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風熏打電話叫來了他的私人醫生，在一番檢查過後，醫生告訴他，弄影並沒有什麼大礙，因為發現的及時，傷口又並不深，所以不必送去醫院，只要以後注意休息，就能很快恢復。在為她打了點滴以後，醫生就離開了。

這一夜，風熏溫柔的摟著弄影，一刻也不曾放鬆，彷彿擁抱最珍貴的寶貝，小心呵護著。他並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但這樣溫柔的懷抱，卻讓她無比留戀，無比心動。

她不知道他又要耍什麼花樣，也不知道他準備怎樣的來欺騙她。她只知道，她愛極了他這樣的溫柔，這樣的舉止，這樣對她珍視的感覺!

如果可以，她寧願就此沉淪在他的懷抱里，忘記世間的一切。她能嗎?她的腦海清晰印著他先前的話語，知道他利用了她，也明白她的家族正面臨危險，來自他的危險。

她卻還讓自己沉淪在他的懷抱里?也許，就放縱這麼一夜，麻醉自己，享受這虛偽的溫柔吧?

早晨，他按時起床，也放開了她的手。頓時的空虛讓她無法適應，忍耐著想要將他拉回的衝動，她怔怔看著他穿戴衣物。

「你覺得今天可以起來嗎?」風熏的眼角掃過地毯上的少量血跡，再一次深深蹙起眉宇。

昨夜，他需要緊緊把她抱在懷裡，感覺到她的溫度和呼吸，這樣他才能證明她是真的活著，不曾離他而去。

「你要帶我出去?」弄影蹙起秀麗的眉毛，他不是應該把她關在這裡嗎?

「如果你一切正常，我要帶你去個地方。」他盯著她的目光深沉難測，有著奇怪的堅決光芒在閃爍。

她困惑不解的看著他。「你要帶我去見風浩臣嗎?」為什麼他的目光讓她覺得事有蹊蹺呢?

「不是。」他斬釘截鐵的回答，眉宇之間有一種穩定的氣息，好像不定了什麼巨大的決心。

「風熏。」她張了張嘴，又驀地合上。她原本想要拒絕，可是看到一臉堅定的他，又覺得自己什麼也說不出口。

他轉身走出卧室，弄影注意到他緊繃的下巴。

她緩緩下床，困惑寫滿她蒼白的臉龐。他究竟做了什麼決定?剛才的表情又是什麼意思?

「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裡?」從寓所里出來后，風熏就一言不發，一路開車直接往目的地駛來。此刻，弄影張大了眼眸，驚訝的看著她身前的大廈。

「走吧。」他拉住她未受傷的手，瞥了眼纏著繃帶的另一邊手腕，還好醫生說沒有大礙，只要細心調理，她很快就會康復。

「等一下。」她驚慌的喊著。「你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她無法理解他此時的行為。難道說他瘋了嗎?竟然帶她到這裡來!

「進去不就知道了?」他回過頭來看著她，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可是嘴角卻掛著一抹興味的笑容。

「你又想搞什麼鬼?」眼裡又不爭氣的湧出淚水，一想到他接近她的目的，她就全身發冷。此刻，他將她帶到這裡，又會有什麼可怕的目的嗎?

「弄影。」風熏將她帶進懷裡，微微拍著她的背。「我保證不會傷害你!」

「可是……」她抬頭反駁，卻見到他眼底的坦蕩。

他鼓勵的笑著，緊緊握住她的手掌。「跟我來。」

她怔仲在他的笑容里，那種溫暖心安的感覺讓她無法拒絕。等她有所反應時，他已經帶著她走人炎天集團總部——炎氏一族的大本營。

他為何帶她來此?他為了讓她失蹤用盡手段，此刻卻又把她帶回來?這是為什麼?

「我要見炎無塵。」他拉著她站在接待處，用鎮定而滿含笑容的聲音說道。

弄影蒼白著臉回頭，看著他臉上那抹奇異的鎮定，心臟一陣猛跳。他要見她哥哥!這是怎麼回事?

