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康凱絲滿臉鬱悶的望著車窗外下斷倒退的景色,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

文司寒有點不解的問。

從上車之後,她起碼嘆了七、八次氣。

「沒事,唉!」她轉頭望他:心裡好矛盾,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剛剛浣淇還特地交代她,這個禮拜日一定要請文司寒幫忙。

她真的真的很不想做這件事呀。

「是嗎?」她的一百不由衷太明顯了,但既然她不願講,他也不便多問。

「對了,我一直想要問妳,妳認識一個叫做王欲勝的人嗎?」

一聽見這三個字,康凱絲的火氣立刻燒起來,「我才不認識那麼奇怪的人勒,說他是垃圾、蟑螂都太抬舉他了,那個人莫名其妙一定有神經病,一直纏著我要答應跟他簽約拍戲……思?你怎麼知道他?」

那個變態色狼以拍戲的名義,已經煩她好幾個月了。

文司寒輕描淡寫的說:「也沒什麼,湊巧遇見就順便聊幾句。」

「那種變態你跟他聊什麼呀!」她忿忿的說:「你不說還好,一提這件事我就火大。」

她才不會去拍那種煽情的三級片呢。

雖然她的外表看來艷麗,可是思想保守,二十歲了連一次戀愛都沒談過。

與其說她享受被追求的虛榮感,還不如說她對感情很認真,絕不輕易陷入情網。

一旦動情,那就是義無反顧的深愛到底。

「你到底走哪條路呀?」康凱絲開始覺得怪怪的,特意看看外面的街道名,驚訝的說:「走這條路到不了那家餐廳耶.」

「那我們就不去那裡。」

「你開什麼玩笑?我拜託人家幫忙才訂到位的耶,你說不去就不去喔?」

他露出一個微笑,「有個地方很不錯,我想妳應該會喜歡。」

她半信半疑,「有點懷疑。」

他該不會想帶她去什麼考古遺址、博物館之類的地方吧?那裡適合來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嗎?

「我有點擔心你所謂的好地方耶。」

「我保證。」文司寒看著她,一手放在胸前,誠懇的說:「妳會喜歡的。」

他那溫柔的笑容再度讓她心跳加速,並且把白浣淇的要求拋到腦後。

「那我要開始期待了。」

這是專屬於他們的夜晚,一定會很美、很浪漫。

文司寒帶康凱絲到非常知名的一座高樓,她瞠目結舌的說:「這裡?」

這棟位於山上可以俯瞰台北夜景的大樓,是知名珠寶集團的總公司,平日警衛森嚴,根本無法靠近。

「別鬧了,這裡我們進不去的啦。」警衛站在玻璃門后望著他們,一定是要出來趕人,不讓他們逗留。

「不用擔心,來吧。」

她有點猶豫,但警衛已經走出來,對文司寒打招呼,「文先生,都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上去了。」

說完警衛還對康凱絲眨眨眼,笑得很曖昧。

文司寒和他握手,「謝謝,辛苦你了。」

警衛殷勤的替他們按電梯,她莫名其妙的跟著文司寒進入電梯,隨著電梯緩緩上升,她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為什麼這個警衛對你這麼客氣?他就這樣放你進來?」

「是呀,台灣真是個有人情味的地方。」他笑著說:「總是不吝給人方便。」

「你少來了,你認識他吧?你帶我到這裡幹麼?這裡又沒有餐廳。」要看夜景倒是個好地方。

康凱絲滿心歡喜的看了他一眼,突然間面紅耳赤。燭光晚餐是很浪漫沒錯,但是互擁看夜景更是羅曼蒂克到不行,沒想到文司寒會準備這樣的意外驚喜給她,她高興得整顆心卜通亂跳。

文司寒帶著一抹神秘的笑容說:「沒有餐廳是嗎?」

電梯到了頂樓,門一打開,他當先走出,「就是這裡,怎麼樣?」

「嗄?怎麼樣喔?」康凱絲傻眼,她望著黑漆漆的前方,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對這烏漆抹黑的地方發表意見。

這跟她想象中的落差太大,臉上有些失望,但她努力掩飾,生怕文司寒知道,於是假裝輕快開口說道:「不錯呀,很好,來這裡看夜景倒是很好。」

她的失望他全看在眼裡,於是笑一笑,按下剛剛警衛交給他的遙控器。

奇迹發生了。

閃閃發亮的星星降落在這個黑暗冷清的屋頂,星星點點的光芒在剎那間同時亮起,照亮了康凱絲又驚又喜的臉龐。

她看見一座用鮮花和緞帶所裝飾的白色涼亭,裡面擺著一張鋪著蕾絲桌巾的圓桌,桌上已經擺好兩份餐具。

晶瑩剔透的高腳杯里也倒上了紅酒,整個感覺是非常浪漫又完美的。

「好、好漂亮。你怎麼……」他怎麼有時問過來安排這一切?

