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如果他以為她卡蒂雅是個聽天由命的女人,那麼他就大錯特錯了!
得知范晰決定以娶她為妻,來當成懲罰她對他欺騙的手段之後,卡蒂雅再也按捺不住內心恐慌,想來想去,最後她還是硬著頭皮,提著裙擺,在舞會晚宴尚未開始的前一刻找上她的父王--麥納瑪。
卡蒂雅謙恭有禮的坐進一張鋪著駱駝皮的大椅子,兩手淑女的交叉擺在大腿上,心裡雖急,但依然表現出父王喜歡的大家閨秀風範,不妄動、不躁進、不意氣用事,永遠用腦袋瓜子想事情。
「父王。」
一看到父王終於有時間坐下來跟她談話,卡蒂雅非常爭取時間的打算把來龍去脈講清楚,只可惜,他似乎一點都不想聽她說,一坐下,他便微笑的率先開了口。
「卡蒂雅,依我對范晰觀察了三天的結果,我必須承認他真的是一個很棒的男人,永遠優雅而且風度翩翩,雖然我非常不滿他未經我的同意娶了你,不過看在他事前並不知情的份上,我打算原諒他,並為你們再次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我會邀請世界各國的領袖,及各方有頭有臉的代表來參加,尤其是美國。」
「父王,女兒恐怕不能接受。」
麥納瑪疑惑的抬起頭來看她,「喔,為什麼?」
「因為我和范晰的婚禮從頭到尾都是一場戲,他娶我是因為想要躲避……」話說到此,卡蒂雅有剎那的為難。
麥納瑪微笑的替她接下去,「卡恩絲?」
「是的,他不願意他的婚姻是建立在國際利益上,更不想結婚,尤其不想娶一個公主,因為他自己高高在上慣了,無法忍受娶一個得事事牽就她的妻子,所以他才以各取所需的方式要我跟他合作,當初我不知他的身分,也不知他和大姐有口頭上的婚約,而我又需要一筆錢好讓我繼續流浪,所以……」
「所以才會嫁給他?」
「沒錯,就是這樣。我們說好等事情一過,合約終止,我們便各下相干,所以,父王,我不能嫁給他,我不愛他,他也不愛我,如果他被迫得娶我,他可能還會折磨我一輩子,父王,你不會希望你的女兒一輩子過得不幸福吧?」
麥納瑪沉吟了一會,看著她,「你當真不愛范晰?」
卡蒂雅想也不想便道:「是的。」
但她不否認她愛他的身體,還有,他的體貼、擁抱、溫柔,以及他吻著她身上每一寸肌膚時的熾熱眼神。
不過,那些都是情慾作祟罷了,不是愛,換作任何一個跟他一樣溫柔、有技巧的男人來抱她,她也會有相同的眷戀與感覺。
「他也不愛你?」
「當然。」這是根本不必討論的問題。
「可是全世界都知道他娶了你,卡蒂雅。」
「不,他娶的人是卡蒂,不是卡蒂雅,基本上,我和他的婚禮算不上合法,因為我是卡蒂雅,而不是卡蒂。」
「不管是卡蒂或是卡蒂雅,他娶的是你本人,沒錯吧?而且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大家不知道的只是你的身分是阿拉伯公主,其餘的一切都沒有改變。」
「父王……」
「身為沙烏地阿拉伯的三公主,我不能容忍你有離婚的紀錄。」
「可是父王,女兒的幸福難道一點都不重要?」她真想尖叫,她以為疼她的父王為了她的幸福,最後還是會站在她這一邊,難道她錯了?
「你的幸福當然重要,所以,我才花了那麼多時間去觀察范晰,而我的結論是,他是個好男人,有智慧、有風度、有能力,也有霸氣,是個男人中的男人,你能嫁給他,我很放心,我也相信他會帶給你幸福,所以就算卡恩絲會不高興,我還是決定為你們舉行盛大的婚禮。」
「就算他真的是好男人,可是他不愛我啊!父王。」
「可是,他跟我說的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卡蒂雅。」
「什麼?他說了什麼?!」父王竟然已經早一步跟他談過話,為什麼沒人告訴她?
「他說他對你一見鍾情,只是礙於自己的身分、地位一直不願意承認……」
「他胡說八道!」
「他說他是真的愛上你了,他將會一輩子疼你、愛你、照顧你,除非你背叛他,否則他將珍惜你到老。」
「父王,那只是他隨口說說的甜言蜜語,他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你所看到的那個樣子,他決定要我繼續當他的妻子,是因為他不能忍受我欺騙他、要了他,還先說要甩了他,他只是自尊心作祟……」
「卡蒂雅,我知道你這麼說全是因為卡恩絲。」
「什麼?」卡蒂雅愣愣的看著父王。這跟卡恩絲有什麼關係?
