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曉莉在徐剛的畫室一連呆了五日。這五天,兩人的**基本上沒有分離過。他們嘗試了人類誕生以來所發明的所有作愛姿勢。那張大床,更是成了他們樂此不疲的**舞台。可是,儘管**迭涌,即興狀態下所畫出的素描也有一大摞,可兩人還是感到不滿足。

究竟如何才能獲得徹底的滿足,這是困擾兩個人的終極命題。

終於在第五天,曉莉腦海中突然驚現兩個字:死神。

自從離開S城,曉莉的腦海中已經很少出現這兩個字眼了。但是,在徐剛畫室放縱了四天之後,她卻再次遭遇了這個咄咄逼人的詞語。

難道這就是我們迫切所要得到的答案?曉莉想。

死神與滿足之間有何瓜葛呢?

望著躺在床上昏睡的徐剛,曉莉不由提起精神翻身上去。她的動作驚醒了睡夢中的徐剛。

男人確實做了一個夢。在一片四處都是漂浮不定的液態的世界,他左右衝突,可就是沖不出去。只有頭頂那一片紅似血光的天空,神秘而邃遠。他似乎看到無數的美人蕉在對著他訕笑。它們的表情非常古怪,時而聚合成一片紅色的海洋,時而分離為漫天的血眼!那些充滿著誘惑的眼睛,再次將他的記憶扯回了十四歲那年落水時的那一幕。也是頭頂的方向,一隻眼睛,已經記不清是什麼顏色了,應該是紅色的吧,也許是黑色的,總之,它脈脈凝望自己的神情,像極了此刻這些漫天的血眼。徐剛對著血眼大聲呼喚,但血眼回饋於他的卻只是無聲的訕笑。徐剛突然感到下體一陣膨脹。這些天,每當曉莉脫去衣服時,他的下體都會情不自禁地膨脹。現在,面對這些血紅的眼睛,下體又開始膨脹了。再看那些血眼,此時,已然融為一片,清晰而逼真地幻化成了女性的下陰。徐剛便不只是感覺下體在膨脹,而是覺得整個胸膛都在急劇地膨脹了。就如同一個氣球被不斷地充氣,他膨脹到了極限,幾近爆炸了!

還好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刻,曉莉的重量喚醒了他沉睡的**。

徐剛睜開眼,曉莉已經趴在了他的身上。

曉莉不但趴在他的身上,並且已經將他那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的男根塞進了自己的**。

「戰爭」一觸即發。

徐剛微笑著說了句:你真貪婪。

曉莉回答地毫不含糊:我就是你的災難!

徐剛慢騰騰地抬起手臂將曉莉攔腰抱住。可是曉莉拒絕了他的這個親熱的動作。曉莉雙手拉開徐剛熱情的手臂,然後,把住他的手腕,將其雙手牽引至她的**。可當男人的雙手剛剛會意並緊緊握住那兩隻溫軟如玉的**時,曉莉的手卻又往上一提,這樣,男人那雙剛剛醞釀好感情的手,便又不得不離開心愛的**,隨著女人的手伸向胸口上方的那段粉脖。男人不懂何意,只好任由女人擺弄。

掐住我的脖子。女人低頭命令道。她的目光里正跳動著死神的舞蹈。

徐剛滿心惶惑。

為什麼?他問。

你照做就是,不要問為什麼。女人神情詭譎。像是美麗的巫婆面對著一頭準備用做祭祀的羔羊。

徐剛感到不安。

突然,曉莉的雙手也掐在了徐剛的脖子上,並且手勁越來越大。

你,你想幹什麼?徐剛惶惶不安地問道。

為了我們能夠獲得徹底的滿足。曉莉紅若猩血的嘴唇微微張合,徐剛猛然間窺見了十四歲那年看到的那隻眼睛——死神的眼睛!徐剛不寒而慄。但是,他無力抗拒女神的指令。他不得不把力氣運到手上。這樣,隨著女神的手越來越用勁,他的手也相應地加大了力氣。

與此同時,兩人的下體開始瘋狂地撕咬嚙合。

與此同時,兩人的臉色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

這是一種近乎窒息的快感,兩人都無法自拔。由於相互掐著對方的脖子,大腦缺氧的癥狀便開始漸漸顯露出來。

首先是臉色由緋紅變成紫紅,再由紫紅變為絳紅,最後由絳紅轉為鐵青,接著鐵青化作煞白。當臉色煞白時,額頭的汗水也隨即開始了大張旗鼓。

這意味著兩人的大腦已經處於暈厥的狀態。

但暈厥並未中止兩人恐怖的遊戲。

下體的摩擦與衝撞,愈演愈烈。此刻,兩人的體位也由剛開始的女上男下,變成了男上女下。儘管如此,女方仍舊無休止的挑釁著,而男方則瘋狂的「直搗龍穴」,恨不能一「劍」將女體刺個通透。

