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倪央晨一打開鐵門,就看到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堪稱哭得最凄慘的女人,難怪他會覺得今天的濕氣特別重。
「哇……」紀莎藍一看到應門的人,委屈便一古腦兒地涌了土來,她不由公說地衝進他的懷裡,哭得傷心欲絕、幾欲斷腸。
「怎麼了?」他緊緊地擁著她,著實訝異他這個活潑、好動的學妹會哭得這麼傷心。
她不答話,只是縮在他的懷中專心地哭泣。
倪央晨摟著她走進客廳坐著,不再問話,任由她哭著。莎藍現在這麼傷心,根本答不出任何話,問也是自問。
「謝……謝。」接過他一張張遞至眼前的面紙,它的淚水仍是不斷地滑落,導致鼻頭、雙頰和眼睛皆因哭泣過度而紅得駭人。
「莎藍,別哭了,再哭一去我這兒就淹水了.」他又抽出面紙輕柔地幫她拭淚。「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央晨……嗚……」她幾度哽咽欲語,卻足怎麼也說不上話,只能含著眼淚,楚楚可憐地揪著他。
「別哭了,好嗎?」他輕輕地摟緊她,撫著她凌亂的秀髮……
她難過地貼近他的胸膛,斷斷續續地問道:「央晨,那……那年,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不要臉,纏著你不放?」
「我受寵若驚、愛你都來不及了,怎麼敢嫌你?」這麼說她是被男人傷了心啰?他了解地做微笑開了。
「騙人……」細數著他規律的心跳聲,她輕聲斥道,如果他真的愛她就不會……
倪央晨聽出她話里的埋怨,輕輕地抬起她的下巴,正視她,「我沒有,你明知道我對你的感情。」
面對他炯然、坦率的眼神,她反而汗顏了。「對不起!我很白痴對不對?」
「莎藍,」倪央晨輕嘆一聲,隨即伸出右手覆上她光滑帶淚的臉龐,笑道:「還是這句口頭禪啊?」
「你是說「白痴」嗎?」她知道央晨愛她、疼她不遜於任何人,她不該再為往事和他鬧瞥扭的。
「還有別句嗎?」他好驚訝地挑高了他那此女人更美、更細的眉頭,長而濃密的睫毛亦高高揚起,完美無瑕的五官深深地嵌在他臉上,組合成一張極英俊、極秀美的臉龐;他的一舉一動無不教人著迷,那天生的優雅更在不經意的舉手投足間展露無遺。
「你能不能不要長得造么好看?」紀莎藍痴迷地經嘆,她會變上他不就是被這張臉給害的嗎?這個世界上大概再也找不到不愛央晨的女人了。「不要對我這麼好?」她垂下限臉,痛苦地低語。
「莎藍……」倪央晨非但沒有避開她,反而安慰地摟緊她,「你明知道我辦不到,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媽,你是我最愛的女人了,你這麼可愛、亮麗,教我如何不愛你?」他調皮地眨著眼睛逗她。
「我知道。」她反手回摟著他,淚水還是有一滴沒一滴地流著。
「知道就別哭了。告訴我,是哪個人嫌你糾纏不清?」他輕聲笑道。
眼淚嘎然而止,她昂起頭訝異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你把心事都寫在臉上了,難道你不知道嗎?」他好笑地彈彈她的臉,然後輕輕地推開她,幫她湖茶。
「真……真的嗎?」她手忙腳亂地摸著臉,她的心事當真都浮在臉上了嗎?
