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唐焰刀和百里冰相偕定到廣場上,家丁們在場邊排成一列,手中背捧著一個托盤,每個托盤中都放著各種不同的暗器,有金針、飛刀、鐵蒺藜……種類幾近百種。
「來者是客,規炬由你定。我們比什麼?怎麼比?」唐焰刀直視百里冰,等待她開口。
略一思索,她道:「三戰兩勝,第一場比準頭,第二場比速度,第三場比千羽釵,看誰打造的千羽釵厲害。」
「就這麼辦,不過我還有一點意見。」
「什麼意見?」
「這三場比試中,只要我輸了任何一場,就算是你贏。」
「為什麼?難道你瞧不起我?」她氣得雙眉倒豎,憤憤地瞪著他。
「我不是瞧不起你,而是因為我年紀比你大、江湖經驗比你豐富,這裡又是我的地盤,怎麼看都是我佔便宜,如果這樣我還輸你任何一場的話,那我的本事也確實得再加強了。」他微笑著解釋。
「哼,隨便你。」她臉色雖然緩和了下來,可是語氣中還是夾雜了一些不悅:
「第一場比準頭,我們用什麼比?我瞧你似乎滿擅長飛刀的,正好我也是,不如就比飛刀吧?」
他說話的同時,也不見他抬手動肘,手上卻憑空多出了一把亮晃晃的飛刀。
百里冰一直盯著他看,竟沒看見他手中的飛刀從何而來,不由得心頭一驚。
第一場比試暫且別提,第二場比的是速度,以他剛剛的速度來看,即便她出盡全力也很難贏過他,但是不論如何,她總得放手一搏!
拋開多餘的思緒,她平靜地回答:「好,我們就此飛刀。」
當下兩人便商議該怎麼分勝負,最後決定將一千枚銅錢撒上空中,看誰的飛刀可以一次射下最多完整的銅錢。
不一會兒,家丁們準備好一千枚銅錢,第一場比試便要開始了。
四名家丁拿著兩個裝滿銅錢的籮筐站在廣場中央,待唐焰刀和百里冰各自站定以後,便合力將籮筐中的銅錢拋上天空,然後匆匆退下。
只見兩道銀光激射而出,跟著是陣陣銅錢落地的聲響,好半晌后才靜了下來。
等到銅錢都落地后,唐焰刀和百里冰同時上前查看各自的情況。
唐焰刀的飛刀射中了二十一枚銅錢,每一枚都完整無缺,而百里冰的飛刀上只有十九枚銅錢,其中一枚因為略有偏差,缺了一個口子,算來只有十八枚。
事實擺在眼前,她輸了第一場。
她輕咬著唇,沉默地盯著手中的飛刀,過了片刻才道:「第一場是你贏了,第二場我們改比金針。」
第二場比的是速度,比試的方法是用金針在靶上排出「天下第一」這四個宇,一次只能射一隻金針,誰先排完,誰就是勝利者。但這場比的雖然是速度,準頭卻也少不了。
取走了所需的金針后,他們各自站在四個排成一列的靶子前,等待旁邊的家丁喊開始。
「開始!」
話聲剛落,捆如牛毛的金針飛射而出,連綿不斷,看得一旁的家丁們眼花撩亂,而靶上的豐也逐漸成形。
自忖速度可能不如唐焰刀,百里冰更是全神貫注地發射金針,但是當她將「第」字寫到一半時,耳邊便傳來了唐焰刀的聲音。
「百里姑娘,我寫好了,你可以停手了。」
她聽到了,但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緩下,直到完成「一」宇的最後一針。
縱使比試前就料到他的速度遠勝於她,但她依舊受到了打擊,因為她沒想到速度會差他那麼多。如果第一場是小輸,那麼這一場她簡直輸得難看!
