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月光寶盒
第二十六章月光寶盒
來到張獻忠大營前，正準備進去，忽然一彪軍馬急馳而來，當先一名將領快到營前勒住馬步，揮手對身後那群士兵大聲道：「都回去休息，嘿嘿，大家累了一個晚上。老子這就去給殿下復命，等得晚上一定會有賞賜下來，娘的，婆子營的女人估計是少不了你們的。」
他身後眾兵轟然稱是，嘻嘻哈哈的撥轉馬頭回營去了。
林開元一看，這將領不就是張可望？張可望也現了徐以顯他們，放鬆韁繩，讓那馬緩步行了過來，到了二人身前，張可望跳下馬，抱拳道：「軍師，來找我爹么？」
林開元看這張可望渾身上下就象被血洗過一樣，心知這人不知道又去那裡屠人去了，聽剛才他那話的意思，竟是殺了一個晚上！
徐以顯看了看林開元，眼神中閃過一絲詭異的色彩，對張可望道：「將軍辛苦，殿下是找林先生商量一些事情。」
張可望桀桀一笑，伸出舌頭舔了舔沾在他臉上已經幹了的血跡，「林先生，嘿嘿，軍師，你們聊，末將先進去向殿下復命去。」
林開元看著張可望沾滿鮮血，魔怪一般的臉，心頭毫沒來由的顫了一下。
來到張獻忠大帳前，命那門口守衛親兵進去通報。又過了一會，見那張可望和那親兵一起出來了，張可望對二人說：「我爹要二位先生進去，他要我也聽聽你們談下大西軍今後的進軍問題。不過咱還是回去摟著大姑娘睡覺去，費腦子的事嘛，還是你們這些文人來的好。」
別了張可望，徐以顯、林開元進了張獻忠大帳，見裡面已經坐滿了人。張獻忠坐在中間，身後還站著一位美貌女子，在他身邊伺候。張定國、張能奇、張文秀這三個殺神的兒子，以及塌天、小將張玉兒等一眾武官和其他幾位謀士分列兩邊坐著。見徐以顯他們進來，張獻忠埋怨道：「老徐，怎麼這麼長時間？」
徐以顯還沒回答，林開元說：「殿下，路上碰見了些事情。」遂把自己放了孫承志一事說了出來，張獻忠一笑，道：「則成還是來我軍時日太短，哈哈，等過得數月，再碰上這事就不會這麼做了。」眾人皆笑。
林開元看了看張獻忠身邊的那個女人，心裡一陣蕩漾，只見那女人眉清目秀，臉上肌膚就如上品羊脂玉一般晶瑩透亮，毫無瑕疵。一蓬秀披肩而下，遮住了小半張臉龐，但就是那露出來的半邊臉蛋讓人看了也是驚為天人。只是，林開元注意到，這女人臉色蒼白，神情凄涼，心知她必是張獻忠不知從哪裡虜來的。
林開元心說：「天吶！這算是個什麼世道，這麼漂亮的女人，又被殺神老張給糟蹋了。」
張獻忠覺察到林開元在看那女人，隨手把她拽了過來坐在自己膝上，伸手揉搓了兩下，對林開元笑道：「則成，莫非看上了寡人的女人？哈哈哈，這位可是那狗官李乾德的孫女，雖不象當朝公主般金枝玉葉，卻也是大家閨秀，用起來別有一番風味，寡人就送了給你如何？」
林開元連忙擺手道：「殿下說笑了，屬下不敢。」
「則成不要推辭，如果嫌棄這女子已非完壁，寡人軍中可還有幾個犯了死罪的女人，先生大可去挑兩個伺候。」張獻忠道：「我看你年齡不大，雖說先生是奇人異士，嘿嘿，這人倫樂趣恐怕也是不能缺少的。」
大帳內除了張定國外，餘人都轟笑起來，更有那粗魯的貨色喊道：「就是，我大西軍上下，哪人不是除了能殺人外，玩女人也是一把好手？」
張獻忠把李小姐推開，對林開元說：「則成不要推辭，等今天完事，寡人就給你喊兩個姿色出眾的來伺候你，哈哈。」
不待林開元說話，張獻忠伸手命徐以顯、林開元落了座，道：「把各位召集過來，是宣布一件事情。經寡人、軍師還有則成先生商議，都認為我大西軍應向四川進軍，眾位都有什麼看法。」
