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坐在艾博旭的車上，連心柔不時偏頭偷瞄他。

上車后他一句話也沒說，要去哪裡也不知道，再繼續走就到木柵了。

最令她不解的是，他怎麼會追來的？

但她剛剛的沮喪，已經好多了，她陷得比她想的還要深，竟然是只因為見到他，心情就有所轉變，她該怎麼辦呢？

鈴鈴……鈴鈴……

艾博旭的手機響起，他戴上耳機應道：「喂？嗯……我知道，不好意思，明天就給你……掰！」

他按掉通話后依然沒有開口，連心柔有點不自在，清了清喉嚨才問道：「請問你想去哪裡？」

「妳呢？有想去哪嗎？」

「我……是你拉我上車的欸！本來我是想回家的。」

「回家抱棉被哭？」他將車停在動物園外，回頭看著她。

「咦？」她錯愕地望著他。他怎麼知道她剛剛快哭了？而且他那是什麼表情？

一副很想砍人的模樣？

「眼鏡呢？」他戴上太陽眼鏡問道。

她乖乖拿出來戴上。

自從出名后，連心柔很習慣走在路上時要稍稍變裝一下，不是戴獃獃的平光眼鏡，就是用太陽眼鏡遮掉半張臉。

兩人買了票進園參觀，直到看到裡頭全是小朋友，她才看清楚兩人到了哪裡。

「你……居然帶我來動物園？」她一臉的哭笑不得。

「受委屈就想躲回家偷哭的人，不是小孩子是什麼？」他閑閑的斜睨她一眼。

「我……你……怎麼知道？」連心柔的眼眶又紅了，幸好遮在太陽眼鏡里看不出來。

「我神通廣大不行呀！」他卻感受到她的心情波動，握住她的手往前走。

「對了，你不是要去吃飯？」她快步跟上他的腳步，突然想到。

「妳聽見了？怎麼不叫我？」幸好遇到陳姊，不然他根本不知道她連上個課都會被人欺負，還小媳婦似的想躲回家哭，搞什麼啊？

他一聽見她落寞的離去，什麼都忘了，吃飯算什麼？

「不好打擾你工作呀！」連心柔酸溜溜的說道。

她從沒想過，因為工作的關係，他的身邊一定有很多女人圍繞，也許……也許有很多人覬覦他也說不定。

「聽說小無尾熊亮相了，我們先去看！」艾博旭忽然改變話題。

「哦！」見他似乎挺興奮的，連心柔乖乖應道。

鈴鈴……艾博旭的手機又響了。「喂？嗯……我臨時有事，改天好了……嗯……不好意思，掰！」

他收起手機問道：「要喝飲料嗎？」

「好。」她瞧了他的手機一眼。他怎麼一直在向人家說抱歉呀？

兩人去投了兩罐咖啡邊走邊喝。

「我說妳呀！」艾博旭瞧著默不作聲的連心柔一眼才開口，神情有些不自在。

「什麼？」她立刻偏頭瞧了他一眼。

「這一行就是這樣，沒有亮相的機會是不可能成名的。」他一副隨口聊聊的樣子。

「嗯！」連心柔點點頭，癟癟嘴。這些日子下來，已經很了解了。

「所以才會造成有人不惜踩著別人往上爬，雖然各行各業都一樣競爭，但這一行卻更慘烈，妳都進來了，本來就要有心理準備。」他還是一臉的不經意，就怕被她發現他在擔心她。

「嗯！」她又點點頭。

「別只是嗯！嗯有什麼用呀！」他有些氣惱的睨著她。

連心柔才想又應聲「嗯」，在開口前連忙捂住嘴，她眉頭聳了聳，不解的瞄著艾博旭。這傢伙幹嘛突然生氣呀？

由眼鏡側邊瞧見她的大眼睛溜溜轉，艾博旭微揚了唇角，才又念道：「要堅強一點！不想理他們就得真的把他們的話當放屁，不然就頂回去！怕什麼？這一行大牌說話本來就比較大聲，憑妳現在的身分凶回去，沒人敢再頂妳的。」他一想到她受委屈的模樣，口氣就更粗魯了。

