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寧靜的清晨,任何的聲響都很清晰,唐可可雙眸緊閉,敏銳的聽覺聽到遠處傳來的鳥叫聲外,更注意在她房間中的腳步聲,知道時語正走近她。
不用想,她知道他的目的,他起個大早為的就是要來侵犯她,簡直是只永不停止發情的種馬,不能侵佔她的身體,也要侵犯她的唇,她幾乎都要變成習慣了。
習慣?!好可悲的想法,她居然認定自己習慣一個男人的侵犯,她還是唐可可嗎?理智的唐可可已經自覺墮落。更該死的是,她昨晚居然鬆懈的忘了鎖門,才讓時語有機可趁,她到底是哪根筋斷了?
時語傾下身,愛戀的輕吻了一下唐可可的唇,對著她睜大瞪視的大眼,無賴道:「睡美人,早,我餓了。」
「我去準備。」唐可可迅速的滑動身體,離開他的勢力範圍,她真怕他會獸性大發捉著她猛吻。上次,她就是剛睡醒,一不小心慢逃了一步被他逮住,被強吻到幾乎缺氧窒息。
邊煮著稀飯,唐可可邊認真自省,她為什麼明知道時語到她房間乘機偷吻她,還不逃,繼續裝睡,直到他得逞才逃開呢?
而答案只有一個,即使她的內心羞於承認,但仍是面對了,她眷戀時語的吻,所以她縱容他,就這麼簡單。
想來很羞恥,但她無法逃避內心的事實。
「在想什麼?」時語從旁邊側頭望著她略顯煩躁的表情。
她嘆了口氣,半認真道:「我被你吻昏頭了,你得意了吧?」
時語笑開了,得意的吻她的臉頰,「是否需要我再吻一次,讓你清醒?」
唐可可沒有閃躲他的吻,就如她剛才的認知一樣,她習慣而且已經演變成可悲的眷戀了,她知道這麼做很危險,可是她就是不想躲開,身體與理智在這一刻竟背道而馳。
「你不躲?」時語驚於她這次連不悅的神色都沒有,任他偷親她。
「怎麼?不高興?你成功的讓我連躲的鬥志都喪失了。」她轉頭對著他認直一說道。
時語高興的乘機摟住她的腰,得寸進尺的吻上她的唇,毫無顧忌。
唐可可像木頭似的站著,毫無反應的讓他吻她,就如同她與張柏松的每一個吻,不同的是,在面對張柏松的時刻,她是打從心裡無法有反應與感覺。
而對時語的吻就完全不同了,她的無動於衷必須靠強大的自製控制住,她的身體抗拒得都發疼了。
她的熱情與情感就是會被時語激起,不論她願意不願意。
時語放開她,「你故意消極的對抗。」他倒覺得有趣了,從沒有一個女人能像她這般自製,能抗拒他的吻。
她向來都是極力抗拒,不止在抗拒他,也在抗拒自己自然的身體反應,他感覺得到,也了解她。
她刻意的消極反應不但有打擊到他的男性自尊,反而激起他的征服慾望。
「你會知道向我挑戰是多麼有趣。」時語直視進唐可可刻意裝出一潭死水的雙眼。
他的舌大膽的進入她的嘴強迫性的與她的舌交纏,技巧的挑逗她,直到她無法控制自己從喉部發出聲音,他立刻離開她的嘴,轉而攻擊她的唇,逗弄她敏感的下唇,時而**、時而啃咬,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成功的讓她渾身顫慄。
直到唐可可無奈的流出淚來,時語才停止攻擊。
她會流淚完全是自己逼的,大腦逼自己的身體抗拒,身體卻不聽使喚,一絲絲的被他剝奪抗拒的命令,甚至產生了從未有過的激情感受。
她清楚的知道,再不停下來,她會回應他,然後失去一切。
她害怕她會失去一切,在她還沒有肯定她真心愛時語之前,她不能。
「下一次,你的淚水會失效,記住。」時語喘氣的放開她,走進房間內。
唐可可楞在原地,無聲可悲的問:你到底要我怎麼做?積極、消極的抵抗都無法阻止你的侵犯。你知道再這樣下去,連我自己都無力抵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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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們都是作戲高手,裝作若無其事的本領高強。
她仍如往常一樣,替他換藥,傷口已經結疤,只要小心照顧,等疤脫落,傷口就完全復原。
至於手,已恢復一半的活動力,就是大姆指的控制上還有點力不從心,醫生指示多試著動,漸漸就會恢復原先的靈活度。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唐可可滿意的替時語胸前的傷口上藥。
「我覺得還很痛。」他望著她專註上藥的臉。
「真的嗎?我們等一下去醫院看看。」唐可可擔心的皺起眉,盯著傷口,看來是快好了,他還說痛,是怎麼了?