一個看起來三十餘歲的文士說道：「殿下，四川難打，以末將看來，不如就在這湖廣一帶立足，豈不是好？」這人是個陝西舉人，姓劉，名潭，字肅卿。在老家犯了事，於崇禎十年就跑來跟了張獻忠造反，因是同鄉的緣故，這人又有文化，所以張獻忠對他也是頗為看重。
張獻忠道：「肅卿，你這想法寡人和兩位先生都商議過了。」就把林開元昨天所闡述的理由說了一遍，問：「你看如何？」
劉潭想了想，嘆道：「屬下未及深謀，沒有考慮周詳，這裡確實離大順、左良玉部等太近，並非善地。還是林先生所說更有道理，如此說來，去金陵也不妥當，目前看來還是去四川最為適合。」
張定國附和道：「不錯，四川境內搖、黃十三家正在除『五蠹』，官兵被牽扯了極大精力，我軍若攻打四川，無形中更是少了一部分阻力。」
林開元點點頭，暗想：這張定國歷史上大大有名，有人甚至稱他是民族英雄，確實有些見地。他道：「不僅如此，我軍若去四川，應從荊州方向進軍，奔梁山，打夔州，而荊州地區目前有大順軍的老回回部活動。那馬守應雖表面上暫時服從李自成，但他看到曹操、革左皆被李自成殺死，心中一定有兔死狐悲之感。我軍派人與其聯繫，不但能避免和老回回部一戰，甚至勸得他們歸降也是有可能的。如那樣的話，荊州地區不戰而下，我大西軍還能更舔兵將，不是兩全其美？」
張獻忠一拍大腿：「說的好！那馬守應老小子跟寡人熟的很，寡人派人和他說兩句好話，他不敢不聽。嘿嘿，他怕李自成，莫非就不怕咱老子了？」
徐以顯說：「此事十有九成，殿下，我看在這岳州地區也不要多耽，將糧草籌集充足，還要及早動身才是。」
張獻忠點點頭：「寡人剛從武昌離開，左良玉那王八蛋就佔了老子地盤，竟是陰魂不散。嘿嘿，不是當年收咱老子賄賂的時候了。」
左良玉當年獲封平賊將軍，兵部尚書楊嗣昌命他進剿張獻忠。張獻忠見形勢不大好，就派人送了極品美玉及大量金銀給他，說了八個字－－－鳥盡弓藏，兔死狗烹。話雖難聽，但左良玉卻明白此言非虛。楊嗣昌早就想把他這平賊將軍的稱號給扒下來，送給號稱賀瘋子的賀人龍，左良玉對此心懷不滿已久。於是收了張獻忠的賄賂，從此就對張部剿剿停停，不願真正盡全力滅了他。
林開元道：「我軍只要進了四川，左某對殿下的威脅就將不復存在。別說左良玉了，就是大順李自成，也不敢輕易進犯蜀地。四川由殿下來守，可和現在的陳士奇完全不同，天下無論誰來，管叫他有來無回。」
張獻忠大笑：「則成，你他娘的說到了寡人的心坎里。這事就這麼定了，我軍定在五日後凌晨起兵。這岳州府還有幾個小縣城沒打下來，到時在行軍路線上的，順路全給滅了。」
張定國道：「若出岳州府，臨湘縣是我軍必經之地，是必須要打下來的。」
林開元心裡一驚，忙道：「就沒有別的道路通往荊州了？」
張定國詫異的說：「怎麼？先生對這岳州地區不熟么？要想走荊州，必須要經過臨湘的。」
林開元心裡暗暗叫苦，臨湘是必須要打的，可我的惠兒大小姐怎麼辦？
面貌頗顯清秀的張獻忠第四子張文秀說道：「爹爹，孩兒願領五千兵馬，以為前鋒，用不了一日，定當拿下臨湘！」
這時塌天說：「殿下，末將和可望將軍昨天說了，願意各領兩千人馬進行比試，這次打臨湘，乾脆把機會給了末將可好？」
張文秀道：「老塌，你急什麼？以後還有的是仗可打？非要和我爭功不成？我大哥今天若在這裡還可能給你們，可他又不在，嘿嘿，你還是去婆子營挑兩個娘們，在被窩裡等著進臨湘吧！」
眾人都笑了起來，塌天道：「娘的，你們哥幾個，一個比一個不地道，好，就給你打臨湘，不過下一場你可不能跟老子爭。老子剛到殿下麾下，怎麼也得立點功勞才成。」
徐以顯道：「文秀打臨湘也不要大意。聽說臨湘縣令阮延慶並非昏官，又有一個挺有本事的千總現在主持縣城防務，恐怕這個縣城雖小，並非輕易就能攻下。」
