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從警察局返家的唐逸見到的是一室的冷清與黑暗,白沒有回來,從今天早上奔出他的辦公室之後就沒有回來,他打過無數次電話,回應他的永遠只是千變一律的嘟嘟聲。
她竟敢不回來,那表示她已經決定反抗他,不顧她母親的生死?或者她已經找冷子傑求救,不再受他的威脅?
唐逸將疲憊的身體重重的摔在柔軟的沙發上,兩隻長腿跨上橢圓形矮桌,替自己點上根煙,隨著煙霧繚繞,整個人也陷入沉思中。
他想起很多事,凄苦不堪的童年,備受欺凌壓迫的童年,孤苦無依的童年……童年的陰影就像是巨大的網,將他這一生緊緊糾纏住,怎麼掙扎也掙扎不了,恨與怨是他這數十年來惟一的情緒,而他惟一的心愿就是整垮冷氏,讓冷氏在這個世界中除名。
白的出現是個意外,要不是蔣芳晴把地許給冷子傑,他也不會介入她的人生。冷子傑要的女人他是不會放過的,他這一生的目的就是要讓冷子傑痛苦,冷紹瑜與冷毓天後悔莫及,這是當年他們追殺他們母子的代價,造成他的童年孤苦無依、四處遷徙,幾度差點命喪黃泉的代價。
冷毓天為了冷子傑的存在而拋棄了他們母子,終其一生,他唐逸都不會原諒冷毓天,更不會原諒這個不該存在的罪魁禍首冷子傑,冷子傑的存在讓他生命的前二十年都活在龐大恐懼的陰影之中,直到他消失、羽翼漸豐,有能力反擊為止,他才稍稍活得像是個正常人。
他這一生都拜冷子傑所賜,為了讓冷子傑痛苦,為了讓冷家毀滅,他沒有什麼不敢做的,當年冷紹瑜可以做的一切,他唐逸也—分不會少,不過,他不會笨得讓自己有入牢獄的機會,像冷紹瑜一樣……
門上傳來開鎖的聲音,在靜寂的室內格外清晰,唐逸依然坐在沙發內動也不動,一雙犀利的眸子卻定定的落在進門的白身上。
他果然沒事!一切就如他所言,不管發生任何事,他都可以擺平的。
白齡此刻的情緒連自己也說不上來,又喜又悲,有怒有恨卻也有釋然。不!她該做的事是恨他一輩子,詛咒他下地獄,或者替父親報仇……是的,報仇,如果法律制裁不了他,那就讓她自己來解決這件事。
「你回來了。」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像是極度害怕著什麼。
唐逸銳利卻又帶著笑意的眸子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她。「你以為我回不來了,還是你希望我回不來?」他懶洋洋的說了一句,目光在觸及她心虛得盡乎蒼白的臉時微微—黯,說不上是什麼情緒,為她巴不得他離開她而入獄的想法感到一抹前所未有的氣惱。
白怯怯的看了他一眼,「我……當然希望你能回來。」
他的俊眉一挑,朗聲笑道:「你知不知道你說謊的樣子很可愛?」
「我沒說謊。」她仰起一張小臉反駁。
「是嗎?過來,兒。」他朝她伸出手。
白咽了咽口水才緩緩的朝他走近,將自己顫抖的小手交到他的掌心,內心對他是懼怕的,這樣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男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她惟一的籌碼只是——她知道他不會殺了她。
沒有她,就等於無法擁有白氏財團,他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不會傻得這麼做,她的命便是她惟一能勝過他的籌碼,就算她再害怕、再恐懼,父親的仇她是一定得報的。
