」岳定翔雙臂一振改將她扛上肩,嚇得紀蘭倩揮舞尖叫。「既然如此,為夫怎麼能夠讓你失望,我們回家,絕對讓你喊到轟動整個江南。」
說著便在東方宇和紀嫣兒大睜的眼中,將尖叫掙扎不已的老婆給扛走了。直至一記重力甩上門的聲音傳來時,房內便只剩這對歡喜小冤家了。
終於走了一個麻煩,東方宇大鬆一口氣。
「我也要回去了。」坐在一旁的嫣兒突然移身下床。
「嫣兒,你還在生氣嗎?」東方宇忙拉住她。
「放手,否則我真的要你這條手臂報廢!」嫣兒瞪著他受傷的手,擺明還為先前的事生氣。
「如果報廢真能消你的怒氣,那也好。」他拉近她。
「那就報廢好了!」她用力抽回手想離開。
「嫣兒!」東方宇忙由背後攬住她,輕語的唇俯在她耳畔。「你若不理我,那就真的任它惡化廢掉了!」他舉起受傷的手臂橫在她眼前,那扎了一半的白布條還垂晃著,且經過方才一連串的折磨,鮮血透染白布,看來觸目驚心。
「嫣兒……」他輕咬著那可愛的耳朵,傾訴著迷人的遠景。「婚後,我們乘著畫舫飽覽山光水色,你想想,這時清風送來鳥語花香,清晨的朝陽破曉,湖面就一片金光映燦,黃昏的夕陽更像酒一樣醉染天際,每日睜開眼就看到一幅幅的山水圖,你喜歡嗎?」
懷中的人兒沒說話,卻開始動手處理那未紮好的傷口,因為她忽然想起一些傳聞中的事。
「我的小狐狸……」東方宇埋進那如緞的雲鬢中,深吸著那幽幽的發香和引人遐思的體香。
「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老實回答我。」她綁著那鬆脫的傷口系帶,眼角瞥向他的餘光有些不確定。
「嗯,只要我的小未婚妻想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左手臂上的傷一紮好,也隨之加入擁緊懷中佳人的行列,低物的唇徘徊在她纖細的頸項。
「我聽說你經常和一群人乘著好幾艘畫肪,載著花街的姑娘們數月游湖狂歡,是不是有這回事?」頸項所傳來的熱氣讓嫣兒有些局促的羞怯,腰際的箝制卻緊得不讓她退離,只得咬著唇道。
「這……」東方宇苦於要不要老實回答,雖挺高興這丫頭幾番醋意的反應,卻深怕她再拿過去的「豐功偉業」大作文章。
「你說嘛,人家只是好奇想知道,不會為過去的事怪你啦。」她笑得溫和,還主動將小手覆在他的手腕上,由於是背對身後的人,讓對方沒看到的是她唇角所撤出的,就是一副等著算帳的猙猙。
「真的,有這麼體貼的老婆真好。」嘴中雖如此說,他心中可聰明,選擇了既不說謊也不詳述,只是輕描淡寫地道。「沒傳聞那麼誇張啦,不過是有這回事而已,而且現在我的心裡只有你,哪會記得過去的事。」
「哦,不記得!」她拉高了聲音,隨即在他懷中轉身,雙臂也熱切地主動勾上他,撒嬌問著。「你說嘛,總會記得一兩樣吧。」
「不行,記憶太遠了,回想不起來。」美色誘惑,想他俠豹經歷過的江湖陣仗不知凡幾,這點道行還難不倒他,不過小傢伙主動投懷送抱的感覺真好。
「太遠!」她更加燦笑可人的將嬌軀整個貼上他。「可是人家明明聽說是幾個月前的事而已!」
「幾個月前!」軟玉溫香在懷,他心中怦然還不忘大呼冤枉。「胡說八道!早已是二年多前的事了,我還記得那個時候的三大名妓、六大名花,包括『紅翠閣』和『寶月樓』的姑娘們,個個都令人……」若不是見到那雙瞇起的美眸,他差點忘我的講下去,馬上改口一嘆。「唉,印象真是太久了,記不得了。」
「少敷衍我,你──」嫣兒正要發火,東方宇卻俯首堵住她接下來的話。
甫被攫獲的唇舌有些青澀,漸漸地在他深深的吸吮中響應這份探索。
「四少──什麼是三大名妓……」嫣兒對流連在唇瓣上的氣息問著。
「三大名妓……」有些躊躇的思緒皆在那花般的唇瓣主動送上時而迷眩。「就是……容貌、才藝和服侍客人的功夫都是一流的伶妓……」
