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鷹眼電視台——
「赫……赫……」
通往會議室的長廊上傳來女子尖拔的嗓音,還有刺耳的高跟鞋腳步聲。
馬珈茜一身香奈兒套裝,在電視台有「雙C女」外號之稱,擁有新聞與公共關係雙博士學位的她,也是目前有線頻道裡頭,當紅的王牌女主播。
加上她和陸赫曾傳有一段紼聞,這彷彿在金子上頭,再鍍上一層黃金,目前,她可是鷹眼電視台裡頭一姐級的人物。
今天,她像吃了炸藥一般,氣沖沖地直搗會議室,每個看到她的人,莫不閃避讓路,以免被她的流彈波及,只能自認倒楣。
「走開走開,少在我面前擋路。」馬珈茜拉高分貝,管他這個單位有哪位高級主管,她電不放在眼裡。
她手裡拿著最新排定的下一季節目單,她的一個帶狀性節目竟被抽走了,這件事完全無預警,事先也沒通知她一聲,簡直就是不把她這馬一姐放在眼裡。
「馬……馬姐,你不要衝動,總裁在裡頭開會,你……你不要這樣進去啊……」
秘書完全攔不住她,只能眼睜睜的看她往會議室里沖。
馬珈茜推開會議室大門,裡頭有四五位重要的電視台主管,其中一位節目部經理一看到馬珈茜,就像白天見到鬼,整個人臉色慘白,還把座位趕緊移到總裁身邊。
馬珈茜將節目單甩在會議桌上。
她不敢把脾氣發在陸赫身上,一道道的凌厲目光,全部掃向節目部經理周傑侖身上。
「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要不然,你今天就死定了!」
氣死了,竟然無預警地抽掉她的訪談性節目,對她而言,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你告訴我,他該怎麼死,我在這裡,你敢拿他怎麼樣?」陸赫口氣很輕,卻比馬珈茜的潑婦罵街還要來得有震撼力。
要不是總裁在場,周傑侖恐怕就要被這隻母老虎給撕吞入腹,他感謝上蒼,有總裁這道平安符保佑。
有道是一物降一物,陸赫一開口,馬珈茜的氣勢就弱了一半。
她開始裝出小女人受欺負的可憐樣,走到陸赫身邊,拉著他的臂膀搖晃。
「我不管啦,這死周董,竟然沒有通知我,就敢把我的訪談性節目抽掉,你說嘛,他是不是該扒皮、該拆骨頭?」
馬珈茜嗲功一起,在場男士的耳朵,就像是聽到割玻璃的聲音,雞皮疙瘩掉滿地!
但她一雙眼,仍死命地盯著周傑侖,她可以表情是一種,聲音是一種,嘴裡裝可憐,可眼裡卻裝著憤怒。
「那我看,要扒他的皮、拆他的骨之前,你要先扒我的才行!」陸赫將她的手移開,在辦公室里,他不吃這套。
「跟你有什麼關係?是他膽大包天,臨時腰斬我的節目,讓我顏面無光,赫,你不需要替他承擔責任,像這種目中無人,膽大妄為的人,就該給他點教訓看看。」她還是一臉悍樣,好像不拿刀子在周傑侖身上割個幾刀留紀念,她是不會善罷干休的。
「你是聽不懂中文嗎?我說你要先扒我的皮,才能夠扒他的,還要我再說明白一點嗎?」陸赫的好脾氣顯然已經用完,他手裡把玩著筆,但目光卻很森冷。
「不……不會是……」
「就是我,你有什麼意見、有多大的冤屈、有多少牢騷,統統發到我身上,我讓你痛痛快快、好好發泄。」
說完,陸赫按下內線鍵交代:「Mina,幫咱們的電視台一姐泡杯彭大海,再拿幾包喉糖進來。」
其他主管忍不住掩嘴竊笑。
這馬珈茜真是自取其辱,也只有咱們公司里的大哥大陸總裁,才能壓得住這隻景陽崗母老虎。
剛剛那樣氣急敗壞,好像怪手在拆房子的馬珈茜,在聽到陸赫要幫她準備護喉聖品,打算洗耳恭聽后,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雙拳緊握,反咬下唇,一副嘔在心裡卻吐不出來的難受模樣。「需要用麥克風嗎?」陸赫冷冷一嘲。
馬珈茜用力跺腳,聲音連同哭聲一起楓出:「為什麼要停掉我的節目?」
「夏經理,把收視率調查表拿給她看,讓她知道,什麼叫作「敬陪末座」!」
陸赫手一揮,只見夏經理趕緊起身,將一份文件交到馬珈茜手中。
「你從最後面找,我想會比較快。」
馬珈茜心不甘情不願的翻開一看,在電視台數十個節目裡頭,還真的是被排在最下面的一個。
「赫……」
「叫我總裁,」他不容許她公私不分。
「是的,總裁,你應該知道,我這節目已經做了三年了……」
「所以電視台也虧了三年,在觀眾還沒對你反感之前,最好是趕緊收起來,在那苟延殘喘,對電視台有什麼幫助?」站在電視台的利益角度考量,他這麼做是正確的。
「可是我的節目得過金鐘獎,是新聞局選出的十大優良節目,具有非常實質的教育意義。」
這點,是她可以抬頭挺胸跟陸赫說話的主要原因。
「叫好不叫座,曲高和寡有什麼用?再說,你三年來的節目了無新意,毫無創新,已經沒什麼廣告商對你的節目有興趣,你知道嗎?」站在商業考量,他要她面對現實。
「那……那好歹讓我這一季做完,節目臨時被停掉,我這一姐還能在電視台生存得下去嗎?」
這攸關面子問題,不能青青菜菜啊!
