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徐剛在M市有兩個家。一個家安置著平凡生活中的妻子和孩子,而另一個家則供養著畢生的理想和情人的暖床。兩個家一個在M市的東門,一個在M市的西門。遙遙相望,卻井水不犯河水。

徐剛的妻子很少過問丈夫的私生活。她是一個溫柔賢惠的家庭主婦,相夫教子是活著唯一的含義。可是,徐剛卻很少給她「相夫」的機會。結婚沒幾年,兩人便極少**交流了。徐剛是搞藝術的,天性張揚,同妻子這種穩重內斂的性情,很快就出現了無可挽救的隔閡。因此,婚後的大部分時光他都是在自己的第二個家裡耗過去的。說「耗」顯然不符合實際情況。應該說,這個徐剛同志這些年在這裡小日子過的還是相當滋潤的。平日除了畫畫素描,為理想和事業「筆耕不輟任勞任怨」之外,剩下的時間基本上都是和女人在床上度過。他的女性資源是相當充沛的。因為他是一個擅長女性**素描的畫家,且在M市的畫壇上小有名望。這樣一來,期望得到他青睞的女模特就多的只能用卡車來裝了。

此外,徐剛付給模特們的報酬也相當誘人。這傢伙的畫目前的市場價已經達到數千元一幅。有的甚至還可以賣到上萬元。所以,徐剛信手一塗,就是成千上萬的票子飛過來。沒辦法,對他來說,錢來的太容易了。就像夏日裡公廁中的蚊子,抬手一巴掌就是一大把。因此,他付給模特們的報酬也就格外的優厚。而模特們主要就是沖著這一點「蜂擁」而來的。

模特們一來就極其配合的寬衣解帶,一絲不掛地給畫家展示自己最完美的身段。只要畫家需要,擺出什麼樣的姿勢都在所不辭!有時侯逢著畫家內分泌過旺,她們也會毫不吝惜地獻出玉體,順便提供一些其他性質的服務。徐剛,這個一頭長毛的英俊男人,當然是「來者不拒,一概通吃」了。所以,要想知道他和多少女人上過床,那就只能請計算機來幫忙了。

而自從在W市偶然結識夏曉莉之後,徐剛才恍然醒悟,原來他苦苦尋覓數十年的藝術女神就是她!而之前在他畫上或床上出現過的那些女人,相比之下,竟是何等的「rubbish「!

徐剛終於找到自己的靈魂歸宿了。終於可以在藝術的殿堂冠冕堂皇地覬覦屬於自己的那一席之位了!因為,女神找到了!

女神的到來,必將會給自己的生命軌跡帶來巨大的轉折。這必將是一個充滿希望充滿光明的偉大轉折!每逢想到這裡,徐剛都會竊竊自喜。

曉莉當然不明白自己在徐剛的眼裡會有如此不同凡響的魅力。她更不知道,自己的出現對徐剛所具有的某種特殊的含義。

在曉莉看來,這個男人同所有曾經出現在她生命中的男人一樣,感興趣的只是她的美色,她的**!說到底,他們都是一丘之貉,都想進入她的身體,像蛇一樣把她纏絞把她吞噬!

所以,自一開始,曉莉就把徐剛定位成徐保禎的「同流」。但後來,她發現自己弄錯了。曉莉的這個重大發現是在徐剛的床上獲得的。

故事還是按部就班地進行吧。

從咖啡館出來,徐剛便開車將曉莉帶到了自己那間所謂的畫室,即上文已經交代過的「第二個家」。

徐剛的第二個家其實就是他的畫室。這一點,徐剛沒有撒謊。

紅色雪弗萊停在M市西門一幢高檔住宅區的公寓樓前。下了車,徐剛便徑直帶曉莉乘電梯上到第五層。在510室門前,徐剛掏出了鑰匙。曉莉則若有所思地盯著門牌號看了會兒,嘴角隱隱流出一絲怪怪的笑意。

進了房間,撲面而來的是滿壁的畫框,裡面都是女性**素描。可是,曉莉突然覺得畫面上的女子似曾相識,驀然間,她驚訝地叫了一聲,天啊,這不是我自己嗎?一旁的徐剛看到她的神情,便笑道,這些都是我憑著記憶畫的,怎麼樣,還有幾分像吧?曉莉不由俏媚地瞪了他一眼。你這傢伙!曉莉的眼睛突然落到一幅畫上。一個女子,嘴叼美人蕉,挺身側卧,豐乳俏臀,體態優雅,眸光曖昧,情意纏綿。這不是那天徐剛為自己畫的那幅素描嗎?曉莉迷惑地望著徐剛。男人笑了,笑的特天真。嘿嘿,這可不是送給你的那幅哦,它完全是憑記憶畫出來的。應該說,它是複製品。怎麼樣?真假難辨了吧?徐剛說罷,朝曉莉得意地甩了甩頭髮。曉莉撲哧笑了。什麼真假難辨,可不都是出自你筆下嗎?