「那……六大名花呢?」當嫣兒細吻他的唇角正想再如法炮製的探問時,卻猛然被一把抱起,她吃驚地掙扎。「你、你要做什麼?」
「嫣兒……既然我們互有情意,那就別再折磨彼此了,我等不到四天後,我現在就要你!」東方宇抱著她一同倒進床被中,堅定的宣言隨著他的手開始解開她的衣服。
天、天呀,玩過火了!「四少你、你手受傷了,還是別……別做激動的事……唔……」如窒息般的吻再度鎖上她。
一陣廝磨的唇纏后,是吟喘的融融氣息,如火炎地吹拂在彼此的唇齒間,他輕嘟著那紅腫的櫻唇,深深的鎖視她,一再重複的傾訴。「嫣兒……我要你……我要你……好嗎……」
「我……」在那赤忱的言語與撩撥下,嫣兒的臉蛋霞紅,眸瞳有些迷濛,卻不知該如何響應而微抿著唇。
「哎喲,四少呀,聽說你受傷了──」如大姊的聲音隨著一群湧來的鶯鶯燕燕擠開了外廳大門,驚動了內房裡的小兩口。
「各位、各位姑娘們,我家主人現在不方便,請各位先行回去。」老總管拚命的擋駕。
「不方便!那小沒良心的,有什麼不方便的,連他洗澡大姊我都服侍過他吶,全身上下哪一處我沒看過呀!」如大姊揮著手絹想推開老總管,後者卻死擋在門口不讓開。
而房內的床上,嫣兒迷濛的眸早已轉成質疑的瞪視。「她服侍過你洗澡!」
「曾經、曾經!」氣氛突來的轉變,讓東方宇陪笑的開始流下冷汗。「已、已經遠到我記不得了!」
「就是嘛,四少如果受傷嚴重,人家還可以任勞任怨的照料他一切所需呢。」
一個姑娘吐露心聲地道。
「哪輪的到你呀,我說四少最愛的就是我啦,只要看到我,保證他生龍活虎的雄風大振,病都好一大半了!」穿著最暴露的紅衣姑娘曖昧地揮著蘭花指道。
「呸、呸、呸,什麼病好一大半,我家少爺現在是受傷,可不是生什麼重病,我說小仙姑娘你可別詛咒我家主子呀!」老總管像掃晦氣的更正。
「對嘛、對嘛,別咒四少!」
「是呀,可別亂說話,什麼四少最愛你,啐!」
其它爭風吃醋的姑娘馬上你一言、我一語的輪攻紅衣姑娘小仙,殊不知內房裡快有一場大戰爆發。
「什麼亂說話,四少明明最愛我,他、他還陪人家洗過鴛鴦浴呢!」紅衣小仙不服地搬出事實證明。
「喲,你少不要臉了,四少是陪大家洗過野鴦浴還差不多呀!」
「是嘛,鴛鴦浴,說得好象和你獨享一樣!」
眾家姑娘嗤的一揮手絹,正想要一同湧上拉開門口擋路的老總管時,內房已傳來震天的怒吼。
「嫣兒──你聽我說──」東方宇對翻身下床的未婚妻環肩抱著拚命想解釋。
「我不要聽──你無恥──可惡極了──」紀嫣兒氣得大叫:「說什麼非我不娶──結果拚命找別的女人陪你洗澡……」
「嫣兒,那是七年前的事了,根本──」這個時候東方宇真恨死自己當年幹麼那麼荒唐。
「我管你幾年前──反正你就做過──還說愛我──那麼喜歡女人陪你洗澡為什麼不找我──居然背著我去外面找女人──」紀嫣兒已經醋火加妒火,燒得怒髮衝冠,完全口不擇言的發飆。
這、這話從何說起呀!「嫣兒,那、那時候我還沒遇見你呀,怎麼可能……」
「我不管──我不管──你放手──」她跳腳的想掙脫緊環在肩上的手。
「你乖乖聽我解釋,否則我不放手!」東方宇抱緊懷中的人,朝前廳擠在門口看呆的老總管喊著。「總管,要如大姊先帶她手下的姑娘回……」
「少爺,小心呀──」眼尖的老總管突衝過來,急聲喊著。
東方宇不解地往懷中望去,只見狡黠的小狐狸朝他環在身上的手臂,對準那裹著傷口的地方,狠狠張嘴,東方宇發現苗頭不對忙要撤手,對方卻比他更快一步的咬下──。
「四少──」門口的聚家姑娘在一聲凄號慘叫后,全陸續的衝進來。
「嫣兒──」抱著傷上加傷的手臂,東方宇想去追跑掉的小未婚妻,卻被關心的姑娘們給團團圍住了。