他輕輕一扯讓她跌坐在他的大腿上,雙手由身後圈住她,一雙溫熱的唇嚙咬上她柔軟的耳垂,低啞迷人的嗓音像鬼魅,柔柔的在暗夜響起,「既然你不是說謊,那就表示你應該很擔心我嘍?」
她的臉因他火熱的挑弄而染上層層嫣紅,身子也因而僵直著,她將臉別開,緊緊的咬住雙唇不讓自己輕吟出聲,「不要這樣。」
「不要怎樣?你的身子有哪個地方我沒見過?你沒必要害羞。」他伸出一隻大手將她的臉固定住,濕熱靈巧的舌尖肆無忌憚的纏繞上她的耳垂,另一隻手則下探入她的領口,撫住她柔軟豐挺的胸脯。
她嬌喘一聲,不自主的輕輕掙扎著,全身泛起的火熱與戰慄幾乎將她的所有理智淹沒。
「你真迷人,兒。」他低語,翻個身將她壓在身下。
「所有跟你上床的女人,你都是這麼說的嗎?」她的雙眸泛著一抹迷濛的淚霧,愈想要看清這個男人,就愈看不清。
唐逸邪氣的一笑,「你不會是在吃醋吧?我的新娘。」
她不語,只是固執的望著他,一張白皙又帶著粉紅的小臉上有著濃濃的悲傷與幽怨,就這樣將他的心扯痛了一下。
她突然幽幽的開了口,「你有沒有一點愛我?唐逸。」
「我從不愛女人,我只愛她們的身體及香味。」他無情的一笑,扯開她的上衣後,接著動手扯下她的胸罩,低頭含住她泛著粉紅色澤的飽滿與柔軟。
「唐逸……」她忍不住的低吟掙扎著,卻又無法自拔的沉浸在那令她迷亂昏眩的吻,掙扎變為不自主的扭動,將他的男性慾望挑至極限。
「你似乎愈來愈享受做愛的樂趣了。」他低沉一笑,大手不安分的探進她的裙擺,游移上她的大腿內側,扯下她的底褲,「你很有潛力,兒。」
經他這一說,白掙扎得厲害,一張小臉漲得通紅,羞愧得直想將自己給藏起來,「放開我……」
「不放。」唐逸輕笑,吻上她羞紅的瞼與眉眼,「我可是愈來愈捨不得你了,怎麼可能放手?」
他的聲音溫柔得像是在對她傾吐深情,可以蠱惑任何一個女人的心,但她不同,她知道他不愛她,她知道他要的只是她的身體,還有白氏財團。「你從沒愛過任何—個女人?」
「不信我?」他笑,「我有必要騙你嗎?」
「那……你的秘書呢?」
「只是床伴。」他吻住她的唇,不想再聽她說話。
是了,只是床伴,和她一樣,白突然覺得胸口再度湧上一抹深沉的悲痛,像早上她衝出他的辦公室一樣,心被狠狠的撕開了。
感受到懷中人兒的悲傷,唐逸停下了吻,輕輕的抬起眼看她,「傻瓜,你跟她是不同的。」他開口安撫她,竟開始不喜歡看她眼神中的疏離與哀傷。
她哀戚的問:「是嗎?」她實在看不出有哪不同,不過不重要了,他是她的殺父仇人,就算她承認自己已經不由自主的愛上他、戀上他,她還是要替父親報仇,愛與不愛已經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
唐逸不再說話了,發現自己竟在乎起她的情緒,這讓他大受震撼,他不要這樣的關係,他也不想去在乎任何一個人。
再度俯身給了她一個狂熱激情的吻,他的大手不再溫柔,整個人突然像把火在燒,熱焰灼身的想拉人一起同歸於盡般的瘋狂,他欺身挺進她的體內,狂野的律動在她的身上激蕩出驚濤駭浪。
白禁不住這甜蜜的折騰與衝擊,不由自主的將身子迎向他,隨著他的兇猛律動而發出陣陣低吟與吶喊……
*****
暗夜的冷家大宅靜謐而蕭瑟,冷子傑將座車開進冷家大宅的車庫停好,腳才一跨下就看見庭中坐著一個人影,他朝庭中走去,冷揚的眉宇間儘是疑竇。「你在等我?」
「是在等你,沒想到你這麼晚才回來。」冷爾謙捻熄了煙,微笑的看了暗夜中的他一眼。
「有事?」冷子傑將身子靠在庭中的一個石柱上,疲累浮上他的眉間。
「江薇還沒醒來?」冷爾謙將話題一轉,一雙眸子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
