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這麼說，好像這次發表的新款是我個人的珠寶設計商品，要不然為什麼我沒看到其他的人？」

「當然不是，其他人的設計圖我也會一併列入考慮，但你的比較特殊，我對你有一定的期待，小鳳，我希望你能設計出獨一無二的感覺，好讓我能限量發行，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他突然寄予厚望的語氣和眼神里的期待光芒，竟讓她十分的感動與窩心。從沒人會用這樣的態度來看待她！

「總經理，你放心，我二正會努力達到你的期望，不會讓你失望的。」

她激動的保證讓韓星夜目光一閃，然後面無表情的轉身就走，還邊丟下一連串的命令：

「很好，那就趕快進來工作吧！」

沒有理會秘書驚訝的表情，韓星夜走進自己的辦公室里，後面理所當然的跟著何翠鳳。

她一心都沉浸在韓星夜看重她能力的喜悅里，所以沒看見秘書眼神里又妒又恨的光芒。

韓星夜則對那個喜孜孜跟著他進門，並坐在他特地要人搬進來辦公桌旁的何翠鳳，投去一個若有所思的算計眼神。

單純如她，並不知道辦公室的激烈鬥爭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他並不放心放她—個人下去和那些設計部門的同事們相處，她—定會被咬得屍骨無存的。

並不是她不夠凶，而是那種複雜的勾心鬥角，不是天真的她能去預防的，下意識地，他就是想要將她放在身邊保護。

「小鳳，有一件事我必須先提醒你。」

「嗯？」

看到他嚴肅的表情，小鳳直覺的知道，事情一定很嚴重，於是連忙凝神傾聽。

「珠寶設計圖對我們很重要，公司曾經有過設計圖稿流出去，被別間公司剽竊的情況，讓公司損失一筆很大的錢，所以，你一定要記住，出這個辦公室前，一定要仔細把設計圖放在保險箱里，這是我請專人設計的，若沒有我的密碼和指紋，是沒人能偷走的。」

「好，我會確認你有把我的圖稿收進保險箱，才會放你走。」她說得一臉認真，卻讓韓星夜輕笑出聲。

「總經理，你笑什麼啊？」何翠鳳一臉的莫名奇妙，不懂他幹嘛突然笑得像個白痴一樣。

她唾棄的眼神，讓韓星夜斂起笑容。

「只有你這個丫頭才不怕我。」

「啊？！」

「小鳳，難道你不覺得，我看起來是個很難親近，又令人害怕的上司嗎？」

「你看起來確實很像那個樣子，可實際上，我覺得你也和普通人一樣，沒什麼值得讓人害怕的，只不過是個性霸道了點、自大了些，又……」

她的評語讓韓星夜眯起危險的利眼，直接截斷她的話：「我只是問你一個問題而已，你不必附帶那麼詳細的解答。」

對她的評價，韓星夜心底很不爽，但他並沒有直接表現出來，只是在心底深沉地想著，—定要找機會改正她的想法，讓她喜歡上他。

「喔。」她吐了吐舌頭役，小聲的咕囔道：「是你問，我才回答的耶！你真以為說那麼多話，嘴巴都不會渴的嗎？」

「你說什麼？有那麼多廢話，還不如趕快工作。」

「是，總經理。」

她頑皮的朝他舉起一隻手行禮，連忙低下頭開始工作。

看到她淘氣又可愛的舉動，韓星夜忍不住失笑。

這丫頭就是有本事讓他的心情迅速的揚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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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一起上下班的日子，也過了一個多月，這段日子以來，他們經常到醫院裡去探望奶奶。