倪央晨見她狼狽的慌張樣,不禁放聲大笑。
「你在笑什麼啦?」地做怒地搶過他手中的茶壺,恨恨地去了個白眼給他,自己倒茶
他止住了笑聲,卻止不住笑意,「莎藍,剛認識你的時候,我一直以為你是那種不需要人扶持、堅強勇敢、天天倡導女男平等的大女人,你在學校是那麼的活躍,誰知……」他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對啦!我外強中乾,只是個故作姿態的弱女子啦!」死笨蛋,敢當面揭穿她。
「紀莎藍絕對不可能是弱女子喲!」他隱著笑意,認真地端起她倒好的茶飲著。
「我是。」她幽怨地望著桌面,無限自憐地想起了今天的一切。
「你不是。你一向知道自己要什麼、想做什麼,你有你的生活目標,你熱愛你的生命,你迎接任何挑戰從不退卻,想到什麼就做。唉!這雖是你的優點卻也是你的缺點。」他就著杯緣打量她,不疾不徐地說著。
「怎麼說?」她無助地斜靠著他。
「你做事全然不計後果,個性太直,」倪央晨擔心地說出他早就想說的話。「直來直往的結果,通常是很容易傷害到自己的。」
「就像……」
「就像兩年前那件事。」他不願揭人瘡疤,可是他必須提醒她,「我想你今天的事,大概也和你這種衝動型的脾氣脫離不了關係吧?」
「你可以改行去算命了。」她驚奇地魄著他。
「不是我厲害,是你的個性太好捉摸了。」他溺愛她笑著。
「我發現我爸也沒你這麼了解我。」紀莎藍嘟著嘴,氣呼呼地想起她那雙一年到頭四處流浪的父母。
「你看,你的想法又統統寫在臉上了。」他糗著。
「央晨,你現在看得出我想幹什麼嗎?」她不服氣地擠眉弄眼,偏不讓他猜出來。
「你不想讓我猜到。」他一語道破。
「不是。」紀莎藍不依地呵他癢,她知道他最怕癢。
倪央晨既不閉也不躲地迎向她的攻擊,他故意和她鬧著、笑著,也知道藉由吵鬧可以洗
「不。」鬥志重回她心中,她不會向闕尚火低頭的,今天的事算她失足,可是她不要千
「好了。」他抓住她不安分的手,笑得腰酸背痛。「現在可以告訴我事情的經過了?」去哀傷的道理。古恨,她仍是快樂的紀莎藍、自倍滿滿的紀莎藍,既然兩年前那件事擊不倒她,那麼兩年後的今天,便沒有再被擊倒的理由。
「不想說就不要勉強了,」倪央晨像會讀心似她笑著,他抬起手輕輕地焚著它的臉,心疼地摸著她未乾的淚痕。「我也不希望你太好強。」
「討厭,我哪有?」她不悅地反駁,賴進他懷裹不肯起來。
倪央晨瞥了她一眼,無奈地搖搖頭,「起來吧!我帶你出去吃晚飯。」
「於啟呢?又出國幫哪位明星拍什麼寫真集了嗎?」提及另一位死黨,她的臉上忍不住漾著溫柔。
「嗯,他要是知道你哭得這麼傷心,一定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彎身撿起散落一地的素描。
「喂,不准你告訴他喔!」她也蹲在地上幫忙撿畫,一邊忙著威脅,「他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我就唯你是問。」哇!好多的於啟、各式各樣的於啟,他仍是那麼的帥氣、有朝氣、有活力。「央晨,你的畫畫功力越來越好了,不愧為畫家。這些可不可以給我一張?」她比著手上的畫。
「我敢說不嗎?」見她抽走他以阿波羅為雛形,為於啟畫的裸體畫,然後又羞紅了臉遮遮掩掩怕他有到,倪央晨見狀差點哈哈大笑。
「我可不是色女,我會選這張是因為你把於啟的個性和特質都勾勒出來了,而且這張盡也不是全裸,他的重要部位有葉子……」她紅著臉,滔滔不絕地解釋道。
「我知道,我了解。」深怕她不滿意似的,他拚命地點頭表示贊同,「裸體有理,藝術無罪嘛!」
「白痴!」看也知道他在勉強附和,不過話又說回來,干啟這副戴著月桂冠、駕馭馬車的模樣實作太好笑了,,哪天萬一她心情又欠佳時,正好可以拿出來消遣。
紀沙藍看苦素描越笑越開心,就知道來央晨這裹療傷准沒錯,
若認真地研究「青焰門」的發跡史,便不難發現,它之所以致吉田,主要是由老租宗穩紮穩打的基業珠寶業所奠定。
