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少爺,我可以跟你談談嗎?」黃媽走入書房詢問著。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嚴少樊立刻站起來,微笑著道:「坐吧,乾媽,我不是說過私下不要喊我少爺嗎?」
「在這棟房子里我是管家,就一定要喊你少爺。」黃媽固執地道,緊繃的臉色看得出她很生氣。
她開門見山地問道:「少爺,我不明白你為何從美國娶了一個女人回來?事前完全沒有聽說你在美國有固定女朋友啊,而且,我一直以為你會迎娶雅築。你這麼做,雅築怎麼辦?你明明知道她一直死心塌地地喜歡你,她現在在房裡哭得好傷心呢!」
嚴少樊從容不迫地回答:「乾媽,關於雅築的事,我想你是誤會了。我早就跟她說得很清楚,我和她之間只有兄妹之情,沒有其他的。而且,我一直很鼓勵她跟其他男人多多來往,如果她要結婚,我絕對會把她當親妹妹般地風光為她辦嫁妝。」
「可是雅築那丫頭就是喜歡你呀!」黃媽不滿地道,「你們這兩個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很清楚雅築的心思,她從小就喜歡你,眼裡根本容不下其他的男人!所以她才會到你的公司擔任秘書,為的只是想要就近照顧你,怕你累壞身子。」
她嘆了口氣又道:「少樊,你一直是個很懂事的孩子,這麼多年來也沒有讓乾媽操心過。但這一次,我真的覺得你對雅築太過分了,你這樣等於辜負了她對你的多年心意。」
如果是別人對他說這種話,嚴少樊懶礙跟她噦嗦,早把她轟出去了!但他對乾媽一直很尊重,就像是侍奉親生母親一般。
他仍耐心地解釋著:「乾媽,雅築的事我會親自去開導她,但我已經結婚了,這是事實!虞思蘋才是我的妻子,雅築必須接受這一點。」
黃媽不滿地撇撇嘴:「那位虞小姐到底是哪裡好?居然讓你去一趟美國就閃電結婚?是啦,她是長得很漂亮,但雅築也不差啊!從小到大她都是出名的美人。少樊,娶妻要娶賢!雅築不但美麗又溫柔懂事,你不覺得這麼貿然地決定一生,太不理智了嗎?」
「跟虞思蘋結婚並不衝動,事實上,它正是我人生計劃中早就決定好的一部分。」嚴少樊若有所思地微笑。他知道自己如果不給乾媽一個交代,她是很難釋懷的。所以,他簡單地提起當年的往事……
「原來是這樣……」黃媽聽完后一臉恍然大悟,「可是少樊,我覺得你的做法太奇怪了,如果只是想報復她,那你更不應該把她娶回家,你大可看著她家的公司垮掉后,任她自生自滅去。」
「不!」他斷然否定,嘴角冷酷地揚起,「就因為我恨她,所以我要親自折磨她,把她娶回來當生孩子的工具,讓她一輩子都困在不幸的婚姻里!這才是對她最好的報復!」
就算虞家事業真的垮了,但以虞思蘋的美貌和吸引力,多的是想娶她的男人!一想到她有可能成為另一個男人的妻子,嚴少樊突然覺得胸口躁悶,非常地不舒服!
但他告訴自己他只是不願看她得到幸福……
黃媽又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吧?少樊,人畢竟是感情的動物,夫妻更是要朝夕相處的,你很可能弄假成真、愛上虞小姐,到時候……」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雅築的關係,她不否認自己也會疼愛虞思蘋,畢竟她的確氣質優雅,很討人喜歡。
嚴少樊自負地冷笑:「乾媽,你不相信我的自制力嗎?我娶她回來只是想把她一輩子軟禁在這裡,讓她遠離親朋好友,孤獨地當個生孩子的工具。除此之外,沒有別的!」
黃媽憂慮地看著他。她幾乎等於是嚴少樊的母親,一種身為母親的直覺,讓她知道事情並沒有這麼單純!