兩人的手還沒有放開。他們已經身處幻境不能自己了。

首先是曉莉,在一片虛幻的迷茫中,她看到了一隻白色手臂滿面春風地飛游而來。是的,手臂上有白色水仙。開的是那麼的嬌艷!那麼的柔嫩!彷彿新生嬰兒白膩的肌膚。此刻,它正興奮地朝她親切地遊了過來,從八歲那年開始,她就想抓住它,可一直都沒有成功。現在,它再次出現,並且如此清晰地朝她游弋而來。她激動不已。這是一種近乎爆炸的愉悅感。手臂便是導火索。那白色的水仙如同絢爛的火花在燃燒,是的,它們正是來引爆她的。如果,白色手臂真的就是死神,那麼,此刻,死神就要來擁抱她了。曉莉的身子陡然間因為劇烈的衝動和激越而瘋狂的顛動起來。

再看徐剛,他的眼睛已經開始充血。他的鼻孔已經在淅淅瀝瀝的往外滲血。他感到呼吸在急促,在閉塞,在慌亂不堪。他想逃避,但恍惚中,那隻眼睛出現了。它始終緊緊地盯著他,讓他無處規避。就如同夢中那四面液體的圍牆一般,此刻的徐剛感覺自己正被無限的縮小,以至於整個人被集中為一個膨脹的焦點上。是的,他開始生出幻覺。他感覺自己正在女神的**里,四面都是密不透風的水牆,到處都是美人蕉似的血色,頭頂處,一隻始終脈脈多情的眼睛正把自己窺視。那就是死神,沒錯,徐剛甚至已經清晰地感受到死神的寒氣正藤蔓一般攀延在自己的身上。我真的要死了嗎?可是,我現在只想爆炸!就像飽脹的氣球一樣選擇砰的一聲巨響,然後四分五裂,不復存在!

曉莉爆炸了!

徐剛爆炸了!

兩人同時發出一聲巨響,四分五裂,灰飛煙滅。

曉莉在爆炸的一瞬間,看到神秘的白色手臂陡然變成汪洋一般恣肆的血色美人蕉!

徐剛在爆炸的剎那間,看到那隻脈脈的眼睛突然綻放成一朵充血至極限的美人蕉!

兩人最終的交合點,竟然是血色美人蕉。

兩人終於在死神的懷抱里感受到了心儀已久的「徹底滿足」。

曉莉睜開眼時,突然嚇的失聲尖叫。徐剛慌忙睜開眼,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原來曉莉的**,正被一片猙獰的紅光所覆蓋著,如同兩個碩大的紅富士蘋果。

空氣中瀰漫著毛骨悚然的血腥之味。

何止曉莉的**,連她的整片酥胸,甚至脖項,此刻都已經被血光所浸染。

曉莉臉色極度蒼白。她顫顫地放開掐在徐剛脖子上的那雙早已有氣無力的手。嘴裡支吾道:你的鼻子,你的眼睛,還有你的嘴巴,還有你的耳朵……

怎麼了?滿臉是血的徐剛恐怯地問道。

都是血!曉莉的眼神恐懼到了極點。

我好像看到死亡了。徐剛睜著血紅的雙眼,突然木木地說道。

它是什麼樣子?曉莉的心一震,迫切的問道,是一隻白色手臂嗎?

不,我沒看到白色手臂,我看到的是死亡的眼睛。跟美人蕉一樣鮮紅嫵媚的眼睛……徐剛兀自幽幽地說道。彷彿再次回到適才的幻境之中。

眼睛?哦,原來你看到的不是白色手臂。曉莉的眼神里滑過一絲失望。

怎麼?你看到的死亡是一隻白色手臂?徐剛問道。

是的,一隻早就在我的夢裡出現過的白色手臂。但這回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真切。它甚至已經抓住了我……

我終於明白了。徐剛喃喃道,血紅的眼睛開始恢復理智。

你明白什麼?曉莉不解地問道。

你的畫。我在你的畫室里看到的那些畫。當時我並不明白那些白色的手臂意味著什麼,現在我明白了,它們原來就是你所看到的死亡的面目。呵,真有意思,你看到的是死亡的白色手臂,我卻看到了死亡的一隻眼睛。

曉莉定定地望著徐剛,忽然,她笑了。不過,眼中的恐懼尚在。所以,她的笑便具有一種令人揣摩不透的味道。

為什麼你會流這麼多的血?好紅的血啊,這讓我想起了別墅里的美人蕉了。曉莉脈脈含情地用手撫摸著徐剛的臉,輕輕地揩拭著那些觸目驚心的紅。

或許是激動的吧?或許是送給死神的見面禮吧?嘿,可惜,他老人家沒看上我。徐剛的眼睛已經完全恢復為正常的黑白組合了。除了眼角殘留著一絲血痕,眼中再也不見魔鬼的血色瘋狂。

或許是徐剛的幽默所致吧,曉莉的恐懼也漸漸從眼中消失。

於是,兩人相互緊抱在一起,下體又開始蠢蠢而動。

但這一次,他們並沒有獲得像剛才那樣的「徹底的滿足感」。**儘管在期待中蒞臨,但卻顯得那麼蒼白無色。

他們痛苦地號叫了一聲。然後,雙雙綿軟的躺在了床上。

曉莉和徐剛頭一次感受到了難以承受的疲憊和倦怠。

唯一的一次「徹底的滿足」,註定要成為兩人自**以來的絕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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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美人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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