張文秀哂道：「我軍自武昌一路下來，哪個地方能擋住我大西軍去路？連城陵磯這樣的堅城，又有李乾德、孔希貴兩人坐鎮都被我們輕鬆拿下，臨湘一個彈丸小地，能難啃到哪裡去？爹爹請放心，一日時間孩兒若拿不下臨湘縣，願受軍法處置！」
聽到李乾德的名字，張獻忠身後的李小姐表情更是一黯。
張能奇說：「老四，臨湘這個小地方，還用的著這麼大張旗鼓？」
張文秀不滿道：「三哥，我用五千兵攻打臨湘，若你能用四千人打下它，我就把這機會讓給你又怎麼樣？」
張能奇笑道：「何必四千兵？三哥出馬，二千人馬足夠了！」張文秀也笑：「三哥，今天風挺大，小心閃了你的舌頭。」
張獻忠也奇怪的問：「能奇，臨湘確如方才軍師所說，並非那麼容易攻打，你有什麼妙計不成？」
張能奇看了看左右，說：「還請爹爹摒退左右人等，這事還是要秘密一些，否則事先敗露了就不靈啦。」張文秀不屑道：「神神秘秘，你又有什麼好主意了？」
張獻忠說：「好，就是這樣，大家先退下去。都回去秣馬厲兵，準備五日後出。」看眾人都起身準備出去，又道：「則成、老徐留下。」又看了看李小姐，說：「你也不用走，便有什麼秘密，也不會由你這裡傳出去。」
林開元、徐以顯聽了，又重新坐了下來。
等眾人都出去了，張獻忠問：「能奇，這兩位先生留在這裡沒問題吧？」張能奇看了看林開元，搖頭說：「爹爹相信的人，當然無事。」
隨後道：「孩兒還在攻打城陵磯時，就安排人收買了大小府縣的幾個內應，嘿嘿，而這臨湘，恰好就有一個被孩兒收買的內應在縣衙內當差。」
看張獻忠等人聽的入神，又道：「孩兒想，先帶領兩千人馬連夜到臨湘城郊，秘密駐紮。如今那臨湘必然正在四處求援，必有四方官軍入城援助。我派一隊軍士化裝成官兵，假作幫那阮延慶守城的。到了晚上，舉火為號，裡應外合，只要他一處城門失守，我兩千大西軍就能屠盡他臨湘全城！」
張獻忠一拍大腿，「好！他娘的，不愧咱老子從小帶你打仗。軍師，你看這個方法怎麼樣？」轉頭問徐以顯，徐以顯點頭道：「確是好計，只要嚴防泄露，當可一舉拿下臨湘。」
林開元聽的冷汗直冒，心想這可怎麼辦？不能眼看著阮小姐這麼個中羅莉橫死啊？不行，我得想個辦法，阮延慶死就死了，他女兒可不能死。林開元琢磨了一下，咬牙暗暗的想，也只好冒點險了，在這世界，想平平安安過一輩子是不可能的。
於是對張獻忠說：「殿下，屬下以言語幸進，得殿下賞識，但卻未立尺寸之功，旁人難免說三道四。你看這樣好不好？我願隨能奇將軍攻打臨湘，化裝成官兵去賺開城門。」
張能奇說：「你？」
張獻忠也道：「則成你一介文人，恐怕做這些事情不大合適吧？」
林開元一笑，說道：「殿下，別忘了我蒙師父賜下了月光寶盒－－－－此寶乃先師當年以機緣巧合得那瑤池紫霞仙子所傳授；要說這法寶神奇無比，可參透天宮結界，辟易諸路邪魔，保護屬下是毫無問題的，對應著還能助我軍刺探秘密。甚至此寶在夜間還能放出道道光芒，三將軍只要在臨湘縣四個城門附近各派一人監視，我這月光寶盒的亮光在哪個城門出現，將軍就可派人攻打那裡，豈不是連放火都省了？」
徐以顯暗暗罵道：「神棍！什麼月光寶盒，本軍師這還給預備了水凈瓶和打神鞭了呢。」
張獻忠思忖了一下，心下卻對這月光寶盒留了意：「好，寡人允了，能奇，你走時就帶著則成過去，注意保護他的安全。」
張能奇應了，和林開元辭了張獻忠，一起退了出去。
大帳內，徐以顯對張獻忠道：「則成這次隨軍去一趟也好，正好可以看看他對我軍的忠心。」
張獻忠點點頭，「不錯，寡人也是這個考慮。」
揮手命徐以顯下去，張獻忠一把拽過李小姐，淫笑道：「美人，來來來，跟寡人大戰三百合！」
徐以顯回到住處，思考了一下，叫來一個親兵，說道：「你把能奇將軍新兵營中一個叫孫承志的人給我找來，我有事情安排。」