「有一個方法馬上就不痛。」時語平靜的語調等著她抬起頭才接著道:「你親它一下,它馬上就不痛了。」臉上充滿了耍賴的表情。
唐可可著實愣了一下,沒有玩笑的心情認真道:「如果是真的,我就親。」
對他此次的受傷她耿耿於懷,只要他藉由傷口提出的要求是她能力所及,她都不會拒絕,這是她欠他的。
時語驚於她的答案,不明白她為河會接受他無理的要求,伸起右手抬起她的下巴,問道:「你真的敢親我的傷口?」她到底在想什麼?
唐可可捧著他的右手,誠摯的吻他掌上切口,緩慢的親吻他掌中新長出來的粉紅色新肉。
接著她移動身軀,趴在他胸前,順著他胸前的刀傷往下移,細緻的唇在疤上移動,最後虔誠的閉上眼,深深吻住他胸前的刺傷。
時語被她的舉動給震楞住,她的一舉一動都性感極了,撩起了他的浮動,不是慾望,而是從心底冒起的感動,沒有一個女人會願意親吻噁心醜陋的傷疤,他的傷口甚至沒好,硬痂長在他的傷口上,充滿藥味而且噁心。
傷口上的新肉極為脆弱敏感,使他不禁顫慄。
「不痛了嗎?」唐可可抬起頭,笑著問道。
「為什麼?」時語捧起她的臉,不置信的問。
她微楞了一下,他是第一次問她為什麼,之前,不論她做什麼,他從不問她為什麼的。
「你不是希望我吻它嗎?如果它還痛,我願意再吻一次,直到不痛為止。」唐可可柔和的回應,她沒有任何的不情願,只要他需要,她就會為他服務,沒有為什麼。
「你是為了贖罪?」他需要她立刻承認她是為了贖罪。
她在他眼裡讀到了恐懼,為了什麼?他在恐懼什麼?她該給什麼樣的回答才能解除他的恐懼?
「你希望我回答什麼?」她的聲音充滿安撫。
「實話。」
「是贖罪。」」立刻的,她看到時語的眼神鬆懈了下來,她不明白為什麼?但她知道問不得。
瞬間,安心與失望的心情同時浮現在心中,安心她的付出單純只是贖罪,沒有感情;失望她的答案是贖罪。矛盾的心情在他的內心中翻騰,永遠找不到平衡點。
心疼的望著時語,他的恐懼讓她難過,因為她找不出原因,就解不開他心中的癥結,她不想看他痛苦。
到底,她做了什麼事讓他恐懼?
時語發現到唐可可的目光,伸起手擋住,「不喜歡我碰你,就別點火。」
她終於忍不住了,拉下他的手,直視他。「到底我的眼神哪裡不對?你老是指正我,清楚的告訴我,我的眼神讓你感受到什麼樣的訊息,我才好改善不去刺激到你。」
時語一時間楞住了,他回答不出來。
「更或者,我的眼神根本沒有問題,是你!」她指著他的心臟位置,直言道,「是你心淫。」
時語頓時楞了一下,隨即笑了,他想這小女孩說對了,是他心淫,她的眼神向來坦然,這是她的特色,她的眼神從不閃避,勇敢的讓他心動。
他的笑聲中沒有笑意,因為他終於發現一項他從不面對的事實,他早就受她吸引,所以她的眼神能時刻吸引他。這是另一個悲劇的開始嗎?他還沒說服自己放開她,就已經要強迫自己推開她了嗎?
她也聽出時語笑聲中的悲涼,不免痛心,她不想看到這樣的時語。
「對不起,我亂說的,你別介意。」
「不,你說的對,對極了!我本性如此,你應該很清楚。」時語戴上殘酷面具,準備傷害她。
望著他,突然覺得她可以透視他的內心,明白他即將要做的事,就是傷害,不明所以的刻意傷害,他又再度戴上殘酷的面具,試圖傷害他身邊的女人,為了保留距離。
這實在是一個傷害人又傷害自自己的愚蠢行為,她不想讓時語再一次沉人痛苦的回憶中。
「你可以停止刺蝟般的動作,我不是那些女人,你不需要提醒我你的殘酷,我很清楚,也很理智。」唐可可站起身,平靜的指出。
時語被她的話震住了,她平靜又直接的點出他的行為,他是這麼赤裸裸的展現在她面前嗎?她已經開始了解他,或者是,她對他沒有感情,所以看得很清楚。
時語自欺的相信後者,拉回她,不顧她的掙扎狠狠吻她。
他愈來愈捨不得放開她,有她在身邊的日子太愉快,她有種特殊的魔力,能掃去他內心的不快,讓他一時忘了所有痛苦的回憶,她的分寸拿握得極好,總在適當的時候撫平他時而冒起的恐懼、不安。
唐可可美好到他想永遠把她鎖在身邊。
而他不能,他更害怕會永遠的失去她。
看著他的恐懼又再度浮起,明顯得超越之前她所見,瞬間,一個念頭滑過她的思緒中。
「時家的男人都害怕擁有女人與幸福」,這是好朋友金子從婚姻中得到的觀點,她聽過金子語重心長地說過。
是嗎?時語在害怕的會是「女人」與「幸福」,女人?