一個人會對另一個人所做過的事念念不忘,甚至長達二十年!這中間絕不可能只有恨,恨不會支撐這麼久,惟一的可能只有……
是那樣嗎?難道少爺真的對虞思蘋……她搖搖頭,不知自己該不該提醒少爺看清自己的心意。
但她很明白嚴少樊的固執,此刻的他什麼都聽不進去。
「好吧,既然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那我也不便多說了。」黃媽站起來。
「我該去廚房看看,吩咐他們多熬點好湯給你補補元氣。」
「乾媽,關於剛才的事,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嚴少樊叮囑。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多加這一句,照理說,讓所有的僕人都更仇視虞思蘋,讓她更孤立無援是他樂意看到的啊……
「我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我不會多說的,仍會把她當成少奶奶伺候。」黃媽點點頭。
在黃媽推開門的同時,一道人影也悄悄地隱到廊柱後面……
程雅築躲到柱子后,看著黃媽進入廚房,又耐心地等了三分鐘,才若無其事地敲門。
「少樊哥,我是雅築,我可以進去嗎?」
「請進。」
嚴少樊由公文中抬起頭來看著她:「你來了,對了,我在西雅圖買了份禮物要送給你。」
他由公事包中取出一份包裝精美的禮物:「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謝謝。」程雅築接過卻不拆開,僅是幽幽地瞅著他,「沒有想到你還會想到我,我好高興……我以為在你的心底除了虞小姐之外,再也沒有我容身之處,這個家我也待不下去了……」
難怪他去西雅圖之前一直拒絕帶她這個秘書同行,原來是要娶別的女人,太可惡了!
嚴少樊淡淡地微笑著:「雅築,不要胡思亂想,我不是說過我永遠會把你當作自己的親妹妹嗎?雖然我已經結婚了,但這層關係還是沒有改變,你依舊是我最親密的家人,我會一直照顧你,直到你擁有幸福歸宿為止,嚴家也永遠是你的娘家。」
去你的家人!去你的妹妹!我不要這些,我要的是你的愛,我只想當你的妻子啊……程雅築氣得想大吼,但她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她一直是個深沉的女人,也很明白對付嚴少樊絕對不能硬碰硬。
既然情勢已演變為如此了,她只得先接受,但,她絕不認輸!
她會暗自把握機會,把那個該死的女人趕出去!只有她才可以坐上嚴太太的寶座!
她不會大吵,也不會大鬧,扮柔弱向來是她的拿手好戲。所以,方才在客廳里她才能忍住想衝過去打虞思蘋一巴掌的衝動,而只是回房掉淚。
她這種荏弱的表現,順利引起黃媽和其他傭人的同情及打抱不平,每個人都認為是虞思蘋橫刀奪愛、硬搶走雅築的幸福。
而且,自己方才躲在書房外所聽到的秘密讓她非常得意!
哈!原來少樊哥娶那個女人回來只是要報復、要折磨她!這樣一來,情勢對她更有利了。
「但你非常明白我沒有辦法當你的妹妹……」她的語調好哀愁,眼眶中已蓄滿淚水,「少樊哥,這麼多年來,難道你都不知道我的心意?你不明白我有多喜歡你嗎?你怎能這樣狠心地拋棄我,你知不知道這麼做等於是把我的心狠狠地撕成碎片?」
「雅築……」嚴少樊皺起劍眉。
她的眼角餘光突然瞥到一個正步向書房的人影,心生一動,她突然抱住嚴少樊!
「雅築,你別這樣。」他想推開她,要她理智點。
「不,求求你別動,我只想抱抱你!」她哭著道,「少樊哥,我會祝福你跟嫂子,但求求你讓我抱你,只要這一次就好!以後我會努力地調整自己的心態。」
她的語氣是那麼卑微而無助,雙肩頻頻顫抖著……嚴少樊想推開她的手僵在半空中,雅築就像是他的親妹妹,再加上乾媽已經去世了,他實在無法對她太狠心。
他想,也許該給她一點適應的時間,讓她慢慢認清事情已成定局了。
殊不知這一幕落在虞思蘋的眼底卻是另一回事!
她站在書房門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想被嚴少樊當成豢養的女人,她忍著旅途的疲勞主動下樓想到廚房幫忙,卻在經過書房時撞見這種情景……
太過分了!