她深深吸了口氣,澀然道:「你贏了。」
「我們繼續第三場吧。」
「不用了,說好三戰兩勝,你已經連贏兩場了。」她沮喪地低著頭,不復先前的神采飛揚。
唐焰刀看在眼裡,心中突然生起一種莫名的感覺,想開口安慰她,卻又下知該說些什麼,最後說出來的卻是:「我說過了,只要輸一場就算我輸,所以第三場還是要比。」
「好,比就比!」她勉力打起精神,大聲道:「第三場比的是打造千羽釵,這一回我一定不會輸的!」
不論如何,她一定要扳回一城!
既然要打造暗器,勢必得有工具,於是唐焰刀便帶她到了他平日鑽研暗器的地方——那裡本是他的禁地,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許進入。但當他帶她進去時,內心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這或許是因為他們同樣都著迷於暗器的魅力吧。
備妥工具,生好了爐火,他們便分頭打造了起來。
雖然名之為「釵」,也可做髮釵之用,但事實上千羽釵卻是極厲害的暗器,乃是由多片薄刀飛刀所構成,釵頭的裝飾是刀柄,釵子本身則是刀刃,平時數柄飛刀合而為一,便似一枝平凡無奇的髮釵,但臨敵之時只要觸動機恬,就變成了刀薄如紙的銳利飛刀。
千羽釵並不一定由幾柄飛刀合為一釵,端視打造干羽釵者的功力高低而定。功力越高,飛刀的數量便越多,刀刀也越薄,但刀刃雖薄,威力卻不稍減。
打造干羽釵是件繁瑣的工作,兩人不吃不喝,直忙到天黑還無法完成,不過這原本就不是一件可以馬上完成的暗器,所以他們也不心急,約好了明日再繼續。
唐焰刀躺在床上,努力思索該如何將干羽釵打造得更薄、更利,但他沒有想到好的點子,卻先想起百里冰站在熾熱的爐前努力的模樣。
工房裡的火爐對她而言太高了,用起來頗不方便,但是她並沒有因為使用工具不順手而有任何抱怨,只是默默和燒紅的鐵塊對抗。
她挽起衣袖,手裡拿著鐵鎚,汗流浹背地在火爐前敲敲打打,纖細的背影散發出一股不屈的剛強氣質。
當他偶然回頭查看她的情況時,這樣的景象便烙印在他心上。
然後,他又想起她連敗兩場后的沮喪模樣。
他感覺自己好像后羿,殘忍地射下了活力昂揚的太陽——真奇怪,他明明不是容易心軟的人,別說心軟了,連耐心他都不想給。
只能說她真的是例外,特別對他的胃口,讓他忍不住心軟:雖然比試前說了不會手下留情,但他現在很想收回那句話。
如果他可以射下太陽,不知道有沒有辦法再把太陽掛回天上……他還是比較喜歡她先前又嗆又辣又兇悍,自信滿滿不服輸的模樣。
「該怎麼讓她恢復精神?」唐焰刀枕著手臂,雙眼直盯著屋頂:
傷腦筋呀……
遇到她以後,他好像一直在傷腦筋,可是就算傷腦筋,他也沒什麼怨念;如果對象是別人,他早已經把這種問題拋到九重天外。
嘖,看來他比原先料想的更欣賞她。
也罷,反正她註定是他老婆,他越喜歡她,娶得就越甘願,也算是好事一樁。
明天呀明天,明天他二正要讓她恢復精神!
百里冰躺在床上,腦袋裡想的全是怎麼打造出最好的千羽釵。
經過白天的兩場比試,她已經肯定了唐焰刀的實力,不管是準頭還是速度,她都比不上他,可是關於打造暗器,她相信自己還是有機會贏的!