他討厭這種既定行規，不過這種陋習若對她有好處，他也可以容忍就是了。

連心柔訝然的望著他。他是在擔心她嗎？

「是妳自己要進這一行的，進來了就要有所覺悟。」他心裡仍有些火氣，為了她莫名的堅持。

就算艾博旭口氣很差，又一副「我只是隨意說說，順便提起，別以為我同情妳」的死樣子，但他是真的擔心她，難怪會二話不說拉著她出來散心……連心柔的鼻頭酸酸的，眼眶又濕潤了。

「別受了委屈又擺在心裡，會得內傷的。記住！別委屈自己。」艾博旭將空罐子丟進垃圾桶里，才彆扭的摸摸她的頭。

他還是不喜歡她留在這圈子，最好的方法就是離開，但說了她會生氣；見她委屈他又心疼，害他剛剛好氣，忘了還要開會就衝出來了，他真的不能不管她呀！

被艾博旭粗糙卻發自內心的安慰，惹出長串淚水，連心柔快步跑去扔空罐子，免得當場掉下來的眼淚被他瞧見。

她的心口好熱，這才是他！那個她最初掉了芳心的艾博旭，其實一直都是這樣吧！為什麼她會看不出來呢？好傻……

連心柔用面紙將淚珠擦乾淨才跑回他的身邊，露出了欣然的笑容。

「怎麼了？」被她的笑臉勾出一抹淡淡的紅暈，他不自在的問道。

「走吧！去看小無尾熊。」她開心的勾住他的手臂。

「怪女人。」見她心情好轉了，他才安下心來，哪曉得手機又響了，他有些不耐煩的接起來。

「喂……怎麼？都說改期了，你別來煩我啦！」他說完就直接關機。

「這樣好嗎？」她確信他是真的丟下工作帶她出來的，她居然害他耽擱工作？！

「不是很重要的事。」

「看無尾熊比較重要？」

「當然了，這是我接下來的劇情里很重要的左證資料。」他大言不慚的掰道。

「聽你胡說！」

兩人笑成一團。

邊走邊聊著，連心柔突然想到一件事，又看看他，心中有種異樣的好奇。

「喂！你記不記得上次我說戀香的口紅廣告有吻戲的事？」

「不是早拍完了？」艾博旭故作沒興趣的應道。

「也不知道為什麼，腳本換了，既沒吻戲，連男主角都消失了。」她當時好錯愕卻又好開心，總算不必和陌生人有一些親密接觸。

「怎麼？沒被酷哥吻到，妳很失望嗎？」他捏了她的鼻尖一把，有些不爽。

「哪有，我是很高興啦！」

聽她這麼說，艾博旭的唇角不自覺上揚。他可是說到做到的人，那混球想吻他的女人？下輩子都別想！

瞧見他嘴角的笑意，連心柔終於確定是他搞的鬼。原來是他幫她的呀！她也不由自主的露齒微笑，開心的又勾住他的手臂。

「怎麼了？」見她主動親近，他心頭的喜悅層層堆高。

「沒什麼，我們快去吧！別讓無尾熊等我們。」她嘴角的笑容不斷地擴大。

兩人開心的和小無尾熊相見，當他們看到小無尾熊真的從媽媽背上探頭望向他們時，兩人同時興奮的又笑又叫。

放下煩人的工作，盡情的在動物園裡遊盪，當他們來到猴子區時，連心柔興奮的拉著艾博旭。

「你快靠在欄邊，我替你們照張團圓照。」她拿起立可拍頑皮的笑著。

「團－－連心柔，妳敢恥笑我？別跑！」他橫眉一豎，追著她跑。

「哇～～」她咧開嘴笑得好開心，繞著欄杆跑。

艾博旭追了大半圈才把立可拍搶過來，兩人跑得臉紅通通的，攬著連心柔，他找了其它遊客幫忙拍照。

「要認大家一起認。」兩人擠在一起，連同背後可愛的猴子一起入鏡。

他們笑著和小孩子們搶和動物明星們拍照的機會，玩得很開心，直到入夜才離開。

艾博旭開車送連心柔回去，直到她下車時，他才突然喚住她。

「柔柔。」

「嗯？」她回眸望著他。

「妳說我太大男人，也許是因為我在這一行太久了，別人都乖乖聽我的，我也習慣說了就算……」他有些不自在的開口。

那天回來后，他一直回想兩人的相處過程，也許她說得沒錯，他是有點霸道，再加上她不是那種肯乖乖聽話的女人，不過也幸好她不是，不然生活多乏味。

連心柔微張了嘴，又走回來幾步。

「我太習慣發號施令，也許一些命令的話直接就出口了，如果妳覺得沒受到尊重，那並不是我的本意，真的很抱歉。」艾博旭苦笑的搖搖頭。罵人是他的專利，開口道歉，實在不是他在行的事。