對從不缺女人的時語,他會害怕?
試著連結所有她曾有過的猜測,總結的答案應該是——讓時語感到幸福的女人。
兩者的結合應該是這樣才對!
這個答案印證了所有的事、所有的疑問。
一生之中,他認真對待的兩個女人都死了,而其他女人則是因為時語不愛她們,一旦她們逾越了界線,時語便會殘酷的甩了她們。
而恐懼,難道來自她嗎?她讓時語感到幸福?是嗎?有嗎?
「在想什麼?」時語抬起頭,見她的思緒在別處,他不喜歡她這樣,他對她的獨佔欲愈來愈強。
唐可可迷茫的眼望向他,她深刻的感受她喜歡他,她非常喜愛這個男人,所以她不要他痛苦,不要他恐懼。
溫暖細緻的雙手捧住時語的雙頰,柔和如風的唇親自送上,順著自己的心意,主動親吻他,釋放熱情。
時語頓了一下,欣然的接受她的熱情,他一直知道她是個熱情的女人,只是她太過理智、冷靜,以致埋沒了。
這個集合熱情、理智、冷靜、聰明的女人,是他的渴望,他珍愛她勝過一切。
他告訴自己,再讓他擁有她幾天,待他留足了她所有美好的回憶,他會放開她,讓她自由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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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該重新評估時語才是,他是只有教養的種馬,承諾過不碰她就是不碰她。
在他幾乎都快把她的衣服剝光的那一刻,還能把持得住,她是該慶幸他的定力夠,還是該哀悼自己的魅力不夠呢?
她該慶幸的,而心中的惡魔之音卻又嘲笑自己,她居然會想到哀悼自己的魅力不夠,她就這麼急於跳上時語的床嗎?這實在不是個好女孩該有的想法,如果讓時語知道,他大概會很得意吧!
他得意時會是什麼樣子呢?她突然很想知道。
所以她告訴了時語她的迷思。
「我該慶幸你的定力強大,還是該哀悼自己的魅力不足?」唐可可問得沒有一絲羞赧。
時語替她整理衣服的手停下來。
「請別誤會,我還不想跳上你的床,只是隨口問問。」唐可可開始移動,生怕他會一時興起,捉住她以行動回答她。
她就是好奇心太強,個性太過直接,時常什麼話不想後果就說出口,這實在是項不好的性格特色。
時語放聲大笑,她實在是個可愛的女人,有趣極了。
「你果然很得意。」看時語笑得這麼開心,想必她大大的滿足了他的男性自尊。
「你很有魅力,任何男人都會樂意讓你跳上他的床。」時語學習她逗趣的形容方式。
這回,換他大大的滿足了她的女性自尊,她沒有一絲驕傲的笑了。
以欣賞的眼光來看時語赤裸的上半身,她第一次遠距離的觀賞,發現他實在是個少見的性感男人,寬大的肩,不誇張並有點肌肉的胸膛,舉手投足都展現他邪氣俊美的一面,難怪女人哈他哈得都瘋了。
「好看嗎?」時語對她的欣賞眼光表現得坦然。
「嗯。不止身體好看,你的臉像撒旦般邪氣俊美,尤其是嘴唇,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的嘴形很性感?」
時語點頭,「每個女人。」他回得平常,沒有自傲。
「女人會為你而發瘋,我想我明白為什麼。」唐可可坐在床沿,和他保持距離。
時語挑眉詢問,他想聽聽她的見解。
「你滿足了女人對男人的渴望,勾起女人熾烈的獨佔心。」
時語在她的驚呼聲中一把捉回她,抱她在懷中,低頭問道:「你也是嗎?」他只在乎這是否是她的心聲。
「不!我不會為你瘋狂,永遠不會。」語氣極為堅定,她不會放任出自己為他瘋狂,即使她再愛他,也不會忘了自自己。
「是嗎?」他為她的答案而安心,他就是愛她的與眾不同。「為什麼?」
唐可可臉上充滿了驕傲,「因為我是唐可可,我有自尊,我的自尊不允許我為任何男人而瘋狂,為男人瘋狂的女人極為愚蠢,你不覺得嗎?」
她見多了為愛瘋狂的女人,也許,在某個層面,愛情是女人心靈的全部,而她的想法中,人是要為自己而活,如果有朝一日,她選擇死亡,也是為了自己,不會為了別人。