「四少,天哪,流了好多血,快坐下來!」
「你那未婚妻真狠呀!」
「快拿藥箱來呀,我看這傷口裂得可大了!」
東方宇幾乎被這群爭先恐後的姑娘們淹沒,而原本不重的傷口,在一連串的打擊后,終於有輕傷成重傷的趨勢。
※※※
「小姐,你真的要逃婚離家?」一大清晨,春日看著從昨夜回府後就氣呼呼的主子,憤怒地收拾著包袱。
「對,不然嫁給東方宇那個風流鬼,我一輩子都不會幸福的,下場一定會很慘!」她斬釘截鐵地道。
看盡一夜演變的婢女無奈搖頭。「到底昨夜『澄園』發生什麼事了,怎麼蘭倩小姐被岳盟主給扛回來,嚇得大家以為會發生什麼事,結果……」她一聲長嘆。
「怎麼了?」想起昨晚姐夫怒氣沖沖地扛姊姊回府,大概給老姊好一頓排頭吃吧,也好,可惡的姊姊老戲弄她,現在有姊夫治她了!
「就是岳盟主憤怒的哀號到震撼整座紀府。」
「有沒有搞錯!」怎麼跟她看到的情況不一樣,嫣兒不敢置信。「你說的兩廣盟主岳定翔耶,姊夫是那麼偉大又驕傲的人,怎麼可能哀號,而且憤怒怎麼還會哀號呀!」
「那聲音聽起來就是這樣呀!好象很生氣又很……難受的樣子。」春日聳聳肩,顯然也不曉得該如何形容。
「後來呢?沒人過去探采情況呀!」嫣兒是下半夜才由紀崇護送回府,根本不曉得這些情形。
「誰有那個膽子呀,蘭倩小姐的個性是誰敢惹她,誰就不知死活了,哪還有人敢過去打擾呀,只知道後來二小姐要隨行的人先將岳盟主護送回廣西了。」
「什麼!姊夫回去了,怎麼可能!」照理而言,重情分的姊夫一定會留下來參加她的婚禮呀。
「他不願意也沒辦法呀,全身被制住的抬上轎,根本沒選擇的餘地。」春日還記得當時的岳定翔一雙眼充滿血絲,那表情簡直想吞了正朝他揮舞道再見的老婆。
「全身被制住!那姊姊呢?」這種發展完全超出嫣兒所能想象的情況。
「蘭倩小姐說要留在這參加完你和四少爺的婚禮。」
「參加我和四少的婚禮!哼,誰知道她存什麼心!」嫣兒才不相信那個連老公都整的老姊會安什麼好心。
「蘭倩小姐會存什麼心都不是重點,問題是小姐你現在逃婚要往哪去?」
「對呀,姊夫那已經不能去了!」姊夫和姊姊到底演變成什麼情況她不知道,只知道這個時候還是別去投靠姊夫比較保險,那就只剩……
嫣兒思考後道:「春日,你遺人幫我找天沐哥好嗎?」
「天沐少爺!嗯,倒是可行之策。」春日頷首地轉身出去。
此時房裡的嫣兒看著一旁的「擋災」小犬和「去邪」刁猴,不禁充滿感情的撫著籠子道:「『擋災』、『去邪』,我雖然離開了,可是過一段時間我就回來了,你們別忘了主人是我喔,否則我把你們宰來下酒。」想起真要離開家裡,她有著濃濃的不舍。
片刻后,春日進來時還端著清粥小菜。「先吃早餐吧,等天沐少爺來還要一會兒時間呢。」
「也好,先填飽肚子,才有力氣跑。」嫣兒拿起筷子,沒注意到春日那一閃即逝的異樣,才吃了一口又想到什麼似地問。「你沒讓其它人發現吧,尤其姊姊和哥哥,千萬則讓他們看到。」
「放心,一切隱密,要不要先喝杯清茶,早上剛沏的,這泡茶味道特別喔。」
春日微笑地斟杯熱茶遞到主人眼前。
「真的呀!」原本沒什麼興趣的嫣兒,聽了后好玩的端起品嘗。「還好嘛,可是……怎麼味道有些……甜甜的……」
「都跟你說味道特別了。」
「可是,這味道……」她又嘗一口,莫名的甜味,正感不對時,一陣昏眩襲來,她支著額頭,有些天旋地轉。「春日……我覺得頭好暈……好暈……」直至手中的茶杯跌碎時,她已昏厥的趴在桌上。
「別怪我,這是為你好,做事老一腔衝動,這回可不能再順著你的任性走。」
出賣對她由衷信賴的主子,春日心中也有些難受。
「別難過,總有一天她會明白你對她的苦心。」蘭倩輕笑地由門口走進。
清晨的朝陽逐漸轉燦,更加雕琢她美麗的面龐,身後跟著一名頎長俊逸的男子,竟是東方宇!