這可不一樣。你那幅,我是對著你真人畫的。可這一幅,純粹是憑著這些天對你的那份思念畫的。徐剛說著,情意綿綿地朝曉莉張開了雙臂。但曉莉卻避開了。曉莉說,帶我參觀一下你的畫室吧。

徐剛抱了個空,只好咂了咂嘴。於是,帶曉莉走進裡面的一個大房間。這間房確實寬敞。但整個房間除了那些大堆小堆的畫室特有的裝備,餘下的就是一張格外引人注目的大床。此外,就是床頭兩側所擺設的兩盆紅艷欲滴的美人蕉!

曉莉激動地跑過去,卻發現,兩盆美人蕉都是塑料假花。

為什麼要擺假花?曉莉回頭含怨地望著徐剛,問道。

因為它們可以永遠的不凋謝。

可這並不是美人蕉想要追求的。

你說的對,如果它們能像這些塑料假花那樣永駐枝頭就好了。

但這是不可能的。

誰說不可能?你的那些畫不就完美地挽留了美人蕉生命中最璀璨的瞬間嗎?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曉莉聽徐剛這麼一說,不禁陷入沉思。自己畫那些美人蕉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真的是如徐剛所言,僅僅出於對美人蕉生命之美的一種挽留嗎?不,不是這樣的,自己畫美人蕉是出於對死亡的一種熱愛、一種嚮往、一種毫無來由的崇拜!事實上,美人蕉在極限綻放的同時,就已經在把死亡擁抱了!它們的衰萎凋敗,只不過是與死亡激情接吻時的渾身顫慄,那絕對是一種幸福和滿足的顫慄!就如同女人在獲得性快感的剎那所真切感受到的那種顫慄一樣!

我們開始吧。曉莉突然幽幽地說道。

徐剛吃了一驚。

曉莉朝他詭秘地一笑。然後坐在床邊,用手溫柔地撫摸著粉紅的床單。你在這張床上肯定和很多女人睡過吧?

徐剛被她這麼一問,還真有點不知如何回答。

哼,曉莉冷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其實,這些都很正常。

徐剛便有些面紅耳赤了。曉莉的這份理解,既讓他感動,又讓他不安。女神真的是這麼想的嗎?如果真的是這麼想的,那麼,女神啊,你就該把我這個迷路的靈魂好好拯救。當然,拯救的過程最好還是在床上完成。

徐剛正兀自的想像,曉莉則已經站在床邊脫了。她先取下自我幽閉的粉紅眼鏡,然後解開糾纏不清的上衣紐扣,然後退去故作清高的下身長褲,接著,她便開始處理纏綿悱惻的內衣了。胸罩的滑落,如同一隻鷹折落了它神聖的翅膀。短褲的退場,則意味著**時代的真正來臨!

現在,曉莉已經是一絲不掛。她站在床邊,一言不發地凝望著張口結舌的徐剛,嘴角深處,一朵水仙正在綻放。

徐剛望著維納斯的聖姿,激動地忽視了下體洶湧的呼喚。

就這樣開始嗎?徐剛嘴裡含糊不清地問道。

那你說呢?曉莉故意俏皮地反問道。

徐剛興奮不已。徐剛手足無措。

畫板在哪?畫筆在哪?畫紙在哪?哦,要是能有張舒服一點的凳子坐坐就好了。可是,這些東西現在還需要嗎?

徐剛迫不及待地撲向曉莉,撲向他始終都認為不容褻瀆的女神。但現在,信仰不重要了,理智不重要了,現在,重要的是滿足,是乖乖地向感官投降!

感官一膨脹,魔鬼就不請自來。

徐剛現在就是一頭十足的魔鬼。他張牙舞爪,撲向天使!撲向墮落天使!

此刻的木床,義不容辭地扮演著**與**激情碰撞的戰場。

紅色的虛假的美人蕉,則守衛在床的兩側,它們始終都在微笑著。這種微笑不懼憚死亡,也不憐惜生命。它們只是被固定在某個虛偽的姿態里,按著別人的指令和要求,喪失自我的微笑著。它們根本不懂得微笑的真實含義。就像此刻,它們根本不明白木床上的一男一女喘息著糾纏在一起究竟何苦來哉?

相比之下,在這間空曠的屋子裡,唯一真實的存在,大概就是床上兩具**幸福的歡叫了。

**裸的魔鬼和**裸的天使兩廂情願,他們用**的交媾,再次完美地證明了活著的偉大意義。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血色美人蕉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科幻靈異 血色美人蕉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二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