她覺得好感動,難道他知道今天是她滿二十一歲的生日嗎?

他送她滿天的星星,的確是別人沒有的。

康凱絲激動的看著他,「我……」

她的心跳再也不想說謊,她想讓他知道,她似乎是喜歡上他了。

「噓。」文司寒將手指放在唇上,「妳聽。」

一陣悠揚的樂曲響起,她驚訝的回頭看見兩個穿著燕尾服的男人拉著小提琴走出來,後面還跟著一個推著餐車的白衣主廚。

最最最讓她差點掉下巴的是穿著正式禮服的丁守信,他捧著一大東紅玫瑰,微笑著走到康凱絲前面。

「晚安。」

她吃驚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像機器人似的回頭看文司寒.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丁醫生會冒出來?

「交給你了。」文司寒和丁守信熱烈的握手,「別太晚送她回家。」

「我會注意時間的。」他高興得闔不攏嘴,真沒想到文司寒這麼守信,居然真的安排一個約會讓他親近他表妹。

康凱絲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

太過份了!

所有的安排,都是為了讓她和別的男人約會嗎?

「好好玩。」文司寒刻意不去看她滿臉的錯愕和失望,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他並不想這麼做,但是他別無選擇,除了把她推開,他沒有別的路可走。

康凱絲拉住他的手,眼裡隱約有淚,「你怎麼可以這樣?」

今天是她的生日呀,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就這樣把她丟給別的男人?

「我還有些工作沒做完,我得走了。」

他輕輕將她的手拉開,迅速進入電梯離去。

康凱絲差點哭出來,她真不敢相信他會這樣對她。

他就這麼討厭她,討厭到一定要把她推給別人才行嗎?

丁守信察覺到氣氛有點僵,跟他當初預料的很不同,於是溫柔的說:「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不,沒事。」她用力將淚逼回眼眶裡,「謝謝你安排這一切,我很開心。」

好,既然他這麼過份,那她又何必為他難過?她要好好的玩,她才不在乎男主角是誰!

丁守信有點心虛,畢竟他什麼都沒做,只負責出現而已,但他還是高興的說:「不客氣,這是我的榮幸。」

既然文司寒有心幫他,那麼應該也不介意康凱絲把這份感激歸給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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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廣的會議室里,只有文司寒專註於手上的各種資料,空調冷氣發出咻咻的聲音,溫度似乎越來越低。

但他卻覺得越來越熱,站起來伸展身體,無法剋制自己去想康凱絲和丁守信的約會。

她那又失望又難過的表情,好像還在他面前沒有消失。

「可惡!」她為什麼要這樣看著他?

他是個不適合安定的男人,他對她的愛只會害了她。

她是個都市嬌嬌女,不會明白他的工作有多重要。

她能夠放下珠寶名牌、時尚舞會跟他到柬埔寨、衣索匹亞、莫三比克,甚至是戰亂頻仍的中東國家嗎?

如果她開口要求他留下來,自己極可能會因為愛她而不走,但最後他會恨她,恨她用愛綁死自己。

他不能把事情搞砸,也不能恨她。

「該死、該死!」他一拳槌在桌上,對自己感到很生氣。

為什麼他做不到離凱絲遠一點呢?

他煩躁的走來走去,衛星電話適時的響起救了他。

「哈啰,猜猜是誰帶著肥屁股到台灣來啦?」

「戴維。」聽見好友的聲音,文司寒露出笑容,「剛到嗎?我去接你,大概三十分鐘。」

「沒問題。」他乾脆的說:「等你。」

文司寒吁了一口氣。戴維來得正好,他恰巧需要一個極大的理由來避開凱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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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

白戴維將一條煙扔給文司寒,「不用道謝,逛免稅店買的。」

「謝謝,你大概忘了我早戒煙了。」

以前當特務時壓力大、生活又緊張,不抽煙撐不下去,現在想想,那段日子還真是他媽的烏煙瘴氣。

「留著。」白戴維眨眨眼,「我想你最近會需要的。」

有個愛搞炸彈的恐怖份子放話,應該會讓他神經緊張吧?如果要找個理由重新抽煙的話,這倒是挺適合的.