「大小姐。」風熏的話語剛剛落下，炎無塵的特別助理軒轅煬，已經站在他們身邊。

風熏毫不詫異的轉頭，悠閑的笑容不變，他很清楚，當他們一踏進這幢大樓開始，炎無塵必然已經知道他們的到來。

「我要見他。」他重複剛才的話語。

弄影的手心開始冒出冷汗，她不知道他的企圖，又擔心大哥知道她出走真相的反應。

軒轅煬瞥了弄影一眼后，就恭敬的點頭。「這邊請。」

當風熏準備邁步時，她拉住他的手，低聲嚷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等見到了你哥哥，自然就會明白。」他低下頭去，笑容溫煦得有如陽光。

她完全被弄糊塗了，在這種時候，他為何可以笑得如此燦爛無辜?懷著滿腔心事，她一路忐忑的跟著他們一起走進了炎無塵的辦公室，風熏握著她的手一刻也不放。

「弄影。」炎無塵靠在辦公桌邊，擔憂的表情在他眼眸里閃爍。他掃過含笑鎮靜的風熏，目光落在妹妹的臉上。「你還好吧?」

「我……」她驀地哽咽，想起自己的離家出走而覺得無地自容。「很好。」

「是你們綁架了她?」炎無塵犀利的眼對上風熏淡定的眸，兩個男人互相審視著對方。

「是我誘惑了你妹妹。」他以清晰的聲音說出事實。

弄影的心臟驀地縮緊，聽見他親口說出，她依然心痛不已。

炎無塵眼裡閃過幾許驚訝和憤怒，但他立即恢復鎮定。「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會來這裡，是準備告訴我一切吧?」雖然不知道他的目的，炎無塵依然保持著他的鎮定。

風熏緩緩點頭。「我是在浩臣的婚禮上認識弄影，因為她那獨特的姓氏而引起我們的注意。浩臣調查了她的家庭，從而明白她和炎煌之間的關係。」他微微停頓了下，感覺到弄影那專註的目光，他抿了抿嘴角。「接下來的事相信你也猜得到。

為了接近她，我開始追求她。」

炎無塵僵硬的嘴角驀地一抽。「可是那個時候，你們並不知道我未死，所以你們當時是想利用她去威脅我爺爺?」

「沒錯。」他迅速回答。「可是當我們知道你還活在這個世上，並且已經掌握炎天的大權時，我們決定，利用她來對付你是更加好的選擇。」

弄影的身體輕輕搖晃了一下，她閉起雙眼，忍住想要奪眶的辛酸淚水。她只是他們手裡的一顆棋子，風熏在告訴她，他從來不曾愛她……

「那麼你現在又為什麼帶她回來?」炎無塵憤怒的目光掃過妹妹的臉，問出他心底的疑惑。無論他此時有多少問題要問弄影，他都必須先解決完風熏。

弄影張開痛苦的眼，靜靜瞅著太過平靜的風熏。不知為什麼，她感到他的回答對她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他下意識的握緊她的柔荑，轉過身來與她面對面。他緊蹙眉頭，眉宇間有著一股豁出去的決心和執著一這目光，讓她顫抖。

「弄影已經知道我利用她的真相，昨天晚上，她企圖割腕。」

炎無塵早就注意到弄影手腕上的繃帶，但親耳聽見后，他依然全身緊繃。

風熏的眼光更加深沉，也更加凜冽的望著弄影。「弄影，你愛我嗎?」

他的問題讓所有人都怔仲不已。弄影驀地瞪大驚慌的雙眸，怔怔凝視著他，而炎無塵更是跨進一步，犀利的目光如刀般射在他身上。

「我……」她心亂如麻，顫動著嘴唇，慌亂的樣子全落進風熏眼底。「我不知道，我……」

「弄影。」他一把抓起她的手，眉宇嚴厲的聚攏。「你老實的回答我，不要因為我曾欺騙你而違背你的心。」

她踉蹌的後退一步，身體不住顫抖。「你到底要做什麼?現在問我這樣的話，還有什麼意義?」一想到他的所作所為，她的心就有如萬箭鑽心般的疼痛，麻木了她的神經。

「我要知道!」他逼近一步，態度堅決得讓她害怕。

「放開我妹妹。」站在一邊，陰沉著臉的炎無塵倏地大吼。

「回答我!」他固執的握住她的手，繼續逼迫著她。

「我……我……」她不住喘氣，覺得就快窒息了!因為他眼裡那閃爍著火焰的強烈光芒，也因為他話語里的急切!