在最初的挫敗后,她確實受到了打擊,但是回來后仔細一想,準頭和速度是練出來的,他的年紀比她大得多,經驗也比她豐富,不管她天份再高,時間上他就是佔了優勢。
她向來就不輕易服輸,失敗只會更激起她的鬥志;即使一時沮喪,她也會儘快打起精神,再次勇敢面對挑戰。
就算現在是他贏,只要她一直努力,總有勝過他的時候。
天下第一暗器天才的名銜就暫時寄放在他身上,再過個幾年,她一定會拿到手的!
雖然她「暫時」承認不如他,可是第三場比試她絕不能再輸,因為輸的話,她就得當一年的奴才。
「不論如何,我一定要贏!」
「平手。」淡然的語音出自唐焰刀。
「平手!」懊惱的語音出自百里冰。
兩隻千羽釵都是八柄飛刀所構成,刀刀的厚薄長短如出一轍,既不減一分,也不多一分,彷彿出自同一人的手筆。
百里冰不甘心地皎著唇,雙眼直瞪著桌上的兩隻千羽釵。
氣、死、人!
就差一點點而已,只要她刀刃打薄一些,就可以再添一柄飛刀,把他給壓下去了,偏偏她就是做不出九柄合一的千羽釵!
不同於百里冰的心思,唐焰刀的眼光停駐在她身上,充滿讚賞的意味。
她遠比他所料想的更有天份也更有實力,即使是他自己,在她這個年紀也只打造得出八柄合一的千羽釵,而且還是在工具順手的情況下才做得到。
能做到六柄已經算是良匠了,八柄則是常人窮其一生也不見得能達到的極限,就算是他自己,現在也不過能做到十柄而已——兩柄的差眶看來微小,但要再多造出一柄,其中所需要花費的心力不是外行人所能了解的。
瞥眼間,見她握緊雙拳,眼中閃爍著不服輸的光芒,再無昨日的沮喪,他心中一喜,微笑問:「你現在一定在想,雖然我們平手,可是你年紀比我小得多,所以論天分,還是你比我高,對不對?」
被他說中了心中想法,百里冰也不遮掩,昂起了下巴,很乾脆地回答:「沒錯,我是那樣想。不過你放心,我向來言出必行,我們的約定我絕對會遵守。」
「其實我……」話還沒說完,唐焰刀便發現她左手腕上一片紅腫,皺眉問:「你剛剛燙到了?」
「沒什麼,早習慣了。」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不怎麼在乎地擺擺手。
手腕雖然有些灼熱的刺痛感,可是並不特別痛,範圍也不大,過兩天自然會痊癒。
雖然說打造暗器難免被爐火燙到,身上有灼傷、紅腫是難免的事,唐焰刀自己也從來不以為意,可是對她手腕上的灼傷,他卻怎麼看都不順眼。
「管你習不習慣,在我這裡,有傷就得治。」不悅地說完,他一把牽起她的手,也不管她願下願意,直接拉了她往外走。
沒料到他會突然拉它走,她腳下一個跟艙,險些跌倒,還好她也是個練家子,連跨幾步后便穩住了身子。
她掙扎著要抽回手,嘴裡不停地叨念:「喂,你要帶我去哪裡?這種小傷不用理它也會好,你不要妨礙我查看成果,我還沒確認那把釵用起來順不順手……」
「閉嘴!」他回頭瞪她一眼,腳步不停。
「你憑什麼叫我閉嘴?」她下眼氣地瞪回去。
哼,就算是大爺爺、二爺爺,也從沒這樣對她說話,他是什麼東西,居然敢命令她閉嘴!
側頭斜睨了她一眼,他淡淡地提醒:「就憑我們的約定。別忘了,你得當我一年的婢女,不得違抗主人的命令。」
一句話堵死了她的嘴,她摸摸鼻子,心不甘情不願地認了,但她還是要抗議。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必這麼用力拉我,手會痛耶!」她皺著眉,噘起了小嘴。
痛死了!被他這樣拉著,小傷也會變大傷。
「少羅唆,痛一下反正不會死人。」嘴上雖然這麼說,他還是放鬆了手上的力道。
「痛的又不是你……」她低聲嘟噥,偷偷地瞪著他的後腦勺。
其實她很想正大光明跟他對罵,狠狠地瞪他,可是誰叫她輸了比試,變成他的婢女,只好壓不平素強悍的性子,暫時忍一忍。
哼,虧她昨天還以為他人不錯,沒想到竟然是暴君一個,不但脾氣差,而且還虐待婢女!