「你真體貼。」文司寒無所謂的說道,「我替你留著。對了,你來得正好,剛好有個工作很適合你。」對組織菁英小組很有經驗的戴維,應該可以幫他訓練保安。

「不不,我是來放假的,不是來工作的。」

文司寒拍拍他的肩,「相信我,這個工作對你而言跟吃飯一樣輕鬆。」

他們笑著準備上車,突然一台箱型車高速駛過來,發出一陣難聽的煞車聲後來個大甩尾,整台車轉個方向,逆向衝過來。

文司寒和白戴維高度的警覺心立刻跟著對方的動作提高。

「趴下!」

「槍手!」

他們同時說完,車窗里伸出一隻黑黝黝的槍管,掃射的槍聲震耳欲聾的響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槍響,讓所有的人個個嚇得膽戰心驚,急忙找掩蔽或是立刻卧倒直喊菩薩保佑。

白戴維習慣了,還有心情說笑,「看樣子有人不歡迎我。」

真是倒霉,一下飛機就遇到這種事,看來有得解釋了。

還好他國際刑警的背景不錯用,還可以拿來唬唬台灣當局,只不過免不了要吃一頓上司的排頭了。

「閉嘴!你搞什麼鬼,一下飛機就惹出這種麻煩,你當這是哪呀?」

「是沖著誰來的還不知道耶。說不定是你的老朋友,再說這比起你當年在倫敦機場搞出來的爆炸算小兒科了。」

他們掏槍出來還擊,但對方早就加速逃離。

「十成十是你的老朋友送的見面禮,這麼一點點小禮物真是把你看得太扁了。」

文司寒沒好氣的說:「是呀,沒讓我說聲謝謝就走,真過意不去。」

「呵呵,不用擔心,我想他們會再回來的。」

「你瘋啦?當我還在反恐組織嗎?我現在只是普通百姓,對那些槍炮駁火沒有抵抗力了嗎?」

都什麼時候了還開這種玩笑?白戴維這傢伙真是沒神經!

「普通老百姓會帶USMt9t1A?你才別開玩笑了。」

「就像你說的。」他聳聳肩,「我壞事做多了,怕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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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又來幹什麼?」

程嬌嬌很不滿的抆著腰,堵在門口不讓康凱絲進來。

「這是我『表哥』的家,我來要先通知妳呀?」她故意撞開她走進去:心情不好的她一點都不想對攔路的人客氣。

另一邊有個白浣淇,這一邊有個程嬌嬌,她們大概約好了要同時讓她不好受吧。

「這裡又不是妳家!妳不要一直來啦!」她又想破壞她和文司寒的獨處時間嗎?

這個假日又讓程嬌嬌非常的火大,因為康凱絲已經連續兩個星期破壞她的美好時光了。

虧她今天還特地化了妝,穿了性感的弔帶絲襪和超短皮裙耶,沒想到文司寒居然不能在家裡觀賞?

都是這個狐狸精表妹愛攪和,她是有戀兄情結喔?

「我又不是來找妳的,妳管這麼多做什麼?」

正在餐廳用餐的文司寒站起來,不敢相信康凱絲居然又出現了。

「妳怎麼來了?」

「我來告訴你我昨天玩得很高興。」她驕傲的抬起頭,把手伸出來,「謝謝你喔。」

她的手腕戴了一串水晶手煉,正示威似的在他面前晃。

「丁醫生人真的好好喔,他知道昨天是我的生日之後,立刻帶我去買水晶手煉送我。你看,很漂亮吧!」

生日?

文司寒微感歉疚,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終於知道凱絲為什麼會那麼失望、那麼難過了。

天哪,瞧他做了什麼!

「思。」他點頭,表情僵硬的說:「很漂亮。」

「這都要謝謝你,有這麼好的表哥,我好幸福喔!」

她雖然笑著說話,卻總有要哭出來的感覺。

「如果沒事的話……」

他不想再看她故作歡笑的臉。

「有事,怎麼會沒事呀?」康凱絲俏皮的一笑,「我呀是來討債的。你答應要幫我做三件事的,你忘啦?昨天你幫我找了一個男朋友,雖然不是我想要的,不過看在他很優的份上,就算是一個禮物吧。」