「風熏，我要你放手。」炎無塵警告的話傳來，在風熏回答之前，他驀地抽出腰間的手槍，對準他的腦袋。

「大哥!」弄影驚呼一聲，下意識擋在風熏面前。

兩個男人同時震驚。

「弄影!」一則憤怒，一則驚喜。

「我就知道你愛我。」風熏鎮定如常的訴說，他放開她的手，改而握住她的纖腰，目光炯炯。

「我不愛。」她掙扎著回頭，否定的聲音卻虛弱不堪，毫不可信。

「撒謊。」他低沉的開口，絲毫不理會對面那冰冷的槍口。

炎無塵眼裡閃過詭異難測的光芒，他緩緩放下手槍，若有所思的看著風熏。他在風熏的眼裡看見的不是敵意，而是真誠。

她咬緊發白的嘴唇，神色倉皇而脆弱。「我沒有撒謊。」

「你有!」

「我沒有！」

他們互視著對方，弄影蒼白的臉滲入一絲紅潤，她感覺到自己如擂的心跳，風熏和煦如微風的眼眸里，閃過讓她迷惑的堅定神情。

他忽然小心的拉起她受傷的手腕，一抹沉痛掠過他的眼。「這個，是因為我受的傷。」他低沉的聲音有如耳語。「我會永遠記得。」

她的眼裡閃過困惑，他話語中的自責讓她詫異。

風熏握住她的腰，用只有她聽得見的聲音說：「我要娶你，弄影。」

她彷彿被下了魔咒般怔在當場，眨了眨震驚的眼，聽見自己狂亂的心跳。

「炎無塵。」風熏將呆愣的她拉到身後，目光嚴肅的站在炎無塵面前，臉部的線條繃緊。「今天我來，是要告訴你，我已經決定娶你妹妹為妻。」

炎無塵的眼裡似乎掠過震撼，但他依然面無表情的回視著風熏。「你先是告訴我，你接近我妹妹是為了對付我們炎氏一族，現在又告訴我，你要娶她。我是不是該理解成，你要利用娶她來對付我?」

「不是。」他鎮靜的回答，絲毫看不見任何詭計和陰謀。「我娶她是因為我愛她，和仇恨無關。」

弄影震驚的顫抖了一下，她抬起頭望著風熏，痴痴的，傻傻的。因為她分不清楚，他此刻臉上的堅決是真心還是假意。

炎無塵皺起劍眉，無數念頭閃過他腦際，他看向妹妹。「弄影，告訴我，你相信他的話嗎?他說他是因為愛你才要娶你?」

忽然被點名，她愧疚的低下頭，一想到自己為了和風熏私奔，而中了風氏一族的計謀，她就羞愧難當。

「我……我對不起你，大哥。如果我早知道他們的陰謀，我一定不會聽信他的話，不會想要和他……和他……」她閉了閉眼眸，晶瑩的淚水悄然落下。

「我沒有責怪你。」炎無塵在面對妹妹時，口氣變得溫柔。「我只想知道，你也想嫁給他嗎?你相信他現在說的話嗎?」

「不!我不相信。」她猛地抽回她的手，瞪著風熏。哥哥的話提醒了她，她不可以相信他，這可能又是一個陰謀。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一絲落寞在他眼裡閃過，他繃緊了全身。「但是我還是要娶你，沒有陰謀，沒有詭計，不是事先計劃妤的事，也不是為了傷害任何人!