他激賞她眼中的光芒,手不自覺的收緊,緊緊的抱緊她在懷中,這個女人是如此的特別,他愛極了。
「永遠不要改變你的想法。」獨一無二的獨立思考個體,他不許她有一絲改變。
「我不會。」唐可可堅定的笑了。
她喜歡時語對她的支持,所有的人,除了好朋友金子之外,上有親人,下至朋友,無一不覺得她的想法異於常人,期望她能改變。
「你就像金子一樣支持我,真讓我高興。」唐可可滿足的閉上眼,縮進時語的懷抱里。
時語為她口中說出來的人而頓了一下,隨即笑了,原來她認識大嫂,另一個特別的女孩。
唐可可享受了一會,才驚覺她無意識中透露了什麼,睜大眼睛對上時語的眼。
「大嫂最近可好?」
唐可可對著時語平常的臉色,不知該如何回答,一臉心虛。「還好,肚子很大了。」
「希望是女兒。」時家的女兒都會很幸福,他衷心的希望不要再禍延下一代。
看時語一副稀鬆平常的樣子,難道他一點都不好奇她的出現嗎?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出現?」她一直以來的疑問終於問出口了。
時語笑著搖頭,低頭眷戀的吻了吻她。
「為什麼?」他的無條件包容到底為了什麼?
「代我傳達感謝給送你來的人。」說完即封住她的嘴,他從來沒有在意她來他身邊的目的,只要她在身邊,就是讓他最開心的事了。
待時語放開她,唐可可略帶哀傷道:「讓我來的人你認識。」邊說,她邊感到一陣暈眩。
談不得嗎?是吧!「這是我倆的秘密」是紀月齡提醒她守秘密的告誡。
她是來保護他的,她差點就忘了自己的任務,沉浸在不該發生的愛情中。
唐可可掙紮起身,望著時語身上的傷。
「為什麼要讓王文麗砍你?」語氣中有絲絲的責備,她猶記得當時他站著不動讓王文麗動手的情況。
「她不可能殺了我。」沒有一個女人會捨得殺他,這是宿命,時語回得沒一絲感情。
「何以見得?」瞧他說得這般平靜,她就愈火大。
「她捨不得殺我!」
一句話,讓她不得不信服,而她在意的不在此,而是時語根本就沒有求生的意志,只要王文麗狠得下心,殺他輕而易舉。
「你就這麼不想活嗎?」
時語沒有回答她,起身穿上衣服。
「回答我!」她氣極了,忍不住怒罵道:「只要是女人,誰殺你都行嗎?」
「你想這樣解釋也行。」時語不在意的笑看怒火衝天的唐可可。
「告訴我,為什麼?」她已知道原因,但仍希望由他口中說出來。
「你不適合知道太多,小女孩。」時語伸手捉住她的下巴將之抬起,掃視她盛怒容顏。
「不要叫我小女孩!我不是小女孩!」她痛恨他叫她小女孩,她深深的感覺這個稱呼隱藏著某種含意,所以每當氣氛怪異時,他就會這麼叫她。
時語低頭準備吻她。
「不要!」唐可可及時伸起雙手覆蓋在他的唇上,阻止他吻她。「你不明白,一切都來不及了。」她甩開他,哀傷的暗示。
「什麼來不及?」他不喜歡她哀傷的表情,這讓他恐懼有事即將發生,他迅速的抱緊她。
唐可可感到全身發涼,連時語溫熱的身體都無法帶給她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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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可可面無表情看著手上傳真來的調查結果。
她的猜測完全正確,陳影沒死,她活著。
陳影:女性,現年二十七歲,已婚,育有二子,分別為六歲、四歲。
丈夫:李宏
資料證明了陳影消失的七年完全沒有空白,她充實的活著,孩子就是證明。
到底為了什麼,陳影要無端上演一出失蹤的戲碼?
一個女人何以在深愛一個男人的同時上演失蹤記?火速嫁給另一個男人?
唐可可的心糾結在一塊,為了時語而心痛,他被一齣戲碼折磨了七年之久。
愈接近真相的同時,她的心也愈陷愈深,一切都已來不及了。
她手中握有的真相若不能拯救時語,就是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