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林柔兒被他說得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有些難堪,也有些不服氣,但她遲到在先,沒車也是個事實,她甚至還不會開車……
「更何況,我們在雪梨的日子剩沒幾天,車隊人員就要移師墨爾本,以後甚至要到亞洲、南美洲、北美洲,你以為你能住哪裡?」
「我……」是啊,她能住哪裡?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車手助理跟在車手身邊不僅是天經地義的事,也是她的份內工作,她早該想到是這樣的,還妄想可以離他遠遠地,除了工作不相往來……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像你這種沒有奶子的東方女孩,你放心,我沒興趣吃了你。」像是摸透了她的心事,費蒙不屑地撇嘴道。
轟——林柔兒被他的話震得有些傻了。
沒奶子?噢,老天!他真是粗俗得徹底!
林柔兒的小臉被他粗鄙的話惹得漲紅一片,她生氣,卻一個字也回不了,委屈的淚在眼眶裡打轉。
「這樣就受不了,怎麼在賽車場混,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冷冰冰的丟下這句話后,費蒙轉身進了浴室。
林柔兒氣得咬牙,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深呼吸……吸……吸……再吸……
她不能這樣就被打敗了!只不過是個沒修養、沒品德的臭男人而已,她犯不著在意這種人所說的話,不是嗎?
想著,她的心情舒服了些,打開門走出去,卻在走廊上遇見剛剛從另一問總統套房走出來的史瓦斯頓。
「嗨。」史瓦斯頓溫柔的對她一笑,「你還好嗎?」
「很好。」才怪!
「你要回去了?」
「嗯。」林柔兒點點頭,沒告訴他自己是要回去收拾行李。
「這樣啊……我送你一程吧。」
林柔兒一愣,忙不迭的揮揮小手,「不必麻煩你了,我坐公車回去就可以了。」
「很晚了,你可能等不到車。」
「那我可以搭計程車,沒問題的。」
「女孩子這麼晚獨自搭計程車更不安全,走吧,別再推辭了,你這個樣子讓我很難堪呢。」
「呃,是嗎?」林柔兒不好意思的紅了臉,「那就麻煩你了,真的不好意思,耽誤了你的時間。」
「反正我沒事,只是想去樓下的酒吧暍一杯而已,晚點去也無妨。」
「喔。」林柔兒點點頭,「那……莫妮卡呢?」
「她先去酒吧了,突然換老闆,她的心情恐怕還不太能適應,喝點酒對她也有好處。」事實上,他去酒吧也是為了陪莫妮卡消消愁。
「那麼……她今晚睡在你房裡嗎?」她偷覷了他一眼脫口問。
史瓦斯頓微微一楞,若有所思的瞅著紅了臉的她。
「呃,請你千萬不要誤會!」她著慌的揮著手,有些結巴的解釋著,「我真正要問的是……車手助理是不是都要和車手住同一個房間好方便互相照應?沒別的意思。」
史瓦斯頓一笑,「通常,威廉斯車隊的車手住的都是總統套房,所以車手助理也是住一起的,畢竟總統套房裡有好幾間房,彼此不會互相干擾又可以照應,在工作上是較為方便的。」
「啊……是這樣。」她難為情的笑著點點頭。
「當然也可以有例外,這畢竟不是合約上的規定,只要雙方達成共識又不會影響到工作就可以了。」
「嗯,我明白了。」
「費蒙要你搬過來?」
林柔兒不太情願的點點頭,「是啊。」
「別擔心,只要你不願意,他不會吃了你的。」
她抬起頭來瞧著他,「你好象很了解他?昨天我在試車廠看到的可不是那麼一回事。」
史瓦斯頓保持立場公正地笑道:「他們兩個是你情我願,你不能把罪就這樣賴在費蒙身上。」
林柔兒皺著鼻子,「反正你們兩個都是男人,男人總是會幫男人說話。」
回應她的,是史瓦斯頓難得的宏亮笑聲——
「上車吧,美麗的小姐。」史瓦斯頓紳士的替她打開車門,見她坐好之後才把車門關上,繞回駕駛座上了車。
一路上,兩人笑聲不斷,總是林柔兒說的多,史瓦斯頓微笑專註地聽。
看見林柔兒的笑顏,讓他想起一張睽違已久的容顏……
思念嗎?
他並不是一個會留戀過去的人,卻在今天這樣一個夜晚想起她……
林柔兒並沒有收拾太多的衣物,幾件白襯衫,幾件洗到發白的牛仔褲,兩雙球鞋,一件長睡衣,幾件內衣褲、白襪子,全都是她當學生時穿的衣服,一古腦兒地被她全塞進輕便的手提袋裡。
總共花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搞定,她一口氣從六樓跑到一樓,小臉兒跑得紅撲撲地,直奔史瓦斯頓停在門前的車。
「好了?」史瓦斯頓意外不已的看著她。他手上拿著的車訊雜誌都還沒翻到第二頁,這個女孩就把她的家當收拾好了?
「是啊,不好意思,讓你等這麼久。」她笑著彎身道歉,沒等他意會過來,人已咚咚咚地跑到另一邊上了車,「走吧,你不是還要到酒吧喝酒?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跟嗎?」
「什麼?你?」
「不行嗎?」
史瓦斯頓搖搖頭,「我想還是算了,費蒙會不高興的。」
「干他什麼事?」提起那個臭男人她火氣又上來了。
「你是他的助理,柔兒,你如果喝醉了,他會一狀告到上頭去的,而倒霉的人會是我。」他不想惹麻煩。
「連你也怕他?」她故意說話激他,她很少這樣孩子氣的,但是今天例外。
「是啊。」史瓦斯頓不否認的點點頭,她的激將法對他沒用。
林柔兒嘟起了小嘴,用手托著臉,「那我自己去喝,不跟著你就行了。」
她得訓練訓練酒量,一定要,否則像昨晚那樣糊裡糊塗被吻的事一定會再發生。
「柔兒……」
「走吧,我保證不會連累你的,所以我今晚會乖乖回去睡覺。」
史瓦斯頓聞言放了心,啟動車子,離開了雪梨市郊,兩個人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身後緊緊跟著另一輛藍色寶馬。
半晌后,藍色寶馬發出了渾厚的怒吼聲,疾速越過紅色法拉利,咻地一聲隱沒在黑夜的盡頭——
搬進飯店的這幾日,林柔兒總是見不到費蒙的人影,幸好這幾天沒有人追問他的行蹤,否則她這個助理一定會被狠狠地削一頓。
明天一早就要起程飛往墨爾本,晚上車隊總部替車手們辦了個小型酒會,為在墨爾本的排位賽先行慶功,因為費蒙總是來無影去無蹤,她只能擱張紙條在他床邊,告訴他不管他去哪裡都要找她一塊去,只是,她老搞不清楚他究竟看到紙條沒有?
他總是不知道幾點才回房,一早幾點就出門?每天她都努力對抗瞌睡蟲等他,等著等著卻還是睡著了……因為這樣,才幾天,她的臉上就多了兩個黑眼圈,人也一下子瘦了兩公斤。
都怪他!要她減肥也不必這樣整她。
忙上忙下替他把所有的衣物行李打包收好,林柔兒再次將飯店的所有柜子打開檢查一遍,就伯有所遺漏,這一看,還當真讓她找到一個遺漏的東西——是一幅被牛皮紙包裝好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