只是因為我們相愛，所以應該結合。」溫和的表情在他俊朗的臉上消失，他看向炎無塵。

「當我看見她手上的傷口時，我才知道我不能失去她。比起仇恨，比起兩家的未來，她的生命和她的幸福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不論前面有多大的阻力，不論我曾經怎樣辜負過她的深情，但現在的我，只有一個心愿——就是娶她。」

炎無塵威脅的眯起雙眼。「你可以放棄你和風浩臣的計劃?你是在告訴我，當這仇恨依然橫在你們之間，你仍會讓我妹妹幸福?」

「我可以!」風熏斬釘截鐵的回答。「只要她給我機會，我就可以。」

弄影的心臟插地縮緊，一種無法遏制的悸動湧上心頭。她知道她不應該相信他的話，他一定又有什麼新的陰謀，這不是他的真心話。

她以前也曾相信這樣深情的告白，所以願意跟他一起私奔。

「我不相信你的話!」弄影驀地喊出心底的掙扎和痛苦。「你以前就是用這樣的話語來迷惑我……我不會再錯第二次，絕對不會!」

「弄影。」風熏果斷的轉過身去，一把握住她的肩膀。「你必須再給我一次機會!也給你自己一次機會!不管過去如何，現在的我是愛你的!過去我也愛你，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可是我已經想通了……」

當她的鮮血流出她的身體時，他就已經想通了。「在這個世界上，任何東西我都可以失去，唯獨你我無法放棄!」

她哽咽哭出聲，因為他話里的堅決而感動，可是也因為過去的痛苦而躊躇。她想要相信他，想要投進他的懷抱里。可是，她可以嗎?

「你真的可以超越那些仇恨?真的不是欺騙我?」她膽怯卻又堅定的哭喊。

「不，我不相信，我不可以相信……你不只會傷害我，還會傷害我的家人，我不能冒險，拿整個炎天集團和炎氏一族冒險！」即使她已經心痛得不能呼吸，還是不能讓自己的私心蒙蔽了理智。

她抬起淚眼，望向站在一邊一語末發的大哥，她眼裡的哀戚是如此清晰。

炎無塵震動了，可他臉上的表情卻更加的強硬。「為了我們兩家，我相信沒有人會同意你們的婚事。從過去、現在、到未來……我們兩族的仇恨是受到詛咒的，是永遠無法停息的。你堅持娶她，她是不會幸福的。」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風熏的表情漸漸變了，不再是那個談笑用兵，溫柔和善的男子，而是一個勇敢果斷，頂天立地的男子。

他捧起弄影哭泣的臉，堅決的目光望進她的眼底。「弄影，只要我們堅定，只要我們在一起，我向你發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拆散我們，即使是仇恨!當初你願意跟我走，也是因為你愛我勝過這個仇恨，對不對?」

「可是當初，我不知道你……」她顫抖的開口。

「我比當初更愛你，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他搖晃了下她的肩膀，急切和焦躁燃燒著他黑亮的眼。「答應嫁給我，讓我證明給你看，我是多麼的愛你。」

他的聲音有如狂風驟雨般向她撲面而來，她只能不斷的搖著頭哭泣。

「我把你帶到你哥哥面前，就是為了向你證明我的話。如果你……」他狠狠咬了咬牙，深沉的痛苦在他眼裡閃爍。「如果你無法再次信任我，我就把你交還給炎無塵。」

弄影猝然抬頭，一種無法掩飾的驚慌掠過她朦朧的眸子，她在他話里聽到了痛苦，她感覺到分離的意味。

「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嫁給我，現在就告訴我，我會把你留在這裡獨自離開。」

說出這些話，比他想像中還要痛苦。看著此刻表情凄美的她，他心底澎湃的感情差點將他淹沒。原來，他是如此的愛她呀!

這愛情彷彿千百年來早已註定，在他見到她的第一面時，就已經深深烙印在他心底。他不知道這樣激烈的感情是如何產生的，或許，就是因為她的一顰一笑，因為她看著他時，讓他怦然心動的眼神!