照理說，奶奶應該可以出院了，但韓星夜堅持要她老人家多住一陣子，讓醫院方面替她做全身檢查。

他的堅持迅速贏得老奶奶和何翠鳳的心，何翠鳳覺得，愈是和他相處，她的心就淪陷得愈快，但，她卻覺得這男人深沉得令她難以捉摸。

這天，他將她送到公司大門口后，對她說：

「來，小鳳，你把這張磁卡拿去，坐專用電梯先上去工作，我要去機場接幾個從美國來的朋友。」

「那你還會回來上班嗎？」接過他放在她手裡的磁卡，她對他問著。

「當然會羅！這次我是特地請他們回來幫我的忙的，除了你現在設計的限量鑽飾以外，我還要在三個月內舉行國際珠寶展。

這次的國際展，是我當上總經理以來的第一次擴大舉辦，需要許多更專業和經驗的人才來幫忙，為了讓他們儘快進入狀況，我會馬上帶他們回公司。」

「喔。」

她應了聲，就要下車，卻被他給抓住手腕。

「小鳳，待會兒你想不想吃乳酪蛋糕？我順道帶回來給你吃，好嗎？」

他的話讓何翠鳳的眼神一亮，迅速的在他的頰上印下一個吻，興奮的笑著對他說：

「星夜，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我現在馬上努力去工作，你要買兩塊回來喲！」

「沒問題。」

韓星夜嬌寵的回答她，看她蹦跳的笑著下車，朝他用力的揮了揮手，對於她總是很容易滿足的表現，感到十分的窩心。

「你呀！真像個小孩子似的，輕易的就被兩塊蛋糕給收買了。」他取笑她，嘴角帶著一抹笑痕。

何翠鳳卻朝他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反駁道：

「人家哪裡有啊！」

「還說沒有，剛才一副死氣沉沉的樣於，我才說要買你愛吃的蛋糕而已，你就興奮成這個樣子，不是小孩子，又怎麼會那麼容易被我哄啊？」

「厚！你這個人好討厭，不理你了啦！我要去上班了。」她朝他扮了個鬼臉，然後輕快的轉身走進大樓里。

看著她的背影，韓星夜競有一種愉悅的滿足感，不自覺輕揚的嘴角，說明了他現在的好心情，油門用力的踩下，他往機場的方向駛去。

到了機場沒多久，他就接到在美國與他一起組公司的夥伴們，然後，繞道準備去替何翠鳳買了蛋糕。

坐在前座的伊莉莎是中美混血兒，為了能和韓星夜這個冷漠寡言的魅力男人多接觸，還特地去學中文。

伊莉莎是個相當漂亮又有自信的女人，她在工作上的成就並不輸給男人，好勝心強的她，只要是想得到的東西或是人，都會想盡辦法得到。

就像眼前這個提著蛋糕進入車內的男人，她等他那麼多年了，為的就是得到他，所以，當她看到他手裡的蛋糕盒子，忍不住好奇的問他：

「傑森，我記得你並不愛吃甜點……」

她也不喜歡吃，因為怕胖。

「這不是我要吃的，我們先回公司去，把一些事情討論一下，晚上我請你和彼得、亨利一起吃飯。」

「好啊！傑森，這幾年你回到台灣來，我們兄弟都沒在一起吃飯、喝酒，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對，對，我們不醉不歸。」

兩個大男人同時附和著，臉上都帶著開心的表情。

伊莉莎的表情則沒有他們那麼興奮，因為她介意著傑森所買的蛋糕，究竟是要給誰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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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來到帝國集團，巡視過一遍由韓星夜所掌管的部門后，便和他一起到總經理辦公室里去。

「呵呵……傑森，你這幾年來在台灣的成績，簡直是太出色了，我們在美國都略有所聞，你父親能擁有你這樣的得力助手來管理他的公司，真是他的幸運。」

「伊莉莎，你幹嘛用一副羨慕的口吻說話啊？我們也很幸運啊！在美國的珠寶顧問公司有傑森領導我們，也讓我們賺很多錢呢！」

「是啊！有傑森這麼厲害的商業領導人才在，我們真是走運呢！所以，為了報答傑森，這次我們可得替他好好拚一下，留個好成績！」

他們的對話讓走在前面的韓星夜不再面無表情，微揚的嘴角，顯示他對她：「小鳳。」

只見她抬起頭來，並笑得一臉甜蜜的對他說：「你回來啦？」然後站了起來，對他伸出手。「我的乳酪蛋糕呢？」

「在這裡。」

他伸出手，一邊將蛋糕交給她，一邊對她要求道：「你要怎麼報答我啊？」

「哼！小氣鬼！是你自己要買給我吃的，還想要向我討好處啊？」她可愛的朝他皺了皺可愛的小鼻頭，然後將他手裡的盒子搶了過去。

「呵呵……不逗你了，來，我向你介紹一下。」他轉過身子，看著三個瞪大眼的夥伴，對小鳳道：

「這位最美麗的小姐叫伊莉莎，另外這位較高瘦、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叫作彼得；至於這個笑口常開，長得矮壯的粗曠男人，則是亨利。他們全都是我在美國的好同學兼奸夥伴，我們還在美國一起合夥開了問公司，這次是我特地請他們回來幫我忙的。」