連心柔雙手捂住嘴。不會吧？

「真的，我有在反省了，不過積習難改，我不能保證馬上就能戒掉，妳要有點耐心等我。」他露出孩子氣的笑臉。

連心柔已經走回車旁，紅著眼眶瞅著他。

他漾開笑臉攬住她的後腦，溫柔的吻了她一下，說道：「早點睡。」

他摸摸她的臉蛋后才離去，望著他駛遠的車燈，連心柔仍有種作夢的不真實感。大男人如他都說在反省了，那麼她還在ㄍㄧㄥ什麼呢？

「不會吧？這什麼時候簽的？」連心柔在大哥的辦公室里慘叫。

「就在妳上回生氣時，拉著我一定要替妳簽的那次。」連雲飛聳聳肩。

一旁因為連心柔跑去拍廣告，而被拖累進來頂替她的尹榕翻個白眼，繼續敲計算機。

「可是是沐浴乳欸！老哥，你就不會替我篩選一下嗎？」連心柔來回看著下個星期即將開拍的腳本，臉上好驚慌。

「妳那時很堅持的。」見小妹一臉的驚惶，連雲飛好心疼，已經在想該怎麼解除這份合約了。

「而且是背部全裸欸！」她再次慘叫。

尹榕拿了份資料走過去丟在連雲飛的桌上，小聲威脅道：「你敢再寵她，我就消失，讓你淹沒在龐大的訴訟狀里。」

連雲飛倏地閉嘴，驚愕地看著尹榕。她來真的？不行！自從小妹跑了之後，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了解他的工作習慣、能和他互相配合的人，她如果真的消失，他就真的完了。

「大哥，你幫幫人家啦～～」沒空理好友在一旁杏眼圓瞪，連心柔衝上前抱住大哥撒嬌。

「唔……可是……」連雲飛差點直接應好，可是當他看見尹榕在一旁用唇語用力的威脅他「不許幫！她該長大了！」，他不禁遲疑了。該在這時推小妹一把嗎？

「大哥～～」連心柔頂著一張好無辜的俏臉求道。

尹榕那張美麗的容顏被她的齜牙咧嘴弄得快變形了，連雲飛很為難的下了決定，攬住小妹的腰哄道：「柔柔，既然妳要留在這一行，現在不拍，不只是付違約金的問題，拒拍會留下不良紀錄，對妳的前途不太好，我看妳還是去拍吧！」