「醒了,我已經送她回家。」冷子傑微揚著眉,「你等我大半夜,不會就只是問這件事吧?」這一點都不像是爾謙的作風,他心想。
「當然不是。」冷爾謙挑了挑眉,見他始終沒問及白的事,只好自己無開口,「白跑了。」
「什麼?」冷子傑經冷爾謙這一提,才想起今天—早白神情落寞來找他的事,他皺了皺眉道:「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好像已經交代你去替我照顧她,人怎麼會跑了?」
冷爾謙聳聳肩,「我帶她去吃飯,才聊沒兩句她就發瘋似的沖了出去。」
「你就讓她這樣衝出去而沒有攔住她?」冷子傑的眼神更沉了。
「沒有,我想她只是想去找唐逸,所以沒攔她,他們之間的事應該讓他們兩個自己去處理,不是嗎?」
「白一個小女孩能處理什麼?」冷子傑不以為然的瞅著眼前這個冷漠無情的大弟,外表上看來雖然是他比較冷漠寡言不易親近,但其實真正冷漠狠絕的人絕不是他,而是他的大弟爾謙,只不過爾謙的臉上常掛著笑,讓人以為爾謙很好相處罷了。
冷爾謙但笑不語,擺明了是不管他們之間的恩怨,「你常常早出晚歸,是為了躲開家人追問起白與你的事吧?好笑的是,爺爺好幾次都問起唐逸,卻連他搶你未婚妻一事理都不理,我想,他大有讓唐逸認祖歸宗的打算。」
「唐逸本是冷家子孫,認祖歸宗是應該的。」冷子傑沉穩的臉上看不出任何錶情與思緒。
冷爾謙冷哼一聲,「就知道你也是這樣打算的,要不,又怎麼會讓冷氏資訊落入那小子手。」
冷子傑搖了搖頭,「不盡然如此,唐逸是有他的能耐,也許是我們幾個兄弟之間遺傳自爺爺血統中最多的一個。」
「你愛怎麼說是你的事,我管不著,不過,我不會承認他在冷家的地位:水遠不會,更不可能將冷家的一分一毫讓給他。」
「你對唐逸的成見很深。」
「是你對他有婦人之仁。」冷爾謙冷冷的道,「你可沒虧欠他什麼,就算冷家有虧欠他和唐雨珍,那也是上一輩的事,唐逸沒有理由要你為他們贖罪,他是存心要看你笑話,你不知道嗎?」
「他要怎麼做我不管。」
「但他卻連累了白,一個無辜的女孩,這樣你也能漠視不管嗎?就是因為你當初任由他胡來,白才會被他傷得這麼深,現在可好了,白文棠是唐逸殺的,白又怎麼可能會跟唐逸結婚?而弄得人盡皆知的現在,白的未來呢?她是沒有未來了,沒有人會娶她,除非是看在白氏財團的份上。」
冷爾謙很少說這麼多話,陰柔的他為人細心敏銳卻又極度內斂,不該說的他不說,從不逾越本分,但對於一些他看不過去的事,他還是會插手去管的。
冷子傑知道這件事他錯估了唐逸,才會把白拖下水,不過無論如何,他還是不願意相信唐逸會是殺白文棠的那個人。「唐逸的事現在怎麼樣了?」
「白告訴我他早上被警察局的人帶走了。」
「會有事嗎?」
「你說呢?」冷爾謙一笑,「除非他有通天的本事,否則罪證確鑿,他洗脫不了罪嫌的。」
淡淡的憂慮襲上冷子傑的眉眼之間,他直起身往車庫走去。
「你要上哪去?」
「去找白。」
「你知道她在哪兒?」冷爾謙微笑著,盯著他的背影問。
「她只有兩個地方可去。」冷子傑暗忖,一個是她家,一個是唐逸住的地方,今天一早她會來找他,定是不想回她母親那了,想來想去,她只會在一個地方,那就是唐逸那。
*****
夜靜謐得只聽得到兩人的呼息聲,白抓緊被單側首望向已經熟睡的唐逸,連在睡夢之中,他的手都還霸道的攬在她腰間,是不安全感使然,還是他那高傲的男性霸權使然?
望著他俊美剛毅的輪廓,白深深的為他著迷,睡夢中的他是如此的純真而無害,像是天使,他真的會是那個拿把刀殺她父親的兇手嗎?