「青焰門」所擁有,由闕氏兄弟所主持的「紅火珠寶投資股份有限公司」,能從一倘小小的骨董店發展至今,成為名聞遐邇,控制全世界百分之六十珠寶、礦產原產地,及銷售市場的跨國企業,不僅要歸功於老祖宗「識貨」的本領高超,更應該感謝後世子孫將其企業化、專業化,更有遠見的投資了好幾座被世人譏為「荒山野嶺」的礦脈。事實證明,當初不被人看好的荒地,在青焰精英分子獨到眼光且非常堅持的投資下,確實含有極其豐沛的礦產,及驚艷四方的上等寶石。
總而言之,紅火投資公司所掌有的不論是骨董、玉器、鑽石、珍珠、水晶,以至於紅、藍寶石……等等,都是世界頂尖的極品。只要是由該公司所出售的珠寶,都是市場上炙手可熱的搶手貨,更逃脫不了國際大盜的覬覦。幸而肯焰精英所專精的不只是珠寶的鑒定,近百年來「肯焰門」所收藏的骨董、珠寶何止千件,卻從不茁被盜竊或巧取,只因青餓精英的功夫不僅了得,那自創的防衛系統更教人無法捉摸,探不出個頭緒來。
「那對乾隆如意瓶賣出去了,價格合算嗎?」躺在椅子里,闕尚火反常地將腳疊上書桌,提不起興緻地聽著私人助理歐陽谷的報告。「獃獃地站在那裹幹嘛,要我請你坐嗎?」
他今天心情不好。歐陽谷戰戰兢兢地生進桌前閑置的辦公椅里,大膽地下了判斷,同時也暗暗地替自己禱告著。
「由香港一位富商標走了,利潤比預計的多出一倍。」講到這件事,他忍不住眉飛色舞,滿腔驕傲。
「好。」闕尚火煩躁地揮了揮手表示滿意,毫無喜悅之情,教歐陽谷看了十分納悶。
當初這對不被看好的清朝骨董,是在闕尚火力保下以三千萬買回來的,他一向沉迷在這些古玩中,更加關心由他負責的陶器投資部門的運作情形,歐陽谷甚至懷疑他為這些骨董痴迷到不需要女人的地步了。
誰都知道闕家三兄弟均有與生俱來的識貨本領,公司創立之初,他們一連串買珠寶、標骨董的動作,舉世震驚,其出手之闊更帶動了投資珠寶的風氣。他們很漂亮地扎穩了根基,也使紅火投資公司在短短的十年內,從一個區域性的小企業,成為橫跨各國的知名大企業,並穩健地成長著。
近幾年來,不甘於只做買賣業的闕氏兄弟,已經漸漸脫離辦公室,走向戶外,也成功地投資了好幾個礦區的開採,為公司賺進了不少財富。正因為他們獨到的眼光,使他們成為國際性的知名人士,所以他們的一舉一動格外引人注目。
「總經理為什麼會認為那對如意瓶值三千萬?」「乾隆工」非常有名,此件作品卻因為清代的古物大量充斥於市場,而不被看好。
「因為這對如意瓶世間少有,也少有人仿得出來,且具有國際市場。」叫他總經理?這小子不知道又想搞什麼兜了。闕尚火眼睛一閉,不耐煩地回著:「仿冒品越多的骨董價值會相對偏低,這個道理你應當很清楚。」
「可是秦的陶馬也是獨一無二,它的市場卻不怎麼看好。」那對如意陶瓶上列有數百隻各類的飛禽走獸,刻工之細、袖色之華麗,無不教人嘆為觀止,的確不好仿。
「歐陽谷,如果你連這個都要問我的話,還當什麼助理?」他條地張開眼睛瞪著他。
「好好好,我只是一時心血來潮,見你心情不好想讓你發泄一下而已,千萬不要生氣。」他連連將椅子往後推了好幾步。
「少玩這種無聊的把戲,沒事可以回去睡覺了。」闕尚火重重地放下腳,一點也不感激地拿起抹布擦著桌面。
「我來、我來。」歐陽谷將他手中的抹布搶過,大猷殷勤地擦著。「是你讓我回去睡覺的,改天可別怪我蹺班。」
「滾回去吧!」闕尚火知道他對公司的忠心度有多少,更知道這陣子他為了這封玉瓶做了多少宣傳,換作往常闕尚火會很高興地搞賞他一番,可惜這個好消息來得不是時候,他最近的心情實在糟透了。
「多謝了。」他嘻皮笑臉地朝闕尚火鞠躬就要退開,「對了,在摟下打掃的那位小姐長得很可愛。」
「你說什麼?」闕尚火激動地跳了起來。
「你不會運自己請的人都不認識吧!」歐陽谷站在門口詫異地反問,他還在懷疑這傢伙怎麼突然想通,請人幫他分擔「家務事」了。
不會是她吧?闕尚火急急忙忙地往樓下沖,這陣旋風可台得歐陽谷當場傻眼,百嘆大事不妙了。
果然是她。闕尚火停在一樓的樓梯口,一眼就看到蹲在酒櫃前沉思的紀莎藍了,它的身旁放置了好幾個箱子,有些箱子已經對了起來。
「你在這裡幹什麼?」他其實想間她,為什麼失蹤了三天?可是這句話容易讓人家以為他關心她或者想念她,而他不願造成這種錯覺。
聽到他磁性且帶著挑釁的聲音,紀莎藍全身一震,她迅速地收起受傷的眼神,用怒火武裝自己。
「除了工作還能幹嘛:」她告訴自己絕不能再逃開,那是儒者的行為,可是為什麼她會提不起勇氣餚他呢?