「大哥？」她驚愕的抬頭望向大哥。他竟然不肯幫她？

看到腳本已經夠慌的連心柔，在聽到大哥的拒絕時，眼淚直接掉下來。怎麼會這樣？大哥不是向來都很疼她的嗎？

「柔……」見她掉淚，連雲飛差點就破功了。小妹是常撒嬌卻很少哭的，她是真的嚇壞了－－不行！他不能放著不管……

他才想開口，連心柔就站起來瞪著他。

「你真的不幫我？」

「柔柔，妳聽說我－－」

「大哥最壞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連心柔氣惱的跑了出去。

連雲飛有些失魂落魄的看著掩上的門。怎麼會這樣？他無助的望向尹榕。

「我也很難受，別把我當壞人看。」尹榕心情也很差，見好友飆淚，她也不好受。

連雲飛沒答話。小妹是該長大了，但突然把她推開也太突兀了，也許她還沒準備好……

「這麼做是為她好，也許她會氣一陣子，但她會明白的，到時我會告訴她是我出的主意的。」尹榕和她當了那麼久的朋友，不希望她再繼續干這種蠢事了。

「可是……她那麼不想拍，總不能真讓她去拍吧？」連雲飛看著那份合約，最壞的打算就是毀約不拍了。

「我想會有別人幫她的。」尹榕慧黠地笑了。

「誰？」連雲飛立刻想到了，可是那個人會幫嗎？

「若他沒幫表示我看錯人了，到時你再出面不就得了？」

「嗯！」

「柔柔？」艾博旭直到半夜才到家，卻在門口瞧見一抹蜷縮的小身影，走近才發現是她，吃了一驚。來找他怎麼不聯絡呢？

他在連心柔的身前蹲下來，摸摸她冰冷的臉蛋。天！她到底在這裡等多久了？

等得進入半睡眠狀態，連心柔張開沉重的眼皮望向跟前一臉擔憂的俊臉，終於想起她來這裡的原因，當場又掉淚了。

「嗚……」她苦惱的拿手背擦著淚。

「怎麼了？又有人欺負妳了嗎？」艾博旭連忙將她扶起來，開門進屋去。

攬著連心柔的腰，扶著她在沙發里坐好，他抽了幾張面紙給她。真是的，她自從進了這個圈子，越來越愛哭了。

「嗚……大哥不肯幫我。」

「為什麼？他不是快把妳寵上天了？」艾博旭往後一靠，安心了些。原來是兄妹吵架呀！

「可是他這次卻不管我的生死，不肯幫我，我怎麼辦？」她又惱又慌還好後悔，那時居然會氣到隨便答應這種事，嗚……怎麼辦？

「他到底不肯幫妳什麼了？」艾博旭無奈的問道。

「下個星期的廣告我不想拍。」

「哦？」她居然也有說不拍的時候呀？他揚高了眉頭。

「大哥卻說不拍不行。」

「妳都求他了，他還不肯幫妳？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酷的？」

「怎麼辦？合約都是他負責的呀！就算是我當初胡裡胡塗答應的，他還是要幫我嘛！」

「到底是什麼廣告？」艾博旭不解的看著她。

他只知道戀香的事，之前因為很氣她，根本沒注意她接了多少廣告。

「沐浴乳。」她好小聲的回答。

「什麼？！」這下子換艾博旭狂吼了。

「沐、沐……浴……」她瑟縮了肩頭，囁嚅的說不清楚。

「妳……」他倏地就想破口大罵，卻在瞧見她打著哆嗦的身形時，想起了她之前的指控，硬是強忍了熊熊怒火。這女人……這女人……分明想氣死他！

「妳……我……」艾博旭氣得全身都在顫抖，坐立難安地在客廳里繞來繞去。

他每繞回來一次就一副很想殺人的模樣，又咧著嘴瞪到眼珠子快掉了，再轉身繼續繞，氣得想撞牆。

「你很生氣對不對？」連心柔縮在沙發上揣測著他頭頂冒煙的原因。

「不然妳以為我在幹嘛？開心的手舞足蹈？」他真想把她掐死算了，火大的踢了沙發一腳。

她怎麼老是這麼衝動？

「你若真的很想罵我，那你罵好了，反正我知道這次真的是我很欠罵。」連心柔自我厭惡的說道。

「妳也知道自己很欠罵？妳的腦袋到底生來幹什麼的？」艾博旭終於忍不住又吼了一句。

連心柔雖然鼓勵他把情緒發泄出來，但聽見他的狂吼聲，她還是縮緊了脖子，一臉小可憐的瞅著他。

「妳喔！」瞧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他再大的怒火也都熄了，他像顆泄了氣的皮球癱回她的身邊，頭垂得低低的。