「你又在羅唆什麼?別以為我聽不見。」
啐,耳朵挺靈的嘛!
她在他背後扮了個鬼臉,正要偷罵他幾句,卻發現他在一間寬闊的房間前停下了腳步,連忙也跟著停下,
只見他粗魯地推開門,然後突然拉著她進房間,害她差點被門檻絆了一跤。
「自己找位子坐。」
丟下這句話,他隨即放開她的手,自顱自地往裡頭走。
百里冰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選了張椅子坐下,東張西望地打量四周。
她所能見到的房間前半部分很空蕩,只有一張擺著茶壺茶杯的方桌,五張椅子,再來就是牆上掛著的幾張靶,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這是什麼房間呀?」
正疑惑,後頭卻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似乎是唐焰刀在找東西。
按捺不下心中的好奇,她起身想往裡頭走,恰巧遇到他走了出來,便又坐回了原位。
「把手放到桌上。」他拿著一隻小小的銀盒坐到她身邊,用命令的語氣說著。
主人有令,她這個小婢女就算想不從也不行,只好依言伸出手。
他打開銀盒,右手食指沾了一些乳白色的藥膏,然後將藥膏抹在她左腕紅腫的地方。
有了先前被他拉痛手的經驗,百里冰本以為唐焰刀火爆急躁、粗手粗腳的,讓他上藥九成九是傷上加傷,要不然也會疼個半死,孰料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全然不同於他皺著眉頭、凶氣霸道的模樣,他粗糙的手指慢慢地撫過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幫她上藥。他的力道十分輕柔,不但沒弄痛她,反而讓她覺得有些麻、有些癢,藥膏敷過的地方則是一片清涼,再也沒有原來的黥痛感?
望著他專註上藥的模樣,一種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在她心匠蔓延,害她突然很下自在,趕緊將目光從他臉上栘開,落在他的手上。
他的手很大,目測之下,可能有她手掌的兩倍大小,長長的手指看起來很有力量,粗大突出的指節顯示他慣於勞作,而先前他握住它手的時候,她發現他的手掌結滿了厚厚的繭,再加上現在手腕感到的粗糙,只怕連指尖都不例外,這些應該都是他勤於習練、打造暗器的結果。
對於這個發現,她有些安慰,至少他並不是沒有付出代價就得到天下第一的名號,他的盛名是努力的成果。
如果她比他更努力,總有一天可以取代他!