「范晰都跟我說了,他說你一直很介意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搶了姊姊的心上人,更擔心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所以你明明深愛著他,卻極力要與他劃清界線,他實在下願意如此,所以他已經事先跟我解釋過了,我相信他的誠意與真心,你也要好好把握住自己的幸福,知道嗎?」
「不,父王,他是騙你的……」她覺得好無力喔!好想拿根繩子上吊以銘志算了。
「好好準備當新娘子,其餘的全部包在父王身上,放心吧,嗯?」麥納瑪疼愛的上前,拍拍她的手,「卡蒂雅,你是父王最珍愛的女兒,只要你想要的幸福,我一定給你,別想卡恩絲了,父王會替她再找一門最好的親事,讓她跟你一樣幸福,你不必覺得愧疚,懂嗎?」
「父王……」現在,不管她說什麼都沒用了吧?!
那個狡猾好詐的范晰,他已經事先可憐兮兮的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給父王洗了腦,如今她可能把嘴巴說破了,父王也不會相信她。
「怎麼了,太感動了?你是不是以為自己逃家在外玩了半年,父王就不再疼愛你了?」
「是啊。」真是無語問蒼天的感動,她好想哭喔。
舞會前的晚宴,沙特的三位公主,卡恩絲、卡安娜、卡蒂雅和麥納瑪及范晰坐在一塊,另外,麥納瑪的三位王妃也入了座,每個人的目光都落在這一桌唯一的外人--范晰身上。
卡安娜是第一次見到范晰本人,霎時眼睛一亮,芳心暗動,卡恩絲則對范晰充滿了痴戀,幽怨的眼神不時的飄向他身旁的小妹,至於其他三位王妃,全都非常識大體的面帶笑容,展現身為王妃的風範,沒有人願意在麥納瑪國王面前,出半點不應該出的差錯。
范晰的表現自然是好上加好的,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他,他也不慌不亂,就像習慣成為目光焦點的巨星一般,他不時有禮的微笑、頷首,只差沒揮手向大家致意,優雅迷人得讓三位年已半百的王妃都像恢復到二十歲般的臉紅心跳。
除了卡蒂雅和麥納瑪,大家的表現都反常極了,卡蒂雅此刻仍對他的小人行徑甚感不齒,更何況,他那表裡不一的模樣她已經看過不下數十回,早就免疫了,而麥納瑪之所以正常則是因為他是個男人。
「來,敬我女兒的駙馬爺。」
「謝國王。」范晰微笑的以杯相迎。
麥納瑪越看他越是滿意,一來一往的喝上好幾杯酒。
「咱們算是一家人了,小女愛玩又天真任性,你可要多擔待些,不要和她計較太多才好。」
「是,國王,這點我一定做到。」范晰微微一笑,桌子底下的腿卻在此時冷不防被人狠狠踢了一腳。
痛死他了!范晰的臉色有些慘白,笑容卻依然掛在臉上。
他的目光一一掃向眾人,仰慕的還是仰慕,痴戀幽怨的還是痴戀幽怨,心動的還是心動,最後定在那雙帶著挑釁的眼睛……
卡蒂雅迎視著他,甜甜一笑,送進口中的特製焦糖布丁慢慢的嚼了又嚼,更覺齒頰留香。
麥納瑪太高興了,沒有注意到身旁這兩人的暗潮洶湧,繼續快樂的說著話。「好、好、好,我相信你一定會很愛咱們的卡蒂雅,算我多話了,你知道,天下父母心,就算我身為一國之主也是一樣的。」
「這是當然,國王,范晰對三公主的真情真意日月可鑒,日後必會對三公主疼愛有加,請國王放寬心。」
痛得皺眉,甜言蜜語還可說得如此順口,這范晰還真不簡單啊!
卡蒂雅想著,氣著,穿著高跟鞋的腳再一次衝動的朝他的前小腿使力踢去--
「啊!」范晰吃痛的低叫出聲。
「怎麼了?」他這一叫,整桌子的人都看向他。
「沒什麼……」他微微扯著笑,疼得冷汗都從額頭冒出。
「真的沒什麼嗎?你看你,都流下冷汗了。」卡蒂雅突然對他變得十分關注,漂亮的眸子眨啊眨地,「你不會是有什麼宿疾是我不知道的吧?我可不想七早八早就守寡,有的話可得說清楚喔。」
「卡蒂雅!」聞言,麥納瑪輕斥一聲。
卡蒂雅俏皮的吐吐舌,「我只是開個玩笑,父王。」
「三公主請放心,本人身體健康,謝謝三公主的關心。」范晰氣得咬牙,臉上的笑容卻依然可以媲美天王巨星,魅力非常。
「喔,這樣啊?」卡蒂雅笑得可甜了,腳卻沒安好心的再次對準他的腿,一踢。
喝!這回竟踢到了鐵板。
她的腳被一隻手緊緊扣住,任她怎麼抽都抽不回來,該死的!他竟然這麼狡猾。
放開我的腳!她用眼神警告他。
范晰視若無睹,低下頭優雅的用單手繼續用餐。
真想拿榔頭敲他的頭,他竟然可以在大家面前裝出對她好得不得了的模樣,暗地裡卻對她如此漠視!