「喔，你們好，我叫何翠鳳。」

小鳳落落大方又熱情的和他們打招呼，笑得十分的開心，讓彼得和亨利對她的印象都很好。

「何小姐，東方女孩都像你這麼熱情可愛嗎？若是的話，那麼我一定要在台灣交個女朋友。」亨利開心的說。

「是呀！若有像何小姐這麼可愛的女孩要做我彼得的女朋友，那我在台灣一定會過得很幸福。」

韓星夜突然伸手摟住何翠鳳的纖腰，故意對他們冷冷的警告道：

「你們別想，小鳳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若想要交，就自己去找一個。」

「呵呵呵……傑森，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們都替你奸高興。」

「是啊、是啊！我們真的奸開心，我們都—直以為，發生了那井事後，你再也不會對女人有興趣了，沒想到，你回到台灣后，竟然還會交女朋友呢！」

「彼得，連我們看到東方女孩都會想要交女朋友了，更何況是傑森呢？我想，一定是台灣女孩熱情的心，把我們傑森那顆受傷的心給治好啦！」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熱烈討論著，卻讓伊莉莎十分的不爽，忍不住對韓星夜不滿的低吼道：

「傑森，你太過分了，我等了你那麼多年，你怎麼可以和別的女人交往？我不甘心！」

「伊莉莎，你別這樣，傑森在美國時，就只是把你當成朋友，你這樣……」亨利忍不住勸著她。

「就是嘛！伊莉莎，有風度一點嘛！傑森好不容易又接受女人了，我們應該祝福他才對啊！」

「你們懂什麼？木i森應該是我的，我等他那麼多年了，以為他終有一天會選擇我，所以我耐心的等著他從那個傷痛里走出來，可結果呢？我等到什麼？」

她扭曲的臉龐有著不甘願，大步的走到何翠鳳的面前，對她嗆聲道：

「你這個女人有哪一點比得上我？你最好現在就自動消失，否則……」

「閉嘴！伊莉莎，從現在開始，你要是敢再多說一句話，我就馬上送你到機場，請你回美國去，你也不必幫我了。」

韓星夜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冷酷，說的話也毫不留情，讓伊莉莎只能恨恨的瞪何翠鳳一眼，隨即踩著高跟鞋，坐到沙發上去生悶氣。

一向心高氣傲的她，唯一臣服的人就只有韓星夜，她知道他一向說到仿到，自然不敢挑釁他的極限，他生起氣來的樣子，是沒人能承受的。

可，他護衛那個女人的模樣，卻讓她妒火中燒。

沒關係，既然她不能在他面前修理那個醜女人，那她就找機會報仇！

「呵呵……何小姐，請你不要見怪，誰叫我們伊莉莎那麼喜歡傑森，才會有那麼失控的反應。」彼得尷尬的笑著，打破這凝結的氣氛。

「喔，沒關係啦！我沒放在心上，以後你們叫我小鳳就可以了。」

「那太好了，小鳳，你這麼大方，心地又善良，難怪我們傑森會這麼喜歡你，還讓你當他第一任的女朋友。」

「啥？不會吧？！」

沒想到會聽到這麼勁爆的內幕消息，何翠鳳瞪大眼、張大嘴巴，一臉不敢相信的神情。

「是真的，小鳳，難道傑森連這個也沒告訴你嗎？」

「彼得，我看傑森是怕丟臉，活到二十九歲了，才有個正式的女朋友，所以才會……」

「閉嘴！你們兩個信不信，再多說一句話，我也一樣把你們再送回美國去？」韓星夜陰沉的威脅著他們。

「呃……好吧！我們也別再開玩笑了，還是工作吧！」

「是啊！工作……工作……」

何翠鳳很想再追問韓星夜一些事情，可她看到韓星夜臉色不善，也知道不是問話的好時機，於是決定私下再問，先工作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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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星夜要何翠鳳和他一起去陪三個遠道而來的朋友吃飯，當然他們還喝了點酒，然後再把他們送回飯店去。