「工作一」天殺的,她為什麼不看他?
「這些是平面配置圖、水電配置圖、透視圖、施工圖、建材配色圖和細部大樣圖。」她從地上拿起一個牛皮紙袋丟給他,就是始終不看他。「裡面還有裝潢費的預估,自己看著辦。」她十分冷漠地半轉過身子,背對著他,實在不曉得該如何再面對他。「你覺不覺得她好象在生氣?」歐陽谷不知何時站在他身旁,饒富興味地問著頂頭上司。
「你還不快滾!」闕尚火惱怒地揪著正前方那個苗條的身影。
「好好好,我回去陪老婆、孩子說話,省得礙你的眼。」歐陽谷用力地拍他後背,頗為同情地看著前方的小姐,「別對人家太兜了。」
紀莎藍終於回頭看他們了,她恨好奇地想知道是哪個不想活的人,敢在闕尚火跟前瘋吉瘋語;結果,她看到一個短小精幹的男人,眉開眼笑地望向她。它的年紀應該比闕尚火大上幾歲吧?她猜測著,繼而發現他似乎在評估自己,兩人眼押交會了一會兒,他那犀利的眼光緩緩趨於柔和,繼而變得相當溫暖,甚至帶了點……讚賞。
她喜歡他。紀莎藍不知不覺跟著放柔了眼神,響應他友善而溫暖的笑容。
「快滾了。」闕尚火用力地將歐陽谷推向門口,不悅地打斷他們的擬視。
歐陽谷笑嘻嘻地走近她,伸出手,「我叫歐陽谷,他是我老闆。」他翹起拇指比比後方的人。
「紀莎藍,室內設計師。」她握住他的手,笑道:「你顯然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比起來我好象就比較幸運了。」她越過歐陽谷的肩膀,挑釁地揪著闕尚火。
歐陽谷朗聲大笑。它的氣勢不輸給闕尚火哪!他開心地嗅著越來越濃的火藥味,打算儘快全身而退。「很高興認識你,我有事先走了,祝你好運。」他帶著笑聲揚長而去,很聰明地退出了戰場。
歐陽谷回蕩在屋內的笑聲實在太刺耳了,闕尚火僵著背椎,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向她。
「你竟敢這麼對他說?」
「本人只不過實話實說而已,何謂敢與不敢?」她聳聳肩,轉過身繼續收著酒瓶,「待會兒叫你的人把屋內貴屯物品和傢具都收好。」
「幹什麼?」他繞到她眼前站定。
「你不收,教我如何工作?」她根本不必幫他收這些東西,也不必親自監工,可是她的工作態度-向如此,自己設計的東西苦不親自監工難免走樣,更何況這件工程特別浩大,屋主特別古怪。
「如果我不收呢?」
他必須一直對著那顆黑色的頭顱講話嗎?闕尚火居高臨下地瞪著渾然不覺、專心致力於打包的人,他發現他生氣於它的不理不睬,情願她和自己對罵。
「闕尚火,你再無理取鬧看我怎麼對付你的寶貝。」她隨手拿起放在箱子襄的木雕,高高舉起。
「不準亂動。」他緊張地蹲下身,飛快地搶走她手中的木雕。
有他緊張地柬摸摸西看看的模樣,她竟然不高興地覺得自己的權利被剝奪了。權利?什麼權利?是被他疼愛、珍視的權利嗎?