「這點奴婢沒想過,只希望四少爺要好好待我家小姐。」春日望著東方宇道。
「放心!」東方宇一笑的接過蘭倩遞來的披衣裹住嫣兒,將她抱起后,寵愛地看著那張熟睡的小臉蛋,誠摯地道。「我會的!」
「我去收拾小姐其它的衣物了。」再次端詳了東方宇懷中的主子一眼,春日不禁感傷告退。
「嫣兒和春日幾乎一起長大,如今要分開心中定當不舍。」蘭倩很明白春日此刻的心情。
「只可惜將她帶走,對天沐太殘忍了,否則我真想讓她繼續伴在嫣兒身邊。」
東方宇也一嘆。
「你也知道天沐對春日的心意?」蘭倩有趣道。
「那麼明顯,沒人沒發現吧,只有這對迷糊主僕還搞不清楚狀況。」他的面龐摩挲著懷中人兒的粉頰。
「反正我可助你這回了,記得對我的承諾,想辦法解決我的麻煩。」蘭倩睨著他道。
「說到這我倒好奇,你是怎麼對待定翔的,怎麼會到最後演變成那種情況?」
好友的能力多高東方宇很明白,以蘭倩的那三腳貓的武功怎麼可能製得住岳定翔,還毫無反駁之力的被送走。
「哼!」蘭倩一副說到就氣的環胸。「他昨夜是真的想懲罰我,竟要我在你和嫣兒大婚後,隨他入密室閉關,他可好,修練的是武功,當然不無聊,卻要本姑娘抄寫五百篇的金剛經、五百篇的大悲咒,你是知道他那個人,說到做到,可是除非本姑娘瘋了,否則打死我都不可能願意聽從。」她講得意氣風發,開口閉口的本姑娘,全沒想到自己已婚的身分。
「那……最後呢?」東方宇頗為自己好友感到可憐,當年被這個天之驕女看上,直到愛上自己老婆后,又因妻子極度的美艷和刁鑽而常感不安。
「我就使計制住他的穴道,喂他吃點銀川草。」蘭倩一彈手指道。
「銀川草!」東方宇詫異。「那不是春藥的主要成分嗎?」經常出入花街柳巷,他很明白這些小草藥。
「沒錯!」蘭倩好玩一拍手。「可別說我這個妻子不懂得捉丈夫的心呀,我還特別演了一場美女出浴圖給他看呢!」
「什麼!」東方宇大吃一驚:「你先制住他的穴道,又喂他吃下春藥,欺負他動彈不得,還故意在他眼前極盡煽情的挑逗。」
「誰教他成婚的時候發誓說會疼我,不罵我、不大聲吼我、不欺負我,可是昨天都犯了,違反諾言是很要不得的!」她搖著食指。
「你確定這些話是定翔說的嗎?」
「他沒親口說呀,可是當初我看中他,就是他的眼神誠懇的就像這些話的代表,結果他沒有做到,那就是欺騙我啦!」
「我說蘭倩呀,你有沒有想過定翔眼神長那個樣子不是他的錯,你沒事加諸那麼多幻想做什麼?」東方宇這下很明白紀蘭倩和紀嫣兒的血緣相同在哪,姊妹倆的幻想力簡直都超乎常人。
「怎麼會不是他的錯呢,古人都說眼睛代表一個人的心了,既長這種眼神就該要有這種樣子,型不副實這才該罰呢,矇騙當時純情的我!」她理所當然地講。
胡說八道是東方宇最想告訴她的,可是還有另一件事得告訴她。「倩,我看這次的麻煩我幫不了你!」
「這怎麼行!」紀蘭倩不得了地道。「我又把老妹出賣給你一次了,你才說幫不了我,虧你還是俠豹,太沒有信用了吧!」
「你把事情惹到這麼大,我怎麼幫呀!」
「很大嗎?」她怎麼不覺得。「你就告訴定翔說我錯了,正在認真纖悔,請他原諒,反正又沒受什麼傷。」