「再等你這一季做完,我看年底員工的年終獎金也都不用發了。」
光賠你的節目就賠死了!眾人紛紛在心底補充道。
誰不知道馬珈茜老愛做一些格調高,但沒什麼娛樂性質的節目,請來的來賓不是教授,就是一些專家、博士。
天啊!這種節目大概用來治療失眠有用而已。
能讓她連玩三年,還不是看在陸赫是他……有曖昧關係的男友,加上陸赫和她哥哥馬遠成有交情,才讓她享有特權,繼續做這種賠錢的節目。
只要她在新聞主播台上,繼續用她那種假到不行的甜美,將晚間新聞的收視率維持在第一名,基本上,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她在公司當個女霸王,只要別太過分就好。
只是這一回……
而馬珈茜似乎也嗅到一絲威脅,她指著節目單上,那個醒目刺眼的名字,問道:「我的時段,要讓給那位暢銷的網路女作家雲煙?」
「喔,對了,忘了告訴你,過幾天你還要幫她做個專訪,這幾天你最好做點功課,我可不希望你問些無關痛癢,而且無趣的問題。」陸赫順便一提。
「我幫她做專訪?」
天底下有這種事嗎?搶了她的時段,還要她來訪問她?這女人算什麼東西。竟然囂張到這種程度?
陸赫對她特別關照一事,這陣子她早有耳聞。
那次在演奏會上,兩人在台上打情罵俏,把整個鋼琴演奏會,搞得沸沸揚揚,事後,一些八卦耳語不斷傳來傳去,要說他們倆沒鬼,那才真是見鬼了。
不過才短短几天,她就有本事擠掉她的節目,讓陸赫對她如此器重,想必,這女人肯定施了一些狐媚之術,才會讓向來對女人都有主控權的陸赫,變得這麼唯命是從,一切都以她為主了。
好,要她訪問她,可以。
看著吧!她會在節目上,當眾讓她出糗、難堪,讓她在兩千三百萬台灣人面前,丟臉丟到家,她要讓她嘗到,被高高捧起,再被高高摔下的滋味。
「好哇,我來訪問就我來訪問,是現場直播嗎?」
「當然了,你先擬好要發問的問題,整理好后,再拿來給我看。」
「總裁,你不相信我的專業?」
「相信對於雲煙小姐,我會比你更專業。」他的回答,讓馬珈茜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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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外號外,新聞快報,新聞快報……」
焦焰從外頭急急忙忙跑回粉築大樓,手裡拿著一份雜誌。
她先敲了一樓「隨遇居」宋詩的門,再去敲三樓「安貧居」柴虹的門,然後三人再聚集一塊,一起衝到四樓的「樂道居」。
「雲煙,你快開門,千萬不要想不開啊,你快點開門!」焦焰對著門板又敲又喊,就連宋詩和柴虹,也加入喊叫三重奏的行列。
一分鐘后,雲煙把門打開,臉臭到不行。
清晨七點二十,她們是鬼附身嗎?跑到她這來鬧什麼?