紀莎藍沉著臉,靜靜地揪著闕尚火不發一言。
闕尚火也發現她的擬視了。她清澈的眼眸干擾了他的心,讓他不由自主地憶及那一天的纏綿,及不愉快的結束。
「闕尚火,那一天的事是我不對,我不想再提起哦!」從他的眼神她竟然可以輕易地讀出它的心思,她竟然也會有心十氣和、細心觀察人的一天?她真的變了嗎?地無意識地塞著報紙保護他箱中的寶貝,不愉快地檢討著自己。
它的口氣讓他有橘被利用的感覺,他不汗示弱地問著:「什麼事?」
「什麼事?」紀莎藍拿膠帶丟他,「你問我什麼事?」
他光火地擋開她的攻擊,「我早就忘記了。你以為你不想提,我就會銘記在心?」從來不知道她的臉蛋是如此的漂亮,讓他著迷。自從那一天以後,該死的,好象世界就全變了。
「闕尚火!」她尖叫著四處尋找武器,實在找不到小件物品了,只好拿起空箱子砸他,「去死好了.」
他拍開箱子,惱怒地咬著牙根,「紀莎藍,你再亂丟東西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給你三天時間收好你的寶貝,三天後我就開工。」她氣得兩眼發直,恨恨地站起來往外沖,她,定是瞎了眼才會把自己給了他。
「慢著!」闕尚火很快地站起來拉住她的領子,他粗手粗腳的動作,差點勒死急急往外走的她。「把地上的東西收好再走。」
她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這時候他最在意的居然是他房子的整潔與否!
「再說一次。」她好慢、好慢地回過身死瞪著他。
「把這裡收拾乾淨再走。」他怒目而視。
紀莎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調整好心跳后,瞄準他的小腿骨,使盡全力狠狠地一踢,當場踢得闕尚火跳著腳,詛咒不已。
她愉悅地看著他抱著腳,像只猴子般跳來跳去,滿意極了。
「這就是本姑娘的回答。」說完,她飛也似地溜走了,留下滿腔怒火的關尚火,和隨後追至的咆哮聲。
「紀莎藍!」當他發現她畏罪潛逃后,不禁憤怒地對著空氣狂哮,恨不得透過聲音一箭射穿她的心。
「她不是故意的,你就別再生氣了,好嗎?」速度調得越快表示他越生氣,闕舞雨坐在跑步機旁的地板,無奈地安撫著闕尚火。「她又不是要丟掉你的東西,只是叫你收好而已嘛,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你何必發這麼大的脾氣?」不好,他的嘴巴又抿成一直線了。她說錯話了嗎?
「她踢我,」他壓抑住怒火,憤恨地說出,
「你說莎藍踢你?」偶像!
「你好象很高興?」在小舞的心目中,紀莎藍的重要性可能遠超過他,他陰鬱地看著它的臉。
「哪有,我只是很訝異。」莎藍實在太勇敢了,她崇拜她。
「是嗎?」他低哼。
「尚火哥,你是我的親哥哥Y,我怎麼可能胳臂往外彎嘛!」闕舞雨陪著笑臉。「再說……你不覺得莎藍的勇氣可佳,值得嘉獎嗎?」
「小舞,你再替她說聒,我一定會好好地教訓你一頓。」他雖輕鬆地跑著,臉色可一點也不輕鬆。
「人家只是就事論事嘛!」她委屈地替自己辯解,「更何況她的工作態度是一等一的敬業喔!這年頭要找像她這種全程參與的設計師已經很少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別和她計較了。」
他本來就不想和紐莎藍一般見識,也不想刁難她,更巴不得永遠別再見到她。
「我沒那麼無聊。」停住跑步機,他訕訕地拿起毛巾擦汗。
是嗎?她怎麼覺得自從莎藍踩髒了他的地板以後,就好象變成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了?不過,感覺歸感覺,如果想活命還是別說出來的好。
「對啊!尚火哥的胸襟最大了,所以你就委屈點,把你那些珍玩、骨董收一收了,」她狗腿地奉承,卻收不到預期的效果。
「那些東西由你收。」冷冷地瞄了她一眼,他獨斷地說著。
「我收?」她用食指比茗自己的鼻尖。開玩笑,追層樓的骨董那麼多,萬一不小心打破或損傷,她還活得成嗎?