「請問連大小姐，妳是什麼時候同意簽這支廣告的？」

「呃……我也不確定……」她確實沒印象，但老哥堅持是她答應的。

「連心柔！」艾博旭不悅的轉頭瞪她。

「就是上次……我拍第一個廣告時，你有去的那一次。」她連忙招認，所有的廣告都是那一次引來的。

她有些怨懟的偷瞄他一眼。若不是他當時一臉瞧不起她的模樣，她也不會氣到腦汁流光，匆匆答應那天在場每一個人的邀約，害她根本沒搞清楚接了什麼廣告。

「妳－－」

「我知道啦！我很笨，給自己招了一堆麻煩，我也知道你快氣瘋了，可是我現在很可憐，沒人肯幫我。」

「所以才想到我？」艾博旭還是很氣，但她至少想到他了，在求救無門時會來找他，這種不太像進展的進展，還是讓他有點開心。

她想到拍攝內容，眼眶又紅了，「人家不要去裸背啦！」

「沐浴乳不裸背，難道妳想正面入鏡呀？」他當初死命想阻擋她進這一行，就是怕她有一天會拍到這種廣告，她居然笨到自己去接，難怪她大哥不理她了。

「不要啦！」她氣惱的捶著他的肩。

「我也沒辦法呀！妳合約都簽了。」艾博旭雖然口頭上這麼說，心裡卻已經開始想該怎麼挽救了。

「嗚嗚……嗚……」一聽到連他都沒辦法，連心柔忍不住傷心又開始哭了，從她進了這一行以後，一點好事都沒有，她癟著嘴哭得抽抽噎噎的。

「別哭了，哭能解決什麼啊？」他拍了她的腦袋一下，卻害她哭得更大聲了。

「哇拷！妳別哭了啦！這樣我怎麼想辦法呀？」他捺不住性子凶了她一句，引來她皺眉抗議，但哭聲變小了。

艾博旭好無奈的腎她攬進懷裡，像在安撫小孩似的拍著她的背。也許可以用上回那一招吧？萬一不行呢？他腦海里考慮著各種狀況。

「喂！」

「幹嘛？」他仍在想法子，隨意應道。

「你身上怎麼會有香水味？」連心柔將他推得遠遠的，臉上掛著老婆抓姦的妒意。

「香……喂！妳這時候還有時間管這種小事？」艾博旭又火了。這女人搞不清楚狀況呀？

「你和別的女人廝混哪算小事？我－－」她也很大聲的凶回去，才驚覺自己說了很了不得的話，張大了嘴尷尬的笑了笑，「也對！都這時候了，我們別管這種小事了，你繼續想，一定要幫我喔！」

「等等，現在想想，這的確不算小事，連心柔小姐，妳對我身上有香水味這件事有什麼看法？」艾博旭漾開愉悅的笑容，扯著她的長發把玩。

在剛剛那一刻，他清楚地瞧見她眼裡的情意，被她亂接廣告惹發的怒氣全消失了。

「呃……也許你……嗯……有擦香水的癖好。」

他嗅了嗅衣服，皺起眉頭，用力扯扯她的長發。「擦女人香水的癖好？妳可真看得起我。」她當他變態呀！

「我哪知道你身上為何會有女人的香味？這種事你自己最清楚了！」她被他眼裡的愜意惹毛了。她煩得要命，他怎麼可以笑得這麼惡劣？

「妳剛剛不是直接認定我去和別的女人廝混了嗎？」他咧嘴笑她的單純。

「你說是就是了。」他這麼一說，害她的心情好差好差，連心柔倏地站起來。「我要回去了。」

「柔柔？」

「我會自己想辦法，大不了去拍就是了，反正我的身材挺好的，就算拍了也不會太難看。」連心柔抿著嘴，垂著肩，直接走向門口。

她不想聽見他承認真的和別的女人去幹了什麼事，就算兩人現在根本不算什麼，她也不想聽。

「真要去拍？」在她握住門把時，艾博旭貼在她的身後問道。

「又沒人肯幫我，我變怎樣也沒人會關心。」她消沉的低喃。

「那應該是愛咪撞到燈架跌倒時，我去扶她弄到的味道吧！」他在她的耳畔輕笑，熱呼呼的氣息拂在她的頸問，逗得她顫動不停。

「什麼？」她全身熱得發汗，他又沒碰到她，但一點點的距離反而令她有些浮動。

「這陣子很忙，沒空去搞一夜情，我這麼說，妳心情有好過一點嗎？」他的鼻尖輕輕磨過她的後頸，令她又起了一陣疙瘩。

「只有最近嗎？」她抖著嗓音，仍有些吃味。

「女人，妳給我差不多一點！」艾博旭直接咬了她的頸項一口。

「哦唔！」她縮著脖子紅著臉應道。

「現在換妳回答我。」他將她轉過來面對他。

「什麼事？」他居然肯向她解釋令連心柔心情大好，她微微揚起唇角。

「妳給我說清楚、講明白，什麼叫了不起去拍？身材好就能給別人看嗎？連心柔，妳回答我呀！」艾博旭橫眉豎目的在她耳畔狂吼。

連心柔捂著耳朵，好久才由震動中恢復，再度露出小可憐的委屈癟嘴。「你幫人家就不用了呀！」

氣得張牙舞爪的大男人被她的可憐樣硬生生泄了怒氣，艾博旭頹然地將頭靠在她的肩上，攬她入懷。「和妳在一起，我遲早被妳氣死。」

「彆氣！彆氣了喔！會有皺紋的。」連心柔吐吐舌頭咧開笑容，也攬住他的腰。

「連、心、柔！」他再次吼道。

怪誰呀！以後他滿臉皺紋全是她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