她說得輕鬆,但昨晚卻狠狠的哭了一晚,要不是白浣淇殺到別墅去挖她起來,她還窩在棉被裡抽泣呢。

「現在呢,我要叫你做第二件事啦,我的好朋友需要一個未婚夫陪她回家一趟,我看你反正沒事,就去一趟吧。」

「別想。」文司寒立刻拒絕,就連程嬌嬌也大聲抗議。

「放心啦,又不是真的,只是假裝一下。」她笑著說:「一天就好,幫她過關也算做好事呀。你看我對你多好!你給我一個男朋友,我送你一個未婚妻,加倍的對你好耶。」

「說完了沒。」他臉色一變,轉身就走,「我不做這種事!」

「生氣嘍?」康凱絲忍住激動快哭的情緒,拉住他的衣服,「昨天你沒問過我的意見,就自作主張把我塞給丁醫生,我都沒有生氣了。現在是你欠我的,我要你履約你有什麼好生氣的?」

他完全沒有考慮到她的心情,就自私的做了那種事,現在她不過做了跟他相同的事,他有什麼好生氣的?

文司寒猛然回頭,鐵青著臉瞪她,「這是妳要的?妳要我去當別人的未婚夫?」

「只是假裝而已,又不是真的。」但他把她推給丁守信卻是千真萬確的。

他給她的「生日禮物」讓她好傷心,覺得心都碎了。

「好,我答應你,妳高興就好。」

他沒有必要去惹她不高興,她既然這麼希望,那就如她所願。

「那就太好了,她現在在樓下,我打電話叫她上來。」康凱絲連忙走出去,拿出手機要打,但其實眼淚已經覦出來了。

她多希望文司寒拒絕她,難道他不知道她在生氣嗎?

難道他看不出來她的言不由衷和傷心嗎?

「妳不用打電話,我已經上來了。」白浣淇的聲音突然從她背後傳來。

康凱絲回過頭,看見她就站在後面。

「妳上來很久,我有點擔心,所以上來看看。妳怎麼了?哭啦?」

「沒有啦!」

她用力揉揉眼睛,「我是昨天沒睡好,打哈欠流眼淚啦。」

白浣淇不疑有他相信了,一臉緊張的說:「怎麼樣?他肯嗎?」

她比個OK的手勢,讓白浣淇高興得跳起來抱著她。

「妳好棒喔!凱絲妳最棒了,耶!」

「別高興得那麼早,妳媽不知道信不信勒。」她勉強的說著。

「安哪!我的演技一流,呵呵,真好。可惜妳今天要拍片,不然我還真想叫妳一起去。」白浣淇有點心虛的說著。

其實這是她故意安排的,她並不是個壞女人,只是比較懂得把握機會而已。

反正凱絲很討厭文司寒,她這麼做也是為她好。

文司寒有錢、個性好,長得也還可以,正是她眼中的好老公,既然凱絲不要,那她也就用不著客氣了。

「思,真是不湊巧。」

「那我們快點進去吧。」白浣淇高興的挽著她的手,走進公寓。

程嬌嬌拿著吸塵器,一臉敵意的看著她們:心裡想著,厚!又來一個!怎麼那麼討厭,大家都要跟我搶!

「我表哥呢?」

她沒好氣的說:「我怎麼知道,妳是有給我錢看著他嗎?」

「這個傭人怎麼那麼凶呀?」白浣淇小聲的說。

程嬌嬌耳尖聽到了:「我不是傭人!我是鐘點女傭啦!」

白浣淇嚇了一跳,露出個抱歉尷尬的笑容,更小聲的說:「還不是一樣?」

「他可能在房間里,我去看看。」

康凱絲往房裡定去,剛好遇上換好衣服出來的文司寒,兩個人差點撞在一起。

他雙手扶住她,她卻不願接受他的好意,往旁邊躲開,沒想到剛打過蠟的大理石地板讓她腳下一滑仰天滑倒。

還好文司寒眼捷手快,手往下移扶住她的腰,將她面朝上的抱住。

康凱絲驚慌之下伸手亂抓,抓住他的領口使他彎下腰,在電光石火的那一瞬間,兩人四片唇相接,都呆住了。

時間暫停了兩秒,她驚訝的眨眨眼,突然意會發生了什麼事。

她、她居然吻了他?

她慌亂的推開文司寒,失去依靠就仰天跌在地上。

好尷尬,好丟臉!

她好想就這麼昏死算了,他會不會以為她是預謀的?

「起來吧。」他朝她伸手,綳著張臉,「我知道是意外,不會誤會的。」

康凱絲拍開他的手,不接受他的好意,含著眼淚轉過身,「廢話,當然是意外,你有什麼好誤會的!」

可惡、可惡的文司寒,為什麼總是要讓她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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噴火辣妹搞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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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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