「雲煙,你知道今天是星期幾嗎?」焦焰喘氣問道。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剛剛才寫完稿,正要入眠,千萬不要考驗我的耐性,」她的臉色的確很難看。
焦焰把手上雜誌交到雲煙手上。「你上封面了!」
「照片拍得好清楚喔!」柴虹還有些不好意思看,「要不要我替你去宰了這傢伙,媽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宋詩決定,只要雲煙一發火,她就沖第一個去砍人。
雲煙拿過來一瞧,是數字周刊。
上頭正是她和陸赫在世貿書展,即性演出的接吻畫面,上頭斗大標語寫道——知名女作家欲擒故縱黃金帥總裁掉入瓮中」你聽聽看,把你寫得這麼不堪!喔,對了,你是怎麼了?怎麼被際赫給當眾……那個那個……」焦焰急死了,她真不希望雲煙一時腦袋不清楚,掉進愛的漩渦。
雲煙一直盯著雜誌封面,面無表情,圍在她身邊的三人,冷汗直流,心臟噗噗跳,深怕她萬一承受不住,當場情緒失控,那就難處理了,「煙,你還好吧?」柴虹問道。
「拍的角度還蠻好的,這個狗仔拍照技巧還算不錯!」
三人一聽,當場眼鏡摔滿地。
焦焰伸手摸摸雲煙額頭。「沒發燒啊,可是這……」
柴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就說不能接吻嘛,一接吻就死了,尤其是跟有錢人,嗚嗚……這樣還有人要買煙的書嗎?」
宋詩緊緊握著雲煙的手。「好姐妹,這個仇我會替你報的,不過,你一定要趕緊好起來,看我親手殺了這傢伙。」
雲煙環視三人,呼出一口氣說道:「你們三個人發完瘋了沒?發完沒事的話,我要去補眠了,不陪你們了!」
她一轉身,三人又把她再轉回來。
「把話說清楚,這不是你會講的話,還是……你被什麼鬼附身了,速速現身,要不然……」
「焰,你有完沒完,我真的很累了,讓我好好睡一覺,可以嗎?」
焦焰心裡沉甸甸,看著身邊兩個好姐妹,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你睡醒后,可以跟我們好好聊聊嗎?」
「會的,你們放心,我沒病,我好得很,只是有些觀念改變了,就醬子了!」
雲煙先預告到此,暫留伏筆,欲知詳情,就等到她睡醒再說。
看她雙眼迷濛,肯定是累壞了。
好吧,就等她睡醒,如果知道她一切正常,那她們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反正,想知道詳情,就再多忍個幾小時了。
三人面面相覷,各自工作去,一切,等到下班回家再說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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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裡,睡不到三個鐘頭,雲煙還是不得安寧。
出版社社長不到早上十點,就給她奪命連環CeI,讓雲煙就算把頭埋進枕頭裡,也不得安眠。
「雲煙,我昨天一回國,聽小鄭他們說,你跟鷹眼電視台的總裁陸赫,在咱們世貿書展的攤位上就當眾接吻起來,原本我還不相信,可是……現在在我桌上,擺著一本雜誌,你曉得是什麼雜誌嗎?」
社長姜老大年近五十,有高血壓、糖尿病的病史,現在看到旗下最紅的作家出事,整個血壓又開始飄高起來。
「數字周刊!」
姜老大血壓指數再度狂飆。「知道還能這麼冷靜啊!你……你曉不曉得,你這一吻,會把你的事業給吻沒了,以後你寫的那些書,誰還會相信啊?」拿出降血壓葯,和著開水,趕緊喝到肚裡去。
「社長,從今以後,我不再寫針對豪門男人的書,我想改變寫作風格,換換新的題材。」雲煙肯定說道。
電話那頭,沒有講話聲,只有急速喘息聲,大概過了十秒——
「雲煙姐,你是跟咱們姜老大說什麼,現在他一直喘一直喘,一口氣都快要喘不過來了!」主編小鄭搶過電話,口氣急迫。
「趕緊先叫救護車吧!」雲煙掛上電話。
她知道出版社靠她寫的那幾本書賺翻天,一聽到她封筆不再寫相關的題材,當然會有幾乎崩潰的感覺。
怎麼一覺醒來,世界就變了樣?
她也不過和陸赫輕輕一吻,就好像要世界大戰,她是女人,跟男人接吻,有什麼好奇怪的嗎?
不過是她的一個觀念改變,不再閉關自守,想打開豪門這扇大門,看看裡頭,究竟是不是自己所認知的那樣。
她希望將來寫書時能更中肯,可以提供給女性同胞更多資訊,而不是光憑想像,光靠別人口中說的來論定,這又有什麼不對嗎?
而陸赫為人正直,光明磊落,是豪門世家正面的版本,多跟他接觸,才能看到豪門正大光明的一面,難道說,也需要這樣大驚小怪不成嗎?
平靜的時光過不到十分鐘,樓不管理員老江打了電話上來。
「雲小姐,現在樓下有好多記者說要訪問你,要不要讓他們上去?」
「只要有一隻鳥飛上來,還是一隻蟲爬上來,你明天就不用來了!」說完,電話當場切斷。
瘋了,這社會瘋了,是沒看過人家在公共場所接吻是不是?
在國外,隨便在街上都能看到男男女女吻成一團,可是在台灣,卻變成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她和陸赫是外星人嗎?在書展上被拍到接吻的兩個人,是從火星來的嗎?