輕輕的嘆息從白的口中逸出,淚也隨著她的眨眼而悄然滑落,她已經夠對不起父親了,不能在這個時候還試圖勸服自己他是無辜的。
她輕輕的將他的手從她腰間挪開,見他依然睡得沉穩才小心翼翼、緩緩的溜下床,抓起晨褸穿上,她躡手躡腳的走到大廳拿起自己的包包,將早已準備好的刀刃取出緊緊的握在手。
她的手在顫抖,心也在顫抖著,不一會,她發現自己全身都在顫抖,連手上緊握的刀刀都差一點從手中滑落。
深呼吸了好幾次,她一直告訴自己要放鬆、不要緊張,她的機會只有一次,如果這一次無法成功,她也沒有機會再近唐逸的身了,她一定得好好把握這次的機會讓他—刀喪命。
顫抖的步子緩緩的走回房間,她將刀子藏在身後一步一步的朝睡在大床上的唐逸走去,她的呼吸聲還是一樣均勻,顯示他依然在熟睡中,是個干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已經來到床沿了,她俯視他良久,淚如雨下,身後的刀刃還緊緊的握在掌心,只要她現在往他的心臟刺去,她就可以為自己的父親報仇了,是的,她必須這麼做。
她背在身後的手緩緩的移到胸前,兩手緊緊的握住刀柄,閉起眸子,她深呼吸一口氣之後終於鼓起勇氣,舉起雙手狠心的將這把利刃往唐逸的心臟部位刺去……
「啊!」她突然驚喊出聲,刀尖橫在空氣中,一隻大手抓住了她的柔荑,那投射在她身上的暴戾眼神,像股窒命的氣流不斷的朝她逼迫而來。
唐逸翻身坐起,使力將她的手腕一扯,刀子應聲而落,他冷冽的眼神似冰,一點溫度也沒有,只是緊緊的瞅著她,眼神複雜得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白害怕得全身虛軟,抖得有如風中落葉。
「你想殺我?」他說出的話像在空氣中凍結般的冷凝刺骨。
白雖抖得厲害,一雙眸子還是直視著他,心想,仇恨是可以讓人多一點膽量的,就算遇到再可怕的人。「你殺了我父親,我要為他報仇。」
「報仇?」唐逸冷哼一聲,手上的勁道絲毫不留情,「卡嚓」一聲,白的手臂便脫臼成兩節。
白痛得哭叫出聲,冷汗從她的額頭不斷落下,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變冷了,她痛得說不出話來,一雙美麗眸子中的怨恨更深、更濃了,她倒抽了好幾口冷氣才禁得住這疼痛,不過整個人卻已昏眩得厲害,天空好像不斷的在她眼前轉動著。
「你殺了我吧!否則,我一定會用盡方法替父親報仇的,我說到做到。」說著,她的身子已不支的滑落到床邊,剛好落坐在刀子落下的地方,那柄刀刀在夜閃亮著光澤,她在昏眩之小還是意識到了它的存在。
「你拿什麼報仇?」唐逸冷漠而幾近厭惡的看著她,「要做什麼事之前請先動動你的大腦,要我的命如果這麼容易,我唐逸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死在冷家派出的殺手手了。」
她絕望的問:「你……承認殺了我父親?」她的心好痛呵!痛得無以復加。
「我說過他不是我殺的。」
「你說謊!」白齡控訴的瞪著他,「父親身上致命的那把刀是你的,上頭有你的指紋,而你身上也有父親每天掛在胸前的懷錶,他不會輕易送人的,一定是你將他殺死之後從他身上取下來,好當作要博取我母親信任的信物,這些全都是你的陰謀。」
唐逸的眸子陡地銳利的掃向她蒼白的臉孔,陰寒染上他的臉,「是誰告訴你你父親身上的刀是我的?」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說的是真是假?」她將身子靠在床腳上,好支撐已然不足的氣力,天在旋、地在轉,她覺得好累好累。
「說!是誰告訴你的?」他怒喝,一把扣住她的下顎。
「你心虛了?怕了?」白驀地苦笑出聲,眉頭卻因他的蠻力而再度緊皺,「沒想到你唐逸也有擔驚受怕的時候……」
「說!」
「我偏不。」她笑得凄涼,淚水滾滾而落。
唐逸氣極攻心,長手一揮便將她柔弱的身子推倒在地,他站起身快速的套上褲子,正要穿衣時,門鈴卻在此刻震天價響的響起來,他銳利的掃了伏在地上的白一眼,邊穿衣邊走到大廳開門。
一看來人是冷子傑,唐逸冷笑著按下開門鈕,偉岸挺拔的身軀直挺挺的站在門邊迎接貴客的來到。
「我找白。」冷子傑開門見山道。
「冷大公子,現在是凌晨五點,不知你來找我未婚妻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唐逸輕挑著眉,臉上及胸臆之間滿是戾氣。