她氣得試著再抽回自己的腳,沒想到下一秒鐘,他竟脫了她的鞋,大手挑逗似的在桌子底下撫摸著她的腳丫子。
好麻好癢也好舒服……
她幾乎快發出嘆息的呻吟聲,整個人不安的扭動著,突然間覺得口乾舌燥。
她的小臉漲紅,忍著一波波情慾的騷擾癲狂的狀態讓她快要哭泣崩潰。
他是故意的,故意折磨她,在大庭廣眾之不想要讓她出醜,他竟然利用這個卑鄙下流的手段來讓她難受不已……
該死的!這個可鄙的小人。
「卡蒂雅,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哪裡不舒服嗎?」始作俑者正含情脈脈地看著她。
她瞪著他,想把他碎屍萬段。
此刻,桌子下的那隻大手已摸上她裙子內的大腿……
「啊!」她驚呼一聲,整個人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范晰的動作也快,跟著她同時站起,「怎麼了?桌子底下有跳蚤、還是老鼠嗎?我幫你看看。」
「跳蚤?!」
「老鼠?!」
兩個公主和三個王圮也都跟著大叫一聲,從椅子上跳起來,忙不迭拉拉裙子甩了甩,就怕那些鬼東西沾上了身。
「天啊!不會真有跳蚤、老鼠什麼的吧?這裡是皇宮耶!」
「今天這場舞會的餐點太豐盛,難免招惹蟲鼠。」
「說的是!范晰,你要看清楚,別讓它們逃了!」
「我知道了,各位女士。」范晰溫文一笑,得意的眼神掃了卡蒂雅一眼。
想要捉弄他,下輩子吧!
氣呵,氣紅了眼眶,這些人是沒長腦袋嗎?范晰隨便一句話就把她們要得團團轉,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在暗地裡是怎麼欺負她。卡蒂雅覺得既委屈又羞辱,管不了自己只有一隻腳穿著鞋,轉身一拐一拐地跑開。
她討厭他!討厭死他了!
他怎麼可以表面上做一套,背地裡又是另外一套?這個陰險低級的小人,偏偏她得嫁給他。
不,她不要嫁!他只是為了要耍弄她、懲罰她,才改變他不娶公主的念頭決定娶她,真嫁了他,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折磨她、羞辱她,就像他剛剛在桌子底下對她做的一樣。
坐在長長的石階上,她可以聽到皇宮內不斷傳來的音樂聲,舞會開始了,並沒有因為她的缺席有所改變,一曲接著一曲的阿拉伯宮廷音樂回蕩在整座宮廷,她可以想像裡頭的人在狂歡舞蹈,每個人都是一臉的笑。
她的腳好癢,足尖也忍不住想要舞動,想著,她已起身,率性的踢掉另一隻鞋,拉起長長的裙子,踮起足尖跳起舞來……
左轉轉、右轉轉,她微閉雙眸,讓風溫柔的吹在臉上,這感覺就好像身子飄到了天上,懸浮在白雲窮蒼里般的美妙。
美呵,這是他看過最美、最撩人心魂的舞姿,她的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還有她的輕嘆、滿足、輕靈的跳躍、扭動,都讓他的感官有了另一番的體驗,像是在挑逗……
范晰靜靜的站在石階前看,著眼前這幅絕美的景象,他有一股衝動想要上前擁住卡蒂雅,與她一塊共舞,但是他並沒有這麼做,因為此刻的她美得讓他捨不得破壞,捨不得用自己一身的世俗去沾染。
對他而言,她是十分特別的女人,前一刻還氣得快要哭出來了,下一秒,她竟然可以怡然自得的一個人在風中跳舞,而且,她笑得那麼好、那麼恬靜,就彷彿這世上沒有可以令她煩惱的人或事,永遠的樂觀、進取、生氣盎然。
他喜歡看她笑,但他也必須承認,他更喜歡看她被情慾捉弄得完全不能自己的模樣,那種我見猶憐、生澀害羞、純然接納、熱情回應的一連串過程,可以激發男人最原始的渴望與慾念,將兩人的合而為一推到顛峰與極致……
他從來不否認想要她,光想,下腹部就會有一陣的疼痛與緊縮。
他也不想否認想要完全佔有她,她要他的第一個男人是他,一輩子的男人是他,生生世世的男人都是他。
她的美好只能由他一人享用,所以,他只能娶她,把她留在身邊。
愛不愛呢?他對這其實懵懂得很,他擁有過不少女人,但每個女人都只是過客,他從不特別眷戀過誰,也沒想過要把誰留在身邊,所以,以此推論,卡蒂雅對他而言應該是不同的。
但,愛不愛呢?