誰叫台灣就這麼一丁點大,什麼樣雞毛蒜皮的新聞,都可以被無限擴張,當成頭版來報導。
看來,今天一整天是沒辦法出門了,那些大狗小狗,肯定都一整隊守在樓下,只要她一出現,就會圍著她問一些尖酸刻薄的話題,然後再斷章取義寫在報紙上,到時,事情越搞越大,說不定什麼夜遊車河,到飯店開房間的新聞,統統都會被寫出來。
腦筋一片渾沌之際,手機響起。
「雲小姐,你好,我是芒果日報記者,聽說你三個月前,已經和陸總裁秘密前往夏威夷度假,有海關人員曾看見你們前一后辦通關手續,而你當天是穿粉紅色娃娃裝,是不是有這一回事?」
「我像王筱嬋嗎?你們可以再繼續無中生有!」
她用力按掉手機。
一分鐘后,手機再度響起。
「雲小姐你好,我是毒家報導,聽說你現在住的豪宅,是陸總裁花五千萬幫你付的頭期款,是不是這樣?」
「五千萬?你太小看陸總裁了吧,是五千億!」
她再度狠狠地按掉手機。
天啊,台灣的媒體真的是第一名,無中生有的功夫冠蓋群倫,連這種毫無根據的謠言,也能說得繪聲繪影。
這些人沒去當編劇,編些霹靂火、龍捲風之類的,還真埋沒了他們的才華。
過不到三分鐘,手機又響了!
「你們煩不煩啊?對,沒錯,我就是要嫁給陸總裁,我要嫁入豪門,這樣你滿意了吧?」
接起手機,不等對方問話,她先飄再說。
「我這手機是有錄音功能的,你說過的話,不許反悔喔!」
那熟悉的聲音,不就是……
陸赫!?真是糗死了!
「是……是你!」
「未婚夫的聲音,難道聽不出來嗎?」他順水推舟,讓自己占點小便宜。
雲煙又驚又怒。「這個時候別開玩笑了,好嗎?我都快要神經衰弱了!」
「聽你的口氣,好像被整得很慘,有狗仔去煩你嗎?」
就他經驗而言,只要上了當期雜誌封面,就會變成媒體追逐的新對像。
「當名人的滋味並不好受,你不知道你那一吻後果有多嚴重嗎?」真要命。
「那我真是一吻定江山了,既然這樣,那就交任吧!」陸赫說得輕鬆,好像在念台詞。
「那就交往吧?」她學他一副自在口吻。「聽起來好像很勉強。」
「你喜歡我很做作,用肉麻的文字說,你是我心目中的維納斯,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是不需要,但……」她一時接不上話。「算了,這個先別談,先告訴我,要怎麼度過眼前這一關?」
「你是說……你家樓下那幾隻狗?」
「難不成你要我飛出去,還是垂繩索,從後面外牆下去?」
「就我經驗而言,有一種方法,能夠最有效擺脫狗仔。」
「麻煩你快說,一口氣說完它。」
「方法很簡單,不過要我配合,你願意聽我的嗎?」
雲煙不假思索,當場答應。「你說什麼我都聽,只要能讓我的日子平靜。」
「待會我開車過去,等我車子開來:你就擠過重重的記者群,上我的車,這樣就行了!」
聽完,雲煙臉上一片黑,很想狠狠在他臉上呼巴掌。
「陸先生,你這是哪門子的鬼辦法,你正經點行不行?」
「我像在開玩笑嗎?」
「上你的車,然後呢?」
「找一處人潮最多的地方,坐在露天咖啡座喝咖啡、聊天。」
雲煙忍著脾氣。「然後呢?」
「然後再找一處人潮擁擠的地方,吃飯、逛街,隨便要怎樣都行。」
雲煙壓抑情緒,咬牙說道:「做這些稀鬆平常的事,就是你口中所說的好辦法?」
「就是做這些稀鬆平常的事,狗仔才不會有興趣。我們要是越閃避,越躲躲藏藏,他們就越有興趣。你越不敢面對,他們就越覺得你心虛。我們做的事越無聊,他們就越覺得無趣,這就是對付狗仔最好的方法。」
陸赫接著又說道:「我們就這麼做吧,三十分后,我在你家樓下門口等你,記住,要有視而不見的功夫,要把那些記者統統當成是一團空氣,要讓那些記者的聲音,完全進不到你的耳朵里,只要能做到這一點,他們絕對奈何不了你。」
「等等,你說要當做看不見他們?」
「就像上次在演奏會上,你完全無視於我的存在一樣。我相信對你而言應該不難。」
「喂,等等……」
「有話車上再聊,還有二十八分,打扮得美一點,這樣他們拍起照來,你也比較上相。」喀,電話已被掛斷。
這個陸赫,到底在說真的還是假的,視而不見?有可能嗎?
天啊,認識陸赫,究竟是禍,還是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