「她已經不是你的未婚妻。」冷子傑冷眼看著他。
「喔?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幾個小時前我們還在床上忘我得很,她怎麼連提都沒跟我提?」
「沒想到你可以這麼快就從警察局出來。」
「你一定很失望。」
「不,我很高興你沒事,不過這不一定代表你是無辜的,不是嗎?」
「你是來審問我的?」
冷子傑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我說過我是來找白的,我代表她母親來帶她走,並且取消你們之間的婚約。」
「取消婚約?可以,叫白自己告訴我。」
冷子傑不置可否,眸子迅速的掃了四周一圈,「她呢?」
「在頭。」
冷子傑越過唐逸要進入房內,一隻大手卻擋住他。
「她沒穿衣服,不方便見客。」唐逸抬了抬下顎,微笑著。
「那很簡單,你請她穿好衣服,我在大廳等她。」冷子傑的氣勢半點也不弱於唐逸。
「不必了……」白微弱的聲息突然出現在大廳。
冷子傑循聲望去,臉上頓時氣怒交並,他大步的走向她,心疼又愧疚的望著她—臉的蒼白似雪,關心的話還沒問出口,她嬌弱不堪的身子便往他的懷中倒去。
「白,你怎麼了?」冷子傑溫柔的問,感受到她的無力嬌軟,他的手臂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我……帶我走……」她痛得直喘氣,脫臼的手臂再加上方才被唐逸狠狠的推向床腳,她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疲倦。
「放心,冷大哥今天一定會帶你走的。」冷子傑痛心的望望白艙又轉向唐逸,
「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唐逸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落在偎在冷子傑懷中的白身上,體內像是有一把烈火在燒,一股說不上來的氣悶與難受感像張巨大的網向他罩來,恁他怎麼揮也揮不左。
「放開她!」他突然怒吼一聲。
白嚇得更往冷子傑懷偎去。
唐逸欺身上前要將她從冷子傑懷中奪回。
冷子傑快一步的伸手擋住了他。「我說過我會帶她走,我也說過你們之間的婚約已經解除,不論你願不願意,都得放手。」冷子傑冷凝著臉。
「是這樣嗎?兒,我們的婚約解除了嗎?」唐逸冷笑一聲,突然停止了動作,只是望著白。
白很想點頭,卻想起他對母親的威脅,她已經失去了父親,不能再讓他傷害她的母親。
冷子傑見她猶豫不決,溫柔的擁緊她,「別怕,有冷大哥在,他傷不了你,也傷不了你的母親。」
白抬起—雙楚楚可憐的眸子望著冷子傑,有著期盼也有著恐懼,她可以相信他嗎?他真的斗得過陰狠的唐逸嗎?不,她不可以再連累冷大哥了,她已經連累太多人。「冷大哥,你還是走吧!」
「不,今天我一定要把你帶走。」說著,冷子傑摟著她往大門走去。
「啊……」一把刀突然打橫飛過他們眼前,白驚叫出聲。
冷子傑站住了,直視著一臉邪笑的唐逸,他不知道唐逸這麼做的目的為何,但卻可以看出唐逸眼中對白的……在乎,是在乎嗎?唐逸不單單隻是為了報復冷家、報復他,不單翠只是為了白氏財團,所以才執意要娶白艙?
「我不會讓你帶她走。」
「為什麼?」
「她是我的女人,除非我厭了、煩了,否則誰也不能從我手中將她奪走。」
冷子傑眉眼一挑,固執的迎向他,「如果我非要帶她走不可呢?」
「我會讓你根本帶不走她。」
「那就試試。」冷子傑冷笑一聲,將白護在懷中轉身要走。
按二連三的拳頭朝冷子傑迎面襲來,第一拳揮中了他的下顎,第二拳則狠狠的擊中了他的胸口,他為了顧及白,儘管身手再俐落,還是躲不開唐逸發了狠似的朝他擊來的連串招式。
「不,別打了。」白艙見冷子傑嘴角已流出了血,急得出口制止,「不要打了,唐逸,我不走,我留下,你不要再打冷大哥了,啊……」
只見唐逸似乎已失去理智,像只嗜血的猛獸不斷的朝冷子傑攻去,白不忍冷子傑再為她受傷,更不想唐逸因為她而鬧出人命,就在他一拳又要往冷子傑的胸口擊去的同時,她向前硬是用身子替冷子傑擋下了他那—拳……
「兒!」
「白!」
唐逸與冷子傑同時驚吼出聲,一個收不了拳,一個來不及將她拉開,嚇得都失去了血色。
剎那問,鮮血從白口中噴出,整個人緩緩的往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