雖然她知道嚴少樊對自己沒有任何感情,也不奢望在這樁婚姻中得到太多尊重。但,他竟然在帶她回家的第一天,就公然地在書房裡跟別的女人摟摟抱抱,甚至連門都懶得關上?!
這是什麼意思?公開示威嗎?說明她這個合法妻子的地位比一個情婦還不如?!
他寧願舍下主卧室溫暖的大床而來書房跟情婦偷情,也順便讓其他僕人看她這個女主人的笑話?!
思蘋臉色鐵青,她很想扭頭就走,但一瞬間她突然覺得很不甘心,為什麼她老是要處於挨打狀態?
既然嚴少樊硬要娶她,在法律上他們已經是夫妻了,那麼他就必須學會尊重她!
她深吸一口氣沖向前,用力地把半掩的門往牆上一拍,譏諷地道:「在書桌上不嫌太硬了嗎?我建議你們躺在地毯上。」
「啊?」程雅築故意裝作一臉驚恐地縮到牆角,「虞……虞小姐?!」
哼!這個女人的反應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原本以為虞思蘋會哭著逃回房間呢,沒想到她竟敢上前管這件事?!
「叫我太太,或是少奶奶。」思蘋冷漠地道,「別忘記我已經跟嚴少樊結婚了。」她不能一直處於劣勢,她要自力救濟!
嚴少樊臉上沒有任何錶情,故意冷眼旁觀這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
他沒有想到虞思蘋剛好會看到這一幕,不過……他倒很好奇她會如何處理這種事?
「請你……請你不要怪少樊,你要怪就怪我好了……」程雅築的眼淚說掉就掉,看著虞思蘋尊貴而冷傲的臉,她愈是覺得氣憤!憤怒之餘,她哭得更加傷心,故意挨到嚴少樊懷裡。
「真的是我的錯,我跟少樊已經是這麼多年的感情了,我們擁有許多太美好的回憶……他是我的全部!我沒有辦法離開他,離開他我會死的,請你原諒我!」
她火上加油地抱住嚴少樊,拚命在心底祈禱著——快打她啊!虞思蘋快動手啊,只要她被激怒而打她一巴掌,那她就贏定了!
虞思蘋冷冷地盯著程雅築,她不屑當個潑婦,但也絕不允許別人犯到自己頭上!
她瞪著程雅築掛在嚴少樊腰上的雙手,嚴厲地命令:「你快放開我丈夫,否則我會上法院告你破壞別人家庭!」
「不要、求求你不要……」程雅築哭得更加淚如雨下,可憐兮兮地哀求,「虞小……嚴太太,請你不要這麼做,如果你要對付就對付我一個人就好,我怎麼樣都無所謂,但請你不要傷害少樊,不要影響他的社會地位……」
嚴少樊推開程雅築:「你先出去吧,剩下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他眼底閃著複雜的光芒,似笑非笑地望著虞思蘋。
程雅築很不甘心這對夫妻居然都沒人看她一眼,故意以更嬌柔的語氣道:
「不,少樊,讓我留下來,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願意與你一起承擔!」她處心積慮地硬要把嚴少樊跟自己扯在一起。
嚴少樊的眸色轉為冷峻:「你先出去!」
「好……好吧。」眼看他的臉色已變,程雅築再不甘心也只得先退下。
但她不會放棄的!經過虞思蘋身邊時,她無言地宣戰著——我絕不會讓你好過!
書房內只剩下兩個人了,虞思蘋冰冷地望著嚴少樊:「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怎麼了?你很不高興嗎?」嚴少樊狀甚悠閑地走到酒櫃前選了一瓶好酒,瀟洒地微笑,「要不要來一杯?」
他從容的模樣像是完全沒有發生任何事!
「該死的你!」此刻已沒有外人在場,思蘋顧不了什麼風度不風度,一股腦兒地把火氣爆發出來,「嚴少樊,你太過分了!你根本是只發情的野狗,竟然在帶我回家的第一天,就找情婦來給我難堪?」
「雅築不是我的情婦。」面對她的激動,嚴少樊還是優雅地輕晃酒杯聞著酒香,「她只是我的秘書,因為她母親是我母親生前的好友,所以她也住在這裡。」
「秘書會跟你摟摟抱抱?還差點就把書房當賓館使用?!」思蘋怒吼著,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模樣多像是吃醋的小妻子。
「嚴少樊,你說謊也得打個草稿,還是——你根本懶得對我找借口說謊,擺明就是要給我難堪!」
「我已經說過了,雅築跟我沒有任何不正常的關係,信不信由你。」盯著她充滿怒焰的小臉,嚴少樊不禁訝異起自己的行為。他究竟在做什麼?他何必耐心地對她解釋這些?她只不過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她越難堪他應該越高興啊!