想多了,他竟覺得頭有點疼。
閉上眸子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范晰再次張眸時卡蒂雅人已站在他面前,古里古怪的看著他。
「你站在這裡偷看我多久了?」跳舞被看其實沒什麼,但是對象如果是他,她會覺得自己剛剛好像沒穿衣服在他面前跳舞般的不自在。
「不久。」他目光含笑的望著她,也許是今夜的風太溫柔,讓他說話也跟著溫柔起來。
「你究竟想要玩到什麼時候?」
「玩到我不想玩的時候。」
「你明知道我們兩個身分不同,牽一髮而動全身……」
「所以你就更應該嫁給我,從此天下太平。」
「你並不是為了天下太平而娶我,不是嗎?而且,要天下太平可以有很多方式。」
「沒錯,但是我們已起了一個頭,既然遊戲已經開始,而我也還不想結束,那就只能繼續下去。」他深情款款的朝她走來,長手一伸,溫柔的將怔愣的她擁進懷裡,「相信我,一切都會很美好的。」
「我很難相信……」她喃喃自語著,雙手抵在他的胸膛,極力的抗拒自己一再被他的溫柔眼神迷惑。
但,很難……
來不及思考,她柔軟的唇已被覆上,抗議無效也無聲。
「看來他是心甘情願的。」於懷理回到飯店,俐落的脫下一身黑衣,走到小冰箱前,打開它,拿了一瓶酒給灌入喉,瞬間,熱辣的液體貫穿到四肢百骸,驅除阿拉伯夜晚的冰冷寒意。
他在沙特宮廷外頭待了太久,久到他的體溫已經不能自動調節回正常,差點沒凍死在皇宮外的石階上。
「是啊,卻差點把我給害死。」和於懷理一樣一身黑衣的喬恩斯並沒有急著脫衣服,反而先替自己泡了一杯熱呼呼的隨身包咖啡,坐在桌子面前拚命哈著氣。
聞這咖啡香,就覺得幸福得不得了,要知道,剛剛他還待在宮廷外頭被冷風吹得九死一生,轉眼間,他竟可以活著坐在這裡喝咖啡,豈能不感到幸福?
幸福呵,幸福得不得了,知道範晰那傢伙沒有被不人道的對待,沒有被迫害到斷手斷腳的娶公主,他們也不用再操心,等著喝他們喜酒就好。
本來嘛,他們幾個是死黨,就算總統巴不得范晰可以娶阿拉伯公主好弭平一切混亂,如果范晰不願意,他們也不可能坐視不管,所以他和於懷理偷偷摸摸來到了阿拉伯,打定王意,就算要冒生命危險,有必要時他們還是會直接把范晰救走。
幸好,不必真走到那田地。
「等一下打個電話給亞瑟安,告訴他范晰根本就是樂不思蜀。」於懷理有些嘀咕的說了一句。
范晰這傢伙害他丟下老婆大老遠跑到這個鬼地方來的!結果還真不值,回頭定要范晰親自到海寧面前謝罪。
「好啊。」喬恩斯笑著點點頭,還是哈著咖啡杯上冒著的煙,卻沒喝上一口。
「幹什麼?不喝,等一下就冷了。」
「煙還冒著呢,看著就覺得溫暖。」
「喝下去不更暖?」
「那不同,喝下去就看不到它冒白煙啦,少了一點溫暖的意境。」
「你想看冒煙?」於懷理輕扯著唇,服了他的歪理,「那乾脆點一把火把這裡燒了,保證那白煙又濃又多又溫暖,熱死你。」
「哈,不好笑。」喬恩斯說著,把咖啡湊近唇邊喝了一口,「哇,好好喝喔!真的好好喝。」
於懷理笑了笑,對他稚氣的模樣沒轍。他才比喬恩斯大上幾歲,他歷盡滄桑,喬恩斯看起來卻像是個好玩而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只是,他也明白,看似小頑童的喬恩靳,其實心思比他們任何一個都細密,腦袋瓜子也比他們任何一個動得快、動得精。
只是,好玩又懶,所以總是給人不能扛起重任的壞印象。
他是故意的吧?這樣,他可以更懶,少做很多事,少負很多責任,剛好正中他下懷。
想來想去還是喬恩斯這傢伙聰明,不像他,逃家逃了幾年,最後還是得一肩扛起整個企業。
不過,海寧既然那麼愛錢,他也只好努力賺錢。
她說:愛情和麵包都可以要,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而他,可以滿足她。
只要她想要的,他都會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