「你懷疑嗎?」他低沉、喘氣的聲音襄帶有不容拒絕的命令。「大件物品可以差守衛室的人幫你,我的房間和收藏室,你不要碰。」
「是。」唉!真倒霉,造年頭好人足不能當的。
「先警告你,東西不得有半點損傷,收拾好后,房子要給我清乾淨。」
跟這種有超級潔癖的人同居,室是很累人的,他的脾氣又那麼差,臣得也不比別人英俊,雖然他很性格,體格也不錯,卻是不好相處。老實說,她二哥的缺點加超來比優點多很多,是個好時時,卻不是個理想的情人,偏偏奇怪的,他的身邊從不缺一主女伴」
「尚火哥,能不能間你一個問題?」她又想起陶芯了。
闕尚火瞥了她一眼,點了個若有似無的頭算是同意。
「你喜不喜歡陶芯?」基本上她不討厭陶芯,因為她進退得宜、處事圓滑,相當懂得人性心理,從不得罪人:可是她卻也不見得喜歡她,因為太圓滑的人不容易交心,容易流於虛偽。他是有過無數個女人,也確實和陶芯合得來,但足他卻未曾研究過他們之間的一切,現在被她這麼一問,倒教他認真地思索起這個問題來了.倘若要認真追究起他和陶芯的關係,大概也只限於男女之間的性關係吧!他需要女人,不想上感情,陶芯巧也是如此,所以他們才會一拍即合,斷斷續續地交往了幾年。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因為你最常和她同進同出,她又恰恰好是大哥最倚重的助理,我奇怪她怎麼沒有被大哥給拐走,而一心向於你?」不是她故意滅他威風,長尚風哥志氣,實在是尚風哥的嘴巴太甜、長得又帥、脾氣好又體貼,雖然有些油腔消調,但就外觀而言,他就是比尚火哥來得強。
闕尚火將毛巾整個攤開覆在臉上,透過毛巾的聲音溫和了許多,「這你得問她了。」
「你是不是很喜歡她?」很少聽見他不帶火氣的話聲呢!
「不是。」他非常確定地反駁著,心中頓然浮起一張佣強的臉。
「可是她恨喜歡你呢!」她拉他坐在身邊。
闕尚火將毛巾拿下,披在肩上,心不在焉地說:「那是她的事。」
「哥,別這麼無情嘛,人家好歹也跟了你一、兩年了,而且和你的關係不是不錯嗎?」她曖昧地揪著他,邪邪地笑著。
「你的廢話可真多,「他沒好氣地瞪著她,粗聲地說道:「你么時候要搬到你學姊那裹住?」
闕舞兩撒嬌地勾著他的手臂,笑著,「至少也要幫你收好東西啰!」渴望好久的自由,終於爭取到了,萬歲!
「小舞,你最好給我安分點。你偷偷溜來台灣又淹了我的房子,我已經非常「生氣」了,這次我會答應讓你住在別人家,是因為你苦苦哀求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別人說情,這點你最好記住。」闕尚火不自然地摟著她。
「我知道,我會恨安分,不會到處亂跑,會三餐定時打電話報到,偶爾外加消夜,可以了吧!」為了期盼已久的自由,再怎麼低聲下氣她都願意。
「油嘴滑舌。」一定是被老大給帶壞的!他不悅地迭給她一記怒視,很快地放開她,惹得她不高興地嘟著嘴。他就是這樣,一點都不曉得肢體語言有多容易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餚他連摟摟自己的親妹妹都這麼為難,真是的。
陶芯到底是看上尚火哥哪一點?他的善良嗎?還是財富?改天再試探她一下好了,反正陶忑不能一個月沒看到尚火哥,有成人之美的尚風哥也應該會想辦法讓她到台灣出差吧?她餚他啊,是巴不得趕快把自己的弟弟推銷出去,免得鎮日生活在怒焰之中,早晚被燒的成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