為了驅走心中奇怪的情愫,他故意冷酷地道:「更何況,就算我真的有情婦也不容你過問。虞思蘋,別忘了我是為了什麼而娶你的,你沒有資格管我的事!」
「對!我沒有資格!我不能管、不要管、不該管!」思蘋快氣瘋了,拚命控制眼眶中的液體,「嚴少樊,你根本不該把我娶回來!你無賴、你混賬、你去死!」
不肯在他面前掉眼淚,她倔強地扭頭衝出去。
傭人來了幾次請她下樓吃飯,但思蘋都以不餓為由拒絕了。
還吃什麼飯?她氣都氣飽了!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越想越生氣,她到底是倒了什麼霉?竟由一個對未來滿懷憧憬的嬌嬌女,瞬間淪落為冷宮棄婦……
老天爺,這個轉折也未免太大了吧?!
一切都只因她在幼兒園時罵了他一句「私生子」!
天啊!思蘋煩躁地在房裡走來走去。如果她早知道他是這麼惡劣又愛記仇的人,當年她寧可得了重感冒不能開口,也絕不會去激怒這個惡棍!
但現在悔恨已經太遲了,她瞪著手上的結婚戒指無奈地嘆氣……木已成舟,她已經嫁給了嚴少樊,而且還被他帶到異鄉,身邊連半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她望著牆上的鐘,已經晚上十二點了,嚴少樊一直沒有進主卧室,這可正合她的意!
思蘋立刻把握時間進浴室匆匆洗個澡,她打算在他回來之前裝睡,這樣她就可以逃避晚上的「義務」了。
沒想到,就在她吹頭髮的時刻,嚴少樊突然推門進來了。
糟糕!思蘋暗罵自己動作為何不再快一點。要是她早吹好頭髮跳到床上去裝睡,那今晚就可以逃過一劫了。
嚴少樊一身輕便的服裝,以嘲弄的眼光看著她:「傭人說你一直沒有下樓吃飯?」
思蘋關掉吹風機,看也不看他一眼:「我沒胃口。」
他卻坐到她面前,嘴角揚起壞壞的笑容:「為什麼沒胃口?你是在吃醋嗎?」
「吃醋?」思蘋像是椅子上有針般驚跳起來:「你胡說什麼?我為什麼要吃醋?」
她否認得又快又急,但粉頰卻不爭氣地燙紅了。
他的笑容更加擴大,雙眸閃著男性的自負:「你吃醋下午在書房所看到的一切,你討厭我泡別的女人!」
虞思蘋很想犀利地反擊,但在他彷彿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她覺得自己竟像個透明人……
不行,她不能這麼沒出息!
她故意道:「嚴少樊,你除了自大又無禮之外,還患有嚴重的精神妄想症!我希望你不要諱疾忌醫,最好明天一早就去掛精神科。另外,我可以坦白地告訴你,我不但不吃醋,反而衷心希望你多養幾個情婦。如果有必要,我也可以把床讓給你們,自己去睡客房。」
嚴少樊朗聲大笑,星眸更加熠熠生輝:「想不到我的小妻子竟然這麼大方,你真願意讓我碰別的女人嗎?」
他更挨近她,兩人擠在一張沙發上,灼熱的男性氣息也包圍了她……
「你……你愛去找誰就找誰啊,我才不在乎!啊!你做什麼——」
她尖叫著,因為嚴少樊竟打橫抱起她,將她直接抱到水床上。
「我們是夫妻,一起躺在床上你認為還能做什麼?」
他邪笑著拉扯她的衣領,雖然她故意穿了一件很保守的睡衣,但純真的模樣還是立刻輕易地挑起他的慾望。
「你……」面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思蘋慌亂地差點咬到自己舌頭。當她發現他火熱的視線正盯牢她的酥胸時,不禁羞得低喊:「你不要看我那裡!」
嚴少樊狂笑:「小東西,你真的很有趣!我是你的丈夫卻不能看你的身體?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看了……」
他故意一頓,然後以更惡劣的語氣道:「我直接用摸的!」
邊說著,他用力拉扯她的睡衣,鈕扣進落一地,而思蘋也春光大泄!
