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香瓷坐在床畔,擰乾水盆里的布中,輕柔的替躺在床上的男人拭去額上不斷冒出來的汗珠。爹說已經幫他解掉體內的毒素了,為什麼他的體溫仍然這麼燙人,一點醒來的跡象也沒有呢?
她心疼的伸手輕觸他仍燙得嚇人的額頭,唉!怎麼仍舊這麼燙?
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替他降溫呢?
她羞澀得甚至不敢將目光移向他脖頸以下的地方、因為,雖然他蓋了一條薄被在身上,但爹曾警告她,薄被底下的他可是「什麼都沒穿」喔!
只因她家沒有那麼大尺寸的衣服可以讓他穿,只好暫時「維持現狀」!
而現在是大白天耶!她爹竟說天氣實在太晴朗,乾脆留下她一人在這兒照顧他,自己跑去釣魚了?!
她不懂,為什麼前兩天她爹還那麼擔憂,如今卻又這麼放心他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其實,她不明白那是因為她爹經過兩天一夜仔細的觀察后,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是多慮了,那男人分明還處在危險期,連意識都失去了,又如何動得了他的女兒?
於是,在親自照料了兩天一夜后,他決定不再瞎操心。而且,這樣衣不解帶的照顧下來,說真的,差點累壞了他這把老骨頭了。
所以,他決定放自己一個長假,趁著大白天。好好的去釣個魚,休息休息。
反正那男人在一時半刻也醒不過來,這是交給他那善體人意的女去照料,等過了這段危險期,再由他來接手。
就這樣,在今天這種春光明媚的日子裡,照顧人的「重擔」重新又落回柔順溫婉的香瓷身上。
而她,一向就是個聽話的好女兒,她爹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從來也不敢違逆。
此刻,她羞紅的臉垂得低低的,雖然對她爹前後不一的態度有所不解。但她仍「克盡職守」的照顧著床上昏迷的「病人」。
她輕輕的擦拭他的額頭。輕輕的擦拭他頰上火燙的肌膚、輕輕的擦拭他……她留戀的目光痴痴的在他的臉上流連,不知何時,巾子掉落進水盆里。她的手指取代了巾子,輕柔的撫上他的唇……時間彷彿都停止了,只剩下她的心臟在她的胸腔內跳動個不休……好熱……好熱……是地獄之火介煎熬嗎?不然,他為何熱得全身像要蒸發掉一樣,他到底身在何處?
籠罩著他的是一片黑暗,然而,為何在他眼前全是熊熊燃燒的火光?
金黃色的……刺眼的火模糊了他的神智,莫非他真的已到了地獄?
不然,為什麼有這麼多的火?
火……到處都是火……誰來滅了他眼前的這些火?它們燒得他好難受……誰……有誰能救救他……突然,一張白嫩的小臉出現在他眼前,她有一雙純真無邪的眼睛!
是你嗎?小意……是你嗎?
你來看我了?
你明白我的心了嗎?小意……不要走……小意,留在我身邊……小意,你可知道你有多美麗、多純凈……我好想擁有你……小意……朦朧中,他似乎真的看見了一張雪白的臉蛋,正擔優又深情地凝望著他。
「小意……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所有隱藏在他心中的遐想全都化為真實的情境,他狂喜的伸出手臂,一把拉下她的頭,吻上了他夢想已久的唇。
香瓷嚇得忘了掙扎,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男人的力量竟是那麼大!
原先看他似乎隱隱蹩起眉心,她已嚇得趕緊收回手,以為他就要醒來了。
誰知他竟突然一把拉下她的頭,吻住她的唇——她嚇壞了!
他的力量好大!還有……還有……他的舌頭……竟趁她在張口結舌之際,尋隙竄進她的口裡,搜索她嚇俊的潤舌,然後與她痴纏住!
哦!天哪!他……怎麼可以?
他們什麼也不是啊!
她開始掙扎,舉手推他……但他卻抓得更緊了,他似乎也感受到她的掙扎,然而,高燒早已把他的理智燒光,只剩下他最原始的渴望……
轉頭看向他,在夕陽的餘暉中,他健壯挺拔的身軀彷彿也蒙上了一同金光,赤裸裸的閃爍著眩人的光芒。
她的臉又更紅了一些,輕喘著氣,她忙轉過頭,不敢再看向他背後的曲線,那可是一個不著寸縷的男人身體啊!
縱然他們已做過那……種事好幾回,對她而言。他仍然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一想到這個,之前歡愛的畫面又浮上她的腦海,她捂住自己發燙的雙頰,命今自己不要再想那些限制級的畫面了。
一切就到此為止!
都過去了!
她相信,這一切都會過去的。
畢竟在他心中,她只是那個名叫「小意」的替代品!
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這一切都是她自願的,怨不得別人。
只是,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有她這個人吧?
無所謂,她告訴自己,這些對她來說,已夠她回味一輩子了,她並不後悔。
夕陽一點一滴的隱沒在遠方,她又眨了眨眼,這次不敢再有一絲遲疑。儘可能的彎身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咬習勉強忍住身體上種種不適的感覺,整理好自已的儀容。
這樣她爹應該察覺不出什麼吧?她臉紅的低頭看了一下自已。
不經意的,她的眼角餘光瞄到早已滑落到地上的那條薄被。
她趕緊上前撿起來,摸索著輕輕蓋上他的身上。
然後,她才又懊惱的發現——一他整個人仍是趴著的!
這種姿勢,一看就令她好羞,因為,那會讓她聯想到他為什麼趴著的原因。
但……她實在不敢上前去把他的身體扳正過來,她深怕若一動他,他又要把她拉上床去!
怎麼辦?會不會被爹發現呢?
她躊躇了半天,仍不敢貿然走上前去觸碰他,最後,她終於懷著惴揣不安的心放棄了。
還是不要好了!她真的好怕……萬一真的又被他拖上床……而且,正好被返家的爹撞見,那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