因為韓星夜暍了不少酒，所以要她開車送他回家，看了一眼舒適的躺在椅子上的韓星夜，她忍不住問他：

「你家在哪裡啊？」

「送我回陽明山的家去，我會告訴你該怎麼走。」

「就算很高興，也不必暍那麼多酒吧？現在我送你回家，那我待會兒要怎麼回家啊？」她忍不住朝他抱怨。

「現在時間那麼晚了，你還想自己回家啊？我那房子的房間多的是，你隨便挑一間睡覺吧！」

聽到他的回答，何翠鳳很無力的翻了翻白眼，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對他說：

「星夜，我看那個伊莉莎好像很愛你耶！她那麼漂亮，你真的一點都不動心喔？」

韓星夜聽到她這麼問，對她沒好氣的道：

「你現在是在諷刺我嗎？」

「我哪敢啊？人家只是好奇而已嘛！」

「她以前是我的同學，現在是我的朋友和夥伴，我早就知道她對我的感情，只是她無法打動我的心。」

「可，剛才彼得他們在辦公室里好像不是這麼說的，應該說是任何女人都無法打動你的心才對，可……這是真的嗎？到現在我都還不敢相信，你一個二十九歲的大男人，這麼的出色，又有那麼多女人對你趨之若騖，我會是你的第一個女朋友？」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后，才對她承認：「他們沒說錯，你確實是我的第一個女朋友。」

「哇！不會吧？！」

她差點掉下眼珠子的表情有點滑稽，可韓星夜卻沒心情笑她，只是嚴肅的她說：

「是真的，你也聽到了，他們說你是我唯一一個正式的女朋友。」

「那非正式的呢？」

和自己的愛情有關，何翠鳳變得既聰明又敏銳。

「沒有，你是我唯一一個在朋友面前承認的女朋友，其他的全都是發洩慾望的床伴，不過時間都維持不長，因為沒有感情。」

「呵呵呵……」

何翠鳳聞言，突然得意的笑了起來，惹來韓星夜莫名的注視。「這麼說來，你就是對我有感情羅？」

她的話讓韓星夜愣住，一時沒有答話。

對於她，他一直不願去正視內心真正的感覺，可，她的話卻奇異地騷動他曾受過傷害與被背叛的心靈。

「小鳳。」

他突然叫著她的名字，對她投以複雜的一眼，才對她說：「我承認對你有特別的感覺，但，現在請你不要和我談感情的事，好嗎？」

他的話讓小鳳先是靜默了一會兒，良久，才幽幽的道：

「是因為你在感情受過創傷，對吧？是誰傷害你的？可以告訴我嗎？我很想知道。」

「別聽彼得他們胡說。」

「他們不會胡說的，剛才他們說了很多次，我很想知道是怎麼回事。星夜，我或許很天真，可我也有我的堅持和原則，如果你的事我不知道，可你的朋友都知道了，那我做你的女朋友，奸像做得很窩囊，我不想瞞你任何事，但我認為你也該公平的對待我，否則，我不知道，我們之間要怎麼走下去。」

「你這是在威脅我？」

他冷酷的瞪著她，氣氛瞬間變得凝結。

「不！我只是關心你，請你不要說我這是借口，這世上任何人的任何事，我都可以不理，但只有你的，我無法坐視不管。」

因為在乎，所以才會關心，何翠鳳沒有把握韓星夜會告訴她真相，但她卻希望，他們之間的關係，可以從這一步開始。

一旦沒有信任和分享，那麼他們之間要怎麼走下去？連她都沒有把握和信心。

韓星夜被她的話給震撼住，但他臉上依然是冷酷的表情，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盯著她看。

他可以放任自己去相信她嗎？

他遲疑著，好一會兒才對她開口：

「小鳳，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再去追究它，未必會有什麼意義的。」

「或許是，但在你的心底，它真的過去了嗎？不再有意義了嗎？」

她的問話，讓他的身子明顯的一僵，然後冷著嗓音對她道：「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麼？」

「我只是認為，既然我是你的女朋友，我不希望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也不能替你分享，因為我知道，你還很在意，你會變成現在這麼難搞，是因為那個你深愛的女人！」

「你很大膽！」

他瞪住她，有種拿她沒轍的無奈神情。

竟敢說他難搞？她還是第一個敢當著他面這麼批評他的。

「說有個你深愛的女人，所以我很大膽？」

「不！我沒有個深愛的女人。」

「我才不信，如果沒有，你幹嘛像他們說的那樣，一副受到感情創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