「啊……」思蘋羞得火速地低下頭,雙手拚命遮在胸前,氣得找不出話來罵他!
完蛋了!難道她今晚真的逃不過這一劫?
「別遮。」他蠻橫地將她的雙手拉開壓在一邊,「你有副很美的身體!」
他的嗓音因慾望而嘶啞,火熱的目光幾乎要在她胸前烙出烙印。她並不是豐滿型的女人,但確有一身傲人的細緻肌膚,像珍珠般潔凈、透明!
嬌嫩得像是搪瓷娃娃,輕易地挑起男人的征服欲和保護欲!
「不要……」雙手被壓住了,思蘋還是奮力掙扎,情急之下她找到一個借口,「你還沒洗澡!」
她知道既然不可能一直逃避為人妻的義務,只有儘力拖延時間。
「別擔心,我剛才去俱樂部健身,已經在那裡洗過了,身上不會有別的女人的味道。」
「狐騷味是怎麼洗也洗不掉的!」話一出口她才發現自己的語氣有多酸,該死!她怎麼會這樣?
嚴少樊邪笑:「那就讓你來幫我洗!」
他的大手輕輕撫過她鎖骨到酥胸之間的優美線條,她的肌膚如上等絲綢教人迷戀,強烈的慾望像漣漪般在他體內迅速擴散……
「嗯……」思蘋差點因他的愛撫而呻吟出聲,她原本以為他的碰觸會很噁心,但這種感覺好奇妙、好溫暖,像是飄在雲端之間……
不行!她命令自己要清醒一點!
「我不要……不要你用碰過別的女人的手碰我!」她壓抑著喘息。
嚴少樊笑得像是惡魔:「我沒碰別的女人,我把所有的精力都留給我的妻子,打算好好地餵飽你。」
她的臉紅得像是煮熟的蝦子。好過分,他居然講出這麼下流的話!
「我不餓,拿去喂別人吧!」她倔強地把臉轉到一邊,不願讓他看清自己的心慌和無措。
「餓不餓試了就知道,我保證你會感到超乎想象的饑渴……」他更加曖昧地低語,攻勢也轉為凌厲……
處子的本能使她退縮而發抖!雖然她也交過男朋友,但了不起只是親親臉頰而已,像這麼親密的接觸,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你在發抖?」嚴少樊極力忍住想要她的慾望,停下動作看著她,「你很害怕嗎?還是——你根本就厭惡跟我上床?厭惡讓我這個私生子碰你?」
他認定了在美國長大、又交過許多男朋友的她根本不可能還是處女,她的性經驗一定很豐富。但此刻的她抖成這樣,除了厭惡之外,他想不出其他理由。
「我、我……」思蘋想解釋自己還是處女,但雙唇卻抖得說不出話來。
「算了!」
她的反應深深刺傷了他,他冷酷地推開她起身下床,隨便地披上睡袍,目光如刃地道:「虞思蘋,你最好認清一點——你不再是被眾人捧枉手心的千金大小姐,你是我花錢買回來的老婆!只要我想要,你就得隨時滿足我!」
「……」思蘋原本想解釋的話全梗在喉間,太過分了!他一定要把話講得這麼難聽嗎?好像她只是他花錢買的妓女……
她的沉默卻更加誤導他的認知,使他更無情地傷害她:「你放心,至少今晚你是安全的,像你這種女人只會讓男人倒足胃口,我不屑要你!」
砰——冷冽地撂下話后,他用力關上房門走了出去。
巨大的關門聲像是敲擊在她的心房上般。她好想告訴他,她並沒有看不起他,也很後悔幼年的失言!
但他……他給過她好好解釋的機會嗎?
一想到他那既憎惡又鄙夷的目光,思蘋縮在床頭邊,委屈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滾滾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