「沒受什麼傷!」若不是抱著小嫣兒,東方宇簡直想用力搖醒她。「小姐,你那一招比他真受傷還毒耶,他不只傷身、傷心,還傷尊嚴耶!」
蘭倩頗感愕然,也很不解。「不過就是制住他的穴道,下點春藥整整他,讓他看得、碰不得而已,有傷這麼多嗎?」自幼驚人的美貌,讓她一直是眾人供起來崇拜的對象,向來只有男人拜倒石榴裙下,就算倒追岳定翔也是胸有成竹的達成目的,所以她永遠想不明白,男人的尊嚴這個東西有多重要。
有傷這麼多嗎?天呀,居然能說這種話,同為男人,東方宇真的很同情岳定翔,也第一次為當年和蘭倩聯手設計好友感到懊悔,但也只有那一點點的愧意,因為至少他得到朝思暮想的小佳人,思及此,東方宇溫柔地看著懷中人兒。
「反正你就是不能幫我嘍!」蘭倩瞇著眼道。
「我不是不幫你,幫不了呀!」以定翔的個性,這件事誰敢插手誰倒霉!
「好,那妹妹還我!」蘭倩伸手要搶過他懷中的小妹,反正買賣不成,仁義也不在!
「喂,你要講道理呀!」東方宇哪裡肯給,回身避開她伸來的手。
「本小姐最講道理了,向來是我幫人一次,你助我一回,現在你不願助我,我也不用幫你了,妹妹還我!」
「你開什麼玩笑!」東方宇攬緊懷中的人。
「否則你就答應!」
「辦不到!」打死他都不願意再對不起定翔。
「那本小姐就要回自己的妹妹!」
就在兩人拉拉扯扯的搶著東方宇懷中的紀嫣兒時,春日的聲音傳來。
「你們在做什麼呀?」春日不解地看著眼前的兩人,好象一對不合的夫妻正在爭奪手上的小孩。
「紀崇呢?」東方宇高舉著嫣兒,拉著嗓門問。
「紀崇少爺已經把船準備好了,小姐的衣物我也拿給他了,就等四少爺和小姐了。」
太好了,東方宇揚唇一笑,朝紀蘭倩眨眨眼。「倩,你自求多福吧,我們改天再見了!」說著抱緊嫣兒,如光束般的掠出房門,且為快快擺脫房中的人,上乘的輕功一施展,瞬間已失去蹤影。
「喂,東方宇你走了,我怎麼辦呀!」蘭情徒勞無功的朝門口喊,心中明白自己只能另外設法了。
「蘭倩小姐,到底怎麼回事呀?」看她一臉沮喪的樣子,春日關心地問。
「沒事!」她無力搖手,想起定翔離開時的神情,蘭倩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寒顫,唉,東方宇不行,大哥更不可能幫她,那還有誰……
「蘭倩小姐如果沒事,奴婢先下去了。」春日想告退,三小姐才離開,房中還有好多東西得整理。
「春日。」蘭倩突然異常溫柔地喚著她,接著熱切地執起她的手,笑容可掬的彷佛自家姊妹似地拍拍她的手。「我平常對你如何?」
「還好!」這麼愛整人的紀二小姐,府中人人敬而遠之,包括她,說熟不熟。
「那我以後會對你很好的。」
「沒……必要吧!」春日突起疙瘩。
「有必要、有必要!」蘭倩熱切點頭。「嗯,有件事要告訴你,你要相信我,喔,對了,我以前有騙過你嗎?」
「經常呀!」
「那我以後絕對不會啦,這件事是真的喔,那個天沐呀……」
接著就見紀二小姐再次發揮她另一種推波助瀾的長才,誘來下一個犧牲者幫助她紀蘭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