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百花樓里的人多數都隨著四大花魁的出遊而出去了.靈兒剛剛睡醒從自己的房間里走出來.她用手背揉搓著自己朦朧的雙眼.慢慢的走下樓梯.
「請問.姑娘.您是......"相邪看著迎面走過來的少女.忙上前詢問.
靈兒聞聲抬頭.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姿態.當靈兒看清楚對面這個人是相邪時.她極速轉身打算離去.
「靈兒.」相邪的驚訝絲毫不下於靈兒.他一個箭步抓住靈兒.粗大的手掌緊緊的握住靈兒的手臂.「你怎麼在這裡.」
相邪說話間心一緊.他真的非常害怕有什麼自己意料不到的話由靈兒嘴巴里說出來.
「我現在在這裡生活.」靈兒清麗的笑臉寫滿認真.
「你在這裡生活.」相邪緊抓著靈兒手臂的手突然放鬆了下來.他一臉痛苦的看著靈兒.
靈兒立馬就想到了什麼.但是她沒有做任何解釋.而是轉身打算離去.
「把這裡的老闆叫來.我要為你贖身.」相邪真的很激動.他的語氣里透出一股子煩躁.
「贖身.」靈兒微微頷首.「然後呢.」
「然後.什麼然後.」相邪一頭霧水.
「然後你讓我去哪呢.」靈兒的幽幽的聲音仿若來自遠古.清幽而缺失溫度.
「去哪.當然是隨我回相府了.」相邪突然間反應過來.靈兒怎麼會出現在這極寒之地.而且還是置身於妓院之中.謎一樣的縈繞在他的心理.「不對.靈兒.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在府里嗎.」
「相府.將軍.我應該恭喜您了.恭喜您即將大婚了.」靈兒嘴角微微一動.她用僅相邪能聽見的暗語密密的同相邪交流著.
「靈兒.」相邪微微一陣.沒來由的.沒有預料到的心理一個緊緻.
靈兒一個轉身.疾步離去.
「靈兒.」相邪疾呼.
靈兒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個夢.那個預示著靈兒是靈界公主的夢是真的嗎.千頭萬緒湧上心頭.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開這一個又一個疑惑.
聽見相邪在身後叫著自己的名字.靈兒挺住了腳步.她微微轉過頭.對著相邪一個淺淺的微笑.
「很奇怪吧.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為什麼會出現在相府.我為什麼回出現在松山.因為飲血劍.可為什麼飲血劍僅僅是劍氣就差一點要了我的命.將我盡千年的修為毀於一旦.因為.我是靈狐.我是靈界主人魅妖惑的女兒.我是靈界未來的主人.天生的邪魅之氣為飲血劍所不容.」靈兒輕微的移動著步伐.向相邪靠近.她逼視著相邪的雙眼.「這回清楚了吧.這回知道了吧.我不是人.我是妖.贖身.呵呵.只要我想.別說這一個小小的百花樓.就是你們女帝陛下的宮禁樓閣又耐我何.」
相邪一個踉蹌倒退了幾步.「你是說.你是白兒."
魅靈兒沒有做任何言語回應.
「你是說.松山上被我所傷.陪我一起朝夕相處的那尾白狐不是真正的畜生.而是靈妖.是你.並且身份在妖界極其尊貴.是妖界公主.」相邪目不轉睛的看著靈兒.急切的希望從靈兒那裡再次得到肯定的答案.「那四海幫的刁難.賣身契.」
「作戲給你看的.」
「為什麼.」
「接近你.」
「為什麼要接近我.」
沉默.靈兒回答相邪的是有沉默.
「為什麼要接近我.」相邪目露凶光.
靈兒略施法術.轉瞬沒有了蹤跡.
望著靈兒消失的地方.相邪心理有著說不出的慌亂.但是.他沒有離開百花樓.而是找了一個角落的八仙桌前坐了下來.安靜的等待著.
百花樓最深處的一個房間里.白衣正在火鳳的耳邊密語著.
事實上.從相邪踏進百花樓那一刻.他整個人就都在「逍遙殿」的監視下了.
「這麼說.他來了.那為什麼那個叫靈兒的婢女會和他認識呢.」火鳳一邊撫著琴弦一邊詢問著白衣.
「這個.不清楚.靈兒沒有說話.所以.不清楚他們之間的淵源.」白衣拱著背畢恭畢敬的回答.
「那麼現在呢.」
「現在.靈兒掙脫了相邪離開了.應該在自己的房間里.而相邪在樓下大廳里坐下了.」
「好.我知道.你先出去侯著.有事情我叫你.」
聽到命令.白衣退出了房間.
火鳳在白衣離開後起身用手輕輕的旋轉著床頭的一個紅木鳳尾.只見床榻上面的牆壁出現了一道門.火鳳鑽進門裡.裡面真可謂是別有洞天.
踏進門裡面是一個又一個向下的台階.接著牆壁上油燈照出的微弱亮光.可以看出台階到達的是一個很深的地下.順著台階一路前行.穿過長長的地下甬道.火鳳又重新回答了地面.暗道的另一端連接的是逍遙殿里前面我們看見的那個狂妄男人的房間.
刁泓源支著膝蓋斜斜的依靠在他那張碩大的床上.一臉曖昧的看著火鳳從暗門裡走出來.
「過來.鳳凰.」刁泓源伸出自己的手.攤開手心.對火鳳發出邀請.
「主人.他出現了.」
「嗯.他出現了.把他請過來.我要見他.蒙上他的眼睛.不要讓他知道這裡.」刁泓源玩味的摩挲著火鳳的長發.
相邪安靜的坐在百花樓的大廳里.冷眼旁觀著周圍的人和事.他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從出京都那一刻開始就一直都在他人的監視中.而由紅珊瑚引發的連續血案也沒有那麼複雜.不過是凌霄殿想引相邪走進一場陰謀的手段.
相邪已經平復了剛剛靈兒出現給他帶來的震撼.而現在的他在等待.等待四大花魁的歸來.他要見含湘.直覺告訴他.只要見到含湘.很多事情就能接觸到核心.
「先生.我家主人有請.」一個穿著青衫的男僕走上前.對相邪做出不容回絕的請的姿態.
相邪沒有多言.而是尾隨在青衫男人身後上了樓.一路無言.跟隨男人七拐八拐.拐到了走廊的盡頭.
男人推開門.「請」.
相邪獨自走進了房間.房門嘎然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