除此之外,看到那雙長滿繭的大手,她其實有點被撼動了,因為他很認真地為他的喜好付出心力,並不是像她之前對他的看法,只是個依靠唐門名聲的統褲子弟。
突然,她的腦海中浮現他在爐火前埋頭苦幹的模樣。
這兩天來,她雖然專註打造千羽釵,可是有時還是會查看一下敵情,對他站在火爐前的樣子並不陌生。可是在那個時候,她所想到的只有勝利,對他的背影沒有絲毫感覺,現在回想起來:心卻猛地漏眺了一拍。
「一定是幻覺……」她用力搖頭,喃喃自語。
「你又在念什麼?,」他瞄了她一眼,隨即低頭繼續抹葯。
「你管我!」甩開方才的異樣,她用不耐煩的語氣催促:「喂,你到底抹好了沒,我想要去試干羽釵了。」
「光是你想是不行的,要我准才可以。」他抬起頭,臉上掛著令她覺得十分礙眼的笑容,「別忘了,你是我的婢女,你要做什麼都必得我同意才行;而我叫你做什麼,你都不能違抗。」
「你好樣的!」她忿忿地瞪著他。
「你很像很不滿?」
「廢話!」
「嘖,你這樣子哪像個絕不違抗主人命令的婢女?I他挑高了眉毛,指節在桌上敲了兩下。
她撇撇嘴,傲然地昂起下巴,哼了—聲,「巨正我就是這個樣子,就算這一年都得當你的婢女,我也還是這個樣子—想要我低聲下氣,等下輩子吧!」
他聳聳肩,不以為意,反正他從來就不要她低聲下氣,現在這種小辣椒的樣子才合他胃口。
收好銀盒,擦掉指尖殘餘的藥膏,他直勾勾地盯著她,含笑問:「丫頭,你其實很不想當我的婢女吧?」
「廢話,誰會喜歡作奴才!可是誰叫我比輸了,只好認命。」雖然說認命,可是她的神情完全沒有認命的模樣,還是嗆得很。
「你想不想恢復自由身?只要你做得到我開出的條件,我隨時可以還你自由。」這聲問話看似輕描淡寫,實則他心中別有計畫。
「什麼條件?」她喜出望外地追問。
「我們按江湖規炬來做。既然你是來找我挑戰的,那我就准許你隨時隨地都可以用暗器偷襲我,只要偷襲成功,就不必再當我的婢女了。」
「如果不成功呢?」以他的能力,就算是偷襲也不見得一次就能得手,她可不是笨蛋,當然得先把後果問清楚。
「我說了,就按江湖規炬。」他咧嘴一笑,模樣瞧來爽快,心底卻暗暗盤算他的拐妻計畫。
「江湖規炬……是沒命的那種,還是剁手指的那種?」她說著,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她曾聽爺爺們說過,江湖中人決鬥往往至死方休,即使不然,打敗的人也得留下身體的某個部分,比如眼睛、手臂、手指什麼的,光想她就覺得血腥又噁心。
「照規炬是那樣沒錯,不過我怎麼可能對你這樣的小姑娘下毒手:」
「那你想怎樣?」
「很簡單,你失敗了就讓我親一下。」
他打定了主意要把她拐到手,雖然覺得弟弟所說的「佔便宜」辦法不夠光明磊落,但他後來想想,必要的時候玩點手段也無妨,娶得到小辣椒比較重要。
只不過他不喜歡玩陰的,還是光明正大地佔便宜比較符合他的作風。
「你、你、你……你說什麼!?」她瞪大眼睛,驚愕地張大了嘴。
看他輕鬆自得的模樣,百里冰幾乎要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你每失敗一次就讓我親一下。」唐焰刀好心地重複了一遍:
「不要臉!」
她一巴掌狠狠地甩向他的臉,卻被他握住手掌,又一巴掌甩過去,連另一隻手掌也被他給握住了,只能氣鼓鼓地瞪著他,用眼神凌遲他。
相較於她的氣憤,他卻從容不迫地微笑道:「丫頭,我又沒逼你要答應,這麼凶做什麼?更何況我只是訂出罰則,意思意思一下,難道當真會佔你便宜嗎?只不過有這個罰則在,你出手才會挑時機,不然你不管有沒有機會,想到就偷襲,一天偷襲個上百次,我豈不是要累死了。」
她的臉色緩和了下來,半信半疑地問:「你真的並不是要佔我便宜?」
「我像是那種人嗎?」他挑了挑眉,正色問:「之前你喝醉酒,我可有任何不軌的行為?」
她搖搖頭。
「反正條件我開出來了,答不答應隨你。如果你覺得自己沒本事偷襲成功,那就乖乖當滿一年的婢女。」
看準了百里冰倔強不服輸的脾氣,唐焰刀很小人地使用了激將法。
果然,她雙眉一挑,昂起下巴,信心滿滿地說道:「好,我接受你的條件,要不了多久,我一定會偷襲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