「你……你真的會……」她捧住了自己的胸口，聲音不穩。

「我會。」他聚攏了眉峰，痛苦在深邃的眼眸里閃光。

「那麼我，那麼我希望……」她呢喃的想要開口。她希望他離開，可是這樣的話卻梗在喉間，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的目光更加專註的凝視著她，他握緊自己的拳頭，又驀地放開。「如果你打算留下，我會離開。」他深深呼吸。「可是我不會放棄，我會用我有生之年，來打動你，讓你接受我的求婚。」

「阿熏!」她低啞的驚呼一聲，完全震懾在他此刻堅定的神情里。

「弄影，你過來。」哥哥低沉的呼喚將她喚醒，她獃獃的回頭，看著一臉嚴肅的大哥。「他是一個風家人，無論你們是否相愛，你們都是沒有未來的。」

「只要我們真心相愛，我們就有未來。」風熏同樣慎重而嚴肅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

「即使你們是真心相愛的，你們的未來也會充滿驚濤駭浪!兩家的仇恨不會停止，總有一方最後要付出慘痛的代價。風浩臣不會放過我們炎氏一族，我也不會放過風氏一族——包括風熏!難道你想要看見自己的愛人與親人互相爭鬥嗎?」炎無塵再次跨前一步，嚴厲的眸光在她眼前閃動。

弄影的心忽然猛烈的跳動了一下，她回頭看了眼風熏，又看了眼大哥，大聲的叫嚷了一句。「大哥，難道這個仇恨無法停止嗎?難道你就這麼恨他們嗎?我不能理解；我無法理解……」

「弄影！」炎無塵驚訝的大叫。「我們大伯是怎麼死的，你忘了嗎?風浩臣又是怎麼攻擊我們炎天的，你難道不知道?」

「為什麼?」弄影轉向風熏。「為什麼你們就不能停止?我的大伯死了，你的大伯不也死了嗎?他們不是已經付出了生命?為什麼我們活著的人還要報復，還要復仇?這個仇恨就不能停止嗎?」

風熏震驚的看著她，停止仇恨?這個仇恨是可以停止的嗎?

「我不懂，我們這樣互相仇視，對自己又有什麼好處?就算我們兩家在過去有苦深仇大恨，那也是過去的事了吧?

千年前的仇恨，當人類已經進入二十一世紀的現在，那個仇恨還重要嗎?比現在還活著的我們，還要重要?大哥，比起這個仇恨來，我們自己的幸福才是更重要的事吧?」

陰沉著臉，炎無塵冷酷的看著妹妹。「弄影，這不是我可以停止的仇恨，如果我停止恨他們，我們就會被他們吞沒、毀滅!」

「那麼就一起停止!」她的心裡正漸漸升起一股火焰，從她知道真相以來在她心底徘徊的火焰，這火焰給予她力量，也讓她變得堅強。

「我們、風家、大家一起停止!阿熏，你堂哥為什麼執意毀滅我們呢?他的父親付出了生命，我們大伯一樣也死了!還有過去的許多人，他們都已經為以前的過錯付出了代價。」

風熏的目光漸漸凌厲起來，她的話像閃電般劃過他的心口。停止這個仇恨，他又何嘗不曾想過?難道他願意活在仇恨里?可是如何停止?他如何讓這一切停止?

「只要你們願意，放下這個仇恨是多麼容易的事。可是你們就是不願意，你們想盡辦法去打擊對方，無所不用其極，甚至願意出賣自己的感情!

而大哥，為了這個仇恨，你甚至不願意和我們相認。如果不是大嫂的堅持，我們現在還沉浸在失去你的悲哀里，你知道我們有多痛苦嗎?」激動的火焰爆發了她心底全部的痛苦和憤怒，她不再軟弱，她有如一個明亮的發光體，爆發出所有的光和熱，照亮了他人。

風熏忽然握住她激動的手，看著她的眼神也閃閃發亮。「我沒有辦法讓這仇恨停止，卻可以讓這仇恨從我心裡消失。弄影，讓我們一起遺忘這個仇恨，讓我有機會愛你，可以嗎?」

她定定的凝視著他，急切的目光在他堅決的臉上尋找。這個瞬間，她找到了她想要的東西——他的愛情。

她決定賭上自己的未來，因為她也用同樣的愛情深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