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哭什麼?

連她自己都不明白,是因為他的溫柔?還是因為這麼多年來始終沒遇見過一雙對她無欲無求的眼睛,所以特別感動與辛酸?

天知道她何時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來著,她的命運根本容不得她當個多愁善感的女人。

就算,他剛剛真的帶給她一種幸福的感覺那又如何?他不是她的對象,雖然他很帥很迷人,對她溫柔、君子又能給她莫名的安全感,但他不是個有錢人,又是個有未婚妻的人,他無法給她她要的人生。

所以,算了吧,她該把這種感覺丟得遠遠地……

可是,為什麼連這樣被他抱著她都覺得好想哭呢?

淚,莫名的越流越多,竟然無法收拾了,硬是把他的上衣給哭出一片濕意。

於懷理嘆口氣,再次抬起她的小臉,那淚眼汪汪、楚楚可憐的模樣再一次烙進他眼底,可能一輩子也忘不掉了。

「喂,我只是要讓你替我看看有沒有流口水,犯不著哭得這麼傷心吧?」

他輕拍她的小臉,笑著。

聞言,樓海寧忙不迭背過身去,兩手在臉上一陣亂抹,抹去淚,也順便抹去剛剛那股異樣的感覺。

「我的眼睛進了好多好多沙子……」

不知道這種好笑的借口他接不接受?

管他呢!

總之有借口就好,總不能被人家當成神經病,莫名其妙的哭吧?

他驀地捧起她的臉,專註的瞧了瞧,也配合的點點頭,「是啊,好多喔,而且這些沙子的顆粒還挺大的,一定很痛吧?難怪你哭得這麼傷心,要不要我幫你吹吹,嗯?」

「不用了。」

她拉下他的手,筆直的往前走。

這樣的爛戲碼他也跟著玩?!真不知她該笑還是該哭?

只是……他沒跟來嗎?為什麼她沒有聽到腳步聲。

想著,樓海寧回眸,見他一個高大的男人還杵在原來的位置,一臉無辜可憐狀,像只被主人丟棄的小貓,只差沒眼淚在臉上。

「喂,你走不走?」

聽到她的「邀請」,於懷理大踏步的幾下便來到她面前,「你還要我啊?我還以為——」

「找個你想去的地方吃飯吧,先說好,我很窮,吃不起那些名貴的餐廳,你若想趁機坑我是不可能的。」沒聽他說什麼,她自顧自地往前走。

她的模樣就像是在逃避什麼洪水猛獸似的,他像嗎?他以為全天下的女人一看見他就恨不得黏在他身上呢。

「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三兩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他突然有股想要寵她的衝動。

「什麼……我跟你說了我很窮,吃不起——」

「這一頓我請客。」

「你請?你拿什麼請——」

「總之跟我走就對了,我突然好想念龍蝦的味道,就不知道布拉格的廚師煮不煮得出我要的那種味道?」

他是腦筋秀逗了嗎?一個身上沒半毛錢的人竟然還敢開口說要請她吃好吃的?他該不會是想「浪漫」的拿幅畫把他想吃的龍蝦大餐畫在紙上請她吃吧?抑或是帶她去吃霸王餐,然後拉著她從餐廳的後門跑掉,一路給人拿刀追著跑?

越想,她的頭皮越麻,偏偏她甩不開他的手,也追不上他的腳步和他平行吵架,只好暫時先讓他拖著走……

【第四章】

男人坐在鋼琴前面,指尖滑過琴鍵,帶來了激情也帶來了溫柔,一曲接著一曲滲入人心的美妙音符,有如行雲流水,寫意自在卻又同時帶著專註的情感,讓談話中的客人聽了不由自主地中斷了談話,讓進食的客人聽得忘情的放下了刀叉,每個人都屏氣凝神聽著他的彈奏,沐浴在華美卻又自在的音樂世界里。

樓海寧靜靜的在台下看著於懷理,他之前說的話是真的,他真的會彈琴,而且彈得一手絕美的好琴,彈著鋼琴的他,優雅迷人而尊貴,彷彿這個世界是為他而造,這個天地是唯他獨尊,修長的指尖在琴鍵上滑動,她這才發現他的雙手竟是這般的美。

他有一雙細緻好看的手,一雙屬於貴族公子的手,其實不只這些,他身上的氣息、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了自信與貴氣。

為什麼她之前都沒有發現呢?他坐在台上那架名貴的鋼琴前,感覺起來,他跟她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一首彈過一首,於懷理翩翩的風采,迷人親切的笑容,震撼人心的音樂,讓餐廳里所有的客人都忍不住將目光投到他身上,再也捨不得移開,直到半個鐘頭過去,他像是謝幕似的展開雙臂向眾人一笑下了台,落坐在樓海寧的身邊。

桌前,燭光搖曳,窗外的街景籠罩在充滿朦朧霧氣的雨幕中,浪漫的像是情人間的約會。

「老闆跟我說了,半小時的鋼琴演奏換我們倆的一頓大餐。」他像個孩子似的趴在桌上抬眼看她,「我說過我請客的,沒蓋你吧!」

樓海寧沒有他想像中的開心,反而靜得幾乎有些嚴肅的望住他,這個有時俊美的像天神,有時又純真的像孩子的男人,讓她有些迷惑了。

「你究竟是誰?」不知怎地,他彈琴時優雅貴氣的模樣竟讓她的心情有些低落。

「你對我總算有點興趣了。」於懷理不答反笑,得意得像剛得到糖的孩子,你不會是被我彈琴的模樣給迷住了吧?學這種東西最容易哄女人,當我彈琴的時候,她們總會用崇拜的眼光看著我。「

「不要跟我打馬虎眼,於懷理。」她動氣了。

他看她一眼,輕輕扯子扯嘴角,「我是誰重要嗎?」

「廢話,我總要知道我接濟的人是什麼來歷,再來決定我要跟對方要什麼報酬,否則,你真想給我白吃白住嗎?」

他點點頭,低頭喝了口水,「有道理。」

「你說是不說?」

「好吧,我說,我是個家道中落的公子哥兒,老爸做生意失敗宣告破產,然後我就流落在外多年自求多福了……」

他說他靠著在各個民歌餐廳唱歌打工過日子,端過盤子、洗過碗,也許長得帥拉格自由行犒賞自己,卻遇到一幫賊,搶了他身上所有的東西不說,還因為他看見他們的臉所以想要殺了他。

樓海寧聽著他的話,自始至終總是凝著眉,桌上的燭火燃盡,服務生上來替他們換了一盞,還奉老闆之命送來了一盤水果及點心,當做是對於懷理剛剛那場即興演奏的謝禮。

「我們老闆要我請問你,是否願意到我們的餐廳駐唱表演?時薪五十美金。」服務生放下餐盤時,站在桌旁十分恭敬有禮的問道。

「五十美金?」摺合台幣約有一千七百五十元,這未免太好賺了吧!不賣身、不賣笑、不必交際應酬、逢迎拍馬,只要彈一個小時的琴,時薪就將近兩千元?她以前在餐廳打工,一個小時最多也才八十元而已。

他笑著搖了搖頭,伸手輕輕打了一下樓海寧的頭,「你的下巴快要掉下來了,收回去。」

「先別管我的下巴,你快答應人家啊。」機會稍縱即逝,不快點答應,人家反海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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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點愛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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